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29 【劍牛】 Way back home 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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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阿文_劍牛_空燕_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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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5)

樓主發表於: 2013-10-26 00:5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29 【劍牛】 Way back home 4/F

【劍牛】<<世有名花>> <<黎明之後>> 出本調查！連結按我 d <zD@ z

零碎片段。

一、

那是一個很寧靜的晨早。

劍無極到碼頭外的漁巿集選購新鮮的海鮮作今天的午飯，他細心挑選著冰粒上半開口的大扇貝，思索著要煮甚麼，他已經做了兩天的日本料理給銀燕吃，他自從離開日本之後，都很少做這些精緻的日本料理了，生怕做得難吃，幸好銀燕從來對吃都不怎麼講究，也算不錯喜歡他做的日本菜，都把飯菜吃得乾乾淨淨，這讓劍無極放心了一點。

平日工作的時候他們各有各忙，在同一屋簷下都不一定會一起吃晚餐，有哪天若果他不在，銀燕正畫得興起時甚至會不吃，就算星期六日能騰出時間一起出外吃一頓豐富的，街外處處都是給情侶的優惠套餐，便宜又方便，但其實劍無極壓根兒不喜歡這樣。

他跟銀燕都很嚮往家的生活，銀燕想有一個家庭，一間親自佈置的安樂窩，而他想兩人每晚工作歸來，都可以聚著自己的地方，吃一頓親自燒的飯菜，這樣的一天才算完滿。

不過他不確定銀燕喜不喜歡這樣，他老是會因為身邊的事情而忽略生活上的細節，有時專注得不容任何人打擾，直至自己再不能撐下去才會吃飯休息，當劍無極屢次勸他不要操勞他那隻有五十肩和網球肘的右手，他卻充耳不聞時，他總會懷疑在他心目中究竟甚麼才是最重要。

他了解銀燕是因為習慣了孤獨才會顯得漠視他人感受、一意孤行，他也給他時間去改變，同時給自己時間去了解，但他的獨立有時候讓他有點疑感不安，好像就算沒了他，他也只不過是少了一個他不怎聽從的喋喋不休的人在身旁，然後他還是能繼續自己的事業和人生。

他努力讓銀燕知道自己的過去，故鄉，朋友，喜好，而銀燕卻從不告訴他任何關於自己的事情，即管是自己問他，他也不一定會答，看上去他像只是耍耍無賴，然而其實他心裡正在為他的不坦白而著急，他從沒遇過這種倔強封閉的人，他似乎怎樣都不會開竅，這輩子都不會向他坦白示好。

但至少他能確定，跟銀燕最親近的還是他劍無極。

直至銀燕告訴他，他的家人想他回去一起住。

雖然銀燕當下就說他拒絕了，但他猶有餘悸。

「小伙子，是挑不到食材嗎？煮給誰吃啊，說來看看，讓我替你看一下吧！」

那漁販因經常出海捕魚而曬得黝黑的臉上掛上親切的笑容，劍無極想了想，說：「一個台灣來的朋友啊，他好像甚麼都喜歡吃，煮甚麼給他，他都會吃完，這反而讓我不知道他究竟喜歡吃甚麼。」

大漢摸著下巴想了想，說：「他身體怎麼樣？」

「手腕膊頭都不靈光，胸腹都受過刀——之前被人襲擊了，醫生說沒事，但好像還是沒有完全好回來。」

「這樣啊……大蛤燉干貝湯，保氣養身，再來一隻鹽烤鱈場蟹，烤漬鱈魚，準好吃又健康！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啦，來日方長，你今天烤漬鱈魚，明天蒸扇貝，後天炸天婦羅，總有一天會煮出一道他喜歡的菜，哎啥都不用說，六點不到就來漁巿場的男人，一定是個好男人，對自己有信心一點才是啦！」

漢子哈哈大笑，幾個在鄰旁的賣漁大嬸大叔都笑起來，劍無極搔搔臉，想不到這麼容易就被人看穿了，漢子給了他一個五折，把肥美的鱈魚和扇貝還有一些少佐料打包給他。
X

回到老屋時，銀燕已經外出，不知到哪裡去逛了，劍無極清洗買回來的海鮮，又心不在焉的思前想後，旅行前他就計劃好要求婚，但當想到也許在不久的十數個小時內，銀燕便會站在他面前，愣愣的聽著他的告白，他又沒由來的膽怯。

不是怕失敗，而是與愛情不同，婚姻是妥協，是現實，是承諾，他們不能像熱戀中那般任性，不能心無罣礙的追尋自己所夢所想。愛情是飄渺的，而婚姻是踏實的，甚至是沉重的，他們還很年輕，還有夢想，現在就結婚，會不會不是時候。

他想過上百次的問題這時又湧上心頭，他一個一個的反駁，又一個一個的追問，似乎沒個結果。

忽然水龍頭被人扭關了，他抬頭望望，史豔文半挨著流理臺，瞇著笑容望他，他今天穿著一身輕便的灰色短衫和卡其布長褲，不再是平日所見的西裝，讓他看上去親切不少。

他見他不說話，笑道：「你洗了那些蛤子好一會兒了，還洗不乾淨？」

「啊，」他望了望手下盛滿花蛤的篩子，「我想事情想出神了呢。」

「唔，想銀燕的事情嗎？」史豔文拍拍他的膊頭，「精忠都告訴我了。」

劍無極忽然緊張起來，吞嚥著口涎怔怔望他，「所以……豔文兄你的意思是……？」

史豔文瞧他一副女婿見家翁的凝重模樣，輕笑幾聲，「我了解銀燕的程度不比你深，一般來說我都建議我們兒女們廿五歲過後，看過風浪才考慮結婚，但你跟銀燕有點不同，很多人前半生沒經歷過的大波折，你們都有過了，我也知道你想結婚的原因，我覺得你一定做得到，甚至做得比我更好。」

「呃，沒這樣的事啦，我也有想過可能太早了。」

「銀燕沒有跟你說過有關我的事情嗎？」

「有啊。」

「那你應該知道在銀燕心目中我是個多麼差勁的父親。」

劍無極沉默不語。

「他有告訴過你吧？我們是在醫院相認的，那時我在發新聞稿，收到了恐嚇信，我們做這行常常會收到這些信，我沒當作一回事，後來是警察在銀燕身上找到一式一樣的信，原來他們信裡所說的「傷害我的家人」是指銀燕。」

「之後銀燕都不怎麼喜歡親近我們，一起吃飯都不作聲，我以為他需要時間慢慢適應，但看見你跟銀燕，我才知道其實是我做得還未夠好，或者說其實我甚麼都沒做，奢想這個兒子總有一天會自己想通然後走回來。」

「我想他應該是感覺到了，對我來說家永遠不是最重要的，我眼裡只有工作。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做一個父親，更何況我們分離了這麼多年。」

「所以，你準備好了嗎？願意為他放棄一切，你們的生活從此都要連結在一起，不能獨善其身，只有他幸福，你才會幸福。」

劍無極聽著他的話，望著自己被冷水浸得皺皮的雙手，心裡反覆自問，他這麼努力燒飯做菜，帶他來自己的老屋，都是為了甚麼？

——為了有一天他們落地生根，為了有一天他們能一起建構他們的生活。

不知甚麼時候藏鏡人也走了過來，開了水龍頭洗了洗蘋果，然後就在他身旁吃起來。

「藏鏡人呢？」

藏鏡人望望笑得一臉燦爛的史豔文，又望望有點茫然的劍無極，咬了一口蘋果。

「你有覺悟要一輩子都跟同一個人綁在一起，餓了煮飯給他，窮了要賺錢養他，吵架了要遷就他，老了病了還要跟他擦屁股，這輩子都愛他疼他，你做得到，那就結婚吧。」

X

早上的伊江島很寧靜，山石和草木堆建成一個天然的小山丘，下面是湛藍的海水，有幾個有小男孩和媽媽在岸邊的小石灘撿貝殼，還能聽到他們的談話聲裡夾雜著歡笑。

海浪聲一張一弛，好像天地萬物都隨著這個節奏而運行，他跑過丘上的展望台，來到山丘窮盡處，碧綠的草地有一邊被數百樹木圍住，只留另一邊供遊客觀景。

才早上六時多，這裡還沒有遊客，只有一個人在遠端的涯壁，倚著樹木坐著，他穿著乾淨純白的長袖襯衫，身旁放著一雙黑藍色Nike運動鞋，讓雙腳在涯外晃著。

劍無極從家裡跑到這裡來，涼風拂過，冷了他一身的熱汗，他看到了他。

天邊的白雲在閒遊，草原上的小鳥在啄食，那人還是安安靜靜的靠著樹幹，未經束綁的長長銀髮乘著岸頭的海風飄揚，他不時把銀髮撩耳後，仰頭看海，然後又低頭不知專注在做甚麼事情。

他放輕腳步走近，一如以往的，跪在地上悄悄地從後圈住他的頸，銀燕頓了頓，回頭不怎有恐嚇性的瞪了他一眼，劍無極枕在他的膊頭，看見他膝上放著一本畫冊，白紙上用掃描筆勾勒出很淺很輕的線條，有海，有天，有涯下停泊的幾隻小船舶，有山丘上茂盛的草木，還有劍無極家前的一個大石磨。

他細心望了望圖畫，又抬頭望望海景，這並不是這裡能見到的景觀，銀燕見他不解，默默地在石磨旁邊加了半扇竹門。
這下子劍無極明白了，那是從他家望出去，會見到的景象。推開門，最靠近的是石磨，然後是小船，再來是小山丘，最後是山丘盡頭的樹木。

那是他的歸宿，曾在無數個日與夜，劍無極會守著家門看出外捕漁的父母兄長，等待著他們一個一個的回來，對於小時候的他來說，伊江島的景色，就是從家門望出去的景色。

而他最高興的時候，就是門關上的時候。

他為何如此輕易就能畫出他最珍重的回憶？

劍無極忽然覺得，再沒甚麼需要擔心了。

他把握著拳頭的手放在他面前，銀燕皺了皺眉頭，望望他。

他攤開手掌，掌心上是一隻銀戒，上面鑲著很多小顆小顆的方形鑽石，組成很多方格圍案，環內是他們的名字。

他開始在他耳邊細細地說：「在我們故鄉，這個織布圖喻意永恆，方格所組成的圍案越多，意義越深。」

銀燕愕然，放下了掃描筆。

「我本來打算是一年後才向你求婚的，不過最後還是決定提早一點。你的親人都很好，我知道遲早有一天你們還是會成為真正的一家人，也許到那個時候，我就不再像現在那麼重要了，我能給你的東西，他們都能給你。」

「所以我造了這隻戒子，希望在這之前，讓我先他們一步，成為你的家人。」他親了親他的耳珠，屏著氣說出最後一句。

「我們結婚吧。」

[ 此帖被natalieu084在2015-03-28 00:3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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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3-11-18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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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銀燕是畫家，好可愛的感覺，一畫起來忘了吃飯的確是他會做的事XD

用劍師兄的角度來寫好可愛，雖然他總是一副痞樣，內心卻是比誰都細膩，由他來說出口很適合^^ 淡淡的幸福感卻有無法抹滅的、對家的渴望

所以是兩人一起回劍無極日本老家去旅行嗎？
史爸跟藏叔也在日本？？

不要害怕OOC，致力創造黑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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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m4tp6z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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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3-12-19 0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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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治癒好幸福QQ劍無極請給銀燕愛吧QQ
一心一意想著銀燕的事出神也好像劍無極會做的事////
太喜歡太喜歡樓主筆下的劍牛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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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阿文_劍牛_空燕_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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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4-01-29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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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是一片湛藍的天空，哄近窗面時，能感受到溫暖朝氣的陽光，幾朵白雲悠然倘徉，劍無極覺得他的心情實在不能更好了，他邊哼著老鄉的櫻花謠邊傾身把頭臉都埋進身旁人銀髮四散的頭窩去，銀燕縮肩扭腰掙扎了一下，反讓劍無極摟住了臂膀，他拿他沒轍，只好乖乖定著身子由他親親抱抱。

劍無極把他的銀髮撥弄到胸前去，現出露在灰綠色法蘭絨格子襯衫之外的一折漂亮長脖子，他像是看到了溫軟被窩的貓兒，瞇瞇眼頭臉就在他頸窩裡蹭來蹭去想找個舒服的地方擱著，鼻尖和暖熱的吐息來回撩撥著銀燕，原來那筆直得快要僵硬的身肢被他逗得顫了幾下，他悶悶地哼了幾聲以示不滿，可劍無極沒理會，找到了他喜歡的位置，就挨在他肩上不再動了。

兩人在一起也有兩三年，這些親密的小舉動自然也算不上甚麼，可他就是怎也習慣不來，連被劍無極好好摟住不動不反抗，也是他最近才做到的，往時他不給他一個拳頭吼回去說神經病就奇怪了，現在倒不至於這麼大反應，但還是臉紅耳熱渾身不自在，這樣窘逼下去也不辦法，於是從放在膝上的背囊裡掏出一本旅遊書，胡亂翻了一下。

劍無極瞥了一眼，心裡就有點不高興，他這麼一個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就靠在銀燕身旁，他不問他理睬他，卻去看那本又圖又字寫得花紅花綠看了就不開胃的爛書？他挑眉「嘖」的一聲揚手便闔上銀燕那本「沖繩達人天書」。

「劍無極，我在看！」銀燕蹙眉。

「看甚麼，不准看。」他抽走他手上的書，擱到前面椅背放著嘔吐袋的網格裡去。

「我沒去過日本，看一下旅遊書有甚麼出奇？」他彎身想取回來。

劍無極抓住他伸出來的手，「呵呵，好說了，一個沒去過日本的人跟一個日本人去日本，你還看旅遊書那麼留我有甚麼用呢？你怎麼不自己跟你二叔你爸去啊！」

銀燕思索了兩秒，才意識到劍無極大概是在吃旅遊書的醋，他扭頭望望他，劍無極笑得一臉燦爛，端出一副「你問我吧問我吧問我吧問我吧」的殷勤摸樣，他心裡暗暗發虛，其實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看旅遊書準備甚麼，就只是順手掀兩下而已，也沒有問題打算問他，但看著劍無極滿心期待自己問他，只好臨場掉幾個問題問他。

說來除了劍無極自己提起的一些家鄉和童年二三事之外，他都沒特意探問他的過去。銀燕努力地想了一下，望著劍無極朝他咧嘴露出一排整齊貝齒，偏偏兩隻齙牙就是翹出來了，尖尖的小虎牙很是顯眼，想著想著就不自覺的問：「日本人都齙牙的嗎？」

劍無極一臉黑線，他果然問出了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來了，「我管其他人為啥齙牙啊！」

「……不然你想我問你甚麼。」

「笨牛啊……」

X
聽著自家兒子跟別人甜甜蜜蜜地打情罵俏，坐在後頭的史豔文呷了一口難喝至極的飛機經濟艙咖啡，那種甘甘苦苦的複雜味道從舌尖傳至心頭。他有點茫然，想不到自己的兒子長大得這麼快，他眼裡那個不通世事又倔強執拗小孩子，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事業、愛情，他甚至比自己應付得更好呢。

三個兒子之中，他向來跟銀燕最疏離，在銀燕的童年裡，幾乎沒有他的身影。到現在他空閒下來了，銀燕也不再抗拒他了，總算有點相處的空間時，原來跟銀燕最親近的人早就不是他的家人，而是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往後銀燕還要跟他經歷大大小小的事情，能陪伴在他身邊的人，已再也不是他父親。

想到這裡，他就有點憂愁，不知道他還有沒有當個好父親的機會。

藏鏡人見他陰沉憂鬱地盯著前座的兩人，有點看不過眼，「喂，你現在又不是要嫁兒子，露出這副模樣是要嚇死你未來女婿嗎？」

史豔文回過神來，意識到他在說自己，也就不掩識那當爹的心酸，唏噓地嘆了口氣，「現在兒子連情人都有了，我真的不能不認老了……」

藏鏡人聽著心裡被刺了一下，你丫的史豔文，我倆是雙生子，你說你自己老了，不就是我也老了？他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你也算老，那麼電視上那些白頭髮滿臉皺紋的大官大富是不是都該去死一死？」

史豔文聽出他話裡的酸意，沒有揭穿，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奕奕黑眸含笑望他，「哎，來日你的女兒有了男朋友，你就知道這種感覺了。」

X
他們下午六點多到達那霸機場，劍無極計劃先在那霸住一晚，明日一早就出發到劍無極的故鄉伊江島，兩個大男孩甫下機就像兩隻電力飽滿的玩具小熊，急不及待的在機場裡到處逛，一會跑去看看手信店買，一會又去看看便當店，也不顧自己還拖著一個小孩子般高的大型行李箱，史豔文和藏鏡人卻是第一時間買電話卡，以便跟他們的大兒小二兒子小女兒報到。

分頭行事了五分鐘，藏鏡人剛剛打完電話，便看到兩個人影正沖他們跑來，銀燕背著爬山背囊和幾隻膠袋，手上還捧著一杯芒果巧克力聖代，劍無極見他跑得快，索性一把將行李箱推去，好讓自己追上銀燕。

藏鏡人停住滑往身前的行李箱，銀燕及時在他面前剎掣，他見他們老大不小還在機場裡狂奔，沒甚麼好脾氣的挑眉說：「搞甚麼？一會你們吃狗屎可別說跟我有親。」

「誰跟你有親！」銀燕回嘴，隨即又轉身忙著應付身後欲作弄他的人，「我不吃！拿開你的匙羹！」

劍無極把匙子遞到他緊抿的嘴前，匙內是一坨半融的綠青色冰淇淋和一些鮮橙色的小豆子，黏黏膩膩的相當難看，銀燕看著傳來陣陣怪味的豆子心裡發毛，撇開頭大叫：「劍無極！拿開！」

「哎呀，就給我面子吃一口嘛，沒騙你，真的很好吃！」為了證明給他看，說完他便吃了一大口納豆雪糕。

銀燕見他吃得這麼爽快，心裡半信半疑，但基於從前被他作弄的無數次的經驗，他還是拒絕嘗試，「拿開！你吃你的！」

劍無極失望地拉耷著眉毛，噘著嘴巴，「那好吧，我吃我的，但我也想試試你的啊。」

銀燕被他煩得頭皮發麻，但又不想在父親面前繼續跟他打打鬧鬧，只好舀一口芒果雪糕餵他。劍無極趁他不在意，把自己匙子裡的納豆倒入他的杯子裡去，銀燕低頭望，豆子已經完全浸入半融的巧克力雪糕，跟芒果醬混在一起了。

銀燕望著那坨噁心的橙黃黏液，氣得差點沒把膠匙子掐斷，二話不說直往那始作俑者的小腿肚狠踢去，劍無極被他踢得踉蹌兩步，站定之後依然不改那副得意的模樣。

銀燕看著劍無極頭上那條著晃來晃去怪得瑟的小辮子，就恨不得一勁兒把他拔下來，正想要繼續攻擊他時，史豔文按斷了電話，說：「銀燕，你們一會去哪裡？」

劍無極替他答話：「噢，我們先去酒店放下行李，再去看企鵝，接著——」

「嗯，其實我有點累了，不如這樣，我跟藏鏡人把行李帶回酒店，你們直接去玩？」

劍無極瞧著他一臉愉快好心情的精神模樣，他聽銀燕說這個大忙人平日動不動就飛去印度南非巴勒斯坦，一個短短幾小時的日本機程怎可能累到了他。他瞄了瞄銀燕，見他沒意見，就笑著答應：「好吧！說是住酒店，其實我們是住民宿啦，民宿的老闆跟我是舊識，你跟他們說是劍無極的朋友就行了，若果你們歇夠了就出來找我們吧！要不可以問問老闆周近有甚麼好玩的也行，晚上我們回來再一起吃飯。」

「嗯，銀燕，你的背囊給我吧。」

銀燕本想拒絕，但頓了頓還是別別扭扭的把背囊交給他，「……那麼我替你們找計程車。」

藏鏡人翻了個大白眼，指了指機場外一個亮眼的藍色箭咀路牌，上面用三種語言寫著「計程車」，「瞎子也懂路吧，還用找的。」

「喂！」

X
史豔文和藏鏡人離開之後，劍無極和銀燕乘公車到巿中心去，那時天色已是全黑，他們下了車，沿路沒有一個人影，不像台灣，放眼望去，沒有高樓，都是矮矮的小洋房，蓋著人字形的屋頂，門口兩邊方正的窗子內亮起了柔光的燈光，銀燕望得有點出神，劍無極對照著地圍找到了路，走了幾步發覺他沒跟上來，便走回去叫他。

「怎麼了？」他朝他的目光望去，是在日本很常見的獨立屋。

銀燕抬起掛在胸口的單反照相機，替那幾幢屋子拍照。劍無極問他：「你喜歡這種屋子？」

他望著相機螢幕裡的小屋，「……從前不覺得這類洋房有甚麼特別，但親眼看見後又覺得很好看。」

劍無極摟著他的臂膀繼續走，「你喜歡就蓋一幢啊。」

「哪來的地哪來的錢。」

「我老鄉有地，你跟我有錢。」劍無極挨著他，臉頰貼著臉頰，「你儘管畫，我蓋出來。」

倆人轉入半敞木門後的一個小樹木，眼前是一片幽靜的林木，蜿蜓的石路邊立著水火燈，不知是因為四下無人，還是被他所說的話打動了，銀燕難得沒有避開他，「你不是說我畫的東西十張有九張都不可能蓋出來嗎？」

「唉，誰叫你滿腦子都是瘋癲的念頭，不過，看在你是我男朋友的份上，」他啄了他的臉頰一口，「我就陪你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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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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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4-01-29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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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定了要結婚之後，便少不了一堆繁鎖的籌備，銀燕還傻傻呆呆的以為結婚就是他答應戴戒指然後就能幸福愉快地生活下去了，畢竟他倆到婚姻註冊處登記不一定成功，還得看國家法律准不准。

至於婚禮和婚宴就更麻煩，去年藏鏡人的兄弟狼主結婚，他被藏鏡人抓去當伴郎，大伙兒接新娘時，他差點沒被姚明月手下那群伴娘玩個半死，又是灌酒又是脫衣還被親得滿臉唇膏印，回去被劍無極用眼神瞪了他半天。這也算了，婚宴才是重頭戲，狼主和新娘在婚宴上被溫皇和姚明月輪流戲弄，玩盡各種色情遊戲，雖然狼主似乎挺樂在其中，新娘也羞羞答答的配合，但銀燕在一旁只是看得毛骨悚然。

一想到自己和劍無極在親友面前咬百力滋，他就覺得自己要完蛋了。可次日老早劍無極就把他叫醒，還沒來得及問他是甚麼事，兩人就風風火火的梳洗更衣出了門口，到了古厝劍無極才告訴他，他們要去訂製禮服。

「甚麼禮服？」

「結婚時穿的禮服啊。」

「訂製！？」

「白痴，難不成你想去UNICON買一件啊！」劍無極用力拍打他的腦勺，這時有位身穿素色和服的女子從古厝去出來，尖細的小眼睛用冷冽的目光全身掃視了他們一次，然後用日語說：「就是他？」

「就是他啊！」劍無極橫手摟住他的肩回答，他還一頭冒水，和服女子便箭步走上來推開劍無極，箝著他的下巴逼他抬頭，盯著他的脖子看。

「不錯。」女子說，然後雙手抓住他的肩膀，不一會滑至腰側，銀燕當即警覺起來，劍無極知道他想反抗，繞到後面扣住他的手腕說：「忍耐一下，她在替你度身。」

女子隨即蹲下來，手從腰側一直掃至小腿，銀燕咬著牙關青筋暴跳又是羞又是惱，但礙著別人似乎是在認真工作又不好發作，就這樣僵立原地被她掃摸了好幾回，女子才放手站起來。

她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劍無極，冷聲說：「你們的禮服已經準備好了，穿上身再看看用不用修改。」說罷轉身回到古厝。

銀燕皺眉不解，「她才剛替我度身，怎麼這麼快就把衣服造出來了？」

「她只是在確認我跟她說的尺碼有沒有錯而已啦！」

「尺碼？」這下子銀燕更不明白，「你怎麼知道我的尺碼？」

劍無極那雙鳳眼狡黠地眨了兩下，哄近他的耳邊得意地說：「都看過這麼多次了，我怎可能不知道？哎好啦好啦別生氣，我趁你睡著的時候替你度過，說來你腿挺長的，不過比我還是差了那麼一寸——」

「劍無極你都趁我睡著的時候做了甚麼！」

「誰叫你睡得像豬怎叫也叫不醒。」

「我靠！」

X

兩人走入古厝，立即有一種如置身古代的錯覺，長廊的棟樑點著小油燈，大敞的紙門裡是一個大廳堂，地上鋪著竹席，大堂中央立著一件用木架撐起來的大紅和服，在暗光中依然能看到用金絲織繡的花紋，那廳堂似乎就是用來祭奉這件大紅和服，隱隱透露著屋主對於傳統和服的尊重與推崇。

他們在一間小和室外等待，女子忽然揚聲叫喚劍無極，後者應了一聲，然後跟他說：「那女生叫春桃，是個和服師傅，她脾氣有點古怪，但是人很不錯啦，你先進去試衣服，我在外面等你，嗯？」

銀燕抿著嘴，竟是莫名的緊張，點點頭，就進去了。

「小辮子」

紙門被緩緩推開，現出一個人影。

銀燕穿著紋付羽織袴，絹羅上繡著象牙白的團扇和冬梅，草青色的羽織讓他看上去清秀年輕，比起試禮服的訂婚男子，他倒是更像個快要行成人禮的弱冠少年，銀燕低頭正笨拙地嘗試戴上繩紐，卻是怎也沒辦法把那個白毛球綁在身上去，劍無極從後摟住他，手掌覆著他的五指，替他綁好腰腹前的繩紐。

「穿好了。」

「呃，謝謝……」

劍無極見他一副窘逼靦腆的模樣，笑笑地在他赧紅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輕柔地梳著他的銀髮說：「在我們家鄉，父母都會替男孩子綁辮子，女孩子則要束髮髻，喻意著一生幸福順利，」他湊上銀燕耳邊笑問：「那你要綁辮子還是梳髮髻？」

「我又不是女孩子！」

「我開玩笑而已啦。」

[ 此帖被natalieu084在2014-01-29 17:0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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