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0 【钗素】你为何对我没有非份之想（主楼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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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漠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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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8)

樓主發表於: 2017-06-10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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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0 【钗素】你为何对我没有非份之想（主楼完结）

　　他在煙雨長廊裡走了許久，默默計算著他和葉小釵一起洗過多少次澡。
　　從他們相遇時開始算起吧，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第三十年……
　　歲月裡的故事不停地在他的腦海裡鋪展，就像他走過的這條煙雨長廊。
　　一次、兩次……三次……
　　固執地回憶著，清算著……
　　顯然這是一件極其無意義的事情，以至於在他過去的幾十年裡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而今天他卻獨自一人在這長廊裡做這樣一件無意義的事情。
　　簷外煙雨朦朧，不濕衣的雨絲不時地被微風送入廊內，撲在他的臉上，接觸著溫熱的臉頰，然後消失無形。
　　他的臉上有嫣紅，衣上有酒香。是混著蓮香的酒香，像是飲了用蓮花釀的酒。而認識他的人都知曉，那蓮是他的人，那蓮香是他的魂。
　　他平時並不飲酒，此時也並不是因為有何煩心的事情要借酒澆，只是因為那酒喚作三白酒，是鎮上的特產，來了此地不嘗一口三白酒，又怎麼能算是平川的客呢？
　　酒並不烈，如店家所言一般，柔和醇美，像平川的煙雨，帶著點醉人的涼意。
　　他不是能品酒的人，卻是愛賞雨的人。
　　他的手上拿著陶制的酒壺，壺身小巧，掩在他左手的衣袖裡。長廊幽靜寂寥，偶有一二行人路過，見到他時總要用一雙多情的眼睛多打量幾眼——這個俊郎秀美的公子啊，在長廊裡緩步走著，沉思著，仿佛那長廊的盡頭並不是他的目的地，仿佛他腳下也並不是煙雨長廊，身上的那一襲青衫仿佛是畫師筆下最純最淨的墨，細細鋪展後後融入了江南的煙雨裡。既然入畫了，便不是凡間的人。
　　那俊美得不似凡人的公子袖子藏著一壺酒，思考著一個極其沒有意義的事情。並不是因為他飲了酒才會來思考這個沒意義的事情。
　　當然他們在一起洗澡的次數屈指可數，他想到他昏迷不醒的那兩年，葉小釵每日端來熱水為他擦拭身體。當然這些他並不知道，是他的好友一線生有一次偶然提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在他的心裡記了很久。
　　而他的心卻因為這件沒意義的事情而紊亂了……
　　兩年，六百多個日子，那人每日親手解下他的衣衫……
　　他想知道葉小釵的心境，那人在想什麼，甚至呼吸有沒有因為他赤裸的身體而有一絲絲的紊亂。
　　但他畢竟不是葉小釵，用太多自以為是的想法束縛著自己的思維便如同作繭自縛一般。
　　他聽著平川的故事，在他飲著三白酒的時候，那故事就在他的耳邊被人娓娓描敘著，用吳儂軟語，描繪著旖旎的故事。
　　“若是喜愛，又怎麼會沒有非份之想呢？”那聲音道，不再柔情，卻像是在譏誚。
　　他飲下最後一口三白酒，然後走出了酒家，店家追了上來，捧著小巧的酒壺，語氣真切。
　　“這壺酒是公子點的，還沒喝上兩口，公子不妨帶回去……”
　　在店家心中沒人再能飲這一壺三白酒，就像再沒人能有這人一般秀極雅極的風骨。
　　他禮貌地接下了，揣在了寬大的袖子裡，在他遠離了這打殺的江湖時，他更像一位文人，誰又能說他不是呢？
　　而這位文人此刻帶著如江南煙雨般朦朧的憂愁，沉思著。
　　而這條長廊已到了盡頭……
　　葉小釵在水閣裡找到了他，八扇落地長窗盡開著，潮濕的風吹進來糾纏著房間裡的簾幔，連同雨絲一起被吹進來的還有逐漸深沉的暮色。素還真就站在暮色裡。
　　葉小釵走過去將手中的披風搭在他的身上，將窗子一扇扇關起。
　　他仍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儘管他腳下和暮色已經沒有了。
　　葉小釵在他頸後嗅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著，他扶著素還真的雙臂，然後將他的身子轉了過來。
　　素還真垂著眸子，像是在沉思，又像是什麼都沒在想。
　　葉小釵用手指頭輕戳了一下他的臉頰，指頭下冰涼涼的，大概是被風吹了太久。
　　素還真皺了皺眉頭，緩慢的抬起了手，袖子滑落下來，露出他手上提著的一壺酒。
　　葉小釵有些詫異，素還真並不是喜歡喝酒的人，更不像是會買酒回來的人。但他還是接下了這壺酒，把素還真扶到了榻上。
　　他拿茶杯遞給素還真的時候，素還真才回過神一般，眼神清亮，帶著小神秘。
　　"葉小釵……我問你個小問題……“
　　葉小釵點點頭，他捧著那個小巧的酒壺坐在他的下首，仰著臉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真的只是一個平常的小問題……“
　　葉小釵忍不住笑，對著他又耐心又真摯的點了點頭。
　　”你為何……對我從未有過非份之想……“
　　問一個平常的小問題，就像問你喜不喜歡平川小酥果，問你昨夜為何晚睡一般平常。我想問你，這麼多年，你敬我愛我，護我重我，卻為何從未對我有過非分之想？
　　葉小釵覺得這個三白酒的酒壺設計得十分的有趣，壺身小巧，壺上雕著精緻的杜鵑花紋，打開壺塞，清甜的酒香便溢了出來，平川多是不醉人的酒，但這酒摻了蓮香，就有點讓人易醉了。
　　素還真怔忡地望著他，輕聲問道，”好……好喝嗎？“
　　葉小釵點頭。是好酒，清冽中透著一股甜香。
　　他好像已經選擇忘記了自己說過什麼話，就好像葉小釵沒有聽到什麼話一樣。
　　但是說過就是說過了，聽到了就是聽到了，聽入了心裡，那聲音就永遠不會散了。
　　葉小釵仰起頭，輕咬了一下他的唇，將唇上的酒漬沾到了他的唇上。他怔了怔，好像靈魂一下子抽離了身體，半晌之後舔了一下唇。
　　沒等他反應過來，坐在地上的人突然起身攬住他的腰，帶著他滾倒在榻上。
　　葉小釵抱著他，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他瞳孔突然變大，恍然清醒過來一般。
　　”葉小釵……“
　　江上的絲竹聲傳了過來，悠揚婉轉。
　　”嗯？“
　　每次喚他的名字，他都會如此回應。
　　素還真頓住了，看著眼前的人，看著壓在他身上的人，看著幾十年如一日深邃俊美的五官，他突然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琴聲真美……“
　　葉小釵笑了，緩緩地低下頭，他每近一分，素還真的神經便緊張一分。
　　不同與任何一次的緊張，沒有恐懼，只是緊張，對莫名的反應的緊張，對示知的事情的緊張，對內心的期待的緊張。
　　江上的琴聲很美，不知是從哪家的閨閣哪座畫舫裡傳來，帶著纏綿悱惻的情絲。
　　閣內的酒香更美，是他身體內的酒香，從肌膚下散發出來，那種帶著蓮香的酒，只消得一口便讓人欲罷不能。
　　葉小釵不是易醉的人，但那蓮香是他的魂，色授魂與，便不得不醉了。
　　或許早已醉了，在比素還真所有認知到的還要更早的時辰。一身血痕的素還真躺在他的懷裡，失血過多讓素還真的神識都已經模糊了，他小心翼翼地解開他的衣衫，一寸寸將藥粉灑在他的傷口處。
　　他不是怕血的人，甚至不是怕死的人，但那時卻為了那人身上的傷口而動容，上藥過程太漫長，他的手都已經控制不住的顫抖，當結束之後他將素還真小心翼翼地抱入懷裡，生怕再碰疼了他。
　　也是從那時起，他將唇印他的額頭，他暗暗的發誓再也不允許這個人受到任何傷害。
　　時隔多年，素還真身上的傷痕早已褪去，而那些猙獰的傷口卻成了他不能言喻的禁忌。
　　他將唇印在素還真雪白的頸子上，那裡曾經有一道傷口，從頸下橫到鎖骨。他聽到素還真隱忍的呻吟，就像那夜他縮在他的懷裡忍受著那些傷口的疼痛時的呻吟一般。
　　但他知道那不是痛苦的呻吟，因為隨著呻吟出現的還有紊亂的呼吸聲。兩人的呼吸聲。
　　窗外的琴聲仍未停歇，卻已轉了個調，變得輕快而又活潑。
　　而那滿臉緋紅的人握著那亂成一團的衣袍，趁著氣喘的空隙道了一句：”是把好琴……“
　　饒是再冷峻的人此刻也忍不住輕笑一聲，他靠近他的心臟，從未如此近距離的靠近過，因為他胸口的衣襟早已敞開。
　　【沒你好】
　　葉小釵用心音這樣對他說，手下的動作卻讓他促不及防呻吟出聲，和著那琴聲的韻律。
　　素還真好像明白了什麼，臉上如火燒一般，咬唇道：”我竟不知刀狂劍癡還善琴技?“
　　說完後又後悔不迭，小釵以他喻琴，此刻在他手下呻吟不已的不正是自己嗎？他竟也跟著開起了自己的玩笑。
　　那把握刀持劍的手此刻正是試圖探索著他身體裡的韻律，這對他來說是新鮮的，甚至是美妙的，如他的劍道一般令人癡迷，這讓他變得既耐心而又認真。
　　此刻窗外已響起了落雨聲，沙沙的雨聲掩蓋住了多少朦朧而旖旎的故事，悠揚的琴聲依然在娓娓敘述著春花秋月、歲月榮枯。
　　而此刻對水閣裡的人而言，對方便是那春花秋月，那歲月流轉中唯一不變的真意。
　　素還真感到身體裡的火熱，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思考什麼了，連呼吸聲都像被緊緊的扼住。於是那琴音便清晰了起來，珠玉之聲緊切切地落了下來，和著那窗外雨打琉璃瓦的聲音，和著他身體裡不屬於自己的那團火種。
　　他繃緊了身子，像一根緊崩的弦，和著窗外急切切的響著不肯變調著琴聲，銀瓶乍破之音突起，他的身子突然癱軟下來。
　　一扇窗被風推開，一股微涼的風貼著地板吹入房中，從赤裸而修長的小腿撫上結實的腿根，直到兩人相結的腰身……
　　闥婆娑
　　2017-06-01
　　贈蓮花球
　　

我欲乘風，一騎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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