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2.17 【靠近】(原名：【Loving again】)25(完結)，223F (襲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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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z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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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6)

160樓發表於: 2009-11-30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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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30 【靠近】(原名：【Loving again】)17，155F (襲蓮)

阿來，你真是口嫌體正直啊~~

想著誰管你傷不傷心，畢竟沒動手刪除阿步，給了個機會
看他們當"網友"感覺挺有趣的 XD
雖然阿步一直唱獨角戲，不過另一頭的觀眾也看得很投入
阿來阿來快別彆扭了，便宜阿步就是便宜自己嘛~~~~

阿步車禍嚴不嚴重？

小d別又弄殘阿步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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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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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

161樓發表於: 2009-12-04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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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30 【靠近】(原名：【Loving again】)17，155F (襲蓮)

我想尖叫!
出車禍!不是吧!
滅滅還沒心痛我就要先痛死了啦!
臭滅滅都嘴硬!
明明就很想何好!
雖然這樣的滅滅很可愛!
可是連華很可憐耶!
快快飛奔到他身邊照顧他吧~~~

小雪就是我的命啦!

頂端

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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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66)

162樓發表於: 2009-12-05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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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30 【靠近】(原名：【Loving again】)17，155F (襲蓮)

小天使那三個字出現,瞬間愣了一下,彷彿回到初識時,
(莫名對這稱呼感受很深~堅定阿步真的是一鳴驚人的)

感受到阿步在積極地追求幸福,不知怎地覺得有喜感XD
即使沒得到回應也相信某來確實有注意訊息.
單方面溝通.想像起來確實是不容易,

於是意外就是傳說中的轉折點嘛(!?~期待...撞小力點呀QQ(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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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綾

讓它回到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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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63)

163樓發表於: 2009-12-05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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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30 【靠近】(原名：【Loving again】)17，155F (襲蓮)

撞小力一點
可以昏久一點
然後讓阿來能痛一點
再來...(被阿來打飛)
　
轉折轉折
雖然會心痛
卻又愛不釋手的轉折Q///Q[你這自虐狂...]
　
每天當獨角色的小天使
若是小天使多昏迷幾天
換阿來當獨角色吧>"<(再被阿來打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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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赤/楓櫻]《春憶》尚有少量餘書，欲購買之讀者，若私訊無回應請MIAL：maggies1220@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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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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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

164樓發表於: 2009-12-09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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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30 【靠近】(原名：【Loving again】)17，155F (襲蓮)

大大真是把襲滅那種彆扭的個性和蓮華大師的耐力及少根筋形容的真好阿~~
好像他們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眼前，哈哈哈~~

看目前這樣的發展，襲滅應該快要原諒大師了吧?
人生很短的，要好好的珍惜.......
尤其可以遇到"對的"感情更是難能可貴不是嗎?
不要再相互折磨囉~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銀兩:+10(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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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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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165樓發表於: 2009-12-11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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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30 【靠近】(原名：【Loving again】)17，155F (襲蓮)

看來這次大家的感想都差不多(謎：是怨念吧)
所以一併回

阿來哪可能這麼快就消氣，所以“張”一下是正常的
(滅：不要用“張”這個字好不)
我相信阿步是很有毅力的，鐵杵磨成繡花針，他這方面可是很耐磨的
噗噗，是說阿來也挺會虛耗的，兩人在原劇就這樣了，這裡磨磨那裡耗耗
他們不急旁人看得都快急死了(點頭)

看到有人喜歡這篇裡可愛的阿來，這邊很是高興

順說，悠影提到喜感，確實沒錯，這裡先走的是喜感，後面再換另一個調XDD
我想讓阿步倒過來追阿來也不錯，況且學生時代本來就是阿步主動出擊的，科科
蓮華的車禍……沒那麼嚴重啦，不擔心不擔心^+++^

所以回應一下SUZAN，不要這麼說
雖然我真的常把阿步弄殘，可是我真的是愛他的，這篇裡他會完整無缺，請放120個心=.=++
那個阿來是口嫌體正直讓我笑倒了，我同事翻譯成白話意思就是「嘴裡說不要，身體卻很老實」
↑現在是在演哪齣啊？噗

小蓮，咱家阿來可以借你搓搓捏捏沒關係，可是正主人是桃子，我的同意只是參考用的Orz
小楓綾，阿來要唱獨角戲比較沒機會，雖然我也正在時機把機會塞給他(滅：你說啥，凸)
昕晨，快要原諒喔……應該沒那麼快^^bbb，後面還有一點點小波折……一點點而已啦，科科
另感謝你喜愛筆下這兩隻=3=
邪月，滅滅就是嘴硬啊，不然怎叫滅滅(被毆飛)，會啦，和好後就會很疼(點頭)
禹萱，你說對了耶，阿步想阿來想到出神被撞了(OS：我會被梵海神擊K死T.T)
包包，沒錯，已經變成方塊了，但我還是喜愛小綠人啊~~~~所以這裡還是用小綠人，科科
(滅&步：你這私心自用的傢伙)

以上，感謝眾位留言和小花=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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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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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166樓發表於: 2009-12-11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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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向元禍天荒問明醫院地址和病房號碼，襲滅天來匆忙趕到醫院，倉皇的腳步在人來人往的門廊前驟然靜佇，他從以前就排斥白色巨塔帶來的權威感、隔絕與囚錮性，這似乎是與生俱來的習性如何也改變不了，即便在這般緊急關頭，面對白色病院他的身體仍舊會自然而然產生負面反應。

他忍住逃離的衝動，來到一步蓮華病房外，正待推門而入，耳邊卻忽聞熟悉的清柔女音，襲滅天來下意識地止住推門動作，附耳於門板上，偷聽門內交談。

「你現在覺得怎樣？」病房內，別見狂華一腳踩著床底開關調整病床傾斜度，一手抽起枕頭墊在一步蓮華後背腰處，讓他能舒服地半坐著。

「很好，剛才醫生也來檢查過，我除了一些皮肉傷之外，沒什麼大礙。」挪挪手臂讓點滴滴得更順暢，一步蓮華語帶感激地道：「前陣子才聽元禍說妳有個案子要盡快處理，還麻煩妳跑這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什麼話，都是老同學了，你出意外我當然要來關心一下，」要不是元禍天荒湊巧有事打去聖心劇團設在日本的總會找一步蓮華，他們到現在都還不曉得他出了車禍。「荒說你上個禮拜五才剛跟學校請了五天假，沒想到請假第一天就出車禍。」

「是啊，本來這五天是要用來籌備安排這週末的劇團徵選活動，哪知過馬路時一個走神沒看到號誌變了，被側面來車撞上。你來之前聖心的幹部才剛離開，見到我平安清醒他們也就沒有後顧之憂，決定在剩下的兩天內盡全力衝刺，我想等會就去辦出院手續，早點回到崗位協助他們。」並非不信任聖心團員們的辦事能力，只是一步蓮華不希望因個人疏失增加同伴負擔，儘管車禍非他所願，但畢竟還是屬於個人責任。

「你等一下就要出院？這怎麼行，你整整昏迷了三天。」輕蹙秀眉，別見狂華不甚茍同地低呼道。

「沒問題，醫生也說不要緊，等晚上腦部超音波掃描結果出來，確定沒傷倒腦部就可以出院了。」想起醫生和護士們個個驚訝的表情，一步蓮華笑著補充道：「看樣子我真的挺幸運，醫生說當初找不到我陷入昏迷的原因，所以當我今早無故清醒時他們才會那麼吃驚，再加上當時的撞擊力道不小，我卻幾乎只有皮肉擦傷，讓他們直呼不可思議，說我是祖上保佑之類的。」

「說到這，我想聽過的人都會覺得很玄，不過醫學上的奇蹟發生次數雖少，卻也不是沒有，或許是你平常好事做多了，上面給你的回報吧。」

耳聞別見狂華的感想，一步蓮華先是默然幾秒鐘，接著才玩味地輕道：「從妳口中聽到這種話讓我有些吃驚，我還以為妳是無神論者。」

「呵，」知其話意指為何，別見狂華也不急著反駁，她從自己帶來的提盒裡拿出一顆蘋果，坐回床側的鐵椅上慢慢削皮，順著螺旋形軌道一層薄皮緩緩剝離果肉。「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乾脆說白一點，以前的我很冷淡、也不熱衷與其他同學來往，甚至不曾像現在這樣輕聲細語溫柔待人。」

「妳考上研究所回來的時候，就已有所轉變，更早以前，妳是以不相信任何人的姿態呈現在我們面前，然後某個時期起妳的臉上突然有了淡淡的笑容。」那唯一的細微變化，是別見狂華遇上那個人開始的。「可以談他嗎？妳不願意的話我們就聊些別的吧。」

「誰？恨不逢嗎？」說出這個名字時，別見狂華脣畔依舊漾著淺笑。

她的神色令一步蓮華放下心來，釋懷的笑容不是將難堪的過往一概丟棄就能擁有的，她必須以另一種方式重新接納這段經驗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妳曾深深的愛過他，那是妳第一次學會把心完全交給另一個人。」她的溫柔和信任受到愛情的滋養而綻放。

「是啊，」停下手中刀子，別見狂華微瞇美眸似在回憶往事。「不可否認，有人讓你信任、讓你全心依靠的感覺，是言語難以形容的好，雖然隨後他也徹底毀了我對他的信賴，但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因為他的背叛而再次封閉自己的心，相反的，那段時間，我像瘋了一般地尋求著另一副可以讓我依靠的肩膀，那種滋味一嚐就上癮，如附骨之蛆怎麼甩也甩不掉。」

「因此，妳才要前往美國？」一步蓮華了悟地點了點頭。「原來我們都猜錯了，還以為妳是受不了失去情人和孩子的打擊，才到國外散心。」

「那也是一部分原因沒錯，」和其他女孩子相比，她不算脆弱，但在那個當口，她無法佯裝堅強繼續渾噩度日。「但最大原因是，我不能在那種情況下留在日本，留在荒的身邊。」

「元禍後來也追去美國了。」

「是，但至少美國沒有恨不逢。如果我留在日本，我怕我會將荒當成療傷的替代品，聽來或許會讓你看笑話，但是剛失去孩子那時候，我常常無端冒出一種念頭──誰都可以，只要有人給我依靠，誰都好。就像個即將失足摔死的攀岩者，只求攫到一塊可讓我攀抓的突出岩石，那個時候，誰來安慰我都可以，我只想要對某個人傾注自己的信賴，它變成一種迫切而毫無道理的需求，然而我心底深處的信任機制早已崩毀，我只想宣洩這個需求卻不打算信賴這個需求，我渴望從釋放自己當中逐步重建內心已經塌陷的防禦保壘，等到自己踩穩了基礎再狠狠拋掉那個人。」說著，她的刀子又動了起來。「恨不逢的存在會加深我這種晦暗心態，而只要在日本，我就無法擺脫他的名字。」

「我確實訝異當時妳平靜的表相下竟藏著波濤洶湧的心思，可是談不上是看妳笑話，」輕輕搖頭，一步蓮華伸手接過別見狂華手中的刀子和那顆快削好的蘋果。「僅管妳現在能有條有理地說出那時的想法，但當時的妳思緒一定不如此刻清晰，而妳尚能保持最後一絲理性推開元禍，可見得他在妳心中早已有了份量。所以其實我想說的是，不管妳以前有多冷漠，妳很善良。」愛情只是讓她本質裡的美麗與溫柔發掘出來而已。「妳始終相信愛。」

「可能吧，」別見狂華抽取紙巾拭手，嘴角凝笑：「愛情的面孔多變，有醜陋有甜美、有殘酷有溫柔，如果只想接受它美好的一面，勢必無法承受它另一張面孔帶來的打擊。雖然恨不逢傷害了我，我和他之間，仍然產生過愛情，他帶給我巨大的創痛，卻也同時給過我戀愛的喜悅。」她不需要刻意去接納或排擠，因為這是她的感情，否認或承認，都是發生在她身上的。「在交往那段日子裡，我很快樂，而且我知道，他也很快樂。」儘管結局令她心寒，但她卻覺得她依然是幸運的，至少曾經擁有的喜悅不是虛假。「以前總覺得有過裂痕的感情不可能令人回味，但現在我卻偶爾會想起和他交往的時光。」

她說話時，臉上洋溢淡然的包容，一步蓮華輕道：「看到妳現在的樣子，我真替妳高興。」爾後又促狹道：「就不知道元禍是否也看過妳這樣的表情。」

聽出一步蓮華不含惡意的調侃，別見狂華柔睨他一眼，笑道：「當然，他看過我所有表情，荒……不一樣，他和我生命中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少了愛情，她和恨不逢只是萍水相逢的過路人；但少了愛情，她和元禍天荒之間卻不會因此結束。

「的確不一樣。」別見狂華臉上豐富的情感足以說明一切，一步蓮華低著頭啃蘋果，思緒不自覺地轉到襲滅天來身上。就算曾經愛得刻骨，遇到下一個合適的對象，還是有人會勇敢、奮不顧身地去付出情感，他從以前就了解，人類對感情的價值觀或許狹隘，但是對感情的出納性卻是無窮，不會因為曾經將愛給過了誰，就失去了愛下一個人的能力。

所以他也很明白，假如有一天襲滅天來遇上對的人，他和他的感情就會正式走入回憶，即便再如何甜美，回憶也只會是回憶。不說襲滅天來，反觀他自己，自也不會因為與襲滅天來分開而不再愛上別人。然而，過了十多年，他們卻都還是孑然一身。

不是無法愛上別人，他們只是不願意放棄過去那段感情。

猝然分離的那一夜，心碎的不只有襲滅天來，還有他自己。去到美國後，他時常想像單獨留在日本的襲滅天來會不會有什麼奇遇，儘管心裡相信他不是能輕易忘卻自己的人，卻仍不由自主地害怕他真的遺忘自己，重新展開另一段戀情。

他心疼襲滅天來因為自己的離去而痛苦，同時間卻也不樂見他果決斬斷對自己的依戀，從此揮別自己；他愛他，希望他能得到幸福，希望他能活得快樂精采，可是當他的幸福必須建立在瓦解自己對他的重要性之上時，他卻又猶豫不甘。別見狂華說得是，愛情有很多臉孔，而他和襲滅天來之間的愛情，充斥著私心的計量。

如若襲滅天來最終選擇他人，他願意祝福他，但他無法不為自己心痛，他做不到如此無私的境界。別人的愛情是怎樣他不了解，但他了解自己，正因為如此，他和南離婚之後才會馬上飛回日本，如果他還有機會可以挽回襲滅天來，他一定會好好把握，目前他不想考慮太多後果，他只想憑著感覺前進，太過理性的思考有時反而會成為感情的阻礙……

「你在想什麼？」別見狂華抽了張面紙擦掉沿著一步蓮華手指蜿蜒而下的蘋果汁液，然後把沾著果汁的衛生紙塞進一步蓮華手中。「有心事？」

「沒有。」

「回答得這麼快，通常都是反話。」

苦笑了下，一步蓮華還是搖頭，啃著蘋果不說話。

「襲滅天來？」試探性地低問，見到一步蓮華明顯愣愕的表情，別見狂華知道自己猜對了。「那天同學會我就覺得你們倆不太對勁。」

「女人的直覺真靈敏。」輕笑一聲，一步蓮華不打算正面回答。

「直覺是有，但真正確定是荒告訴我之後。」說著，別見狂華站起身走到窗戶，拉開窗簾，窗外明月高掛樹梢，與路燈昏黃光線相互輝映，格外溫暖可愛。一步蓮華的病床靠窗，正好可讓他欣賞牆外景緻。「今晚的夜色挺美的，」她靠在窗邊眺望半晌，回頭續道：「那時你閃電結婚，襲滅想必傷透了心。」

「我知道，可能的話，我想用以後的人生彌補他。」

「你一直都愛他？」

「對。」答得乾脆，一步蓮華晶燦的眸子裡閃著誠摯流光。「我不曾愛過別人，也不想。」他早打定主意，假如襲滅天來不肯接受他，他也不再另覓伴侶。

「如果他不接受你呢？」

「老實說，我沒想那麼多，決定權在他，現在我只想盡力而為，直到他……找到他自己的幸福。」

「何苦？」

「失去他，我也沒有力氣再去愛另一個人，但我總希望我和他兩個人，至少有一個人能得到幸福，就算他要的對象不再是我。剛開始可能會很痛苦，也可能會想不開，但我自己明白，只有這麼做我才不會有遺憾。」將果核丟進椅腳旁的垃圾桶，一步蓮華傾身替自己倒了杯開水。

「其實我很好奇……」打住話尾，別見狂華斜看著一步蓮華，她不解既然他深愛襲滅天來，當初又為何和別人結婚。

知她心中疑問，一步蓮華先是嘆笑，而後接道：「妳問了我也不會說，因為我只能、也只想告訴襲滅，抱歉，謝謝妳的關心。」

「我懂你的堅持。」易地而處，她也只想向元禍天荒傾訴，她沒有理由過問他人的感情問題。「別再說什麼感謝，很多餘。」她看了眼時鐘，發現已經是用餐時間了。「餓不餓，我替你買些吃的？還有，忘記告訴你，荒早上說要去找襲滅，你要不要等他來再出院？」

「不了，我下午醒來有吃東西，現在沒什麼胃口，妳明天還要上班，快點回家休息吧。」至於襲滅……「我想他應該是不會來了，」依照襲滅天來以往的個性，知道自己出車禍鐵定急忙奔來，這時候還沒到就表示他不想來。「我也沒受什麼傷，不用麻煩大家跑來跑去的。」

「嗯，那你躺著吧。」將一步蓮華落寞神色瞧入眼底，別見狂華忍不住嘆了聲氣，卻不好當面戳破一步蓮華的心思，只好順著他的意快速收拾一下環境，接著拿起隨身皮包向他道別。「我先走了，出院時打個電話給我，或者打給荒也可以。」

微笑點頭，一步蓮華揮手道別，等到別見狂華走出病房，他才挪開視線，轉而觀看窗外月色。心情有點亂，他感覺得出襲滅天來對他還有感情，但這不代表結局是樂觀的，他有自信，但偶爾也會喪失信心，懷疑自己是否認知錯誤自做多情，否則為何連自己住院他都無心探望？

他隻手撐在窗台，憑窗遠眺天際月霞，忽略了底下正穿過街道的一條深黑人影。

※

隔天早晨辦妥出院手續，一步蓮華立即投身徵選活動，一連兩天睡在聖心總部，直到徵選前晚一切就緒後，他才回家休息，一進門就打開電腦連線上MSN。

襲滅天來在線上。

忽然，他感到有些口乾舌躁，自己平白消失五日，不知道對方會怎麼想。他脫掉外套掛在衣架上，走到廚房泡了杯咖啡才回到桌前，磨蹭幾分鐘後打下第一句話。『五天不見，你還好嗎？』

等待的時間像是過了一世紀之久，但瞥看螢幕右下方時間，不過只有三分鐘，對方沒有回應，他的手指涼涼的，眼眶有些熱。他深吸幾口氣，告訴自己十多年的怨懣不可能在短短個把月內完全化消，如此勉勵自己一番，一步蓮華才稍微抖振起精神，繼續敲字。

『我想元禍已經告訴你，我出了車禍，在醫院昏迷三天，但實際上我只受了輕傷，連醫生也覺得我的情形相當罕見，因為沒什麼事所以昨天早上就出院，之後就一直忙著徵選活動，忙到剛才才進門。』

打完後，一步蓮華照慣例等了幾分鐘，不見對方回言跡象，便也索性作罷，無奈地回到唱獨角戲的模式，一邊打著安排徵選活動發生的插曲，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瑣事，一邊處理私務。獨個兒『聊』了一兩個鐘頭，還沒晚上十一點，他已覺得十分疲倦。

他揉揉酸澀的眼皮，覷了眼見底的咖啡杯，斟酌著是否再到廚房沖泡一杯新的。他甫出院就忙著準備活動，睡眠不足加上有傷在身，能撐到此刻沒睡趴已屬難得，實在應該早早上床休息才對，但心裡就是捨不得放棄聊天的機會。

雖然認真說起來只有他自己一頭熱，但想像對方也同樣坐在電腦桌前盯著螢幕看，他就不會覺得那麼孤單或一廂情願。再者，他從沒在十一點前結束與襲滅天來在MSN上的『對話』，不免會擔心要是他今天早退了，會讓襲滅天來誤會什麼，導致一個多月來努力的成果毀於一旦。

患得患失的滋味並不比兩地分離來得輕鬆，他抹抹沒啥精神的臉，站起身來甩動僵硬四肢，想讓自己振作起來，一轉身卻瞧見書櫃上擺著的一張照片。是研一時他們二度造訪舞櫻溫泉會館，在庭前的雙人照，那時其他人酒足飯飽各忙各的，外面天空的星子光彩奪目，他和襲滅天來便瞞著眾人爬到圍牆上看星星，還趁著四下無人之際彼此嘴貼嘴悄悄親吻，享受禁忌的刺激感。隔了一個禮拜，他們收到一封匿名信，信裡頭只有一張相片和一張短箋，是從他倆背後取景，斑駁圍牆上一對情人在滿夜星空下親暱擁吻，從相片中只看得到襲滅天來右上角的眼睛還有自己的後腦勺，他正低頭吮吻自己，半掩的瞳眸含著無限深情與陶醉。

短箋上寫著寥寥數行說明寄信來由，他說他是名自由攝影家，那日到舞櫻溫泉館拍攝附近風情，偶然從房舍後頭陰暗處繞到門廊前，拍下這意外拾得的一幕動人畫面，他將這張照片投稿到某攝影展附辦的攝影比賽，被選為優勝作品，因此特意詢問舞櫻老闆娘關於兩人的消息，把照片寄給他們。他和襲滅天來都很喜歡這張相片表現出來的氛圍，當年他決定與南結婚搬到美國，便帶上這張照片以作留念，他原以為自己會就這麼睹物思人走完一生，哪知世事的發展轉折往往出人意表，他竟然還有機會回到日本追尋他遺落在此的感情，相較於更多情路坎坷的人，他實為得幸，思及此，一步蓮華立時陰霾盡掃，坐回電腦桌前開啟舊檔，一邊進行研究資料的搜索，一邊繼續敲字給襲滅天來，順便將自己幾年來的部分研究瓶頸和發現提供給對方。

如此磨到十二點半左右，一步蓮華睡意漸生，顧及明日還得早起，便結束資料收集作業，關機前丟給對方最後幾句訊息。

『我們吃個飯好嗎？』

知道對方不會回應，一步蓮華接著打道：『下禮拜起，我就得閉關半個月，地區性聯合考試即將舉行，我被選為命題委員，入闈場後暫時無法對外聯絡，徵選會結束後，我們吃個飯好嗎？如果你不能來，請至少給我一個回應。』

接著，他敲下日期、時間和地點，又在桌前等了一會兒，見對方毫無動靜，不禁喜上眉梢，與對方道別後才關機洗澡睡覺。

※

聖心劇團在日本雖是初露頭角，但在美國已是名聲鼎沸，盛名早藉著無孔不入的媒體串流響至日本，並且，聖心乍到日本就與具備悠久歷史的知名能劇劇團有過接洽，因此在拓展知名度方面的成效更上一層，初選就吸引了三千多名報名者。

有些劇團徵才會先從照片中擇優汰劣，但一步蓮華堅持親自與試鏡者面會，而他的團員也有此共識，於是他們把握每分每秒，聆聽試鏡者的自我介紹、求學歷程和出身背景，請他們現場表演一小段劇碼，考記憶、考台詞流暢度、考肢體動作、也考應變及編演能力，如此一路考下來，不僅面試者個個累得面色如紙，每個評審員更像是打完一場硬仗般全身腰痠背疼，只能挑面試者離席的那幾分鐘裡趴在桌上稍作喘息。

「人太多了，還有大約三分之一沒面試完，兩天徵選會不夠用。」一個方頭圓耳、身材魁梧的高大男人坐在小巧摺疊倚上，點算著人數紀錄，皺眉向一步蓮華報告道。

「今天做不完的話，只能延到下週末加開兩天，各位覺得如何？」搖著筆桿，一步蓮華一邊在某位面試者的報名表上勾畫註記，一邊提出意見。

在場二十來人彼此互覷一眼，隨後聳肩攤手，算是默認通過。「也只好這樣了。」在決定開放性報名與一個一個面會這種考核方式時，他們就有想過這種情況，所以即使現下累得半死，卻也做得心甘情願。

「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會我會出面對外宣佈延長審核消息，下週末就請尚未面試的報名者再來一趟，酌予車馬資，下週就不開放報名了。」彙整好成績，一步蓮華將一疊表格交給無垢，接著在室內來來回回走了兩三趟伸展伸展身體。「幾點了？」牆上無鐘，他回身詢問眾人。

「快要七點。」

「嗯，大家準備收一收，回去休息。」他和襲滅天來約七點半在徵選地點附近的龍泉廣場會合，時間上綽綽有餘。「我到前廳見其他報名的人。」

說完，他踩著輕快步伐離開會堂。

※

新年剛過，日本的天氣還是偏冷，從聖誕夜就開始飄落的雪花至今還未消融，整條街道鋪著一層薄薄的皚雪，兩邊商店也歇得七七八八，只是龍泉廣場周圍一向熱絡，又逢年節，七點多了還是有不少行人聚集在附近走逛零星店家、用餐或購物等等，人氣仍是旺盛。

廣場前矗立一座石雕，一條飛天神龍威嚴神氣地盤據在彩雲之上，石雕下方是一座水池，幾年前神龍雕像一度被拆除移了位置，去年才又在民眾抗議下重遷回原地，自此水池變成許願池，常可見各種銅板出現在池裡，不只有日幣，還有外幣。

一步蓮華和襲滅天來約在水池前方見面，水池後面有一座教堂，牆上掛著電子鐘，一步蓮華一面搓著手一面不斷回頭看著時間，等待相約之人到來。

教堂兩旁是其所屬花園，搭有鞦韆、涼亭等裝飾設備，園裡栽種著時令花卉和綠木。遠遠地，可見涼亭裡坐著一道黑影，正默默注視著水池前的白影。

時鐘指向七點四十分，白影東張西望的身影落入亭中人眼簾，在其人心底翻掀一陣陣漣漪。

襲滅天來利用建築物的黑影屏障掩護自身，不讓一步蓮華發現他，自己卻可以明目張膽地觀察對方，見對方左顧右盼、殷殷期待的緊張姿態，心底深處隱約散發痛快的淋漓暢悅，但拔至巔峰卻又有針刺之感隱隱作痛。他暗瞳內血絲漫佈，安坐亭內，冷看對方一舉一動。

隨著時間往前推移，街上行人逐漸稀少，店家燈火一間一間熄滅，慢慢地僅剩水池前方的廣場燈塔還亮著稀微黃燈，薄薄的雪花紛飛，在燈下漫成一片空靈的霧，透過暖黃燈色的映襯顯得更為犀冷而寂寥。

一步蓮華從七點半等到十一點，最初的煥然神采與活力已逐漸被冷空同化，失去了奕奕精神，他蹲坐在池前，雙掌交握擱在膝上，一會兒茫然仰看天際，一會兒低頭凝視雪地，雪花飄零沾黏在他的雪髮上，四周浮漾著寧靜的惆悵，時間彷彿停滯於此刻，不再向前推挪。

教堂亭內，襲滅天來靠倚著長椅，陪一步蓮華等過這段時間，獨自品味心中不斷交替作用的快慰與痛楚。那日在醫院病房外頭，他將一步蓮華的話一字不漏地聽完，隨後木然地走出醫院。他該是高興的，因為他愛的那個人從來沒有移情別戀，直到現在也依舊心繫自己，甚至也貼心地為自己設想，倘若自己愛上別人，他祝福他，倘若自己願意與他重頭來過，他彌補他。

聽起來深情又完美，簡直令人動容，但他心中的芥蒂並未因此得解。他處處為自己好，卻不曾考慮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不喜歡他近似求全的姿態，雖然一步蓮華可能自覺沒有生氣的立場，但這樣的他會更激發自己晦澀的一面，直想狠狠地揭撕開平和的假象，鬧個天翻地覆。然值此同時，他也為自己這扭曲的個性感到著惱，因為要是兩人真正不顧一切地爭吵翻臉，局面未必比現在的僵持好。

想到這裡，襲滅天來重重嘆了一口氣，追根究底，他糾結的是連他自己也不曉得到底希望對方怎麼做，他想聽他和另一個女人結婚的理由，卻無法平心靜氣地聽，好像一聽了自己就輸了一樣；他不想這麼快就原諒一步蓮華，但他也決計不肯再放他離開自己身邊。或許最氣人的是，他還愛他，無可救藥地戀著他。他不知道別人的愛情是怎樣，但他和他的感情，總是充滿情緒的計較。

見他孤伶坐在雪中等待，他有股衝上前將他一把揉擁入懷的衝動，雙腳卻像給鐵釘釘住般始終屹立不動，見他落寞他難受，但也快慰，傷他同時折磨著自我，彷彿這樣就能平衡他內心焦灼的不安，讓痛楚真實化感情的深度。

幼稚，可心安理得。

鐘聲響徹曠地，電子鐘數字顯示十二點，白影拍拍滿身雪絮，懵懵地走出黑影視野之外。襲滅天來閉上雙眼，聆聽自我內心激烈的矛盾爭辯。

[ 此帖被devil在2009-12-12 00:2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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鴆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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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23)

167樓發表於: 2009-12-11 23: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12.11 【靠近】(原名：【Loving again】)18，166F (襲蓮)

襲咩是壞人，搥打他Q口Q
雖然看人苦惱真得是很快樂的一件事，可是幹嘛這麼自虐呢~~
那麼冷的天讓阿步等那麼久~~搥打~~

真希望趕快追上去，啊啊
雖然更期待看到糾結的劇情，那也讓人很開心啊不是我再說(被踹)

然後，然後然後
其實阿步在家裡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襲咩踹門擁吻咧...
原來只是我眼誤啊(掩面)

謝謝文ˇˇ

當你的右手牽著我的左手，就注定我們在同一個世界裡，一起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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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168樓發表於: 2009-12-11 23: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12.11 【靠近】(原名：【Loving again】)18，166F (襲蓮)

這章讀得非常糾結，非常糾結啊...
想捏住襲滅的肩膊，狠狠地搖醒他，
進也好，退也罷(其實一點也不好QAQ)，
想要他當機立斷，踏出一步，解決兩人的問題。
別再猶豫了好嗎orz 傷人又傷己啊阿來！！

沒有見面的「約會」部份寫得入木三分，
想蓮華堅持在雪中等待好幾個小時、
襲滅自虐一般在旁竊看「陪伴」，就異常心痛。
其實，蓮華那如同贖罪的舉動與堅勁，更是使人憐惜，唉。

咳，我是清顏莫折

你我犯下了罪；這份痴迷，我將掖在袖裡。
→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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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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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169樓發表於: 2009-12-12 00: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12.11 【靠近】(原名：【Loving again】)18，166F (襲蓮)

襲滅你竟然一步等你那麼久
天那麼冷
一步的心一定更冷
雖然心裡不會放棄可是還是會怕失去吧
讓一步孤孤單單的在冷風中等待
你的心真的會好過嗎
要知道機會不是常常有的
人生有很多意外不是嗎
之前的車禍就是
做人要珍惜現在及未來不要老記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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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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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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