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1.14 【意琦/綺羅】憶難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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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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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2-11-14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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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4 【意琦/綺羅】憶難追回

管理提醒︰本帖被晏雪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2-11-15)

「不要！」

「乖，你好好聽話。」

「決不！」

「乖，你吃下去，等等我就讓綺羅來見你如何？」

霎時，剛剛與老者對歭的稚嫩孩童聲順時消散，不滿十歲孩童皺眉表情甚是猶豫，眼睛轉呀轉的一邊望西一邊向東，最後低下頭妥協將老者遞過的『青山』接下，一口一口吃著。眉頭鎖的緊死，似乎在接受什麼慘不忍睹的鍊獄測試，但又想到了那張有著白皙臉的主人，再困難也吃下。

「綺羅……在哪？」孩童聲音壓的極低，剛吃完了那坐『青山』現在的心情甚是不喜。

「在江畔那，正拿著樹枝想像當刀練武呢。」老者說著，不禁想到剛去看時，那男孩的表情多認真，割傷手了畫到腳了仍是冒著汗揮著，即便再有真練過武的人眼中那動作是多麼的可笑，卻讓他見著了刀道，刀意，以及屬於那男孩的刀心。

男孩聽了，紫眸在眼裡波動，撇撇嘴。老者似乎看出他在想什麼便道：「別裝了，你就去吧。」

「我可沒有在乎他……」

「我可沒有說你有。」老者聞言笑了，笑眼前這男孩還是一個純真的孩童，若是，這孩子不再同於現在這般呢？

他總覺得，這男孩總有一天，會用他的紫眸，冷眼覷著他人。

那名男孩湛開抹笑，隨即又愣了一會，馬上把笑收起來假裝沒事的輕咳幾聲，老者看著，想起幾日前綺羅生才對他說過，「意琦，目前還太彆扭。」

果然，知意琦行者如綺羅生啊。

江畔處，白髮白衣的男孩揮著木枝，灑著汗水，逐漸有些力不從心。他祇不過是在亂揮而已，他很清楚這點，亂不成章的刀法，但他想要獨創一個屬於他自己的，絕頂刀法。也許對於這年紀來說，大人們總都會笑他癡人說夢，但不管怎樣，他是一直抱持著這樣的夢想的。

方才那個彆扭的孩童慢慢走近，然後看著本該白皙的面容現今卻變了灰頭土臉，不禁蹙眉走的更近，練刀的男孩沒注意到，硬生生的讓彆扭的孩童埃了一刀，隨即流血。

但男孩卻不以為意，跩起他自己的衣袖，替練刀的男孩擦掉臉上的瘀汙。

「意琦。」練刀的男孩開口，不同於眼前跟他同齡男孩的聲調，他是跟現階段的孩童都不同的，聲音不比他們來的高，而是低沉溫潤的，所以被他喚意琦的男孩很喜歡他的聲音。

「嗯。」

「抱歉，痛嗎？」他沒有拒絕意琦行的動作，任他擦著自己的臉，而自己則看著剛才畫下的那刀在意琦行的皮膚上。

意琦行搖頭，跟剛才那個挑剔著不吃蔬菜的男孩顯的有所差距。在綺羅生面前他總會特別鎮定，特別沉穩，儘管他們都還不到十歲來著。

「衣服髒了，你不是一向最愛護你的整潔？」綺羅仍是以溫和的聲調說著，語調裡多了份笑意，讓他的聲音聽來更美。

小時還看不出長相差距，大抵都是長一付黄毛小子，但外型上，兩人顯的更為不同，綺羅的臉是白皙細緻，意琦則是較為冷漠淡然。

「我喜歡你的臉。」

小時總不懂得每句話後的真意，連說話者都沒想過這句話內含的是什麼，聽話者亦然。只是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

「我一定要超越過你。」

「為什麼？你愛用刀，我習劍，不同的東西怎能超越？」

「前輩總說你的劍法長大後一定會有一番作為，但到目前為止前輩還沒這麼說過我。」

「綺羅，我好想變成你。」

「為何？」

「他們總都避開我，不與我攀談，但卻能與你笑談，我不懂……」

意琦行是被那位老者撿回的，當時就在這裡的江畔被找到，那時的他只剩一口氣，等他漸有了意識醒過來就聽見綺羅那無論何時聽起來都特別悅耳的聲調問著他還好嗎。

但村子裡面的人並不喜歡他。

「他們一定是太敬佩你的劍術了。」

「嗯？」

「村子裡不是都看過你舞的劍嗎？你還曾拿劍打過山上的野獸呢，他們是敬而遠之。」

「是這樣嗎……」

「嗯。但不管怎樣，綺羅生一定會陪著你的，因為我一定會走到跟你一樣的位置。」他是真的相信未來的意琦行一定會有一番大作為的。

「真的？說謊的要如何？」

「不如……」

「不如就在山上長久隱居好好反省如何？」綺羅生還未答話，意琦行便自行的這麼說著。

「不好，我懼高。到不如說說你，搞不好到時是你離開。」綺羅又接話：「但其實也沒關係，因為不管賭約是什麼，都不會有我住在山上的一天，我不會走。」

「那……」

「哼，說謊的人就為對方編首曲吧。」

兩人稚嫩的說著未來，描畫著亙古的友誼，最終是否變調，在這時的他們，什麼都不清楚。

未來當然是會變的，人是會變的，但他們守著小小的約定，最後還是有人會先毀約。

「唉。」老者嘆了口氣，然後轉向背對他坐在木椅的綺羅生，在往前頭看著緊閉的房門。

果然……

這孩子中就盼望能跟人群一起的。

『為什麼要把他撿回呀？』

『對啊，自從他來了後山上的野獸變多了啊！』

『就算他會打死那些野獸又如何？他能把他們全部都打到一個都不剩嗎嗎？』

『哼，他也太自負，總以那個姿態看人。』

……

「綺羅呀……」

「他走了就走了，誰也留不下。」綺羅生斂眸，已過了二十歲，便開始拿酒喝著，心緒不如他表面上的平靜。

他憤恨，就算當初真是童言童語，就算當初還未滿十歲，難道就真的這麼無法承諾嗎？

意琦行隨著年齡漸長，綺羅對他印象也越拉越遠，每次只能看著他要離去的背影，那人說，他要練劍。隨著年齡漸長，綺羅跟意琦距離越拉越遠，意琦變的更孤傲，時常對人總是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綺羅的樣貌也變的愈來愈貌美，那是一張樸素卻又過份美麗的臉蛋，聲音仍是跟小時一樣，以溫潤的聲音說話。

也彷彿過去都是假的般，再也找不到那個純真的孩童，找不到那個會因為要見到綺羅生而乖乖把蔬菜吃下去的意琦行。

綺羅忖度，嘆了氣的輕對自己說，其實也無所謂。

「什麼？」老者以為他在同自己說話，便問道。

「沒什麼。」綺羅轉過身看向老者：「前輩，我想出去晃晃。」

綺羅生寄宿客棧，離開了提點自己的恩師那裡，其實他早該自己獨當一面出來了，只是掛懷太多，但到此刻又發現早已沒什麼好掛懷。

「嘿美人，一個人啊。」

想來是登徒子，非請入坐的在綺羅生旁邊，還勾起他的下顎，綺羅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這名登徒子認為綺羅生是在小瞧他便說：「哼，別看我這樣，不管是男女都會在我身下被我用的欲仙欲死啊。」

綺羅沒說話，但面容極為低沉，若對他夠了解的人便會明瞭他已經火了，綺羅生動了動手指點在那人的背上，那人隨之呃了聲驚恐的看著他，「你……」

「好友不如小時一樣的粗暴了啊。」這聲響，空的彷彿穿入了綺羅生的心上，他微微皺眉，看著第二個非請入坐的男人。

第一個登徒子已離開，被綺羅生點了個穴道變成受不住的流血了，他輕笑，剛剛不是才說讓人欲仙欲死？才點完那穴道而已，代表他的體力真差啊。

「真是好久不見。」綺羅平靜的看著他，然後發現意琦行的身後已經有了把劍伴著自己，想必是完成了他的夢想，有找到一把配的上他的劍嗎？綺羅生想問，但卻又沒開口。

「怎麼這句話聽起來有些酸？」

「是你誤會了。」

「綺羅生，吾已經……」

「武道七修？」

「是。」意琦行的聲音變的似乎更有磁性，卻也是更為冷淡的聲線，以及近幾年來綺羅生所看到的，姿態甚高的意琦行。

但這些，卻沒辦法讓綺羅生討厭起意琦行，不管是意琦行的毀約、還是如此的他，綺羅生都是以最關心他的角度去看著的。

「看來，小時你的心願是做到了啊。」綺羅輕笑：「那我是不是也該同他人，叫你聲劍宿？」

「吾不能習慣。」

「是嗎？那吾讓你聽習慣。」

「綺羅生……」

「嗯。」

「現在吾正住在山頂頭。」

綺羅生愣了半晌，然後笑了。

「是因為當了武道七修第一人的劍宿，所以要特別住在山頂讓人覺得很高嗎？」

「綺羅生。」意琦行有著跟綺羅生一樣的紫眸，卻是不同綺羅生的溫和眸光，他則是更為犀利的目光然後這樣看著綺羅生：「吾沒在開玩笑。」

「吾也沒說你在開玩笑。」綺羅生聳肩。

「這次，會換意琦行在你身邊照顧你的。」

「綺羅生哪來的福分，能請來劍宿這般照料？」

「因為對吾而言，你綺羅生才是最特別的。」

「好友，毋須如此。」

「吾是以一個最在乎綺羅生的身分。」

「好友，你懂什麼叫動心嗎？」綺羅生斂眸，唇角含著笑意溫潤的說著：

「若有，怕是綺羅生現在已感受到了。」

「如此，你綺羅生願意跟在吾身邊嗎？」

「你都如此邀約了，綺羅生哪有拒絕之理。」

「綺羅生，也許方才那刻，吾也感受到何謂動心了吧。」

兩人相視一笑，暖暖的，為當初兩人彼此缺憾的那些年，留下個逗號。再沒句號。

-單篇完

智者全部都撲倒，聲聲句句慕少艾。
智者全部都撲倒，聲聲句句默蒼離。（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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