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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5 【鐵驌求衣/藏鏡人】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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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is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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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
發表於: 2024-01-15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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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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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罈酒就這樣擱置了許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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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鐵軍衛軍長久違的回朝上稟，結束後他喊住藏鏡人，問一起喝個酒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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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知道，除了苗疆三傑外，藏鏡人不和任何人喝酒，包括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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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鐵驌求衣這舉動，說小是失禮，說大即是挑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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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欲來，藏鏡人卻是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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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好你的萬里邊城，別妄想測度藏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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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一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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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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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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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鏡人轉身便要離去，卻聽鐵驌求衣再次開口，他說：「苗疆是我的家，而你是苗疆的戰神，我衷心期待咱們舉杯共飲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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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哈。」藏鏡人沈默半餉。「⋯⋯那可真是一片淨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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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卻是可以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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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藏鏡人挑眉，鐵軍衛軍長垂著眼，口氣卻是堅定而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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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可以企及的未來。」他又重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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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鏡人突然感到一陣荒謬，他狂笑，目光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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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好。」他說。「你有理想。雖然那脆弱得敵不過一次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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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走到現在了，還介意命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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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鏡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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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本座不介意，更不在乎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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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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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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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吾者生，逆吾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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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is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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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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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
發表於: 2024-01-15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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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嘗輒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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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藏鏡人和鐵驌求衣有時會一同出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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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們都仍未如頂峰那般叱吒風雲，鐵驌求衣還無法面不改色，而藏鏡人尚顯出面對政事時的青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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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任務時，他們同食、同寢，在很多時候他們靠得很近，衣領都沾上對方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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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藏鏡人總是那副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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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永遠有止不住的流言蜚語，興許是軍人需要刺激，來證明自己真正是個有血有肉的人類，即使冷戾如藏鏡人，鐵驌求衣也曾聽過不堪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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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越是高高在上的人，越興起他者的征服慾。鐵驌求衣讀著軍報，剛洗浴過的藏鏡人身上帶有淡淡皂香，和他一樣的皂香。「如何？」藏鏡人靠近時額上髮絲垂下，鐵驌求衣不禁抬手幫他勾入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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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鏡人壓下睫毛，怒目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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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計劃進行。」鐵驌求衣不自在的收起手，別過眼說，「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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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鏡人在他身旁坐下，也讀起軍報。鐵驌求衣心猿意馬的想著藏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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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有些未臣服於孤鳴的部族，他們遊牧於草原，逐水草而居，無國亦無家。藏鏡人像是同樣的流浪者。面對故鄉，那個孕育自己成長之地，大多數人都會有種接近本能的崇拜，又彷彿最親密的家人，羞於看祂的不堪，也樂於誇大祂的美好，如同鐵驌求衣知道自己永遠做不到兼愛，苗疆溶於他的血肉骨髓之中，硬生生限制了他的情感——止於但不限於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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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藏鏡人對苗疆像是一份責任。僅止於責任。從未擁有之物會使人過度嚮往或冷漠，對於故鄉；對於苗疆藏鏡人屬於後者。藏鏡人太強烈的有種無法馴養的氣質。流浪者，永不屈膝於孤鳴的遊牧部族，誰也無法擁有他們的忠誠。同為武者，鐵驌求衣有時嚮往這樣的自由，不為任何意識束縛著，只為自己的巔峰而活。可他也知道流浪者並不自由，他們困於青草、困於牛羊、困於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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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鏡人用手指敲了兩下桌面，講述明日的行動路線，鐵驌求衣瞇起眼睛看著地圖，指出幾處應修改之處。一樣的皂香——他的腦子卻不願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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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卻也才猛然驚覺，自己原來對藏鏡人有份隱隱的憧憬。那樣極端的自私、張狂又壓抑的憎恨，以及藏得很深的柔軟的渴望，儘管誰都不明白那份渴望之目的地為何處。或許最大愛之人最嚮往全然為自己而活，而藏鏡人恰能激起這種人的保護欲。保護欲以及征服慾，殘虐的征服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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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驌求衣突然轉過頭，使得兩人的鼻樑幾乎要貼在一起，藏鏡人將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很穩的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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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於藏鏡人，他皆是臆測，唯一可知是對方為自己保留了一份淺嘗輒止的敬意。對武者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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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於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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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後來他們也不再一同出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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