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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lla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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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9 [厉质/风红] 唯心是造，1~2，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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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的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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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10 11:37)
沙发么............d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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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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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化听到外面的门响了一声，然后是断灭说着“我回来了”的声音，出声打断了话筒里对方的话，随手把话筒搁在一边的桌子上，推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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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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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灭跳了两跳把鞋换好，听到声音以后，抬头看到他化正站在二层的栏杆旁边，俯着身子往下望，当下咧了咧嘴，“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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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目里都洋溢着那种情窦初开的青春少年特有的朝气和喜色，看在他化眼里就是明显的信号，代表自己的弟弟首次约会初战告捷，这样的发现不免让他化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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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断灭还沉浸在刚刚结束的街头漫步依依惜别里，嘴角一直翘着，就差没傻笑出来，抬眼看了看他化，突然兴起问道，“说起来啊哥，你什么时候给我谈个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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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化看着断灭一脸不识愁滋味的�荈d，一时语塞，心想这个家里也只有你这个傻乐呵能毫�茪葀z压力地谈恋爱，别人有心还不一定有那个命。但又不能明说，当下也只好支吾两声带过话题，抛下还在回味的断灭，转身回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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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继续说。”回到屋里的他化拿起话筒，对那边等着的人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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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谈的这个女朋友，名字叫净�茪菕C”给他化汇报的是他派去跟着断灭的人。以前这项活计是质辛一手安排，但从他化渐渐长大后，质辛有心放权给他，让他从小培养自己的实力，慢慢放给他的一些事中就包括保护弟弟这一项。他化在这一条上做的尤为出色，除了偶尔会横插一脚接走断灭的天之厉，其余所有企图出现在断灭身边的人，都要或多或少经过他暗地里的调查，“和小少爷同年。是登道岸方面的人，亲缘关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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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道岸没听说过谁有这个年龄的女儿。”他化将相关的人事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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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也不确定她是登道岸的人，但是今天去接她的人里有一个人您一定认识。”电话那边的下属这样说道，“只不过未免引起对方的警觉，我们没有靠近，看清楚以后就赶紧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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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化一手握着话筒，一手在触控板上滑动。方才说话间那边的下属已经把偷拍的照片发了过来，是用大光圈从远处抓拍到的照片——净�茪菑W车的时候，敞开的车门露出坐在里侧的男人，镜头没有拍到对方的脸，只有坐在后座一侧的剪影。他化看着对方在昏暗的车内色泽接近黑色的墨绿色长外套，视线落在车子前挡风玻璃的仪表盘顶上，那里搁着一只咬着铜钱的翠色玉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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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蟾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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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化若有所思地沉吟着，拇指摸着下唇，半晌开口道，“也许只是登道岸的人不愿意她参与这些事，但是海蟾尊会出现，总归还要谨慎些。你们跟着断灭，约会也好上课也好，不要让他单独出现在登道岸的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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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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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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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辛到的时候，楼至韦驮已经坐在了约好的位子。繁复的吊灯投下明亮而柔和的光线，显得坐在灯下面不远处的楼至韦驮容色温润气质翩翩，但眉目间却有些盛气凌人的意思，视线落在质辛身上的时候眉心稍稍蹙起，露出几分极淡的厌恶，“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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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辛拉开椅子坐下，把手里的档案袋甩到一边。楼至韦驮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接，却被他提前一步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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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对我这个表情，”质辛单手按着档案袋的一角，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他眼睫稍稍垂着，望向楼至韦驮时有种习以为常的冷淡，“也不用考虑怎么敷衍我。这是有人托我给你帮忙，我对你的事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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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至韦驮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只觉得心里那种厌恶的感觉越发浓烈。质辛从长相上很完整地继承了他和邪九世两个人的特征，眉目的轮廓像他，神情和眼神却更像邪九世，尤其是现在稍稍垂着眼皮看人的时候，看起来与他自己平日的冷漠如出一辙，偏偏眼神却幽深冷厉，像极了邪九世盯着人看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这一切都�茪�鲜明地提醒着他质辛的来历，间接提醒着他那段与邪九世纠缠不清的不堪回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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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又能怎么办呢？天之佛在一个人的时候回想起几十年以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心想我那时候再怎么恶心也不能真的掐死他，毕竟人再怎么心狠手辣，也总有那么一点为人父母的良知底线。只是这个孩子比他料想得出息了太多，最后连眼不见心不烦都难做到了——但话说又说回来，他和邪九世两个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不出息又怎么可能呢？猛兽的孩子��论如何都不会长成懦弱的羔羊，野心和对权力的渴望就流淌在他的血液里，只要有一点契机就会在他心底发出咆哮，驱赶着他去追逐他应追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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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辛松开手，让他抽走自己压在手掌下的档案袋。楼至韦驮没有说话，于是他也没什么开口的必要，一片安静里只有拆封的声音，在等待的时间里质辛百�茞�赖地盯着天佛手里那叠纸的背面，不免就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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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有点困。在晚上赴约与楼至韦驮见面之前他先去见了天厉，这个老东西总是突发奇想地发疯，今天把他叫去居然是因为他费尽力气买的一盆血肉花终于要开花了，而他一个人�茞廗Q找人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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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辛到的时候邪九世正在花房，那盆血肉花已经开了一半，浓艳到可以用“张牙舞爪”来形容的花瓣打开着，散发出的气味里夹着难以言喻的腥气，周围嗡嗡飞着好些深红色的小虫子。质辛用一种�茠k描述的目光盯着邪九世灰白的后脑勺，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在发什么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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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花他在还住在缎君衡那里时见过很多，但是缎君衡对待它的方式是用各种强效除草剂把它喷到断子绝孙。这种花的根下还会藏着很多虫蛹，中阴界那边管它们叫“红潮”，一旦汇聚成群就是蝗灾一样麻烦的东西，只不过蝗虫吃植物，它们连人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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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邪九世这一株大概已经处理过，只剩下极个别特别顽强的虫蛹活了下来，就是现在嗡嗡乱飞的这几只。邪九世挨个像拍蚊子一样把它们拍死，一边擦着手一边问他说，美艳的外表腐臭的内在，这花是不是特别像楼至韦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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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质辛几乎疑心邪九世已经知道他暗地调查厉族企图搞垮天佛的事。但邪九世只这么一句，下面却什么都没说。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来，看着在这片说不清是香气还是恶臭里面色越来越不好看的质辛，带着他从花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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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回到主宅里，三句话不到又变成那副��话可说的样子。然后顺理成章地就又滚上床——反正他们每次见面除了这个固定节目也实在没什么事可做，邪九世一边抚摸着他弓起的脊背突出轮廓的骨节，一边心不在焉地亲吻着他，花白的鬓角蹭过他的鼻尖，邪九世离那朵花近，头发里还夹着那股浓艳又令人反感的腥味，质辛皱着眉推开他远离那股味道，脑海里却不经意闪过刚刚邪九世说起花像楼至韦驮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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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邪九世折腾到和楼至韦驮约定的时间前一个小时才完事。质辛半靠在后排座椅的椅背上，只觉得洗过澡也洗不掉身上那股血肉花的味道。他有点累，又有点恹恹的，临到下车的时候他看着放在座椅旁边的两个档案袋，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带装着闍魇那迦诊疗记录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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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一个，他交给天佛的只是陈述事件而没有真凭实据，佛乡没办法直接针对厉族展开行动，楼至韦驮得自己查清这一切，闍魇那迦也不用因此暴露，导致佛乡和厉族紧张起来的同时，他也要和天厉撕破脸全面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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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平心而论，最后导致他一念之差放手的原因，其实就是天厉说起天佛时那个眼神。他也说不清具体怎么想，只是那一瞬间看着这个和自己斗了半辈子，和天佛斗了大半辈子、鬓角已经花白的老男人用那样的语气谈起“楼至韦驮”四个字，突然就忍不住有点犹豫和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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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至韦驮用了一点时间才把所有的内容看完。他表情透露着一股凝重，但还没到忧心忡忡的地步。佛乡有厉族的人，这个认知在半个月前廉政署的人踏进他的办公室、出示关于他“私生活不检点”的相关控诉时他就已经得到了。但是这个控诉的内容太笼统，分量又太轻。像他这种离最高的那个位置只差�茩面答顒漱@步的人身边总会有那么几双眼睛，也许是他和质辛之间相对频繁又气氛微妙的会面落入有心人的眼睛，也有可能是一些陈年旧事被试图发掘的人捕风捉影。但总体来说，这些事对他并不能造成实质的动摇，顶多会有一点短暂的小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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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事情真的像这份档案里所说的话，那它的棘手程度就不得不让他开始正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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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魑岳和贪秽已经离开了厉族一年以上？”楼至韦驮放下那叠纸，问道，“明确的去向能断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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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质辛却平静否认，“只能从他们原来部下的行动猜测。好的情况是只有一个潜入了佛乡，另一个另有任务。坏情况是两个都潜入佛乡，也许就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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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至韦驮明显不满地轻轻皱起眉，“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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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搁在纸张背面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楼至韦驮的手指很漂亮，纤长得有些书生气，很像是办公室里常年处理公务的文职人员，但是质辛知道这只手也能徒手拧断成年男人的脖子，也扣下扳机杀过数不清的人。只不过楼至韦驮近二十年来自己动手的时候越来越少，他只需要把手指杀伐果断地在桌子上敲一敲，就有��数人会前仆后继为他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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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辛没什么兴趣搭话，把落在楼至韦驮手指上的目光移开。片刻之后，楼至韦驮大概心里已经有了自己怀疑的人选，便把那一叠纸装回档案袋，视线落在质辛脸上时停了一停，那种常有的厌恶又一次回到他的眼睛里，“你最近还和邪九世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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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事，”质辛看着他眼里流露出的厌恶，实在是习以为常觉得计较没什么意思，只�茈i不可回了一句，“管你自己的事，我的事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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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劝你一句，少和他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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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辛不由便觉出一点讽刺的意味来——这种迟来的关心比起叮嘱倒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划清界限，直到如今这个男人依然保持着这种莫名的清高，仍然不肯直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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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就没了什么说下去的兴致，站起了身准备离开，一边说道，“我又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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