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幾位留言,新留言晚上回家再慢慢回復,先po新章。 po@=$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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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天人交戰,襲滅天來還是出席了研討會,因為他預定在這場研討會上發表自己最近完成的一篇論文,攸關他這一兩年來的努力成果,不可能只為了避開一步蓮華就放棄這次機會。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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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研討會的還有相關的業者和學術機構,幸運的話,他還可以替接續的研究爭取到足夠經費。準時出現在會場,襲滅天來穿著正式整齊的西服與幾位有過合作的大學教授寒喧問候。他們那一屆化工所畢業的學生當中,走傳統研究路線的人並不多,同班同學也只有他和元禍天荒兩個人而已,別見狂華雖然以優異成績拿到博士學位,但畢業後她轉而投身她父親的公司當行銷經理,學習企業行銷方面的才能與經驗。 =6FA(R|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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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幾年來,他幾乎沒和聖魔大學的同學打過交道,偶爾的例外就是在這類學術研討會上他碰過幾次元禍天荒,也因此別見狂華才有辦法透過元禍找到聯絡他的管道。 *o<z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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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 $yG>=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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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後頭有人叫他,襲滅天來習慣性地回頭,是元禍天荒,昨天才見過面,沖淡了彼此幾分生疏感。「你也來參加?」 %M"rc4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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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前陣子剛好有接個研究計畫,就來聽聽看。」走向襲滅天來,元禍天荒拍了拍他略駝的背部,輕聲問道:「昨晚還好吧?」 Ox.6]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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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W&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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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呢?」 BYj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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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問他?」像被什麼東西扎到一樣,襲滅天來挺直背脊、戒慎地看著元禍天荒。 fTb&k;'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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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他送你回去的,我隨口問問而已。」襲滅天來的防備看得元禍天荒有些兒想笑,不過他沒那麼白目到故意踩襲滅天來的痛處。 M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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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長在他身上,他要去哪兒我管不著。」 dk<)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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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賭氣成分頗重,甚至還有點『絃外之音』。元禍天荒聰明地笑在心裡沒有點破,只是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先進去找地方坐。」 '3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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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覺自己方才的表現太失禮節,頗有遷怒元禍天荒的嫌疑,襲滅天來遂放緩語氣回道:「嗯,你去吧,待會有機會再聊。」 WC2sRv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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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元禍天荒,襲滅天來走到研討會為預定發表人所預留的位置,將自己的筆記型電腦放到桌上安裝好,打開預存的檔案再檢查一遍內容,台上研習會主持人已開始演講,通常這種場合都會邀請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來致詞,致詞的內容不外乎一些客套或冠冕堂皇的吹噓之言,常聽得襲滅天來昏昏欲睡,所以他通常會在這段冗長時間裡上上網放鬆心情。 TsiI5'tx
L\)GPTo!x
他的MSN預設與電腦開機時同步開啟,但他很少和人聊天,聯絡簿裡也沒有多少朋友,基本上是用來傳遞即時的重要訊息用的。襲滅天來點開線上電視,觀看昨晚錯過的職棒大賽,他沒有固定支持的球隊,但他著實喜愛運動類節目,從不錯過的是賽車比賽,棒球則偶爾看個一兩次。 4KSZ;f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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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愛和同事一起看球賽,尤其是遇上國內對戰國外的賽事,辦公室那種同仇敵愾、鎗口一致對外的團結氣氛總讓他如坐針氈,只要他一開口喝讚國外選手的球技,立即就會引來一群人的撻伐,搞得他好像是那種出賣祖國的奸臣惡賊一般。一開始,他還會故意跟整間辦公室的人唱反調,看他們一個個敗在自己的挖苦嘲諷之下也是一種樂趣,但久了就乏味了。 #)A.y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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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平常人鬥嘴一點挑戰性也沒有,雖然他不愛講大道理,但真要辯起來他可也是箇中高手,有些人不經激,偏偏這種鬥嘴先較真的人就先輸人家一截了,只有那種即使是歪理也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活像在開解人生真諦的人才能屢戰屢勝,而這樣的人選他也只遇過一個而已。 HLY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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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甩頭,襲滅天來洩氣地點著滑鼠,幹嘛沒事又想到那個傢伙。突然,一個小視窗跳上螢幕,是MSN的聯絡人邀請函,署名『超脫輪迴,是謂涅磐』。 T#M_2qJ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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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感到額際青筋隱隱浮動,他最討厭的就是這類神棍,不論是哪個宗教都一樣,管它是天國還是西方極樂世界,他都沒興趣去,如果要他相信人死後真會到另一個世界,那也只有地獄。他想也不想,點了拒絕後關掉視窗,頓時好似清掉什麼垃圾似地心情豁然起來。但好景不常,隔沒一分鐘,小視窗又跑出來礙眼了,這回署名者是『人生苦短,即時享樂才是正道』。 3^!Y9$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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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說得倒有點中肯,襲滅天來暗忖,但是他現在沒興致做公關交朋友,特別是這種來路不明的類近於騷擾變態的朋友,他將滑鼠移到拒絕項,按下。然而,對方似乎不肯善罷甘休,沒多久又重新提出邀請,如此往往復復搞了十幾遍,襲滅天來終於受不了了,他老早就想過關掉MSN,可是他又不甘心,覺得為何得屈就自己為了一個煩死人的陌生人關掉MSN?於是就在最後一次署名為『我願為你放棄涅磐』的邀請視窗出現後,襲滅天來點了接受。 1}=@';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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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接受,就有訊息跑出來。『小天使。』一看訊息,襲滅天來手抖了一下,下意識地觀看四周。 _!q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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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找了,我就坐在你這一排的倒數第二個位置。』看到訊息,襲滅天來立刻後悔自己剛才莫名其妙的好勝心,無端讓自己成為自投羅網的蠢獵物,他將滑鼠移到刪除聯絡人那裡準備點按,不料訊息又如水般湧出。『不要刪除我,我會很傷心。』 Pp{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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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管你傷不傷心!襲滅天來在心裡嗤哼道,蠢動的手指卻靜止服貼在滑鼠按鍵上。 G;jX@Xq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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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不想和我講話,我就不逼你,但至少給我一個機會和你說話。』 M9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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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你以前有給過我機會嗎?襲滅天來繼續在心裡冷笑。 5rX_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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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現在不想聽解釋,我也暫時不說,但我想和你重新開始、重新認識好嗎?』 7)-u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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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沒有回應,但對方仍然不斷丟來訊息。『我知道這樣說很自私,也或許你不會相信,但這麼多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起你。』 _P}wO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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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搬到美國,我還是密切注意你的動向,有很多話沒辦法即時對你說,我想現在補上。』 x<Ac\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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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得到國際化學大獎、恭喜你出版新書,生化科技與人類學的連結,初版與再版我都有買。』 BV"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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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國內外許多知名生科企業都來找過你,希望你加入他們公司,但你只想在大學教書,你的志向不大,卻成績斐然,最近你更涉足生物複製領域,今天預定發表的論文也是這方面相關的。而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們在研究所時合作的專題研究題目。』 k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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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身旁有人推了襲滅天來一下,他才回過神茫然地看向台上,原來致詞已結束,而他是第一個要上台發表的人,他拔掉插頭取出隨身碟,上台前又瞄了一眼對話框。 &P p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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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發表順利。』 ?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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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節演講,他整個人心不在焉,眼神不時飄向台下觀眾,卻刻意迴避掉正前方倒數第二排的特定位置,但發表學術論文對他而言畢竟是家常便飯,縱使此刻他精神狀況不算穩定,還是可以很熟練地把所有流程講述一遍,因為那些研究發現和演算公式早已牢牢印在他腦海裡。 s=8$h:^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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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位子上,他有些虛脫地抹去額汗,並鬆開令他窒息的領帶,狀不經意地看了眼螢幕。 q;Rhx"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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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午要進實驗室吧?我有個餐會,晚上開MSN可好?不管如何,我會等你。』 JTc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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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主持人頻頻稱讚他的研究具有多麼驚人的突破性,而他的身邊也不斷有人笑著讚美他貢獻良多,然而這些聲音彷彿都不存在似的,襲滅天來只是機械式地敷衍著外來的恭維,滿心滿腦想的卻是晚上一步蓮華的聯絡。 werTwe2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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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場研討會下來,他沒聽進去多少,就連會後被幾個學術大角拉去共享午餐,他也是虛應了事,直到回到實驗室裡,他才從恍然中清醒,接著振奮起精神埋頭做實驗。 p!/*(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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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否認,他有些希望時間快快過去,期待著夜晚降臨。 HO}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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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實驗室出來,已是日落西山,天際罩上一層矇矓紫紅薄暮,那帶著點慘淡的孤伶色調看得人心情沒來由地沉重起來,襲滅天來揹著夕陽緩緩走下山坡,想著不妨走路回家,當作運動也不錯。 }$oZZ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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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這般心情走過幾條商街,下班時刻人潮顯得擁擠,商家也紛紛收店休息,好不容易走到地鐵總站,抬頭仰看天竟已全黑,不知不覺也七點了,心裡莫名地焦急起來,覺得時間好像被壓榨得所剩無幾,於是乾脆放棄走路回家的念頭,跳上地鐵車廂,在三十分鐘後抵達小別墅。 [A'9s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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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鬆了口氣的感覺,夜晚還長得很,他放心地提著包包開鎖進門,開燈之後外套脫也沒脫就趕緊跑到電腦桌上開機。MSN順利登入,不知怎地,今晚的小綠人看來格外可愛,襲滅天來檢查了下目前在線上的有誰,找到一步蓮華的帳號,發現他又改了暱稱──『今日是感恩節,感謝上帝賜給我機會』,看到這暱稱時襲滅天來嘖了聲,這個傢伙到底信什麼教,早上是佛祖,晚上變耶穌,該不會明天就信阿拉了吧。 '>U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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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給你機會的是我,不是上帝。」雖然一步蓮華還未登入,但這絲毫影響不了襲滅天來的好心情,雖然他本人一直堅決否認他在等待一步蓮華的訊息。 i*61i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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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節是吧?看了看手錶,現在來不及叫火雞大餐了,就算叫了他一人也吃不完,所以他打電話叫外賣送來一份火雞三明治以及義大利麵包ciabatta,搭配濃郁可口的蔓越梅醬汁,一邊看電視一邊享用大餐,他特地把電腦喇叭開到最大聲,然後調低電視音量,以免錯過一步蓮華的訊息。 y{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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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瓶紅酒喝了兩杯,酒足飯飽後,牆上時鐘指向八點半,電腦還是無聲無息,襲滅天來等得有些焦躁,便拿了換洗衣物進浴室,打算沖個熱水澡去去疲勞。他洗得比平常快一些,出浴室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電腦螢幕,還是沒動靜,晚上九點了還不回家,有這麼忙嗎?還是跑去哪野了?忘了他自己說要聯絡的是吧?嘴裡碎唸不休,襲滅天來用浴巾擦乾頭髮,然後用吹風機吹頭。 \Lz4ZZj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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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髮又長又軟,不容易完全吹乾,他隨便撥弄幾下覺得差不多了就關掉嗡嗡響的吹風機,腦子忽然想到改天應該買個靜音的吹風機比較省心,就不知道賣場找不找得到這款的,他邊想邊抽掉圍住下半身的浴袍再套上睡衣。 4<A+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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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機就這麼剛好,他才套上衣服喇叭就傳來MSN的提示聲,襲滅天來衝到電腦桌前坐下,打開對話框,嘴角忍不住揚起輕微的弧度。 ia*Bcx_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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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你真的上來了?好開心。我才剛回來,今天跑了一整天,很累,你可以説說話嗎?』 +GlG.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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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游標移到對話框,襲滅天來打了一行字,頓個幾秒,又刪去。遲等不到他的回音,對方又丟訊息過來。『算了,不勉強你。今天是感恩節,你有沒有吃火雞大餐?我好餓,到現在還沒吃東西。』 V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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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還不去吃東西?想當神仙不成。擰著濃眉,襲滅天來臉色難看。後來又轉念一想,這傢伙該不會想使哀兵策略吧,他才不會上鉤哩,這麼想著,襲滅天來又把打好的字句刪掉。 qM9>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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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叫了外賣,有火雞三明治還有ciabatta,但我想我可能吃不了這麼多,而且睡前吃太多容易發胖,呵呵。』 X+'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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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個頭!小白癡。這麼早就想睡。枉他等這麼久才等到他上網,他要真爬去睡他絕對不再理他。 gPY Cw?z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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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不要誤會,我不會這麼早去睡,我有很多話想聊。啊,外賣來了。』 *GC9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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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空白了五分鐘,襲滅天來盯著螢幕發呆,直到新訊息將他喚醒。 A08{]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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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吃邊打,速度會慢一點,不要介意。』 Ji;R{t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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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美國之後,我才發現我們好像都沒有提過小時候的事,有點不可思議,畢竟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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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這裡,對方又沒了動靜,好像希望自己給個回應或什麼的,但襲滅天來的手還是安分地握著滑鼠,沒有想要打字的跡象,只因他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對於一步蓮華的過往,他也曾經渴望了解,但那時候的他們沉浸於戀愛,光是當下的快樂與美好就已經塞滿他們的心了,那些個陳年舊事他本想留到以後再來慢慢發掘,哪知未來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走了樣。 jB0ED0)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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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小的時候父母親就意外過世,到社會局沒多久就被一戶人家領養,我的養父母很有錢卻生不出孩子,所以才收養我當養子。若干年後,他們嘗試試管嬰兒手術,順利產下一名女嬰,那時我正就讀國中。過了半年,他們決定解除與我的收養關係,我知道他們這麼做有他們的用意與苦衷,所以到現在我還是很感激他們對我的幫助。』 822j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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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給了我一小筆錢當做生活費和學費,加上我自己有在打工,所以生活上不成問題,順利進入高中後我認識天子,我們加入志工服務團隊,協助日本的救災工作,你還記得那年日本名古屋發生嚴重地震,死了好多人,我和天子努力籌錢投入團隊,但憑我們的力量還是遠遠不足,再加上我們參加的民間組織曾無意間與黑道份子起了不小摩擦,募款遠比我們所想的困難,我也頻頻遭到黑道恐嚇威脅,後來幸虧有濱口先生出面調解與協助,我們才順利籌得款項並且擺脫那些人的糾纏脅迫,濱口先生就是……南的父親。』 x>MY_?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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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那個名字,襲滅天來心裡頗不是滋味,他沒有忘記那個女人眼裡藏著的愛戀,說對她沒有疙瘩是騙人的。想到化妝舞會那晚那個女人柔弱嬌美的臉龐,襲滅天來忽感猛烈的厭惡,聊天的興致也沒了,招呼不打一聲俐落地退出MSN,爾後趴在電腦桌上無聊地玩弄小盆栽。 =Y<RG"]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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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另一端的一步蓮華面對傳不出去的訊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早知道他就不提了。 vF.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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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到一半的火雞三明治已涼透,食之無味,他用保鮮袋包好剩下的食物丟進冰箱冷藏,接著走進浴室洗澡,想看看洗完後襲滅天來會不會回心轉意再度登入。 hgI;^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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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一步蓮華走出霧濛濛的浴室,他邊擦著滴水的頭髮邊走到電腦桌,襲滅天來依舊沒有上線,他不死心,開著電腦處理研究工作、準備星期一上課要用的講義,就這樣忙到午夜十二點。 PXDwTu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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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臨睡前,襲滅天來都沒再上線,他難掩心中的落寞,丟了一句離線訊息。 @>Ul0&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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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有個好夢。』 ca?;!~%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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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個把月,襲滅天來工作之外都把MSN開著,通常一步蓮華會在晚上丟訊息給他,天南地北地聊著,就是不再提起與南有關的事情,但襲滅天來一次也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讀著他方傳來的訊息。一步蓮華偶爾會講些小時候的經歷,偶爾會講些在美國的生活,還有他如何籌建聖心劇團的事情,原來那是他和天子共同籌建的劇團,天子在美國掌理總會,他則來日本設立分會,雖然是劇團,但他們的收入有百分之五十會捐給慈善機構,其他則用來維持劇團的人事與經常費用。 (g#,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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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提到他的研究,他雖以劇團為重心,還是沒有放棄研究,尤其著重他們研究所時一起合作的專題領域,數年來他也累積一定成果,準備找個適當時機發表,他還提出希望與自己再度合作,結合兩人的研究成果一定可以再次獲得突破性發展。 [cv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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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則會講些故事,明顯聽得出來是他自己瞎掰的故事,但襲滅天來卻看得津津有味,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一步蓮華似乎也頗為樂衷於唱獨角戲,每天晚上都不間斷地與自己線上單方溝通,某方面來說,襲滅天來滿佩服他的毅力。 XdGA8%^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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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次,他們不期然地在校園內或辦公室裡碰見對方,一步蓮華都會笑著和他打招呼,但襲滅天來多半會別過頭不予搭理,前者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後識趣地走開,這時候襲滅天來會回頭望著他愈走愈遠的背影,感到眼眶刺痛,但就是一口氣拖著,怎樣也嚥不下去。 2kQa3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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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次,他曾想過一步蓮華會不會就這樣放棄追求,於是那一整天他便心神不寧地上課、做實驗,下班後直奔回家打開電腦,等到親眼見到對方上網才鬆了口氣。有時候,他覺得自己簡直是自虐,但又覺得這麼輕易地與對方重修舊好真是太便宜對方了。 N[8y+2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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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這樣拽著七上八下的心情每晚上線等一步蓮華,也因此在連續三天等不到一步蓮華的情況下,襲滅天來俊俏臉孔才會愈見陰沉,生人見到他都會教他頭上那一團烏雲給嚇得退避三舍。只有不長眼的白目小子膽敢在這時候煩他,風流子恰好就是這類型的首選。 dRPX`%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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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趁上次同學會之便,風流子逮著機會要了襲滅天來的聯絡方式,三不五時就找他出去喝酒解悶。 #vBS7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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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屁快放。」沒好氣地啐了聲,襲滅天來要了杯酒精成分少的調酒,斜睨風流子。現在是下午四點多,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實驗室裡趕進度,之所以會溜出來與風流子見面,一個原因是風流子太纏人,不把他約出去死不罷休,另一個原因自然是他心情悶,著實需要出來透口氣。 BHEZ<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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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吃了炸藥啊你,」接收到襲滅天來殺人似的目光,風流子趕緊轉口道:「唉呀,不只你煩,我也覺得很煩啊,你知道嗎?麝姬又要跟我離婚了。」 Tv`-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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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你們都幾歲人了,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就算這幾年沒聯絡,他也從同學會上得知這兩人根本把結婚離婚當兒戲,這回不曉得又為了哪樁事在鬧彆扭。 *m9,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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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這次不同啦,麝姬她好像是認真的,她最近跟一個男人走得特別近,我開玩笑地問她她反而很生氣,這絕對不是玩玩的態度……總之,她真的太過份了。」 l1wYN,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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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己呢?」閒閒地打岔,襲滅天來連正眼也不瞧風流子一眼,在他眼裡這對夫妻是半斤八兩。「你不也常流連花叢?」 `1qM S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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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最愛的還是她啊,我沒有想過要離開她。」風流子講得理直氣壯。「雖然我也曾賭氣提過離婚,可是都不是說真的。」 CxW-lU3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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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厭倦你了。」 Rr3<l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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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風流子露出驚恐的表情,一口否決。「不可能,我知道她還是愛我的。」 Bq)aA)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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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她不愛你了,但她可能不想再繼續忍受你的花心。」 s0bW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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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老兄,公平一點,她也老是跟別的男人廝混,況且我們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就約定過,不干涉對方的交友自由。」 {9yW8&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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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現在又為何干涉她的自由?」 =(U&?1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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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樣,她這次認真了。」 soi.`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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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她的認真才真正反映出你們之間的問題嗎?」 !;ipL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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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風流子困惑地瞇起桃花眼,眉梢綴著一絲慌張。 ,}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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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襲滅天來疲倦地抹了抹臉,忽然發現人的感情觀念似乎不會隨著年齡增長而進步,不僅如此,在處理自己的需求與渴望之時,可能會以更不成熟的方式來表達。像孩提時代那樣坦率地表述自己的需要,對大人來說彷彿比登天還困難。這不禁使他聯想到自己和一步蓮華的情況,原諒與否只是簡單的選擇項,但他們都太習慣讓問題懸宕在半空中沒有著落,以接近四十的年歲來看,是有些可笑了。 >!7\R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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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片刻,正待開口時,背後被人輕拍了一記。 AyUiX2=w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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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禍。」風流子叫出來者的姓名。「真巧,在這裡遇到你。」 DHnu 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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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風流子綻露微笑,元禍天荒轉頭對襲滅天來說道:「你還好吧,出了這種事難怪你會心煩。」他的語氣透著一點擔憂。 9V5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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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話語有異,襲滅天來不解地仰頭問道:「你在說什麼?出了什麼事?」他的心跳不斷加速,不好的預感逐漸成形。 rBY{&J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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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不知道?」 KqH_?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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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禍你就快說吧,你不急可急死我們了。」風流子也在一邊乾著急,他這人或許花心,卻挺講義氣的,要是襲滅天來遇到什麼不好的事,他肯定是要幫上一把的。 <h7FS90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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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一步蓮華出車禍,我剛看到你的背影,本想找你問個清楚。」 %Z#s9Q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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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襲滅天來腦子像給轟炸機炸過一樣,嗡嗡嗡嗡的一片,再也無法清晰地理出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