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31 [钗素]夜雨孤灯断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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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魚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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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

樓主發表於: 2014-10-31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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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 [钗素]夜雨孤灯断剑行

寒蝉凄切，骤雨不歇。

初秋夜里，荒芜路上，极目望去，不见半点孤光。唯有淅沥冷雨打在枯黄枝上，引起一派萧索风声，簌簌作响。

叶小钗运气凝神，踏风而行，衣角扫过一地落叶，连带起漫天落雨纷飞。

斜风夹杂细雨，一同自叶小钗衣发上面拂过，他却顾也不顾，只抬起右边手臂，将生着一层厚茧的粗糙手掌从落了雨的面上轻轻抹过。随即他又垂下手来，不再分神，加紧脚步，向前赶去。

他正走时，却又忽觉身边静极，好似身处无边虚空一般。

这一瞬间，叶小钗耳旁，莫说原是呼呼不止的冷风夜雨之声，便是连他自己鼻下那番细小呼声，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可耳闻。

叶小钗脚步稍滞，衣袂轻摆，拢眉敛目，抿唇不语。

忽得一声破空厉响，携着万分凌厉杀意，由远及近，直直向他扑了过去。

不敢大意，叶小钗神思在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之际，手上动作却是先了一步。

他右手向后伸去，猛拔出背上长剑，举在胸前。

秋寒夜中，雨掩天光，风动万物，更有猛烈杀气席卷四周，平添一份悲凉萧索。

顷刻之后，乍见一道银色闪过，恍若灿然星河之光，又如无边冷月之芒。

光过留影，逝去无形，却又在那短小瞬间，将叶小钗眉目姿态镌刻进了无边夜中。

“砰”一声清脆响后，叶小钗举剑右手轻轻晃动几下，随后又听“乓”的一声轻响，在雨幕之中四散开来。

将手中残剑重新插在背上，叶小钗抬头，向寂寥夜色深处那端望去。

千树生万枝，崇山蔽斜日，寂寂夜中，一片枝桠交错的密林外，座座高山拦挡住了叶小钗侧目远望的目光。密林高山衔接处，却忽又有一人黑色身影径直从高耸树顶摔落而下。

叶小钗偏头，将目光定格在自己脚边不足一寸的泥土地上。

因浸了雨水而再度变得湿滑不已的暗褐色土中，半截银剑穿透层层腐叶，紧陷其中。而那截断剑右侧，一支三角利箭也正插在松软泥里。

箭尾白羽迎风抖动之时，亦有一层异样的银光漾漾映浮在箭头四周。

身负一刀一剑，叶小钗行至琉璃仙境不远处后，缓缓慢下脚步。

此时已至子夜时分，雨落更深。

蓦地，叶小钗止住自己还在行进的步伐，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后，伸手拢了拢自己被秋雨打湿的一头白发，又轻轻拂平衣袍上皱起的数道折痕。

正在这时，伴着身旁风雨刮过声音，叶小钗耳侧突又传来一阵细微声响。

这声响轻轻柔柔，掺入风中，若非四野无声，决然不可被人知晓。

这声落入叶小钗耳中，却又莫名激得他心中一动。

抬脚继续向琉璃仙境走去，叶小钗举目望向远方，只见风雨飘摇夜中，一抹朦胧火色正轻悬在琉璃仙境大门之上，沾染四周无尽昏暗，犹如一线霞光，劈开四合夜色，迎接崭新黎明。

站在琉璃仙境门外，叶小钗抬头向上望去。

数抹昏黄光晕，透过轻绘着七彩莲纹的剔透琉璃，逐渐向外四溢开来。一簇跃动焰火被淡黄琉璃轻拘在无骨灯中，冉冉燃烧间，为夜行者照亮归家的路。

跨入琉璃仙境大门，将一派凄风冷雨远抛至身后，叶小钗在那盏琉璃莲灯的照映下，逐步向厅中走去。

此刻厅中灯火未熄，琉璃仙境万年不飘寒雪的正厅门外，叶小钗身影嵌在地上，却又被渐渐拉长。随着他脚步行走，更有一行逶迤水迹落在了他脚旁。

推开厅门走了进去，伴随着“吱呀——”闷响，叶小钗脚步定在原地，与原本端坐在椅上，此刻将目光投向他之人对望一眼。

转身将门阖起，叶小钗耳畔开始响起阵阵沸水之声。

他并未说话，放轻脚步，徐徐向素还真身旁走去。

素还真坐在椅上，身旁那方小小的紫檀桌上，正正放着一尊红泥色的小炉。炉口上方，轻架着一只与炉同色的砂壶。

砂壶遮住炉口火光，只留一丝光缝，明灭不定。熊熊红光透过炉膛，汇成一片，打在素还真手背上，更映得他肤色白皙，五指修长。

着着一身湿衣，叶小钗轻取下背上刀剑，握在手中，后又敛起下身衣摆，缓缓在与素还真仅有一桌之隔的另一张椅上坐定。

泥炉之上，砂壶肚里露水已沸。乳白水汽自圆形壶嘴之中向外溢出，在砂壶四周缠绕成圈，又胶着着向上升腾而起。

叶小钗与素还真两人一时无语，只听着壶中水沸声音攀至顶峰。

水至鼎沸，蒸汽冲击着细小壶嘴，发出阵阵尖锐鸣声。

素还真见状，伸手将手旁一块白色软巾拿起垫在掌中，后又执起炉上砂壶，将壶嘴向下微倾，随即便有两道滚烫清露自壶肚当中直泄而下，流入桌上杯中。

清露卷新茶，黄绿干叶于清澈水中上下漂浮间，亦有袅袅茶香自杯缘边侧溢出，一齐向叶小钗鼻端袭去。

轻伸出左手食指，素还真双眼自叶小钗手上断剑处扫过后，面上神色稍变。

片刻之后，一道厉气自他指端射出，扑在炉中火上。

火光不再跃动，只留有余温灰烬燃着青灰色烟，于炉膛当中缭绕不止。

将手中砂壶重新墩在炉上，素还真执起手边茶杯端至眼前，目盯着杯中舒卷茶叶，轻吹口气，淡声道：“叶小钗，劣者虽号神人，但你可知，在这世上究竟有何事是劣者不能算到的么？”

放下手中茶杯，素还真侧目向身旁叶小钗望去，却见他只端着茶杯坐在那里，不发一语，也未曾有半点心音传出。

轻叹口气，素还真又再度开口，只是此番出声，语气中却隐隐夹杂着几分无奈：“生死有命，祸福在天，纵使劣者再会算计，造化之下，也难免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叶小钗闻言，仍是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那副刀剑放在地上后，轻轻的向上抬起，握住了素还真的手。

“吾明白……”素还真坐在原位没有再动，只是不留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叶小钗掌中抽出，又再度紧覆了上去。

“一入江湖路，自此无归途。”素还真拢紧握住叶小钗一手的五指，又听他变得轻柔的心音传来：“吾一直都明白……”

松开自己的手掌，素还真端起手边那杯已变得微凉的茶，递到嘴边，一饮而尽。

而后他又再度从指间发出一道厉气，打灭厅中灯火后，面对一室黑暗，缓声说：“夜深了，睡吧，劣者明早还要赶往别处。这个江湖，从来就容不得半分……。”

素还真说完，听着自己的声音逐渐隐匿在身旁的夜色里。

忽然间，一室寂静中却传来几道放至极轻的压抑脚步声。

身后扑来一股初秋时节独有的悲寒气息，容不得素还真感慨，却又有一人自他背后俯身向下，用双臂环住了他。

暖意与悲切交织着不断向素还真心中袭去，他正在恍惚间，却又突然感到有人在他头顶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万事小心”，那人并未启唇说话，却有一道清音灌入了素还真耳中。

坐在黑暗当中，素还真没有回声，只是用身后那人察觉不到的力度，轻轻点了点头。

----------------------------------------------THE END--------------------------------------

钗素来一个！

[ 此帖被黃魚哥在2014-10-31 18:2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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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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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4-10-31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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