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5.19 【杏默杏】杏花魔法

«
1
2
3
»
Pages: 1/3 Go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北宮

級別: 聖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08222
精華: 0
發帖: 124
威望: 2 點
銀兩: 1096 兩
蓮花: 100 朵
本命: 談無欲殺無生劍無極
王道: 幾乎一切與主流相悖的順序
牆頭: 多得數不清
配偶: 霜戈
座右銘: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
注冊時間: 2019-02-17
最後登錄: 2024-10-09

鮮花(78)

樓主發表於: 2020-05-19 20:4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5.19 【杏默杏】杏花魔法

“有人知道7棟17層的冥醫先生去了哪裡嗎，目前聯繫不上，我是他愛人。”

————————————————————————————

“怎麼挑水果？”

“簡單，壞的都是你買的，沒壞的是我買的。”冥醫操刀，割下一塊泛油光的臘肉，愉悅地走過客廳。

“壞掉的那個是前天我在超市買的，剩下沒壞的都是上周和你去大潤發買的。”默蒼離端詳果盤，“橘子和獼猴桃也全是我挑的，它們沒壞，區別不在時間。”

“你想說啥？我在場的時候蘋果是好的，我不在蘋果就壞啦？”冥醫疑惑地探出頭，手裡握著他的菜刀，“蒼離，你的線上教學壓力是不是太大了，只是壞了一個蘋果而已。”

默蒼離不置可否地將蘋果放回橘子和獼猴桃之間，雖然沒有說出口但他很確定，這是杏花魔法。

居家隔離的第一個星期，默蒼離關注紫外線和風向，第二個星期開始，他轉而關注室內濕度、口罩儲存量與截稿日期。

忽略天氣預報一個月後，默蒼離醒來，在正常襯衣和加厚襯衣間猶豫。門虛掩著，他在晨光熹微的迷蒙中覺察出異樣，家裡安安靜靜，只有他一個人。

默蒼離打開手機，八點四十七分，冥醫通常會在八點半叫他起床，但他今天不在。

雖然社區沒有強制實行“兩天一人”制度，但是業主自發創建了微信群，實現錯峰買菜，最大程度互幫互助。今天輪到他們這層樓採購食物，冥醫昨晚在群裡回復了消息，可是他沒有按時回來。

默蒼離舉著手機朝臥室外走。洗衣機停轉，大門外十分安靜，從陽臺往下看沒有血跡和人群聚集，不是跳樓。

他撥通冥醫的號碼，並按照日常的習慣把衣服又洗了一遍。

滾筒洗衣機的自轉加重了家裡的空寂，他依次檢查了書房和廚房，無異味，無血腥氣，刀具、廚具都在，鍋碗數量正確，不是自殺。

手機陳述著規律的盲音。

默蒼離打開每一扇櫥門，沒有可疑人員躲藏。衣服、鞋子、其他私人用品如數俱在，充電寶和資料線橫在床頭，行李箱在書房角落。冥醫的運動鞋少了一雙，與此一同不見的是玄關準備的塑膠袋。排除有計劃的離家出走，推測屬日常行為。

他進一步查看了門鎖和窗戶，沒有破壞痕跡，十七樓的高度和全封閉防盜陽臺不會是竊賊的首選，陳設未見大面積散亂和爭執跡象，還不清楚是否有重要財物丟失，但暫且不考慮入室搶劫和盜賊的可能。

默蒼離想，既然如此，杏花為什麼不在，為什麼沒有在八點鐘之前回家。

第五次電話無人接聽，他在業主群建成後第二次發言，也給朋友和杏花的帳號留了言，可消息皆如石沉大海。

他呼吸困難，背上微微冒汗，默蒼離把這歸結為穿錯了衣服，倒春寒的餘韻已過，窗外是個大晴天，沒有杏花告訴他要穿薄的那一件，他誤判了天氣。開電腦時又想起冥醫，幾天之前杏花看著臘肉上泛起的油光，叮囑他把厚衣服都收起來，說氣溫要回升了。

只是看著陽臺懸掛的臘肉就可以推測天氣，這是杏花的魔法。

登錄網頁查看冥醫的手機定位，他一邊輸密碼一邊想，如果是交通意外，作為緊急連絡人的他會接到電話，沒有電話打來，事實推動型的樂觀模式就可以暫時上線，不論是綁架還是車禍，他想知道杏花在哪。

電話鈴不合時宜。

見慣風浪，前半生宦海沉浮，對事與願違有了充分理解，他習慣理智的角度，做最壞的打算，然後逐一否定、等待事件有所轉圜。誠然他明白過多的期待就是虛妄，但在那一刻，電話響起的時候，無瑕的理性露出它的破綻，默蒼離不欺騙自己，那一刻，他希望杏花平安無事，萬分之一的期許——電話只是巧合、另一種生活不會到來。

哪怕看見來電提醒人是杏花君之後。

這種仿佛孤軍奮戰的感覺曾是他生命的常客，默蒼離不說自己是善良的人，他始終告訴杏花君——自己前半生只有選擇是善良的，而且享受這種善良的人不是你。他也不說喜歡，最開始相見，默蒼離對杏花君的印象甚至有些負面。時至今日，他第一次重新審視自己的情感，繞到裂紋的背後，他確信多年同居的生活不是哪一方的一廂情願，他也知道杏花君喜歡自己。

默蒼離偏頭，滑過接聽鍵的手指顫了顫，面色如往常淡漠，另一隻手搭在膝上，襯衣熱得他快沒辦法忍受。這種感性時刻不常有，因為他是默蒼離。

“喂，這是默蒼離的手機。”

可他同時也是簡單的一個人。

破碎的信號夾雜著刺耳的電流聲，像是有風灌進耳朵，他回憶昨晚，杏花睡得比他早，他沒有跟他說晚安。

一直以來，他的精神狀態就像這通電話一樣糟糕，每晚服藥後睡得像死了，怎麼也叫不醒，作為醫生，杏花君很清楚有病吃藥這回事，但作為戀人，他希望疾病會有治癒的那天。有一次默蒼離九點鐘躺在床上，嘗試不吃藥自然入睡。事後他回憶這個實驗的愚蠢程度，就好像是鄰居知道杏花君出國進修，然後斷言自己被始亂終棄。

縹緲的聯想太過偏移，他坐在客廳，仿佛回到長長的沒有困意的夜晚，杏花君側身在他旁邊睡著，默蒼離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家裡安靜得可怕，手機的電流聲猙獰無比。

就在他準備反向追蹤的時候，新的聲音出現了。

“蒼——離——”破碎的風夾雜著杏花君嚴厲的語氣， “起床……吃飯……聽……”

說時遲那時快，默蒼離穩如老狗，迅速起身，把一個冷凍包子丟進微波爐，“吃過了。”

“哦！我在醫院！今早……有個大爺……我把他送到醫院……還沒有買……等家屬……中午……”

冥醫的聲音時斷時續，默蒼離慢慢聽著，沒有察覺自己上揚的嘴角。

“你不要出門！我大概……買菜……家務……聽見沒……”

“像你平時那樣？”他大概明白了，杏花被滯留了，在他回來之前家務都是自己的。

“對……像我平時那樣！破手機……回頭再聯絡……嘟——”

通話與微波同時結束，默蒼離夾著包子，有點慶倖微波爐的提示音沒被對方聽見，這有損自己一切盡在掌握的形象。

回過神來，默蒼離仔細思考了電話傳授杏花魔法的可能，嗯，成功概率為零。他吃著口薄皮大餡的杏花牌菜包，走到玄關環顧室內，明亮的陽光讓屋裡更冷清了。

今天杏花不在家。

微信群裡恍如驚弓之鳥的鄰居們開始資訊轟炸，默蒼離簡單回復了現狀，沒有理會其他陰陽怪氣的聲音。

這一切從早可以追溯到宇宙起源，嫌這太早也可以近一點說，默蒼離從小就沒做家務的機會，一半出於家長的封建殘餘，男孩不可以幹活，另一半則出於親朋好友的原始審美，偏愛長得漂亮的小孩。上大學因為成績優異被寢室列為重點保護對象，往後的求學之路更是有勤快室友撐腰，本來想著獨居後總可以嘗試下廚了吧，年輕的生命裡突然出現杏花君。

冥醫是一個很好的人，好到即便是現在默蒼離也會想，如果沒有遇到自己，他的生活是否會是另一種更輕鬆的形貌，他是個醫生，理應更受人尊敬，擁有更多簡單的幸福。

而不是每次回國都跟鄰居解釋，帶著箱子是去坐飛機而不是和某個好看的臭臉男人拆夥……

默蒼離面無表情地扶起一瓶精釀無糖醋。

他按部就班地操作家電，與冥醫大不相同。杏花君做事有一種生命力，常常一邊幹活一邊叨叨，他偶爾嫌棄自己的愛人，談戀愛的時候看他訓人小嘴叭叭的，怎麼同居之後話越來越少，還迷戀電子產品，杏花君故意把某些詞句咬得很重，悄悄看他的反應，低頭的默蒼離不會承認自己對這些盡在掌握。常言道，知識份子特有的狡猾之可愛藏在執拗中，假如和他們談戀愛，並發現對方在某些惹你跳腳的小事情上屢教不改時，請注意，這說明他愛上你了。

默蒼離秉持嚴肅務實的態度對待每一件事情，不同衣服要有不同的折疊的方式，雜物也有收納樣板，把握拖地用水混合消毒片的精准比例，他相信技術與知識的相輔相成，卻偏信一上午的順利是因為屋子裡遺留的神奇力量。

杏花君是有特殊力量的人，這一點他十分確信。

默蒼離在沙發上等待。一眼便看見電視櫃邊的果盤，橘子和獼猴桃都吃完了，只有一個可憐的蘋果孤單地坐著。

這個蘋果是大前天他獨自買的貨色，默蒼離有自知之明，起先並不想嘗試。大家都知道，路邊不存在好吃的李子，當一個東西脫離同類被剩下來時人們需格外留心，尤其是消費者，更何況他本身不喜歡蘋果。但是，但是——杏花的話猶言在耳——像我平時那樣。

平時這個時候他會給他削一個蘋果。

“像你平時那樣。”

默蒼離覺得自己產生了嚴重的杏花魔法需求症，這太奇怪了。拿起蘋果進去廚房，學著冥醫平時的步驟，搓洗，浸泡，再搓洗。蘋果質地硬，摸起來像他自己的脾氣。洗蘋果的時候他給自己的行為起了名字——杏花戒斷反應-階段二。

待直飲水瀝幹，他壯士斷腕般咬下第一口。

蘋果聲和房門一起響起。

冥醫推開門仿佛放進來一個世界，緊繃的塑膠沉在他手上撞來撞去，類似碎紙、下雨和抽芽，對中年男子來說爬這麼高的樓層非常吃力，不過他沒停歇，第一時間開了家門，有點像撞，人壓在防盜門上跌進來，迫不及待要確認或者尋找什麼，他的頭髮絲上都冒著熱氣，口罩包著大半張臉，隨著呼吸快速地鼓起來又癟下去，只露出來一雙眼睛，亮亮的，帶勞累後分泌的眼淚。他帶來的不只是聲音，還有溫度、情緒，甚至是顏色，日光在那一刻變換了角度，照在他幾大包滿當當的購物袋上，杏花君左右觀看，終於發現默蒼離人在廚房，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別過來，我喘會氣，這麼高爬死我了。”他急不可待地動作慢下來，比正常時刻還緩了幾分，額頭開始冒汗，大包小包堆在腳邊，其中一袋有很多水果，“呐，你說的，不愛蘋果，有橘子還有小番茄，自己洗自己吃。”

默蒼離幾不可查的酸澀情緒無影無蹤，他感覺到杏花的魔法再次生效，屋子被神秘力量包圍，一切清冷與孤寂難以入內，溫柔地抓住他的手。

“杏花。”他壓抑著笑，萬不可讓其覺察，聲音輕得像告狀，又有點像自首，“蘋果不好吃。”

布袋戏脱坑，未完结文章随缘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