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7 【靠近】(原名：【Loving again】)25(完結)，223F (襲蓮)| 琅琊文庫|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2.17 【靠近】(原名：【Loving again】)25(完結)，223F (襲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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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

生命中最重要的抉擇,永遠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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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70)

80樓發表於: 2008-12-08 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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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你們三個像吃軟飯的傢伙〞→這句話讓我笑倒在地上XD
老天~不衝著幫小墨，就衝著上面這句話，阿來也會好好的給這講這句話的人吃頓〝硬飯〞(來:= = +欠揍!我是很man的!!)

〝以後不准自己一個人偷偷去打架〞→阿來，這句話顯示你清楚不過的獨占慾以及一份小小的遺憾喔…(是說…是遺憾沒能幫忙一起打架，還是遺憾沒能替阿步挨打^ ^+)
阿步的回話真讓我覺得傻憨可愛…這麼說阿步可能會覺得阿來是遺憾沒能跟自己一起打架XDD

少艾原來是同夥XD
(艾:哎呀~講這麼明白幹嘛，我這是醫者仁心^^~)

赭墨兩人也很明白一旦太早跨越界線，會因此破壞了萌芽的感情
然而，在適當的時機，就應該適當的把握，小墨的體貼令人感動
赭衫最後的話讓人開心~這時候不表白要等何時呢(捧頰>/////<)

PS:是說…得明天再來回覆另一篇了(先來去睡覺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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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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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81樓發表於: 2008-12-09 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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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茗安
有嗎有嗎？有感到害羞嗎？
害人家也害羞了(謎：你就不用了=.=)
有沒有人路過這只有天知道了
反正就算真的被別人看到，也不算什麼
這兩隻啥風風雨雨沒碰過，牙一咬就過去了(喂，賣亂講)
問身體總是最直接的方適嘛，又不是瞎瞇黃花大閨女

對啊，特別是看著走了很多年的情侶，一結婚就破碎了
我都在想，「熟了感情就變淡」到底是原因，還是結果？
我不覺得那一定就是藉口，可是我不認為那是很理所當然的一個說法
不管什麼感情都必須要經營，這才是我相信的東西
說遠了，對赭墨來說，他們才剛踏進愛情領域
一對夫妻，走到最後都還是有可能會發現對方有自己不了解的一面
人是千變萬化的，再怎麼熟悉，也能從中嚼出新意來，祇在本身想不想這麼做而已

也感謝妃茗不吝分享感想，當然還有小花^+++^

包包安
阿步本身就很可愛了說
在某些時候，他的行動力可是十足的啊=.=++

他們是從朋友當起的，當然不會一開始就知道對方對自己有啥不同意義
但時間久了，再怎麼遲鈍也都會覺得有點怪怪的吧(偷笑)
然後是……沒做愛啦(噗)
兩個都沒痛當然是沒做啦，而且喝醉了大部分是無法舉起來的
所以確實是摩擦著把衣服給蹭掉的

所以化學反應還沒發生，請靜待後曉(自毆)
感謝回言和小花

雷爾安
脫光光只剩內褲很好啊，至少還有一條內褲=////=
只是不知道這兩個血性男兒穿的是子彈內褲還是兜襠布了(笑抽)
阿來是潛意識裡就認為：我是攻(喂)→好啦，那是男性們滿正常的反應不是
瑟郎是真的有苦惱，有同情心一點咩(噗)
感謝雷爾的回言和小花

小悅你好
我第一個反應是：還好沒有寒流(謎：誰理你有啥反應)
當然可以壓啊，阿步好歹也是整組器官都健全的=w=(步：賣擱講下去啊)
只是我沒有讓他壓而已=///=
感謝喜歡阿步的試試看，我想滅滅也很樂意的
人不輕狂枉少年，黑白帽還是有段瘋狂的歲月啊(襲步：你說的瘋狂就是脫得只剩內褲而已)
感謝回言

悠影安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阿步除了必要時候外
其他時候你問他什麼，他要嘛就不回答，要嘛就會坦直答^Q^
比起其他角色，也算有份率直，基本上阿來也是差不多
醉倒後的事情反正他們自己都有心負責，所以沒關係XDD
感謝悠影小花和回言

何陋之有安
寫到這裡，也該給他們一點進展了
喝酒之後每人反應都不同啦，但襲步這兩人倒都是說了真話沒錯
把本來還悶在肚子裡的不解都吐出來，直接身體力行

這……也是沒辦法的，我覺得這兩隻別的或許不敢講
考試一定難不倒他們的(點頭)

赭墨兩人是熱戀期，閃光一下又何妨(戴墨鏡)^++++^
感謝期待與回言

小牙刷安
還沒啦，賣誤會，這兩人是脫衣服純聊天(噗)
感謝喜歡他們的大學生涯，大學是燦爛時期
之後就要進入比較現實的層面，能多瘋一分是一分
沒有疼痛就是還沒囉，兩人都是第一次，沒可能作到兩人都沒感覺吧(倒)
赭墨是情比石堅，接下來要料理的除了襲步之外，應該是元華吧
感謝回言和小花

小影安
對啊，小影你這樣說就天怒人怨了喔
你明明就和他們同年紀(指)
如果沒喝醉，他們也是會有問出口的一天啦，只是會慢一點
現在是剛好撘了順風車，不過，可不見得啥事都解決了^+++^
那麼米還是生的耶，只是加了水，電鍋還沒插電說(夠了)

其實，赭墨在一起那麼久，本來就是老夫老妻了
不過熱戀期還是要加一點糖分比較好
至於兩人還有沒有風波，就到時候再說囉(謎：你又來了>q<)

感謝小影的小花和回言

小蓮安
對啊，也不看看阿來是什麼角色
問題是對照於那一群匪頭匪臉的流氓，阿來算是花容月貌了(點頭)

阿來喔，應該說是因為他聽了阿步以往的經歷
一方面慶幸阿步還活到現在(這樣才能和他相遇啊)
但一方面又覺得阿步太亂來了
所以他才說以後要打架一定要夫妻聯手才行(這樣勝算會大很多，點頭)

藥師是幫兇啦，算是幫助犯(噗)
要讓他成為共同正犯，那群流氓哪能這麼容易過關，嘖嘖

對啊，現在就是葡萄成熟時的最佳時機
赭杉，你可以好好採擷了(→好啦，我自毆)
以赭墨來講，什麼時候是最佳時機？雙方都準備好了就是最佳時機
我想，那是赭誠懇的表現^^

感謝小蓮還忍著愛睏蟲來回言^///^
也感謝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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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

生命中最重要的抉擇,永遠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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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70)

82樓發表於: 2008-12-09 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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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頰)真是青澀的倆個傢伙!!
這裡面的兩人對於感情似乎都有些陌生
嗯...或許應該說兩人沒有那方面的經驗吧?
所以覺得後面那一段,真是讓我看到頻頻笑場XD
(種種跡象,反應實在可愛^^")

如此,也算進一步囉@@?

是說,最有趣的是...兩人還沒有想起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已經先討論攻受問題,實在佩服兩位呀(笑倒)
阿步,就小蓮的感覺...還是比較喜歡你是會痛的那一方啦(步不甘願的咬牙:給我翻船上訴的機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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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azo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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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樓發表於: 2008-12-09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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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感想真的請加減看就好

看完第8章後，鬆了一口氣…即使在赭墨兩人心中都清楚，但就會有一種"悶"在那裡的感覺。所以，看到 " ……赭杉軍雙手慢慢地圈住墨塵音略顯單薄的身軀…………將自己劇烈搏動的心跳聲傳送給他。" 的時候，真的替他們高興。再來之後的路要怎麼走，也是看他們兩位了（其實這句可以忽略。說了很廢話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完連續劇後，就會特別想到在一起的兩人以後會是如何如何的……跳過跳過|||）

襲滅和一步有了突破性的發展了---接吻，還有只剩下內褲（用台語唸就特別好笑…想到就笑|||對我來說）
"………襲滅天來身旁那以往自己所處的位置被陌生女子給佔據住………"會讓我想到之前在文中提到的"………他仍然愛著襲滅天來，心裡的位置從來只為他保留………"。這樣的感覺好微妙呀（我也不知道微妙在哪裡，形容不出來。）

ps
這個…那個…這個…那個…我真的是以充滿期待而且很認真的心情要看"瑟郎的煩惱"是什麼，結果沒了耶（小小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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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na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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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84樓發表於: 2008-12-10 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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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和墨墨兩個人的相處模式雖然平淡了點，
但只要能在行為舉止間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關心，這樣或許就足夠了吧！
選舉結束後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相處，慢慢感受成為戀人後那微妙的變化。
喜歡兩人撐傘那段，雖然是曖昧又不惹人遐想的姿態，但對於不善表達的赭杉而言，
願意在大庭廣眾下和墨墨有親密的接觸，在墨墨心裡必定覺得十分甜蜜吧！
這兩人的閃光真的閃的很自然說（笑）

瑟郎的左擁右抱真的令人憤怒啊！
不過人長的好看就是有差啊XD
不知會不會寫到瑟郎和玉蟬宮兩人是如何相戀的呢？

因為在意對方所以拚命喝悶酒，襲滅和蓮華終於發現自己對對方的感情啦！
而瑟郎應該算是讓他們發現自己感情的人吧！瑟郎你終於做了件好事吶～
襲滅想體驗戀愛的感覺，總覺得你是來體驗什麼叫抱醋狂飲的說XD（被毆飛）

兩人喝醉時的對話很可愛說（笑）
沒想到那一吻，最後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內褲，還抱在一起睡了一晚？！
幸好是在人煙稀少的垃圾場附近，不然應該會吸引許多人前來拍照留念吧！（兩個都是帥哥啊XD）
蓮華真主動居然要求再吻一次！說真的襲滅你實在太幸福啦＞///＜
雖然現在的襲滅比較被動（？），但我相信最後被壓倒的人絕對是你啦，蓮華！（被打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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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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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85樓發表於: 2008-12-11 0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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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好可愛的阿來和蓮華
尤其是蓮華，坦率得讓人有點心疼
感覺他已經陷得有點深了
終于有了第一步實質性進展
期待兩個人的正式交往呢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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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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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86樓發表於: 2008-12-13 0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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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撐傘耶~~好幸福啊>////<
赭杉輕柔的碰觸，傾訴著對小墨的珍愛
無須情話愛語，透過肢體接觸
點點情愫牽動著心底深處
泛起陣陣漣漪，波蕩不已

是地獄也好，是無間也罷
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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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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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樓發表於: 2008-12-14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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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眾望所歸...也是小墨所歸(

)

其實熟悉的朋友.....不一定比陌生人容易成為戀人吧.....

就是因為你知我知....心中那條線才更難越過....

不同於不熟的人，既沒新鮮感...也沒期待感....

但只要時機一到，就可能很自然的在一起了....需要一股衝動.....

希望赭杉&小墨可以幸福下去....(不過衝突應該也在所難免....劇情需要的話

)

襲滅和一步果然是屬於身體比心靈誠實的人.....

兩人會去聯誼也是為了賭一口氣....但彼此都不曉得是賭哪口氣....

以為彼此想交女朋友....其實是在乎對方的表現....

心裡早就替對方留下了空間....大到自己都無法相信吧.....

酒後吐真言....(亙古不移

)

讓人更想知道一步為什麼會離開襲滅了.....

不得已的苦衷應該也不足以形容了吧.......(期待大大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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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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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88樓發表於: 2008-12-23 0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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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a安
噗噗，不會啊，能讓你的心情隨文起伏
我很高興哩
我了解你說的那種感覺，有點類似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雖然知道他們終究會在一起，但實際上看到了就是不一樣，我了我了^++++^

內褲的台語嗎？放在他們身上會特別好笑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滿喜歡讓他們沒形象的(喂)
不過hana你真的看得很仔細，我是指那個微妙處(感動)

你的p.s.讓我震驚，你真的想知道嗎？好吧，偷偷講
瑟郎的煩惱就是……為什麼他無法專情。
我是很認真的(握拳)
感謝hana的小花和回言

Na安
這裡的感情都是平淡風的啊，尤其是學生間的純純愛戀(噗)
其實赭雖然不善表達，但其實他對感情的變化並不呆愣啊
他也不排斥讓大家知道他和小墨感情真的很好(大笑)
劇情裡就這樣，他每次都很光明正大地替小墨生氣^///^

其實別看瑟郎這樣左右逢源，他是有煩惱的，他覺得自己沒辦法只愛一個人
他也是有認真思考過自己這種毛病，雖然思考完後就馬上去找女人風流了(喂)

酒後吐真言咩XDD
(謎：屁，你根本就是想讓他們脫得只剩內褲才讓他們喝酒的)
拍照留念？(眼睛呈愛心狀)
這我倒沒想過，不過卻是個很不錯的紀念品
喔當然，化被動為主動是滅仔的專門科(狂笑)
感謝NA的回言和小花

晴鄢安
嗯嗯，坦率，其實阿步是個不容易吐露心事的人
但我覺得他確實是坦率(除了必要的隱瞞之外)
現在回想起來，更是覺得如此
會的會的，交往是一定要的^++++^
感謝留言支持

清風安
赭墨現在榮登閃光夫妻組啦(戴墨鏡)
這兩人就是平淡幸福的最佳寫照啊
但就因為這樣，不曉得哪天吵起架來會是什麼情況(想像中)……
感謝回言

流浪喵您好
啊當然，小墨的歸宿是赭杉啊^+++^
嗯嗯，當然每個人狀況不同，但對有些人來說，太熟悉就很難蹦出火花
但對某些人正好相反，而對這裡的赭墨，他們只是太在乎彼此因而必須放慢步伐

至於黑白帽這兩隻，我相信他們對身體的反應都很誠實(賊笑)
特別喜歡這句話
>>>心裡早就替對方留下了空間……大到自己都無法相信了吧
→大致上，無知覺得情根深埋才是最致命的啊
至於離開的原因……我會努力交待出來。
感謝留言期待^^

頂端

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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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89樓發表於: 2008-12-23 0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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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那一個吻又長又深，令都是初嚐親吻滋味的兩人為之心動而迷惘。

怎麼發生的？他們並非是抱持著與對方戀愛的目的而接近彼此，那麼，為何會產生曖昧？這樣的曖昧是否真的是愛情？雖然兩人在一起快樂就好，然而一旦來往的走向起了變化，就無法隨意待之，在看待感情的基礎點上，這兩人的觀念是非常類近的。

再者，他們並不很確定，那天自己所起的生理反應是否確實表示對彼此存有超乎友誼的情感。男性在早上特別敏感，而男性有別於女性的身體構造，也讓他們容易受到一些外來的刺激而產生反應，但心理卻不必然與生理同調，也許，他們是因為從未與同性親密接觸，卻由於新鮮感對心理造成的衝擊而直接反應在身體上。

於是，為了釐清真正因素，他們約定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不需要刻意避開彼此，但會盡量減少膩在一起的時間，看看彼此有什麼心理變化再說。襲滅天來雖然也贊成這個做法，嘴上仍忍不住揶揄一步蓮華，說他是談過戀愛的人，怎會連自己的心意也不清楚。

一步蓮華卻是搖頭淡笑，坦言那段感情他自己也談得迷迷糊糊的，對方是他身邊一位長者的女兒，從以前就很仰慕他，她父親對幼年失怙失恃的一步蓮華多有照顧，知道自己女兒很喜歡一步蓮華，便希望一步蓮華試著和她交往看看，如果真的沒感情也好趁早讓他女兒死心，一步蓮華想了想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提議，畢竟沒交往過很多事情都說不準，便順了那位長者的意。

兩人交往半年，一步蓮華試著投入感情，卻始終對女方只存兄妹情誼，為了不耽誤女方，他在兩人都順利考取第一志願後提出分手，並取得她及她父親的諒解；然而一步蓮華也察覺到女方並未放下對自己的情意，只是將這份感情深藏在心裡，他深深明瞭感情這種事只有當事人自己想開，旁人沒有置喙餘地，為了盡快降低女方對自己的依戀只得減少和對方相處的機會，除了逢年過節不得不的尋訪外，他甚少和對方來往。

認真說起來，他在那段關係裡比較像旁觀的第三者，儘管嘗試融入卻始終只像個局外人，和襲滅天來一樣都沒真正體歷過愛情。襲滅天來聽完後，突然鬆了一口大氣，擱在心裡的疙瘩因這一席話陡然消失，雖然不明自己那份不尋常的暢悅從何而生，但得知自己不是唯一一個對愛情感到迷惑的人，於他確實值得慶賀。

他們達成協議，然後，分道揚鑣，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除了上課以外，幾乎沒私下見過面，也沒相約外出，讓彼此回到普通同學的相處模式。

※

「你最近有心事？」整理好明天上課要交的報告，善法天子拔下眼鏡，關了大燈扭開床頭小燈，爬上自己的床鋪側躺於榻，漂亮的丹鳳眼直勾勾地盯著一步蓮華瞧。「你從剛才就一直在看同一頁。」

「因為這頁特別難啊。」嘆口氣，一步蓮華裝傻道。

「是用什麼文寫成的目錄，那麼難看懂，蘇美的楔形文字嗎？」他想跟他抬槓，他也不介意，反正他才剛喝完咖啡，精神好得很。

闔上厚厚的原文書，一步蓮華道：「原來天子你一直在注意我。」說完，露出憨厚天真的傻笑。

「一步蓮華，你到底講不講？」但顯然另一邊已經失去耐性了。

「也沒什麼……就……應該是……」遲疑好半晌，似乎在挑選適當的用詞，最後一步蓮華才慢吐道：「我好像戀愛了。」

「戀愛了？對象是誰？襲滅天來？」憑直覺隨口說出一個人選，見一步蓮華沉默，善法天子便知自己猜對了。「我就知道。」

「你怎麼知道？」睜大雙眼，一步蓮華好奇地問。

「你一天到晚跟他黏在一起，不是他還有誰？」原來是這種事情，害他還以為一步蓮華是碰到了什麼天大的困難。卸下心中疑惑，善法天子以手掩口打了個懶哈欠，一手拉起棉被把自己裹成一條銀絲卷狀，準備睡覺。

「天子你要睡了？」一步蓮華試探問道，覺得善法天子的反應頗為冷淡，心下又不免好奇了。

「你還有事嗎？」

「你不驚訝嗎？我喜歡的不是女性。」

「所以，」再度掀開棉被，善法天子從被窩中坐起身來，面對一步蓮華，挑眉問道：「你一整晚都在疑惑你自己是不是同性戀嗎？」

「不是，」坦直地搖頭。「我在疑惑我對他是不是那種喜歡。」

「那就對了，如果是前者，我還能幫你介紹諮詢師；如果是後者，答案只能靠你自己去尋找，而且，你想了這麼久，應該也已經有答案了吧？」

「所以我才問你怎不感到驚訝。」

「因為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戀，」好整以暇地躺回床上，善法天子枕臂笑道：「你只是剛好找到一個和你心靈契合的人，而你對他產生了超越友情的渴望，那個人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個體，而不是性別。」

「你果然很了解我。」淡笑，一步蓮華背倚床柱，眼神卻轉為飄邈。他想起早前那段若有似無的感情，心裡不由地感到鬱窒。對那個女孩子他是有著虧欠感的，尤其他知道自己從未真正投入那段感情，他是嘗試過，但結果他卻早已預料到。他一度以為，他不會遇到讓他心動的存在，現在他似乎遇見了，卻因自己對這方面的陌生而有些手足無措。「我甚至想過，如果他對我不是那樣的感情，我會有什麼反應。」

「你這人一向不強求，卻很固執，」舒服地蹭著暖被，善法天子瞇著快入睡的眼睛道：「但是，你真的擔心嗎？我說，其實你很有自信的不是？」

「連這你也看得出來？」他和善法天子明明才認識三年而已，但對彼此卻熟悉得好像相交十多年的老朋友。

「你一整個晚上確實很煩惱的樣子，但你的嘴角多半是上揚的。」翻過身，善法天子從兩張床中間的小櫃子上拿起鏡子，遞給一步蓮華。「你自己看證據吧，我要睡了，明天要早起。」懶得再多花一秒鐘處理一步蓮華那在自己眼裡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善法天子果決地背過身去，蜷在溫暖的被窩裡讓他心情大好。

「為什麼？明天你不是沒課？」善法天子的課表整整齊齊地夾在他那一塵不染的課桌上那塊透明墊板底下，十分顯眼，一步蓮華每天路過時瞄個幾眼，不用特意背就全部記起來了。

「我……有其他事。」

停頓的語氣頗不自然，一步蓮華微瞇長眸，想起這幾天善法天子的行徑似乎和平常不大一樣，心底大致有了譜，遂不動聲色道：「那麼，晚安。」

燈熄，人歇。

※

利用沒和一步蓮華見面的時間，襲滅天來約了螣邪郎、吞佛和赦生，打算屢行先前的約定，他們約在即將被拆除的舊體育館碰面，這陣子除了評估測量的工程師之外，幾乎不會有人踏足那裡。

鮮有人跡的原因並非是舊體育館太破舊的關係，而是因為關於那棟舊體育館的諸多流言，簡單來說，就是鬧鬼。每個學校都有所謂的校園鬼故事，特別有名的學校還會遴選出鬧鬼勝地，如果哪間學校沒傳出三、四則為學子津津樂道的阿飄奇遇記，就代表那間學校一點也不有名，人家聽都沒聽過校名，所以就算有人在網路上講了也不會被廣泛討論，即使有幸流傳出去別人多半也會忘記校名，頂多只會說OO學校鬧厲鬼。

聖魔大學的舊體育館就是素負盛名的鬧鬼勝地，有櫻花樹上無名的斷頭屍，會在學生經過樹下時緊貼在學生背後，一路跟著學生走，學生就算覺得背後怪怪的，轉頭也看不見異狀，因為那東西就黏在學生背後；有會突然出現在游泳池淋浴室內裡的溺死鬼，據說有女學生曾被那東西從鏡子裡伸出來的骷髏手給掐到休克過，還有愛玩籃球的小男孩阿飄，因為常以天真可愛的表情現身希望找人陪他玩籃球，所以通常能夠降低學生的警戒心，等到學生打累了不玩了小男孩就會拔下自己的頭逼學生玩，雖然不會造成肉體上的損害，不過光是精神上的驚嚇就足夠學生們屁滾尿流。

諸如此類的傳聞甚囂塵上，最近更流傳一則新的鬼故事，說是學生晚上遠遠經過，都會看到舊體育館屋頂有位穿紅衣服的女孩子飄來飄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和之前所聽聞的消息聯想起來，就算是假的也足以令人退避三舍。

所以，約在這個地方，他們可以安心處理私務不被打擾。

「好了，誰先上？還是要一起來？」脫掉制服外套，襲滅天來伸展伸展四肢，對著依約赴會的三個人問道，將近一個星期沒和一步蓮華廝混，他心情上的鬱悶已經累積到達臨界點，儘管這是他和一步蓮華共同做的協定，但對於必須忍受這樣莫名其妙的試驗才能得到解答，襲滅天來還是有滿肚子無法吐露的怨氣。

「一起上？你也太瞧不起我們了吧。」螣邪郎捏扁手中鋁罐，一雙桃花眼帶嘲地睨著襲滅天來。「吞佛那傢伙倒無所謂，本大爺可無法容忍這種挑釁。」

赦生沒出聲，只是酷酷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不接受襲滅天來輕蔑的態度。

「我只想一次解決，沒時間陪你們瞎耗。」勾勾小拇指，襲滅天來邪笑道，一反平常的冷漠沉穩。

「他如果想一次挑戰我們三個又有何妨？」嘴角彎揚，搶在其他兩人發聲前吞佛接道：「我倒想看看這傢伙有多少能耐。」

「這麼失格調的事本大爺可不幹。」微抬起下頷，螣邪郎嗤道。

「格調不是我在乎的東西，夠刺激就好，赦生，你的決定？」吞佛狹眸輕掃，停留在赦生俊秀白皙的臉龐，態度似胸有成竹。

只見赦生微低著頭考慮片刻，爾後答道：「我接受。」

「小赦？」

螣邪郎訝道，正要接下一句時，赦生搶先道：「但我要改變規則，不是三對一，而是四對四。」

「彼此都是對手嗎？有意思。」襲滅天來略舔脣角，感覺自己體溫慢慢升高，毫無猶疑地回應道。「我沒有意見。」

「沒問題，我們也很久沒切磋了。」吞佛接續道。

「嘖，」搔搔看來比常人稍尖的耳朵，螣邪郎嘖道：「本大爺也沒理由反對了。」說著轉轉肩膀和脖子，做起熱身運動。「受不了的可以先舉手投降。」邪笑，桃花眼眸微露狡光，語畢那剎，人就冷不妨地欺向離自己最近的襲滅天來。

一場不分敵我、驚天動地的搏鬥，在萬里無雲的晴日下，於校園安靜荒僻的一角悄悄進行著。

※

天還沒亮，善法天子就起床梳洗著裝，動作輕盈安靜，怕擾醒一步蓮華。他先用拇指堵住門鎖孔然後再輕輕轉動以降低門鎖彈開的聲響，輕手輕腳地出門鎖上。

他一離開，躺在床上的一步蓮華隨即爬了起來，快速地跟在後頭。

連續好幾日，不管有課沒課，善法天子都起得很早，出去約莫半個鐘頭後才又回來宿舍窩進棉被繼續睡，直到早上七點半才準時起床，有時候他回來時自己還在睡，有時候會被他的動作驚醒，但他沒讓善法天子知道。

昨晚一步蓮華試著詢問他，卻發現他似有難言之隱，便打定主意自己暗中探查，他偷偷尾隨其後，來到聖魔大學的第一運動場。

這時天已微透曙光，然清晨的溫度仍是偏低，一步蓮華僅穿著一件睡衫和薄外套，只得縮著脖頸藏於暗處觀察善法天子。

他爬上體育看台，先是簡單地做了五分鐘熱身操，接著雙手叉腰，開始對空鳴喊，發出的聲音渾厚有力卻不刺耳，聽起來很像某種口號。

「一、二，精神、氣勢；一、二，勇氣、衝勁。」

聽起來是這樣，而且仔細想想還非常耳熟。

一步蓮華歪著腦袋，正感到疑惑時，只見運動場另一端出現了一支15人隊伍，個個高頭大馬、壯碩非凡，他們穿著背部繡有一隻老虎的連身體育制服，整齊劃一地繞著操場跑，邊跑還邊喊著善法天子剛才喊的口號。

瞇起眼睛，一步蓮華總算想起來在哪聽過這口號，那是開學典禮時他在距離大禮堂百多公尺遠的校舍前聽見的，這支15人隊伍就是聖魔大學最有名的剽悍社團『精魂』，專門在學校校隊出賽時負責為他們打氣加油，或在學校重要場合出席表演以壯場面，也就是聖魔大學的應援團。

15人隊伍很快地接近看台，善法天子在帶領隊伍的學生隊長跑到看台前方時，跳下看台阻擋他們前進。由於與他們相隔有段距離，一步蓮華只能依稀聽到一些對話，但是對方不甚耐煩的表情倒是一覽無遺。

對方先是搖搖頭，接著輕佻地上下打量善法天子，嘴角略帶輕鄙，善法天子不死心地再次與他溝通，仍然得到相同的反應，最後，那位隊長揮揮虎臂不再搭理善法天子，回頭喊了聲『繼續跑』，一群人又像士兵出操一樣地往前進，邊跑邊以丹田發聲喊出口號，氣勢雄渾。

單獨聽善法天子的聲音尚無感覺，一和真正的應援團相比，兩者聲音的厚薄度和中氣的飽虛高下立見。

看到這裡，一步蓮華已約略猜出七八分，他等到應援團跑離視線，才從暗處走出來。

「天子。」他輕喚道，善法天子的目光始終膠著在應援團消失的方位。

被背後突發的聲響嚇了一跳，思緒一轉善法天子聽出聲音主人的身分，臉色不善地轉過去道：「一步蓮華，你在這裡幹什麼？」

「上禮拜開始我就覺得你怪怪的，我不放心你，所以跟過來看看。」

「我這麼大個人了，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淡哼，善法天子轉過頭去，不想讓自己臉上的沮喪被一步蓮華看見。

見狀，一步蓮華明白剛才善法天子肯定吃了對方不小排頭，內心感染到他的低落情緒，一時間也不曉得該說什麼，只是安靜地待在他身後。

但他們畢竟都不是會沉浸於低迷的人，過沒半刻鐘，一步蓮華打破沉默道：「天子，你想加入應援團？」

「嗯，」思忖幾秒，善法天子篤定答道：「我覺得應援團背負著莫大的使命感，那種堅定目標的氛圍是我很嚮往的，他們本身或許不特別，但只要有他們的加油喊話，就能振奮校隊士氣，我一直認為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精神力量。」

「他們為什麼拒絕讓你加入？」平常人乍聽之下，或許會覺得善法天子和應援團的硬漢形象格格不入，但一步蓮華倒是不覺突兀，尤其在他聽了善法天子的解說後更能理解他想加入的原因，在他眼裡的善法天子，是極其心折於這種精神力量的人。「是因為你同時還加入愛心服務社？」

有的社團為了讓社員能將課業以外的全副心力放在社團活動上，並不允許成員再加入其他社團，但大部分的社團都無此限制。

「不是……」稍頓，善法天子略顯猶豫。

「那又是為了什麼原因？」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難得地移開視線，善法天子轉向他處，側臉微透緋色。

困窘的模樣讓一步蓮華很是熟悉，他低吟道：「莫非是……」

這種情況高中時就發生過一次，不過那次的狀況比較特別，是女子柔道社的主將前來與他交涉。以善法天子的長相，確實容易引人誤解，但這並非是無法解釋的誤會。

「對啦，」不耐回應，善法天子又頓了幾秒，才接道：「一開始他們對我有這個誤會，所以當然不允許我加入；後來誤會解開了，他們還是覺得我不合格，不管是長相還是體型……他們認為我的加入會破壞他們的整體感，還會讓他們遭別校應援團恥笑。」

在國外，啦啦隊被普遍視為較女性化的活動，其男性成員多受另眼看待，而應援團說穿了就是啦啦隊，在日本是專屬男性成員社團，因為日本的傳統應援團訴求的是血性男子、硬漢的形象，以此鼓舞出賽隊伍，因此類似國外的情形並不適用於日本的男子應援團。

但也緣於這點傳統，他們拒絕善法天子的加入，在學校方面這樣的限制是被認可的。

「但你不死心，仍然每天在他們晨跑時來這裡和他們一起練習？」

「練習真的有用，你剛才有聽到我的聲音嗎？一開始我的聲音根本傳不到看台前百公尺遠的地方，現在不同了，」他知道自己是每天都有進步的。「總有一天，他們會願意讓我加入。」

善法天子信心滿滿，但一步蓮華卻覺得應援團的態度難有轉圜，他想了片刻，問道：「天子，你想掌大旗竿嗎？」那是應援團隊長的職責，具有非凡的象徵意義。

「怎麼？你在打什麼主意？」善法天子挑眉問道，通常一步蓮華起了個話頭，他就能從中嗅出端倪。

聞言，一步蓮華笑得燦爛：「聖魔大學的應援團或許只有一個，但是應援的團體可沒規定只能有一個。」

「你是說……」他怎有股背脊發涼的感覺。

「我們自己創立一個社團就好了。」

※

月亮高掛在舊體育場頂層上，銀白色的光芒投射於場前稀疏的櫻花林，看起來更添陰冷。

襲滅天來大喘著氣，兩手手臂掛滿傷口，掩於長褲底下的腿大概也沒好到哪去。

同樣的情形也出現在站在他斜對面的三個人身上，顯示這三十分鐘的劇烈『運動』絕無冷場。螣邪郎的額角破皮，鮮血直線地沿著臉型輪廓淌下，桀驁不馴的嘴角仍囂張地上揚著；赦生的右肩不自然地頽垂，看來是脫臼了；吞佛則是左膝微屈，細看他的左腿肚就能察覺他的腿正隱隱抖動。

「還要繼續？」襲滅天來穩住發著細顫的手腕，語氣滿是無謂。

「勝負未定不是？」赦生抹去額上冷汗，粗嘎的嗓音充斥不服輸的意味。

「也許可以看成勢均力敵。」吞佛看了看螣邪郎，低道。

接收到吞佛意味深長的眼神，螣邪郎不著痕跡地瞄了眼自家小弟的傷勢，似乎是在場四人較為嚴重的那個，遂咳了咳，不甚自在道：「襲滅天來，你也傷得不輕。」這世上惟獨關乎赦生的事，會讓螣邪郎破例與吞佛站在同一邊，雖是不得已下的妥協，但他也不願意直率地贊同吞佛的話，而是拐了好大一個彎暗示彼此最好鳴金收兵。

襲滅天來豈會看不出他們的妥協，加上他本來也沒興致繼續和他們糾纏下去，便聳聳肩默許。

反倒是赦生仍舊相當執著，不肯輕易放棄。「再打過。」

「我累了，你要打就來吧，我不會還手。」偷偷將對赦生產生的些許欣賞藏在心底，襲滅天來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自得地盤腿坐在地上，頗有老僧入定之態。

此舉引發赦生強烈不滿，他冷視身旁的吞佛和螣邪郎，見他們文風不動，心下便明瞭他們背後的顧忌，登時湧起滿腔不甘。「我會記住。」語罷，撿起他丟在草皮上的外套，一臉頑倔地離開。

他走後，螣邪郎也沒趣地離開，吞佛殿後。「今天很過癮。」他講得很小聲，但他知道襲滅天來一定聽見了。

「彼此彼此。」輕扯嘴皮，襲滅天來也答得很輕。

等三人盡數離開，襲滅天來才放鬆警戒，安心地倒躺在草皮上，看著天幕上點綴的一兩顆星星，忽然想起一步蓮華那總是閃耀莫名流光的雙眸。

仰頭觀看星空許久，驀然，他盪開淺笑。

他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沒想到心中的鬱結竟也因此打開，一人單打獨鬥的時候，即使過癮，卻很寂寞。

他想念那傢伙，非常想念，在分開的這一個多星期裡，他無時無刻不想著他，答案其實早已浮現於心……也許他應該主動一點。

※

隔兩天，共同課堂上皆不見吞佛、螣邪郎、赦生與襲滅天來的影子，他們不約而同地請了假，明眼人一看心裡就有譜了。瑟郎帶了點鮮花水果說要去探望吞佛，實際上他是去嘲笑他的，雖然明知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他會被吞佛嘲笑回來，但他依然樂此不疲。

打著探病如意算盤的人還有玉蟬宮，一直以來她便很垂涎螣邪郎的『美貌』，這下給她逮著機會她怎可能坐視良機溜走，覬覦哥哥的同時她心裡也在盤算著如何將弟弟手到擒來，遂眉開眼笑地張羅慰問禮品去了。

雖然她心中最想『關心』的是襲滅天來，但她才不想和一步蓮華一起去湊熱鬧，誰都知道，襲滅天來和一步蓮華焦不離孟，和他一起去襲滅天來壓根不會有空注意到她，這種事她屢試不爽，不差這一回去自討沒趣。

班上同學各有計畫，一步蓮華對旁人這些個心思卻不怎留意，滿腦子只想著襲滅天來的傷勢，課堂上老師講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下課鐘一響人就一溜煙跑開了。

回到宿舍大樓，他直接就殺上二樓襲滅天來的宿舍房間，卻在樓梯口與襲滅天來的室友撞個正著。

「月漩渦？」瞥了眼他手上的藥酒，一步蓮華問道：「你要替襲滅擦藥酒？」

「嗯。」簡短應道，月漩渦酷酷地盯了一步蓮華十秒後，將手裡那瓶從藥師那裡拿來的藥酒塞給一步蓮華。「給你吧，我還有事。」說完，當真頭也不回地爬下樓梯。

一步蓮華拿著藥酒，開門走進房間，一進去就看見襲滅天來正面趴在床墊上，裸露的後背滿是大大小小的瘀傷。

「月漩渦？」襲滅天來聽見有人開門便喊了一聲，接著自動當月漩渦是習慣性沉默，便續道：「你若有事，把藥酒放在桌上就好。」

說著，襲滅天來爬起身，卻被人用手壓住起勢，那人的手心溫熱，接觸襲滅天來的背部帶起他一陣激慄。襲滅天來以為月漩渦有空替他服務，便順其手勁回復原來姿勢。一步蓮華沒說話，默默打開藥酒在襲滅天來裸背上塗抹均勻，然後使勁推拿。

他的力道剛柔並濟，拿捏得恰到好處，但他愈推拿襲滅天來內心愈覺彆扭，直忖月漩渦前一次的推拿明明技巧生嫩，而且不會讓他心底發癢，不過才隔一天差別就如此大？「等…等等……」才想著前後差異，對方的手已挪移到腰椎，從腰椎竄起的那股子麻癢讓襲滅天來愈發坐立難安，他竟對月漩渦的碰觸起了感覺？

「不要推了……」見對方不理會他，襲滅天來只得反手抓住對方在自己腰椎游移的手，順勢轉過身。

「不舒服嗎？」

「一步蓮華？」愣愣地微張著嘴，襲滅天來一時下意識地摒住呼吸。

「好久不見。」輕打招呼，一步蓮華笑道：「你跟螣邪郎他們打架對不對？」

「你在這裡做什麼？」直接忽視一步蓮華的問題，襲滅天來比較在乎自己心中的疑問。才不過幾天沒見，一步蓮華的模樣似乎有點變化，害他的視線根本離不開他的嘴脣。

「我猜你一定受傷了，所以來看你。」

「我沒事。」聽見回答，襲滅天來像忽然給人潑了盆冷水般，語氣冷然地應道。「不是說好給彼此思考的空間？」他以為一步蓮華是來給他答案的，就在他確定自己的心情後，但實際上他只是來看看他。

也許，一步蓮華還需要一點時間。話剛脫口又覺不妥，襲滅天來緩和口氣接道：「我自己擦就好。」

一步蓮華卻將藥酒瓶握得死緊，不肯放手。「你的表情怪怪的。」

「你多慮了，把藥酒給我。」

吃定他無法靈活運動，一步蓮華把藥酒放到背後，站離床榻幾步遠。「除非你先跟我說你在想什麼。」

「你莫名其妙，硬要我說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見一步蓮華不肯給藥，襲滅天來也不甘示弱，手一揚冷道：「算了，我不抹了。」

「那就不要抹，反正久了傷會自動好。」

聽他講那什麼話！「你今天到底是來幹什麼的？」被他看顧的病人，不被氣死也只剩半條命。

「來看你的，」戒慎地睇著對方，一步蓮華緩慢靠近床邊。「可是你好像不想看見我。」

「我哪有？」

「沒有嗎？」倏地將臉孔貼近他，一步蓮華眉毛糾結道。

忙不迭地推開他，襲滅天來低吼道：「不要忽然靠這麼近。」害他差點把持不住。「我只是以為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麼？」

一聽，襲滅天來忍不住青筋浮凸。「你忘了？」這一個禮拜他可是很忍耐、拼命忍耐才克制住想見他的念頭，為的就是他們約好要釐清他們之間的曖昧，他怎麼敢忘記！

見他臉色倏轉陰霾，一步蓮華瞬間意會過來，盯著他俊逸的臉孔好半晌，卻不說話。

「你真的忘了？」心底五味雜陳，緊握的拳頭不願鬆開。

那大概是頭一次，一步蓮華在襲滅天來眼底看見輪廓分明的落寞，讓他的心隱隱作痛。

「怎麼可能。」

要攤牌了嗎？下一刻，一股莫名興奮湧上，一步蓮華退離床畔兩步，静静地等候。

「所以？」他有將兩人的約定放在心上，這樣很好，問題是他站那麼遠要幹嘛？襲滅天來皺緊眉頭問道：「接下來呢？」

「我在聽啊。」

「聽什麼？」襲滅天來一頭霧水。

經他這麼一問，一步蓮華自己也被搞糊塗了，直截了當地說：「聽你告白啊。」既然兩個人都想清楚了，接下來就是互揭心意不是？

幸好他剛才沒有喝水，否則現在包準給水嗆死，襲滅天來恨恨地瞪著一步蓮華，為什麼是他先？而且他怎一副勝卷在握的模樣，好像早就確定自己的答案。

也罷，告白就告白，難不倒他襲滅天來。

深呼吸一口，襲滅天來艱澀地開口道：「我……我……」我喜歡你？不對；我愛你？也不對。「經過這些日子，咳…我…我覺得……」他一定得講出來嗎？「反正你知道就好了。」支吾半天還是敷衍了事。

此時此刻他終於體會什麼叫『愛在心裡口難開』。

對方尷尬的表情惹來一步蓮華捧腹大笑，甚至後來坐到他身旁仍然沒有停止。靠著襲滅天來臂膀，一步蓮華揩去眼角笑出的液體，善法天子說對了，其實他打從一開始就很有自信，襲滅天來對自己的感情絕對不是誤會，也因此，這一星期他雖想念襲滅天來，卻不像他那樣感到忐忑。

「你笑夠了沒？」嘴裡嚷著，但從一步蓮華身上飄來的香氣卻讓襲滅天來心神俱鬆。他想起和吞佛他們打架那天的『寂寞』，於是用下巴蹭了蹭一步蓮華柢在自己下頷處的額頭，然後閉起眼睛認真地感受久違的溫度，低喃：「和我在一起？」

「當然。」他笑，答得愜意。

聞言，襲滅天來滿意地勾起脣角。

當然，他喜歡這樣的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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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琅琊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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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