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14 〈茶餘課後〉(羽慕)---短篇、現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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渥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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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8-11-14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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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4 〈茶餘課後〉(羽慕)---短篇、現代文

〈茶餘課後〉(羽慕)---短篇、現代文
107-11-14

慕少艾正在刻黑板，利用課後的休息時間幫下一節課的老師先把上課內容抄在黑板上，粉筆窸窸掉落，刻字的響動鏗鏘有聲。

上課鐘聲響了，慕少艾剛好把黑板抄完。回到座位坐了下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剛好開門，看到了坐在第一排門前的慕少艾，沒有說什麼，走過旁邊的階梯直直走上最後一排。

真難得。慕少艾在心裡想。

那是羽人非獍，全班的運動健將，總是從運動場上來得很晚，也時常翹課，走得也是第一個，成績也是掛在中下。慕少艾知道他不愛讀書，卻會在考試前來找他借筆記，因為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慕少艾總也是一言不發地借給他，羽人非獍也寡言地低聲說一句謝謝就沒了下文，他們之間的交集只有如此。

羽人非獍難得早到，慕少艾聽見他從背包裡取出筆記本已經開始自動自發在抄筆記，心裡非常吃驚，羽人非獍這傢伙竟然會自己抄筆記，他吃驚之餘其他同學已經陸陸續續進了來。

最後老師也來了，慕少艾依慣例喊著，請全班起立及問候老師，全班道了老師好之後，慕少艾說坐下。

整堂課慕少艾都心不在焉的，他不時回頭瞄向羽人非獍，羽人非獍真的很認真在抄筆記，酷酷的態度，冷漠的眼神，甚至沒有往他的方向投來一眼。

課堂結束後羽人非獍走過他的身邊，停了下來，把一本筆記本輕輕擱在他的桌角，輕道：「謝謝你，班代。」

慕少艾仰頭看著他，羽人非獍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慕少艾說了一聲「不客氣」之後，羽人非獍靜靜地看著他幾秒，然後二話不說地把頭轉了過去，走向開著的教室門口，其他的同學也都魚貫地穿出門去。

慕少艾收拾了自己的背包，等同學都走光了才把教室門鎖上，將鑰匙拿去樓上導師室歸還。走出系館後，跨上停在路邊的機車，前往學校餐廳吃午飯。

他還是心不在焉的，想著羽人非獍那張冷漠的臉。

不一會兒到了學校餐廳，他把書包甩到車廂座裡，只拿出錢包就走上台階進了餐廳。進去餐廳沒多久，他就發現羽人非獍站在自助餐前，夾了一大盤，正結完帳準備走回座位用餐。

慕少艾看了他一眼，也走過去，決定自己也吃自助餐，因為羽人背對他，所以沒有看見他。慕少艾選好菜，也端了過去。

在羽人的對面坐下，他說：「哈囉！」

羽人抬眸望了他一眼，眸中閃過一絲驚喜，慕少艾以為自己看錯，羽人非獍已經接著說：「嗨，你也來吃飯啊？」

對話很普通，慕少艾取出自己的飲水壺，倒了一杯茶在蓋子裡，遞在羽人右手邊桌上。

「我看你都吃炸的，太乾了吧？」慕少艾說。

「謝謝。」羽人接受了茶，道謝。

眼見羽人盤裡都是些炸豬排、炸蝦之類，慕少艾忍不住好奇問他：「你喜歡吃炸豬排？」

羽人點頭說：「對，我喜歡吃日式的食物。」

慕少艾突然大喜：「我知道市區那邊有一家和風料理很好吃，是有點小貴，但是偶爾吃一次還可以。」

「是嗎？」羽人猛然抬頭，連忙說：「那你介紹我去？」

「好啊！下次我找你去吃，或者……要不，今晚你跟我去？」

羽人愣了一下，眼睛閃動了一下，迅速回覆道：「好！」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班聚以外，兩個人獨自約在外頭吃飯。

慕少艾有點難為情地低下了頭說話，以至於沒有注意到羽人非獍的臉色，他說：「其實……今天是我離家後，第一次在外面過生日，我還正想說找些同學一起慶祝，但是又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好像在跟人家討禮物似的……」

羽人非獍溫柔地看著他：「原來今天是你的生日……那你想多找一些人一起去嗎？」

「不用了！」慕少艾忙搖頭，「覺得不好意思啊，正好跟你提起，你也想吃日本料理，就我們兩個一起去就好了，你覺得呢？」

「今天是你生日，你覺得好就好了。」羽人非獍的口吻竟有些寵溺。

慕少艾把自己的餐盤裡的食物吃乾淨，目視羽人非獍的盤子裡還剩下很多，但是他卻一口接一口地沒有停過，不禁覺得羽人的食量似乎非常大。羽人察覺他在看自己，便問：「你有吃飽嗎？我分一些給你？」

慕少艾知道他誤會，便說：「我有吃飽，只是在想你真的很會吃。」

羽人非獍笑了一笑：「我運動量大，不至少吃兩碗飯加這些菜量，很快就餓了。而且今天下午還有體育課。」

「是啊，不過，在體育課之前我也會先去買一個三明治填填肚子。那晚上……」慕少艾說。

羽人非獍抬起頭，手裡湯匙還是不停舀著。直視著慕少艾的眼睛等他說下去。

慕少艾說：「晚上我們騎一台車去？在宿舍門口公視廳見嗎？」

因為慕少艾與羽人非獍在不同的樓層房間，所以羽人非獍也點頭說：「好，在一樓公視廳見。」那裡自然就是有公用電視可看的休息廳。「幾點？」羽人問。

慕少艾說：「早一點去吧？那家店生意很好，越晚人越多怕沒位置。」

「好啊，」羽人道，「那騎我的車去，我的車比較大台，後座還有靠背。」

慕少艾說好，因為他先吃完了飯，便把餐盤拿去自助餐那邊桌上回收區，自己再回來陪他吃完，因為羽人實在夾了很多菜，慕少艾又等了五分鐘羽人才吃完。同樣放回自助區，羽人隨口問慕少艾道：「那等一下到下午第一堂課還有一個多小時你要去哪裡？回宿舍？」

「欸~~~我才不像那些懶蟲一下課就回宿舍去睡覺，我等一下要出去外面兜風。」

「喔？那要不然一起去？」羽人提議。

慕少艾看著他，也不拒絕，順口回道：「好啊，那我車停在門口，回來時再牽。」

羽人非獍的機車是加大型旗艦版，車身長，座位也寬闊，車尾也加裝了一個行李箱。

兩人到了門口，慕少艾忍不住問他：「哇你的車──也太大台了吧？」

羽人非獍說：「我準備暑假的時候去環島，所以加裝了行李廂。」看到慕少艾羨慕的眼神，羽人竟馬上直接開口問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慕少艾是個實心眼兒，沒有多想就答應了，奇怪，兩個人不過是之前借抄筆記本的關係，為什麼一下子聊天就聊開了，剛才在課堂上，慕少艾還有一種錯覺，覺得羽人好像從此都不會跟他借筆記本了似，結果沒想到有這樣的發展……

跨上羽人非獍的座車，慕少艾很自然地攀著他的肩膀上去，像是感情不錯的同性兄弟友人那樣，因為羽人的車實在是太大台了，所以只好借他的肩膀爬上後座，羽人不以為意，事實上他心情很好，等慕少艾坐穩了，他便微側頭問後座的慕少艾：「要去哪裡？」

慕少艾說了離學校不遠的山上的地名，羽人就催了油門往那個方向騎去。那是一個原住民部落，兩人高興地在路邊買了兩瓶小米酒回來，約定晚上要在宿舍裡偷喝，還要買雞排回來配。

結果一整個下午兩個人都在一起，課堂上也坐在一起了，同學有點奇怪你們兩個怎麼會坐在一起呢？慕少艾卻笑著說：「沒想到羽人意料之外的好相處呢！」

羽人卻靦腆地笑了。

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緘口，晚上兩個人要單獨出去外面吃飯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兩人的心底都有一點期望只有兩個人一起共餐的時刻……

慕少艾微低了頭，窸窣地抄筆記，這一本正好是早上羽人還給自己的那本，當然就是為了在上課前還給慕少艾的。慕少艾在下課時把桌面碰到翻了過去，筆記本就隨著翻落在地上，恰好壓在最後一頁，慕少艾撿起本子，發現最後一頁畫了一張素描，那是自己，是自己撐著下巴凝視著遠方的側臉。

慕少艾心底微微駭了一跳，把臉別向羽人非獍，羽人非獍也正看著他，慕少艾問：「你畫的？」

「嗯。」羽人非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還不知道你會畫畫……」心底一種異樣感說不上來，慕少艾把筆記飛快蓋上，像似不想被他人看見，口中帶點緊張地說：「是畫得蠻好的啦……」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如此慌張，只是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不是嗎？……

也許羽人有畫畫的嗜好，於是慕少艾問：「你喜歡畫畫？」

羽人說：「小學的時候在美術課學過後，後來也沒正式學，就是平常想畫的時候隨意畫畫而已這樣……」

「不過還是畫得很好呢，感覺上很專業。」

羽人笑著說：「那是模特兒好。」

慕少艾不禁臉紅了。

兩人收拾書本一同出了教室，仍然是坐上了羽人那台旗艦級機車，同學們看到他們一起騎一台車，才又咦了一聲：「你們要去哪裡？」

慕少艾調皮地在後座上說：「不告訴你們──」

然後羽人微笑著將車往前騎了出去。

眾人紛紛說：「奇了，那兩人什麼時候感情那麼好了……」

※

晚上兩人在和風餐館點了大餐，羽人非獍食量大，更是加點了好多，天婦羅之類的就都各點了一樣，其他烏龍麵、丼飯等主食還有小菜等等也點了許多，目少艾大叫太豐富了，一邊問羽人非獍真的吃得完嗎？

羽人非獍胸有成竹地說：「你盡量吃，吃不完我會負責吃完，而且，我請客──」

「那怎麼可以？」慕少艾大叫。

羽人非獍卻兩手交叉托著下巴，眼神閃爍地躲在手背後面說：「看到你吃，我開心。」

慕少艾難免怔忡住，隔了好久才曉得臉紅似地低下頭，乾笑道：「阿哈哈是嗎……這個真的好好吃啊……」不停攪動自己手中的月見烏龍麵。

那一餐吃得快撐死兩人，兩人決定到附近走一走散散步，來到一個公園，就像在日劇裡看到的那樣的場景，兩人坐在鞦韆上，喝著從自動販賣機買來的罐裝咖啡，開始談天說地的閒聊了起來……

不知為什麼，慕少艾開始說得越來越起勁，好像醉了一般，而羽人非獍則是溫和地帶著微笑在一旁聆聽。慕少艾凝視著他，而羽人非獍也凝視著慕少艾，兩人忘了時間地聊到天南地北，不覺過了時間，算一下回到學校宿舍已經過了門禁，兩人就想在市區內找一間網咖或是便宜旅館分攤費用湊合過一晚，正巧也沒有睡意，兩人仍聊了一會兒才起身出公園，回到機車上到處邊兜風邊找落腳處。

沒有想到會與羽人聊到這般盡興，慕少艾抓住機車後座的手把將身體往後仰，愉快地哼起了歌。羽人聽不清楚他在唱什麼，從全罩安全帽裡隱約聽見他的聲音，只是心裡覺得很愉悅地聽著，就感到幸福無比。

兩人找了一間開了很久的網咖店，年輕人晚上又餓了，所以又叫了兩碗鮮蝦麵加蛋來吃，邊打遊戲邊偷喝起白天在山上買的小米酒來，又偷跑出去外面買了雞排回來，雖然網咖店禁止外食，兩人還是在包廂裡把門鎖住偷偷吃，那種共犯的感覺讓兩人愉快。

羽人酒量好，沒怎麼醉，但在喝完一瓶後，慕少艾已經醺醺然的了，羽人非獍讓他枕在自己腿上睡覺，直到天亮了都還在凝視著慕少艾的側臉。

※

經過這一夜外宿，兩人的感情更好了，簡直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許多人都開玩笑說他們是好基友，慕少艾就說知道你們暗戀羽人很久了，這麼樣一個大帥哥竟然被我獨佔羨慕吧？女同學腐女們就開始驚聲尖叫，說慕少艾和羽人非獍站在一起的畫面實在太好看──

揮別了同學，兩位好基友又上了車出外兜風，在中午休息時間兩人心照不宣地養成了外出兜風的習慣，直混到下午第一節課開始才又一起到校上課，這樣的步調持續進行了一個學期，然後到了暑假，兩人果不其然又約出去一起環島了，同樣坐著羽人非獍那台旗艦級機車。

在整個暑假，慕少艾都和羽人在一起，兩人也不約而同地沒有約別人一起進行旅行，等到同學們發現他們的fb照片為什麼背景都大同小異的時候，才知道兩人是相約環島去了。

環島回來，兩個人都曬黑了，而且感情似乎更加好了。不過因為慕少艾在師生間的好人緣還有羽人非獍在球場上的高人氣，所以兩人只被當成是風雲人物看待，覺得一對文武帥哥站在一起十分養眼而已。

其實，在環島期間，兩人也真的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就是在一起玩得很開心而已。

上山下海，不論在墾丁還阿里山，兩人都po了自拍的照片，各自登錄在網頁，班上許多人都點了讚，兩人還分享了一起吃一顆冰淇淋的照片，可憐兮兮地在下文說道：「窮學生環島，只能同吃一顆冰淇淋，炎炎夏日，好吃啊──」

然後照片中兩張帥哥的臉蛋各自伸出舌頭共同舔著兩人手中握著的冰淇淋，其引人遐想的程度直讓底下的留言爆炸，鄉民們紛紛慫恿著要他們「在一起、在一起！」，更是因為這張照片所以連外系的學姐學妹們也群起湧上來發言，說要討這張照片當大頭貼。

兩人低調地說「照片不能外流，是一個青春的回憶，謝謝大家對我們環島的支持」。

開學前一天他們回到了校園，累積了全校各系所的同學們點的讚，連老師們都認得他們的臉。

兩人之間情感的加溫，是不足為外人道地隱匿在兩人之間，經過四年的相處，兩人的感情不僅沒有變質，還經過歲月的洗禮簡直可以說情比金堅。但是游離在兩人之間的感情，卻是誰也沒有說破的，像是兩個感情很好的好朋友，彼此陪伴著度過了一年又一年，直到畢業前夕，兩人還在系館前拍了學士服照，以紀念兩人的友誼。

四年要結束了，兩人終是要各奔前程，慕少艾要留下來讀碩士，而羽人則被網羅進了職棒聯盟。

在畢業典禮結束後隔天，兩人又一同回想起當天和彼此說話的那個瞬間，依照默契進行了不須言說的行程，在學校餐廳吃了中飯，羽人依舊夾了炸豬排和炸蝦，慕少艾依舊夾了與那天相同的菜色，坐在自助餐區前同樣的位置，慕少艾轉開自己的飲水壺替他倒了一杯茶，說：「你都吃炸的，太乾了。」然後微笑。

羽人非獍食慾很好地把盤中的菜都掃光，端起那杯慕少艾為他倒的綠茶像以前一樣喝光。

然後兩人一起騎車出校門，到山上玩了一下午，晚上又到那間和風餐廳用餐，羽人非獍依然點了一大桌菜，兩人依然吃得很飽地散步到了那座公園，買了自動販賣機的咖啡來喝，聊天聊到宿舍門禁過了。

羽人從鞦韆上站起來，走到慕少艾面前，猶豫了半天才伸出一隻手，要跟慕少艾握手道別，他說：「以後就不能常常見面了，我會想念你的。」他盡量把語氣放得很輕，不讓那句話聽起來太過煽情。

慕少艾在鞦韆上蕩了半晌，才悠悠地站了起來，看著羽人非獍那隻手，沒有伸出自己的手去握上。

他抬起漆黑如點星的眸子，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羽人非獍問道：「為什麼不常常見面？」

「呃……」羽人非獍被這句話弄得答不上來，他沒有想到慕少艾會這麼說。

「你以後不想跟我常常見面了嗎？」慕少艾有點調皮地眨眼反問。

「……當然想。」好久之後羽人非獍才這樣說，他發覺自己的嗓音有點乾澀。

「那麼為什麼你要說成……像是我們以後不會常常見面了呢？」

「呃，可是……」羽人口吃，可是兩人以後一個要工作一個要讀書，也不可能常在學校相見了吧……嗯？難道，慕少艾的意思是……？「你是說？」他問道。

「羽仔，」慕少艾親暱地叫著他的暱稱，「如果不能常常見面，我會很想念很想念你……」他說話中那種半帶的憂愁，真的像眉心都擰了起來。

在公園鞦韆架前，羽人愣怔著，分不清楚這句話的語意，明明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他卻得花好幾分鐘來解讀。

慕少艾把手抬起來，卻是伸向羽人非獍的臉，輕輕地用手指撫摸著，他說：

「如果不能見到你，我會非常地想念你，你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羽人非獍搖搖頭，口中覺得發不出聲，心想：不可能……難道少艾他也會……對我？

慕少艾從褲袋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攤開來呈現到羽人非獍眼前，說：「這是你為我畫的第一張像，我知道你只有把這張送給了我，在那以後，你還畫了很多很多張……」

「你怎麼知道的？」羽人非獍脫口道。

「在你的宿舍房裡同住的同學，看到你的素描本總是偷偷拿去影印，然後或賣或送地給學校裡的學姐學妹們，當然，如果是學長學弟們也要買，他也老幼不拘地賣掉了，後來流傳到我的手上，我才知道的……只是全學校竟然只瞞住你一個人，因為他們怕你知道以後就不畫了。」

「啊……」羽人非獍想起素描簿的確有時會神秘失蹤讓他找不到，有時候又會神奇地出現在他沒在意的地方，「原來是這樣……」

「你為什麼一直畫著我的畫像呢？要不是你還有畫別人，或是一些風景圖，不然別人都要誤會了。幸好他們只以為是我和你最親近，所以是現成的模特兒而已。」

「我……」羽人非獍答不上來，一直懸在半空的手垂了下來，手心因為緊張而出汗，他收回來抹抹自己的褲袋邊緣。

慕少艾盯視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解答出來，但是羽人非獍的臉仍是那麼靦腆，慕少艾走近兩步，踮起腳尖。

「少艾……」

羽人非獍的驚訝被兩片柔軟的雙脣包覆，慕少艾踮起腳尖吻了他。

羽人卻震驚地愣在原處，慕少艾的嘴唇離開了他，仍是站定在羽人面前看著他，伸起一隻手撫摸著羽人非獍的臉龐，輕聲道：

「我好想好想你……好想好想愛你……」

然後他又近一步依偎向羽人胸前，埋在他胸膛裡細聲說：「你呢？……」

公園裡背光的光線照在兩人身上，羽人非獍顫巍巍地抬起手，環抱住他，顫聲地說：「正是如我所願。」

慕少艾在他說話的當時，埋在他胸膛裡的臉都燒紅了，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便不說話了。

羽人非獍幸福地擁住他，覺得此時此刻不像是真的，像是在夢裡。

他想起了今天下午在山上買的小米酒還塞在包包裡面，他想起了以前跟慕少艾說話的那一天開啟了兩個人的友誼……他低下頭問：「你在想的和我一樣嗎？」

「嗯。」慕少艾點點頭。

「我去買雞排。」羽人非獍說。

「我查一下網路看附近有沒有旅館……」慕少艾羞紅了臉。

他們沒有到網咖，這次去了旅館，羽人非獍開了小米酒，兩人一杯一杯地喝了起來，像以前一樣開心快樂，配著雞排，慕少艾吻著羽人非獍，羽人非獍也回吻著他，慕少艾醺醺然了，在羽人非獍的腿上躺了下來，羽人非獍捧著他的臉一下一下地撫摸著親吻著。

曾經，兩個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從來也沒有誰跨越過那條線，但是在「心之所向，即是正道」這句話的促使下，兩人從了自己的心，解開了對方的衣裳。

床上糾纏不捨的兩人，終於分開之際，羽人非獍吻著懷中慕少艾的額髮，輕道：「我愛你。」

慕少艾仰臉回吻羽人非獍的下巴，輕道：「我愛你。」

然後彼此把交疊的手臂擁得更緊，身體熨貼在一起，羽人非獍抱著慕少艾一起睡著了。

我愛你、對不起、還有謝謝你……這三句話包含了人類所有的愛，只有真正懂得愛的人，才能發自由衷地說出這三句話……

「我愛你」這三個字包含了對未來的期許，「對不起」則表示了對過去的醒悟，「謝謝你」則是感恩謝謝現在你與我在一起。

羽人非獍和慕少艾不約而同地在夢裡向對方這麼說。

在過去的四年間，課堂上、課堂後，飯食之傾，你都陪著我。

「我愛你──」

他這麼說。

羽人非獍/慕少艾，他。

松風澗水天然調，抱得琴來不用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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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14 〈茶餘課後〉(羽慕)---短篇、現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