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8 素钗|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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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

樓主發表於: 2020-02-08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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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 素钗|秋色

入了秋，气色便凉了许多，正近中秋，林中的叶落了不少，踏上间一阵脆响。
此次素还真受旧友之托，要往江南一趟，倒也算趁机赋闲，放下江湖琐事。他原是定了港口的游船，当晚夜露风重，动了脚程。自下榻旅店至港口不远，抄了近路，只是要穿过一片约莫方圆几里的杏叶林。
素还真身背古琴，手执浮尘，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如他这般得道高人，只需轻动内力，运气化功，这趟行路着实易事。未料行至半途，却听右边林叶窸窣，一道剑气穿过，击碎他身后半块巨石，震出一声裂响。来人一身素白，面戴白纱，杏林幽深，纵借月色也难看清，只瞧清片片银光，正是此人舞剑招式。剑招步步凛冽，却不掺半分内力，分明无伤人之意。素还真便捋了拂尘迎上，以柔敌刚，推来往去，彼此都化了招。来人一个燕子翻，踏上树稍，旋了身刺来。素还真回身收杆，拂尘弯圈一甩，又化了一招。那人不馁，劲腰使力，向高处奔跃，手中长剑利尖朝上，竟是要以剑为刀，代刺为砍。素还真见状朝后退数步，甩下身后古琴，用此为盾，在手中旋了几圈，状要开掌打去。那人见他此行一惊，手中的刀法硬生生给收了回去，素还真看他收招，当即将古琴背了回去，借脚蹬之力，手中拂尘朝下卷去，便死死缠上对方剑身，他手心回力一拉，此人轻呼一声，面纱飘松，被他拉到怀中。
离得近了，方嗅到一股淡淡馨香，叶小钗收了剑，从他怀中躲开，却不看他，只问:夜色深深，为何行路，可是赶时？
素还真笑:“难得闲时，横竖睡不着，便寻了路出来。”
叶小钗点了点头，偏头落了几缕银丝垂在肩上，素还真心痒，伸手替他撩到耳边，道:“有些时日没见，也不愿平日来琉璃仙境看看素某，倒是寂寞得很哪。”
叶小钗面上微红，忙道:此次受剑子之邀，为平民百姓除害，并非不愿去看你。
素还真索性展开衣摆，就地盘坐，本是逗他一句话，没想到认真答了，颇为可爱，笑道:“素某晓得，正值中秋，兴许老天爷也想你我一起共度，才在此设计你我相遇。”
叶小钗坐到他身边，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了:未曾想你拿琴去抵，叫人心惊。
素还真陪笑道:“来回二招知晓是小钗，存了几分好玩心思，不若素某奏一曲《梅花三弄》赔罪。”
方展了琴在腿上，十指蹂弦，情曲流出，林中琴乐悠扬，微弄回响。素还真忽而想起这是三月以来他与叶小钗的初次会面，总有不尽的江湖事待着他去奔波。如此一盏茶，一音曲的日子变得珍贵。他平日不在琉璃仙境，叶小钗便不去找他；偶次他回去一遭，叶小钗却又出去了。
归齐是盼着团圆的，却又不晓得从何提起。他不说，叶小钗也不说，这事自顾自僵持半月，倒是被今日给破了。一曲终了，素还真伸出手勾住叶小钗的手指，轻声道:“本想让续缘回家看看，顺带与你过个中秋，哪料到今年这时却不着家。”
叶小钗转头看他，月色下他的双眸明亮皓白，盈盈中映着素还真的面容，道:佳月端圆，秋色婵娟。
他平日并不说情话，甫一开口，脸红了大半。素还真一愣，便凑上去吻他，杂了几道心绪，格外认真。叶小钗被他亲得晕乎，忙分开道:我明日还需替人跑几趟，可别过了分。
素还真委屈:“素某以为这特权是给素某备着的，未料到还有他人值得小钗为其奔忙。”
叶小钗叹了口气，微微笑了笑，道:替人送几壶酒，向天南山去。
素还真怔了怔，方知失言，又听他细声道:倒是备了陈年花雕，与明月对酌。
他看他从行当中取出一拎陶壶，自个儿先饮了一口，伸手递给他，眼角染朱，心中涌动，抬头饮了小一壶，才抹着嘴角道:“着实好酒。”
叶小钗不语，接过酒罐默默地抿了一口，复又递还给他。
素还真已经微醺，他酒量本就浅，平日不好这口，磕磕绊绊道:“送酒返程，还回来么？”
他说的是琉璃仙境。
半晌，未闻心音飘响，他等了一会儿，喉间苦涩大半，想说几句话岔开，又听那人道:温了茶，便回来。
一时谁都没有出声，唯独剩清风与明月，杏香与温存。素还真凑上去吻叶小钗，缓慢地，温柔地，他顺着他的腰摸上去，堪堪停在胸口，尔后道:“住在这么。”
叶小钗把他的发簪摘下来捏在手上，闻到空气中花雕陈年的醉香，归齐是三分醉意，七分真心，权凭这圆融秋色，才敢说出口。
是。他道。枯叶叠得厚，压上去一点儿也不硌人。他仰着头吻素还真的脖颈，随后感到素还真慢慢地侵入进来，攻城略地，分毫不留。
总盼着能相逢多一些，到底是捧在心上的意中人。只是他毕竟是素还真，而他是叶小钗，有些江湖，可算是身不由己。
素还真已经不在意了，因为从今往后还有许多个日子，秋色点点，岁岁婵娟。

*中秋的时候写的

[ 此帖被ccfourteencc在2022-05-14 23:5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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