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30更至ˋ4F(中之一) 花歲【雙－人地】(覺殊,夜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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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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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4)

樓主發表於: 2018-04-12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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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0更至ˋ4F(中之一) 花歲【雙－人地】(覺殊,夜瑟兄弟)

花歲【序章】(雙人地)

非常君X永夜
越驕子X瑟斯

兄弟設定：非常君&越驕子；永夜&瑟斯

注意１：兄弟與cp並重

注意２：不一定寫完！

*****
南方雖無雪，猶有一帶映山紅。幸而年年花開有信，從不負人。

「當心！這茶喝不得！」
背著竹簍的紫髮小男孩大喊，一個箭步打落臨桌公子手中茶杯。「匡啷」一聲，剎時間整座茶館悄無人聲，就怕那年輕公子突然發難——明眼人都看得出那襲華服黃裳價值不斐，九成九是個達官貴族；眼尖的已經從那柄金傘認出他便是人覺非常君。

「喔？這茶怎麼喝不得？」

「要你插手！！壞了我計畫！！！」
未及答話，旁邊一身俐落藍服的男孩當先跳了出來，氣憤地指著小口半張的紫髮男孩罵道，紫髮男孩聽了也惱，一雙柳眉倒豎。

「你！你怎麼可以隨便在人家茶裡放毒？」

「喲，花谷傳人，懸壺濟世，好了不起麼？有本事來打一架！你要能贏我越驕子給你跪下磕頭叫師父！」

「是沒什麼了不起，瑟斯就是看不過去你這般暗箭傷人的行徑。你這人也太野蠻，誰要跟你打架了。」

「喔~我知道了，你不敢，怕輸了丟你們花谷臉面，你們這些整日讀書的呆子最是固執，墨守成規，道理說得好聽，遇事便畏畏縮縮，呵呵呵。」

聽聞對方辱及師門，一張秀氣的小臉微皺，跺腳瞪著高了他半個頭的藍衣男孩，放下竹簍上前一步。

「哼！誰怕事了！要戰便戰，輸了你可得確確實實地給我跪下喊師父。」

「哈，那你要輸了可也得給我跪下拜師。」

「成！」

這會兒那邊已經打起來了，這邊的事主非常君倒是好整以暇，不知何時，桌上已多了一副杯碗，一盤桂花糕，手裡正捻著一塊細細品嚐。

「店小二，這茶館可以開賭盤不？」
「嘿，可以的啊！客官您要賭什麼？」
「我賭藍衣娃娃贏！」
「我也賭藍衣服的。」
「藍的再一個！」
「藍的…」
「藍衣服！」
「紫的。藍的加起來多少我押三倍。」

此言一出，眾聲嘩然，紛紛尋找金主，不一會兒，眾人眼珠子通通盯著非常君，那眼神跟看頭肥羊似的。這時，忽聞一聲脆生生的童音。

「呀啊！！」

原來這當口，兩娃娃勝負將分了！紫娃娃雖然動作輕靈，筆法巧妙，但終究是年紀尚小，臨陣經驗不足，混戰中一門認穴點穴功夫發揮不出五成，已是嬌喘連連。反觀藍衣孩子，身手敏捷，暗器連發，又詭計多端，仗著體態優勢，還有餘裕開口。

「喂，你們還開賭盤啊，那我賭自己贏一份行不行？」

就在此時，變數陡生。只見藍衣男孩話方說完，許是分了心，竟被紫髮男孩點中了肩窩，又左腿一軟，當即屈膝跪下。

「你輸了！」一枝筆點在藍衣男孩眉心，紫髮孩子氣喘吁吁仍是急道。
其實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方才那一筆當斜刺過去，卻被閃了開，雖看了出來，但重心移轉間卻已變招不及，正懊惱處，忽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氣勁入體，飄飄然間，如有神助，足下輕點，手腕一旋，竟硬生生轉了個方向，恰恰點中了對手肩窩穴道。

「哼！不過是僥倖而已！」

被點中肩膀，藍衣孩子只覺身形一頓，忽然左腳失力，以為這一筆點穴竟有如此威力，大驚之下，方寸既亂，便給了對手可乘之機。絲毫不知那腿軟之際，與瑟斯並無半點干係，而出於七步外那年輕公子的手筆。

「好了，比試到此為止，輸了就是輸了，不可賴帳，死皮賴臉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非常君！你閉嘴！……唉唷！你幹什麼？！」

「呵呵，小弟啊，非常君是你叫的嗎？不好意思見笑了，這位小公子，你叫瑟斯是吧？越驕子已經給您跪了，我這位同母異父的小弟頑劣得緊，還請小師父嚴加管教，打罵不拘。非常君尚有他事，來日方長，就此別過。」

說罷，逕自揚長而去。在場眾人面面相覷，尚且未從這急轉直下的戰局回過神來。

「好啦，你拜師禮也跪過了，從今以後你越驕子就是我花谷的一分子啦，乖徒兒~」

「呸！誰要認你這個師父了！」

「驕子徒兒啊，你這樣不行，為師現在就先教你做人的基本禮儀……」

*****

天際微濛，殘雲蔽日，似是將有一場雨要落下。湖畔無人，橋上一道墨紅身影，橋下一襲金衣黃裳。

「什麼時候發現的。」

「哈，別人也就罷了，你當我非常君聽不出來嗎？永夜好友，你的琴藝又精進了。」

「用不著阿諛奉承，說吧，你此來何事？」

「欸？好友莫要轉移話題，剛才的比試，若非好友出手相助，瑟斯豈會戰勝？瑟斯若勝，此刻好友身為吾弟師父的兄長，豈非大了我一輩？好友居心何意呢？」

「……小孩子打架而已，何必斤斤計較。何況，驕子慘跪不是你的傑作麼。」

「好友說的是，嗯，那是自然，好友既有意挫挫小弟銳氣，我當然不能便宜了這小子。………下雨了。」

非常君撐開了傘，走上橋，站在永夜面前，緩緩地，有些遲疑地，將傘挪到兩人之間。

「呵，知道了。花谷會承認他，蔽蔭他，你不用擔心。」

「……謝謝你…」

「永夜哥……師父！」

兩個人轉頭一看，遠處一紫色小點正快速移動而來，後面還跟著一個藍的。一藍一紫很快就來到了眼前，瑟斯朝非常君微微頷首，瞧著永夜俏皮一笑，眼神骨碌碌一轉，扭頭就說：「驕子吾徒，跪下叫師祖吧，這位就是我師父，永夜。」

「喂！！你玩我啊？你剛剛明明…」

「越驕子！不得無禮。」

「用不著非常君你管我！！！」

「好孫兒，莫要動氣。」

永夜衝非常君燦爛一笑，眼底閃爍的慧黠和瑟斯如出一轍。

「！！？？？？？」

「非常君，你沒聽到嗎，瑟斯是我徒兒，你弟弟是我的好徒孫，你作為他的平輩大哥，不是我的乖孫兒嗎？」

「……永夜！」

————————

[ 此帖被空山一片在2018-04-30 17:3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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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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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4)

1樓發表於: 2018-04-12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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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歲【上∙之一】

花歲【上∙之一】(人地)

*****
「你只剩兩次機會。」

「兩次就兩次，誰怕誰！」一身靛藍勁裝的男孩，噘著嘴賭氣似的朝黃衫青年奮力揮刀。

青年側身，輕鬆避了開，雙指夾住刀刃，朝男孩一瞥：「魯莽，急躁，輕浮，半點不得其法。越驕子，為兄是這樣教導你的嗎？」

「誰跟你稱兄道弟了，為什麼你自己用的明明不是刀，卻要教我用刀？居心叵測！」男孩邊罵，兀自拔不出刀，愈加氣惱，冷不防手上勁力一鬆，虎口一麻，男孩頓時狠狠向後摔了去，兵刃早脫了手。

「唉唷！」

非常君眉一挑，冷道：「站起來，從頭再來過吧。」

男孩跌坐在地，猶是桀驁不馴：「你這個……啊！」正爬起來，卻腳下一個踉蹌，還沒有撲到地上去，猝不及防眼前紅影一閃便即撲了進，手臂被托起，一道聲音從頭上幽幽傳來。

「好了，腳都受傷了，今天就這樣吧。快去吃飯。」

「嗯？好友說的是。」

話音方落，越驕子就見眼前一花，牽著自己的人不知怎地已經變成了非常君。

「喂！非常君你放手！」

「扭到腳了就不要逞強，來，跟著為兄走。」

突然柔和起來的聲線，聽的越驕子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想嘲諷幾句，然而一抬頭，只見非常君惡狠狠地瞪過來一眼。越驕子忽然就慫了。不明就裡，朝永夜……姑且稱為前輩，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小弟啊。」是恐怖的溫柔非常君，越驕子全身一僵。「飯後罰寫一百次『非禮勿視』，拿給為兄檢查過了，才准上床睡覺。」

「我又怎麼了！！？？？」

「啊，是為兄疏忽了，方才小弟行有不端，當加罰五百次『非禮勿動』。」

「你這個該死的非！常！君！！！！！！」

「欸？怎麼這麼熱鬧？」

在廚房忙活的瑟斯大老遠就聽見後院的動靜，終於熄了爐子正要招呼人吃晚飯，穿過迴廊，意外看見熟悉的橙紅色長髮，登時喜上眉梢，大約跑的都嫌慢，一蹬三步遠地就巴了上去。

「師兄！怎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快來一起吃飯。啊！晚上還可以一起泡澡，像以前那樣一邊玩遊戲講故事！」

永夜卻搖了搖頭，嗓音清冷：「不了，尚有要事未完，我吃過飯就走。」

還欲爭取，紫髮的孩子仰頭踮起腳，正待開口撒嬌，就被按了回去輕輕揉著後腦勺，而看不見永夜的表情。瑟斯舒服的同時，悶著聲有些孩子氣地埋怨：「大半個月了，師兄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麼久，到底是去哪裡？……算了，瑟斯會懂事，永夜哥哥不用擔心……可是，可是可不可以告訴我什麼時候回來？」

對後面那個稱呼不置可否，永夜只是轉過頭，朝非常君歉意地看了一眼，便放開懷中孩子，蹲下身與孩子視線齊平，微笑道：「再半個月，好嗎？很快。」

「……好。你說什麼，瑟斯都好。」

*****

傍晚，月色昏黃，瑟斯和越驕子兩娃娃正在浴室裡脫衣裳。尊師重道越驕子小朋友可能還搆不上，不過有事弟子服其勞是不得不的。

洗澡的木盆有小半個池塘那麼大，如這般十二三歲的孩子排排圍坐能塞進八個十個沒問題，燒熱水理所當然是越驕子每日的活兒，獨獨今天特例——原因是驕子腳扭了，本來瑟斯要燒，永夜給攔了工作，又被非常君搶去，因此這水是非常君燒的。不過永夜為了補償小瑟斯，還是給弄了一個小孩子最喜歡的泡泡澡。

脫完衣服時，瑟斯伸手向越驕子手臂搭去，要扶著對方跨進木桶，不料，人卻沒有動作。

「發什麼呆啊？還是腳很痛嗎？唔，但我抱不動你。」

「沒、沒事，我可以。」

就在瑟斯掌心指腹碰到越驕子的一瞬間，柔軟滑膩，是他第一個想法。像他這樣被放養接近棄養的孩子，是沒有摸過幾次女孩子的手的，即便有，也沒這般細緻，男孩子的手更不用說，越驕子一直以為，男孩的手都是又粗又生滿厚繭的，當然，那是他下意識排除了非常君的記憶。這個觸感，使他心神一蕩，聯想起下午時那雙將他一把扶起的手，是一般地柔膩，不過那雙手微涼，此時此刻這雙手，溫度卻要高的多，直要暖進心窩。

越驕子忽然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嚇了一跳，別過發燙的臉，順著瑟斯的攙扶跨了一大步。心不在焉的結果，就是兩個人雙雙被他拖累，一併摔進木盆，水花四濺。

「啊！！！！！」
「呀！！！！！！」

「瑟斯？驕子？你們怎麼了？」浴室裡的動靜太大，驚動了外面，永夜出聲詢問。

「沒事！就是滑了一跤。」

「呵呵，小孩子就是不省心。」非常君輕笑道，面前不是永夜是誰。

「對不住，明明是我答應你，現在卻要麻煩你。」

「不要緊，一個月而已。……你準備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讓他知道，喊你一聲哥？」

永夜嘴角一抿：「…同為棋子，你……？」

「罷了。」輕輕撫過眼前這張姣好的輪廓，眼睛甚至捨不得眨一下，自然是沒有錯過那閃躲驚疑的眼神，進一步的動作也只有作罷。「當我沒問吧，是非常君唐突了。」

「小餃子，為什麼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說，師兄他是不是已經偷偷溜走了？」

「我哪知道啊……而且誰跟你餃子，還有我才不小！我比你大！」

「哼，我可是你師父，輩分我比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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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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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4)

2樓發表於: 2018-04-12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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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歲【上∙之二】

花歲【上∙之二】(人地)

*****

咕嚕咕嚕咕嚕————

「非常君哥哥！水滾了！！」

圓而扁的陶鍋裡，偌大的泡泡快速翻滾躍動上升著，在水面處啵的一聲破裂，水底處又急速生出新的，一顆接著一顆，總之是一大堆泡泡，就像此時孩子們期待的心情，隨著時間一分一秒不斷升溫，偏得不到大人的允許，在希望與失望中交錯，那緊盯著鍋子企盼的小眼神兒是始終如一的。

「非、…大哥！可以吃了嗎？」

薑絲和魚片都已經下了鍋，也不知道非常君還加了什麼特製的私家調味品，總之是陣陣飄香，更勝平凡山村鄉野風味。藍髮的孩子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直瞅著鍋裡肥美新鮮的魚片，從微微透明泛光的色澤，到多汁白嫩的肉質感，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也不見非常君拿出湯杓來，忍不住頭也不回地問道。旁邊的紫髮孩子雖然不出聲，那口水都快要滴下來的小表情卻已經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思。

瞧見兩娃娃的表現，非常君十分好笑又得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永夜不在，以往，他只在永夜作為他的客人時展示美食家優秀的廚藝，今天，為了安撫小瑟斯，特例出門採菇捕獵開了伙。

——今天是永夜再次遠行的第十一個日子，按說再四天就回來該是期待而雀躍的，瑟斯卻鬧騰得厲害，一早被惡夢驚醒，直闖出房扯著非常君的袖子，眼淚就嘩啦啦地流：「非常君哥哥……我師兄…師兄真的會回來嗎？我夢到師兄被壞人殺死了……不！我要去找永夜哥哥！……非常君哥哥，帶我去找永夜哥哥好不好？拜託……」。其時，和瑟斯同睡的越驕子當然也被一旁的動靜給吵醒，正一臉茫然傻站著，看瑟斯一張哭花的小臉蛋兒，心裡一陣莫名難受，卻模模糊糊地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

當然，非常君無疑是聰慧的，稍後，便哄得孩子停止哭泣，又承諾了幾件事伸出小指頭和慎重其事的小糰子打了勾勾，不禁有些好氣又好笑。而這頓大餐，就是非常君要兌現的承諾之一。

「別急，再等一會兒，我切段兒蔥丟進去。」親和的語氣，是哄騙小娃娃的口吻，若在平時，越驕子早就跳起來反駁非常君了，只今日安安分分坐著，一眨不眨的，就是直吞口水。

「非常君哥哥，為什麼剛剛要倒酒進去呀？」

另一個也坐不住了！非常君竊笑著，臉上仍是和煦笑意，答道：「倒一點米酒頭，去魚腥味兒呀。唉唉，別看了，就知道你倆小子等不及，洗手了沒有？還沒就到外面去洗洗，洗了就去舖桌子，好了也就差不多可以和其他幾道一起上菜了。」

越驕子和瑟斯只得戀戀不捨地走出去，到門口時越驕子還念著香氣，腳下一頓，就那麼一個回頭，映入眼簾的是非常君手握菜刀凝視著湯鍋……開心？喜悅？……興奮？……不，應該叫做狂熱吧，狂熱的眼神，小小的越驕子偏著頭想出了這個詞，隨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奔跑出去。他發現，自己真的不大了解這個見面不多，每次都能把他氣得跳腳的大哥。

兩孩子是沒看見早些時候非常君在廚房裡洗魚清理內臟然後切片的樣子，後來某一天越驕子滿屋子亂闖，倒是撞見了非常君那洗肉切菜愉快至極的模樣。小小的越驕子怕了，怕非常君一個動念把他抓了起來，放到砧板上，跟那隻大蝦子似的，一段段「越驕子」橫七八豎地躺在雕花蘿蔔邊兒和生菜上。
此是後話。

飯桌上，兩個孩子正瞧著一桌子的料理，眼睛睜得圓圓地閃閃發亮，接過非常君遞來的木碗，不禁讚歎連白米飯都能煮得這樣晶瑩可喜！

越驕子迫不及待地先盛了一碗魚湯，一大口塞進嘴裡，非常君都還來不及警告，就聽小驕子大聲直呼：「燙！！！！」

瑟斯原本正吃著野菇嫩筍炒肉絲，一臉的驚喜然後是享受，乍聞淒厲慘呼，臉色一變，隨即小大人般狀似無奈的嘆了口氣：「唉唉，傻徒弟啊！」便拿過那碗，吹了吹，才還給越驕子。

本是無心之舉，看在越驕子眼中卻似乎別有風情，悄悄紅了臉，半是佯怒半是自惱哼了聲，脫口就是一句：「要你多管閒事了！我當然知道燙，犯不著你說！」然後賭氣舀了一大匙魚湯，胡吹兩口氣就吞了下去。但是接下來越驕子不這麼幹了，原因無他——太美味了，這吃法簡直太暴殄天物！

一頓飯下來，吃得最多的自然是發育中又運動量大的越驕子，最少的卻不是瑟斯，而是非常君。從頭到尾，他幾乎只是每一道都吃了兩三口，就一直掛著意義不明的淺笑，顯得很是深沉的樣子，越驕子志在佳餚，也懶得計較他老哥又在沒事裝逼。倒是瑟斯，好吃得伸出粉嫩舌尖，舔了舔嘴角，忽然就笑瞇了眼——一個念頭緩緩成形——如果永夜哥哥可以和非常君哥哥再要好一點，是不是非常君哥哥就會繼續住在家裡，每天都能吃到這麼棒的食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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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8-04-12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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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歲【上∙終】

花歲【上∙終】(人地)

*****

午後斜陽，暖和而不燥熱，正是偷閒的大好時光。
涼亭裡是一藍一紫兩個相對而坐的身影。桌上一壺冷泡清茶，色澤橙黃帶翠，暗香宜人，潤而不澀，配上旁邊一盤奶梅，口感酸甜，果肉飽滿厚實，表面一層細細密密的糖粉甜而不膩，可說相得益彰，爽口清心之至了。再往角落望去，還有一只編到一半的小竹籃，微風帶起若干竹條篾片輕顫，真真是一幅歲月靜好。

偏偏畫面的主角是倆半大不小的懵懂孩子，嗯，不解風情。

「餃子——」
「嗯？」

多次糾正無果抗議無效後，逆來順受的越驕子接受了這個瑟斯專用的稱呼，已毫無不良反應。有一次非常君水餃正在下鍋，越驕子反射性回了句「瑟斯幹嘛？」又覺得違和，霍地站起，才意識到剛剛說話的人是非常君，小聲咕噥幾句訕訕地坐下，還因此被笑了好幾天。

「你覺得我師兄和非常君哥哥怎麼樣？」

怎麼樣？什麼怎麼樣？能怎麼樣？越驕子摸不著頭腦，隨便咀嚼幾下吞了口茶，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永夜大哥？人很好啊，比我那沒良心的大哥好多了，好一百倍，不，一千倍。」

這話倒不是敷衍，越驕子是真心這麼覺得。入門近三年來，除了第一天送來了一本刀譜和一柄據說來頭不小的刀，非常君就沒主動來看過這個弟弟幾次，偶爾出現，哪一次不是假藉驗收之名行胖揍之實？越驕子覺著吧，那本刀譜就是個幌子，非常君欺負人的藉口罷了！日復一日，看那紅髮的人影忙進忙出，悉心指導瑟斯和自己，毫不避諱，倒可說已經是師徒之實了。永夜就曾指著書房對他說：「你哥哥讓你學這套刀譜，你就學吧。此外這裡所有的書隨便你看，有問題盡管問。」雖然對入門的開始不太滿意，後來，越驕子確實是放下了，反正，發生在他身上不光彩的事情還少了嗎？還不多虧那無良的大哥！！

回應越驕子的是一串清脆的笑聲：「你這話說得對也不對，永夜哥哥很好，是世界上對瑟斯最好的了，無法用數字衡量的好！非常君哥哥也很好，但是我問你的是『他們倆』好不好，不是永夜哥哥好不好和非常君哥哥好不好……啊！他們回來了！」

聽聞前方達達馬蹄，瑟斯手裡東西一扔，歡呼一聲就奔著大門去了，自然沒有聽見越驕子自語般的呢喃：「他不會是對你唯一、最好的人…」

直到一聲長吁傳來，馬蹄聲止在了近處，越驕子才回過神來跟著往大門跑去。
還沒拐過走廊，就聽到瑟斯誇張地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好生失望，越驕子趕緊加快腳步，要看看前邊兒究竟是什麼情況。

*****

就在當日過午，非常君算算時間，心想應該差不多了。

安頓好兩個小朋友後，他到馬廄牽了匹馬，俐落飛身而上，便朝西北方駕了出去，滿心是歡喜的，只因待會兒就要見到某人。

沒有料到的是，他比預計的還要早了一點見到某人。

遠遠望見山谷對面反向而來的暗紅單騎時，非常君眼神一亮，夾緊馬腹就是一陣疾馳，到了可以看清楚來人的距離時，卻是一顆心都沉了下去。

「宮宴上敬酒的人多了，攔也攔不住，所以……」
說話的不是非常君在等的人，相反的，他在等的人，此時闔著眼，正趴伏在說話的人背上，幾綹橙紅色的髮絲還無力地垂在前面那人肩膀。

他認得眼前青年，名叫地繭無限，是永夜十分信任的人。非常君微微皺起眉頭，竭力壓下胸中煩躁，擺了擺手打斷來人又無奈一笑表示理解了，便伸出雙臂作勢要抱過永夜。

「小心！他醉了，還睡著呢。咦？你？」

「知道，我很小心，所以我會抱緊的，非常、非常地安全。」

言下之意，竟似乎隱隱有意指責無限把人背在背後的行為不夠安全。

早曉得面前金髮男人在意永夜，在意的超乎尋常，只不過在親眼目睹之前，無限還有些半信半疑。這個一向圓滑冷淡自持的男人還能有在意的人？能有多在意？

「唔…非常君？」

「是我，我在。」

相較於永夜半夢半醒輕飄飄的嗓音，非常君低沉醇厚的聲線可說極度輕柔。

瞧見金髮男子對著永夜溫柔如水的目光和寵溺安撫，無限算是開了眼界，摸摸鼻子，就要策馬離去，不料，非常君從背後叫住了他。

「等等。」

無限回頭，疑問？

「沒人招惹他吧？」

一瞬就明白了男子想問的是什麼，無限比了個放心的手勢，又補充道：「他是撐到離開了才累得睡著的。」

「嗯，謝謝。」

「沒什麼，就憑我們的交情也是應該的。」

話一出口，無限就知道說錯了話——被一個工於心計又善妒的人記掛上可不是什麼好事。再怎麼懊惱，亦是覆水難收，頂著一頭冷汗，直到彎進一座林子，無限才覺得那股芒刺在背的感覺消失了，終於鬆下韁繩，放緩了速度。

*****

「渴……有水嗎？」

回程一路上，非常君始終保持著緩慢穩定的速度，到了現在把人抱進房裡，永夜都還是迷迷糊糊的狀態。

非常君正在整理房間，一回頭就看見半睜著眼的永夜搖搖晃晃地拿起桌上的東西，仰頭一口灌進喉嚨。

「等一下！那是……」

……酒。

豪氣的「扣」一聲，是將琉璃杯重重放在桌上的聲響，永夜一臉正經，然後，然後？

「永夜……永夜？」

「嗯……」

話沒說完，忽然就直挺挺的往後一倒，非常君慌忙地接住了人，有些不知所措。總歸一隻手整理東西也是不容易，索性將人打橫抱起，坐到床沿，讓永夜坐在自己大腿上靠著肩窩。

「嗝………唔…」

感受到頸項間撲來溫熱的氣息，似有還無，直搔得人心癢難耐，偏偏又礙於……

「……覺、覺君」

覺君？

覺君！！

覺君！！！！

低頭一看，這人臉上哪裡還有半分素日裡嘲諷蔑世的高傲清冷，分明溫順得緊，就像被馴服的溫馴野……等等，馴服？

非常君忍不住想驗證心中猜測，嘗試性的開口：「你…永夜，右手，嗯，對就是這樣，碰一下這裡？」說著，一邊抬高左手，在永夜面前晃了晃。

嚥了口口水，等待的過程十分緊張，非常君還沒等到永夜的回答，全是耳膜裡擂鼓般的心跳聲。這麼愚蠢的指令，若是放在這心高氣傲的人意識清醒時……

「好……」

好？？

好！！！！！！！

非常好啊！！！！！！！！！！

那、那是不是……

「永夜，過來一點，再靠近一點，這裡……」

正當非常君心懷不軌雀躍不已翻滾跑圈時，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

來人風風火火，托盤往桌子一放。
「喂！瑟斯煮了醒酒湯讓我拿來，你快……呃…？！！」

不錯，門外站著的，赫然是他那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弟弟，越驕子小朋友。

「………我什麼都沒看到，再見…」

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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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4)

4樓發表於: 2018-04-30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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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歲【中∙之一】

花歲【中∙之一】

#兄弟與CP並重喔
#非常君X永夜，越驕子X瑟斯
#寫到哪裡不一定

*****
不覺經年，越驕子如今已與兄長非常君比肩，當此時節，初冬細雪綿綿，兩兄弟坐在馬車上正前往一處權貴之地參與聚會，永夜和瑟斯二人也同在一車，只不過目的地是不相同的。

越驕子曾經設想多次京城盛況何等繁華，卻從未親眼得見，一直痛恨著自己身上那半卑微的血統，雙親的無用，和兄長的無情無義，直至今日，指尖戳了戳柔軟的皮草坐墊，身旁坐的是大哥非常君，對面是永夜和瑟斯，兀自恍惚。想著待會兒自己這麼個山野小子將要見到許多大人物，胡思亂想了諸多或風光或窘態，難免開始患得患失，又有些侷促了起來，他並不曉得，這幾年在非常君的安排下，越驕子受教於永夜，又與永夜瑟斯二人耳濡目染，舉手投足間盡皆合於大家禮儀，著實無須煩惱。嗯，獨獨美中不足的是，那沒事有事出口成禍管不住也沒管住的壞嘴巴。

到底骨子裡是個飛揚跳脫的楞小子，越驕子緊繃的心情很快就被興奮期盼正在跑圈上下竄的小精靈給原地掩埋了，一雙靛藍色的眸子凝望著前方大路端的是熠熠生輝，一旁非常君半瞇著眼假寐，不動聲色，心裡卻對弟弟全寫在臉上的心理變化逗得樂了，坐在對面同樣假寐著的永夜亦同，只是那雙原本便上揚始終微笑般的唇角幾不可查地又上揚了一丟丟兒。

瑟斯卻不是個沉默的主兒，原本倚在哥哥身上休息的，刷地直起背脊，手一翻指間拈著三枚銀針朝越驕子幾個穴位比劃。

越驕子這下可不樂意了，臉色微變，問：「瑟斯你幹什麼！！？」

「我看你不大正常，一下子皺眉一下子搖頭一下子大笑，笑又不好好兒笑，硬是咬緊下唇憋著，你一般想笑都是大聲一疊聲地笑，讓人忍不住想揍，何曾這麼壓抑斯文了？不正常，真的不正常，瑟斯…咳，為師幫你檢查一下，待會可是好徒兒的人生大事，要真有什麼毛病也好及早治療以免誤事。」

「呵？呵、呵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

所謂「一疊聲地笑，讓人忍不住想揍」的聲音在這輛馬車上久違地響起，只不過這一次，聲音的主人和想揍人的人兩位主角換了。

「非常君！你再這麼吵下去眩者會扔你下車你信不信！！」

「哈！…唔、……嗯。」

非常君真真馬上安靜下來了，一個多餘的氣音也不敢出。

他能不照辦嗎？一根金色長針已經無聲無息抵在他啞穴上。只有抖動的肩膀顯示著心情尚未平緩。

*****

又過了數個時辰，馬車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門扉所在，越驕子只覺整顆心擂鼓般，耳邊全是噗通噗通。

非常君率先開門下車，回頭對著車廂溫文爾雅地開口：「小越，快下來，別讓人家等太久了。」

小月！小月？小月誰啊？小越？！小越！！！

越驕子只覺得雞皮疙瘩順著脊椎骨一路爬滿全身，頭皮都發了麻，顫巍巍地下了車還踉蹌了一下，堪被非常君扶起，又被一句輕柔和藹的「小越小心！第一次做這麼高的馬車吧，別摔著了！」給噁心的差點再摔一跤。這時偏又聽見背後車廂裡隱隱傳出一道越驕子不容忽視的聲音。

「呵！小越！……小、小越小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師兄你聽見了嗎他叫小越耶哈哈哈哈！！！！」越驕子只覺得臉燙得要命，提起右掌，深吸一口氣，拚著即使打不贏也十分想要揍非常君一拳了。

不過，他慫。

抬起的右手狠狠朝自己大腿一拍，將這一分鐘內的所有委屈發洩，就聞一聲吃痛的「啊！！！！！！！」

「……白癡。」

非常君低沉的嗓音隱沒在離去的叩叩馬蹄與車輪聲中，掏出懷中請帖，拉著眼裡還含著一泡眼淚的越驕子就往門口守衛走去。

「小越別哭昂，為兄知道你想念你那小師父，但是再捨不得正事也是要辦的，辦完後為兄會親自送你一程的，不會讓你錯過小瑟斯的成年大典。」

「非常君！我才不是…」

「─────小越，你當喚非常君什麼？」

「…兄長……」

「嗯，小越懂事了，為兄十分地喜悅。」

「呿。」

「小越？」

「沒事！」

*****

另一頭，馳去的馬車持續向北而行，最終在一座美麗的純白小鎮停下。清清，冷冷，向來待慣了江南溫暖潤澤之地，車中瑟斯不由自主打了個噴嚏，在永夜身上瑟縮一陣正想說話，卻驚喜地嗅到浮動暗香，拉開簾子，不住驚呼出聲。

「好漂亮！！哥，這就是梅花和梅香嗎？！！」

懶得糾正稱呼，半闔著眼，就連磁性的聲線也透著慵懶。

「嗯，是的。」

兩日後清晨，一幢古色古香的木屋裡已擺滿了永夜和瑟斯一同置辦的物品，佈置的典雅，特別是大廳雪白屏風前那一株紅梅欹斜，錯落有致，看上去十足熱情喜人，偏偏那一股子清香又含蓄得緊，分明盈滿了整間屋子，卻是影影綽綽，刻意捕捉時則欲聞其香而不得。

「明天就是成年禮了，以後瑟斯會自己編辮子，不麻煩師兄～」

永夜聽聞此語一頓，下意識急忙按下瑟斯伸過來的手。

「嗯，我們家瑟斯長大了呢。」一瞬落寞，笑著捏了下小瑟斯紅潤的小臉蛋。「那今天就是瑟斯成年禮前，師兄最後一次給你綁辮子啦。」

「嗯！」

許是心神不寧，束起髮尾時一不注意，手鬆開了一小撮頭髮不得不重綁一次，被瑟斯笑著說他這是在捨不得。待到兩條小辮子紮整齊了，瑟斯抱了下永夜，抬頭衝人燦爛一笑便一如往常蹦躂出去。

「這孩子……」青年笑著搖搖頭，再也無語。

────────
念著他們年少模樣還活潑輕狂一定很可愛，於是這系列誕生。但是一邊寫…一邊真想鑽地洞……（跳下地道

[ 此帖被空山一片在2018-04-30 17:5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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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30更至ˋ4F(中之一) 花歲【雙－人地】(覺殊,夜瑟兄弟)

花歲【上∙之一】

花歲【上∙之二】

花歲【上∙終】

花歲【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