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30 【競日孤鳴中心、微競金】宴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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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

樓主發表於: 2014-04-30 04:3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30 【競日孤鳴中心、微競金】宴飲

花燈璀綻，碧瓦朱甍之府聲樂齊響，好不歡騰熱鬧。

北競王府一反昔日寧靜，月色漫照之時，拉開夜宴序幕。

王族設宴並非稀奇，樽杯應酬，縱身處皇室也避不了這般交際，但此位氣虛體弱的王爺親自開口便實屬難得，白晝沉溺棋藝在貼侍看來已是耗神，早些歇息總是好的，初來乍到的奴僕光聽那咳咳咳不停的嗽聲，這心——是都要吊到嗓子去了。哪人不是擔憂主人軀體，話歸原處，他們也不得反對。

唯有一青裳女子捉緊心眼，開口勸誡，輕音顫顫，請座上皇族留意精神。

「——不是還有妳照顧小王嗎？可別怠忽職守啊，我的好金池。」那人唇邊帶笑，吐出溫潤如玉的嗓音，女子無語對回，只得窘紅著臉蛋，怯聲應是。

想競日孤鳴並非對酒筵懷興之人，觥籌交錯，那是稍嫌累了，可他的王姪總喊他多些正常娛樂。

「擺弄黑白子怎不能說是正常玩樂？」苗北王爺當時如此反問後輩。
大剌剌盤坐在旁的青年抓抓一頭紅褐髮絲，立刻答說這樣太像老人。
「小王的確年歲較長，有何不對？」競日孤鳴聞言，噙笑望向青年。

千雪孤鳴之意圖做長輩的可清清楚楚。

八成是每次被苗王趕來北競王府讀書抄字，又煩又倦，才出此下策，擺明轉移焦點，少了他的親自監督，照這王姪的個性，哪裡還會傻傻地窩在書房，抓緊機會就腳底抹油溜了。

但，偶爾擺回酒宴樂一回倒也無妨。

「小千雪的意見小王不能不聽，日後再開宴作歡一番吧。」競日孤鳴彎唇回道：「只是苦了小王這般孱弱身軀啊。」語畢還煞有其事地摀嘴乾咳。

「……王叔你就甭請我了。」狼主心中無言以對。

✽

到底競日孤鳴還是發一封帖子邀千雪孤鳴前來，受邀者卻是至頭至尾沒出現。
罷了，那匹狂放不羈的大狼終究非他所豢，來去如風，連見上一面都說難，可曾為他停留。
手持晶玉酒樽，抿一口瓊漿玉露，思及王姪的奔放自由，可是他所不能奢望。

「哈。」自嘲般地笑一聲，嘴角揚起些些弧度。

在旁人看來還以為王爺心情好，府裡一年事偏高的女官便上前開口：「王爺若對舞伎滿意，可以讓她們留下，替王爺表演。」

而競日孤鳴只是揮手讓她退下，未作應聲。

宴會不能少了助興活動，廳前正有舞女懷袖擺舞，各個面容俏麗，身材姣好，舞姿十分動人。

女子們動作靈巧，軀段柔軟，一來一往之間，已吸引廳中絕大部分人的目光，水袖長長飄逸，如花綻向前甩去，視線才凝集於層層粉衣料，左足恰似要跟著踏出，又見雙臂往身後施力揮動，頓時燦開成多朵嫩花，畫面堪稱華美。

「——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表演確實不錯，妳說是嗎？金池。」

他聲音依舊潤和，點評當前舞蹈，目光卻沒再回到那群舞伎身上，誰知曉競日孤鳴方才也未放心思在那兒，嗓聲染上淡薄懶意，眨眨眼睫，只看著身旁著青色衣裳的清秀女子了。

「王爺若真喜歡，金池這就去請舞者領班過來。」青裳女子乖順回應，纖細小手拿著酒壺，隨時準備替男人添酒。

「不用。」競日孤鳴笑著搖搖頭，向姚金池抬高價值不斐的玉樽，輕輕地晃了晃，金池點頭示意，傾身讓香醇酒液注滿杯中。

芬芳香氣充斥鼻間，液體入喉不辛口刺激，細微辣度過後即是滿腔回香。

好酒。
競日孤鳴心想，很是滿意，
當然，對釀酒之人也同樣滿意。

眼眸直瞧著製作者姚金池，女子意識到對方不曾離開的視線，耳鬢漸赤彆扭地偏身。

笑望女子這般害羞舉動，他覺得心底歡喜許多，但姚金池竟羞得不願再說句話，經過好一會兒，競日孤鳴才又啟唇：「金池，妳覺得小王如何？」

「金池、金池不懂王爺的意思。」姚金池眉頭微皺，疑惑之情爬上小臉。

「小王的意思是，服侍這般病虛孱弱之人，妳應該覺得很困擾吧。」

此話方出，姚金池懵了一下，話語彷彿皆噎在喉頭，一時之間，還真不知如何回應主上的問題。

同時，水袖舞的表演終於結束，女子們妖俏賣笑，微躬身隨即退場，伴隨熱烈清脆的掌聲傳入耳，她才又回過神，急急忙忙壓低身子垂首。

「侍奉競王爺是金池的榮幸，怎麼會是困擾……！」

她沒想到競日孤鳴會突然發出此言，真心是被嚇著了，抖著細啞嗓音，眼眶都快逼出淚水，手心冒出細汗，死抓緊酒壺把而指關節泛白，上身壓得不能再低，到讓人覺得差一步膝頭跪地，姚金池就要磕頭的地步。

「好了，莫緊張，小王只是隨口說說。」
「競王爺……」
「讓金池照顧是小王的福氣。」男人斯文面容揚起一抹笑，「再者，就算困擾，小王也不會輕易放人。」

姚金池才懦懦地起身，緊抿粉唇，殘餘微許慌色。

哎呀、自己是否有點過頭了？競日孤鳴本只是想試探試探，所以突出此話，結果搞得貼身女官驚慌失措，還差點弄得人家哭出來，真是失策。

「——接下來是琵琶奏曲，請王爺欣賞。」低沉男聲突然竄出，宣布下場演出。

是呢，他想起宴會還在繼續。

奏者整個姿勢，拂起始音，一段旋律飄然浮現，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此宴表演者皆由苗王親自欽點，果然能進王府獻技之人盡是非凡，沉溺其中倒也不意外。
是好意，還是惡意？競日孤鳴認為答案了然於心，懶得多想，畢竟，不去想，才合有心者的意思。

「金池。」
聞者踏足靠近幾步，小聲答：「是，王爺又有何吩咐？」
「放下酒壺過來，小王感覺有些倦。」
「王爺莫非是累了？不如……提早散宴？」

將手中物放置雕刻精美的檀木桌，姚金池貌似習慣地側身坐到競日孤鳴身旁，後者也放下酒樽，斜了斜身子，順勢枕上前者胸口，溫暖柔軟的感覺讓人倍感舒心。

「難得開宴，豈不破壞興致。」

姚金池還想說點什麼，競日孤鳴揚手笑笑，終乖巧閉口，沒再吐言。

一段時間的靜默，他倆闔唇享受悠揚樂聲，弦音時而婉轉、時而激急，高低起伏，很是精彩，猛然一個拔高響音，曲子告一段落，姚金池聽覺胸前人平穩的呼吸聲，還以為競日孤鳴已入眠，低頭正要查看，那人突地睜開珀棕色眼眸，又扔出一句話。

「好金池，妳認為——北競王這個名號，算什麼呢？」

「競——」

男人沒讓她有機會開口，繼續說下去：「上天賜小王一個王族身分，卻給了一副病軀，妳說，是好是壞？」

「……金池以為王爺的價值並不止於名號與天賜。」纖細身軀一抖，姚金池細聲。

中庸的答案，不過現下而言競日孤鳴很滿意這個回答。

「王侯將相，不過爾爾，命豈憑天助？」笑聲低低，競日孤鳴伸出修長手指，貼上姚金池細嫩的臉頰，緩緩摩娑，眉眼微彎，好似眼底帶著消消醺意。

「競王爺，您醉了。」姚金池道，今日的北競王總沒由來地說些常時未曾提起之事，必當是早已飲多。

沒做反駁，競日孤鳴起身抬袖攬過姚金池肩頭：「美人在懷，秋波盈盈，飲酒一杯便讓小王三分醉矣。」

舉動親暱，嘴上調笑，懷中女子想當然爾又是赤頰再一番驚慌失措。

——競日孤鳴也想過他是否能就此醉臥。

✽

景物依舊，人事卻非往昔。
舊的山河，新的王者。
如今靠在肩上的，並非那抹羞怯的青，而是一攤肆意的薰。

「王上，奴家可以陪您喝一杯啊。」嘆息自鬢邊傳入，發聲者顯然不請自來，豐滿的胸脯毫無顧忌貼上競日孤鳴臂側，又道：「或者，一夜春宵奴家也十分樂意。」

淫穢話語沒有使競日孤鳴動搖，他面無表情，冷冷地瞥一眼身邊的妖豔女子，毫不猶豫便施力推開，然，女子不但不惱怒，還變本加厲，嬌聲連連向他索求。

「妳該當有更重要的事，女暴君。」

一舉一動妖嬈嫵媚，姚明月撫頰相應：「鐵軍衛那邊，軍長還是不願給予回應。」

聞言，位上苗疆之主就握著樽杯的姿勢，一個反手，佳釀順流而下，滴滴晶瑩，沒入上好的羊毛地毯，深色水漬瞬間擴散，汙了雪白毯料一角。

「王上？」女將軍小小地發出驚呼。

「感慨啊……」手中杯物空空如也，被競日孤鳴隨意放置桌面。

杯酒並不能釋兵權……嗎？

唇邊浮現戲謔，對於鐵鏽求衣依然不表明立場的動作，猶在競日孤鳴預料內。
不急，他有的是耐性。

過往歲月於競日孤鳴之眼可化作寥寥數筆，昔日純真幼童既觸及不能單純的年份，自年少，他便知謂天真可是笑人，早早丟棄以求存活，習慣了，便無所謂了，這般日子竟也輾轉流過十餘載。

「繼續關注鐵軍衛的動向，這裡暫沒妳事，退下吧。」
「是，王上。」

欠身表達禮節，女暴君離開大殿廳前，餘競日孤鳴和一位侍女，垂眸望向侍女，纖手同樣捧著酒壺，靜靜在旁，卻不是當初那個秀雅的青裳女官。
勾指示意，侍女走近斜身，酒樽復滿，後在競日孤鳴的意思下退身離去。

殿內回歸寧靜，一室寂寥，當今苗王覺著千思萬緒湧上心頭。

莫怪王權真是使人孤獨？

身旁早已消揮大小狼兒的身形，散去幽柔青衣的蹤影，孑然一身，縱是他親手造成，不曾悔恨，為得一如山重的『權』字；不得悔恨，為得滅親毀情的『權』字；不許悔恨，為得洒盡天下的『權』字。

玉液金波粼粼閃耀，冷酒沾唇，如今只感到苦寒蝕心，榮華覆眼，一世王位幻名，賠掉一時真正的競日孤鳴。
他不清楚，當權爭大幕落下之時，面具妝容是否還卸得去。

中心如醉，喟嘆蒼天，競日孤鳴不禁嗤諷：「今朝能陪孤王一飲的，唯這月色了？」

端著酒杯，競日孤鳴輕緩踱步來到窗邊，仰首欲視夜空，驀地，啞然失笑。
無聲燦，響徹山河。

——啊啊，孤王差點忘卻，今日是初一呢。

-Fin-

廢後記：

通識課聽一聽不知怎麼著的小王就蹦出來了（咦
其實我想寫出小王的孤獨感但
感覺就只是個喝酒玩妹然後記錯賞月時間的傻逼（被輪迴劫
小王我對不起你。（下跪

然後感謝看到這邊的大家（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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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危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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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4-04-30 05: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小王你……你看看你！（居然一開頭就回這句）
我本想打些什麼正經的，但被後記那句「喝酒玩妹然後記錯賞月時間的傻逼」給逗笑（喂）
小王不要差點把人家金池弄哭啦！有夠惡意的wwwww
還有飄草你家小王真心是個，~~職場性騷擾專業戶(ry)~~怎可以過這麼爽！
看他躺金池胸、調戲一下人家姑娘那麼順手的樣子真是...........想捏捏他（X

話說文中這場華美盛宴－－宴飲歡暢、美酒美人皆是表面浮華，誰又懂其下心思如何？
總覺小王應不曾真正放開懷去面對這些觥籌交錯，畢竟當下現況也並非是他所滿的。
以熱鬧的夜宴帶出競日的孤獨感，我覺得你做到了！小王當真讓人亂心痛一把……

~~最後，好妹子你的文筆當真是不錯的，不考慮多寫幾篇多放放嗎？（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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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0 【競日孤鳴中心、微競金】宴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