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08 【癒和/愈和】墜歡重拾 | 挹天癒x和鳳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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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qingm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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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5-08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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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8 【癒和/愈和】墜歡重拾 | 挹天癒x和鳳翥

*標題就是破鏡重圓的意思

和鳳翥在青清一水澈的密室裡醒來的時候，功力已經被鎖住了，他活動了一下四肢，行動靈活，皮肉之傷已癒合泰半，受損的心脈被鳴水之氣保護得很好。
他對這裡很熟悉，挹天癒就是在這裡進行猂族試驗。這裡有一面牆壁，陳列各種各樣的標本，那是死去的族人的提取物——骨骼，血液，腦髓，毛髮，或者別的什麼，他的這位好友從不殺人，可要改變猂族體質必須要做猂族人體研究，他只能用這些沉默的標本，挹天癒解剖屍體前會默哀，為他無能挽救的性命與獨行於世的堅持。
挹天癒說，荒糜第一次誤入這裡的時候嚇得暈了過去，做了一個星期的噩夢。和鳳翥笑了笑說，還好沒帶我家荼然來過這裡，他不學醫，縱然不嚇暈，不出三秒肯定要吐的。然後故作柔弱地捂住了嘴，怎麼辦好友，我也有點想吐……挹天癒一臉無語：你進入這裡半個時辰了才開始裝，是不是有點晚？
充滿了猂族遺體和器官的密室，哪怕是苦境的醫者來了都要害怕吧。
他不會害怕，他本就是從數萬猂族亡魂之中倖存的明脈原皇，和背負著全族凋零的命運的玄魁敇天一樣的孤獨而決絕。
這是一個充滿死氣的地方，挹天癒在密室裡養過一些背光而生的植物——吊蘭，綠蘿，萬年青什麼的，試圖給這個地方增添一點生氣，不過都不太成功。
這地方唯一讓人心悅的活物只有挹天癒，或者說玄魁敇天。不管是拿著手術刀認真解剖屍體的，還是苦苦壓抑著嗜血狂性的。和鳳翥在這裡欣賞那張俊美無雙的面容露出痛苦、慌張、狂亂的神情，看挹天癒忍不住來咬他的頸，啃他的唇，飲他的血——祇脈之主不飲人血，但是明脈之主的血可以。和鳳翥沒有明言過自己的身份，但他知道挹天癒早就明瞭。挹天癒為了他破了不只一次例了，不在乎再多幾次。

不過現在這間密室和他記憶裡的不太一樣，那些猂族標本已經消失了，想來已被好好安葬。實驗石台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比起實驗室，更像一間臥房。他躺著的地方鋪了床褥，枕邊是一個精緻的錦盒，裡面是一粒藥丸。精通岐黃的明脈之主一下就從其中微弱的四脈之力探查出，那是好友耗費數十年的心力，最後融合完整的猂界守心血所製成的，能改變猂族體質的解藥。
和鳳翥想起自己陷入昏迷之前得知荒禘的死訊，猂族聯軍兵敗如山倒，十定風波亦被正道聯軍圍攻，五行法陣逆轉地氣，他被自己召喚荊棘藤蔓貫穿了身體，只是意識喪失之前落入了一個蔚藍如海的懷抱之中，所有的疼痛就如海潮一般褪去了。他的夢裡也都是海水，有人呼喚著他的名字，然後他在海岸邊醒來，收到一顆藥丸，晶瑩剔透，像是美人魚營救王子時落下的珍珠。
和鳳翥並無飲血之需。初來苦境之時，原皇以殊界外傳的造軀之術為自己重塑了和鳳翥這幅人類軀殼，寄靈入體行走江湖。他在苦境的數十年間可以不為猂族的嗜血體質所苦，像一個真正的人類一樣去生活，去愛恨，去貪嗔癡怨怒，然後等他的猂族身份被發現，再被歧視、排擠、追殺。他從不相信人類能夠真的接納猂族，正如他從未真心去愛過一個人類。天底下哪來那麼多好友那樣的傻子——站在人類的立場，發現他的真實身份依然愛他。
但是，錦盒裡的東西融合了一死一活兩個人的心血，一個是他全心侍奉的主君，一個是與他分道揚鑣的愛人，似乎昭告這場轟轟烈烈的人猂之戰，一切水火不容最後殊途同歸。
而他汲汲營營、堅韌決絕的過往，終歸是一場笑話。
曾經被藤蔓貫穿的地方又尖銳地疼痛起來，和鳳翥吸了一口涼氣，將藥丸放回原處，點了兩處穴道止痛，鳴水之氣卻比他的手更快，先一步護住了他的心脈。

“別勉強自己。”藍衣的醫者仍是冷清的面容，卻幾乎是從密室入口閃現到他身邊，確認他安然無恙才松了口氣，“藥丸是為你特質的，你的明脈之血本就得天獨厚，它能祝你理氣活血，加速傷體康復。”
“這是玄魁的心意嗎，本皇好生感動。”和鳳翥轉過身，又換上那玩世不恭的表情，“與世隔絕了幾日，外面是什麼光景？”
“荒禘領罪自盡，天塵繼任猂界守，帶領剩餘的族人于苦境偏安一隅，承諾與人族不興干戈。吾為你在十定風波立了衣冠塚，人們只當……明脈原皇已伏誅。”挹天癒聽他仍以原皇自稱，知他更關切猂族現狀，“縱已和談，人類對猂族恨意未消，若非如此，吾擔心……保不下你。”
“看來短期內是不好外出了，難為這般正直良善的好友，要為吾這十惡不赦之人做此等欺瞞之舉。”現實與和鳳翥的推測相差無幾，他心思通透，早已認清現實，但世情翻覆，一向刻薄的他也忍不住語帶自嘲，“這一次是好友贏了。本皇並非正人君子，既然命不當絕，便不會輕易捨棄。吾禘之死，是吾能力不夠，但吾並不後悔當初複生他，亦不後悔隨他征戰苦境。失去一切、徒勞無功的滋味……明脈原皇早不是第一次體會了。”
“你沒有失去一切。”挹天癒斷然道，將那方錦盒重新打開，取出藥丸，仿佛是奉送赤裸的真心，“功過譭謗，玄魁敇天會替明脈原皇擔下。往後餘生，挹天癒只問和鳳翥，是否願意——”
“唉，好友老是這樣。玄魁敇天或是挹天癒，你只需做自己。”和鳳翥按住挹天癒的嘴唇，而後用嘴銜過他手指中的藥丸吞下，“相交多年，你猜不到我的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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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幹到綿軟脫力的和鳳翥自然是沒什麼力氣清理的，挹天癒把他抱到密室相連的藥泉之中，幾乎要睡過去的和鳳翥在水霧中醒過來，恍恍惚惚地說，這裡也有泉水，怎麼沒有落英繽紛……
挹天癒知道他是想起蘄離晚山，想起其中的山泉，水霧蒸騰，落木蕭蕭，瓊花倒影，眼前人黑髮如翠，一手護著荼然，一手濺起水花放肆玩鬧，他還記得那時候和鳳翥的神情，那是自由的、快樂的、明亮的。
“那便勞煩好友在這裡種花了。你想種多少，就種多少，想種什麼，就種什麼。”挹天癒摟住他，頭髮靠在肩膀上，“就當是……紀念我們死去的族人。”
以及告別背道而馳的過去。
“好。”

[ 此帖被yeqingmei在2024-05-15 19:3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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