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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4 【枫樱】呼 吸(现背向)1F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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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j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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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08-04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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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4 【枫樱】呼 吸(现背向)1F完结
0
极度矫情,雷的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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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is like a br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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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每十年约呼吸一亿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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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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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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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手中的筷子砸到了碗沿上,在将要滚到桌子上的一瞬间,拂樱一把握住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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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枫岫,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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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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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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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枫岫是在十年前说这样的话,拂樱可能会直接掀了桌子把人按在地上暴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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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这么多年,他对枫岫脾气越来越好了,两个人也越来越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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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枫岫开口跟他提离婚那时候,他们已经整整有一个星期没有说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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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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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并不是故意闹冷战,是从很久以前,他们两个就开始渐渐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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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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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很不相同的人吧,拂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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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了两岁,连一个代沟都还不到,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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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没结婚之前喜欢喝酒蹦迪打游戏,social且大咧,没事儿还爱参加少女偶像团体握手会,拍拍图追追爱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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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枫岫,生活规律,无不良爱好,闲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喝茶练字,要么就是静心养神,简称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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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外人看来大概是很不相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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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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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决定结婚的时候,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没有谁真心为他们祝福过。他们两家在商场之上有世仇,一向都是不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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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啊,那时候被两边家庭阻挠叫衰,却可以爱的轰轰烈烈,就算婚礼上的新人双方父母均不在场,也可以让相视的四目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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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时间长了,连两个家庭都可以因为他们的结合关系渐渐缓和下来,但成为纽带的他们两人,却已经冷淡的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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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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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那天下班后捧了一个鱼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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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我们结婚快十年了。”他将鱼缸摆在客厅精致的角柜上,跟他们两个的蜜月合影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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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条金鱼死了我就和你离婚,给我点时间好好说再见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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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坐在沙发上,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摆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闻言,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拂樱,之后将那两份文件收进了茶几下方的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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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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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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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在水中,是怎么呼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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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用手指拨弄着水缸里的金鱼,鱼尾摆动,轻擦过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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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鱼,还是人类,都无法看到彼此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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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过习以为常,还是已经忘记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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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爱情一样,如果不再说出来的话,谁会轻易看到它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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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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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在夜店找到拂樱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三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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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拂樱的朋友将电话打到了他那里,接通的时候那边还在问,是不是吵架了,为什么枫岫的号码被拂樱拉进了黑名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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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没有解释什么,听对方大着舌头说拂樱醉的人事不省,立刻便让对方发来了他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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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不喜欢拂樱喝酒,尤其拂樱玩心大,不喝到吐不算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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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有轻微的过敏,而酒精会令他心跳加快,无法克制的急促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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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红绿灯的眼前一黑,后又复明,很短暂的时间,可枫岫却无法控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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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讨厌自己失控,更多的,确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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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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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在半梦半醒间看到枫岫,对方好像也正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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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眨眼,对方却突然变成了年轻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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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刚结婚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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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温柔的,深情的,在上帝的见证下说将永远爱他的枫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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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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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梦里的人伸出手,而这一次,他没有被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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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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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看着拂樱,那双让他初见就动心的眼睛里,总是那样认真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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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却只有眼泪静静地流着,他知道拂樱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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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开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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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拥抱过,从枫岫得知自己可能在任何激烈的情绪里猝然昏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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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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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头痛几乎要撕裂他,好像有一只湿淋淋的手掩住了他的口鼻,让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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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拂樱搂过来,紧紧抱在怀中,不敢在看那双正在流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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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枫岫,我好爱你,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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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闭了闭眼睛,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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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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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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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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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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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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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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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后的身体反应有些迟钝,拂樱在床上呆了许久,直至听到客厅里的动静,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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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好像是枫岫接他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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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丝毫不怀疑枫岫的动机,毕竟他就是这样一个会尽丈夫职责到他们婚姻最后一秒的圣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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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否还在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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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单洗漱过,从卧室走了出来,看到枫岫站在客厅中央,手中捧着那个玻璃的鱼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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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缸里唯一的一只金鱼翻着白肚,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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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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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枫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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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二十二岁的他,会冲到枫岫对面打碎那个鱼缸,然后站在一地玻璃渣和那条鱼的尸体中亲吻对方,告诉对方他反悔了,不作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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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三十三岁的拂樱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站在那里,咧嘴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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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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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知道,反正条鱼真的不会再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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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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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结婚那天,城市里暴雨倾盆,然而到了离婚的时候,却遇上回南天里难得的艳阳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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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并肩从民政局的大门走出来,他们今天早晨开了两辆车过来,枫岫的那辆车上放着他从家中收拾出的最后一些行李,他把那套市中心的房子留给了拂樱,还有他们二人名下共同持有的几套房产、基金、股票,一股脑的通通给了拂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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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身出户,大概是真的害怕自己纠缠不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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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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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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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苦笑,他居然直到今天才知晓枫岫即将飞往美国,接手他们家在北美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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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平安,在那边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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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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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拂樱突然意识到,是真的该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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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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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对拂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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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了再见,就是真的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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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呼吸突然急切起来,他的心口怦怦跳跃,就好像今日的再见说完后,他们却不会再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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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拂樱叫住枫岫,然而对方却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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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在未来,你要和谁再结婚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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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偏过头,淡漠而快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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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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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根本没有什么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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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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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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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回到了家里,过去是他和枫岫的,现在是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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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房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让它看起来好像是还没有人入住过的样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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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给自己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因为工作的需要,会出国待一段时间。他的父母而在他挂断电话后,手机上端跳出了一条微信讯息,是他的老板,问他究竟为什么要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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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复,而是直接关上手机,抽出了手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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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需要的仅仅是新环境里,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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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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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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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的父母醉心于事业,都是日理万机的企业家,他想不通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能让这对很少有时间给予他亲情的父母,不远万里的飞到大洋彼岸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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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选择追随枫岫的脚步,去到地球另一边,他幻想着也许某一天可以和对方偶遇,然后对他说,看,我们的缘分是这样的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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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这样小概率的事件有了一次后便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他已将机会用在了与对方的初见上,老天爷自然不会再度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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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听完了父母对于枫岫近况的描述,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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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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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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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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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与神明,这些凌驾在世人之上的眼睛与耳朵,会看懂听到我的质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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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捂住了脸颊,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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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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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膜瘤,一种慢性的脑部肿瘤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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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只是时常感到头痛,后来是短暂的间歇性失明,再后来,这样的病症将会像是一支蘸着黑色颜料的画笔,在记忆的画板上肆意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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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病的人会亲身体会着自己双眼的视力变差,直到完全失明,记忆力逐渐下降,直到什么也记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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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如同见证自己一点一点被吞噬,直到变成一个眼前脑海俱是黑暗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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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患病的枫岫并不害怕面对这些,他只害怕要拂樱也亲眼看到自己这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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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舍不得离开拂樱,却更舍不得看他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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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生告诉他保守的治疗已经无法遏制他病情的发展,必须尽快将手术提上日程时,枫岫终于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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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让拂樱在只有百分之四十成功的概率里,随时准备与昏迷中的自己说再见,不如让自己体面的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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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无论拂樱怨他或是恨自己,至少,都比让他看到生命渐渐萎靡的爱人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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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枫岫知道,拂樱和他一样,都是爱他们彼此更胜过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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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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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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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住的原本是单人病房,此刻却感觉到有人坐在自己的病床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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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前视神经长时间遭到压迫,枫岫的眼睛看东西已经很模糊了,手术之后,医生为了保护他此刻脆弱的视力,因此在他的眼前缠绕起了一圈厚厚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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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枫岫做完手术到此刻苏醒,拂樱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他将双方父母劝回家休息,自己却紧张地连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去,此时看到枫岫醒过来了,一时感觉到的竟不是惊喜,而是深深的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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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错过,如果手术失败,他将会在枫岫给他编织的无情的谎言里,和残酷的真相永远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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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听到了那个人急促地吸了几口气,那是他哭泣前才会有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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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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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来,摸索着拉住了那个人搭在床沿边上的手掌,冰冷的让他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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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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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沉甸甸的二个字应声砸在拂樱的心头上,他的双眼很快便红了起来,忍不住流出泪来。他用双手反握住枫岫伸出来的那只手,用祈求似的姿势贴着自己的额头,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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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对,对不起,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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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侧过身子,用另外一只手将拂樱轻轻拥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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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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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松开枫岫的一只手,转而微微抬身,伸出双臂来紧紧回抱住枫岫,庆幸似的闭了闭眼睛,又连忙用手背胡乱抹去了留下来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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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枫岫,你没事就好,我会照顾你的,你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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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濡湿了拂樱的脸颊和手背,还是落在了枫岫的病服上,那带着温热的液体却像是在肩头的烙印一样,让枫岫不由地颤了颤,将拂樱抱的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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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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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突然想到了什么,拉开了二人的拥抱,看着眼前缠着纱布的枫岫,抽噎了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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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跟我离婚,是认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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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枫岫的反应,拂樱已经明白对方的心思,可他还是直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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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思考,枫岫将拂樱按回自己的怀中,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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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你离婚是我做过的最蠢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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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拂樱在枫岫的心口拍了一下,想要发泄自己这半年以来的担忧和难过,却又怕手术后的枫岫太过虚弱而不敢真的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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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愚蠢的决定,你以为,你以为你离开我,我的痛苦会比知道你生病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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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的心都被拂樱绞痛了,他只能反复在对方耳旁说着“对不起”,将对方紧紧地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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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听这样的道歉。”拂樱吻了吻枫岫的侧脸“等你出院了,要再向我求一次婚,我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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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岫侧过头,捕捉到拂樱的双唇,和他交换了一个温柔又深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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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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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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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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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呼吸,爱是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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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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