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4 【殤書】夏天結束了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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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8-09-04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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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4 【殤書】夏天結束了1~3

文前碎碎念

這篇是現代架空背景，結局是be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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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頁書的私人遺物不多，一隻用了數十年磨損嚴重的皮夾，幾卷留了眉批的佛經，一串質地溫潤的佛珠，就是全部，清冷寥落的彷彿一名出家人。

但他這輩子並不曾出家，他是一名消防員，五十歲自分隊退休後便在離家不遠的育幼院擔任志工，這些年體力越見衰退才不再天天往院區跑。

後來就開始生病，年輕時曾因公務受過重傷，心肺功能比一般人來得差，走的時候七十二歲。他無妻無子，是一干朋友替他辦完了後事，獨居的小公寓還是租來的，租了幾十年，房東都換了一代，但房子終歸是要收回去的。

年輕的房東給他們一星期打包屋子裡的東西，素續緣和素還真推開公寓的鐵門，卻發現幾乎不用收拾，裡面除了必要家具外，沒有其他多餘的物品。

素還真走進臥室，他想需要帶走的東西或許在裡頭的機率較大，一頁書房間的風格一如其他廳室，乾淨如雪洞，但床邊小几放著的幾個相框，一下子就勾起了素還真的好奇心。

可他心裡有數，大概明白相片裡是哪一位。

他的猜測果然無誤，直立的那個相框中，一名身穿消防制服的藍髮青年赤腳踩在沙灘上，背後是一望無垠的大海，他笑得很開心，藍色短髮隨著海風獵獵飄揚，是一副年少無憂的模樣。

一旁橫放的照片則是一頁書與那青年的合照，素還真認出背景是他們學校教學樓的頂樓，頂樓有流光溢彩的晚霞，還有兩名長身玉立的少年。藍髮青年一隻手臂搭在身旁人肩頭，看著竟彷彿有一絲隱晦的親暱，他的學長笑容乾淨純粹，眉宇間盛著幾要溢出的柔和。

素還真從未見過這樣的一頁書。

素續緣在外面等了許久等不著父親，只好也進到房中，卻看到素還真手拿著一個相框愣愣地凝視許久，他湊過去一望，「爸，這位是誰？」

「海殤君，你一頁書叔叔的同學，也是我的學長，三十九歲就因公殉職了。」素還真回過神來，看著兒子慢慢說道。

素續緣依稀對這名字有些模糊的印象，仔細想了半晌，突然啊的一聲，「是……那個在海鯨大火裡犧牲的消防隊員？」

三十三年前震動全國的海鯨大火，是壓在消防界上頭一片揮之不去的濃厚陰影，大火燒死了五名消防員，只有一名倖存。海殤君所在的西丘分隊出勤的三名消防員，全數折在其中。

事件發生時素續緣才剛出生，是後來父親的朋友來家中作客有時還會說起。當時年紀小聽不太懂，但天性敏感善於察言觀色的他，從大人們小心翼翼的語氣中也彷彿察覺了些什麼，下意識便記住了話中提到的人名。

風流雲散，雨入大地，故事裡的主角們相繼離去，時間終究把所有一切都帶走了。

二

海殤君第一次見到一頁書是在警校入學的新生典禮上。

八月底還拖著夏日的尾巴，烈日光線毫不留情地自一扇扇敞開的玻璃窗射入室內，窗外蟬聲聒噪的近乎瘋狂。陳舊的大禮堂沒有冷氣，只有數個在頭頂上嗡嗡轉動著的老木扇，時不時還落下一點灰。

校長在臺上兀自喋喋不休發表對新生的期勉，像一串望不見盡頭的裹腳布。底下成排坐著的學生看似全乖順的低著頭，實則心早就不在原處，此刻大約與外頭草地上自由自在的大笨鳥為伍。

海殤君坐在消防安全科隊伍的最後一排，硬挺的新制服被熱汗打濕糊在背脊上。他實在無聊的發慌，目光一掃，不自覺打量起身旁的新同學。

坐在他隔壁的青年有一頭柔軟的白色短髮，側臉看起來端正而嚴肅。他坐姿筆挺，目不斜視，儼然一副優秀模範生的模樣。

或許是海殤君的目光太過明顯，他的同學終於轉過頭，「怎麼了？」

青年聲音不大，卻是清亮高亢，看來少年青春期時都會經歷的變聲放了他一馬。

「沒事，就是想認識新同學。我叫海殤君，你呢？」他低聲說道，正想展現一下自己的親和力，就聞臺上爆出一聲大吼。

「消防科那兩位，藍髮和白髮的，誰給你們膽子在底下交頭接耳啊，啊？？？還有你們解釋一下，進了警專還染髮是怎麼一回事？」

海殤君不慌不忙站起身，「報告校長，我們的髮色是天生的。」

然後他們被罰了兩小時的愛校服務。

校長說他是個明理的人，頭髮的事可以不追究，但講一句話罰一小時，兩句加起來是兩小時，一人兩小時。

海殤君覺得這校長的邏輯大約是有問題。

「對不起啊，連累你被罰，我來掃就好了。」午休時間海殤君拎著竹製大掃帚站在一棵大榕樹下，神情頗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一起掃比較快。」青年居然朝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一邊自然地掃起地上的落葉。

「我叫一頁書。」他手中動作不停，在沙沙沙的落葉聲中又補上一句。

老榕樹茂密的枝葉遮擋了大部分陽光，一頁書低著頭站在逆光處，從海殤君的角度望去，細碎光點落在對方低垂的眼睫，使他看起來不再像初見時那般不近人情。

海殤君扔下掃帚伸出手，不說話時總被人說嚴正凝肅的臉龐此刻帶著真誠的笑意，「以後請多多指教。」

三

在警校的日子過得極其緊湊規律，甚至近乎枯燥，像布料上排列細密的針腳，綿密的幾乎沒有空隙，但若回首細數當年，一切皆歷歷在目不曾磨滅，那是慘綠少年在短短兩年內拔高茁壯的鮮明軌跡。

全體學生規定住宿，清晨五點四十起床，六點十分準時早點名，緊接著升旗、晨跑、掃地，七點二十放早飯後，一日的課程才正式開始。

一個班級有五十多人，不是和每一人都能熟絡到稱兄道弟，但海殤君與一頁書不僅是同班同學，也是室友，就睡在相鄰的兩個下舖上。很多年後消防隊的一群人難得約了頓熱炒還夜唱，海殤君一時大意被眾損友灌了個大醉，點了首「睡在我上鋪的兄弟」放聲高歌不算，順便竄改了歌詞，把「上」唱作「鄰」，大家紛紛不忍卒睹地別過頭，不敢看坐在他身旁安靜地喝著汽水的一頁書的表情。

熬過了三個星期的新生訓練，這樣的新生活對他們來說已能漸漸適應。

新生訓練又叫預備教育，除了嚴格規定作息外，每日課程只有軍訓與演講課輪番上陣，上午先軍訓再演講，下午便換成演講在前軍訓在後，非常考驗人的意志與體力。

海殤君與一頁書都是極為自律的人，當其他初次離家的少年因嚴苛的訓練而私下叫苦連天，夜晚偷偷躲在棉被裡流眼淚時，他們已經能用穩健的心情面對一切，很快便在同儕間出類拔萃。

寢室晚上十點熄燈，一頁書早晚都有打坐的習慣，熄燈後等在走廊上巡邏的學長走遠便盤腿坐在床上打坐半小時才就寢，早晨則提早半小時起床。新生訓練第一晚，海殤君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準備要睡，卻發現窗口的月光被室友挺拔的背影擋住了。

之後連續幾晚都是這情況，海殤君再也按捺不住好奇，他不認為一頁書是個會想家想到無法入睡的人，於是在某天吃完晚飯後的自由時間他將一頁書拉到一旁閒話家常。

「熄燈後為什麼你不睡覺？」

「你也沒睡。」一頁書看著他淡淡地說。

海殤君第一次嘗到被話語噎住是什麼滋味，但他這人善於引導談話，鍥而不捨地換了個問題，「在想家嗎？」

一頁書搖搖頭，「我沒有家，從小住在佛寺，有一個師父和兩個師兄。」

海殤君愣了愣，有些驚訝於對方的坦白，「這麽巧，我也沒家，只有一個親妹妹，高中畢業前都住親戚家。」

這回換一頁書抬眼望著他，半晌才收回目光，原來他們是同一類人。「自己一個人生活，還要照顧妹妹，很辛苦吧？」

「你會辛苦嗎？」

「不會。」

「那我也不會。」海殤君笑著說。

於是他們順著這話題越說越多，天南海北繞了一圈。一頁書並不是個多話的人，但說話與聆聽的神情皆很認真。海殤君天生擅長社交，逢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所發言論大多是應場合而講，這是第一次和人自然平實地交流內心想法。

「那你為什麼會想當消防員？」海殤君問。

「我想救人。」一頁書說這話時語氣尋常，卻帶著某種堅韌的力量，像流水中不動的磐石。

師父收養他，卻沒有要他跟著落髮做和尚，他和一般小孩一樣按部就班念完九年義務教育，高中畢業後就要自己選擇未來的路。選擇念警校而非大學除了經濟原因外，他想更快投入這個社會，全國消防隊年年人力不足早不是新聞，因此他在填報考項目時毫不猶豫填了消防科。

海殤君無聲的笑了笑，果然是他會說的答案。

[ 此帖被51196119在2018-09-07 00:5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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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8-09-04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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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結局是悲的，不過至少過程應該是甜吧QQ?
兩人深入結交的過程不似劇中描寫的金丹三劫禮意深重，而是無心一言所造就的日後細水長流。原劇起因是一人有難，則此文中是兩人共同承擔的相識，在我眼裡已經好甜了，自動忽略開頭的刀(x
最近突然冒出好多殤書文，好開心！坐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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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8-09-05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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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海殤君還是沒問出來一頁書為什麼不睡覺XDDDD

一頁書好安靜，幸好海殤君社交技能滿點XDDD

有點好奇，一頁書的師父和師兄是誰呀？

噗浪：https://www.plurk.com/rossigno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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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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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8-09-05 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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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BadEnd預警還是一邊內心凹凹叫的點進來，寫得真好呀看了更心痛><
因為正劇只要能看到兩人能在一起並肩就已經是莫大的糧了QQ
很喜歡這個設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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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8-09-05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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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2樓rossignol于2018-09-05 00:00發表的 : 9I<~t@q5e@
結果海殤君還是沒問出來一頁書為什麼不睡覺XDDDD B1U!*yzG6
OR $i,N|
一頁書好安靜，幸好海殤君社交技能滿點XDDD ]2|fc5G'
2T?Y
有點好奇，一頁書的師父和師兄是誰呀？ !kb:g]X

他之後就會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雖然一頁書話很少，但吐槽技能卻是滿點XDD 要不是海殤君有空不睡還有閒情觀察室友怎麼會發現對方沒睡呢～不過這句調侃可能寫得過於隱晦了> <

一頁書的師父啊倒沒有特別設定是誰，就是一個原創的得道高僧，因為放眼霹靂好像幾乎沒有角色能當他師父XD師兄的話就是眾天和輔天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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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8-09-06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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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樓禾子于2018-09-04 23:22發表的 : Q_iN/F
雖然結局是悲的，不過至少過程應該是甜吧QQ? XSK<hr0m
兩人深入結交的過程不似劇中描寫的金丹三劫禮意深重，而是無心一言所造就的日後細水長流。原劇起因是一人有難，則此文中是兩人共同承擔的相識，在我眼裡已經好甜了，自動忽略開頭的刀(x }#4Ek8nFR
最近突然冒出好多殤書文，好開心！坐等更新>< #l: 1R&F

其實金丹換三劫這件事我個人的看法是梵天識人的眼光很準XD當一個入魔的陌生人擺在面前，一般人可能早就嚇得逃之夭夭了，但梵天不但救，而且還是用自己的金丹救，或許這是他大愛的一種表現，但從另外一方面來看，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判斷這人該不該救有時可能也只是靠識人的直覺。所以文中一頁書會坦言自己身世的原因除了他覺得這事沒什麼好隱瞞，在這些時日的相處下他覺得海殤君是一個能"講"的人，於是就自然說出了。不過在這時間點上兩人其實還沒有到需要共同承擔什麼太沉重的東西XD就只是兩個少年談天了解彼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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