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霹靂】《飛羽·飄花》（逍遙子+負平生+四無君）章1~43[作者：靜·唯&千秋&雲殤]6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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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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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41)

樓主發表於: 2005-09-08 02:3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霹靂】《飛羽·飄花》（逍遙子+負平生+四無君）章1~43[作者：靜·唯&千秋&雲殤]67F

管理提醒︰本帖被玲貓從創意布布移動到本區(2016-07-02)

此文由我與靜·唯、臥看千秋共同創作
内容基本依照原劇，略有更改
（已經很久沒有後續了……最近決定重新出發……希望能一鼓作氣，勝利平坑！）
三人分工如下：
靜·唯為逍遙子第一視角
臥看千秋為負平生第一視角
我負責四無君的部分

以上為説明，閒話休提，言歸正傳……
==============
（一）——逍遙 by 靜·唯
　　　飛雪漫天，呵氣成霜……不只是冷，更是靜寂得叫人難耐。天地同一色的灰白之間，只聽得風嘯，起起伏伏沈重地吞吐。
　　　雪落無聲，腳步亦無聲。
　　　伸手，便有數片雪花，受了牽引一般自行投入掌心。
　　　如此雪景，算來已有百餘年未見。從不曾懷念過，一旦掬於手中，便忍不住想看看它消融的樣子——偏偏不化；應是冰冷，卻感覺不到涼意。
　　　強風起，卷走白色結晶……也不留，由它被吹遠，溶入蒼茫，散得無影無蹤。

　　　回頭，便見藍色的身影，不近也不遠地相隨。
　　　難以遠，也無法近……

　　　……　……　……

　　　回到雲塵盦已近中午。屈世途一見到我就急急迎上前。
　　　“逍遙子，你可回來了，一去這麽久都沒消息，我們都快急死了！……如何？玄風雪頂的情況，那個可是刀王？”
　　　“有趣啊。”
　　　“有趣？這算什麽答案……逍遙子你……”

　　　我笑笑，接下來他的勞叨也沒怎麽聽進去。
　　　黑雪異像是此行目的，只是一想到冰雪天地，顯現在頭腦中的就是一道藍色——比天空之色更爲湛藍，而純粹；本是醒目的藍，在他身上卻被壓抑成灰冷的印象。

　　　“臥看千秋負平生，冥界天師軍師！”

　　　乍聽得這一句話，我確實吃驚不小。先是宕月，後是軍師親臨，逍遙子何德何能，讓天嶽如此在意？
　　　贏得［黑暗靈思］純屬偶然，當初本不知曉百朝臣藏有此冊——但從百朝臣的反應就明白它並不單純。只是我萬萬沒料到，堂堂天嶽軍師會爲它親自隻身而來……推想原因可能有二，一是此書不便爲人所知，乃天嶽機要；或者，它是與這位軍師切身相關之物。

　　　“這本書對你毫無用處，對我卻是極爲重要。將書還我，我可以給你一個條件作爲交換。”語氣與神情都表明他的認真。
　　　“很大的誘惑……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本到底有何重要性，”我虛應一句。當然不期待他真的會說。“是父母遺物，還是定情信物？若是如此，逍遙子自當雙手奉還……”
　　　見他臉色變得難看。
　　　“……主上之物，”猶豫一下後，他回答。“其餘的我不能說，知道太多是取禍之道，你應該清楚這個道理——若是執意不還，就莫怪我採取極端。”
　　　我反而楞住——他竟是這麽老實的人？天嶽軍師不會如此缺乏心機吧？……然而看樣子，又不假。無論如何，事到如今要我對此書罷手，難啦。
　　　“這樣啊……那就對不住了，［黑暗靈思］也是好友百朝臣所贈之物，對我來說同樣重要。何況聽說此書會給人帶來不幸，我不能害你。”

　　　負平生倒也幹脆，聞言後立即一掌攻來，說翻臉就翻臉。
　　　他的功夫不弱，但作爲天嶽軍師，仍顯得過於一般——以他獨對妖後等一幹冥界高手，恐怕也只是平手；雖說智者可不以武立身，然而要統帥整個天嶽武界，他似乎還不具備如此器量。
　　　因奪書心切，負平生招招淩厲，絕狠，完全不懂得保留——十招之內知其深淺；五十招之內就能殺他……只是，如此結局，未免無聊，而且無意義。
　　　所以，最後一掌，我僅用三成力將他擱開。

　　　明白是我留手，他眉頭緊蹙，冷冷的眼眸中隱隱蘊著怒意。
　　　屈辱嗎？……有趣。

　　　“條件換我來開如何？
　　　　在我離開玄風雪頂之前，如果你能碰到我身上的［黑暗靈思］，我就放棄這本書；反之，你就得把你所知的秘密告訴我。
　　　　……不用攷慮了，於你而言是難得的機會，我也有我的目的，公平得很。
　　　　……顔面與任務，你會挑哪一個？”

　　　對說服別人接受我的條件，我總是有自信——百朝臣是，臥看千秋負平生也沒多大選擇餘地。
　　　結果，爲了這句話，他一跟就是十來天……呵，好一條忠犬。

　　　雖都是天嶽之人，風格卻截然不同。
　　　百朝臣牙尖嘴利，行事巧詐，就算遇到下不了臺的場面，他也能像沒事似的耍賴充楞——只是他的奸巧不及我，耍賴也賴不過我，因此占不到什麽便宜。
　　　負平生到底是不是天嶽軍師，如果是，又屬哪一級，暫時還難有定論；單看架勢派頭，地位應該也不低。
　　　這個他，卻是拘謹加超級正經。
　　　要暫時性地摸到我身上的［黑暗靈思］，坑、蒙、拐、騙，其實方法有很多，他卻只懂得招式上來往這一條——百朝臣會泡茶、下棋、打賭；負平生只會跟在不遠處，靜等我露出破綻……指派這種人來與我週旋，不禁懷疑，天嶽是失策還是真已無能人？
　　　從一開始，負平生就在他與我之間把敵我界線劃得分明，惟有一戰——真是死腦筋。若不是［黑暗靈思］在我手，使他不敢鬆懈，不然，他大概寧可凍個半死也不願與敵人共處一處避風雪……哈，走進岩洞雖只一步，對他卻是壯士斷腕之痛。
　　　更不用說要他接受這邊施舍的食物。
　　　真有骨氣怎樣？
　　　我拿出［黑暗靈思］，放在他面前。
　　　“如何，這樣子你比較有食欲了吧？”
　　　他臉色一沈，轉身又想走出去。
　　　“呵……不送。
　　　　黑暗靈思啊黑暗靈思，看來你是無緣回到主人身邊了——有人寧願凍死餓死，也不肯珍惜能帶你走的唯一機會。你還是安安份份跟我算了，秘密嘛，終有一天會解……”
　　　“……”

　　　精糧是屈世途爲此行專備，量雖不多，卻足禦饑寒。
　　　在這種環境下，逞能就是愚蠢；負平生盡管死腦筋，幸好還不笨——跟百朝臣不同，倒也趣味。沒料到玄風雪頂走一遭，會讓天嶽之人“被迫”受我之恩。
　　　難得之事，難得興起，不好好利用豈不枉費這一半食糧……我笑。
　　　
　　　這一笑似乎又觸到負平生的神經，眉一擰，他索性閉上眼養神。
　　　隔著三五步距離，火光斜斜亂亂，照著他的側臉——想想，這麽近距離看他的臉還是第一次。
　　　不知是不是天寒之故，他的面色很是蒼白。五官稱不上俊美，卻也細致。眼睛輪廓纖細——這雙眼，看上去像有層迷霧隔開了視線，缺了點武者的神氣——加上他又總是喜歡皺眉，更顯得抑鬰。
　　　藍衣、藍寶石爲飾，手中還有藍羽扇——天嶽中每個人都對顔色有偏執嗎？
　　　像外頭的風雪，自我消遣的奇思異想也漫無邊際……

　　　雪落無聲，所以下雪易讓人感到寂寞清冷。
　　　冥界天嶽，黑暗靈思，還有負平生……下雪麽，我倒是不介意。

[ 此貼被雲殤在2007-06-13 10:4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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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41)

1樓發表於: 2005-09-08 02: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飛羽•飄花（二）－－千秋by 臥看千秋

玄風雪頂的雪仍然在下。據說是終年不停的。

我坐在一個還算寬敞的石洞裏，離洞口很近，只是一步之遙，洞外紛飛的雪花不時可以吹到我的身上。

冷，冷得刺骨！

火堆只在三五步之外，要靠近並不難，驅驅寒氣也是好的。只是……我不願！

“如何？這樣子你比較有食欲了吧？”

彩色的身影嬉皮笑臉的，把黑暗靈思推到我面前的地上，旁邊放的是他給我的食物。

沒有想到來這玄風雪頂要費這麽多天，當初以爲只是從逍遙子手上奪了回來就可以了，所以衣物食物等全數沒有準備，現在倒好……要我接受施捨，難哪！

轉身剛要走出洞，背後又傳來取笑之聲：“呵……不送。黑暗靈思啊黑暗靈思，看來你是無緣回到主人身邊了——有人寧願凍死餓死，也不肯珍惜能帶你走的唯一機會。你還是安安分分跟我算了，秘密嘛，終有一天會解……”

“……”

這痞子怎麽這般討厭？！

一日不曾吃柀ξ鰨壻親討𢃼撌丘I了的，手腳也更覺冰涼，只是帶了悶氣，竟也沒什麽胃口，胡亂吃了幾口，反正吃他逍遙子的食物也絕不會是享受。

才把食物吞下，便聽到他輕輕的笑聲。

不知又在笑什麽！笑我的無奈、笑我的屈從，還是笑我至今仍無法奪回黑暗靈思？總之他的笑從不帶善意。與其看著生氣，倒不如閉上眼睛，眼不見爲乾淨，

笑聲似乎停了，耳邊只傳來木柴燃燒時的嗶剝之聲，清清脆脆的，比逍遙子的笑聲純淨、動聽。

靜靜地坐著，身體的熱量似乎正在流失，加上外面的風挾著雪吹過來，更覺寒意蝕骨。

蜷縮了一下，懷念起天嶽來。

那裏的範圍雖是小了些，卻永遠不會有這般徹骨的冷，當然，也不會有這個逍遙子整天在打趣自己！

天嶽的人衣著顔色也較爲單純——百朝臣的綠、武咸尊的白、風泣血的紅、絕燁的黃，或者……四無君的藍……

那道藍影，才是天嶽真正掌旗號令的軍師，全天嶽的大軍皆由他支配。而我，亦是受了他的命令，統領第一殿。所謂的“第一軍師”，也不過是“第一殿軍師”罷了。

但這樣也不壞，至少和他一樣，有著軍師的頭銜。

只是，他給我的任務總是艱難，而且受氣！

前些日子按約定去討魔刀炎熾，明明已經按足了禮數，而且之前有約在先，希望宮城之主宿文魁只管歸還魔刀便是。

但偏偏不是！

非但全宮城的人殺氣騰騰，嚴陣已待，宿文魁還用沾血冰蛾把炎熾斬斷了才還我！

分明是不把“天嶽軍師”放在眼裏！

怒不得！要拆了他的希望宮城，還不是時候，只能放個狠話，掉頭就走。

這個任務倒也算了，來奪黑暗靈思才是真正的痛苦！

逍遙子難纏，從每次百朝臣歸來時的神色便知一二，所以原本打算不多費唇舌，奪了就走，怎知這來歷不明的人竟有這高深莫測的實力，最後一招也不必用盡全力……負平生怎可失了天嶽的顏面、貶低了軍師的名銜？

待他走出玄風雪頂之前，一定要把黑暗靈思奪回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

只是，這黑暗靈思有何用途？

逍遙子不知，其實我亦不知。

“負平生，盡全力將黑暗靈思奪回。”

不必問太多，他也不會解釋詳細，我只管去執行就是……

又覺一陣寒風冷雪吹來，打了個寒顫，覺得有些坐不住了。

睜開眼，往洞內掃了一眼，不禁一驚——火堆旁的逍遙子不見了！

當下如墜冰窖，急忙沖出洞外。

“早晨的空氣真不錯。軍師看來也是不願錯過。”

盈盈的笑意，他似乎是專門等我醒來。

取笑也罷，若他無聲無息地走了去，要找也得費一番功夫。暫且把氣壓一壓，等他一大意，就一舉奪回黑暗靈思。

鋪天蓋地的雪毫無章法地亂飄，四處都是單調的白。顔色單調、景色也單調，根本不用費心四顧景致，也無這個心情……

只管留意眼前不遠處的彩色身影，靜候他露出破綻。

彩色在白色的映襯下，雖是豐富，但看久了也覺得眩目，只想快快奪了黑暗靈思，回天嶽複命。

面前，一道深藍色的羽毛隨風雪而下，緩慢有態，是四無君的信物。莫非另有指示？

伸手接住，羽毛上清晰地現出字來——

“放棄黑暗靈思。”

一驚！爲什麽在這個時候要我放棄？難道嫌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還是嫌我辦事不力？可是黑暗靈思就在眼前，說不定下一刻逍遙子就放鬆大意了，成功就在眼前……

無明火起，一掌擊向前面的逍遙子。反正是時間無多，四無君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不如在離開之前再作一次努力罷！

逍遙子似乎早有準備，回身一擋，又將我的掌氣擋開，化爲無形。

又是失敗……冷汗，悄悄流下。

一個神秘人物，無人知曉其來歷，實力又如此不凡，不禁令人懷疑。

“逍遙子，你的來歷不單純。”

他見我這麽問，也不驚，輕描淡寫地回答——

“逍遙子只是逍遙子，沒什麽來歷。”

“哈哈哈……好一句逍遙子只是逍遙子。”

這樣的話，聽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更令人懷疑。誰能相信他的背景單純？只是，這已經不是我的任務了，既然無法奪回黑暗靈思，那只有先回天嶽。

“黑暗靈思將會爲你帶來殺身之禍，請。”

羽扇一負，轉身離去。背後隱約傳來逍遙子的嘲笑——

“哈，你有幾分能力，吾一目了然。”

再多的生氣，也無濟於事。幾天來的跟隨，似乎已經對他的語言産生麻木了。真是淒然，自己一無所獲地回去複命，會受懲罰麽？

懲罰是不怕的，只是……他難道真的不再信任我的能力？亦或是，以前的信任，只是錯覺？

不再感到徹骨的寒，天嶽的氣候是舒適的。少了漫天任意飄落的雪花，空氣也覺得清爽起來。但，還是無心觀賞久違的景色，心中是焦急，腳步踏在天嶽的地上，發出沈重而急促的聲音。

推開聖殿的門，映入眼內的只有正中央的藍色身影——

是述職的時候了。不過，可以說些什麽？

眉頭，再次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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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5-09-08 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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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平風 by 雲殤

“逍遙子只是逍遙子，沒什麽來歷。”
哈，實在不高明的一句臺詞。
連負平生也不會相信的一句臺詞。
不過，作爲敷衍的口頭禪，也就是爾爾了。
關於這個逍遙子的身份，我心中有不下十個答案——但沒有一個有十足的把握。
他是正道之人嗎？
從百朝臣那裏反饋回來的資訊看，答案應該是否定的。
那就是說，他是有意接近正道之人？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他性格多疑，要從他身上探到消息就要花點心機。
派負平生去搶奪黑暗靈思，不過是要令他更加相信此書確實對天嶽有重要的意義。
他，就是失算在他的多疑上。
逍遙子啊逍遙子，你可知道：無吾不能之事啊！
　
他們兩人，都已經離開玄風雪頂。
我轉動一下發酸的脖子——這數天來，他們兩人是迎風賞雪，而我卻不得不悶在密室中夜以繼日地盯著從黑暗靈思上傳送回來的影像——哈，想想也還真是有點心理不平衡。
算算時間，也該是負平生回來的時候——於是便早些離開監視的密室，在大殿相候。
不久，果然見他步入大殿。
眉頭緊鎖——顯然是滿腹疑問；
步履緩慢——似乎還帶點忐忑。
“參見軍師。”
雖然聲音經過努力壓制而能保持波瀾不興，但眼神卻不能控制地有點遊離。
是怕我責罰嗎？還是因爲沒能完成任務而羞愧不已呢？
也許兩者皆有吧！呵呵。
　
“負平生，盡全力將黑暗靈思奪回。”
除了這句話，我對此次任務沒有其他描述。
其他的，我沒有說；他也沒有問，只是很忠實地履行他該做的事情。
這是我最欣賞他的地方。
但，他的缺點就是太愛想——這不，他又在皺著眉頭想他自己帶來的疑問。
所以，我也不想多說。
說得太多，只會讓他想得太多，如此便難免露出破綻。
逍遙子是何等精明！這一點破綻就會令我不得不重新佈局。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再令逍遙子上當就會比這一次難得多。
天岳中人，各司其職——要找一個比百朝臣更厲害的粘人高手，只怕不易。
　
“軍師！”他施禮道：“屬下沒能完成任務，請軍師治罪！”
看著他臉繃得緊緊的樣子，我不禁又笑了出來。
終於是忍不住了嗎？呵呵。
“你不必自責。那逍遙子實力深不可測，而且狡猾非常。吾知道你已經盡力，吾不會怪罪於你。”
我的話非但沒有減輕他的疑慮，反而使他本已緊張的面容更緊繃了幾分。
他上前一步，大聲說：“軍師請再給屬下三天時間！只要三天，屬下一定會將黑暗靈思奪回來！”
“嗯——”我把聲調上擡。
他連忙收斂起自己的激動，退了回去：“是……屬下失禮……”
“黑暗靈思之事，暫且放下。”我輕搖羽扇：“先說一下你此行的收穫。”
“是。但在說之前，屬下想先請教軍師一件事。”
“哦？”他竟然還有發問的時候，這倒有趣了：“你說吧。”
“屬下知道，問這個問題可能僭越了，但屬下還是非問不可。”他接著說：“請問軍師：黑暗靈思到底有何作用？”
他居然還爲此事糾纏不休——也罷，先聽他如何說。
我微笑道：“你認爲呢？”
“軍師既然要屬下全力奪取，那此物必有重要作用。如果真有如此價值，屬下即使犧牲性命也必定要將此物奪回；但如果僅僅是一個局，軍師爲何不對屬下言明？是軍師真的想放棄，還是……”他頓了頓，直視我，接著說：“還是軍師不信任屬下？”
乍聽之下，是愕然；再聽一遍，是忍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哈……”
他初聞笑聲，也是愕然；過些時候，臉上漸漸變色。
努力平靜地說：“軍師還沒回答屬下的問題。”
“委派不信任之人行事——負平生，你是懷疑吾用人的能力還是懷疑你自己的實力？”
“屬下……”
“吾四無君最信任之人，就是你負平生啊！”說罷，手輕搭在他肩上。忽然感到他身子猛然一震——哈，何須如此激動啊？可能這幾天來他也確實太勞累了，所以神經才會如此脆弱。
“這幾天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屬下告退。”
目送那倔強的白髮人兒離開，心中不禁有點感慨：是讓他瞭解我好呢？還是讓他不瞭解我好呢？也許說到底，我尚且不瞭解他呢！
事情既然已經告一段落，多想也無益。
接下來……金子陵，既然這名劍是鬼陽六斬刈天生的敵手，我又豈會讓它出世？
哈哈哈……無吾不能之事，無吾不勝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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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5-09-08 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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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逍遙 by 靜·唯

　　　
　　　算來，我也在冥界呆了不短的時間，從未聽說過能映出預言的奇書，而白馬縱橫之死又不能只是巧合；玄風雪頂上遇到的那個負平生，一點話也沒套出來就給我走人……看來，派他來奪書之人倒是相當謹慎。
　　　我不喜歡在毫無頭緒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但不知怎麼，就像心頭紮了根刺——不除不快，要除又無方；只隱隱覺得，這本書肯定有問題，卻又想不出癥結在哪里。
　　　曾示意滅輪迴暗中用術法向被俘的南宮笑等人探聽，同樣是一無所獲。
　　　［黑暗靈思］……其中究竟有何秘密？

　　　“哦……歎氣？難得，你也有難解之事？”
　　　一個聲音幽幽傳來。
　　　本應是清亮得如同透明一般，在此卻刻意地壓低嗓音。

　　　“沒什麼。你會主動來找我才是稀奇。”
　　　我知道來者是誰。
　　　沒有人能找到這個地方，他是例外，因為他找的是我的人，而不是地方；在這裏，也沒有人能夠在出聲前不被我發現，除非來的不是“人”……
　　　池面上浮立著一個人影，淡若煙霧——來的不是實體的人。

　　　“我要你助我一事。”
　　　“哦——這更稀奇。
　　　　好吧。是何事困擾冥界之主呢？”
　　　“不是困擾，而是無法分身。”
　　　他似乎笑了笑。

　　　“金子陵出關那一日，天嶽一定會動手，以他們現有的戰力，必定調用魔刀出陣——我要你幫我留意他們操控魔刀之法，是否真有號刀令？誰能用之？如何運用？……當日正道之人必傾全力保住金子陵，但天嶽之人也非易與，金子陵跟他的劍不可落入天嶽之手，何況還有希望宮城居心難測——我得在靜廬以防他們得手。
　　　　你一向獨來獨往，行事也較方便；而且魔刀一事關係重大，我也不想讓外人經手，你去，我才能放心。”
　　　話音一頓，他又補上一句。
　　　“我信任的，不只是你的能力。”

　　　這一句是說給我聽的麼？

　　　“如何？”
　　　“我剛才已經答應了。”
　　　“嗯，你倒是爽快……絲毫不留回絕我的餘地。”
　　　“哈，你有考慮過我拒絕的可能性嗎？”

　　　聞言，他輕笑。
　　　“你與我，又何需分彼此。”
　　　再怎麼刻意壓低，他的聲音仍是收斂不住地透著囂揚的氣勢；就算他無淩人之心，語音話意聽來還是一種不容辯駁的絕對。
　　　“一切有勞了。”
　　　話落，人影消散。
　　　這就是他——即使有求於人也絕不會低著頭。

　　　“你並不相信任何人，你只是相信天意。”
　　　我執起放于石床上的七彩百合，手指彈落花瓣上的露水——雖是難得的保命符，為了讓它與藏淵之水互通靈息，還得經常跑回這個地方來，也是煩人事一樁……我搖頭歎著。

　　　“……天，有時候也是會騙人的。”

　　　………………………………

　　　不過這一次，他的判斷沒錯，金子陵不可失，號刀令也不能不顧。
　　　所以我依言來了。
　　　金子陵出關，寂山靜廬頓時喊殺四起，一片混亂——都不關我的事；我只注意一個人……一個看似與我一樣，置身戰場之外的旁觀者。

　　　藍衣羽扇，雙眉微鎖；眼神說不上銳利，倒像總是在憂慮著什麼，縱使羽扇搖得輕漫悠閒，照樣臉帶三分愁色。

　　　是他。
　　　臥看千秋負平生，自稱天嶽軍師之人。
　　　忍不住笑意浮起——負平生是不是真的軍師，我不知道，但顯然這一戰，天嶽一方是由他指揮……軍師嗎？看起來倒像是那麼回事。
　　　他的視線始終追著素還真一行人。
　　　也許是太專注，以致他絲毫沒有覺察我已到了近旁。
　　　我與他之間有樹叢間隔，相距十丈——這距離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就是要辨出他的呼吸聲也不是問題。

　　　沒過多久，下麵刀劍相擊之聲漸漸行遠。
　　　藍色羽扇停止搖動，聽得負平生低聲自語：
　　　“裔春秋不能在此地出差錯……嗯……回城啟用號刀令。”

　　　負平生的輕功本就不錯，加上他一路趕得急——這種速度下，再怎樣小心地控制步伐跟氣息，仍是可能被識破，我也不敢大意，只在他二三十丈開外的地方緊隨著。
　　　所幸，他心憂魔刀，對周圍的狀況都沒怎麼留意，連頭也不曾回一下。

　　　我正疑事情進行得未免太過順利，負平生突然間停下，轉身過來——我一驚，方向急轉，閃身移至一邊樹下——他應該還未看清。

　　　“什麼人，出來！”
　　　他沉著嗓子問了一遍。
　　　我當然不會動；所以只好他過來——他一步一步接近，步子不大不快，卻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著心跳的節拍。一共走了十一步。
　　　
　　　負平生冷哼一聲：“藏頭露尾之輩！”
　　　說話間，羽扇向上撩起，一道掌氣先於風聲疾發——要逼我現面，哪有這麼簡單……百合枝幹在左手迴旋，撥開他的掌勁彈向地面。悶響後，地表黃土卷起數尺，散在空中掛起重重沙塵簾幕。
　　　呵，氣力不小。
　　　被這層沙塵一阻，他追不上我；我也沒法再跟蹤他。不過，已是無所謂之事，他的去向，我內心已有分數——接下來，用慢慢走的就行了。

　　…………………………

　　　“是你！”
　　　天嶽城樓下，臥看千秋負平生，從臉色到聲音都說明了他的驚訝。

　　　“沒錯，是我——好久不見，其實也不能算太久。
　　　　可是……你有必要嚇得一臉慘白嗎，我感覺我的長相不至於恐怖至此。”
　　　其實他的臉色本來就蒼白，而被我一說，又多了幾分難堪。
　　　沒來由的，看到他，一種想捉弄人的衝動油然而生——負平生也好，百朝臣也好，天嶽唱主角的人似乎都挺好逗的。

　　　“剛才也是你？”
　　　“沒錯，也是我。”
　　　“為何跟蹤我？”
　　　“這也需要問？……號令六把魔刀的號刀令聽起來很誘人不是？
　　　　否則你以為我跟著你有什麼好玩的？”
　　　負平生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做夢！”
　　　“是人都會做夢，何況我只想見識一下號刀令，這也不算太過份的夢。”
　　　
　　　一來一往的對話，兩邊守城的兵士聽著都怔在原地。
　　　負平生見狀，厲聲罵道：“楞什麼！還不快給我攔人！”

　　　我不喜歡在無謂的事情上浪費時間跟力氣。
　　　人海戰就是最無謂的事情。
　　　進城並不難，因為外面人不多；而一進城門之後，感想馬上改變：天嶽的人真是死不完！彈開一撥人，就又有一群圍上來來。
　　　手中百合並不是武器，此刻也只能當作棍棒來用；我不忌諱殺人，但重複的動作總會令人煩躁，越來越控制不住勁力——百合揮過之處再也不僅僅是把人震開，而是惹出一片血紅。
　　　突覺耳後氣流捲動，左手一收勢，我側身接下一掌。
　　　負平生，哦……終於出手了嗎。

　　　負平生也不是笨人，自知功力遠在我之下，雙掌相擊但不敢相峙；他急撤右掌，左手執羽扇劈下——認真對仗起來勝負會如何，彼此心知肚明；偏偏這個人死腦筋得很，一副誓死也不讓我前進一步的壯烈相，看了有點頭大。
　　　一邊趕跑紛湧而上的守城兵，一面敷衍著跟負平生過了數招——我實不願這麼耗下去——百合格下羽扇，柔枝翻轉向上勾挑纏住他的手腕。負平生羽扇被擋本就有些失穩，經這一扯，整個人向我直沖過來。
　　　見他另一手蓄勁欲反擊，我卻也沒打算接招——抬左臂，改變枝條收勢向左上方甩去，百合趁機松脫；一甩一失力，負平生往後連退數步，撞上幾個兵士才收住腳步。

　　　“住手。”
　　　我說。
　　　“呃——？”
　　　他勉強止住身形。
　　　“我說我不想打了。”
　　　我對他一笑。
　　　“你……”
　　　他一呆，接下來的表情大概只能用又驚又疑又奇來形容。
　　　“你是什麼意思？！”
　　　“我不想打了，號刀令也不想看了，我現在收手，馬上離開。”
　　　“……”
　　　他啞然一陣，不知是氣結還是過於混亂。
　　　“為什麼？”

　　　“根本沒有號刀令這回事，再打下去，你傷人、我傷神，毫無意義。”
　　　回答得輕描淡寫，我轉身向城門走去。
　　　藍影一晃，負平生又擋在我面前：“說清楚！”

　　　這人也真是妙——要殺便繼續殺，不想就讓我走。
　　　堵著對手問長問短……嗯，還一臉嚴峻，認真過了頭就叫鑽牛角尖。

　　　“世上並不存在號刀令，一切都是天嶽布下的局。
　　　　我跟蹤你之事，你早就知道，這本是你們的計畫。你裝作發覺被跟並出手攻擊，無非也是為了讓來人確信你身負調用號刀令的重任——只是，我一路跟來，要發現你早就該發現，又豈會等到快接近日揚台的時候？——我斷定是你故意引人至此。
　　　　負平生，你演戲演得太過火了，那一下阻攔實是多此一舉。”

　　　我看著他，依然是不展的雙眉，緊抿的薄唇——有點意外，聽到這番嘲諷，他反而沉靜了下來，沒有怒意；微黯的雙眸顯出幾分淡淡的自慚之色。
　　　對上他的眼只有一瞬間，因他立刻撇開視線。
　　　我不禁起了些好奇，那份落寞的愧意從何而來？

　　　“……你還看出了什麼？”
　　　他問，聲音很平穩；而平穩之中又有隱約的沸騰。

　　　也好，他想知，就說給他明白。
　　　我倒想看看，這一招被破後，天嶽還有什麼棋步能走——以負平生等人的器量還不足以牽動大局，儘早揪出天嶽幕後操盤之人也是必要。

　　　“號刀令是誘餌，你將人引來此地，是為了用這城裏的佈置對付來者。然而，當你看到來的人是我，卻不惜犧牲地阻止我進入——可見你們的圈套是為某個特定的人物而設，而那個人並不是我。”

　　　不知何時，負平生已收斂了那一絲黯然之色，目光不自覺地隨我而動——想在探尋什麼似的……我忍不住笑意，逍遙子怎可能被你看透？
　　　這一笑卻使他大為尷尬，連眼神也不自然地遊移起來。

　　　“你等的人，是天嶽必殺之人——經天子。
　　　　經天子武功深不可測，天嶽要殺他，又怕代價過高，於是出此計策：借被俘者之口故意將號刀令一事透露給他，野心勃勃的經天子想要得到六魔刀之戰力，便會自動鑽入你們為他準備的陷阱。
　　　　能夠制住經天子的機關，想必你們也費盡了心力。我猜，這機關恐怕只能啟用一次——所以，你絕不容他人來亂局。”

　　　“你又是如何得知號刀令一事？”
　　　“哈，不久前才吃過經天子與正道聯手的虧，天嶽的人怎麼一點也沒學乖啊？眼下各方大人物都在為金子陵操煩，只好由我這個閒人來盯你一趟了。”

　　　沉默。

　　　“逍遙子，你不是簡單的人物。”
　　　曾聽過的句子。
　　　“逍遙子就只是逍遙子，不足道的閒散人。”

　　…………………………

　　　歸途中，負平生眼裏那抹複雜的神色總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有不甘，因這一次的失敗；但他眼中，更多更濃的是一層憂色——他在擔心什麼？為誰擔心？
　　　面對我時，他似乎相當地困惑——比第一次見面時更甚，為何？玄風雪頂之後他又遇到什麼事？……我甚至可以感到他的動搖，然而，他畏縮的原因又好像並不只是我……

　　　尋思著，我皺起眉頭。
　　　這種感覺很是詭異，如某種預兆，又如心裏輪廓模糊的陰影——令人不快，偏偏又是無法忽略。
　　　沒想到別人一個不安的眼神會影響我的心緒至此。
　　　有點好笑不是麼……實在是即像我又不像我。

　　　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不知靜廬那邊戰況如何？
　　　金子陵有正道眾人護持，再加上風之痕插手，應是有驚無險。
　　　經天子，你倒清閒——我為你之托，破天嶽之計，也算救你一命，卻因此惹了更大的麻煩上身……這個人情，你可欠足了。

　　　懷裏忽地一陣微震。
　　　嗯？是［黑暗靈思］……難道……我駐足，取出書冊，匆匆翻閱。
　　　原是空白的某一頁上，淺淺地現出兩句話、八個字。

　　　“號刀令在，鬼隱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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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5-09-08 02: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五）——千秋 BY 臥看千秋

從第一殿到天嶽聖殿的路其實並不長。
四野無人。陽光有點晃眼，落在身上只覺得悶熱。低頭望腳下的影，是那麽的小，卻永遠都甩脫不了。
沒有風，樹陰也離得太遠，一把羽扇營造的清涼驅不去煩躁的感覺……僅可擋一下光影。
玄風雪頂太冷，天嶽又太熱……不禁自嘲——負平生，你何時變得那麽挑剔的？

适才一戰，團團人海竟然攔不住一個逍遙子！死的死，傷的傷……如果說圍攻靜廬是一個失敗，那麽圍攻逍遙子更是失敗中的失敗！
只是想不到，來求證號刀令的是逍遙子而不是經天子……爲什麽會是他？
“我不想打了。”他笑一笑，“世上並不存在號刀令，一切都是天嶽布下的局。”
激戰中突然喊停，已經很令人吃驚；說出的話，更是令我覺得異常驚訝——是哪里做得不足，露出了破綻？
“那一下攔阻實在多此一舉。”
只覺得羞愧……原來自己的演技真的是那麽差勁，被人一眼看出，比欲蓋彌彰還失敗！
“哈哈哈哈……”突然間，我很想放縱自己大笑，也的確笑了出來。這種放肆，是以前所沒試過的。

“吾四無君最信任之人，就是你負平生啊！”那時，四無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如是說。
他還是信任吾的……
我值得信任嗎？我真的值得他平風造雨四無君的信任嗎？一次又一次的失敗……還有什麽值得他信任的資本？負平生啊，你太失天嶽軍師的面子了！

通往聖殿的露，太短了，儘管刻意放慢了腳步，但此刻，聖殿的大門依然雄偉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腳步停了下來，猶豫著……
上次四無君沒有責罰，或許失因爲奪黑暗靈思只是個小任務；但這次圍攻靜廬，計誘經天子，絕對是個大任務，稍有差池，天岳進攻中原就可能失敗……這麽重要的任務，在自己手中失敗了，四無君還可能不責罰我嗎？
其實……我更希望他能責罰我，就像我責罰南宮笑的失敗，這樣，或許會好受些。
再這樣站在聖殿門前發呆畢竟太過怪異，深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便推門而入。
正中，依然是那道藍影，柔順整齊的藍發再陽光下閃著迷離的光；旁邊默立著絕燁和天之翼。
殿的兩旁沒有排著士兵，偌大的聖殿更顯得空曠。
“參見軍師。”
我低著頭，望著地面，或許可以不接受失望的目光。
“負平生，你回來了。”
高昂的語調，與以往沒什麽區別。
“是，屬下……沒有完成任務。”
我咬著牙，儘量平緩地說道，相似的話，我從不喜歡說兩次，卻不得不說了兩次。
“無妨。”
他似乎還是背對著我，身邊的絕燁和天之翼目光與表情與我剛進來時無異。四無君說話和思考的時候，似乎都不介意那兩人在身邊，自顧自地說著、想著，就像身邊根本沒有他們似的。
是深信他們，才會如此放心吧？

默然……四無君不再說話，我也不知該說什麽。
爲什麽不責罰我呢？
再這樣沈默下去，我會覺得更手足無措，拿著羽扇的手在微顫，羽扇上墜著的寶石隨著抖動閃光。
還是主動請罰吧？
“屬下……”
“不用自責了。這次只是意外。”
意外？我的心“突”的一跳，擡頭，竟遇上四無君的目光——他已轉過身，正對著我，眼神還是像以往一般淩厲。
迎上他的目光，心中帶著不自然的感覺，
希望責罰，又害怕責罰……
還是避開他的眼光吧？直視他的眼睛，此刻的我沒有這個勇氣。
“絕燁，天之翼，你們先退下吧。”
四無君這麽命令著，鮮見的，在我的面前遣退這兩個貼身侍衛。
“是。”
他們從我的身邊走了過去，打開聖殿原來關閉的大門，走出去，又關上了。
聖殿內只剩下了我和他。空蕩蕩的，帶著異常詭異靜謐的氣氛。無形的氣流無聲地流動著，撩動得我的內心更加不安。
“圍攻靜廬，你表現得很好。”
安慰我麽？我自責的並不是這個……
“屬下有負所托，無法引經天子前來，讓軍師妙計毀於一旦。”
“一著定輸贏，你認爲四無君下棋真會如此單調？”
他大笑，我詫然，再次不自覺地擡頭對上他的眼——一雙不是帶著笑意便是帶著淩厲的眼。笑意和淩厲，其實也是等同的。
“經天子中計只是遲早的問題，不會因逍遙子而改變。”
的確，軍師策無遺算，經天子終有一天會相信天嶽之內真的有號刀令和稱命台。但逍遙子與他又是什麽關係呢？這次逍遙子看出號刀令不過是一個局，他會告訴經天子嗎？如果真是如此，那四無君的下一棋將會如何走？
逍遙子……不但難纏，而且神秘，柔美外表下似乎隱藏著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令人看不透……
每當想起他，我便有隱隱的擔憂，總覺得此人將會帶來猜不到的麻煩……
我該把這隱憂告訴四無君嗎？
混亂的思緒始終只是在我的腦海裏糾纏、凝結。不是“無他不解之迷”嗎？他該想到，不用我提醒吧？我不該多此一舉。
也許見我總是默然，四無君走近我的身邊。
“不用多想，你只需部署好下一步的行動即可。你不要忘了，你現在是天嶽的軍師。”
“……是。“
誠然，多想無益，那已經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
步出聖殿，一路無語。
何時才能帶回成功完成任務的喜訊呢？
“藍顔飛羽夢一生，今朝振翼動群英。江浪不使人憔悴，臥看千秋負平生。”
我念著自己的詩號，慢慢地念著，一邊念一邊沈思……
江浪……憔悴？
腦中迴旋著四無君的最後一句話——
“你現在是天嶽的軍師。”
的確，我現在是天嶽掌旗的人，總那麽憂心忡忡的，怎麽臣服得了手下的兵？
我深呼吸了一下，挺腰、昂首，擺出了氣勢，手中的羽扇也搖得自然了起來。
此刻，我是天嶽的第一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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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5-09-08 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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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平風 BY雲殤

目送負平生離開聖殿，倦意頓時襲上。
要叫天之翼他們兩個進來嗎？
罷了，數天來他們兩個都不曾合過眼，就讓他們去休息吧，也好爲不久後的關鍵一戰養精蓄銳。
徐步踱過書案，打開椅子後木櫃的鎖，從中取出一個藍色緞面的錦盒。開開合合的次數多了，錦盒的布扣子也斷了。
一手拈起盒中的金簪，一手用一塊細絹輕輕拭擦光滑細長的簪身、精緻的鳳紋以及極整齊地綴著的藍色寶石。拭擦後的金簪熠熠生輝。
這才是它的主人該有的神采！
哈，負平生——
總是對自己過分強求，實在是自尋煩惱！
什麽事都要一絲不苟，什麽事都要十全十美——有這樣的部下，究竟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
每年聖主設宴犒勞天岳全體將士時，他總是穿戴得最整齊的一個。
簪子將頭髮極服帖地綰在腦後，衣服甚至沒有褶皺。
在這樣的束縛之下，也虧他能過這許多年。
金簪是在殿外那棵樹的低枝上發現的——在他從那走過去以後。
直挺，堅硬，無紛亂媚態，像極了主人的品性。
本來想將簪子還他，想想還是沒有做。
後來聽說他找那簪子找了很久；找不到了，也用不慣新的，乾脆以後也沒用其他簪子，就讓頭髮隨風飄著。
讓他從過分的執著中釋放出來吧——哪怕僅是頭髮也好。
　
把金簪重新放回錦盒，合上盒蓋。
晚上要不要再找他談一下呢？
不過，急不得，現在還不是時候，過段時間再說吧！
把錦盒放進木櫃，小心翼翼地將櫃子鎖好。
消除他不必要的擔心，簡直比對付一個逍遙子更頭痛。
摒退天之翼和絕燁，就是希望他可以放開心懷，然後我就可以爲他一解心中疑慮。
只是……
他爲什麽一開言就是自責之辭？
搖頭，輕笑，歎息，無奈。
原本準備好的一番說辭頓成無用。只能說：“經天子中計只是遲早的問題，不會因逍遙子而改變。”
爲何他的面容還是那麽憂心忡忡？事情真的如此無法處理嗎？
哎，相處多年，我的能力竟然還會被人懷疑啊……
再次搖頭，輕笑，歎息，無奈。
給了他我的信任，還是看他一臉憂色地步出聖殿，我的頭又開始痛了。
哼！逍遙子，你已經讓我爲這個問題頭痛兩次了——
接下來，該換你頭痛了！
****************************
“無吾不能之事，無吾不解之謎，無吾不爲之利，無吾不勝之爭！”
“來者何人？”
“平風造雨四無君。”
“哦？不知閣下有何指教？”
　
羽扇輕搖，不徐不疾地說：“吾該稱呼你逍遙子，還是——鬼隱？”
雖然是背對，也可以想像出他的表情——驚異？恐慌？
啊，不對：塗著厚厚僞裝的人，又怎會有表情？頂多也只是再次重復那口頭禪罷了——
“我不明白你說什麽。逍遙子只是逍遙子，沒什麽來歷。”
哈，在我面前還裝什麽？看來，要抖出點資訊了——
“需要吾將你和經天子的對話，逐字逐句向你說一遍嗎？”
這次再也沒法裝了，他稍微退了一步。
“你……究竟是什麽人？”
不改頓挫的語調：“四無君，冥界天嶽真正的軍師。”
“哈，原來如此！‘黑暗靈思’，我居然上當了！”他的笑容重現：“因爲我識破了你的計謀，所以來找我談判是不是？好，把條件說來聽聽。”
“號刀令在，鬼隱不敗。”
狡黠的笑容依舊：“經天子可是有著非同尋常的利用價值，你憑什麽讓我放棄他？”
目光直插那琥珀雙瞳：“你現在已是天嶽必殺的目標。”
“哈哈哈……就憑你那些三腳貓的手下？”
唇梢悄然上彎：“若再加上一個素還真呢？”
頓時默然。
良久，方緩緩開口：“洩露我的身份，你也殺不了經天子。”
“所以，我們爲何不合作？你要的是冥界之主的位子，吾要的是中原的治權，我們的利益本來就是相同的。況且——”頓一頓，語氣稍微下沈：“沒有你，你以爲吾真的殺不了經天子嗎？”
“好！成交！”他伸出右手。
我一掌擊在他掌上，笑道：“吾就是喜歡和爽快的聰明人打交道。在事成之前，吾不會洩露你的身份。”
他一拱手：“四無君，記住你的話。後會有期！”轉身便離去。
後會有期？只怕你想說的是“後會無期”吧！
逍遙子，不得已之下的選擇實在叫人頭痛——哈，現實總是這樣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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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5-09-08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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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逍遙 by 靜·唯

　　　“想不到連你也無法接近號刀令。”
　　　“城中守衛嚴密，又有軍師坐鎮，逍遙子也無可奈何。”

　　　經天子眯起眼睛，目光帶著挑釁。
　　　“逍遙子無可奈何，那鬼隱又如何？”
　　　
　　　“不可，”
　　　我搖頭。
　　　“小心為上，我不能冒這個險；況且，讓人看清逍遙子的實力也嫌太早。要進天嶽有其他方法，何須硬闖。”
　　　聞言，他淡然一笑，沒再介面。

　　　“你以為號刀令一事……”
　　　沉吟片刻，經天子緩緩問。
　　　“不假。”
　　　“哦……？”
　　　低垂著視線，沒有看我，他仍是一幅沉思的樣子。
　　　“天嶽派重兵顧守，而且負平生要回城才能啟用，號刀令也許是不可移動之物——如祭壇，或者還有以術法控制魔刀的特定人物。”說完，我又加上一句，“……就如你推測的一般。”
　　　他點頭：“裔春秋確實也是在你撤出天嶽之後離開戰場的。”

　　　經天子並不是在徵詢我的意見，他只是借由我口中所言來確認他自己的想法，僅此而已——我很清楚，很久以前有一個人也是如此。在他做任何重大決定之前都會問，換作是我，我會怎樣做……我當然不曾令他失望，每一次給的都是他最想要的答案，因而他便對自己的正確性更加堅信不疑。
　　　現在，我回應經天子的方式也是同樣，同修者的一點情份……經天子也好，那個人也罷，對他們，我不會太吝嗇。
　　　稱霸一方的王者心態，要從諫如流很簡單，卻很難在他人面前表現出對自己判斷的質疑——難的是找不到這種“他人”，即使是心腹也不行，心腹也是屬下——所以，他們會想到我，我是他們霸業的局外人，同時亦有著“同修者”這一層的平等。
　　　“局外人”嗎？
　　　過去，我倒從不介意當一個局外人；而今，要我置身事外卻是談何容易。
　　　平風造雨四無君，無疑，他才是天嶽真正的掌舵人，此人的謀略深沉是我平生罕見——豈是負平生可以假冒得來？——手段的狠辣猶在素還真之上……應付他不得不謹慎而為，何況，我現在還是受制之身。
　　　沒錯，揪出天嶽幕後之人曾是我的目的，到此時此刻，我卻有點後悔——與他正面相對得太早了嗎？
　　　也不儘然，仔細回想近來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黑暗靈思］……好個［黑暗靈思］，恐怕是從我第一次出手救天魔起，四無君就在盤算如何除掉我這個障礙；［黑暗靈思］一開始就是為逍遙子所設的局……思及此，不由苦笑，百朝臣，我真是看輕了你。

　　　“你在想什麼？”
　　　清澈的聲音隱含不悅——他不喜歡被人忽視。
　　　“沒什麼，想到金子陵的去向。”
　　　“嗯，你與素還真一干人接近，可以借機探聽。”
　　　“我知道。號刀令你打算如何處理？”
　　　“號刀令的啟用之法頗為複雜，進一步查明才能知道從何處下手……另外，上次滅輪迴所見的秤命台似乎也藏有玄機……”
　　　“……但願你能夠收服那六把魔刀。”
　　　應得有些不經意。

　　　經天子轉回視線，輪廊柔和的一雙眼中，卻是不太柔和的神色。
　　　“你覺得我做不到？”他笑問。
　　　“哈，我怎敢懷疑……只是，提防有詐，”
　　　也不算是我信口開河。
　　　“天嶽軍師負平生，此人不易對付。”

　　　“我自有分寸，負平生逃不出我的掌握，”
　　　他仍笑，已不見了方才的危險味道。
　　　“魔刀上的妖邪之術，有你與滅輪迴在，也不必我操心……”

　　　是嗎……？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我才歎了口氣——如果他知道滅輪迴的事情，不知會是何種表情。
　　　心念一動，懷中的［黑暗靈思］又有訊息傳來。

　　　“負平生，秤命台。”
　　　…………

　　　以負平生為餌，在秤命台計殺經天子嗎？
　　　平風造雨四無君，你的動作還真快。
　　　看樣子仍是對我不甚放心，打算在我有時間重新考慮之前一舉拔除冥界勢力——呵，他的做法確實沒錯——好，既然到了這一步，我就姑且讓你利用……想將鬼隱玩弄於股掌間的代價可是很高的，四無君，終有一天會讓你知道。
　　　
　　　負平生為餌——四無君的計畫難道是要犧牲負平生？
　　　那個對天嶽盡忠職守、不懂演戲、又憂鬱得叫人不忍的負平生——兩度照面，連我都覺得殺了他既無趣又可惜，身為上司的四無君倒是狠得讓人嘆服。
　　　如果去告訴負平生，他將是棄子一枚——他會作何反應？事情的發展沒准會變得很趣味……不，恐怕不會，就算知情，他大概也會心甘情願地為天嶽獻上性命——哈，好一個天嶽忠臣！他，就是這樣的死腦筋。

　　　但或許……只是詐死？
　　　若是，那除了以“軍師”之死消除經天子的戒心，將其引入秤命台之外，四無君特地安排負平生化明為暗——是否別有用意？
　　　四無君與負平生，他們之間有何關聯？只是單純的主從而已？對四無君的底細，負平生又有幾分瞭解？

　　　臥看千秋負平生，看來，我們還有機會再見。

　　　…………

　　　“天嶽軍師負平生？”
　　　“不錯，想辦法加快經天子對此人的動作。”
　　　“……”
　　　“與負平生一戰，他絕不是經天子的對手，最好是將他生擒；即使不能，至少也要留下別的活口，利用他把號刀令與秤命台的聯繫透露給經天子。”
　　　
　　　他忽地皺眉：“你這麼有把握……”
　　　我一擺手。
　　　“以術法控制俘獲之人的腦識，讓他說出我們要他講的話，這對你而言並非難事。”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有什麼關係呢，”
　　　我笑道。
　　　“你會照我所說去做吧？”

　　　“……是。”

　　　“嗯，助經天子行事，若有任何變故……
　　　　記住，你只需確保你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就行了。”

　　　“我明白。”

　　　離開之前，他又回頭。
　　　“經天子如果發生意外，那你的功體豈不是會受影響？”
　　　看得出來，這句話他問得頗為猶豫。

　　　“無妨，我自有對策……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用得上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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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5-09-08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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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秋 BY臥看千秋

　　　
　　　終於到了這個時刻了——成敗關鍵的一戰！

　　　“用你的命，換經天子的信任！”

　　　對付非常人物，就用非常手段，我一向認爲該是如此。

　　　“你，有什麽想法？”

　　　四無君望著我，像是等待著什麽。

　　　我會有什麽想法？

　　　“只要有益於天嶽霸業，屬下絕對可以貢獻出一切，包括性命！”

　　　“哈哈哈……”

　　　熟悉的笑聲……該不會是最後一次聽到了吧？

　　　是了，我將不會再聽到他的聲音，不會再看到他的容顔，不會再接到他的任務……總之，一切都將消失掉！

　　　突然，心頭湧起一抹不舍——不是捨不得生命，只是失去生命，就失去了現在的所有。

　　　“你不會覺得不值嗎？”

　　　他收斂了笑容，又再問道。

　　　他看穿了我的心思？

　　　“負平生絕不是貪生怕死之徒！“

　　　我急急地申辯著，怕他對我有所誤會。天嶽之人豈是窩囊之輩？更何況……只是一瞬，所有都結束掉，不是正好？

　　　我看著他，不說話；他看著我，也不說話，一陣靜默，聖殿內的空氣又再度凝結。

　　　突然，他羽扇一擺，轉身背對我，說道：“你不必真死。”

　　　“啊？！”

　　　我愕然。

　　　“你的死，是一個局，也是計劃中的一個部分。”

　　　“……爲何？”

　　　爲何連死的選擇權都不給我？

　　　“天嶽不會做無謂的犧牲。負平生，真的要你送死，天岳還付不出這麽大的代價！”

　　　惜才嗎？原來，自己還是值得存在的。不論是真話還是謊言，這句話都足夠矇騙我，讓我暗暗自滿。

　　　“是，屬下一定不負所托！”

　　　低頭行禮。絕不可以讓他看見我這時的表情。

　　　“你只需盡力把這場戲演得逼真即可，剩下的事情我會替你安排。”

　　　也許是我的心情造成的錯覺，他的聲音好象也溫和了一些。四無君也有溫和的一面嗎？哈，那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事情，所以，應該是我的錯覺……

　　　趕到九玄之地，遠遠地就聽見南宮笑與北玄泣正談論著靜廬之役的失敗。

　　　他們不知道，這場戰本來就是要只輸不贏的。不過他們並非天嶽的中心掌權人物，對計劃只是一知半解，不知道這本是一個局，也是應該的。策劃者與執行者就是有這樣的區別——執行者無須知曉太多，只要去“執行”就可以了！

　　　那我自己呢？是策劃者還是執行者？兩者皆是吧？至少現在我是策劃者！

　　　“參見軍師！”

　　　南宮笑與北玄泣行禮過後，我就開始斥責他們的失敗。南宮笑想爲自己辯解，推說是因爲素還真早有安排，才會令天嶽慘敗。我眉一皺，喝道——

　　　“住口！”

　　　我並不喜歡爲自己開脫的人。雖然承認自己的失敗是一件難堪的事，但認識到自己有不足，才會懂得該怎樣改進；一味的掩飾，只會令自己錯得更深！

　　　正說著，狂傲的聲音響起——是經天子，他帶著大軍來圍攻了！

　　　果然中計！當初在滅輪回身上下螭蠱，就是爲了讓他查到天嶽的人馬藏身此地。

　　　心中暗喜——任你經天子如何小心謹慎，終究是算不過天嶽軍師四無君！

　　　我只需演好剩下的戲即可。

　　　經天子也不急著開打，倒是拉攏起我來——

　　　“負平生，吾甚愛惜你之才智，如果肯歸降，共圖大計，天下盡在掌握！”

　　　冷笑。哼，經天子，不要說我現在是在演戲，就算我真的落魄如斯，我也不會捨棄自己的尊嚴來投靠你！

　　　寧當死士，不爲降兵！

　　　“你沒有操控我之能力！”

　　　根本不需考慮，我就拒絕了他。要我背叛天嶽？十個經天子也動搖不了我！

　　　他歎了口氣，像是在可惜，隨後，語氣一轉，說道：“可是我有殺你的本事！”

　　　手一擺，兩軍瞬間短兵相接。

　　　眼裏看的是刀槍劍戈的影在晃動；耳邊聽的是吆喝撕殺聲源源不絕；血紅飛濺，甚是慘烈。

　　　士兵們的打鬥不會惹到我的身上，所以即使身處戰場，對方主帥找我對戰之前，依然可以擺出悠閒的樣子作壁上觀。

　　　“一羽之仇必報。負平生，出招吧！”

　　　背後傳來滅輪回沙啞的聲音。

　　　區區小傷，他是要報多大的仇？我慢慢轉過身去，看著他，並不準備應戰，因爲我的對手肯定不是他。

　　　“對付天嶽軍師，豈能失了禮數？讓吾來吧。”

　　　不出所料，經天子親自討戰。他才是我要面對的對手，爲了驗證“天嶽軍師”的實力，他一定不會只做旁觀者。

　　　陷阱，他越踩越深……

　　　他要與我戰，我便陪他戰，且招招不留力，畢竟，我現在是在“負隅頑抗”！

　　　幾招過後，我已經落入了敗數——不愧是冥界之主，實力果然非同一般，力道狠勁，僅僅一掌就可以將我震開十幾米；再接他一招，我已經受了內傷，口吐鮮血！

　　　好一個經天子，好一個冥界之主，果然是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每一步都在四無君的計劃下進行，每一件事都在四無君的預料下發生——經天子，你敗在他的手上，絕對不冤枉！

　　　也許是想留個活口，好拷問天嶽的秘密，所以經天子出手雖然重，卻不至於立刻要了我的命。

　　　耳邊的喧鬧聲漸漸變無，趁著出招的空隙掃視了一下四周：天嶽第一殿的殘餘兵力被殺得所剩無幾；北玄泣戰死；南宮笑被滅輪回所擒；司徒恨、渡迷航圍了過來。

　　　還是想讓我成爲你邪能境的階下囚嗎？南宮笑被擒，足夠透露他該透露的消息了，那我，可安心“死”了！

　　　“經天子，你想生擒我？難哪！”

　　　轉動羽扇，自蓋天靈，雙眼一黑……

　　　終於，我當了一回“死士”；

　　　終於，我成功地完成了任務……

　　　我該是死了吧？可爲什麽還有思想在流轉？

　　　覺得昏昏沈沈，渾身極度虛脫般動也不能動，也不願動，只想就維持現在這個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覺得隱約有光影在眼前晃動。

　　　那是什麽？還是睜開眼看看吧？

　　　努力了好久，幾番盡力，才撐開了沈重疲憊的眼皮。

　　　滿世界光亮了起來，有些刺眼，什麽都看不清，只覺一片光暈，光暈中是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他？四無君……

　　　我果然還沒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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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41)

8樓發表於: 2005-09-08 21: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九）——平風 BY雲殤

果不期然，鬼隱是促成經天子下定決心的最佳人選。也不枉我犧牲那些兵卒來一番假戲真做。
邪能境交在鬼隱手中比交在經天子手中要好。一則，鬼隱有把柄在我手中；二則，鬼隱更有能力統一整個邪能境，從而令隱藏的力量浮上臺面。
一舉殲滅比各個擊破來得省事。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太順利了，容易喚起不安的感覺。
擡頭，凝視著牆上掛的兩個大字：
“思過！”
常思己過……常思己過……
還有什麽是沒考慮到的嗎？
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如何將傷亡減到最低、最低，保存最精銳的力量，然後……
“然後我們要建立一個新的世界！”那人曾經這樣說過。
現在想起來也常常驚訝，爲何自己當時會爲這句話感動了那麽久。
是啊，古往今來，哪個野心家不是用“重建秩序”爲藉口牟求個人的獨裁？哪個挑動戰禍者不是爲自己的屠殺找一層堂皇的外衣？
是啊，當時笑追隨庸碌的劉備至死不悟的孔明的人是誰？當時笑助殘暴的朱元璋爲虐的劉基的人是誰？
是我啊！哈哈哈……是我啊！
普九年的下場還不夠淒慘嗎？那自命清高的白無垢最後又得到什麽？
覆轍在前，難道我還是想不通看不透麽？
“世間爭鬥的根源，就是因爲有差別。只要消滅了差別，選擇優秀的種族延續生命的繁衍，施行統一的秩序、統一的語言、統一的信仰，衆人有統一的理想，向著統一的目標進發，那就是美好的新世界！”
熱血的理想，不切實際的理想，甚至說，永遠不可能實現的理想。
從來沒有一個野心家會說出這麽茫遠飄渺的理想，從來沒有一個獨裁者說著自己的理想純真得猶如孩子。
“跟著這個主子，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師父當時這樣斬釘截鐵地說。
是啊，我早就後悔了，在答應他之前就後悔了。
後悔見到這個單純得叫人落淚的人，後悔見到他那些同樣單純得叫人落淚的部下。
四無君啊四無君，你可算敗得徹底！
　
“主人。”
“天之翼，何事？”
“聖主回來了。”
見到那熟悉的人影，禁不住有些激動。
“恭迎聖主！”
單膝跪下行禮。
“軍師請起。”他笑著虛扶了一下，我亦順勢站起。
“聖主許久未回，是受一頁書阻礙吧？”
“是啊，他名爲相陪，實則是監視我與淨琉璃。計劃進展順利嘛？”
“托聖主鴻福，一切順利。”
“很好！”他眼中閃著光：“本座真想明天就一統中原，實現你我的理想啊！”
“吾可向聖主保證，這一天絕對不會遙遠。”
“本座一向信任你的能力，只是……”他急切地看著我：“本座需要更強的實力來完成霸業！”
眉頭一皺，道：“聖主指的是……鬼陽六斬刈？”
“不錯！你果然知曉我的心意！”他撫掌大笑：“只要本座與鬼陽六斬刈合一，天下將無人可阻擋本座的霸業！”
默然，想著要用何種措辭來阻止他瘋狂的決定。
“我知道你對王者之刀的一番苦心栽培，”他拍著我的肩膀，微笑說：“但你應該知道，我不希望假手他人；尤其是，異族之人。”
“聖主言之有理，”拱手行禮，趁機用羽扇遮住自己的表情：“但目前正是用人之際，況且吾布下的局尚需王者之刀來執行。”
“好吧。”他終於讓步：“但你要給本座一個期限。”
“殺金子陵後，王者之刀任聖主處置。”
　
“負平生情況如何？”
“稟軍師，大概再過一個時辰就可以醒過來。但尚須時間調理，方可恢復如初。”
“好，你先退下吧。”
“是。”
　
他真是睡得安穩。
是啊，真的很安穩——一切都順利得讓人不敢相信。
太順利了……
“思慮周詳是你的優點，但過分謹慎就會延誤時機。”
我是否真是……多慮了？
天嶽目前穩佔優勢，勝利垂手可得，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聖主說得沒錯，王者之刀本來就不是理想中要活的人，他終究要死，還要論什麽遲早？
況且，他還有著一個麻煩的背景，很可能會爲天嶽帶來新的阻力。
我，又何必堅持？
爲什麽總要把一切想得那麽壞？爲什麽隱隱覺得自己在撐著一座將要傾頹的大廈？
輕笑，也許我真的多慮了。
真是後悔啊！遇上個單純得叫人落淚的主子，遇上個同樣單純得叫人落淚的部下……
啊，天色也不早了。
趁著他還沒醒過來，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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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99)

9樓發表於: 2005-09-09 23: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早在創綫拜讀過這篇，那時候啊滿眼就盯著四四（因爲當時還沒看過片子，唯一認得的就是四無君拉= =|||||）<-----説實在的，丸子看的雲裏霧裏... ...|||||OYZ

幾年后重讀這篇文，只覺得三位大人真是厲害。
從<兵燹>到<刀鋒>四無君的出場實在不能算多；軍師嗎，縂不會和征戰沙場的武將一樣沒事抛頭露面，打打殺殺。
雖然四無君的武力值也頗高，只怕他的智力值更高吧（= =+）~

黑暗靈思，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
劇情中，百朝臣和逍遙子的賭，若算是四無君明確的指示；派負平生去奪就是更加巧妙的推波助瀾，請君入甕的技巧。
“盡全力奪回來... ...”這句話真是四無君的巧智揮發完全。
文中負平生給丸子的感覺是有些倔強（不喜歡轉彎），知道自己能力的極限但同時也有些急於得到認同，直接，不服輸的性格---這種性格其實施不市合做軍師的。
所以四無君不把自己的計劃說清楚，只是對負平生下這樣的命令：可以說就是在利用負平生作爲“軍師”個性上的缺陷。

而逍遙子，鬼隱的化身，自然就是承襲了本體的狡猾，多疑。文中的他雖然沒有很坏（就目前的進度拉^^bbbb），但也絕對不是好人。要取得這種類型的人的信任，最好的辦法就是“完全誠實”，既然不説謊，他在怎樣懷疑也沒有根據。

所以在黑暗靈思的計劃中，四無君派出負平生，並且只對負平生那樣說的原因就是如此。
負平生就是爲了奪回那本書，而鬼隱在如何懷疑，也看不出負平生除此之外的目的。
用一個真實掩藏背後的陰謀，成就了一個完美的局。

而負平生在四無君眼中究竟是怎樣的助力呢？
丸子是覺得應該稱得上“好用”吧？
物盡其用，有些事情就是需要特定性格的人才能夠做到完美。
九玄之地一計，四無君會對負平生和盤托出自己的計劃，也許也是因爲負平生那句“我不是貪生怕死之徒！”
那時候四無君一定感覺得到負平生真的想死的想法（= =|||），後來那句“你不必真死...”丸子縂覺得帶點安撫的意思？？？XDDDDD
就這點來説，四無君也是“惜才”的。
四無君的計劃中，九玄之地只是殺經天子大計的一部分，計劃還沒有完全成功，就讓負平生死，真的是有些浪費。想必四無君是覺得，以後還有用到他的時候吧？？
寫到這裡，丸子發現四無君在安排負平生參與的計劃中，負平生的位置都是放在“推手”的位置：重要又不是非常的危險，至少是四無君能夠顧全的範圍。
還真是自信呢~~~
^00^

而負平生眼中的四無君又是如何呢？
丸子覺得：不得不服？
佩服，四無君的才智和手段。
不服，也許是因爲四無君的狡猾在可以稱爲正直的負平生眼中算不上正派吧。
而負平生知道四無君對天嶽的忠心，也因爲地位的關係，他對於四無君還是服從地。
這就是不得不服拉~~
XDDDDDD

丸子看文頗爲自我，妄加評論。若與大人的初衷不合...就算是丸子的異想天開好了^00^
再次感謝大人願意在創意布布版分享這篇好文~~~~
丸子追到38章，就等著看新章了。有點擔心小東無阿`~~~

〖吞佛童子的故事裏沒有奇蹟，孤身來到苦境沒有援手、被擒沒有的救援……他的困境總是自己獨立面對。
傲骨嶙峋的魔物。能夠讓敵人也說出佩服的話語的魔，是異度魔界的白色戰神。〗

名偵探楓南少年事件簿

我可以談，但要你屈膝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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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飛羽·飄花》（逍遙子+負平生+四無君）章1~43[作者：靜·唯&千秋&雲殤]67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