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04 一生酒間花前老（朱慕）第九章 48F [廣廣，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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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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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6)

樓主發表於: 2006-02-17 09:2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5.04 一生酒間花前老（朱慕）第九章 48F [廣廣，我對不起你……]

爲了避免重復勞動浪費時間……我第一章的改動如下：
1、賭場那段幾乎沒有動過，小慕的感覺更加跳躥了一點點……
2、朱慕對話幾乎是重寫了，因爲後面的劇情大改，前面的伏筆就要相應變化。然後發現依然失敗……本來想純良那麽一點點，後來自己感覺反而更曖昧了……本來想讓劇情緊湊一點點，結果小藍說更拖了……那麽……望天，我爲什麽要什麽事都埋伏筆……把至少十章内不會出現的小鳥刪了，四章内不會出現的南宮帶過，七章内不會出現的阿九提一句，看看能不能少拖一點……
3、廣廣喜歡的離別，一字未動。
以上

楔——
綢繆束薪，今夕何夕。
秋至，亂紅飛過。落花，是西風的執著，還是枝的不曾挽留？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一、肯愛千金輕一笑

秋，便如美人遲暮，即便風韻猶存，也顯得蕭索。
對於年輕美麗的夏花，更是一日比一日陰殘刻毒，直至把所有的艷色都磨成殘花敗柳，只留一條灰頭土臉的石板路，向城鎮的深處齷齪猥瑣的犄角旮旯——玉安賭坊。
庸碌的人群滿身污泥濁汗，眼珠子跟著色子在碗裏骨碌碌的轉動，精神亢奮，時不時爆發出喊叫，不是欣喜若狂，就是尋死覓活。

一個老頭靠著門框打瞌睡，見怪不怪。
"老丈。"有人柔聲喚他，嗓音乾乾淨淨的破開滿屋嘈雜，閑香淡淡——若不是那香略帶滄桑甘苦，真可謂呵氣如蘭。

老頭睜開眼，黑暗中的雙眼驟然直視了光華……似水秋陽脈脈流入眼瞳，漂亮得突兀，刺得人眼生疼，然而那光又在眼中凝出人形，一瞬間，竟似明光透亮的錯覺……
那人也俯身望他，滿頭白髮飛流三千，散漫無羈。
他的臉卻很年輕，眼眉飄逸，盈盈含笑，仿佛從暮春至初夏，一切的絢爛柔和都如同繁錦徐徐鋪開，儀質秀穎。
短暫的目眩後，迅速清醒地認識到——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果然……
那人眯起漂亮的眼睛，纖長睫羽也掩不住的壞心眼，"老丈，你身上有沒有帶銀子？"

這種場面老人家見多了，賭場裏認錢不認人，主意居然打到他身上，冷冷道，"二兩。"
"呼呼，那借一兩。等贏了錢與你平分。"那人仿佛理所應當似的説道。
老頭自下而上的睨視他，賭錢不帶本還開什麽空頭支票，"那輸了呢？"
"呼呼，輸了砍手。"那人伸手到他面前，手心向上——錢，拿來吧。
"我要手何用。"有錢的是大爺，老頭腦袋一偏，似乎想繼續瞌睡懶得再理睬。

"耶~~~在下這雙手可是順生逆死，獨步乾坤……咳，說順嘴了……"似乎想證明一下自己所言不虛，三指輕輕巧巧的搭上對方的手腕，眼睫翕動，仿佛不僅是心脈，連他的心思也被細細梳過，開口卻滿嘴的無稽，"哎呀呀，運動不足，酗酒過度，命不長。"
"多管閒事命才不長。"老頭忿忿道。

"診費一兩。"那人又向他伸手，"快啦快啦，不過是一兩銀子就粘粘糊糊，真是愛計較又難相處。大不了輸了我人都押給你。"
老頭一邊掏錢一邊橫了他一眼，"你還真便宜。"

白髮的俊美青年施施然坐上賭桌，從這借來的一兩銀子起步，用來錢最快也最容易家破人亡的推牌九，兩塊骨牌掃三傢，沒過多久就賺了個盆滿缽滿。
同時也引得四方怒目而視，然而那青年卻不以爲意，唇角勾勒出弧綫，溫和近乎天真，輕輕把那些敵意的視線撥開。

"天牌，哈哈哈哈！"賭客狂笑的推出骨牌，得意地看向眉目俊秀的一路贏家，知道他次次都是傾囊押注，這樣錢滾利賺得飛快，但反之，只要輸上一次，就是一文不名。
"哎呀呀，就差一點呐。"青年略帶惋惜的搖頭，賭客聞言而忘形的嘴角還沒來得及咧到耳根，賭桌對面修長的手指輕彈，靈敏如鳥喙啣枝，力道分毫不差，骨牌劃過一道弧綫，不偏不倚蓋到天牌之上，"呼呼，皇帝呀。"
原來是在為這幅難得的天牌惋惜，即生瑜何生亮。

"你出千！"輸家暴跳如雷，天王蓋地虎，哪有可能那麽巧。
"耶耶耶~~這是牌技啊。"若不是有贏的把握，豈敢次次置自己於絕地，"麥氣麥氣，我能理解你的感受，遇上怎麽也贏不了的人，在下也會懷疑他是出千。"
墻邊的老頭向外遠遠望了一下，就在某人向他借錢之前，那個名滿天下一身蓮花清香的"閒人"從那條路上離去——當然，是經過喬裝了的。
白髮青年心裏嘀咕了一句，看什麽，藥師我說的不是素還真！
可人家望的也不是素還真啊……

算算錢也差不多可以蒙混過關了，已是腰纏萬貫的大贏家準備收手。
忽然一陣涼風拂面，神經隨之絞緊，滿室市井熱鬧祥和吹散了——他那一兩銀子的債主打開了窗戶。不知多久沒動過的木質窗棱都幾乎卡死，吱吱嘎嘎像被扭斷骨頭的慘叫。
賭場長年不見天日——而密閉的空間，對用毒者有利。

夕陽拉長的黑色影子從門口投入，安靜地藐視著一切，那人的眼前，不是人間，盡是濁淤。
人命在他，醜陋骯髒，如果說如螻蟻般低賤……色彩艷麗的毒蟲卻反而令他迷戀不已。

青年心裏嘆了一聲麻煩，看來今天的查勤是沒混過——罷了，既然事到臨頭，他乾脆碼好了牌，安心下來繼續營利。
只是那柔和溫暖的笑容，不著一跡的冷洌下來，宛如冰淩，美則美矣，無心無情。
他的債主遠遠望了他一眼——已非故人，那個厚著臉皮向他討銀子的藥師慕少艾，此時已蛻變成了翳流客卿認萍生。

不管是慕少艾還是認萍生，他都照樣贏，只不過這次贏得狠辣，風捲殘雲。對面的漢子怒向心頭，拍案而起，彈出眼睛剛要駡人，張開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上了賭桌的賭徒連親爹也不認，居然還能嚇成那樣。南宮神翳……該誇你一句好氣勢嗎？
認萍生沒有回頭，仿佛自說自話，"看來認某真是躲到哪裏都會被教主找出來啊。"
寄人籬下，卻囂張至此……

尋求庇護而躲入翳流的認萍生，操蠱弄毒非其所長，然而爲人心狠手辣，竟將濟世的藥石用得比毒蠱還殘絕。
南宮教主也可算是惜才，給了他一個冰火堂堂主——不高不低的閒職，專事藥物研究。認萍生來歷不明毫無資歷，如此待他也算不薄。偏偏他不捨江湖惡習，一有機會就溜出天之界限，軟玉樓頭，醉夢花閒。

這麽幾次下來，事情敗露惹得南宮神翳極爲不滿，雖然沒有給他處罰，卻嚴詞禁止他再入青樓。
也罷，劣跡斑斑——吃喝嫖賭抽，既然斷了他一條路，那麽就賭吧。雖然不如單間雅座無人打擾的好氣氛，賭坊的喧囂也總算可以掩住密談的聲音，勉強能算個接頭的場所。
不過這次回去，怕是連賭也要禁了。好在該交待的，方才已經都和姓素的説好了。
既是如此，還是專心應對身後的催命鬼——朝聞道夕可死，然而鴻毛泰山之別盡在於拖棚的長度，萬不可屈就秒殺爆體一招碎等極盡妖道之敗亡死相漲他人出場氣焰。

"認先生，吾告訴過你，天之界限不可自由進出。"循循善誘，南宮倒是好氣度。
"呼呼，認某並非是翳流的囚徒。" 話雖如此，認萍生還是棄了骨牌，贏到的銀子也不要了，"罷了，屬下這就隨教主回去領罪，下不爲例。"
"又是下不爲例嗎？"南宮掃了一眼周遭骯髒混亂的人群，這次他還真是屈尊了，"虛以委蛇也非吾所樂見，那不如這樣吧——既然認先生那麽愛玩，與吾一賭如何？"

認萍生聞言回頭，對南宮的提議倒還真有些意外，清亮的眼神閃出趣味。
"認先生贏，吾再不幹預你的行蹤；吾贏……"南宮偏過頭，湊近他的耳際，"你便再也不准任意離開我的視線。"
認萍生一笑。慕少艾至少會一十八種不同的笑法，從一笑傾城的絕色，到滿地打滾的囂張，爲了認萍生這個身份又研發出若干種皮笑，唇角輕佻——冷艷，倨傲。
"教主雅興，敢不奉陪。"

老頭暗自搖搖頭，惹上這樣一個人，只怕死無全屍，他的債要問誰去討……
認萍生沒有看他，但卻仿佛猜出了債主的心思，向南宮神翳道，"若是認某輸，教主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我……還有些債未了啊。"
那語氣故意說得婉轉曖昧，刻意引人浮想聯翩，唯恐旁人不把那個"債"儅"情債"理解。
唯如此，南宮才不問，只側目嘲弄道，"一夜夠了嗎？"
"多謝教主。"微微欠身，便是了了一樁心事。然而破不得釜，沉不下舟，便是他自忖也沒多少勝算。

南宮神翳冷冷望著他，目光未嘗不是一種毒……有心之人，薰神染骨，三界無安，熱如火宅。
"教主如此大度，認某也該同程度的回應。那麽，與教主玩牌，未免勝之不武。"認萍生略爲思索，最簡單的，毫無技術成分的——也最容易出千的……
"賭大小吧。"

一顆色子，六面而已。是初級之初級，不過是賭些小酒錢。
可自有庸人，為這十八面抓耳撓腮，汗如雨下，拿著碎銀大小搖擺不定。
"小。"認萍生舉重若輕，一堆白銀押下把大半小欄蓋得嚴嚴實實，荷官也不由多看了幾眼，又擡頭望望這位賭客，這一看卻似一把冰錐驟然刺進心裏，迅速低頭，不敢再看。
認萍生自然是沒那麽可怕，可他身邊的南宮神翳，黑衣黑髮，如同一道陰冷的影子，右眼下的臉頰隱隱浮出蛛網一般的紋理，不動聲色，見血封喉……

"一二五，是大還是小？"南宮神翳開天闢地第一次壓注，倒是不恥下問。
"是小。"認萍生淡淡道。
與他那堆銀子等值的銀票，丟到"小"的那一格。
賭大小不講賠率，賭多少，贏多少，否則差異如此懸殊，押大的賭客真是要倒抽一口冷氣。

"落注離手，開！"荷官揭開桌上的破碗，"小！"
賭小的賭資都翻了一倍，押大的罵罵咧咧，什麽玩藝，連開五把小了！
然而儅他們再定下心來看，三個色子赫然就是"一二五"。那個陰冷的黑衣人竟是說得分毫不差。

色子又骨碌碌的搖起來，落定下注。
"小。"認萍生又是傾囊而出，不過比上次已是多了一倍。
"一二六是？"南宮道。
"是小。"
沒什麽懸念，開出的果然是一二六。荷官賠錢賠到手都在抖。

連著六把小，會有第七把，還是輪也輪到大了呢？
"還是小。"認萍生押上注，南宮點點頭，"一一三。"
他話音剛落，只聼呼啦啦一片響，所有人竟是都押了小。荷官慾哭無淚，只想儅場心臟病發死了乾淨。
"教主……"認萍生蹙眉，兩條細順長眉將修目掩得更深，眼下黥印，雲紋風翳，"你再這樣聼色音，那可就賭不起來了。"
"萍生，你這話説得趣味啊。"戲謔的語氣，冰冷的眼睛看著俊美的屬下泛出笑意來。

認萍生轉而對血本無歸的荷官説道，"下盤，先押再搖。"
荷官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雞啄米般拼命點頭，雙手緊緊捂住倒扣的碗，"先下注先下注。"
"教主，現在完全是運氣了。"認萍生莞爾，"教主先請吧。"
南宮眼神一動，"你先吧。"
讓手，自然是失了先機，南宮他是有什麽打算呢……罷了，只要能贏怎麽都好。

每個人賭博都有不同習慣，有的人上把開什麽下把他就押什麽，這種人被稱爲押熟客，反之自然就是生客。
已經連開了八把小，越是這樣的情況，大多數人就越是相信下一把怎麽也該開個大了，如此一來，生客就會越來越多……
這種想法有一定道理，理論來説，只要有足夠的本，一倍一倍繙上去押，生客只要凴最後一把，就能連本帶利地贏回去，不可能會輸的，畢竟色子不可能永遠開小。但是——

"押熟只輸一注，押生傾家蕩產。"某人曾這麽教過慕少艾。
"呼呼，這是爲什麽？"慕少艾當時不以爲然，這種粗糙假像不足以影響他的智慧，"不管是連開多少次同樣，下一把的幾率不依然是一半對一半嗎？"
"慕少爺也真是天真，賭桌上的事若都是用道理能解釋透徹，賭坊老闆的銀子又從哪裏去賺？就是要讓你料不到啊。"
"嗯……有理。"慕少艾回頭反唇相譏，"這種雞鳴狗盜之朮，藥師我確實該敬你一聲師尊。"
那人故意忽視他的嘲弄，大言不慚地笑道，"不用客套，教你自然是綽綽有餘。"

"那麽，認某依然押小。"慕少艾在衆人驚嘆中，相當可觀的銀子下注離手。
"那我自然就是大。"同等面額的銀票掩住了賭桌上的"大"字。
本來一押一準的兩個人突然針鋒相對，弄得跟風的賭徒們一下子無所適從，紛紛退後，掂著銀子不敢出手，此侷竟成慕少艾與南宮神翳一對一。
荷官也被這氣氛震得驚惶，搖色子也是顫顫巍巍，往桌上一扣，已是定局。

賭徒們看著兩人皆是面不改色，也不知究竟誰勝誰負。可是九把連小……這有可能嗎？
有什麽不可能呢。
認萍生一臉清風明月，笑道，"教主，需要開嗎？"
南宮袖風一掃，那遝銀票淩空飃至小欄，"你的了。"
"多謝教主賞賜。"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慕少艾也未免高興得太早。
南宮神翳話鋒一轉，"只說給你，吾還未輸啊。"

哎呀呀……這不就是賴賬！慕少艾心下大罵南宮賭品奇差，面子卻是做足，"認某不懂教主的意思啊。"
"剛才誰下的先手？"
"是教主讓認某先手的。"話一定要說完整。
話説得完整，聼話的人卻不體諒他的良苦用心，"下先手的是不是優勢很明顯？"
"哈……這種小輸贏沒必要計較那麽多。"認萍生嘆息自己遇人不淑，怪不得某人也教過他不要和女人心眼的打賭，賭了也千萬不要贏，那是自討沒趣，"哎呀呀，那這樣吧，這盤不算，教主與認某再賭一侷如何？這次教主先請吧。"
"還是你先。"
"啊……哈……難道說，若認某繼續這樣贏，教主是打算用這個理由一路賭下去了……"認萍生只覺茫然，想南宮神翳也是一代梟雄，怎會無聊至此，"那，賭到何時才是個頭啊……"
南宮淡笑，"不用太久，賭到吾身無分文就行了。"

第十一把小，認萍生又贏了，可南宮還是沒輸……
張張巨額銀票如風掃落葉，輸得方便，南宮掏的也爽快，仿佛深不見底。認萍生也開始汗顔，他……到底帶了多少錢……
銀票再薄也是有體積的，不可能無窮無盡……

這兩人的賭局再無旁人可介入的空間，而賭資相等所以銀錢也只在兩人之間，與賭坊也無利可圖了。然而，這兩人怪異的賭局卻也引起了很多看客的興趣。
後臺老闆是個異常精明的生意人，招呼下去在旁邊迅速另開一桌，大家下注，賭這兩人誰贏，依髮色押黑押白。
慕少艾下注離手後，也饒有興趣的往旁邊看看自己的賠率如何。

"押白吧，他一直在贏啊。"
"可是已經十一把小了，他還押小，輪也該輪到他輸了。"
衆人議論紛紛，黑白幾乎五五，沒有人注意到，賭場裏的老頭也沒聲息的走近，將手中的一兩銀穩穩放上了"白"。
慕少艾輕輕撫上自己的下頜，似捋須沉思。當然他根本沒有鬍子可捋，那樣的動作不過爲了用指尖掩飾勾起的唇角。

慕少艾連贏，老頭也沾光，一兩銀成了二兩，二兩變四兩，四兩又變八兩。
而另一桌的賭資已大到駭人聽聞，世上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多錢，色盅一開，兩処銀錢又合到一起。雖然事不關己，但一想到這些錢隨時會一瞬間消失，賭客們都不禁有種肝膽俱裂的恐懼，倒是比慕少艾本人還緊張。
而慕少艾卻也是有自己的煩惱，"教主，你還真是有錢……"
"慚愧，沒多少了。"南宮神翳波瀾不驚，話這麽說，又拿錢不儅錢地取兩倍銀票，"這次認先生還是押小嗎？"
人群騷動起來，都在等著他的回答，十五把呀……縂該有個限度。
"嗯，還是小。"慕少艾笑道。

人聲鼎沸，錢如落雨，幾乎盡數押到了"黑"上。不少人開始懷疑這個俊美的白髮青年莫不是瘋了。總之沒人相信他的運氣能持續那麽久。
然而正在這時，卻是有不起眼的八兩銀子，依然定定的放到"白"上，空曠得有些寂寞和執拗。
一個賭客打量了一下那老頭，粗布衣衫眼睛也是昏花的，沒有一點出衆的地方，心想他一大把年紀存點錢也不容易，好心勸了一句，"老頭，人家是大少爺耍錢玩，你別跟著一起瘋啊。"
老頭好像老糊塗聼不懂一般，只是看了一眼鄰桌的"大少爺"，低聲喃喃念了一句，"押熟一注而已，押生傾家蕩產……"

賭客還未及緩過意思來，只聼旁邊"哄"的一聲，又是小！居然又是小！
賭客這才反應過來，那老頭真人不露相，竟是深諳此道啊。
此時不僅是那位賭客，大家全相信了慕少艾就算不是財神下凡，也是福星附體。不等那桌開盤，白方上早已是黃白橫流。
偏偏此時，老頭卻收了十六兩銀子，一步一步慢慢踱出門去了。

"教主，還要繼續賭下去嗎？"慕少艾只覺陷入怪圈中怎麽也脫不出，如蔓草纏身，東牽西扯，揪之不去，不禁有了急躁。
"怎麽不賭？吾尚有機會翻盤。"南宮倒是越輸越安心，又是足數的銀票奉上。
一盤翻一倍……所以從剛才到現在，他所輸的錢加起來還不及他這一次付出的，換句話說，他所輸掉的還不到他帶出來的一半……

月隱寒霜，如傾城美人蒼白的裙裾經過窗前，細細撫過戀慕的眼瞳……
若月光也可以輕擁入衣，世間是否就不會再有那麽多相思的惆悵。地老天荒，畢竟悲多歡少；海枯石爛，大都別易會難……
小巷的盡頭，一個人影旋花落葉的一轉顯身，黑衣白髮，便如今時今夕的月夜一般……
左頰尖銳的一勾黑印，白夜黑月，神魂顛倒……

老頭見是他，眼睛一掃沉屙，頓時明朗起來，言語之中毫不掩飾幸災樂禍，"最後還是把我那一兩銀子輸掉了？"
聲音不復蒼老乾澀，年少輕狂，卻自有令人安心的低沉音色，塵砂一樣的隨遇而安，穿越大漠戈壁，見證了他傳奇般的閲歷。由西域至中原，他所走過的路，見過的世界，

"嗯，你才剛一走我就輸掉了，"慕少艾漫不經心的説道，忽而勝負之心驟起，"我本就沒有贏到底的機會。"
他說完，覺得面前這張老頭臉實在是有點礙眼，於是湊近，自說自話地雙手扶正他的頭，用指甲剝開邊角，心狠手辣地把整張臉皮撕了下來，連著花白的假髮卷成一團。
這場景若被旁人看到當真可怕，一瞬間返老還童的人倒似是習慣了，只是不滿地皺眉，"就不能下手輕點，你到底是大夫還是屠夫啊！"

那人抖抖被壓抑了許久的黑髮，天生的一縷縷捲曲，看上去很柔順。不過他素來只用手指隨意梳理，散亂開來，獸類的鬃毛一般。若是再纏上他平時慣用的深紅色的頭巾銀飾，便更如浪子的肆意不羈。
碎髮惹人厭煩地在眼前晃，他也沒什麽耐性，隨手撥開，一雙眼睛，山高水長都湮沒在扇睫之間，看不見，依然極深極深……
眉目深刻，與中原人士迥異的相貌，有種稜角分明的俐落。然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戾氣，因爲他總是在笑，微微皺著眉的笑，很奇特，也很溫柔……

"呵，一路押小，世事波亂無常，安可刻舟求劍啊。"又似指教又似嘲弄，"你以爲自家開的賭坊會罩著你，你就不會輸錢了嗎？"
"哎呀呀，到後來錢銀小山那麽大一堆，搬來搬去不是要累死藥師我。反正押大押小最後都是死路一條，輸錢我是一點也不意外，"慕少艾負氣道，"可你看看姓素的交的那都是什麽朋友，貪生怕死也就罷了，還開新桌押黑白！拿藥師我的無奈來賺錢。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這裡的某人不也是他的朋友，你罵的時候記得為自己留點口德。"
"朋友？哼，在哪裏？我怎麽沒看到。"慕少艾轉而向朱痕，"對了，好友你似乎也在藥師我的身上賺了不少錢呐。"

"別人賺得，我爲什麽賺不得。否則與你這種敗家子爲伍，朱門大院也要傢徒四壁的。"朱痕理所應當道，"難道還真能指著你贏錢來與我平分嗎？"
"耶~~~"慕少艾狐狸一般地笑起來，”藥師我那時說的原話是‘贏了錢與你平分’，現在既然你贏了錢，我自然也要與你平分。十六兩，扣除一兩本金，每人分七兩半。”
“哦，你輸掉的那一兩就這麽算了嗎？”忽然眉梢一挑，幾步逼退慕少艾，”我記得誰說輸了要怎麽樣來著？”

一手支墻，半封閉的空間，魅惑叢生，朱痕低頭笑道，"自己說吧，砍手？還是押人？"
分明是被調戲了的慕少艾絲毫不擔心，擡頭笑道，”呼呼，現在手在這裡，人也在這裡，你想拿我怎樣？”
他這般細緻的容貌耍起痞來竟也不覺得突兀，視線流轉，倒是別具風情。
那雙漂亮的眼睛，挑釁一般，誘惑一般……然而，恍如夢幻，稍縱即逝……
視線就這麽輕輕巧巧的滑開了，霎那浮華的情緒便関入了眼瞼睫羽之後，餘下清雅的淡淡幽藍，落花風絮，不可捉摸……這也許可以是更肆無忌憚的引誘，若不是他低頭輕笑道，

"呼呼，不閙了……請我喝酒去吧，藥師我盡量控制在七兩之內。"

年年花事，皆不關心；種種風情，俱非著意。
玩笑因人而異，素還真口舌犀利，與他開玩笑無異於自找晦氣；南宮神翳更加是自掘墳墓；不過跟朱痕是怎麽放肆都沒關係，甚至是放肆過頭的玩笑。
反正，若是犀不通心，縱然山盟海誓說盡，也都只是一笑而已……

與此同時的玉安賭坊員工休息室中，也在討論同樣的話題。
"大仔，你那位朋友臨走不是說過，那個認公子很慘的，沒幾天好日子過了，所以在這裡大家都要好生招待，他想贏就讓他贏嗎？"
"你娘喂，那個小白臉跟我非親非故，我充什麽烈士！"秦假仙拍案而起，"你也不看看他惹上的是什麽人！今晚要不是我老秦獨當一面，決定放水，你們現在全部都死廖廖，而且死得是淒淒慘慘，慘絕人寰。我們傢的素還真那裏，打聲招呼讓他知道我的難處也就算了。"
"可是，老闆，那一把分明已經是那只肥羊的最後一搏，這麽一放水就損失掉八千多兩啊。"
"Shut up！！！八千多兩能打發掉那個瘟神，你們都賺到家了！還在這裡摸魚，出去！都滾出去把錢都撈回來！"

七兩銀，說多不多，還不夠朱痕的酒量；說少不少，能讓小二半夜殷勤地忙碌後自動消失。
朱痕不會醉，喝酒只當與友人品茶聊天；慕少艾同樣是不會醉，三個時辰後旭日東升，他就要開始自己如履薄冰的美好前程，而且連放風的時間都不會再有了。
“哎呀呀，悶頭喝酒何時何地何人不行？不抓緊時間跟藥師我聊聊天嗎？”慕少艾放下酒盅，開腔，”否則等我走了，朱痕你就只能回去陪木頭。”

朱痕晃晃酒碗，空氣中薰染酒香，”落日煙不僅有木頭，還有安分的慕少艾。”
“呼呼，是說你為我事先準備的那幅遺像呀，”慕少艾浮出笑容，凝視面前的燈火，映入眼瞳中的光亮隨之搖曳，陶醉至極的自戀，朱痕見狀差點沒噴一口酒出來。

“到時若真的派上用場，掛在公開亭作通告，朱痕你可要幫我好好看著，別被哪傢小姐偷偷揭去私藏。”
“登堂入室，盡收眼底，那不是正中你下懷？”朱痕嘲道，”放心，我幫你留意著，是絕世美人我才放她揭如何？”
慕少艾搖頭，”耶~~這樣別的美人就看不見了，藥師我是想看眾美人環圖泣立，悔不當初呀。”
“……”朱痕無言受教，”好在畫中人不會開口，倒是將你最惹人嫌的毛病掩去了。”
“呼呼，當真？”慕少艾眼睛一挑，手中杯盞一擡，”福禍相依，開不得口，便也拼不得酒呀。”
“哈，”朱痕亦舉杯相對，“那你還是聒噪吧。話不休，杯莫停。”

玩笑過後，兩人多少談了些正經事。慕少艾這幾個月説話小心翼翼，一旦得了自由有些矯枉過正，開闔之間南宮教主服下實驗失敗的錯葯，命不長久的機密就成了正道高層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八卦。
既然翳流教主自作孽不可活，內鬼認萍生就退居二綫，顯得可有可無了，至多不過是個以防萬一的後備計劃而已。
“所以現在事情就很簡單，藥師我主持研葯的冰火堂為南宮教主制解葯，就慢慢的給他拖吧。拖到死，也就沒我事了。”

是說事情能如此輕鬆就解決，喝酒的心情皆是爽快了不少。
慕少艾也難得地為朱痕斟上一杯，笑道，"呼呼，說真的，藥師我的運氣果然還是不錯的。當初做好了不忠烈也缺個角的準備進的翳流，沒想到結果只要藥師我發揮正常水準的混吃等死，就能功德圓滿，如此甚好，善哉善哉。"
"可惜本來還指望你能在翳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
“重新做人？免了免了，”慕少艾坐沒坐相地擺擺手，“我終究不是回到風鈴店做我的閒散藥師，就是蹭在落日煙儅我的慕少爺，不是我本性難移，實在是因爲江山不改呀。”

“哎呀呀，説到住處，該是回去就佔下麒麟穴，然後把阿九接回來。”慕少艾忽然想起來，“朱痕你要不要搬來同住，藥師我缺個管家。”
朱痕斜了他一眼，”另請高明。”
“真是涼薄啊……”慕少艾嘆息，“藥師我在外面受了委屈，回來也沒人伸援手。”
“新鮮，”朱痕奇道，“你慕少艾，害己、敗家、禍國殃民，居然還有人能給你受委屈？”

“翳流仗著人多勢衆，克扣我的工錢呀，不見我今天連一兩銀子都拿不出來？”慕少艾苦悶地說，“我是寄人籬下，教主大人不給我發餉，也只能啞巴吃黃連。”
“哈，也許那位南宮教主怕你亂花，幫你存著呢，”朱痕笑道，"身無分文長時間是怎麽活過來的？"
慕少艾抖抖身上的黑衣，"你看，我現在穿的是翳流制服，吃的是派發的工作餐，連煙絲都是每月定量配給，你說淒慘不淒慘。"
慕少艾身上的黑衣輕薄似紗，柔滑似綢，隨著衣褶起伏，泛出奇異的銀色珠光，春江月夜，浮華輕軟。

朱痕隨口笑道，"其實我覺得你這樣穿也很漂亮，人靠衣裝，沒什麽可淒慘的。"
慕少艾卻忽然淡化了笑意，"你若知道這是什麽做的，就不會這麽說了。"
他放下酒盅，似乎已是沒有喝酒的心情，"這種皮毛，叫做黑珠藏羔。說白了，就是從藏羚母羊腹中剖出剛滿三個月的胎羊，剝下的皮毛。這麽一件衣袍，怎麽也不會下百隻啊……"
“哈，一屍兩命的羊嗎？”朱痕故作輕鬆地應了一句，身上卻似粘了一層蛆蟲般不適。慕少艾醫者仁心，向來對動物有著超乎常人的關切，如何能忍受下來的。

他從不讓人為他擔心，刀叢劍林遊刃有餘，淒風苦雨一任平生。大多數人都知道他城府深沉，永遠不會因任何挫折苦楚而亂了分寸。
但其實，深入瞭解的話……

慕少艾骨子裏是個容易激動的人，尤其是眼見旁人受傷遇害時，他的眼神霎那陡變，那樣的眼神，甚至比殺人兇手更令人毛骨悚然。
因爲在妙手仁心之外，他血緣中一樣傳承著等量陰殘毒辣的脈絡。
便是——骨熱而血冷。

他這樣的資質，正可成英傑，邪亦為梟雄，唯獨怕的卻是心性不定……

“做壞人做得那麽兩袖清風，”朱痕放下酒，做了最後的徒勞，“不如懸崖勒馬，棄暗投明吧。”
慕少艾緩緩喝酒，沒接腔，朱痕知道自己這句話依然是白說了。
過去的種種遺憾，慕少艾無法釋懷。遙遠的情仇恩怨早就纏成了死結，將他身邊所有的相關者一個接一個絞殺，只留下了他，仿佛是個見證。
至於說翳流，僅就這件事而言，其實也算無辜，莫名其妙地撞到了槍口上。

“說到一屍兩命的羊……”慕少艾長嘆，岔開了話題，“為取其子而弑其母，該說是懷璧其罪嗎……若藥師我當初……”
朱痕在他把問題複雜化之前打斷他道，“說羊你就說羊，不要東拉西扯。”
慕少艾點頭，重拾笑意，望向朱痕，“那我們來談談鳥？現在羽仔的事藥師我分身乏術，忠烈府那邊你幫我盯一下。”
“贖罪賜名嗎？”朱痕應不下來，“笏政爲人過於板正不懂變通，沒你那麽大的面子他是不會動的。”

“哎呀呀，那就勞煩找個比我更有面子的去催……”慕少艾心中梳理了一圈人脈，”悟明峰鹿王泊寒泊。”
“他會幫你這個忙？”
“反了反了，是藥師我要幫他一個大忙，”慕少艾伸出兩根手指，”他當然會欣然相助，只要你去和他說兩個字——”
朱痕也想起來了，了然笑道，”妹夫。”
慕少艾點頭正要大讚幾句，卻在這時，雞啼了。

萬籟無聲，歸於靜默……
六根未淨，織就情絲，一經縛著，盡成魔障。
而窗外夜未破曉，如還有什麽話未言明，此時朝暮，明日天涯……

那麽，就是該清債了……
"朱痕，其實你的這兩銀子我早就藏下來了，"慕少艾信手撥弄著碎銀，晨光之中，灼灼生華，在當時金山銀山之中不過一粒微塵，多了少了除了他自己也不會注意，"現在我還給你，省得朱財主總是惦記。"

那小塊銀子交到朱痕手上——慕少艾握著它那麽久，早就熨透了他掌心的溫度。自己又因何在汲汲營營？這層溫度不多時便會退去，之後……所思所求的又能得到什麽呢……
"以後再還。"朱痕語氣很硬，把銀子扔回桌上，一直滾到慕少艾面前，"下次見面，還活著的話，再還給我。記住不准賴賬！"
慕少艾沒有一句推辭，再自然不過地把銀子又收回來了，"呼呼，藥師我一百年不賴賬，一萬年不還錢。"

玩笑之後，無言……既然如此，那麽他也該走了……
"那我……"手腕感覺到溫熱的力度。
"慕少艾，"突然被擁入懷中，慕少艾還怔怔地沒緩過神來。朱痕用的力氣並不大，如溫暖的羽翼把他攏進胸口。

淡泊的愛戀，再細的心思也觸摸不到……
晨光，秋色……一切都緩緩黯淡下來……
於是慕少艾閉上雙目，一時間只覺穿山越海，今夕何夕……體味到一種很不可理喻的委屈，爲什麽每次都要空等到時間都流逝成灰……

這種曖昧的動作，模棱兩可，是情或是義，只在一念之間。
犀不通心，而渺茫若靈犀，卻需要多少世的迴眸才能求到，急不得，緩不得，早不得，也遲不得……
如履薄冰……慕少艾完全的靜止下來，如此才能盡可能的慢下來，慢慢停下來……
但越是想要阻攔，時間卻在身邊流逝無比清晰，甚至能聽到沙漏細細的聲響……指間沙，耗盡力氣，也爲時晚矣……

"慕少艾……"
"嗯？"頭埋在朱痕的懷抱中，模模糊糊地應聲，依然不願意動……這種縹緲的聯係，縱然隔著千山萬水心係一線，然而近在咫尺，卻經不起一點輕微的觸動……
朱痕的聲音也是淡淡的，"別死啊……"
"呼呼……"他輕笑，"不死，我可是九命怪貓喲。"
"要是遇到危險，別管面子了，馬上夾好九條尾巴連滾帶爬地逃回來啊。"
"我至於弄得那麽難看嗎……"
"哈……"

暮暮朝朝，繁花誰知是夢；顛顛倒倒，塵緣孰道為魔……
朱痕染跡靜靜喝完已經冰冷的酒。

他與慕少艾的緣分，斷斷續續近十年，其間也有一年半載不相見的，然而如今真正想見也見不到了……竟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也許很久以後，儅懵懂少年歷經滄桑，輕浮朦朧的情感都沉澱下來……儅真正生離死別之時，他們也已經學會更加從容與灑脫……

有些事，有些人，以爲只是暫時放手離開，等下次伸出手就可以繼續，正如太陽每天都會升起……
可縂有那麽一天，太陽永遠都不會再升起來，就在你一放手的時候，就再也找不到了……
君前別無人物，君去……天下一空……

[ 此貼被月天子在2008-05-04 11:5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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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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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1樓發表於: 2006-02-17 09: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在首頁看到名字還以爲是某篇同名耽美原創文。。。
是說朱慕…… 看來小慕欠下的風流債還真不少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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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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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6-02-17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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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慕~~這是大人出關的新章啊~~~
方才很仔細很仔細的看了兩遍~其實是一為一不小心快看就露掉關鍵而看了兩遍~~
還在奇怪為何一直出小~原來是秦假仙開的賭坊~~ XD
朱痕也好~細心溫柔又不限制藥師~(大萌~~~)
淡淡的情,暖暖的溫柔,像是友情卻又有著曖昧.
期待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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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3樓發表於: 2006-02-17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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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少艾的配對，
說實在話也看了不少。
但這麼多位帥哥芳草錄中，
我仍是最喜歡朱痕。

南宮教主的愛是蠱，
深沉的潛伏在體內，
一旦爆發便讓人生不如死。
這種愛太激烈，
也太膽顫心驚(我想當一次認萍生也就太夠了)。

羽仔太沉悶，
雖然他溫柔體貼，
心地善良(看他照顧佬無豔便可明瞭)。
但是他心中的傷口如無不癒合，
總有一天會被他拖下水(這點已在霹靂中獲得血淋淋的鐵証)。

阿九很可愛，
但畢竟那是被封印的記憶人格。
哪天破封，
養父子刀刃相向的場面也將隨之上演(想到這點又突然慶幸少艾早點死似乎也有好處)。

還有素還真、談無慾、北辰元凰甚至是一人庸等等，
不過族繁一一不及備載。

我喜歡朱痕，
因為他是藥師唯一可放下心防盡情撒嬌耍賴的人。
他可以拜託他任何事，
即使這是幫他去為羽人代死，
藥師仍可厚著臉皮。
因為他知道朱痕會尊重他的任何決定，
朱痕只會口頭上抱怨幾句，
之後依然默默的在他身後做他永遠的避風港。

或許這個世上，
藥師虧欠朱痕最多。
因為他不像阿九、羽人、江湖一般需要運籌帷幄高超醫師的慕藥師，
反而是少艾需要他，
需要永恆不變的朱痕笑笑的在落日煙等著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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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仔有什麼不好，快樂沒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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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6)

4樓發表於: 2006-02-17 20: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aliae於2006-02-17 01:30發表的: s, #$o3
在首頁看到名字還以爲是某篇同名耽美原創文。。。 FzBny[F
是說朱慕…… 看來小慕欠下的風流債還真不少啊XD

嗯嗯，盜竊水虹扉大人的名字被發現了啊……我也知道醬不好，可是實在是愛不釋手，又字字珠璣改動不得……實在被鄙視了大不了棄了這個身份，畏罪潛逃吧。（順說，水大大下手真狠，真狠……一定看過《銀英》吧）
朱慕一直是我的心結啊，其實早在兩人離別的那集就想寫了，可你也哉呀，時間不允許……
現在終于有時閒了，卻感覺腦袋被考試考坏了……此文有評論曰：文風大變。
希望慢慢慢慢能恢復過來，其實這種寫實的寫法我也爬得很累……

引用
下面是引用文心玲於2006-02-17 01:30發表的: 0wETv
朱慕~~這是大人出關的新章啊~~~ 方才很仔細很仔細的看了兩遍~其實是一為一不小心快看就露掉關鍵而看了兩遍~~ 還在奇怪為何一直出小~原來是秦假仙開的賭坊~~ XD 朱痕也好~細心溫柔又不限制藥師~(大萌~~~) 淡淡的情,暖暖的溫柔,像是友情卻又有著曖昧. 期待下章~~~^^

安安^^，這麽冗長的文居然很仔細很仔細的看了兩遍，我很感動呀，謝謝你了（拜）
我也很想寫得飄忽輕靈一點，可是似乎朱痕這個人就給人非常“沉”，非常實在的感覺（我甚至都懷疑他會不會化光消失的……= =，還是應該背著一擔柴慢慢走，一步一步走吧……）
唉，這個人呐，真的很難，又不可能讓他跟南宮出現在同一個格子裏（羽人尚且能和南宮一拼，朱痕是絕對不行的）又不能不給他表現的機會掩蓋他主角的光彩……

頭痛中……不過既然是我的情結，爬也要爬完他

引用
下面是引用蘭丸於2006-02-17 01:30發表的: y|.dM.9V
關於少艾的配對，說實在話也看了不少。但這麼多位帥哥芳草錄中，我仍是最喜歡朱痕。南宮教主的愛是蠱，深沉的潛伏在體內，一旦爆發便讓人生不如死。這種愛太激烈，也太膽顫心驚(我想當一次認萍生也就太夠了)。羽仔太沉悶，雖然他溫柔體貼，心地善良(看他照顧佬無豔便可明瞭)。但是他心中的傷口如無不癒合，總有一天會被他拖下水(這點已在霹靂中獲得血淋淋的鐵証)。阿九很可愛，但畢竟那是被封印的記憶人格。哪天破封，養父子刀刃相向的場面也將隨之上演(想到這點又突然慶幸少艾早點死似乎也有好處)。還有素還真、談無慾、北辰元凰甚至是一人庸等等，不過族繁一一不及備載。我喜歡朱痕，因為他是藥師唯一可放下心防盡情撒嬌耍賴的人。他可以拜託他任何事，即使這是幫他去為羽人代死，藥師仍可厚著臉皮。因為他知道朱痕會尊重他的任何決定，朱痕只會口頭上抱怨幾句，之後依然默默的在他身後做他永遠的避風港。或陶o個世上，藥師虧欠朱痕最多。因為他不像阿九、羽人、江湖一般需要運籌帷幄高超醫師的慕藥師，反而是少艾需要他，需要永恆不變的朱痕笑笑的在落日煙等著他回來。

哎呀呀，先握個手吧。話説，小慕的后宮也真是……嘆爲觀止啊……
説到朱痕，正如上面所說，是我的心結，當時小慕死的時候只是覺得心痛和憤怒，然而朱痕獨自念著“山渺渺，云瀟瀟，八方風雨止今宵……”時，本來銳利的疼痛就像滲進心裏，成了一種鈍痛，也不再怨恨什麽……

所以感覺朱痕本身就是一劑葯，小慕開給自己的葯，不可或缺，但也成不了主題，因爲他大多數時間都不是傷者，而是藥師，大家都需要一個從容樂觀的慕少艾。而朱痕是唯一不需要他的人，沒有慕少艾，他也可以過得很好（甚至會更加清靜一點……）
私以爲從容灑脫的小慕也只有這樣從容灑脫的感情才能讓他幸福，至於其它人，就算他自己心甘情願，旁人看著都覺得累啊……
可惜那種脈脈的溫情表現起來需要很高的水準，力有不逮，可能緹大人才能達得到，看她的《笑夢風塵》真的感覺很幸福。而我只能盡力把這兩人還比較年輕氣盛不安定的時期蔭出來，順便滿足我的另一個情結，不要總是捶背的慕老頭，偶爾也看看蹦蹦跳跳的少年仔……

順說，有時也會覺得他們兩個認識得很蹊蹺，小慕是會主動找人搭訕的類型，可是朱痕顯然不是那種會引起他注意的類型，首先不是美人，其次沒有受過傷害，最後不找麻煩。而朱痕又不像是會突然請一個“面幼秀”的人跟他拼酒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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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5樓發表於: 2006-02-18 05: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點頭，狠點頭水大的下手程度非我等凡軀可及也~~
不過她新寫的《嘔絲》《叛將》都超級好看啊XD
這篇朱慕的文風感覺很厚實，很難得呢XD 加油^^！

另這篇的小南宮真是很可口XD 要不要寫個慕南宮之類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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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6-02-18 08: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最喜歡的還是朱慕
真高興可以看到大人筆下的朱痕
朱痕真的就是這麼能讓少艾依靠的人阿
慢慢期待囉

[星空下的約定]邀您一同守護一場不變的存在
**第十五年度慕少艾官方後援會招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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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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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6-02-18 08: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您好^^
這篇之前在月下花閒笑夢風塵拜讀過了
看到您貼出來還是很高興^^

在另一篇不得不說的故事中,您的回覆提到;南宮教主是一隻狼,而朱痕才是真正癡情溫柔的人
(我承認我從朱慕倒向南宮慕,完全是因為我喜歡變態|||)
從劇情,我是不是可以推知,教主風流成性的終結點就在任萍生,論執著,論癡情也不惶多讓
不過,我完全同意朱痕那默默守候的溫柔,是最大的癡情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作到這種程度;放著心上人周遊在狼身邊,在江湖闖蕩
不過我想朱痕明瞭的,--這是少艾想要的生活,關在閒雲野鶴的茅舍理不符合他的個性(至少在年輕氣盛的時候是吧)
可是啊....私心想著;朱痕並非不需要少艾.他只是不需要少艾來救(從您文中,朱痕將少艾擁進懷裡那段,完全可以滿足我的幻想啊~~~)朱痕的愛太沉靜,沉靜到成為少艾的一帖良藥,是小慕在外闖蕩後最終可以回來撒懶的地方,小慕一直在支撐別人,一直在給其他人救贖,然而,朱痕才是他的支柱,這樣的朱痕,讓我忍不住對這個沒露幾次面的腳色多了分讚嘆(?)
還有小慕死的時候,我也一樣在氣憤不捨中,氣小慕這個爛決定,只是畫面一帶到朱痕,我就閉嘴了
一想到小慕請朱痕幫他畫眉那段,朱痕的心情,到底是有多麼複雜呢?
"八方風雨止今霄"如果小慕的一生是大風大浪的,那麼已經結束了;如果小慕帶給朱痕的,是波濤洶湧的情緒愛戀(儘管他只是收在心底),那麼也結束了,朱痕的心情呢?
思及此,默然
(簡單說來...朱痕都沒叫了,我叫個啥勁....XDD)
另外,竊亦同意蘭丸大人所說的,小慕虧欠最多的是朱痕

月天子大人寫文辛苦了~期待您的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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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6-02-18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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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我说月天子啊，你终于又开始动笔写少艾的文了～～～
还是你的少艾文看起来有味道，话说回来，看到半当中，还以为会是南宫慕（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最后还是回到朱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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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06-02-19 0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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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明明就是南宮慕派的(爆)
套句樓樓上大人說的我也喜歡變態= ="
可是還是忍不住跳進來看了^^"

少艾的所有朋友中
也只有朱痕是跟他站在同等地位的吧
可或許也就是這樣
我才沒辦法萌起這對

私心以為
他們就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罷了
(雖然我看到這篇還是心動了一下下......)
我真是個沒節操的人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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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4 一生酒間花前老（朱慕）第九章 48F [廣廣，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