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07 【修月】你有病哇我有药哇 F1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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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9-07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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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7 【修月】你有病哇我有药哇 F1 完

（修月）你有病啊，我有药啊

临近下课时，修儒飞快地扫了一遍平板上的PPT，他确认自己已经将今天教授的内容准确无误地记在了脑子里，便硬着头皮顶着老师的视线飞快地收拾桌面上的东西。指针缓缓落到下课的一瞬，修儒精神一振，挎着背包，蹬蹬蹬地冲出了教室。他跑得很快，远比大学体测时要快，他先一溜烟地跑到甜品店，再一溜烟地蹿到了出租屋的楼下。今天的电梯频繁地停住又重启，修儒等得焦急，几乎听见了心砰砰直跳的声音。他低头看了看手里包装精致的甜食盒子，终于忍不了了，打开楼梯间，一路跑到了八楼去。
打开门的时候，修儒的手都有点抖。
修儒确定自己的模样一定是狼狈且可笑的，否则无情葬月不会有点诧异地歪了歪头，说，大哥，你怎么了？修儒飞快地瞥了他两眼，无情葬月正以无可挑剔的姿态端坐在客厅，他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长发柔顺而富有光泽，盖住了右侧的耳环，身姿飒沓。此刻，一双美丽的眼瞳平静地注视着脸蛋通红的李修儒。血不染端端正正地挂在客厅的墙上，若影若现的红光显得高贵的魔剑像是某种装饰品一样。
血不染相当正常，无情葬月也是。修儒飞快地走过来，将甜品盒子搁到无情葬月面前，说，大哥，我买了舒芙蕾，你快吃吧，不然舒芙蕾就要塌了。
——互相叫大哥，似乎是李修儒同无情葬月见面时习惯的开场白。无情葬月将称呼切换了回去，他说，修儒，多谢你，刚好配茶。他搁下茶杯，顺势给修儒也倒了一杯。修儒坐到无情葬月身侧的时候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呢，他先想，无情葬月真的从道域活着回来了，此事千真万确，李修儒稍微一摸早上掐得青紫的胳膊就知道了，疼得紧呢；再想，也不知道无情葬月喜不喜欢甜食，其实吧，修儒也是头一次买舒芙蕾这玩意儿，最近大学城里时兴这种轻柔甜蜜的小糕点，最好将热气腾腾、刚出炉的轻柔舒芙蕾连同自己的一颗火热真心捧到对象面前，才显得情真意切。不过修儒不全是这么想，他是想让无情葬月也尝尝这种新鲜玩意，弥补一下无情葬月消逝的学生时代，大概。
修儒坐在无情葬月身侧胡思乱想。他原以为自己坐下后就会渐渐平静，但修儒只觉得心越跳越快，脸蛋也越热了。他真想和无情葬月找电话说，但热气蒸腾到喉咙口和舌尖，他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转着茶杯咕咚咕咚地灌水。无情葬月唔了一声，他突然用一种很古怪的语调说，哇，大哥，你又开始胡思乱想！我不喜欢你乱想，容易出事，知道吗？他甚至歪了歪脑袋，显出一种精神病特有的天真烂漫，眼瞳圆溜溜地一滚。无情葬月顺势一掰修儒通红的脸蛋，他摸到了一手细细密密的汗，吓得大叫起来，说，大哥，你看看，你胡思乱想得大脑都冒烟了，快，快，我要打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有没有冒泡！
他抬起手，飞快地在修儒脑袋上结结实实地劈了一下！
嘭！
修儒疼得从沙发上飞起来，他捂着脑袋，大喊道，大哥！你又乱来！无情葬月微微一笑，平静地坐了回去，温和道，现在回神了，修儒？
修儒：……
他挠了挠头，小声道，你又吓我，你总吓我。无情葬月道，修儒，有什么话，就直接同我说。但见修儒还是支支吾吾的，无情葬月想了想，就换了种方式，说，干嘛一路跑着回来？天多热啊。
修儒说，因为舒芙蕾要塌了。
无情葬月道：再说。
修儒只好说：……我怕你不辞而别，大哥。
无情葬月便很抱歉地说，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他知道自己让修儒伤心了，然而这小弟究竟是怎么个伤心法，彼时浑浑噩噩的无情葬月和现如今清醒过来的他都不得而知。只有修儒的一生情敌风逍遥知道他在渡口摔了个大马趴，鲜血顺着额头哗啦啦地往下流，风逍遥怎么擦都擦不完，他心惊肉跳着，修儒还愣是踢着脚挥着手往江边冲，哭声叫路人听了都撕心裂肺，活像是死了对象今生再不相见了——那时候李修儒也确实是这么想的。现如今，李修儒的额头还有几个细碎的伤口呢。他本能地拨了拨头发，矜持地抱怨说，哦，你这个人还知道抱歉噢……
半晌，李修儒说，其实我真的很生你的气，大哥。
他踢了踢地面，非常紧张地抱怨，说，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嘴里没有半句实话。一开始，我以为我治不好你的精神病，难过得昏天黑地。后来你去骗风逍遥，还硬拉我一起。我以为做了你的共犯，分享了你的秘密，我是你特别的小弟。但最后你还是骗了我和风逍遥，太坏了。不过，你留下的信也是一个谎言，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啦……但你又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是唯一一个教我开心的谎言。
修儒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了。他侧过脸，不断地擦拭脸蛋上的泪珠。无情葬月叹气，揽了揽修儒的肩膀，修儒相当没有骨气地顺势倒在了大哥的颈窝里，如愿以偿地大哭一场。事后无情葬月戳了两块舒芙蕾塞到修儒嘴里，说，别哭了，你要抽过去了。
修儒：……
无情葬月挺为难地用纸巾擦湿了大半的头发，他一撩头发，耳环就露出来，叮叮当当地撞击着。无情葬月面无表情地说，浴室借我？
修儒恨恨地想：之前装疯的时候也没见他有洁癖啊！话虽如此，他还是站起来，殷勤地给无情葬月找洗漱用品。修儒平日独居，只租了一房一厅，因而夜深的时候，两人不得不躺在了同一张床上。修儒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适应了黑暗后，他渐渐能看清无情葬月的侧脸，他小声地说，大哥啊，你现在还能控制血不染吗，精神还好吗？
无情葬月笑了笑，说，你猜。
修儒咕哝道，没有说乱七八糟的话，应该是好的。他长舒了一口气，又问，你来中原，是第一个来找我吗？
无情葬月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他轻飘飘地说，是的。
修儒问，你说的是实话吗？然后呢，你去见了风逍遥吗？
无情葬月道，我想等周末，同你一起去给阿嬷扫墓，再去找他，比较顺路。修儒心道，还是要去见的。他噢了一声，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白毛小羊一样，围着无情葬月咩咩叫。修儒追问了几句无情葬月在道域遇见了什么事，无情葬月一一答了，修儒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无情葬月将手枕在后颈，他目光虚浮地看着天花板，此时夜色已深，大地寂静，只能偶尔听见虫鸣鸟叫，还有修儒忽轻忽重的呼吸声。无情葬月说，是实话，我同你说实话，你想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修儒？修儒说，嗯！无情葬月转过脑袋，看少年人亮晶晶的一双眼睛，他说：我见着你以后，有一点想发疯。
修儒：……
无情葬月说，很久没有这么想过了。你看，人生是悲哀的——因为经历过了许多事，无情葬月再说出这句话，就带着一股轻飘飘的沉重感了——而发疯是最轻松的逃避现实和责任的方法。当年你师尊和黓龙君要我装疯，我原以为那是叫我忍辱负重，叫我时时刻刻忍受阴谋家的监视和试探，我的仇人可能明天就来，可能永远也不会来，我得带着报仇遥遥无期、仇人逍遥法外的痛苦糟践我的人生。但其实，那是我过得最轻松的十年，遇见你以后，那段日子更是变得有趣起来。发疯即是给自己一个正当理由，专心致志地扮演当下的角色，忘记仇恨，忘记执着，忘记过去的遗憾和未来的不安，忘记那美丽的谜题。
他顿了顿，继续说，雪同样希望我可以一直疯下去。修儒低低喊道，大哥！他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拱，安抚地拍了拍无情葬月的小臂。无情葬月道，是，是，是，修儒医生。他继续说道，但人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我始终是要清醒的，为了责任，我总得痛苦地清醒着。
修儒古怪道，你方才说，你现在见到了我，想继续疯一会儿？
无情葬月道：嗯。
修儒大声道：简直是置疑我的医术和医德！你若在我面前发疯，我的织命针可不会放过你。无情葬月闷笑道，我被扎够了，我是真的怕幽冥家的织命针和手术刀。那会儿他装疯卖傻，娇姨和修儒不知道扎了他多少次，修儒还掉着眼泪差点给他开瓢。无情葬月轻轻地拍了拍修儒的后背，说，……我若是求你呢，修儒，你总会答应我的。
修儒：……
他恨恨道，果然是疯了，带得我也讲肖话了。无情葬月不吱声了，半晌，他说，我的病其实没好吧，修儒。修儒给他拉了拉被子，说，你确实有病，大哥，不过我有药，我会治好你的，现在请听医嘱，睡觉吧！我明天早八呢！于是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睡过去了。次日，修儒出门前，忍不住抱了抱无情葬月，而无情葬月低头，很轻柔地抚摸了修儒的额头，就像是他在通幽谷里抚摸娇姨养的咩咩叫的小白羊一样。修儒心神激荡之刻，听见无情葬月说，……你好像一点没长高。
修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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