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02 [刀龙印象] 啸日猋，玉秋风，刀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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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6-02 23:2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02 [刀龙印象] 啸日猋，玉秋风，刀无心

之前的都搬了这三篇也自我感觉良好地搬一下……
造谣的一些刀龙角色的戏曲判词，啸日猋x搜孤救孤(首楼），玉秋风x昭君出塞（1L），刀无心x香夭（2L）

[啸日猋] 搜孤救孤

“若无人献孤，要将晋国中与孤儿同庚者，斩尽杀绝。” tjm@+xs

    后来刀无极同他说：兄弟一场，当年我是真心想要置你于死地、也是真心想要拔你出苦海。
    月亮照着啸龙居的院子，冷似雪海，铺一地薄白霜华。他站起来，并不多看兄长一眼，只一门心思掸落衣上不可见的尘灰。
    擦肩而过时，刀无极又说：白帝，你还是这么幼稚。他冷笑一声。他蓦然瞟见老梅树虬结的枝杈上，摇摇欲坠的梢头，挨挨挤挤开着三朵梅花。
    “小猋别哭，”小金搂着他说，“害怕的话，我再替你吧。”
    小风摇头：“上次父亲已经很生气，再替一次，他就要打人了。”
    小金哆嗦了一下，仍梗着脖子道：“打就打。”
    “不要打，”他抽泣着说，“不要打。好疼。”
    “我不怕疼。”小金拍拍他的后背，“他打不死我，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春晖院的斗室黑暗、狭窄，墙壁常年湿漉漉的，生着霉斑。除了一张床榻，里面什么都没有。“父亲”在夜里进来，往往醉醺醺的，时而打骂他们取乐，时而拎鸡仔似的从他们中间拎起一个、往那榻上丢。他们平时从不在那张榻上睡。
    “你别听小金的。”小风说，“我和你换衣服，我来替你。”
    他含着眼泪摇头，说：“你会挨打。”
    “不会的。”小风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们戴上帽子。天这么黑，我不出声、你不出声，他就认不出来。”
    小风背过身，脱了衣裤要与他换。透过窗纸的破洞，微弱的萤光洒落在男孩背上，照着苍白的皮肤、瘦的脊梁、照着深深浅浅的伤疤和指印。小风的手很凉，眼睛很亮。那时他觉得这个男孩子像一痕拉长的月亮。
    他一直都不喜欢月亮，就如他不喜欢脚步声、不喜欢锁芯转动的声音。每一个晚上“父亲”推开他们的房门，月华猛然刺进来，好若洗练的刀锋。冬日的积雪润透墙纸，汇聚成滴，针一样落进他们领子里。
    小风被一刀扎死在地上时，穿的是他的衣裤，两只脚光着，瘦长的脚腕露在外面。发着红光的眼睛在密林里搜寻。他们奔逃至湖边，小金挡在他前面，说：“你快跳——快跳啊。”他往那湖里看，湖底沉着一轮扁扁的月亮。
    啸日猋坐在月亮底下想玉倾欢。他的思绪却悠悠地飘往春晖院，飘往那与月亮相似的，斗室的白墙：它惨白、脏污、冰冷，遍布灰色的水迹和黑色的霉斑。
    在刀无极开口说话之前，他已先一步听见对方沉而失力的脚步声，和着战袍鳞甲的磕撞。他亦闻到兄长胸腔中的血腥，并外敷药草的味道。
    而他举头望向月亮，假作自己什么也没有发觉。彼时极道先生在睡，天刀奔波在外；漠刀的卧房里，隐约传来寂寂的、尖锐的叶笛声。

* X_I.f6v{
完

当年造谣过但没写的其他角色：
君曼睩x文姬归汉（从此后隔死生永无消息，反叫我对穹庐无限依依）
黄泉x捉放曹（马行在夹道内我难以回马，这才是花随水水不能恋花）
笑剑钝x哀江南（无非是枯井颓巢，不过些砖台砌草。当年粉黛，何处笙箫）
尚风悦x卧龙吊孝（先前每叹知音少，如今越发少知音）
罗喉x金山战鼓（才觉得减去三分少年气，转眼两鬓白发添）
御不凡x双飞翼（不屑党争陷党争，愿守正道难正道。想挽狂澜力不能，荣辱名利皆镣铐）【不过他和他男朋友的倒是写过，指路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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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4-06-02 23: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玉秋风] 昭君出塞 "ND 7,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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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清朔风似箭，又只见旷野云低、细雨飘丝。”

    幼时大哥教她念《燕歌行》：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他一边吟诵、一边在纸上写，方写下一句，就扭过头对她笑：秋风，你看，这诗里嵌着你的名。
    荒漠里少见燕子。御不凡在客商处买了竹篾与绵纸，扎一双纸鸢与她游戏：圆的头、平的翅、剪子般的尾。他们将燕子送到风里，扯着线跑；大哥的总落在地上，她的却飞得很高很高。

    玉秋风往妆奁里瞧，新磨的铜镜照出一张鹅蛋脸。她对镜描眉，长着茧的指尖生疏地拈着螺子黛，画了几下、又草草用帕子擦去。
    你不会画眉，黄泉在她身后出声，而且有一双武人的手。她转身戒备，见那神秘武者斜倚长枪、面如霜雪，半阖着细长的眼睛。
    她听他接着说：天下封刀进贡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后背紧绷，右手暗暗握住一支金钗：我乃天下封刀副主席之女，自小习武、疏于妆扮，这有什么稀奇？
    这么说来，你代表天下封刀的诚意。黄泉说，既要体现诚意，还是先学好画眉罢。
    她横眉道：原来天都的臣子，竟有权置喙武君房内事，玉秋风开眼界了。
    黄泉笑了一声，笑声如同山涧里磕撞的碎冰。没那闲心，他说，只是好意提醒你——
    他长睫微抬、虚晃长枪，警告她：勿要轻举妄动、招惹事端。
    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那头。她徐徐地呼出一口气，松开左手。螺黛已捏得粉碎，粉末混着薄汗，在掌心抹开一片滑腻的青黑。

    在天下封刀，她惯作男儿打扮：身上是利落箭袖、行止是大马金刀，梳妆么，自然是不会的。她头一次换上裙衫，是残霞为她画眉；残霞低声与她讲：眉头呢，要像这样用指腹轻轻揉开……
    映红在一边凑趣道：原本我还提心吊胆，生怕咱们俩容颜粗陋，这一计成不了——现下看到小姐换上女衫裙的模样，我这心才定了。又问她：小姐穿女装这么好看，从前怎就不爱穿呢？
    玉秋风挽起层层叠叠的荷袖，反问她们：穿成这样，我还怎么出刀？
    残霞为她点上唇朱，退后一步细细端详，闻言笑道：咱们是去行刺，这袖子虽对敌不便，但藏几把刀是尽够了。
    她点一点头。那是枫岫主人的偈子传回来后不久，她站在刀流之中，能够清楚地看到父兄眉宇间的蹙痕。她披风底下湿漉漉的，小腿绷直，牙齿不自觉碾磨着两腮；就是在那天晚上，她们定下一同上天都。

    朝贡使团出发时，适逢一个绵雨的清晨。她坐在仓促置办的粉顶小轿里，影影绰绰看见送行人的剪影，暗自揣测这天象是否别有来历。
    玉秋风想起幼时，她央大哥教她念：兼兼思归恋故乡是哪首诗？御不凡苦苦思索，半晌突然展开扇子，遮掩住唇畔的笑意。
    是慊慊思归恋故乡，那个字念倩。他说，这一句的意思是：心存怀恋、想要回到故乡去，为此感到非常忧愁。
    这是《燕歌行》，他又问，小妹是从哪里看来这一句？
    是从父亲房里。那阵子父亲总望着她叹气。她摸不着头脑，愈发努力练刀。
    她就不加思索地答：就是父亲总翻来覆去看的那张破纸，上面很多句，我只记得这一句。
    御不凡就懂得了，与她说：那是……是萱台写给椿庭的信。
    他指使她研墨，自己拿过一张宣纸，在上边写：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然后他扭过头对她笑：秋风，你看，这诗里还嵌着你的名。
    她忽地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忙忙向御不凡问：那《燕歌行》讲的是什么？娘亲又是什么样子？
    大哥想了想，告诉她说：是思念，是等待。至于娘亲……
    他摸摸她的头发：小妹的眉眼肖似娘亲，可以照照自己镜中的模样。
    那夜里映红问她：小姐穿女装这么好看，从前怎就不爱穿呢？
    她坐在轿子里想，是从那一天起啊，她改作男儿装扮，直到彼刻。

    时辰已至。天下封刀左护法吟起易水送别之诗；飘风掀开轿帘，透过小窗，她看见兄长抬起袖子，擦拭脸面上蔓延的雨水。
    御不凡说：我定会好生辅佐主席、孝顺父亲。她说：我知。
    她说：我定会谨慎把握时机、不辱使命。御不凡说：我知。
    旧年荒漠里，大哥在客商处买了竹篾与绵纸，扎一双纸鸢与她游戏：圆的头、平的翅、剪子般的尾。他们将燕子送到风里，扯着线跑；他的总落在地上，她的却飞得很高很高。
    后来父亲顺着燕子找过来。荒漠空旷，纸鸢飞在天上太过显眼，恐会招来事端；父亲拔出刀来，一下两下，将牵系纸鸢的长线尽数斩断。她伤心得大哭起来，大哥拍着她，安慰道：不要难过，它们失去束缚，会飞得更远、更高。
    现在一切都开始运转了：玉秋风轻抚鬓上钗环、袖中刀锋，心知自此一去，再没有旁的路走。兄长的泪水犹在肩头发烫，她狠心推开他、向前迈步，不再回望故乡的汉水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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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4-06-02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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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无心] 香夭 Yuo:hF\DH
c\A 4-08
“落花满天蔽月光…… ”

    他得去死：因为除死之外，再没有别的路走。
    腰带解下来，绕高枝卷了两圈，打成绞索，其上花影斑驳，好似一条细鳞的青蛇，獠牙包着剧毒，幽然隐入寝帐。刀无心深深呼吸，小心翼翼把脑袋伸进去，双手握着绳套，略微往下屈了屈腿。脚底木凳随之摇晃。他惊叫：“救命！救……”想起自己须寻的死，又慌忙咬住嘴唇。
    他这辈子武力的巅峰就在此刻。刀无心拼命踩稳凳子，竭力拉住绞绳。仓促间发簪勾上绳结，他缩头后退，颅中爆响不绝，仿佛催命的醒木，接连拍在他的顶门——他猛然挣脱，人与凳子一同跌在地上，方才辨认出来：那竟是头发扯断时发出的声音。
    夜风吹透汗湿的薄衫，使他打了个寒噤，上吊绳的影子忽忽悠悠，在他背上乱晃。他膝盖已经软了，浑身颤栗，只能连滚带爬地逃离那临时拼凑的绞架。他垂着头，平复呼吸，一粒粒雨点在衣襟洇开。刀无心茫然仰起脸，但见夜空晴好，圆月皎洁，数枚残花飘落枝梢……他兀自困惑着雨水的来历，浑然不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源源不断地滑下脸颊。
    他一片片捡去落进衣领的残花，心想，他得去死。他慢慢地摊开双手，接住了月的影子。刀无心合拢手掌，互相搓了搓；再摊开时，那影子仍然没有移动，如同洗不掉的污秽。
    他得去死。刀无心想，他得现在、马上、即刻去死，为了显现出殉命的决心，他决不能拖过今晚。曼睩在暴君面前断无生幸，何况雅少，雅少已经被他害死——他已经闯下弥天大祸，万死也无法弥补了！他如此想着，逐渐生出力气，再次踏上凳子。天下封刀的公子生有弱症，不能习武，自小以来，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江南新丝，用来吊颈的腰带也是一寸一金的云锦。刀无心抬起胳膊，指尖碰上绳套。锦缎两侧汗迹未干，和绳结缠在一起的几根断发遭轻飔吹动，拂过他的手背。刀无心毛发齐耸，脑袋顿时一空，再有知觉时，人已踩在地面。
    “刀无心啊刀无心，”他低声骂，“你还是个东西吗？曼睩那样顶好顶好的人，雅少那样顶好顶好的人……凭什么他们两个就死得，怎么唯独你死不得？”
    这么骂了自己几句，他又嘟囔道：“古人云，‘君子死而冠不免。’头发乱成这样，死得也太不体面，我不是怕死，也不是怕痛，我是要正衣冠，对，我没在怕，我正衣冠……”
    在临山古照，过往悠然的光景里，白杨煮茶，琴师拨弦，解语搂着霜儿，让红牌用新摘的凤仙花给她们染指甲。天老爷总翘着腿，眯着眼睛往琴师的烟袋里面填烟丝。当然还有雅少。雅少披着鹤氅同他论《庄子》，论：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他拿这问题问雅少，雅少从容答道：“若不能快意生平，俯仰无愧，吾宁死得其所。”说着提起篆模，在陈灰上留下一个完美的香篆。
    “可是，可是，”他结巴，“可是活着该多好呢？”他扭头问其他人：“你们，你们不会也全都这样想吧？”
    琴师的左手滑出一个错音。白杨点头，红牌笑，天老爷反问：“喔，不然呢？这样才自在啊。你们年轻人是想不懂啦，老病很难受的。”
    解语抚额叹气，抬手捂住了霜儿的耳朵。于是话题突然转变为哪种死法比较称心：老死病死难受，中毒呢又死不利索，勒颈要痛苦好半天，淹水除了痛苦之外，死相也难看……红牌双手合十道：“如果老天有眼，就让我死得痛快点。别零碎折磨我。”
    “对，”白杨附议，“痛快点，就一刀。”
    霜儿懵懵懂懂，看了这个又看那个。解语安抚地拍了拍小姑娘，轻声说：“我啊，倒是希望自己能死得慢一点呢。”她望着雅少说，“这样，说不定还能够再见到想见的人，还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不是吧，”他惨叫，“你们这些江湖人，怎么把性命看得这样轻？偶尔也听听庄子的嘛。庄子都曰了：‘吾将曳尾于涂中。’人活在世上，总有不顺心，不快意的时候，可是——可也是活着才会遇到好事啊！有亲人，有爱人，有好友……”
    于是琴师从天老爷手中接过烟袋。在小几上磕了磕：“你啊，你要知道，对我们这种江湖人来说，死是很容易的事。”
    “什么？”霜儿从解语怀里探出半个身子，“你们刚刚是在说死的事吗？”她惶然环顾众人，忍住眼泪，说：“不要死，我觉得你们一定不会死的，一定可以一起活很久很久。所以大家都不要死，好不好？”
    如今大家都死了。刀无心重新束好头发，抚平衣领，怆然想道：我们都死了，霜儿该有多么伤心呢？父亲知道我非他亲生，或许不会太难过，母亲……唉！大哥二哥先我而去，还有谁能孝顺二老，为他们养老送终呢？
    他不敢再想，不敢再让求生的懦弱拖住自己的脚步：他不能不死。贪欢一生，懦弱一生，仅有的一点勇气，刚好用在这里。刀无心一鼓作气，将头颈穿过绞索。他闭上眼睛，蹬翻直凳——
    半年前他在此地与曼睩赌书游戏，赌注是为四周园景取名的权利。曼睩博学广闻，接连取胜，从获封“妆台秋思”的连理树，到改叫“泛沧浪”的小池塘，整座院子简直成了古曲博览会。轮到他时，只剩池塘中央一块奇形怪状的太湖石还没有名字。他想了想，为它取名道：“无材可去补苍天。”又小声嘀咕道：“其实也在说我啦。”
    曼睩用衣袖掩着嘴唇，悄悄地笑了。她侧头仔细望了望他，忽然问：“日前刀主席与家父交换了信物，你是否知晓？”
    他霎时脸红，赧然不知所措：“啊！我……我，这……”
    她便替他答：“你知道。”语毕，身体倾斜过来，靠在他的肩上。他呆住了，身体僵直，头脑僵木，生怕转动一丝念头都是不敬。到现在他只记得她像是纸一样轻，纸一样洁白，记得他从她发丝间闻到故纸般矜庄的香气。
    可是啊，可是，人世如一瓮血污翻滚的酒。落花遮月、欢趣遮眼，他漂浪其中，已经醉倒二十年。
6;C2^J@
* hZIbN9)8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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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6.02 [刀龙印象] 啸日猋，玉秋风，刀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