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9 【奈落之夜·宵】关于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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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荷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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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3)

樓主發表於: 2017-03-09 22:3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09 【奈落之夜·宵】关于冬天

风吹过去，树枝抖索几下，最后一片叶子也终于从枝上落了下来。

宵走在街上，脖子上裹着条厚围巾，依旧穿着他那件毛毛领的大衣，整个人看上去相当暖和。他走路的时候习惯略低着头，尖下巴埋在毛绒绒的衣领里面，脸色苍白又寡淡。

冬季的天空十分灰暗，街道两旁高耸的树木只剩下细瘦的枝条，密密麻麻交错在一起，像冷冰冰的电线。行人步履匆匆，都畏惧大张旗鼓的北风，抖着手抱怨。

宵偶尔听到一两句，便眨眨眼，露出有点不解的样子。事实上，他这身打扮并非出自本意，除了一年四季不换的毛领大衣，围巾手套都出自姥无艳之手。养母送他出门时叮嘱了许久，围巾不能脱，手套不能摘，反反复复向他解释“冷”这个名词。宵身上的一切感觉都很淡薄，他不会觉得冷，也不会觉得太热，因此在夏天，他身后总是跟着几个善良的人，担心他要被那件大衣捂得中暑。

虽然他并不明白姥无艳嘱咐的意义，但他对养母的安排总是很乖地全盘接受。现在，他既不感到扑面的寒风冰凉，也不感到身上的毛衣暖和，只觉得全身比夏天重上一截。他的身形本很纤细，此时给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生生让棉花和羽绒撑得圆润起来，让人很想伸手往上面戳上一把。

在他身前走着的是一对年轻情侣，女孩子打扮很光鲜，脸颊冻得通红。她的交往对象给她暖着手，又往上呵气。他们跟宵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宵看着女孩子泛红的手关节，又微微打颤的样子，脑中无来由地冒出一句：“这就是冷吗？”

当他有疑惑的时候，总是会很快地向姥无艳提问，而对方也会很快地做出解答。现在养母不在，宵却习惯性地开了口：“你冷不冷？”

他走上一步，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两人都很讶异地看着他。

宵看着姑娘通红的双颊。他又眨了眨眼，把手套脱下来，交到女孩子手里。风吹动他脸颊边深紫色的头发，苍白而温顺的神情让他看上去像一只探头探脑的小动物。

“姥无艳说，冷，就要戴手套。”

他想了一会，照着养母的叮嘱重复了一遍。

断雁西风拿着手套，看着宵离开的身影，一时反应不过来。

宵却觉得很高兴，因为他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两边的树木渐稀疏了，道路单调地往远处延伸，头顶交叉的树枝细细瘦瘦的，像把天空戳出血来，沁出几道浓艳的霞光。宵没了手套，五指露在风里，跟他的脸一样是苍白的。他停下来，走到一棵树底下，弯腰从厚厚的落叶上捧起什么东西。是一只冻死的麻雀，僵硬的身体蜷成一团，毫无生气得像个秤砣。

宵用手指顺着麻雀的羽毛，察觉到它毫无反应，不由略略皱起眉头。为何会这样呢？在他的记忆里，长成这般模样的鸟类总是在枝头蹦蹦跳跳的。

“难道，是死了。”

他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宵抬头望着沉闷的天穹，手指覆盖在麻雀冷硬的尸体上，他浅薄的认知与现实正在进行激烈的碰撞。他蓦地又想，也许不是。

如果它能够得到温暖，就像干枯的花得到水源，也许便能复生吧。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宵解下围巾，将麻雀包裹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树下。

他又思考了一会，便低头捡起树叶，一片一片地铺上去，将他自认为的急救室堆成一个小小的坟冢。

起身的时候，有什么牵住了他的衣角。宵回过头，发现是一只白猫，眼睛睁得溜圆，可怜兮兮地叫着。宵问它：“你冷吗？”

猫摆动着尾巴，只是叫。

真是奇怪。雪枭说话，他能听懂，姥无艳说话，他能听懂一半，可眼前的猫说话，却让他全然听不明白。

宵愣愣地看着这只让他不懂的生物，猫也愣愣地看着这个散发着无害气息的人类。风呼呼的吹着，僵持片刻，猫晃了晃尾巴，往宵走上来一步。

“你觉得冷。”

宵终于做出了结论，像拿着笔，吃力地划下对错的小学生。

他摸了摸手，没有手套。又摸了摸脖子，没有围巾。他于是将大衣脱下，把猫团团地裹了起来。

“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冷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猫从毛绒绒的衣领里钻出来，往布料上蹭了蹭，歪着头，看上去似乎很疑惑。它的尾巴从衣袖里冒出一截，还在那里摆来摆去。

“我要走了。”宵一板一眼地说道。

他向远处走去。

夕阳越发灿烂了，在他面孔上投下生动的光影，像给一幅寡淡的画慢慢地着色。这个苍白的少年人，宛如一片雪地，往那里种上花，便开出花来，种上树，便生根发芽，怎样堆砌，便呈现出怎样的面貌。

宵想，他要回去找姥无艳了。

他要对姥无艳说，今天，自己做了很多好事。

风吹着他开始显得有些单薄的身躯，宵却仿若不觉，只是认真地想，自己这样做，姥无艳会夸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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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li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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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5)

1樓發表於: 2017-03-11 04:1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佬無豔會說：死孩子! 給你做了一身衣物，出去一趟就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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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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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2樓發表於: 2017-08-08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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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倒觉得，无艳会温柔地摸着宵宝宝的头顶，夸他做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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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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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3樓發表於: 2017-08-08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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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宵真是可爱的孩子
无艳妈妈费神好好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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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j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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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4樓發表於: 2017-08-18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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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感谢太太产粮。宵宝实在惹人疼，但这样会感冒吧，想像一下宵宝回家后哈啾哈啾地乖乖听姥无艳各种念叨的情境。。。可萌了~~~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随天空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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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小寶-陵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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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4)

5樓發表於: 2017-08-21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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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愛的宵啊！
不過把一身衣物全送出去也太呆萌了吧！XD
也想知道無艷姐姐會對宵這個行為做出什麼應對~23333
該不會大不了再做一套吧？

悠絃撫盡燭幽遠，獨承飄渺拭凜鋒。
清淺明鏡見分明，瞬息莫測渟淵中。
少時懷璧何來罪，良玉抱瑕又奈何？
七業盡釋遠浮雲，兩袖輕揚逸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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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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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9 【奈落之夜·宵】关于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