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5 【迹冥】余毒（天迹×地冥，地冥单人视角，意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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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njiune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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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7-15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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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5 【迹冥】余毒（天迹×地冥，地冥单人视角，意识流）

* 只有地冥视角但天地，时间线大概在斩魔
* waring：意识非常混乱的一篇短篇（我流无神论（有共感私设

*☼*―――――*☼*―――――

镜子碎了。

玻璃炸响的声音传来时，无神论的笔尖还落在羊皮卷轴上，过久的迟疑让浓黑的墨迹渗出羽管，在发黄的卷轴上落下泪斑也似的墨点。

他头痛欲裂地站起身，火光投在镜面上，映出一张苍白阴郁的脸。无神论自镜面抹过，掌心残血污染了镜中影像，现在这副黑金武甲之上似乎只悬着一团混浊模糊的血迹，再不见那张从每分细节都深刻映照着另一人的面容。

羽毛笔从指间落下，羽管中残留的墨水染污了信纸，但这并不中重要。因为下一刻，那张残卷便已被人举在火烛之上，余留的字迹转瞬吞没。

是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却无“平生”堪诉，纸上千言只付一炬，换残灰余烬而已。

太多想诉与曙晨的字句，却也不过相知按剑，终至无可言说。

无神论推门而出。

最先落入耳中的是永夜出奇响亮的声音，语气是一种古怪的高亢，就好像面对的并非只有鬼谛一人，而一场面对观众浩浩荡荡坐满剧院时的公演。

那是一种他熟悉的、失控边缘的亢奋，在踏入同一空间的时分便已被迫共享了这样过分激烈的情绪。

比独处时的感受更鲜明，像山洪袭来时毫无预兆的湍流，在直视永夜剧作家双眼的瞬间，被稀释的回忆如涛涛奔流的洪水没过了他，数不尽的光影被用钝的剪子反复剪碎撕扯，少年时的笑语被拉长变得空洞带着回响，所有人的面目都是扭曲的，只有一个人恒定如万古不变的磐石。

地冥注视着回忆中玉逍遥格外年轻的面容，在带着抽离感的眩晕中再一次听到剧作家的声音。

“这并非谬误，而是权衡之下的抉择。眩者早已涉过错误之海，所行的前方是终有天曙的终途。”

“这只是你的私心。”鬼谛尖利地回应，“所以你才会让帝父失望！”

藏在黑色兜帽下的少年声线紧绷，说到那两字时轻微地发抖。他感到无法抑制的紧张，心脏好像缀着沉重的砝码，天平的一端是九天玄尊傲岸巍峨的背影，另一端是早被亲手掩埋的过往。

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中响起，微弱地如同蝴蝶振翅时的轻响，眼前又一次闪现那片荒芜的雪原，粗粝的雪砂摩擦着掌心也摩擦着心脏。铺天盖地的敌意让他竖起浑身尖刺，几乎想要仇视着世间的一切，哪怕是另一个并不相同的“自己”。

无神论面无表情地注视鬼谛紧握的拳头，漆黑的斗篷同样在颤抖。是因为违背玄尊之命的愤怒，又或，那是本属于末日十七的恐惧？

“失败品没有存活的价值。”剩下的语句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那些话他听过太多次，无需任何辞藻修饰，从来残酷得直白。鬼谛嗓子发干，分不出此刻究竟是紧张又或激动，五脏六腑被揉成乱七八糟的一团，他想干呕，甚至想尖叫，但所有的情绪投入地冥平静的识海中都被悉数包容，他对无神论发不出火来，只好反复揉搓着斗篷的边缘，一口接一口不断地喘息。

他知道无神论出来是为了平息争吵的，他们此刻的时间经不起这样的浪费，然而所有的情绪早已在僵持中透支，鬼谛声音拔高到极致，几乎破音地质问，“你想被帝父抹消吗？像被击碎天灵的十六号，像被怨魂吞噬溶入血池的十五号，像无法接受玄力灌注生生撕碎的十四号……”

不该再说了，停下来……鬼谛发着抖，然而源源不断的尖刻语句从口中吐出，不需要任何思考，只是一味倾泻，好像此刻控制着他的是灵魂中另一部分……就好像，当年埋下留蝶梦的也并非足够清醒的自己。

几乎是同步的，无神论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如同之前鬼谛与永夜开始争吵的时候。他的心跳随鬼谛的语速而加快，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咽喉，指尖开始发麻，而后是颤抖。

他几乎能同频感受到对方的厌恶……对自己，对永夜，或者分外公平地厌恶整个人世。

除了曙晨。

那些洪流般的回忆共感中，也有着属于鬼谛的片段。他不是真的恨玉逍遥，只是无法控制，又或者只是将恐惧当作了恨意。

金属鸣响的尖锐耳鸣声中，无神论听到鬼谛狂乱而崩溃地自语，“我不可以失败，我是帝父选择的殉道者十七号，无论……无论怎样的前路……”

与他的失魂落魄相比，剧作家在夸张地大笑。

两股情绪在脑海中撕扯，不可抑的焦虑与亢奋在争斗，他被裹挟着发抖，却又在疼痛中感受到奇异的快感。

所有混乱思绪的终点都是同一片识海，但无神论只是很平静地说，安静些，我写不了信了。

他抬手掩住鬼谛的双目，一步步带着对方后退，“眩者会做到的。”他平声静气地回应，“作为……帝父所选定的十七号。”

无神论缓缓松开手，面前是平静的镜面，内中空无一物。

脑中一部分的情绪被安抚，地冥默然立于六神镜之前，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镜面上，觉出脱力般的疲惫。

“你想将眩者也困回镜中么？”耳侧有人曼声道。

他的瞳色是霜落般的冷灰，长发却艳丽得如同正在燃烧的火焰。永夜剧作家站在无神论身后，神色轻佻而亲昵。

剧作家永远有着过于旺盛的表演欲，人间于他而言不过是另一个大同小异的舞台，被瞩目的感觉让他生出古怪而兴奋的战栗。

但这与十七的本性分明背道而驰。

末日十七是生于淤泥里的花，他从白骨中生出花蕊，以血肉作为滋养，早已习惯留在无明之渊的黑暗里，直至凋落成无人收敛的干枯花瓣。

而永夜则走向另一个极端。如果能够得到长久的注视，他甚至甘愿为此跃入火中。

他被割裂成太多份，所有声音堆在脑子里繁杂而沉重，无神论想蜷缩起来，躲到再无打扰的阴影中去，又被推着向前，激烈地剖出最隐秘埋藏最深的情绪。

纷纷叠叠的声音在脑海中汇成相同的一句话，“为了再见天曙，你一定……不要放弃。”

回忆之河轰然断裂，留他跪在河岸边捡拾零落的碎片。

“到此为止吧。”情绪被预先透支后是无法自拔的疲惫与空洞，无神论努力维持着声调的平稳，轻声说，“我很累了。”

那双冷色的眸子凝视了他片刻，赤色的长睫缓缓垂落，永夜叹息一声，像是一种妥协。

与无神论错身而过时，永夜脚步一顿，对方若有所感地偏过脸来，沉默地等待未曾说出口的字句。

“你知道的，”他的视线与无神论交错，冰冷的银灰色眸底却带着热烈而焦灼的火焰，好似一片燃烧的雪原，囚禁着永世不得脱的灵魂。

他唤对方的名字，以离奇甜腻的口吻，“十七。”

如此相近的距离，足以嗅到无神论身上从未散去的沉冷锈味，亦足以感受心脏跳动时振颤的余波。他们是两条最终交汇的弧线，在同一片灵魂里沉往早已划定的终途，他好似又听到剧场的奏响的长号与鼓声，以彼此心脏同频的鼓点。

无神论的眼眸是一刃刀光似的锋利，含着一泓沉郁的静水，永夜以柔软的唇噙住刀锋，舌尖舔触潋滟的水面，仿若这片静水真能遏制烈火灼烧的焦渴。

平缓的鼻息落在剧作家的唇上，无神论回以冰冷的笑意。

“下地狱吧。”

“我们会永远……永远一体。”

他终会得到平静，在以死亡写下终幕之后。

*☼*―――――*☼*―――――

* 月半昏时前半句就是那个著名的“平生不会相思”←论在说的是这个平生哦

* 永夜说的是这句：在错误之海浮沉，仍怀着希望求生（浮士德

* 本篇的脑洞来源是永夜那句台词：我们会在地狱的尽头与你同在。

[ 此帖被xinjiuneko在2024-08-21 17: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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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7.15 【迹冥】余毒（天迹×地冥，地冥单人视角，意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