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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雨
待天明露水已去,尋我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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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1-02-22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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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2 [贈梨子] 如夢令(劍龍)(全)
1
管理提醒︰
本帖被 晏雪 從 布布文學 移動到本區(2011-04-17)
我又要開始還債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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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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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我咬牙舉起沉重的木桶,小心翼翼地把熱水倒進眼前寬大的檜木浴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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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的力氣並不比別人小,但個子矮就是這點麻煩,光是提水木桶加上手把,就快要有我的腰那麼高,更別提這個特別加大的檜木浴桶,簡直快比我的肩膀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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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這樣,大大一個木桶我隻能裝上半滿,來回提了好幾趟水才總算把浴桶填上八分,忍不住在心裡咕噥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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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天寒,於是穆總管便說什麼也不準主人再到後院那池溫泉去沐浴,非要我們燒了熱水提進來,在屋裡面入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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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嘛,燒水就燒水也不是什麼大事,問題是默護法又不在,院裡沒個孔武有力些的男丁,大夥兒推來讓去,最後這個苦差事便落到年資最輕身分最低的我頭上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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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開啟的吱呀聲吸引了我的注意,但是我正踮高腳尖忙著倒進最後一桶水,便也沒空轉頭去看,隻從眼角餘光瞄了瞄。那人顯然也不在意房裡有人,自顧自地端坐到鏡臺前,聾漍}始拆下一層又一層繁複的髮髻,任由一頭如瀑紫髮散下肩膀,泛著美麗的淡淡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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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了一呆。銀紫長髮?這儒門裡還有誰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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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是,這裡可是主人的房間,除了主人之外,還有哪個膽大包天的敢隨便亂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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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按:隔壁家的先生,他都走窗戶的。)(毆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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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這麼若無其事地登堂入室,肯定是正主兒了,所以也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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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主人單獨待在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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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個事實砸得有點頭暈,正慌得不知道該把手腳擺到哪兒去,隻聽得那把軟軟噥噥的好聽嗓音懶洋洋地響起,「唔?汝是新來的?鳳兒呢?鳳兒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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嚅囁了半響還是發不出聲音,我隻能拼命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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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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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落地時的一陣唏唏嗦嗦,伴著珠翠交擊的好聽聲響經過我身側,我的頭低得簡直快要可以碰到鞋尖。嘩啦的入水聲過後,傳來主人聽起來像是很舒服的輕嘆,「也罷,汝過來替吾捶捶肩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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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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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在原地不敢動,可是主人的命令我又不能違抗,隻得顫抖著冰冷的指尖輕撫上主人肩頭,根本不敢使上半分力氣地輕輕揉捏著。幸好主人還穿著裡衣,我寧定了些,原本擔心冰涼的手會凍著主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主人的身子比我的手還冷得多了,明明他泡在熱水裡呀?還有還有,我的手很粗,會不會刮傷主人的皮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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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亂想著,淡淡的芳香隨著熱氣逐漸繚繞,我有點暈陶陶。主人的身上非常香,我想起司衣的女官姊姊們曾經說過,那是種叫『曇花』的薰香,主人最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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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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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想不到主人竟然會向我搭話,我一時間也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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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輕輕笑著,好似心情很好的模樣,「問汝話呢,發什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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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叫小梨。」我怯怯地小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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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怎麼叫這名兒……噯,不好。」主人像是在喃喃自語,出神地靜了半響,復又問道,「汝是哪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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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神來,總算記起之前女官們耳提面命教導的規矩,「回主人的話,小梨是濟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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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州啊……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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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主人居然冷笑了幾聲,我還以為我惹他生氣了,可轉眼他又很平和地問著,「天章古聖閣日前傳來消息,說北方那兒發生嚴重的雪災,汝的家人可無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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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料到主人會這樣問話,我又愣住了,「……小梨簽的是終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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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吾可沒有買人一生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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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低低地咕噥幾句,聲音很小,我聽不清楚,「那也得關心下家人不是?別像某些人,三過家門不入,比大禹治水還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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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沒有別的家人了呢。」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眼眶好熱,「小梨的家,就是疏樓西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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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漣漪滴在水面上,我死命地盯著看,仔細數算著泛出了幾圈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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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們吶……吾說教母該不會是發了什麼標準問答手冊,要汝們全照著答話吧……」非常修長白皙的手掌蓋上我的,意外地寬大,「汝和鳳兒說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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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想著記憶中爹的手,是不是就像主人的這樣,卻發現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主人對不起,小梨記性不好,『禮記』還沒有讀全,執教女官常常還要罰我抄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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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汝這樣年紀,讀『禮記』是有些早……汝還比劍子當年讀得快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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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毽子……?」我傻傻地覆誦了一遍,才想起這個名字,「主人您是說,隔壁家的劍子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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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一個都跟著鳳兒學壞了,叫什麼先生,叫野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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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很想笑,隻好努力忍耐著,「先生是好人,會說很多有趣的故事給大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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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張嘴巴厲害,哄死人不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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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冷哼兩聲,「哪兒有麻煩就往哪兒跑,好似多麼古道熱腸正義俠心……怪道大夥兒都賣他的帳呢,就這麼喜歡他嗎?吾偏不!吾倒要看看這滿腹黑水的傢伙有什麼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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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我肯定主人是在生氣了,可是隔壁家的先生也很久不見人影了,他是做了什麼事情讓主人生這麼久的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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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又按:就是不回家老婆才生氣啊……)(再度毆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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