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21 【俏左除夕24H 07:00】(俏藏)镜花水月终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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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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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樓主發表於: 2023-01-21 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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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1 【俏左除夕24H 07:00】(俏藏)镜花水月终成真

         黑压压的空间里，史艳文出现在眼前，全身蒙着一圈虚幻的白光。俏如来好像坐在地上，抬手去抓他的衣袖。
        史艳文的脸太高，他来不及看清，父亲就错开他身边，径直向前走。他扑了个空，转身张开手掌捞那个模糊的背影。
        那个高大如天柱一般的人走得稳健，不疾不徐，却好像一个巨人，每一步都跨得太远，地动山摇般的一震，眨眼间已隔着千万重，叫俏如来追之不及。俏如来拼尽全力地跟着他，使尽力气挪动双腿，可他却感知不到腿上肌肉的用力，急得全身出了一层汗。
        再快点啊，抓住他，抱住他。
        就在眼前的光消失时，俏如来两眼一黑，一阵天旋地转，咸腥的味道扑鼻而来，好冷，他双手浸湿在水里。
         原来他置身漆黑的海上，只垫着一块不够结实的木板。俏如来想把手抽出来，冰冷的海水却好似一团极黏稠的糨糊，似一块陷力极强的泥沼地，把他的手牢牢埋在里面。
       俏如来跪在木板上一下一下猛地挺身，拔不出。他好像要失去这双手了。夜里的海水是寒冷刺骨的，他握紧拳头，试图让掌心暖一暖发痛的指尖。
       他消极麻木地接受着这一切，趴在木板上，随波逐流，连头发飘进海水里也不动弹。忽然一阵单调的喊声从近处传来，俏如来转头，史艳文挣扎在海里，急切地呼喊着“精忠……精忠……”，只剩肩膀以上还在海面上浮动，整个人快被吞噬。
         不知道为什么，俏如来鼻子一酸就想哭，他憋着眼泪卯足了劲儿，竟然一抽就把手剥出来了，来不及对呵热冻得疼痛的双手，努力像船桨一样划着水，木板起起伏伏地漂着，慢慢靠近史艳文。
         四肢僵硬得厉害，俏如来屡屡想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拖上来，可史艳文扑腾得厉害，他怎么都碰不着。明明就在触手可及之处，明明就差一点点。
          救救爹亲，救救他吧，不知不觉间泪水爬满了俏如来的脸，他徒劳地伸长手臂挥舞，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史艳文渐渐沉下去，没了。被这座沉寂无边的深海地狱吞没。
        “俏如来……俏如来……”渺茫的声音由遥远的彼端到近处，由虚到实，他于一片模糊不清的余悲中逐渐抽离，睁开眼，史艳文正低头盯着他。
        他一瞬间分出了梦境和真实，却是不能自已。猛地弹坐起来，死死搂住父亲笔直的身体，用尽全力收紧双臂，勒得骨头都在疼，脸埋进他衣衫里，大口大口呼吸着。
         他咬着牙，几颗泪珠陆陆续续溢出来，悄悄浸湿了史艳文的衣服，不敢哭出声，是怕父亲听了心疼。
        史艳文似乎有些无措，手掌抚了抚他的头顶，一动不动任他箍在怀里。他低头，俏如来的白发蹭得凌乱，有一缕在头顶打了个旋，翘在上面，他便用手指捋下去，贴着头皮细细梳理。
          “爹亲，让你担心了，”俏如来声音里含着浓浓的哽咽，他终于舍得松开，仰着头下巴靠在史艳文腹上，“俏如来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梦见爹亲出事了，不及救援。”
            藏镜人张口想说什么，盯着俏如来红通通的眼眶，泫然涕泣的模样，惨兮兮的小脸挨着他，终是怜惜。他用干净的袖子轻轻擦俏如来湿润的脸，俏如来乖巧地闭着眼让他收拾，雪白带红的睫毛一颤一颤。
         “时候尚早，再休息一会儿吧。”藏镜人扶着俏如来的肩，把他缓缓放平在床榻上。他想，史艳文应当会这样做。
          俏如来躺下，眼巴巴地望着他：“嗯。”
          枕头被做梦时淌出的泪沾湿了，藏镜人信手翻成干的一面，给他盖好棉被，就要离开，俏如来的手却从被子底下伸出来，像条灵活的蛇，咻地咬住了他的手腕。
          “陪我，今夜陪着我，可以吗？”
          水盈盈的眼睛是一汪热泉，泡软了藏镜人素来冷硬的心。他用自己的声音叹了口气，说道：“俏如来，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史艳文。”
        俏如来点头：“抱歉，叔父……但是我并没将你当作父亲。”他坐起来，柔软的双手一并牵着藏镜人粗糙的大掌，如此真实温热的触感，被他握在手心里。
           谁能不心疼这样一个可爱懂事的孩子呢？藏镜人觉得俏如来脆弱时撒娇时犹胜小女孩，即使他已经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有些东西并没从他身上完全褪去。这算好还是不好呢？他说不上来，但他已经依言睡在俏如来身边了。
            俏如来轻声问：“可以让俏如来抱着么？”如羽毛般的话飘过去，挠了下藏镜人的胸口，让他皱起眉。
            “……随便你吧。”藏镜人配合地抬起一条胳膊，俏如来得了允许便小心地靠过来，脑袋枕着他的肩窝，手臂搭在腰上，一点点圈住。
          脸颊贴着厚实的胸膛，俏如来感觉自己终于抱住了一生企之不得的山，他沉醉在梦里，不再愿清醒。
           藏镜人搂着他的肩膀，睁眼如往常一般，平静地熬过漫长的时间。冷风呼呼地从没关紧的窗子里刮进来，他早就习惯了风霜，可俏如来不行，之前听到动静过来时，他的手脚就露在外面，冻得透凉发红。只是他哭得太凄楚，呢喃里一声声破碎的“爹亲”，叫人不忍，藏镜人先忙着叫醒他，忘了关窗户。
           “俏如来，我要起来关窗了。”藏镜人说。
           “不要，再让我抱你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俏如来收拢胳膊，紧紧护着他劲瘦有力的腰，脚也缠上他的腿，整个人化作绳索套在他身上。
       唉，藏镜人在心底叹息，难道又要像上次那样情不自禁？他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扒开粘着不放的俏如来，起身跪坐着推上木窗，锁好。室内安静下来。
         “俏如来！”他感觉身后扑来一个人，却没躲开，任他把自己压在墙上，含怒喊道。
           俏如来抱住他，吻他敏感的耳后：“叔父，你答应今夜好好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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