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7 《吞舌頭》(吞&赦，無配對)，主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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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8-12-08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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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7 《吞舌頭》(吞&赦，無配對)，主樓完

※ 吞佛、赦生中心，無配對，推理小說風格。
翻了下應該是沒公開過的舊文，之前曾收錄在合本裡，短篇完結。
八年前的文了，一些文筆還很稚嫩拙劣的地方還請忽略哈哈XD

《吞舌頭》

　　那是三月的第一天。
　　初春的氣溫還有點寒涼，估計那個人不到中午前還不會起床，做好了早餐，朱厭就自己先吃了，一邊翻著今天的早報，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消息，一一用紅筆標上。
　　頭條是兩名政客互揭緋聞的口水戰，掃過一眼，朱厭隨即翻了過去，接下來的幾個頭條都是跟月底大選有關的消息。
　　嗯，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把待洗衣物扔進洗衣機裡，趁著天氣放晴，把窗上因為一整個冬天的積雪而堆積的塵垢清理一下，回神看看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他於是把桌上涼了的早餐收拾到保溫鍋內，從廚房出來時，正巧聽到手機鈴聲響起。
　　朱厭很清楚，那人若是愛睏，就算十個鬧鐘也敲不醒的，因此認份的走進房中，意思意思的喊了兩聲，然後過去把手機接起。
　　瞧了一瞧手機上顯示的來電，他才放到耳邊。

　　「魔君大人，早安。」雖然對方看不到，少年仍然掛起營業用笑容。
　　『什麼早安，都中午了……朱厭？怎麼是你？阿吞呢？』
　　瞥了一眼埋在白軟床被間的紅影，朱厭回答到：「主人他還沒起床。」
　　『嗄？這小子真是……快把他挖起來！有事情需要他過來一趟！』
　　走到窗邊的書桌前，朱厭習以為常的拾起筆來，掀開便條本：「好的，請問地點是？」

　　放下筆和手機，朱厭轉頭望向床上，無奈的笑了一笑。
　　「主人，該起床了。」少年彎腰趴到床上那人的耳邊，低聲喚到：「魔君剛剛來電了，有任務噢！」
　　聽聞『任務』兩個字的時候，床上那人的眼角幾不可查的緊了一緊，下一刻，翻過身來，睜開了一雙深沉的金眸。
　　「幾點了？朱厭。」
　　「十點五十八分，主人。」
　　「早午餐？」
　　「雞肉捲餅、煎馬鈴薯塊、水果沙拉，您想要搭配濃湯還是覆盆子紅茶？」
　　「白咖啡不加糖。」
　　一邊服侍那人起身，朱厭一邊勸說到：「恕我提醒您，主人，空腹喝咖啡對胃不好，我會準備一瓶讓您出門時帶上，早午餐先喝濃湯好嗎？」
　　「多加點牛奶。」紅髮的青年要求到。

　　趁著那人在梳洗的時候，朱厭把濃湯放到爐子上加熱，然後又進去房裡給他主人準備好換穿的衣物，再出來時，正好濃湯已經煮滾，他從冰箱取出牛奶，加了整整一杯進去，稍微攪拌均勻之後便熄火放涼。
　　「朱厭！」
　　聽，時間掐的多準確，他那位前幾天從圖書館樓梯上跌下來傷了右腳的主人在喊他去幫忙了。

　　撐著拐杖一跛一跛的走近餐桌，吞佛一面在朱厭拉開的椅子上坐下，一面伸出手指觸感濃湯的溫度。
　　「魔君有說是什麼事嗎？」並且問到。
　　「似乎是要找人。」朱厭回應著，邊將捲餅切塊，然後又問：「濃湯熱度可以嗎？」
　　「嗯。」輕巧的轉起銀勺，吞佛無聲吸吮一口。
　　「那麼我去準備咖啡了。」朱厭說完，轉身回到廚房，不久後，一陣咖啡的幽香就飄散出來。
　　吞佛循著香味望了一眼，才垂下眼簾，默默的喝湯。
　　果然還是……比較想喝咖啡。

　　「主人，您腿腳還沒好，我們打車去吧？」門前，朱厭輕柔的駁回吞佛想要搭地鐵前往的想法，並且再一次的借題發揮：「所以說，主人您以後請不要再邊走路邊看書了。」
　　吞佛抿抿唇，礙於良好優雅的禮儀，沒罵出口。

　　只有他自己知道，就算閉著眼睛，他也能一路從圖書館安然自若走回家。

　　那是一棟很普通的電梯公寓，進去之前，吞佛抬頭仰望了一下外觀。
　　雖然現場只在二樓，但礙於腳傷，他們仍然搭了電梯上去。
　　吞佛四顧觀察，電梯裡有個半圓的監視器，但就這棟公寓的『普通』看來，吞佛不認為保全設備等級有多好，監視影像的畫質恐怕也很差。

　　所以魔君才會找他來？

　　不過，是什麼樣的人物會讓魔君他們出動、卻又住在這種不顯眼的地方？
　　大概又是那種身分不能讓人知道的吧？臥底的？證人保護計畫的？退休的重要幹部？
　　電梯從一樓爬到二樓的幾秒鐘之間，他的腦海裡飛快的分析著。

　　「阿吞！腳怎麼了？」魔君眼盯靠著拐杖走出電梯的他，驚訝的問。
　　吞佛聳聳肩。
　　「主人從圖書館的樓梯上跌下來，傷了腳踝。」朱厭適時的代替他回答到。
　　「怎麼這麼不小心……」魔君皺皺眉，似乎有點奇怪，但還是很快的改口直奔主題。

　　原來住在這裡的不是什麼前任臥底、汙點證人或退休幹部，按照魔君──閻魔旱魃的原話就是：「一個被我們招安的電腦技術士。」
　　懂了，原來是個黑客。吞佛心下暗想，就不知這名黑客到底什麼本事，能讓魔君如此重視。
　　「唉，是個眼睛不太好的年輕人，挺安靜乖巧的，我都把他當兒子看了……這孩子不是會隨便不見人影的，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會不會有危險？真讓人擔心。」閻魔旱魃一邊說著，一邊帶領他們進入屋內：「他似乎留了些線索下來，我想也許你能搞懂。」
　　「線索？如果是電腦方面，我恐怕……」吞佛一皺眉。
　　旱魃搖手：「不，不是電腦的……是些很奇怪的擺設。」
　　「噢？」臉上露出了興味盎然的神情，吞佛的興致顯然已經被勾起。

　　脫下大衣拎在左手上，跟隨旱魃進入屋中，明亮清雅的空間似乎隱隱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尋常感覺，但仔細一看，又覺得桌就是桌、椅就是椅、盆栽就是盆栽……一切異常好像都只是瞬間的錯覺。
　　草草掃視了一回屋內擺設，簡潔而清爽，沒有電視音響之類的娛樂設備，只有數台電腦在偌大的桌面上排了大半圈子，再看屋內家具用品的中心點，很顯然這名年輕黑客的生活完全繞著電腦打轉。
　　緩緩走向擺放電腦的桌前，吞佛把手杖放在一旁，彎下身去仔細查看著電源線。
　　雖然電腦都已經關機，但電源並沒有切斷，這些電腦仍然是可以運作的狀態……不過，似乎少了一組。
　　撿起空著的其中幾條線路尾端，吞佛思索著。
　　是一台隨身型的電腦，線路雖然拔了，但並沒有隨意丟置，想必電腦是年輕黑客自己帶走了。

　　「他有什麼仇家嗎？」從桌子下爬出來，在朱厭的協助下起身，吞佛向魔君旱魃問到。
　　旱魃猶豫了一下，才壓低了聲音在他耳畔說到：「有是有，但他脫離那個圈子有一陣時日了，而且聽說這孩子有個很強勢的靠山，應該沒什麼那方面的仇家會找上門。」
　　吞佛想了想，點點頭，轉而問：「你說的奇怪擺設在哪？」
　　「臥室。」旱魃領著他往內走去。

　　臥室的房門外，吞佛停下腳步，注視地上擺著的飼料碗與自動給水器、以及一條毛毯。
　　「有寵物？」他問。
　　「一隻大狗。」旱魃說完，指著房內苦笑：「躲在床邊呢！誰想動那窗台上的東西就吠誰。」
　　「噢？」吞佛一挑眉，笑了：「乖狗狗。」
　　「我不知道你也會喜歡狗？」閰魔旱魃露出了彷彿第一次認識吞佛般的神情。
　　瞇起眼，吞佛的唇邊浮出微笑：「動物可比人類好掌握多了。」
　　「……」撇開眼，旱魃偷抹了把惡汗，默默跳過這個話題。

　　臥室擺設很普通，床被上有棕色的小狗圖樣，床頭櫃上是一個普通的黑色方形鬧鐘，鬧鈴已經被按掉，鬧鈴時間設定在十點。
　　是早上十點？還是晚上十點？
　　一邊想著，吞佛轉身望向窗台上所謂的『奇怪的擺設』。
　　兩個盆栽。

　　「就這個？」吞佛皺起眉頭，指著。
　　旱魃連忙搖手說：「那孩子從來不養花種草的！」
　　抿抿唇，基於對魔君的信任，吞佛繼續回頭看著那兩只盆栽。
　　左邊的那盆已經生出枝芽，長勢正要開始，卻莫名的被一刀剪去了枝頭頂端，剪下來的枝頭被一把沒有收拾好的剪刀壓在一旁。
　　右邊的這盆則是只插了一隻小牌子，寫著植物名稱，卻沒瞧見任何綠意。
　　「嗯……？」
　　撫唇思考著，吞佛一面撐著手杖走上前去，旱魃趕緊出手想拉住他：「小心狗……！」

　　低頭一看那白毛大狗，吞佛挑眉笑了聲：「哈？」
　　原本把腦袋趴在交叉前足上的白色長毛大狗，懶洋洋的抬頭望他一眼，卻突然像是驚醒般跳了起來，示好意為濃厚的嗚嗚兩聲，便小心的後退到一邊去，搖著尾巴坐直。

　　「怪了！」旱魃驚奇的出聲：「這狗居然買你的帳？」
　　背對著他的吞佛看不出神情，只是靜默一瞬，就繼續走進窗台，低頭仔細觀察著兩只盆栽。
　　搖搖頭，想不出所以然的旱魃魔君，跟隨到吞佛身透探頭關注：「如何？」
　　撫捻著左盆的植物莖枝，再把手指拿到鼻間前嗅了嗅，眼神中略略透出很細微的驚訝：「這是標本。」
　　「標本？」旱魃一聽，也好奇的湊過去看，這才發現植物上有一層不尋常的油亮，似乎植物被噴上了什麼而硬質化。
　　尋思一會，吞佛轉而向右邊的盆子瞧去，指尖在泥土上輕撥了兩下，才發現薄薄的一層土壤下有著已經發芽、卻尚未破土的種子，同樣是標本化的狀態。

　　「怎樣？知道什麼了嗎？」閻魔旱魃緊張的問。
　　深吸了一口氣，吞佛閉上眼，抬手按了一按眉心，才嘆口氣，重新睜眼。
　　「……一點概念都沒有。」
　　「嗄？」

　　好像對旱魃魔君不可置信的懊惱臉色視若無睹，吞佛悠然轉身又問：「還有什麼東西嗎？」
　　「有、有！」大概是才想起來，旱魃一搥手，一邊快步往外走一邊說：「廚房的餐桌上有一份報紙，裡邊用紅筆寫了三個字。」

　　臨走出臥房之前，吞佛停下腳步，低聲對隨侍在後的朱厭說到：「去看看那隻狗的項圈是什麼樣式。」
　　朱厭乖巧的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悄悄退回房內。

　　廚房的採光相當好，開啟的窗邊，薄紗窗簾隨風飄盪，一旁有張鋪了桌巾的小圓餐桌，桌上有一份捲折著的報紙。
　　知道他行動不便，旱魃站在餐桌旁等待他到達，才指著餐桌上的報紙：「字寫在夾層裡面，我看過就先恢復原狀了。」
　　「嗯。」走近圓餐桌邊，把手杖換到掛著大衣的左手拿好，吞佛伸手過去把折疊起的報紙翻開，果然被紅色簽字筆寫了三個小字。

　　『吞舌頭』。

　　吞佛停滯不動的望著那三個刺目小字許久，才不動聲色的問：「這是他的字跡？」
　　「不會錯。」閻魔旱魃說：「那孩子雖然眼睛不好，但寫字總是寫的像給螞蟻看一樣，這樣的字體算大了。」
　　掃了一眼報紙的日期，是昨天的，吞佛勾起嘴角一道瞭然的弧線。
　　「原來如此。」

□

　　「阿吞？你知道了什麼？」魔君再一次追問，急迫的心情溢於言表。
　　「莫急，要解決的問題才剛開始。」吞佛噙著一抹邪薄的笑容，將報紙恢復原狀，手杖回到右手撐地，轉身問：「他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魔君旱魃一擰眉，吞佛會這麼問，可見事情並不單純，於是趕緊回應：「就我這個小組裡的人才知道。」
　　「確定？有沒有什麼經手人也有可能得知？」
　　「我就是這件事的最高主持者，沒別的人會經手了，他的事情全都是我親自過手。」旱魃拍拍胸脯，很有自信的說。
　　他很看好這孩子的才華，也把他當兒子一樣關切，因此所有接洽幾乎都是親力親為。

　　吞佛轉眼望向窗外，輕吁了口氣：「這樣的話就麻煩了。」

　　「主人。」此時朱厭已經站在一旁等待了片刻，直到吞佛與旱魃間的對話告一段落了，才快步上前，在吞佛耳邊低語一陣。
　　吞佛聽罷，點點頭表示了解，然後抬臉問旱魃：「魔君的小組，現在來了幾個人？」
　　「三個，」旱魃豎起三隻手指，說：「樓頂、樓下、門外。」
　　「……就三個嗎？」沉吟了幾秒，吞佛下定決心，迎上魔君凝重的眼神：「有勞魔君把他們都叫來，我有事情要詢問。」
　　「你不是懷疑他們……」旱魃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吞佛只是漠然的說：「不是我，是他。」

　　「朱厭，再陪陪我去看那兩只盆栽。」等旱魃走出去下達指令時，吞佛叫上了少年，然後再次支撐著手杖踱回臥室。
　　似乎是朱厭將飼碗與給水器移進房內，大狗已經在忙於吃食上，顯然忠心耿耿的為了那兩只盆栽而從未離開過房間內。
　　吞佛看了，對朱厭點點頭一笑表示讚賞，然後便要求朱厭從窗台上把盆栽搬下，隨手放在床邊的梳妝桌上，在床邊默默坐了下來，雙眼緊盯盆栽，沉靜的陷入思索。
　　對於主人的行動習以為常，朱厭也靜靜的隨侍在一旁，等待主人的任何需求。

　　「朱厭……」良久，吞佛才低語似的叫喚到。
　　「是？」朱厭微微偏了偏頭。
　　「剛剛寫在報紙上的三個字，你猜得出意思嗎？」吞佛笑。
　　「『吞舌頭』嗎？」朱厭眨眨眼，知道這是主人的考驗，略為蹙著眉想了一想，才小心翼翼的說：「把舌頭吞嚥下去，是不是代表『不要說』的意思？」
　　感到滿意的點頭，吞佛說：「這是其中一個意思，不過，另外也象徵了這兩只盆栽的解謎提示。」並手指著。
　　「是這樣？」朱厭十分驚訝的張開小嘴。
　　吞佛露出了魅惑人心的俊雅笑容，說：「你仔細想想，『吞』跟『舌』這兩個字的頭是什麼？」
　　「字的頭嗎？」豎起食指抵在下巴邊，朱厭抬眼往上望，喃喃著：「夭跟干？不對……好像也能寫成天跟千？可是這樣都沒有什麼意思可言……啊！」
　　一搥掌心，朱厭眼神驚喜的一亮：「難道是『天干』？天干地支的『天干』？」
　　「沒錯。」吞佛笑著說：「他眼睛不好，對這兩個字書寫的正確性不會有太仔細的觀察，大體就是取類似的形像來用。」
　　「所以盆栽的提示是天干？」朱厭說著，眉頭又緊鎖了起來，低頭咬著手指尖苦思。

　　「天干的由來，其中有種說法，便是植物的生長週期。」知道朱厭難以解答這種問題，吞佛含笑著說：「比如從甲開始，是植物破土萌芽的意思、乙是還彎曲著的初苗、丙是長勢才剛剛旺盛的莖枝……」
　　朱厭這時候撫掌笑著插嘴：「所以左邊這盆是『丙』囉？」
　　吞佛微笑而不答，繼續接下去說到：「丁是正於強壯結實、向上發展的植物成長期，戊是到達巔峰的成熟期，己則是開始老化變形，庚的時候就枯萎衰黃、落泥腐敗，辛則是新一輪的種子出現，壬是萬物懷妊、潛藏地下的孕育期，最後的癸，就是還閉藏於土中的種子準備開始發芽、上為破土萌發的時候。」
　　「右邊這盆，種子埋在薄薄的一層泥土下，但是已經有點小尖芽兒……就是指『癸』對吧？」朱厭聰慧的領悟過來。
　　「把盆栽裡的植物標本化，為的就是避免植物繼續生長而破壞謎題。」吞佛解釋著，並同時默認了朱厭的答案。

　　「難怪……」朱厭恍然大悟，卻又一歪腦袋：「可是左邊這盆的枝頭被剪掉了……是指『丙』要去頭嗎？那就是『內』字……」
　　也許是覺得接下來的解答太過簡單，吞佛閉上眼，隨口吐出：「『內』、『癸』，按電腦慣用的橫式書寫由左讀到右，是『內癸』，也就是『內鬼』。」
　　「也就是住這裡的人，懷疑魔君大人的小組裡有內鬼？」朱厭低呼出聲。
　　將食指貼在銀桃色的薄唇邊，吞佛輕微揚起冷靜的笑：「別忘了，『吞舌頭』。」
　　朱厭趕緊摀住自己的嘴。

　　可是，為什麼要擔心內鬼的問題？
　　就如魔君旱魃所說，他的背後有強而有力的靠山，就算脫離了那個圈子，也不用害怕有什麼過往的仇家找上門，既然如此，又為何會對有內鬼的問題緊張成這樣？
　　吞佛再次闔上雙眼，深思著。
　　假設是自己的話呢？會因為什麼而不安？

　　……對了，魔君招安他進來，到底是所為為何？
　　肯定有什麼任務交託給他，這樣說來……招安、隱藏的靠山、一個對你視如己出的長輩交託的任務、內鬼……洩密、失敗、失望、失去。

　　倏然睜開雙眼，吞佛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通徹。

　　是這樣啊？真是個傻孩子。
　　吞佛笑。
　　擔心任務會失敗、擔心魔君會懷疑洩密的是自己、擔心會讓魔君感到失望、擔心會失去魔君的信任嗎？果真是個傻孩子。
　　你瞧，就連你偷偷逃離，魔君也只是焦急的尋找你，從未對你有過一絲一吋的懷疑啊！

　　你現在應該……都正看在眼裡吧？

　　旱魃叫來那三人，兩男一女，分別是黃泉弔命、風流子、玉蟾宮。
　　吞佛要求他們先待在屋外，與旱魃一起在屋內片刻後，才請他們輪流單獨進來詢問事情。

　　黃泉弔命進來時，屋內只剩吞佛一人，拉了椅子坐在擺放許多電腦螢幕的桌旁，一手頂在桌上托著顎，歪著臉，看似很隨意的正在翻看他們的個人檔案資料。
　　手指點了點自己對面的座位，讓黃泉弔命坐下，若無其事的單刀直入開口：「什麼時候發現他失蹤的？」
　　「早上十點，跟風流子來送檔案。」黃泉弔命有著一種軍人的特質，回答也是一板一眼，毫不拖泥帶水的簡略。
　　「什麼檔案？」
　　「任務內容，不便說明。」
　　吞佛倒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而是很快的接上下一個問題：「為什麼會認定他是失蹤？」
　　「狗。」黃泉弔命冷硬的說：「他很少出門，出門一定會帶狗。」
　　「嗯，我瞭解了，謝謝。」點點頭，似乎在檔案文本上註記了什麼，吞佛抬手翻掌朝向門口，似乎是示意著他可以離開了，卻又突然停下，貌似想起什麼：「……對了。」
　　「何事？」已經起身的黃泉弔命反問。
　　手指敲敲下唇，往旁邊一看，問：「你可以幫我開一下電腦嗎？我想查看。」
　　「這得請示魔君，」黃泉弔命先是冷冽僵直的回應，然後頓了一下，皺皺眉又問：「……你要開哪一台？」
　　吞佛低頭擺擺手：「……沒關係，我再自己問魔君好了。」

　　下一個進門的是風流子，同樣指了指眼前的座位，吞佛維持著原樣，連吐出口的話語也一字不變：「什麼時候發現他失蹤的？」
　　風流子看來是比較健談的人，從容不迫的侃侃而談：「今天一早跟阿命來送檔案給他的時候就沒見到人了，大概十點多吧！」
　　「什麼檔案？」
　　「不太清楚耶！我們只負責運送。」
　　「為什麼會認定他是失蹤？」吞佛仍是飛快的接下一個問題。
　　「阿命說的啊！說他不會出門還沒帶上狗。」風流子環抱著雙手，自己也點點頭，認同的說：「是說那孩子宅的很，也不太出門的，突然不見人影確實是有點奇怪。」
　　「嗯，我瞭解了，謝謝。」做出相同的動作示意他已經可以離開，吞佛又再度停頓：「……對了。」
　　正要轉身的風流子回頭：「什麼事？」
　　吞佛拇指一撇身旁：「你可以幫我開一下電腦嗎？我想查看。」
　　「電腦？我看看噢……」走到擺著螢幕的桌子另一邊，風流子按壓門扣打開鐵櫃，面對著各種按鍵與顯示燈摸索了半天，才苦哈哈的抬起頭：「唉呀！實在搞不懂怎麼開耶……我還是別亂動好了，哈哈！」

　　最後入內的是玉蟾宮，不等吞佛招呼，自己就扭腰擺臀的就想坐上吞佛的腿，卻被吞佛抬手指向對面椅子的動作所制止，似乎有些遺憾的撇撇嘴，才過去坐下，但仍是傾下身，兩支手肘壓在膝蓋上托著臉，露出了低胸套裝前的大片美好風光。
　　吞佛視若無睹的問：「什麼時候發現他失蹤的？」千篇一律。
　　「十點半的時候，去送檔案的阿命打電話知會魔君的，然後我就跟著魔君來了。」玉蟾宮的聲音透出一股嬌柔的媚態，長睫的汪汪大眼不住向吞佛眨呀眨的放電。
　　「什麼檔案？」
　　「討厭！人家怎麼會知道呢？」
　　「為什麼會認定他是失蹤？」吞佛照樣快速的一個接著一個問。
　　似乎是對他的不解風情感到遺憾，玉蟾宮嗲聲嗲氣的說：「那小鬼很少出門的，而且魔君打手機也連絡不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嗯，我瞭解了，謝謝。」揚手請她離開，卻不見玉蟾宮有想走的模樣，吞佛心底無聲暗嘆，咳了下才開口：「……對了。」
　　玉蟾宮眼中綻出光芒，身體馬上靠了過來：「呵呵，還有什麼需要嗎？」
　　把附有滾輪的椅子往後溜退一些，拉開兩人的距離，吞佛才對的一旁揚揚眉：「你可以幫我開一下電腦嗎？我想查看。」
　　嘖嘖嘴，玉蟾宮才失望的直起身，指著先前已經被風流子打開的鐵櫃說：「噢，只要按上面那個鍵就能開了……不過亂動他的電腦不太好吧？」

　　「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吞佛點點頭，接著卻突兀的問了毫不相干的一句：「你跟六禍蒼龍是什麼關係？」
　　玉蟾宮先是一愣，才悚然驚呼：「你、你在說什麼？」
　　「電腦裡的資料我看過了，你與六禍蒼龍往來密切，有照片與監視器畫面佐證，魔君也不得不信。」吞佛面無表情的說。
　　「胡說！電腦裡根本沒有……」玉蟾宮氣急敗壞的反駁，然後猛然醒悟：「你……套我話？」
　　「算是吧！看來他的電腦裡有什麼，理應第一次來到這間屋子的你倒是挺清楚。」拿起靠在桌邊的手杖，吞佛緩緩站了起來，一邊說：「我問了魔君，他說只指派黃泉弔命與風流子前來過，因為你是女性，魔君覺得這樣不太方便。」
　　「……」美艷的臉蛋上一片慘白，玉蟾宮咬著唇不發一語。
　　「是你把任務內容透漏給六禍蒼龍的吧？因為原本是去臥底的妳，假戲真做，愛上了六禍蒼龍，對吧？」吞佛冷淡的述說著。
　　「你都知道了……」玉蟾宮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吞佛走到鐵櫃旁，蒼白的指節輕輕叩了叩：「是，因為這裡確實有我剛剛說的那些證據，不過是今天早上才出現的。」
　　「什麼？難道……是魔君派他們拿來的那些……」掩著嘴，玉蟾宮睜大眼，顫顫的問：「魔君知道了？」
　　「嗯。」吞佛證實了她的憂慮。
　　「啊……」手撫胸口，玉蟾宮神情哀傷的垂下臉去。
　　「你的事情，會交由魔君定奪。」沉默了一陣子，吞佛才又說到：「現在，我要你再以魔君部屬的身分做一件事……」並且邪魅的一笑。
　　落寞的女人抬起臉來，流露疑惑：「咦？」

□

　　真慢。
　　陪同另外兩位男性組員站在門外的魔君旱魃，背著手，不耐的來回走動。
　　雖然吞佛早就告訴過他，目前最有可能露出馬腳的是玉蟾宮，但他怎麼說還是很難相信，這個美麗妖艷、能為任務付出一切的女人，居然會去愛上臥底接近的對象。
　　而且，旱魃原本以為，玉蟾宮會愛上的是那孩子背後的……那人。

　　正在焦煩難耐的時候，屋內竟忽然傳出槍響！

　　旱魃一驚，還正在想著會是發生什麼事之時，黃泉弔命已經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
　　來不及多想，他也趕忙和風流子兩人一起跟著黃泉弔命衝入屋內，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滿面淚水、手裡舉著槍，顫抖悲泣的玉蟾宮；而吞佛赫然已經倒在電腦的鐵櫃邊，動也不動，身下有一小攤血正在緩緩擴散……。

　　「別過來！」見他們進來，玉蟾宮大聲喊著，槍口轉向自己的胸口，夾進宏偉的雙乳之間，哭泣尖叫到：「事到如今我也不活了！你們打死我吧！」
　　「小玉！不要衝動！」旱魃嚇的趕緊喝住她：「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好好談，別幹傻事啊！」
　　「沒什麼好談的！」玉蟾宮搖晃著頭，歇斯底里的大吼：「我完了！既然不能跟他在一起，那我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哎呀！你冷靜點！」旱魃急的跳腳。
　　「不要過來、你們都不要過來……嗚嗚嗚……」一路哭著，玉蟾宮一路往陽台退去。
　　「不必弄成這樣的！你要是死了，那可就什麼都沒了啊……」憂心她的安危，閻魔旱魃與黃泉弔命也連忙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柔聲相勸。

　　怔怔的站在原處，風流子的臉色卻是陰晴不定，握緊拳頭，一咬牙，趁著旱魃與黃泉弔命的全副心神都放在玉蟾宮身上時，轉身跨過倒在地上的吞佛，彎下腰在鐵櫃的主機上尋找著什麼。
　　緊張的看了半天，卻遍尋不著自己所要的東西，一低頭，才發現正被吞佛握在手中。
　　蹲下去小心探了探吞佛的呼吸，發現他雖然還有氣，卻是氣若游絲，於是放心的伸手去抽出吞佛掌心裡的那只隨身碟。

　　眼看東西就要到手，他的眼神中透出了興奮的光采，但下一瞬間，吞佛居然手一翻就抓住了他！
　　「果然是你。」冷靜不徐的嗓音響起，吞佛睜開琥珀色的雙眼，緊握住風流子的手腕，恍若無事的撐起身定定盯住他：「另一個內鬼。」
　　「你……！」驚詫不已的風流子倒吸一口涼氣，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又聽到身後傳來了玉蟾宮的聲音。
　　「成功了嗎？」把槍上的保險扣回，玉蟾宮一面擦著眼淚和花掉的妝，一面和旱魃、黃泉弔命共同返身從陽台走了回來。
　　「演技真好。」還坐臥在地上的吞佛微笑著讚賞她：「你如果被革職，轉換跑道去當影后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玉蟾宮哭笑不得：「我該謝你美言嗎？」

　　「阿吞！下次要搞這種事能不能先說一聲？」旱魃沒好氣的說，他的心臟可是被嚇的快跳出來了。
　　「說了就不會成了。」吞佛彎起眼邪艷的一笑，然後抬頭向風流子說到：「建議你向魔君坦白，此事已經罪證確鑿了。」
　　「這是你和她演的一齣戲碼？你是什麼時候懷疑我的？」還被他抓著手的風流子陰沉下臉問。
　　「你去動鐵櫃時我就知道了。」吞佛平淡的說：「黃泉弔命連這數台螢幕只連著一架主機的概念都沒有，當然不會是他，而你不但知道，在我發話後還動手了。」
　　「我不過是比阿命懂得多，而且你既然詢問，我動手有什麼問題？」
　　「當然有問題。」手一點也沒放鬆，吞佛冷笑：「我問黃泉弔命時，他說要徵詢過魔君的意思才能動電腦，而你不但打開鐵櫃，還亂碰一陣，為的就是要混淆之前留下的指紋。」
　　風流子的臉色變換不定，好一笑才強笑著開口：「你沒有證據。」
　　惡質的微笑著，吞佛繼續說：「可惜你不知道，在那之前我就已經採下了指紋。還有……朱厭！」

　　「是的。」聽到主人的呼喊，少年從臥室裡走了出來，手上捧著一台筆記型電腦，轉過來面向大家：「這是今天早上的錄像。」
　　風流子與眾人一起看去，螢幕上的自己清晰可見，不由得大吃一驚，想來住在這裡的孩子早對他有所準備了。
　　朱厭指著左上角的日期時間，說明到：「這是早上十點半的時候，黃泉弔命先生暫時離開之後的影像。」
　　畫面上可以看到風流子動作俐落的開啟電腦、下載檔案，卻因為黃泉弔命太快回來，來不及收起下載用的隨身碟，就被迫匆匆關上鐵櫃。
　　「所以我就叫朱厭去買了個一模一樣的，然後把原本的那個取走。」吞佛神情欣悅，說：「你藉著我說話的機會打開鐵櫃，卻沒找到那只隨身碟，事後又趁魔君他們焦點聚集在玉蟾宮身上時，再次尋找……我故意拿在手裡，就是等著你來發現。」

　　「但阿吞你怎麼知道內鬼不只一個人？」旱魃奇怪的問。
　　「還記得臥室裡的盆栽嗎？」吞佛反問，然後才接著說：「剪下來的枝頭被剪刀壓著，剪刀沒收好、是開著的，像是畫個大叉，也就是『丙』的字頭『一』被大叉畫掉，意思就是指內鬼不只一個人。」
　　「主人真是太聰明了。」朱厭笑嘻嘻的撫掌。
　　「有時間奉承還不如快來扶我一把。」吞佛皺著眉頭叨念，他一手抓著風流子，另一腳又傷著，實在難以自行起身。
　　「是。」
　　朱厭吐吐舌頭，趕緊就要邁開腳步小跑過去，此時，異變突生！

　　原本被吞佛緊抓住手的風流子，居然不退反進，將吞佛扯進自己臂彎之中扣住，然後在朱厭察覺不對衝上來之前，掏出槍頂在吞佛頭上：「站住！」
　　「主人！」朱厭驚呼。
　　「風流子！你這是做什麼？」玉蟾宮也不敢相信的瞪著他，洩密或背叛雖說是有罪，但魔君向來護短，若事出有因，也不至於會讓他們獲重罪，根本不必要這樣鋌而走險。
　　「你懂什麼？女人！」風流子形象全失，忿恨著大罵：「老子才不要在這受一輩子窩囊氣！」
　　眼看情況突然陷入危急，旱魃氣急敗壞的的大吼：「渾蛋！還不放下槍！你要一錯再錯嗎？什麼天大利益值得你這樣淪喪自己的人格？」
　　黃泉弔命則是二話不說就舉槍相對，認真沉重的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通通滾開！老子才懶得和你們囉唆！」
　　風流子其實最忌憚的就是黃泉弔命，因為就算面對這種狀況，向來重感情的玉蟾宮或旱魃魔君都不一定會開槍，但軍旅出身的黃泉弔命卻絕對會一把握到機會就出手，他就是那種面不改色的人。
　　將吞佛從地上用力拽起到身前，掩護住自己，他緩緩的往外退去。
　　吞佛腳傷不便，只能被拖著往外踉蹌而去，卻是一派冷靜的神色，經過朱厭眼前時，還丟了一個責難的目光，朱厭一縮腦袋，愧疚的低頭扁起嘴。
　　黃泉弔命找不到機會開槍，一瞇眼，腳步毫不遲疑的跟了上去，旱魃與玉蟾宮也憂心忡忡的隨之在後。

　　一路對峙著來到門外，知道不可能這樣拖著吞佛下樓梯，風流子反手摸索著按下電梯按鈕，在門開了一瞬間閃了進去。
　　「切！」黃泉弔命眉心一緊，就算電梯關上後他直接衝下樓，等電梯門開的一瞬間，風流子恐怕也已做好了萬全準備，根本不會給他機會阻止。

　　沒想到，就在門要緊閉的那一刻，吞佛忽然伸出手掌去，擋在門縫間。
　　「你！」沒有預料到被挾持的他居然會這樣大膽，風流子措手不及，已經準備鬆懈的身心瞬間又再次被提起，一時有些混亂。
　　見到電梯門因為自動門控系統而重新開啟，正準備轉身奔下樓的黃泉弔命精神一振，知道這是個機會，再次舉槍，要趁風流子不備的時候解決威脅，眼前卻橫生一臂，眼神所至，竟然是閻魔旱魃攔阻了他。
　　「魔君……」黃泉弔命不贊同的出聲。
　　旱魃並不如黃泉弔命所想的那樣透露不忍，反倒聚精會神的緊盯電梯口。

　　「碼的……」
　　慌亂之下，風流子把槍口緊貼在吞佛的側腦上，所有心神集中到電梯口外的時候，懷中的吞佛經突然一聲大喝：「赦生！」
　　風流子腦中還來不及思考，一道兇猛的衝擊就由腦後而來，擦過耳畔撞上他的手，幾乎折斷他的手腕骨，槍枝也在此時飛了出去！
　　「啊！」
　　一聲吃痛，下一瞬間，吞佛狠狠的一個後肘擊撞在他的肋骨上，藉此脫離了挾控，卻因為腳傷而站立不穩向前倒去。
　　「主人小心！」朱厭連忙撲上前來接住，一起跌坐到了地上，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著他。
　　「哀哀哀！屁股好疼……主人您沒事吧？」哀叫幾聲，朱厭連忙查看著吞佛有沒有哪兒傷到。
　　「該死。」吞佛垂著頭，蒼白著臉抱怨一句。
　　他的腳又扭了。

　　黃泉弔命在吞佛出來的那一秒就已經撲了過去，毫不留情的把風流子壓制住，反銬上雙手。
　　旱魃則是快步跑到從電梯裡出來的另一名少年面前，欣喜若狂的熊抱住他，笑著：「小赦！你沒事！你好端端的！哈哈哈！」
　　「魔君，」剛剛落地，正把眼鏡戴好的少年臉色羞赧，細聲的回應著旱魃的熱情：「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太好了！」旱魃不以為意的拍拍他的肩，然後奇怪的轉頭問著還和朱厭一起坐在地上的吞佛：「是說，阿吞你怎麼知道小赦躲在電梯上頭？」
　　吞佛臉色不悅的冷哼：「不然他做什麼把我從圖書館樓梯上推下來？還不就是要確保我就算只是二樓也一定得搭電梯。」
　　赦生摸摸鼻子，沉默的走到吞佛的面前，深深一個九十度鞠躬：「師兄，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旱魃詫異：「你們是師兄弟？莫非阿吞你師尊也是襲滅天來？」
　　吞佛別開臉去，冷冷的說：「我可不認識哪個會害師兄三番兩次遇險的師弟。」

　　「師兄……」這事算是自己理虧，赦生心知說什麼也沒用，某方面而言，師兄和師尊都是一個性子，於是在他跟前跪坐下來，低頭除去吞佛的鞋襪，捧起足踝已經青腫的傷腳，輕穩小心的按揉著。
　　眼角一抽，吞佛板著臉抿唇不語，身後抱著主人的朱厭卻從他緊繃的身體知道他正在忍著疼痛，於是不動聲色的摟的更緊些。
　　好不容易讓青腫消退許多，赦生服侍他重新穿回鞋襪，然後才站起身，伸出手到吞佛的面前。
　　「哼。」了聲，吞佛一把拉住了赦生示好的手掌，在朱厭的攙扶下借力站起。
　　「師兄，師尊他老人家很想你的。」赦生藉機說到。
　　「聽你胡扯，他老人家想宰了我倒是真的吧？」
　　「回去看看師尊嘛！」
　　「我就知道你想謀害師兄很久了……」

（完）

※
想說合本不可能再版了所以就公開吧~

最近翻一翻發現自己寫的短篇和坑真是不少，
有些一直想寫完的沒時間寫完，
還有些看著看著就想再發展成系列的......

一天為什麼沒有四十八小時!!!( TД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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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2.07 《吞舌頭》(吞&赦，無配對)，主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