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7 【枫樱】致命ID 首楼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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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鼴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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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0)

樓主發表於: 2018-12-27 14:5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27 【枫樱】致命ID 首楼完结

拂樱第一人称；HE；祝樱花花生日快乐

==========

致命ID

警官先生，我无意否认我的所作所为，反正签售会现场上百人都是目击者，总有那么十来个人会愿意配合调查。您一会儿去听听他们的证词，就知道我一句假话没说。再说，那个男人不过是暂时昏过去，一会儿等他醒过来，您会发现他全身上下一根毫毛没伤，照样能走能跳能骂人——话说回来，您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想要逮捕我吧？

啊？您说他们宣称，我当时看上去像个疯子？

警官先生，我以自己公职人员的身份发誓，那时候我真的相当冷静。

从前无执相老是嘱咐我说，遇到事情先别急着往前冲，不妨在脑海里想象一朵樱花——什么品种什么颜色都随便，反正是那种层层叠叠、有好多花瓣的就行。你就在想象里跟剥掉柚子外层的经络那样，一点一点地把这朵花拆掉。等这朵花零落成泥碾作尘，你的一腔热血也就正好冷静下来，百试不爽。

所以警官先生，我当时的一切举动，都经过了深思熟虑：您看我最后选了本硬壳精装的南怀瑾全集：用南姓作者的书，去砸一个南姓读者的头，这一切并不是美好的巧合，而是我刻意为之——不是我自夸，但我觉得枫岫要是知道了这个细节，准保把这事儿写进他下一本书……

啊好好好，我说重点。

当时的现场是这样的，枫岫正在给读者签售，展厅正前方的活动门突然被撞开，一个身穿白T恤、脸上画着蜘蛛侠蛛网彩绘的男人气咻咻冲进来，直奔枫岫的签售座位。

“这位先生，想要签售请去那边排队等待……”

男人根本不理他。他抡圆胳膊，枫岫面前的矿泉水和麦克风砸在地面上，一边滚一边发出噪音。读者队伍里有女人开始尖叫。男人瞪了一眼那个姑娘，绕过签售台，一把抢过枫岫手里的钢笔，在自己膝盖上猛地一撅。钢笔质量太好完全没断，男人一脸尴尬，只好假装无事发生，倒转笔锋拿尖端对着枫岫的颈动脉。

“不想死的话今后离她远点！”

血如冷泉，顺着笔身从男人的手上淌下，一滴滴落在枫岫的小说上，在断续记忆里砸出沉重回响。

是，现在我知道那血不是枫岫的了。但是当时谁能想到那个男人用力到划破手掌啊！你知道枫岫就是个写书的，写书的人大多比较懒，而枫岫懒得尤其卓越。吃饭叫外卖，茶杯放手边，他每天唯一勤恳坚持的，就是夜间的床上运动。

不不不，你想哪里去了，警官先生？我的意思是，枫岫每天唯一的运动，就是夜间在床上做平板支撑——意思是人平躺在床上，两手支起平板，举高撑在眼前——等他什么时候困了睡过去，平板就从他手里滑下来，砸在他鼻子上。要不是我圣诞节前发了津贴，买kindle取代了他那个又老又重的iPad，说不定现在枫岫已经练成了铁鼻神功，遇上麻烦只需低头猛磕，签售会上也根本用不着我出手救他。

“斋主哇，你是不是后悔把kindle当圣诞礼物送给枫岫大哥啦！”男人冲着枫岫扬起手臂时，小免在身后悄悄问我。

就算后悔又如何，人又怎能回到过去呢。

所以，我穿过人群，转身从旁边的签售台上摸一本硬壳精装的南怀瑾全集，开始在脑海里想像一朵樱花，就一片花瓣。

砰。

……这位女士您问小免是谁？无执相又是谁？

看您的制服，您大概是医生吧。我知道您心里是怎么想的，您听了无执相这名字觉得古怪拗口，又听我提到“扯掉樱花花瓣”这种少有人为之的奇特习惯，就暗自推断说：这个无执相大概是这人想象出的朋友，其实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吧！

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无执相是我如假包换的朋友，这破名字是他中二时期自己去户籍科改的。这人现在在大学地学院当教授，你一会儿到电脑跟前调一下他社会关系，说不定还能搜出他关于越行石地质年代推断的论文来……

不过您这么想我也理解，搞刑侦的，首先就是要排除涉案人员精神状况异常的情况。您放心，我不是疯子，也没人格分裂或者识别障碍，要不，我也不可能在机关安安稳稳坐办公室这么些年。

不过话说回来，您这想象力倒是跟枫岫有一拼。枫岫是写书的，自然对一切稀奇古怪的事情感兴趣。上回圣诞节，我们两个一起歪在沙发上看《致命ID》，片里男主悲惨童年催化出他多个邪恶人格，继而衍生出错综复杂的剧情。看完片子枫岫兴致勃勃把我按在沙发上，吩咐我闭上眼睛。

“拂樱呀，”枫岫手上套着一个钥匙环，转来转去权当催眠，“想象你处在绝对的放松当中，一步一步沿着狭窄的楼梯向下，缓缓走向通道尽头漆黑无比的地下室。没有人知道这久锁的暗室里藏着什么秘密。锈蚀的门栓发出凉飕飕的幽光，脚下的霉菌让你打滑。吸一口潮湿发霉的空气，你伸手拂去门锁上的蛛网轻轻一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啥也没看见，”我懒洋洋靠在沙发上，两只手都惬意地枕在脑后，“你都说了，没有人知道这久锁的暗室里藏着什么秘密，我拂樱也是个人，当然是同样不知道这屋子里头到底有啥啦！”

“假设你现在不是人，”枫岫循循善诱，“告诉我你看到屋子里有什么。”

“有人。”

“说详细点？是什么样的人？”

“矮小如侏儒，面孔模糊。很难想象一个成年人有这样的身形外貌……”

吊灯在雪白的客厅墙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图案。

我刻意压低声音，放缓语速——

“因为里头的人，本来就是个七八岁的活泼可爱小姑娘。”

哦你问枫岫听了这话有什么反应？你以为他会跟你一样，以为小免是我分裂出的第二人格吗？我又没有什么童年创伤，他当然知道我是在逗他玩儿啊！当时枫岫是立刻回敬我说，好友啊，我可不想了解你特殊的癖好。

啊我早就习惯他爱讨嘴上便宜的习惯了，无所谓，不需要抢白回去的。说起来我们两个合租也有好几年了，起先那会儿本没熟到这种合吃一桶泡面的程度，结果枫岫当年写书乱杀角色，有过激的读者气不过，真拿刀片塞在快递盒缝隙里头给他寄到家里；他一拆，满手都是血，最后还是我送他去的医院。

医院这把小火添上，我们两个逐渐熟络起来，你吃火锅登我支付宝账号刷会员积分，我玩游戏缺附魔材料直接去你仓库取。有阵子我单位效益不错攒了一笔首付，就到处看跑着看房源准备从此告别租房生涯，结果房子八字还没一撇，枫岫倒先跑来问我，两个人合租跟一个人单住到底有什么区别，值得我这么大张旗鼓地折腾。

“一个人单住的话，上洗手间不用锁门哇，”我想了想告诉他。

“要是就这点差别，我批准你以后用洗手间的时候都不用锁门，”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反正咱们都已经裸裎相见了。”

“什么时候！”我反驳，“谁跟你这家伙裸裎相见了！”

“上次你送我上医院包扎手伤那回呀，”这家伙振振有词，“你不是晕血昏倒，被脱衣抢救了好一阵子么。”

这位女士您收敛一下笑容吧，我隔着这张桌子都能听到你脑补的声音了……我们两个其实就是普通朋友，并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什么叫毫无保留，至少收养小免的事情，枫岫就不知道的。

为什么收养她？我自己离家早，一晃十多年过去对童年也没什么印象了，谈不上幸福不幸福，但是小免不一样。

您是医生，知道多重人格一般都是来自于童年时代的悲惨经历，所以小免能那么活泼，还真是了不起。据说她小时候算命先生说她克父妨母，让她拜了一颗树做干妈，可是到最后，那棵树跟她的父母一样，还是葬身在那场大火里头了。我从福利院把她接回家收养的时候，她红着一双眼睛肚子里咕噜咕噜咕噜，看见木头都恨不得扑上去啃两口。

“小免啊，吃完这些水萝卜你可就得乖乖上床睡觉了啊。”我叹着气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一推，往后靠在椅背上。对面那孩子已经撑得像煮沸的苏打水那样泛着泡沫周身热气腾腾，可看到盘子的瞬间仍然立刻抓了两只萝卜强塞进嘴，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只是打嗝。

“小免真的饿小免想要吃东西小免以后会做饭浇花打扫房间请不要因为小免吃得多就不喜欢小免！”

我皱了皱眉头。小免说话不喘气宛如机关枪，一排子弹哒哒哒扫过来听得人头昏气短。我端了空盘子起身要回厨房，一抬头看到小孩把桌布揪成一团，大颗大颗的眼泪仿佛融化的棉花糖那样涌出来，争先恐后地顺着脸颊往下淌。

“斋主不可以走小免以后会少吃一点东西斋主留下来陪陪我呀喜欢小免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斋主你不可以再离开我！”

这孩子小时候吃苦太多，给她一点爱就能把她淹得喘不过气来。

嗯，小免是挺喜欢枫岫。她父母还在的时候，曾答应周末带她去某个公园，结果有事绊住一拖再拖，拖到她成了孤儿进了福利院，也最终没能去成。后来她住进我家，话里话外有意无意跟我提了几回。我一打听，那公园早荒了，现在贴了封条圈起来等待改建。

冬日里太阳悬在头顶，投下无色冷光，俨然一场磕磕绊绊的旧梦。我跟枫岫在“禁止入内”的告示牌前面商量了一下——当然把故事的主角从小免换成了我自己免他疑心——结果枫岫二话不说，外套一脱就从护栏上嗖地翻进去了。当然咯，枫岫的笨拙跟他的勇气一样无与伦比，我烟还没来得及点上，就听见他砰地砸在园内的水泥地面上哎呦哎呦，转头一个红袖标大妈拎着龇牙咧嘴的枫岫气势威严地走出来，五指并拢手心向上伸到我面前。

“违反规定，罚款五十。”

“五十？”我眯起眼，“把这家伙按斤卖了都不值五十。”

“误交损友，真是误交损友，”枫岫从怀里取出一沓毛票点数，“亏我还好心好意拿手机给你拍了照，算了算了，我这就删了照片去。”

我劈手夺过手机，点开屏幕望着这来之不易的照片，热泪盈眶——

“枫岫啊……”

“嗯？”

“好友你下次再拍照，千万记得对焦啊。”

啊我不是说过了，小免这孩子童年太惨，吃苦太多，给她一点爱就能把她淹得喘不过气来。

就因为这张模模糊糊啥也看不清的破照片，小免就把枫岫当成了无比亲近的特殊之人，那种狂热让我不安，这也是我始终未把小免带去与枫岫相见的原因吧。就拿上次来说，那回枫岫收了刀片快递入院，明明几枚创可贴就能应付的小伤，把小免急得要死吓到昏厥到处都是血怎么连出租车车窗和患者登记表上都是血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会死掉的吧说起来血的颜色跟火一样为什么身边的人最后都会离开我难道我真的是命中六亲无靠等一下你们去抢救枫岫啊都朝我走过来是几个意思为什么地板现在旋转到我头顶等一下为什么你们现在都……

医生，抱歉我刚才稍微有一点点头昏，可能是讯问室空气太沉闷的原因吧。刚才您问我什么？为什么那孩子叫小免？啊是因为她生在兔年前几天，差一点就是个小兔仔了。对对没错。什么？您问我的生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这跟这次调查没什么直接关系吧……您说有关系啊？好吧我生日是12月25，兔年前一年年底生人，没过几天就虚岁一岁了。为什么名字里有个樱？我父母还活着的时候我住南面的卧室，窗子底下就是那棵后来成了我干娘的樱花树。那时候我特别喜欢到树底下玩，一身落樱，拂去还满。算了话题扯远了，您最开始不是问我签售会上发生了什么？就是那个男人威胁枫岫的时候血光跟回忆中的火光一样触目惊心我已经失去过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两个人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哪怕他是普通的朋友也不行好吧他不是普通朋友可能是百分之一那种不一样吧不过谁管这么多呢咦这边有一本南怀瑾全集精装硬壳看上去好像可以打昏那个疯子又不会让他受伤太重可我是个公务员耶这样一来我大概会被送去警察局吧哎呀谁管那么多只要枫岫没事就好……

砰。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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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療何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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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

1樓發表於: 2019-09-16 18:5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幾日我前後看樓主的文章多次，覺得一人視角的文章手法特別吸引我，這篇文我一開始只覺得有趣，直到最後一次細讀時，才發現在樓主筆下的小免便是拂櫻的多重人格，說來也慚愧，因為喜歡而反覆觀看，卻總是忽略了不少細節，幸好最終是看明白了，謝謝作者寫的楓櫻，小苑深深愛上作者的文筆，無論是這篇或其他篇極道的視角，都有趣的使人想反覆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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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鼴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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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0)

2樓發表於: 2019-09-24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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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谢谢您读得这么认真~这篇我最早贴在其它网站，搬过来时候忘记放背景解释了，我的错！这个小破文简单说就是：拂樱因为童年经历分裂出小免人格，然后小免人格感激枫岫，所以在枫岫受到攻击时，化身为怪力兔保护他orz（文里樱花跟小免都晕血，都提到了那个树，还有一个地方是，小免的名字来历是，出生在兔年前几天，差一点就属兔，而樱花正剧里生日在12月25）其实这个脑洞的起因是，我一个脸盲亲友第一次看刀龙的时候，指着拂樱问我：这是小免长大之后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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