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30 【金銀雙秀（倦收天x原無鄉）】《折子戲》02 民國設定by墨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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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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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8-01-29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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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0 【金銀雙秀（倦收天x原無鄉）】《折子戲》02 民國設定by墨花卿

基友賬號找不到了XD
我幫她代發
作者：墨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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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子戲》（倦收天x原無鄉）
序

    晦暗的长长过道，几块搁在戏台后场门口的木板，隔绝了前头隐约的熙攘和后头绷紧的死寂。
     宽大的帽檐挡住男人刻意低下的大半张脸，压抑的声线沉闷又古怪，他把笼在长袖里的手抽出来，比划着。一边挂着的几件行头在这闭塞的小隔间里仿佛长了眼睛，盯着这三个人。
    “戌时那人会来，届时会坐在戏台东这个位置，”男人伸出手，在落了灰的破桌子上点了点，“你等他唱到‘糟糠之妻不下堂’时去端水给那人并动手。你看准时机，等人扑上去的时候，你跳下去挡住，明白了吗？”
    “您就放心吧，万无一失。”
    “哈，您放心，我戏词已经背得滚瓜烂熟，这辈子恐怕都忘不掉了。”
    “嗯，事成之后，你不会受到太多折磨，你的母亲和老婆孩子我会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好好生活，”男人转向另一人，“而你，在任务完成后，定然也能跻身南宗高位，这么多年，成败在此一举了。”



（1）
    纸醉金迷一出戏。
    江北的局势越发稳定下来。
    控制道真北宗的倦老元帅虽已经时日无多，少帅倦收天却正值青年，不论是智略武力，皆胜过当年的倦老元帅。如今北宗诸多事物也渐渐地都由倦少帅本人接掌，一时间，倦老元帅周遭那些亲信还有各路人士开始挤破了头地想方设法巴结这位少帅。
    只可惜，这位倦少帅人如其名，不仅有着“收天之能”，个性也是油盐不进，沉冷中携着不可一世的霸气。虽说这只是局外之人的印象，不足全信，但也可以窥见这位少帅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
    这日华灯初上，沧海城里夜里仍不减热闹，尤其是最大的戏园兰苑。三盏红灯笼高悬，依旧旧日模样，只是今夜却没一个豪绅闲散达贵，乌框的大门口两列持枪的卫兵依次排开，神情冷肃。
    葛仙川，早已包好了场子，请倦少帅过来听戏。他原本是倦老元帅的义弟，论辈分，倦收天还得尊称他一声叔，只是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若不是碍着倦老元帅的面子，倦收天今日也不会来听戏。
    这出戏刚刚开场，倦少帅已经坐在台下东边儿静心布置的雅座上，靠在宽厚舒适的扶椅里，闭目养神。
    葛仙川并不爱听戏，因此先前与倦收天谈了两句便托如厕先离开了。
    今夜的场子一干人等皆被细细检查过，毕竟南宗探子潜伏在沧海城也是人尽皆知的事，为安全着想，不得不谨慎一些。
    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便是一出悲欢离合的起始。
    这时候兰苑的打扮齐整的小厮端着托盘过来了，上头是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侍在一旁的斋玉髓拦下小厮，冷着脸拿过一个杯子，将茶水给旁人试饮了，才又拿了新杯倒上茶水，放小厮过去了。
    献茶的时候，台上正好那青衣婉转唱道：“……史书上古人讲，糟糠之妻不下堂……”
    倦收天眼角瞥见冷光一闪，台上那戏腔陡地变了调，高呼一声“小心”，倦收天反应迅速，连身子也不曾挪动过，手一抬便精准地扼住那要刺下的匕首主人的手腕，一声冷哼后，那欲行刺的小厮已哀叫着被摔在地上。四周士兵在这变故之刻正要上前，兰苑里随侍的小厮们却一同发难，将匕首插入那些没甚防备的士兵心口，一时场面混乱起来。
    倦收天自幼便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这种场面他连眉头也不曾皱下，狠戾地出手将那些欲刺过匕首来的人的手骨折断，而台上那些戏子惊叫着往后台躲藏，唯有方才出声提醒的青衣扑将过来，硬生生地推开了一个拿着匕首的小厮，在倦收天身前为他挡下一道寒光。
    倦收天上前一把抱住这青衣，冷静地一脚往要再刺过来的人的胸口一踹，此时间更多的卫兵冲了进来，很快把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制服。
    剑眉皱起，显然地是动了怒。倦收天这模样让斋玉髓一抖，他登时低头道：“少帅，是属下护卫不周，请——”
    “不必多说，先找医生来。”倦收天搂着青衣腰肢的手都感觉有温热液体淌下，他此时才把青衣扶正了搂在怀中，对上一双欲语还休的蓝眸，勾勒的粉黛在眼角眉心，多少风流俊色。
    “少……少帅，小心……”青衣显然是痛得狠了，说话间也是蹙着眉。
    倦收天心内一动，这青衣不顾自己生死，上前来为自己挡刀子，一股子感动蓦地涌上心头。此人恩情，当好好报答才是。
    “先回府，把最好的医生都找来。斋玉髓，把这事处理好。”倦收天打横抱起青衣，出了兰苑，上了车。

    冬日里的腊梅开得极好，在鎏金的窗外姿态横斜，阵阵幽香沁人心脾。明媚的阳光从玻璃窗里照进来，洒在正坐在高背椅上签发文件的人身上，给他镀上一层璀璨的金。
    虽然他本身已如烈阳不可直视。
    披在身上的黑色呢绒大敞，烫金的肩章，向后梳的金发，冷峻的眉眼，不经意间便生出睥睨天下的气势与不羁的意味来。
    另一人裹着素白的袍子，上头还带着雪绒，流光缎面也是上等的质料。
    这人正是当日倦收天自兰苑带回来的戏子原无乡。他扫了眼自己的衣袖，内心忍不住感叹，当初在戏园子里被捧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衣服穿，这几日所见所闻，还真是应了那句北宗倦家财力之雄厚天下难称的传言。
    他也听闻那日后兰苑被狠狠地清洗了一遍，不论相关的不相关的都被军法处抓了进去调查一番，最后却仍旧没有问出主谋，只得把现场那些行刺的处死了一些，其余的关押起来继续审问。而倦收天自带他回府后，派医生细细照料，偶尔还会亲自前来慰问，这回倦收天叫人唤他来，想必是看自己痊愈得差不多了让自己离开。
    内心思忖片刻，原无乡已有了主意。他向倦收天鞠了一躬，开口时也带着朗月清风的笑意：“这几日多谢少帅收留救治，无乡已好得差不多了。”
    “你肩胛伤势听医生讲，确实已经无碍。”倦收天停了笔，抬手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谢少帅，无乡还是站着吧，毕竟无乡已经站惯了。肩上的伤无碍了，无乡也该告辞了，少帅救治大恩感激不尽，以后若有机会，无乡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少帅。”
    “哈，原先生严重了，你为我挡刀在先，倦某岂会不知恩义报还？等下我让人送原先生回兰苑。”
    “多谢少帅好意，无乡……已回不去了，这城里还有一个远房的表哥，无乡等下自己去投奔表哥即可。”
    倦收天不解其意，站起身来走到原无乡面前。面前之人钟灵毓秀，银发蓝眸，举手投足间端的是一派温润君子风范，这让倦收天很是欣赏。
    他挑眉问道：“原先生这是何意？听闻原先生在兰苑已有八年，难道经此一事不愿再登台唱戏？”
    那双蓝眸中忽地多了一丝哀戚，随后便敛归于无。倦收天敏锐地捕捉到了，继续道：“原先生有什么难处，尽可说出来，倦某能帮忙的话一定在所不辞。”
    原无乡举起自己一只手，自嘲般笑了笑，他目光瞥了眼手背，那上头，一道细长暗红痕迹划过。
    “吾时常保养这双手，平时也觉麻烦，哈，看来以后不必唱戏，也省的这许多烦恼。”
    倦收天明白过来，若这手上有了疤痕，还怎能如同过去一般指拈兰花赏心悦目？对戏曲讲究又要求严格的兰苑定然不会再让原无乡登台了。
    看原无乡不仅没有哀痛反而是平静的轻松，倦收天内心更觉惋惜愧疚，他也不知作何安慰，沉默一会儿后道：“原先生唱功身后，身段精妙，如果能将手上痕迹祛除，定能重返戏台。我当派人为原先生寻求补救方法。”
    “少帅帮忙，无乡感激不尽。只是凡事不可强求，无乡也没什么执念，只希望少帅莫因此觉得对不住无乡，一切皆是天意而已。”
    倦收天愣了愣，心底不禁感叹原无乡之性善，他见过不少忠义之人和勇猛将士，但如原无乡这般为他人着想的性子的人却是不曾见过。如此想着，心里头又增莫名的怜惜与尊敬。
    “这是倦某当为之事，原先生且安心。原先生还是在这里吃过饭再走吧，等会我亲自送原先生去。”
    “这怎可以？”原无乡似有些惶恐，他对倦收天颔首道：“无乡其实也好几年未见过这位表哥了，不知现在他是否还住在原处，因此不便劳烦少帅，让无乡自己去寻便可。”
    听闻此语，倦收天道：“那更不能让原先生就此离去了，不妨先在这里住几天，原先生可将表兄地址和名姓交予倦某，倦某派人去寻到了再送你过去不迟。”
    “这……”
    听出原无乡的迟疑，倦收天坚决道：“此事就此说定，原先生好好在这里修养几天。”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少帅喊我无乡就好，加冠‘先生’二字无乡着实惶恐。”原无乡笑道。
    倦收天见原无乡同意，心情倒好了不少，他回敬道：“那无乡也不用叫我‘少帅’。”
    “诶，万万不可，少帅您身份尊贵，无乡怎敢直呼姓名，何况，无乡在兰苑时就听闻您英雄事迹，钦慕不已，能见到少帅并与您结识，无乡已是满足。”
    终究，原无乡还是坚持称倦收天“少帅”，倦收天也没有勉强他。两人坐下谈了些其他的闲事，无非是兰苑与戏曲。
    只是其间原无乡主动帮倦收天倒茶、将另一张桌上散乱的杂物整理好了。而倦收天见原无乡谈吐不凡，又识得笔墨，心中一动，便请他帮忙整理起一些文件来，而原无乡做得有条不紊，令倦收天十分赏识。
    末了，倦收天竟生出了将人留下的心思，原无乡的能力与幽默风趣皆让他喜爱，更不用说他高洁的品性。几日后，属下来报并未找到原无乡所说的亲戚，倦收天连自己都不曾发觉自己松了口气。
    他顺势对原无乡说：“无乡，不如留下来，帮我整理些文件，”说完他又补充道，“并非是下人，我将你视为好友，无乡切莫误会。我一直想找一个秘书，若你愿意——”
    “求之不得。少帅愿意收留无乡，无乡定当竭尽心力帮少帅处理这些事情，不让少帅烦心。”原无乡看着倦收天愉悦的笑容，也笑开去。
    自此，原无乡便时常跟着倦收天，在倦收天办公时帮忙整理笔墨文件，连端茶递水的事也一并做了。倦收天与他十分亲近，把原无乡的房间安排在了他楼下一层，在府邸里吃饭也是让原无乡与他一起，下人见了原无乡都会尊称一声“原先生”，竟也有不少人开始巴结起原无乡来。
    一个多月后，原无乡趁着倦收天出门的机会，主动找上了葛仙川。

【TBC】

[ 此帖被chiyan在2018-01-30 16:0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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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8-01-30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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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寒来暑往，又是一年雪纷纷。
    夜色初笼，地上和屋檐瓦墙还有那两尊小石狮子上都覆了巴掌厚的一层积雪，在晦暗里鹅毛般的雪绒被朔风吹得乱卷，好些刮到了倦府偏门廊檐下那两个红色灯笼上。
    吱呀一声的开门响很快消失在寒风中，从那门里头探出一个人来，他先四周瞄了一番，确定没什么人后，双手笼袖跳了出来，回头对着那门后送他的人道：“您就放心吧，我送信肯定万无一失，上头很满意您上次的情报，这最后一个任务，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的，您尽管吩咐。”
    “嗯，有劳小兄弟你了，不过此事太过危险，我一人来即可，这里有些银元，小兄弟拿着用吧。”
    “这怎么好意思……原先生你……哎，好吧，那我就收下了，您赶紧回去吧，那人知道你离席后恐怕会去寻你呢。”
    “嗯，我这就回去。”
    说完，门外的人像鬼魅一样，小跑着离开消融在这漫天风雪里。在他身影不见后，门也吱呀一声合上了。
    夜色更浓重了，这样寒冷的夜，家家户户都缩在炕头上，谁会出来行走呢？
    原无乡熟门熟路地穿过了积雪的花园，尽管周围一切都是暗色朦胧，但他就是闭着眼也能寻到正确的路。毕竟，他已在这里居住了一年了。
    这一年来，他便没怎么出过倦府，大多数时候都是呆在这偌大的府邸里，在这古宅和洋楼结合的府邸里闲逛。偶尔他会在清晨的时候，寻个僻静处吊吊嗓子，奇的是只要倦收天在府中的时候，定会在他练完后出现，并让他给他唱一段。
    倦收天似乎很放纵他，平日里找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反倒像倦收天请回来的客人，而不是找来的秘书。平素里也只是偶尔帮倦收天理理杂乱的桌子，更多时候，是陪着倦收天谈天说地。他也不明白，一向心如止水处变不惊的自己怎会偶尔谈着谈着不自觉便兴奋起来，心智倒向倒退了十岁一般，有着少年孩童般想要释放的自由爱玩的冲动。
    上个月倦收天给了他一条雪狐裘，他觉得太贵重便想拒绝，没想到倦收天竟然直接笑着把这狐裘亲自为他披上了，还打量了他一番，评道：“无乡你穿上果然好看，俊朗无双。”前天倦收天又送了他一枚西洋的月牙银纹胸针……种种迹象，都彰显出他很得倦收天的信任。也许，是时候跟倦收天提能否让自己帮他处理“文件”的事了。
    “哎呀，原先生，您快来，倦帅他正找您呢。”
    突来的喊声打破了原无乡的沉思，他上前几步，走到那小楼廊下，对寻他的下人微微欠身，道：“劳烦你了。我这就去。”
    方才他是自告不胜酒力离开的，离去时倦收天还在与几个得力干将痛饮，看来现在酒宴已结束了。如今倦收天继承帅位，北宗之势力只强不减，不知何时两宗战火会再燃，有传言说倦收天在等他安插在南宗地界的那些探子收集好足够的情报地图便会动手，怪不得上头这么急让自己拿到那些安插在南宗的北贼名单。
    如果能把那些钉子拔去，倦收天对南宗成了瞎子一般，也就不敢贸然出兵了。
     原无乡整了整自己衣领，正考虑如何应付倦收天可能的问话，没想到一股子酒气先袭上来。他抬眼便愣住，倦收天从房间里走出来，竟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看来是饮酒太多了。
    “倦帅，您慢点。”原无乡主动上前搀扶着倦收天，倦收天见了是他，沉着的脸也松了下来，喊了句“无乡”。
    原无乡叹了口气，搀着他上楼，吩咐一边的下人去准备点姜汤等会拿过来：“您喝多了，我送您回去歇着。”
    倦收天身材魁梧，对于原无乡不曾行军打仗的瘦弱身子而言却是是沉了些。他扶着醉酒的倦收天，吃力地上着台阶，还好倦收天并未完全不省人事，还存留几分意识，很配合地自己迈着步子上楼。低着头的原无乡没有注意到，倦收天金色的瞳珠一直盯着自己，说不出的火热。
     好不容易将人扶进了房间，小心地让他躺在古色华丽的大床上，原无乡刚松了口气，未料到手腕被人狠狠一扯，他整个人就跌在了倦收天身上，头伏在倦收天胸膛上。
    “啊——”原无乡惊呼一声，整个身子被人一翻，不知怎地，就上下易位，被倦收天牢牢地压在了床上。
    倦收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双烈阳金瞳里暗火烧得极烈，在酒精的作用下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冲破了平时的禁锢显露出来，看得原无乡不禁头皮发麻，生出了一丝恐惧。
    这是怎么回事……原无乡脑海里也混沌起来，这是倦收天醉得真的太厉害了的缘故么？他抬起一只手试着推了推倦收天的胸膛，那人却纹丝不动，就这么盯着他，像一只猛兽瞧着猎物的眼神。
    “倦帅，您醉了……快起来，我给您拿……唔……”
    未说完的话被强硬的落下来的吻给堵住了。原无乡睁着眼睛，任由倦收天啃咬着自己的嘴唇，他突然反应过来，双手都使力推拒倦收天的胸膛，但倦收天气力实在太大了，他想避开倦收天的吻，却突然被倦收天托住了下颚，不容逃避。
    “唔……倦……唔……”原无乡被倦收天强吻着，挣脱不得。身上的人敛去了所有的忍耐，所有的狂放、欲望在这一刻奔涌，原无乡被强势地顶开了嘴唇和齿缝，当湿热的舌头在他口中缠着他的舌搅弄时，原无乡身体都颤栗起来。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平素里不是没有听闻过一些碎嘴的流言，说他就是依靠着一副皮囊与好嗓子让倦收天看中，收为男宠，他都是一笑而过，毕竟倦收天与他分明是君子之交，倦收天从未对他做过逾矩的事情或有什么暗示，顶多只是对自己关怀多一些。难道……难道倦收天真的对自己……不，也许他只是醉酒了把自己错认为了女人……
    想到这里，原无乡再用这个理由搪塞了自己好几遍，却忽略了内心的那一点沉重与失落。一切都是误会——
    倦收天恋恋不舍地吻了他好一会儿，才松开了他，两人分开的唇上粘了一道银丝，那银丝断了落下去，湿了原无乡下颚。倦收天金瞳中依然暗沉，里头是压抑多时的执念与喜爱，像一张网，让原无乡动弹不得。
    “无乡，我的无乡……”倦收天咕哝着，对着原无乡笑着，竟像一个孩子一样，带着几分赤子的无悔与执着。
     “无乡，你是我的，谁也夺不走，我不会放你走的……别走……”
    身上的男人口齿不清地说着，一身酒气中混杂着滚烫而摄人的男性气息，原无乡脑海中早就炸开了，推拒的手也无力地放下。倦收天竟然，真的喜欢他，不是一般的喜欢，而是禁忌的、让他一想就忍不住颤抖的那种喜欢，这不应该，这不可能——可为什么自己听了这声“无乡”，不仅没有愤怒或是无奈，反而有一种堵在心头的石头骤然挪开的轻松、以及……同样禁忌的喜悦兴奋。
    原无乡没办法控制自己，他被倦收天那双满是情意与痴狂的眼睛给吸住，不能反抗，在倦收天再次落下唇来时，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张开嘴唇放那肆虐的舌头进来，顺从地接纳着倦收天的掠夺。甘之如饴。
    他动情地与倦收天吻在一处，房里只有他们缠吻时嗯嗯啊啊的声音还有羞人的水声，原无乡什么都不能思考，他被倦收天抱着，温度在两人身体间攀升，而倦收天每一次舔过他口腔内壁和吮吸他的唇瓣的时候，他都觉得浑身酥麻，不自觉便瘫软了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或者说是倦收天舍得放开他。原无乡犹在目眩之际，脖子上已经被人舔过，他一抖，才发现倦收天已经把阵地转移到了他脖颈上。麻痒的感觉袭遍全身，原无乡不禁瑟缩起来，嘴中“唔”地一声呻吟，他双手抱着倦收天的背，似鼓励身上的男人更进一步。
    这种期待又害怕并没有持续很久，原无乡明显地听到了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身上的男人埋首在自己颈间也没了动作。
    竟然……睡着了么……
    原无乡简直不知该不该庆幸，方才的火热逐渐退去，理智慢慢爬据到制高点推开了情，他平复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推开倦收天。心里头却还萦绕着方才那种忘记一切的情动的喜悦。
    “咚咚咚”。
    敲门声惊得原无乡回过神来，他急忙站起身来理平自己被倦收天揉皱的衣物，把自己弄齐整了些，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到一片滚烫，糟糕，一定是脸红了。
    “进来吧，把汤放在那边桌子上就行。”
    “是。”
    原无乡刻意背对着门口，装作照看倦收天的模样。等到关门声再次响起，他才松了口气，坐在床沿看着沉睡的倦收天的脸庞，不觉又有些出神。
    他自幼被南宗收养，十二岁便被送到了北宗地界，在沧海城兰苑里学戏，他也一直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可如今，他却对南宗的头号大敌动了情，还为了对方也对他怀有同样的情感而高兴。
    太荒谬了，简直跟戏一般。
    突然一个声音浮响在脑海里。“这次你一定要拿到那份名单，如果有机会，最好能杀了倦收天，不成就算了，首要的是那份名单。”
    原无乡眼中的迷茫如潮水般退去，重又落成了一轮朗月的沉静与温润，只是其下的冰冷，无人得见。
    他终究是南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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