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05 【清明悼文宮本總司中心】離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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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xyue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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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3-04-05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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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 【清明悼文宮本總司中心】離殤

沒錯這也是被第二片尾虐到的產物啦~

東瀛的堺港，潮水拍打在岸上，沖上礁石又默默退去，岸邊的人低眉不語，靜靜看著遠方。
已是初冬時節，岸邊氣溫很低。侍從看看只穿著一件提擺和服的天宮伊織，躬身道：“天宮大人，天色漸晚了，我們回去吧。”
天宮伊織搖搖頭。
“算算時日，這幾天他們就會回來了。”
收到赤羽信之介的手信，已經是一個月前。信上只寫了炎魔敗亡，全軍撤回的事，別無餘話。天宮伊織看過以後，便順手丟進了煨著熏香的爐子。
此後每個夕陽染紅天色的日子，在港口處，大家便都能看見天宮大人的身影。
天宮伊織看著遠處最後的一抹紅霞褪盡顏色，任憑海風拂動和服的下擺。
“今天，你會回來嗎？”
每天的等待，伴隨的是每天的落寞而回，但第二天，仍舊是等。天宮伊織知道總有一人會等到西劍流撤軍的船隻歸來。
“天宮大人，你看！”
內侍突然驚喜的叫了起來，天宮伊織提起衣擺，登上高處的岩石。
在海天交界的遠處，隱隱約約出現一個小黑點。
“只怕又是出海打漁的船隻吧。”天宮伊織的心裏，這樣寬慰自己。直到看見碩大的風帆，才略微有了一絲驚喜的表情。
“是赤羽大人他們！”
大約半個時辰，一艘帆船帶著一身風霜緩緩靠岸。
船頭的一人，紅發高高紮起，束在朱雀冠後。一身錦緞，外披戰甲，雖然臉上有些許疲憊，仍是目光懾人。
船上的忍者跳下船栓牢了纜繩，深鞠一躬扶赤羽下了船。緊隨其後的，是神田京一和衣川紫以及出雲能火。
“你回來了……”天宮伊織走到赤羽面前，微微欠身。
“軍師大人路上辛苦了。”
“伊織……讓你久等，對不住。”赤羽信之介忙上前扶住天宮伊織。
“參見天宮大人。”神田京一等人也忙上前行禮。
“不必客套了，快，快回去吧。”天宮伊織微笑著招呼眾人。
“我們……走吧。”命令下達，赤羽信之介卻刻意留在最後。
天宮伊織仍是站在原地，看著所有的人都下了船，目光停留在海面的遠處。
赤羽信之介張了張嘴，正欲說些什麼，天宮伊織卻突然回頭，露出明麗的笑容。
“走吧，我讓他們備酒宴給你們洗塵。”
“哦，好，你費心了……”赤羽信之介扶著天宮伊織，將她從岩石的高處帶下來。
一別故土數年，赤羽信之介偷偷看向天宮伊織，她仍然如此美麗動人，可是在明麗笑容背後，一抹失望仍舊展露無遺，而且，天宮比以往瘦了好多。誰能知道在東瀛本部坐鎮的這幾年，對這個女子有多大的影響呢？
西劍流東瀛本部，依舊是熟悉的樣貌。夜色已降臨，地上結下一層白霜。
屋內，燭火通明，各色菜肴陸續擺上桌子，這般正宗的日本料理，已是多年沒有吃過了。赤羽信之介夾起一片三文魚刺身，送進口裏細細品味。
天宮伊織向他杯中添滿清酒。
“味道怎樣？”
“自然是好的，多年沒有嘗過了，一時……”
正說著，赤羽眼角滑下一滴淚。
“怎麼哭了？”
“哦，失禮，是這芥末的味道……”
“芥末味道重了麼？赤羽，你知道嗎？你走之前，是最喜歡芥末的味道的……”天宮伊織輕聲說。
“是麼？”赤羽將眼淚輕輕拭去，看著天宮伊織。
“我這麼多年不在東瀛，變化竟然如此大麼？”
“呵呵，我就是隨口一說啊？赤羽，你真變了，變得心思太重。”
“你說得對。”赤羽信之介端起白瓷杯，將內中的酒一飲而盡。眼前閃過數幕與神蠱溫皇交戰的場景。
“從明天起，不要再這樣。我想看見從前的那個你……”天宮伊織往赤羽杯中再次斟上酒。
“從前的我？”赤羽信之介看著桌子上擺的壽司，不由陷入回憶。

櫻花絢爛的春天，練武場上喊殺聲不絕於耳，天宮伊織在練武場外的櫻花樹下站了好久，才看見赤羽信之介和月牙淚攜手走出來。
“伊織！”赤羽向伊織揮了揮手，天宮伊織馬上跑了過來，從袖子裏掏出手帕遞給兩人。
“怎麼今天這麼晚才下課？害我等了好久。”
“你這個鬼靈精是不是又偷偷跑出來了？”月牙淚笑著摸摸天宮伊織的頭。
“才不是呢，是我學得快，師傅讓我出來的。”
“是啊？那改天應該讓你跟著祭司學習控靈術才對。”赤羽拿出扇子扇著。
“哼，又欺負人了。快點嘗嘗吧，我自己做的點心。”
在練武場外的回廊下，三個人並肩坐下來。
“總司呢？怎麼沒見總司啊？”天宮伊織將食盒裏的點心拿出來擺在地面上。
“哥哥……”此時，小小的月牙嵐跑進院子。
“小月牙？快來，姐姐給你點心吃哦。”天宮伊織笑容如同一江柔波，月牙淚一時看得癡了。
“別老寵他，男孩子還是獨立點好。”看見天宮伊織向自己看過來，月牙淚馬上板起面孔。
看著拼命往嘴裏塞點心的月牙嵐，月牙淚微微搖頭。
“他還小啊，你也是，做大哥的要好好關心弟弟。”
“總司和祭司大人有事情，你找他的話晚上吧。”赤羽信之介插話道。
“哦，這樣啊……那個你們先吃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天宮伊織慌亂地收拾著食盒。
“這就走啦？”月牙淚有點失望。赤羽知趣地拉拉月牙淚的衣袖。
不必解釋，誰都知道天宮伊織的心思。

晚宴上，赤羽看見天宮伊織一直沉默，只是不停地往自己杯子裏添酒，心下一沉，默默將酒杯捏得更緊了。
數杯酒下肚，伊織的身子微晃，赤羽馬上走到她身邊，輕聲道：“醉了的話，我扶你回房吧。”
伊織只是苦笑著搖頭。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赤羽幾乎沒有動筷子，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伊織身上。
雖然伊織不提，可是他清楚，天宮伊織心裏的苦悶是難以對外人道的。
見天宮伊織已經醉倒在桌上，赤羽信之介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向眾人略一欠身：“失禮，我要送神女回房了。”
天宮伊織倔強的扒開赤羽伸過來的手，赤羽無奈，只得附在她耳邊說：“堂堂神女，喝成這個樣子，不怕人笑話嗎？”
赤羽信之介默默攙起天宮伊織，到了殿外，天宮身子愈來愈沉，幾乎寸步難行了。
赤羽二話不說，將天宮伊織背在身上。
“信……”天宮伊織突然開口，赤羽信之介腳步一滯。
“怎麼了？”
“你喜歡我嗎？”
赤羽信之介渾身一震。
“你醉了，伊織。”
“回答我。”天宮伊織雖然吐字不清，可是語氣依舊能聽出幾分嚴厲。
“若是論同門之誼，吾自然喜歡你。若是男女之情，赤羽從未做此想。”
“呵呵……”天宮伊織笑起來。
“月牙淚呢？總司呢？為什麼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
天宮伊織又問。
赤羽信之介一時語塞，將天宮伊織放在臥房的榻榻米上，轉身就要離開。
天宮伊織一下子摟住赤羽信之介的腰。赤羽的腦中嗡的一聲，將手放在伊織緊扣的指節上，歎道：“吾從未見你如此失態過。”
“他們都不要我，連你也不要我！不要走，不要走！”
天宮伊織漸漸鬆開手，往下滑去。
“吾不走，你好好睡一覺吧。”說罷，赤羽將被子拉過來蓋在伊織身上。
“月牙淚走的時候，他說，要送一件東西給我的……”
“……他……也許……回不來了。”
赤羽信之介輕輕撫著天宮伊織的長髮，顫聲道。
“信，讓我靠在你肩上好不好？”天宮伊織說。
“好啊……”
“還是你，讓我等到了最後……他們，都回不來了，我知道。”
“淚他的事，你……”
“其實我知道啊。我知道的。堂堂四大天王，嚗屍校場，死的毫無尊嚴，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呵呵呵……”
天宮伊織慘笑不已，淚水滑落，打濕了赤羽的肩。
“對不起，對不起……”赤羽將手搭在伊織肩上，低下頭去。
“淚離開的時候對我說，總司一定會和他一起回來，叫我別擔心，叫我等。你走的時候，也說了同樣的話，於是，我等，不管是五年還是十年，我都能等，可是，你們能不能給我一個等的理由？”
“你還記得練武場外那株櫻花樹嗎？花開只有十數日，之後便剩下一地狼藉。我的年華，正如一地櫻花，開而複敗，年復一年。”
“
花色終移易，衰顏代盛顏。
此身徒涉世，光景指彈間。”

“是小野小町的和歌。”赤羽心裏一陣酸楚。
“縱然姿色絕代如小町，依舊不免容顏盡退。我怕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等不下去。但是我也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起碼他還活著，不管過的好不好，起碼還能給我希望。可是，淚死了，我的夢也醒了一半。”
伊織喃喃自語，聲音漸漸微不可聞。赤羽輕輕放她在榻上，輕輕走出屋子，掩上了門。

“總司，你……還好嗎？你可知道，伊織，她一直都在等你……”
數月後，一封信遞到赤羽信之介手上。
“送信的人說一定要軍師大人親自拆封。”侍從回稟道。
已是春日，窗外的櫻花簌簌落了一地，如粉色的地毯。幾片花瓣不識時務地飄進窗子，落在赤羽手上將拆的信箋上。
“赤羽信之介親啟”
封面上幾個大字讓赤羽信之介心裏一寒。
因為在東瀛，除了祭司和四天王，沒有人可以直呼其名，但是這封信卻如此肆無忌憚的寫著自己的大名。
“赤羽軍師，別來無恙。當你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你的好友，西劍流天王宮本總司，已喪命於我的劍下。”
信的開頭赫然寫著這樣的幾行字，落款是：任飄渺。
“神蠱溫皇！”
赤羽信之介一聲大喝，真氣暴起，隔障頓時震的飛了出去。
明明知道是註定的結果，卻是來的這樣快。
赤羽信之介將信握成一團，緩緩坐下，渾身抖個不停。
可是，那是一場公開的決戰，自己沒有復仇的任何理由。
“軍師大人，你怎麼了？”神田京一跑進院子，看見散落一地的隔障碎片，頓時警覺起來。
“無事……”
“今早有人送信進來，是不是信上說了什麼？是誰寫的？”神田京一不迭地問。
“你師尊他……已經……”
“什麼？怎麼會這樣！！！”
“事已至此，不必深究了。扶我起來。”赤羽信之介發現，自己完全站不起身子。
“不要讓天宮大人知情。”
赤羽勉強吐出這句話，頓覺五內如焚，一口鮮血噴出。
“軍師，保重啊……”
赤羽信之介咳了幾聲，緩緩站直身子。
“我沒事，你去吧。”
春雨揚起，赤羽走到院中的櫻花樹下，揚起臉看著雨中顫動的花朵。
“今日降時雨，我身似舊時。
君言如逝水，一去竟如馳。”
“伊織無恙，我也無恙。那一日，你明明叫我保重，可是你自己卻還是先我一步，九泉之下，你要怎樣向祭司大人和淚交代呢？”
雨水交織著淚水，漸漸模糊了赤羽的視線。

“聽神田說你病了，怎麼回事？” 天宮伊織來到赤羽院子裏的時候，櫻花樹上殘留的花已經不多了。
“沒什麼，還是舊傷，休息幾天就好了。”
赤羽半靠在枕頭上，輕聲道。
獨自守住秘密的結果，就是被壓垮。
一陣風吹過，悅耳的聲音傳來。
“你房檐下的風鈴換過？”
天宮伊織望向屋外。
“是風信子，你最喜歡的。”赤羽強笑著說。
“啊，我記得，小時候我們經常把寫有自己名字的風信子掛在窗戶底下。”
天宮伊織走到回廊上，取下風信子，細細端詳。那個小人身上，用毛筆寫著宮本總司的名字。
赤羽凝神望著天宮伊織，微微搖頭。
“早晚也是要讓你知道的。”
天宮伊織隨手翻過風信子身下的吊牌，吊牌的背面，黑色的毛筆字，觸目驚心。
“祭中”
“啊……”
天宮伊織手一顫，風鈴應聲摔得粉碎，碎片劃傷了伊織的手指。
伊織搖了搖頭，然後笑起來。
“你們瞞得我好苦……”
“不久前，中原來信，我不敢告訴你，所以，對不起……”
“赤羽，多謝你。”天宮伊織向赤羽深鞠一躬。
“你讓我多做了幾日的美夢。”
“看，這樹櫻花轉眼就要落盡了。”

當天宮伊織換上黑色喪服時，櫻花樹葉子愈發地繁茂了。
月光如洗，天宮伊織在櫻花樹下擺了兩個酒杯，一一斟滿。
赤羽信之介默默站在伊織身後，一身黑色和服，沉默不言。
天宮伊織默默將其中一杯酒飲盡，另外一杯酒灑在櫻花樹下，從懷中掏出一柄竹簫。
“這是你唯一留給我的東西了。聽說，你在中原的化名叫蕭無名。哈。是啊，蕭無名，曲無名，你給我吹的那些曲子，我從來都不知名，但是，我知道你的心意。”
天宮伊織說完，便起身離開。赤羽信之介猶豫片刻，還是沒有跟上去。
酒杯之下，壓著一張懷紙，娟秀的字跡一如往昔。

我が戀はゆくへも知らずはてもなしあふをかぎりと思ふばかりぞ
我心之所戀，未知往何方，此途無窮盡，惟知逢時終。我戀將何往，前途不可知，思君終不已，定有相逢時。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