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3.22 [意绮]我们的岁月（更新22end，5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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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蘭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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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12)

樓主發表於: 2012-11-25 17:3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22 [意绮]我们的岁月（更新22end，52F）

管理提醒︰本帖被妃茗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6-10-08)

朋友死活爬不上来三十六注册发帖，于是我来帮她发噗~

授权书如下：

般若兰宁  17:27:52
阿云，《我们的岁月》文来，贴去三十六！

冲云  17:30:51
经过国务院和司法部的审核，批准了

                          我们的岁月
作者：冲云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一一一一题记

1.

大约才睡下不过两个小时，绮罗生便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给闹了起来。他向来睡得晚，手里捏着手机搭在耳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好在对方似乎明白自己扰了人清梦，嗓门提的高些开口先是道歉：“唉小绮啊，真是对不住，大清早的打扰你。”绮罗生脑子里还浆糊似的搅在一起，想说的话绕了半天也没找着嘴在哪儿，只能有气无力的应了声：“没事，老爷子您有什么事儿么？”
那高亢的嗓门似乎压了些下来，说道：“这事儿我们当面说吧，待会我领着我孙女去你花店？”
绮罗生困得厉害，只回了句：“那就中午……”“就中午!”急火火的老爷子啪的撂了电话，绮罗生倒是学乖了把手机电池抠出来扔在床头柜上，抱着枕头往床上一栽觉得可算是清净了。
他睡得是真的浅，回笼觉也能零零星星的梦到点从前大学时候的事儿。等绮罗生昏昏沉沉的醒了后才觉得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但仍是支起身子去卫生间里接了把水扑在脸上，这才算是清醒几分。绮罗生似乎想起方才的那通电话，回身跑到床边抄起扔在枕头下的手机按了按才发现自己连电池都没装上，手忙脚乱的翻到床头柜上面的电池安上开了机发现没有未接来电，便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又瞅了瞅时间，已经是十点半了。
绮罗生这正琢磨着是直接去花店还是先弄点东西填饱肚子，手机在手心里又是一阵让人发麻的震动，还伴随着刺耳的音乐。他甚是无奈的盯着屏幕按下了接听键，就听到帝祸那熟悉的嗓门透过手机传来：“小绮？我们在门口等你呢，什么时候来啊？”
“就来，就来。”绮罗生匆忙应着挂掉电话，从衣柜里拽下件衬衫往身上套，临出门时对着玄关的镜子照了下脸。脸色倒还说得过去，只是眼底像是刷了层淡青色的乌影，黑眼圈总归是遮不住的。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锁了门便往花店奔。
帝祸领着自己的孙女坐在花店外的椅子上，头顶是一串一串刚打朵的紫藤萝，他一直很喜欢绮罗生这个人，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孙女素面朝天的乖乖坐在身边便更加这样觉得。恶骨的父母离开的早，他宠这个孙女宠的不成样子，甚至于到了十六七才发现这小妮子实在是有够不省心。成绩不好又爱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赶在他头疼的时候绮罗生刚搬到他家对门，聊了几次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花店老板是从渊薮大学毕业的。便试探性的询问了能不能给自己孙女补补课，可怜当时绮罗生也是毕业了五六年的人，只是寻思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应了下来。
教了一个月这小姑娘毛病还真改了不少，绮罗生觉得这小妮子也挺灵气，原本只是周末有空带两天，现在帝祸尝到了甜头倒是想把孙女天天往这儿送。
绮罗生花了十分钟的时间跑到花店门口，他对自己毕业多年也未曾褪色的跑步速度表示相当满意。
“老爷子。”绮罗生冲帝祸点点头，仰头看了看那打着朵的藤萝花，伸手往兜里一揣先掏出钥匙开了门。他这花店选的地方有些偏，只是清净，相对的来钱也不多。能来这儿的大约都是些老顾客，加上他花篮之类的从来不弄，与其说靠这个吃饭不如说只是个营生打发时间罢了。
帝祸和恶骨挑了靠窗户的椅子坐下，看着绮罗生进进出出的给几盆刚打苞的茉莉浇了水，又抹了一遍柜台，这期间两人嘴都没闲着，帝祸问道：“小绮啊，打个商量，我这孙女在你这儿补的挺不错，但是眼看着要升高中，是不是得抓紧点？让她以后每天晚上也过来上一个小时？”
帝祸话说得很有余地，但是话里把绮罗生能够拒绝的理由都给堵的一干二净。绮罗生刚擦净了手，正往他的白瓷壶里撒茶叶，听的这话手都一抖，斟酌了几秒才开口回答：“……老爷子你说我这一毕业五六年的非专业……我都怕误人子弟……”
“哎呦怕什么嘛。我看这丫头在你这儿挺好，年轻人嘛有共同语言。”
绮罗生强忍着没笑出来，他长得倒是年轻但也算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哪能说得上年轻一词。“哎我……”
“放心，补习费就按小时算，那就这么说定了。”帝祸一锤定音，伸手拍了个信封在柜台上就领着孙女儿推门走了。绮罗生看着这祖孙的背影半天才回过神来抄起柜台上的信封塞进抽屉里。

2.

赶上周末的时候花店的生意总是格外好些，绮罗生手里正忙着替一个小学生系着一束康乃馨，柜台上的电话就格外锲而不舍的响起来，他连忙把手下的这个蝴蝶结打出来。转身接了电话很是不耐的问了句：“哪位?”
“呦，我好不容易找着你电话打过来怎么脾气还这么大了？”电话那头的人声似乎并不在乎绮罗生的不耐，语气中丝毫没有责怪之意。
绮罗生握着电话的手指紧了紧，才试探性的问道：“一……一留衣？！”
“对嘛，哎呀我声音你记得很清楚嘛~”一留衣甚是爽朗的笑开，绮罗生探头冲门外一看，临近傍晚倒是真的没什么人，这才放心的坐下来。语气也舒缓了开：“听了四年的声音我还听不出来那就是我耳聋了。”
“啧啧啧，你就不会说你对我一直不曾忘怀？”
“我怕你消受不起。”
绮罗生同一留衣大学四年，毕业了一留衣去国外当了交换生，自己留在学校里读研，仔细算起来总有七八年未见了，问了对方的生活和近况又互相调侃几句，一留衣又说道：“等我过两个月回国……”他顿了顿“一起约出去吃顿饭。”
绮罗生一边夹着电话一边修剪了几朵康乃馨倒也是下意识的应道：“那是自然的，多年未见。”
“哦对了，你现在和意琦行还有联系么？打他以前的手机，早就换了。”一留衣手里还翻着电话薄，却觉得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他大约知道了些端倪，恨不得先给自己一耳光，嘴上连忙匆匆补救道：“你要是不知道那就算了，我再问问其他人。等我回去给你电话?”
绮罗生手指紧绞着电话线，唇角扯上的笑意都因为一留衣提到的那个名字僵在脸上，他慢慢的答了句：“好……嗯就这样，一定常联系。”
撂下电话时绮罗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伸手去摸被自己塞在抽屉深处的烟盒。他是极少抽烟的，只是有时候神经绷紧了抽上一口，看着那燃着窜出来的烟雾袅袅散在空中，就觉得自己的神经也能松下来了一样。
他手指按在打火机上怎么都按不下去。只觉得一按下去就能看见那个英俊又少言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一把抢走握在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然后盯着自己，眉头不满的拧起来一样。
绮罗生闭了闭眼睛，上下嘴唇一碰，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喊了声：“意琦行。”

2.A

大学嘛，总有几个一直混在一起的哥们，而这几个哥们，大多都是同一个寝室。绮罗生也不例外。他还记得那天赶在九月初的时候入校，拽着行李还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他刚从交学费的办公楼里冲出来，仰头看着校园分布图一脸茫然，随后眼尖的发现站在自己身边十分淡然的意琦行脱口而出一句：“师兄，请问你知道第四公寓在哪儿么？”
意琦行脸色不变，只是眉毛皱了皱，眼睛瞄过绮罗生手上捏着的入学通知书、选课表、一堆复印件、以及最上面的宿舍分配表。
“你……在404？”
“是……”绮罗生愣了愣，木然看着意琦行动作自然的接过他手里的一包行李往前走去。意琦行边走边不紧不慢的扔过来一句话：“挺巧，一个寝室的。跟我走吧。”

后来上了大三的绮罗生在一天午后坐在下铺的床板上边描药师菩萨像边冲着一留衣解释道：“真的，他当时那张脸，云淡风轻跟老僧入定似的。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他是留校生呢。”
这话听得一留衣笑得在上铺滚了两圈，看到推门而入的意琦行才憋回去。意琦行拔了绮罗生手里的笔慢条斯理的说了句：“还成吧，总比你现在还能在学校里被人认作是大一新生来的好点。”
从此绮罗生决定再也不会不戴眼镜就去图书馆、食堂等一干人口聚众之地。

大学最快熟悉起来的总是同寝室的几个，八个人住的寝室少了一个人便把所有的行李衣物都往那张床上一塞。只不过绮罗生盯着挂在门口的那块“404”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意琦行把他的行李往地上一放伸手拍了拍靠着窗户的那副床架：“你要睡上铺还是下铺？我都可以。”
绮罗生看着那副明显有点晃悠但还是依然坚挺的床架，苦思冥想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般的把手里的一包行李往上一扔：“上边，真塌了底下还有个人肉坐垫。”

大学的宿舍基本都可以称作建筑史上的奇迹。起码绮罗生的这间宿舍包含了八张床四个壁橱两张桌子、八个放在桌子底下的水壶、十六个塞进床底的脸盆。以及七个鲜活俊美容颜各色的大活人。
渊薮大学的住宿条件在那个时候……真心不太好。
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们今年军训是在自己的学校里。特别是当意琦行一脸坦然的说：“听说我们上一届校长直接把人打包扔进了山沟里呆了一个月。”之后。

军训的站军姿走正步、吃饭前唱军歌、哪个班唱的响亮哪个班先放进食堂之类的对于绮罗生来说都是小意思。但是在他面对着吃出沙粒的米饭和挑了半天没看到一星肉末的土豆炖排骨的时候决定撂下筷子上床一趴。

基本来说对待这种情况意琦行觉得饿个三四顿马上就能扳回来，但是在当天晚上，绮罗生在他上铺翻来覆去了半宿之后他觉得这真不是个办法。
也可能是有些人天生就长了一张三好学生的脸，所以在意琦行第二天假公济私的给绮罗生端回来一盒特意放了点糖的西红柿炒鸡蛋和一饭盒冒着热气的面条后，绮罗生真是觉得寝室长十分亲和人民群众啊。
意琦行看着绮罗生就着面条吃鸡蛋的时候，也默默的夹起一块柿子放在嘴里，然后有点艰难的才咽下去。
一留衣也手贱的挑起一筷子放在嘴里，然后说了句：“西红柿里放糖简直就是歪门邪道！”
“你歧视南方人民的口味，实际上是想搞民族分裂，居心叵测。”绮罗生满意的喝了口水如是回答。

当天晚上意琦行躺在下铺正准备去会周公的时候，绮罗生突然把脑袋探下来轻轻说了句：“谢谢你。”
然后第二天就开始乖乖的跟着意琦行去食堂打饭。

当年那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在时间的幻影里纵身一跃。越来愈清晰。

3.

大约也就是恶骨晚上也来上课的第二个礼拜，正好赶上母亲节，店里人来人往忙得绮罗生也忘了时间，等关门的时候天都擦黑了。他探头瞄了瞄挂在门厅的石英表才觉得不对劲儿，那小丫头这个点还没来，平时都是下了课先过来一阵儿闲扯才肯摊开书本学习。
绮罗生匆忙从柜台后抄起自己的手机，翻开一看先愣了，齐刷刷的七个未接来电，他自己调了震动一点都没听着。再看了看名字上面清楚的写着一一一“清都无我”绮罗生一皱眉头正要退出去先打恶骨的手机，却被手心里一阵发麻的震动打断。
“喂？绮罗生？”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融在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乐中，绮罗生着急恶骨直接开口道：“无我？你有什么事？”
“正经事。”电话那边似乎安静了不少，清都无我带着点调侃笑意的声音又传过来：“我记得你有个学生来着吧，上次我去你那的时候还见到过？”
绮罗生先是一愣，便听到清都无我又说下去：“她现在在我这儿喝的睡着了，多亏我记得她好像是你学生，没让人碰。你看要么你来一趟把人接回去？”
绮罗生苦笑一声想，这小妮子是真不怕事儿大。但仍是毫不犹豫的说道：“无我，麻烦你看着点，我这就过去。”
绮罗生同清都无我倒真没什么太深的交情，不过是一次花展上聊得投缘，而在他知道了清都无我在本市最大的那条商业街上还有家夜店时候，他就更是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了。
他发誓，如果不是清都无我隔三差五来他这儿买盆花，让他鉴赏鉴赏字画。两个人之间就压根没什么联系。
但是此时的绮罗生坐在出租车里想的是自己欠了清都无我一个人情，以及那小妮子真让人不省心。

3.A

绮罗生是一路挤进夜店里的，他坐车堵了将近四十分钟，将近八点正是夜晚要开始热闹的时候。他在一堆已经开始随着音乐群魔乱舞的人群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音乐声大得估计就算有人在他耳朵边说话他都听不见，至于什么酒精尼古丁就都是小意思了。
绮罗生四下张望着想往最里面的休息室里走，迎面过来几个穿着惹火的女孩儿对他挨挨蹭蹭。推挤间感觉有人抓住他的手腕把人往外拽，他跟着那劲道往外走的时候差点摔一跤。出了舞池霓虹灯的范围才看清拽着他的人正是清都无我。
绮罗生苦笑着挣开手，耳朵里还嗡嗡作响。他拍了拍耳朵说道：“无我，这里我真是消受不起。”
“你是真的没来过，我看你进来就往最乱的舞池里冲，喊破了嗓子也没见你回头。”清都无我递上去一个似乎装着白水的杯子，绮罗生接过道了声谢放在了一旁的吧台上，似乎缓过来许多笑着说道：“你那点声音，混在音乐里我能听得到么？”说完顿了顿，眼神一转瞄到正对着自己趴在吧台对面的恶骨，绮罗生一惊，连忙跑过去怕了拍恶骨的脸，看人没反应皱着眉头说：“无我……她？”

“嗨，喝多了呗。喝的酒品种多兑在一起没酒精过敏还算不错。”清都无我看着趴在吧台的恶骨就一阵头疼。绮罗生倒是不在意，只是把人从头扫到脚，估摸着清都无我确实是把人看住了没让人动，直起身来连连道谢：“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无我，真出了什么事儿我都不知道怎么交代了。”
“举手之劳，哪儿来的谢呢。”清都无我带着笑意的声音放低了些，听着分外柔和。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背她回去。”绮罗生边这么说着边半蹲了身子，让恶骨往自己后背一靠，手环在他脖子上，背稳了就往门口走。
“好友等等……”清都无我正要拦下来，却听到兜里手机一阵疯狂的鸣叫。他猛地缩回手接了电话嘴上一阵：“恩……好……那你跟你妈在那等着我就去。”的应和后才走上前几步拍了拍绮罗生的肩膀，一向含笑的眉眼间似乎有些抑郁：“那你小心点，这次算你欠我一顿饭。”
绮罗生背着恶骨眨眨眼，目送着清都无我往舞池方向走去，心里竟然瞬间轻松不少。背后的恶骨似乎在睡梦中嘟囔一声，他忙背着人往门口冲。接触到门外的冷空气，他打了个哆嗦，才发现早春的夜风，多少还是有些凉。
恶骨的脑袋还搭在绮罗生的脖子旁，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绮罗生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嗖嗖嗖像是草上飞的出租车里每一辆都载着人。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给帝祸那老爷子打过去一个电话。
“恩，太晚了我看她回去也不安全，哪里……不麻烦。”绮罗生匆忙编起来的说辞倒也能把老爷子糊弄过去，虽然他撂下手机才想到，万一老爷子让自己孙女说句话呢……绮罗生缓缓吐出一口气，迈出一步站在道边，看着没有一辆能停下的出租车，内心把市政规划单位从头到脚数落了个痛快。
“呲一一一”轮胎跟地面摩擦发出一声清晰的嘶鸣。绮罗生看着甩了自己一脸尾气的停在面前的白色私家车，内心愤恨的表达了对资本主义家的愤怒和不满。
然后在车窗被摇下来的时候觉得胸口被一块石头猛的砸中。他相当镇定的看着坐在车内戴着眼镜的意琦行，似乎这真的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老同学重逢。
意琦行也在看他，甚至还举止坦然的摘掉了眼镜，语气里没有丝毫迟疑的喊了他的名字：“绮罗生。”
夜店门口的霓虹灯在夜晚的衬托下越发流光溢彩。绮罗生觉得就像有一双手攥紧了他的心脏又猛的松开。他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什么久别重逢什么相见时难别亦难都被他描画过无数次。但是此时，绮罗生有点怀疑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所幸背后的恶骨似乎动了一下来清晰的告诉他自己没做梦。

而面前的这辆私家车，已经因为停在路口而引起背后一阵宣泄着不满和愤怒的鸣笛。意琦行的眼睛却一直看着绮罗生，最后拿出他在学校时说一不二的口吻和作风啪的拉开副驾驶的门。
“上车。”
绮罗生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般的把身后的恶骨安置在后座，转身钻进副驾驶动作迅速的拉上门，这期间意琦行已经给他扣上了安全带。然后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绮罗生攥紧了安全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和着整个狭小空间里的安静挤满了他的耳朵。

【唠叨就是谢谢群里的妹子们想梗~我只是扛着笔冲锋陷阵的~但是其实这篇文是大家共同萌点和灵感的结晶啊喂=  =+然后……求鞭策】

[ 此帖被般若蘭寧在2013-03-22 18:30重新編輯 ]

青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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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ya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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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2-11-26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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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果然很寵綺羅生啊~＞▽＜
很好奇這兩人過去到底發生什麼事呢？
綺羅生聽到意琦行的異常反應令人在意，一留衣貌似知情？
好在惡骨沒給策夢侯吃乾抹淨，不過看他對綺羅生的態度總覺得別有居心~＝”＝

期待後續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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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蘭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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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2-11-28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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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绮罗生坐在车里微微侧着头，似乎生怕自己的余光会扫到意琦行的脸、衣角、或是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样。此时车速似乎突然缓了下来，意琦行侧过脸来望着绮罗生，两个人的姿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他似乎是很随意的问道：“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夜宵？”意琦行看着他，仿佛是在固执的等待一个自己想要的答复。

绮罗生转过头来瞄了眼正在后座睡得昏沉沉的恶骨，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总得把这个小姑娘送回花店。”他刚刚还觉得自己脑袋里那些繁杂的念头终于慢慢沉淀了下来，但是现在似乎有双筷子伸进来狠狠一搅让他想都没想的就说出了接下来的邀请：“你要是想吃不如去我那……”绮罗生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想要挽救却看到意琦行已经转过头去稳稳开车，眉目难得舒展的回答了声：“好。”

绮罗生头磕在玻璃上，用最后一点理智维持着自己的镇静说了句：“清河路21号。”

身为一个从来不缺闲工夫的花店老板，绮罗生几乎从不去外面吃饭，为此他还特意在自己的花店里辟了一个角落弄成了厨房。而且称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意琦行把车停在花店门口，他帮绮罗生扶着恶骨，看着那人摸兜掏钥匙开门，还分外有闲心的打量了一番花店的门脸装潢。开了门绮罗生便把人接过去，一路架着送到里屋，倒了杯水把醒酒药压在杯子下放在床头，退出去时小心的掩了门。
等绮罗生回到前屋就看到意琦行对着他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牡丹图若有所思，他也不打扰，只是低头笑笑转身去厨房冰箱里拿了袋冻得结实的汤圆，烧开一锅水就捏起两三个的贴着锅沿滑下去，手里还拿着双筷子顺时针慢慢的拨动，等汤圆都下进去了，绮罗生就盯着那冒着热气的白汤发呆。他觉得一留衣真的有乌鸦嘴的天赋，离他提到意琦行还没有半个月，自己就能和意琦行用这种巧合到匪夷所思的方式再次相遇。
已经煮的差不多的汤圆一个个飘上来，绮罗生成功的在把它们煮成米糊之前回过神来，有点手忙脚乱的捞上来，一碗里盛八个，恰好两碗的数量。
他端着一碗先给意琦行送去，放在靠窗的桌上回身又去端自己的那一碗。
意琦行拿着勺子搅了搅，煮好的汤圆盛在瓷白的碗里，雪白的皮上隐隐透着点红色，看着就很是讨喜。他看着绮罗生端了另一碗坐在他对面，便舀起一个汤圆放在嘴里，尝过后认真的说：“很好吃。”
绮罗生笑笑，吃了一个才答：“现在真的算是吃夜宵了。”
意琦行摇摇头，不知道是想否定什么。他不说话绮罗生也跟着沉默，等意琦行吃完了绮罗生碗里还剩了两个，意琦行看着他的碗，似乎自然而然的就把勺子伸过去舀起一个放在嘴里。连绮罗生有些愕然的目光都毫不在意。
意琦行吃过后从兜里拿出张手帕擦了擦嘴，冲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牡丹图扬了扬下巴：“这个是……于非闇的？”
绮罗生轻轻笑了一声，口吻有些得意：“怎么可能，我会有那个闲钱么，我仿画的。怎么样很像吧？”

谈到大学谈到同学，起初两个人之间还有些拘束不安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过去的太久太久的时光对于回忆没有一点阻碍。

意琦行看着绮罗生墨勾一样的眉眼飞扬着，搅着已经空了的碗，终于慢慢的问出了缠绕他一个晚上的问题：“绮罗生，你当初……不是已经决定出国了么？”
绮罗生的表情似乎因为这个问题猛的僵住，意琦行看到他扣在桌边的手指关节泛白，然后似乎是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掌心慢慢覆上去。他感觉到了掌心里的手指抖了一下，却没有拒绝。
“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情……”绮罗生垂着眼睛，竭力想要忽视意琦行那带着热度的掌心。
“所以你就放弃了自己的专业开了家花店？”意琦行的语气很平静，只是把掌心里的手指收的紧了些。
“只是凑巧，你也知道，我的专业……在国内不太好发展。”绮罗生瞄了眼手机，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一说话就忘了时间，快十一点了你不回去么。”
意琦行点点头，掌心离开了他的手指，拿了搭在椅背上的衣服说道：“今天光说你了，改天有时间去正经吃顿饭吧，我们好好聊聊。”
绮罗生本来想反驳说你这句话口吻真像大学时候的教导主任。却又因为想到什么而收住话头，只是点点头说：“慢走。”
目送意琦行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又看着那明晃晃的车灯晃过后离开了这条街道。绮罗生觉得自己长出一口气，趴在椅背上攥了攥右手手指，才发现掌心里汗津津的，他摇摇头，端了两个空碗去厨房洗干净。
4.A
人这一辈子最好的年岁，不就是可以纵情恣意，豪情万丈的畅想未来的时候么。

大二的时候绮罗生在电脑上看到了一句话差点从上铺笑的摔下来一一一“现在你流的泪与汗，都是当初选专业时脑子里进的水。”
笑过后探出床栏对着正趴在下铺整理民法笔记的意琦行笑道：“当初你脑子里进水了么？”
意琦行把书翻过一页，本来唰唰唰写字的手也停了下来。他换了个姿势坐起身，一脸正经的回答：“我觉得我当初肯定没进水，要进水也是你。顺便提醒一下，你下午有一节考古知识。”意琦行顿了顿：“现在还差十五分钟到点上课。”
然后意琦行看着绮罗生咬牙切齿的从枕头底下抽出专业书，抱着一摞子资料就往教学楼飞奔的样子就觉得心情莫名的好。
绮罗生有时候往画室一坐四个小时，坐的腰酸背疼两眼发昏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当初脑子说不定真是进水了。
否则怎么会选一个冷门到如此的专业一一一古画修复装裱。
一留衣有时候看着意琦行冷着一张脸去参加辩论赛，然后再看着绮罗生拎着画具往画室奔，就觉得这两人当初说不定真的是选错了专业。

至于当初为什么熟悉起来。他们都有些忘记了。

意琦行只记得晚上六点多从图书馆里下楼，路过一楼画室不经意的往里一瞥。就看见绮罗生背对着门口，坐的笔直，手里捏着根墨笔正在勾线。那张纸上画的是一尊观自在菩萨像，画的宝相庄严活灵活现。
“呦，偷看？”绮罗生耳朵尖，听到身后的动静一回头，见是意琦行还有心思开两句玩笑。
“光明正大。”意琦行一脸坦然的走进去。却不知方才绮罗生回头时，自己心里已经是被小鼓槌轻轻敲了两下。
绮罗生笑笑，回头看着自己已经接近完工的作品，捏着墨笔直接在边缘添上几抹莲花纹。绮罗生手指修长，腕骨偏瘦削，指甲修剪的圆润平整。就算成天握笔也很少能看到他手指染上墨水和铅灰。
“这么晚还在画室？”意琦行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落笔下去一笔笔画的细致利落。
“上午的古画修复去晚了…”绮罗生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实话“然后我们老头罚我的。”说完还撇了撇嘴表示不满。
意琦行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勾完最后一笔，开口说了句：“以后我喊你。”
绮罗生拿着纸巾擦手的动作一滞，冲着意琦行笑意盎然的说：“寝室长你要是真能记住我的课表时间，那我可得谢谢你了。”
然后意琦行的床头贴的课表时间变成了两张，一贴就是四年。每一年都撕下来换新的。
他们从来没有注意过早春的嫩草是什么时候探出的头，一如从来没有人知道那些暧昧的情愫是什么时候在心里扎下的根。
5.
第二天清早绮罗生醒过来，如果不是厨房里那袋被自己忘记放进冰箱，结果化成面糊的汤圆，他还真的以为昨天碰到意琦行都是自己的臆想。

他还是像从前那样带恶骨学习，那天醉酒喝多的事情两个人都守口如瓶。恶骨依然是晚上在花店学一个小时然后被绮罗生送回家。但是绮罗生自己却是少在家里住了，宁可送完人又折回来，睡在花店里屋的小床上。
直到这种生活过了大约一个礼拜，期间意琦行给他打过一个电话邀人去一个餐厅吃饭。可是绮罗生那天是真的忙，稍稍沉默后就拒绝。意琦行态度却很好，说了改天再约就干脆的挂了电话。
“绮叔，你要是真的有事儿可以放我一天假的。”恶骨写了两笔自己的化学习题，抬头看着对面支着下巴沉默半天的绮罗生如此建议道。
“闭嘴，做题。”

周末的忙点过了，绮罗生挽起袖子擦了一遍柜台。之前接到个帝祸电话，说今天他们家里吃饭恶骨不过来。他倒也乐得清闲一天，打理了前厅正准备把门外的几盆花搬到屋里，就看到那辆熟悉的白色私家车从街尾甩过来正好停在他的面前。车窗摇下后绮罗生心中生出几分微妙的无奈感。
“今天还有事么？”意琦行问的直白，摆明了心里觉得那天绮罗生的推脱是个借口。
绮罗生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没有。你就这么有时间都接到我家门口？”
“正好有时间。”意琦行咬字微妙，嘴角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又正好有人送了我一兜活虾。我想，这东西还是你这个南方人更会打理。”
绮罗生被这两个“正好”弄得眉头一跳，扔了句：“等我收拾完.。”就开始往屋里倒腾他那几盆宝贝的牡丹花。

意琦行手把着方向盘，眼睛都不挪的看着他进进出出的身影。直到绮罗生换了衣服走出来锁上门，他才状似不经意的挪了目光看向前面。

意琦行住的地方是个典型的高层公寓，绮罗生站在楼下往上瞅都觉得头晕。意琦行停好了车看见绮罗生还站在楼下忐忑不安，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里走，边走边说：“你放心，我们这里不会停电，停电了也有发电机。”

等开了门进到屋里，绮罗生才发现意琦行多年来养成的整理癖似乎一点都没有变。整间屋子几乎用四个字就可以概括一一一“中规中矩”
东西的摆放、散着几张报纸的茶几、高大的红木书架。格局布置真的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你自己坐。”意琦行伸手把茶几上散落的资料收到一边，然后就一转身去了阳台。
绮罗生坐在沙发上，伸手提着放在茶几上的茶壶晃了晃，满满的。估摸是意琦行临走前刚冲好的。他拿起一个倒扣在一旁的茶杯给自己倒满了一杯。氤氲冒出的热气带了股熟悉的玫瑰果味。绮罗生似乎是愣住了，他从前倒是经常逼着意琦行同自己喝这个茶。
他捧着茶杯喝了一口，似乎还嫌弃的小声说了句：“泡的真难喝。”
这时候意琦行拎着个竹篓从阳台钻出来，竹篓里的虾似乎还欢腾的弄的里面簌簌作响。绮罗生放下手中茶杯望过去，若无其事的说道：“现在这个时候还能弄到这么活蹦乱跳的虾？不是谁给你送的礼吧？”
意琦行抿着唇，余光落在茶几上的杯子，没接这话茬。转而说：“前几天就送来了，我用清水养了两天应该干净不少。你说做什么吃好？”绮罗生站起身走过去，自己掀开竹篓往里瞅了瞅，试探性的说了句：“这么新鲜，其实用黄酒泡了做醉虾是最好的……”
意琦行不动声色的把竹篓往他手里一塞：“家里没有酒。”
绮罗生挫败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了第二种方法：“那就拌了馅儿包虾饺，虽然有点麻烦。”
意琦行认真想了想，才轻轻的点了点头。回头去厨房拿了蒸笼，又从冰箱里取了袋笋丝。这期间绮罗生已经轻车熟路的把那些活蹦乱跳的虾用清水滤过，放在案板上切去虾头，抽去沙线。剥好的虾仁放在一旁的青瓷碗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意琦行看他一切都弄的井井有条，自己反倒帮不上什么忙，索性把东西给他往案板旁一放便退了出去。
意琦行坐在沙发上戴上眼镜，随手翻着自己学生送来的论文。眼光一瞥落在那杯尚有温热的茶水上，他的目光似乎蓦然柔软起来，动作自然地端起茶杯喝掉了剩下的茶水。
绮罗生端着搬好的馅料和皮出来时就看见意琦行坐在沙发上神情专注的翻着手里一叠资料，但是听到动静意琦行却抬起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也放下了。
“我帮你包。”意琦行看着绮罗生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伸手要来一张虾饺皮捏了捏。
“别包漏了。”绮罗生包这个包的顺手，打上馅儿包上手指一捏，一个个弯梳般的饺子形极为俊俏。他边包边带着点可惜的口气说：“这面我没烫好，真是太久没弄手都生了。一会上锅前抹层油应该能好的多。”
意琦行包的不快却稳的很，他听绮罗生说完才慢慢的开口说一些自己毕业后的事情，诸如留校后渐渐升了正教授，后来又成了院长。但是却又小心的避开两个人之间的那道横沟。等包好的虾饺整整齐齐码了三盘，绮罗生才一边摇头一边笑：“听你说话都出神了，包了这么久。”
意琦行也难得的勾着嘴角笑笑：“聊性正浓。”他说完这句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对了，去年的时候学校把那栋老教学楼给重修了。”
绮罗生本来往厨房走的脚步一顿，心里像是被这句没来由的话激得泛起几圈涟漪。他努力定定神：“那栋楼早就该大修了……”却不由自主的笑了笑“都多久了。”
5.A
每个学校里，总是有那么几栋老旧质朴仿佛革命里程碑一样的建筑。它们在时间的洪流里坚挺了好几十年依然屹立不倒。
渊薮大学就有这么几栋。简直就像学校百年历史的标志。
绮罗生无意中发现的时候还被吓得一个哆嗦，生怕从那栋空旷的教学楼里窜出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影然后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拖进去。
身为无神论者的意琦行对他的这种想法表示很无奈。他难得放下自己的法制史开始解释道：“那栋楼现在都被学校用作专业实习基地了。”说完还把自己的专业书往枕头下塞了塞特意冲着绮罗生来了句：“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们要相信科学。”
绮罗生撇撇嘴对他的这句话表示了无言的鄙视。最后用实际行动想方设法证明意琦行说的是错的一一一绮罗生的实际行动无非就是拉着意琦行去听了两节他选的风水学。主讲那门课的老师开口天地玄黄，闭口风水八卦。说的一句比一句悬乎。
至于为什么意琦行任由着绮罗生领着自己折腾，他摆明了想看绮罗生挫败的小样儿，所以毫不在意自己的周三下午多了一节课。
绮罗生执着了一个学期，临近期末的时候终于决定无奈的放弃。倒不是他看透了意琦行油盐不进的本质，而是因为他的化学要考试了。
绮罗生一直是个优等生这毋庸置疑，专业老师对他爱的简直就差捧在手里当宝贝来看。但是他对化学真是应了那句“它认得我，我不认识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绮罗生坐在上铺看着对面的一留衣行幸灾乐祸的表情就想一个枕头甩过去。
“哈哈……哎呦……真没看出来……你怎么能差到这种程度……啊意琦行快来看绮罗生的化学……哎呦”一留衣正捧着绮罗生的化学专业书笑的前仰后合，看到寝室长回来时果断的把书往他怀里一塞，然后溜之大吉。
“给我!啊!”绮罗生探出身子去抢意琦行怀里的书好悬没栽下去，幸亏意琦行眼疾手快按着他肩膀往后一推。
“你小心点，什么化学……能让一留衣笑成这样。”意琦行皱了皱眉头，把人按回去随手翻了两页手里的专业书，不禁也有点哑然失笑。
他虽然学的是法律，高中却是理科，一翻就能看出端倪。绮罗生化学基础不错，但是一配方程就出岔子，就像是没背过元素周期表一样。所以课后习题做的一塌糊涂。
“笑什么笑……”绮罗生学乖了翻下床，一把把书抢过来，嘴里还碎碎念着：“这下完蛋了，估计以后晚上都得去恶补了。”
“你自己补？你别给自己补的更烂就谢天谢地了。”一留衣从门外窜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个苹果，他扔给绮罗生一个继续说道：“要我说，你让寝室长给你补补得了，好歹别挂科啊。”说完一留衣咔嚓一声，啃了一口苹果。
绮罗生正被他这个提议弄的愣神，就看到意琦行已经坐在身边翻起自己的那本专业书，一脸严肃认真仿佛他已经答应了一样。
“寝室长……手下留情。”绮罗生咬咬牙，权当多了个免费老师。
“好说。”意琦行答得十分自然。
刚开始补习的时候绮罗生过的真有点生不如死的意味。
这跟意琦行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大学的自习室……一向十分抢手。尤其是在临近期末的时候。他跟意琦行往往是一去图书馆就看到一溜占座的东西，什么苹果饼干、考研资料、茶壶水杯。能抢到空位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种生活过了一个礼拜绮罗生终于撑不住了，私下打电话问了自己的一位已经读到研究生的师姐哪里有能安静自习的地方。
他那位在渊薮混了五六年的油条师姐回答：“知道那老教学楼不，对，就那个成了实习基地的地方，它楼上八九层都是空着的，你们爬楼梯上去找个没锁的教室就行。别忘了记得九点之前出来不然人家是要锁门的。”
绮罗生第一天领着意琦行战战兢兢的钻进那栋教学楼，虽然心里有点抖但是过了两天发现那地方的确不错，人少清净，虽然教室有些老旧但也还算干净。两个人就在这个堪称风水宝地的教学楼补了将近一个月，颇有成效。
意琦行的方法就是先让他把元素周期背了下来，然后自己拿着两本笔记在那看。绮罗生低头默默做题，时不时还要警醒意琦行突然给他扔过来一句“铝的后面是什么？”
直到某个周六晚上，两个人都去的有些迟，夏天天黑的又晚。做题间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等两个人反应过来该回寝了，低头一瞄表都九点半了。意琦行拽着人一路狂奔跑下楼一拉门，锁的紧紧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站在门前，面面相觑。
绮罗生低头想了想：“我给我师姐打个电话问问。”
“嗯。”意琦行短暂的应了一句。
绮罗生的师姐知道后先把人一顿批判，意琦行看着他贴着手机乖乖听训就莫名的想笑。最后等人撂下手机他也摆出一张正经脸：“怎么样？知道怎么出去么？”
绮罗生点点头，声音却好像莫名的僵了一下：“师姐说可以从九楼外面的楼梯下去，我们……上去看看？”
意琦行奇怪他的语气，却也没有多想，拉了人往楼上奔。等意琦行在九楼的尽头拉开那道门，内心不由得感觉这教学楼设计的真人性化。
绮罗生站在门外，看着那露天楼梯的高度都觉得自己抖了一下，他咬咬牙冲着意琦行说：“你先下。”
意琦行点点头就往下走，走出了两楼才觉得自己身后安静的过分，回头一看绮罗生压根就没跟上来，他心里奇怪向上喊了两声：“绮罗生？绮罗生？”
上面安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意琦行捏了捏手里的几本书，连忙往上跑，又跑到顶楼就看见绮罗生一手抓着栏杆坐在楼梯上，一手挡在额头上，浑身似乎抖得厉害。意琦行心里一慌，连忙凑过去轻轻拍了拍绮罗生肩膀，却觉得他抖得更厉害。
“你怎么了？发烧了还是怎么了啊？”意琦行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却被人死死攥住了手腕，才觉得绮罗生连手都是冰凉的。“到底怎么了？!”意琦行是真的有些发慌，他反过手抓住绮罗生的手指，书本散了一地。
“我……”绮罗生有点难堪的别过头去，声音却也颤抖的不成样子“我恐高……下不去。”他说完这句话咬了咬嘴唇，墨勾样的眉眼紧紧皱起来，似乎竭力想要把这浑身的颤抖压下去。
夏日的夜晚并不冷，绮罗生用尽力气把自己的手指从意琦行的掌心里抽出来，却在那个瞬间被人搂在怀里。
“你……？!”绮罗生抬头，正对上意琦行的眼睛。他看着那双眼睛就觉得自己陷进去了一样，什么指责怒斥都没有了。只是安静的让他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绮罗生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那么抖了，他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谁的怀里。这个姿势费力又不舒服，意琦行觉得自己右胳膊都快麻了。却依然固执的把人圈在怀里，他曾经被一留衣评价为“不开口沉默是金，一开口气死一堆”的口才，现在却显得有点笨嘴拙舌。
“其实……”意琦行清了清嗓子终于决定开口，他连安慰人都那么直白：“恐高是……一种心理疾病。没什么的真的。”
“嗯。”绮罗生在他怀里依然僵着身子。意琦行无奈又开始胡诌：“我还晕船呢。比你严重多了，没什么好觉得难堪的。”说完他终于放开了自己的手臂，绮罗生松了一口气，眼睛却还是不敢往栏杆外瞄。只是按捺不住好奇的问意琦行：“你真的晕船？”
“真的。”意琦行认真的点点头，把绮罗生从地上拉起来。又把散了一地的书捡起来。
“为什么会晕船？”绮罗生明显精神好多了，任由意琦行把自己拉到贴着墙壁的里侧。
“就是晕船了，没为什么。”意琦行一手抱着一摞子书，一手握着绮罗生的手腕，往下走的步伐一步一停。
绮罗生扶着墙壁望过去。这窄小的露天楼梯没有灯光，漆黑的夜色让他只能隐约看清意琦行的眉眼。但是握着自己手腕的掌心，温暖而又坚定。

那天晚上，心底已探出头的草苗似乎晃了晃自己柔软的叶子。

-待续-

青箋春秋
赭霞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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