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8 【風雀】江湖無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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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煙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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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登錄: 2021-05-19

鮮花(2)

樓主發表於: 2020-02-18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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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8 【風雀】江湖無故人

我想寫古龍風，但我也就這破水平了。
（以下正文）
?? 劍。壹柄劍，抵在弁襲君心口。
??“好快的身法。”他笑道。笑冷，心更冷。
??“承讓。”對方開口，面無表情。
?? 那人並沒有半分收劍的意思，也沒有刺下去的打算。
?? 沈默，只有沈默。
??“妳想殺我？”
??“是，也不是。”
??“妳認識我？”
??“認得，但也許不認得。”
??“妳喚何名？”
??“壹劍風徽杜舞雩。”
??“禍……咳，杜公子，妳記好了。吾名黑罪孔雀弁襲君，是妳要殺的江湖大魔頭。”
??“我會記下。”
??“很好，請。”
?? 弁襲君轉身離開，杜舞雩沒有攔。
?? 只是擦身而過時，他們對視了壹瞬。
?? 是不是每個江湖人的眸中，都藏著壹段不可說？
?? 旁人無從知曉。
?? 他們不是仇敵，但絕非朋友。
?? 至少，這壹世如此。
??“如何？他是妳壹直在找的人？”鳩神練自高空躥下，隨口問道。
她是個很美的女人，而且不笨。
??“神，只討論有意義的事。”弁襲君撇了她壹眼。
?? 他不喜歡這種女人。或者說，他不喜歡女人。
??“玄囂也是個男人。只要用些簡單的法子，他就會淪陷。妳呢？”她以壹種怪異的表情看著他，讓人很不舒服。
??“小心把自己搭進去。”弁襲君退遠半步，冷道。
??“多謝關心。不像某個懦夫，別說把人誘拐到床上，連告白也不敢。”鳩神練不鹹不淡的回答。
?? 顯然，她聽出了弁襲君話裏的諷刺。
?? 弁襲君愣在原地。
?? 鳩神練走了。她的話，說的很重。
?? 但這是實話。
??弁襲君足尖輕點，林間盤空。衣袂上下飄忽，耳畔風聲鼓鼓。轉眼，已是數裏。
?? 杜舞雩在擦劍。他擦的很慢，也很細，每個細小溝壑都擦的幹淨。
?? 他似是在等誰，卻又無甚期待。
?? 腳步聲漸近。
??“妳來了。”
??“妳知道我會來？”
??“我只知道妳會死在我的劍下。”
??“口氣不小，可惜連妳師父也敗不了我。”
??“恩師果然被妳所殺。”
??“妳的語氣，很憤怒。但神，不會憐憫弱者。”
??“十惡不赦，犬馬敗類。濫殺無辜，罪無可恕。”
??“多謝誇獎。”
??“厚顏無恥，不可理喻！”
?? 杜舞雩氣的不知如何言語，索性閉了嘴。
?? 弁襲君在他身旁落座，遞來水壺。
??“罵夠了？喝口水吧，解渴。”弁襲君道。
??“不必。”杜舞雩收了劍，卻沒有走。
?? 水很涼，還帶著溪流的清冽。弁襲君砸了砸嘴，回味著。
?? 這很奇怪——任誰看了都會難以置信。
?? 壹個邪教頭子，壹個正派弟子。並肩坐著，緘默了三個時辰。
??“吾要走了。”弁襲君起身。
??“十裏外有壹家酒館。明日妳若來，我請妳。”杜舞雩道。
?? 弁襲君腳步壹頓。沒說好，沒拒絕。
?? 他心底其實樂開了花。
?? 杜舞雩主動邀約，已是上壹世的事了。那壹次，是因?公事。
?? 弁襲君還是去了。
?? 杜舞雩早坐在那等他。
酒是好酒。香氣直鑽入鼻中，入口便燒灼喉頭。
?? 但是太烈了。
?? 弁襲君喝不慣烈酒。或者說，他生平未沾過幾次酒。
??“妳不怕我下毒？”杜舞雩小口慢酌，問道。
??“咳咳。自詡正道之人，不屑用這種下三濫，咳咳，的手段。妳該擔心的，是妳自己。”弁襲君回道。
?? 他喝的很快。喝壹口，咳幾聲。
??“酒是用來享受，不是用來自虐。”杜舞雩忍不住開口。
??“都壹樣，咳咳。”這壹回，弁襲君差點被嗆出了眼淚。
??“這酒確實烈，喝不慣就別勉強自己。”杜舞雩壹把奪下他的酒盅。
??“妳這樣，倒不像我的仇敵。”
??“我們本就是朋友。”
??“神，沒見過必須拔劍相向的朋友。”
??“神沒見過，但我見過。”
??“誰？”
??“妳，與我。”
?? 弁襲君醉了。
?? 因為他在聽到最後那句話後，便沒說話。
?? 他趴在桌子上，睡了。
?? 是杜舞雩背他回去的。
??“妳不怕我讓妳有來無回？”鳩神練微微皺眉。
??“妳不會。”杜舞雩補充道“因為妳知道，我只能死在這個醉鬼手裏。”
??“原來妳也有前世的記憶。如何？明白答案了嗎？”鳩神練接下弁襲君，問道。
??“他是個值得被愛，被珍惜的男人。但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為何？”
??“因?我們是必須拔劍相向的朋友。”
??“這還真不像妳能說出的話。”
??“人總會變。就像我沒想過我會喜歡上壹個男人壹樣。”
人是有情的。那這個江湖呢？
?? 江湖是無情的。
??“妳是第二百五十壹個人。”弁襲君很淡然。他用沾了血的孔雀指指著杜舞雩。
??“我會是二百五十壹個人中，唯壹能活著的。”杜舞雩執著劍，神情堅定。
??“神，會打破妳的幻想。”
?? 劍，淩冽。指，狠厲。
?? 壹劍朝面門襲來，弁襲君下腰，穩穩躲過。
?? 壹指凝了三分內力，隨氣勁而來。杜舞雩側身，避開攻勢。
?? 與其說是廝殺，不如說是以決鬥的名義在過家家。
?? 出招不全力以赴，是對武者的侮辱。
?? 但兩人羞辱著對方，毫無悔意。
?? ——今日之後，我們就不能再壹起喝酒了。
?? ——但我們還是朋友。
?? ——弁襲君不需要朋友。
?? ——那我們就做愛人。
?? ——神……神不需要……需要愛人。
?? ——神太孤獨了，妳替他選壹個吧
?? ——那就愛……朋友。
??弁襲君走神了。
??武者走神的壹瞬間，就是失敗的開始。
??弁襲君的破綻越來越多，傷口也逐漸增加。
??劍，馭鳳而來。弁襲君躲閃不及，左腿重創。
??他狀況本就不算太好。這次，必死無疑。
“我其實很想退隱。”杜舞雩把那句‘和妳壹起’吞進肚中。
??他提了劍，緩步走來。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弁襲君勉力撐住身子，接道。
“弁襲君，妳覺得殉情這個詞很美嗎？”杜舞雩停了腳步，問道。
“能和所愛之人在壹起，死也是美的。”他苦笑著，複道“但我不會有那壹天。就算有，我也希望他能活下去。”
“妳錯了。”杜舞雩握起那只戴有孔雀指的手“我愛妳。”
??他的眼神，很堅定。他的語氣，很神情。
??那不是壹劍風徽杜舞雩。
??那是只屬于弁襲君壹人的禍風行。古風劍劃開了弁襲君的頸，孔雀指捅穿了杜舞雩的心。
??他們倒下去。
??他們相擁在壹起。
??從此山川日月，江河湖海，都與他們無關。
??只要能避開這江湖。
??可人這壹生，豈非江湖？
??那就去閻羅殿，去仙山，去找尋他們的壹席之地。
??很久之後，有人談起他們。故事的開頭，總是以“我曾有兩個故人”為始。
??但那不重要。
??因為江湖，再無故人。

[ 此帖被塵煙緣在2020-02-18 09:0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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