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5.25 白蛇傳1-25(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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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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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30樓發表於: 2005-05-18 21: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二十〉備戰

「這就是你嗎？蓮，難怪你這麼美，很冰涼」說著，無畏懼地將白蛇輕擁入懷撫著，像是在珍惜著稀世珍品般。

『恢復人形吧！還真』

白煙再次籠罩後，回復人形的素還真再次出現，「這樣可以了嗎？」

「蓮，謝謝你的信任，師父那裡我去跟他說說看，說不定他會幫我們」

「不可能的，前輩嫉惡如仇，他不會放過我的」

「即使要戰，憑你現在的樣子，是毫無勝算，你先養傷吧！師父那就先由我去說說看，倘若真不成，那我支持你，小釵，很抱歉，再麻煩你照顧蓮一下子吧！我去幫他熬些補品來」

過了半晌，小釵才開口：『你就這樣原諒他了？』

「小釵，如果有一天你也愛上了，那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會原諒他」

『那個和尚…』「他不會傷我，但天會逼著他收了我」

『你先別想那麼多了，趕緊養傷才是真的，這一個月…你就跟小步好好過吧！別想那麼多，你不是常說善有善報嗎？救了那麼多人還是這樣的下場，那行善何用？』

「小釵，對不起，我一直讓你受著傷」

『是我心甘情願的，愛你，是另一種體悟，體悟捨也是一種愛』說完，轉身出去，好讓端著補品來的步懷真和他能獨處一段時間。

……………………

「一頁書，白蛇是你收養，亦算是你的門下，他以佛門招式打傷鶴仙，盜了靈芝草，觸犯了天條，快快將白蛇收服，帶往天庭待審」同是身穿明黃的菩薩身影，半浮在空中。

「菩薩，白蛇他自修練成精後，未傷害過任一性命，其性本善，還望開恩饒了他吧！」

「非是吾不饒，天理本有其定律，豈可隨意更動？一個月為期限，速帶白蛇歸案」說完，空中的身影便消失了。

「唉！素兒，吾幫不了你了」突然從袖裡掉出一張白紙，一頁書拾起一看微微笑著…這樣呀…

……………………

素還真在步懷真和小釵的照料下，加上自身修行，半個月不到，傷勢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有些內傷尚未痊癒。

「蓮，啊…」舀起一瓢雞湯要往素還真的嘴裡送。

「不要啦！每天都在吃這些補品，我都快被你餵成大胖蛇了」要是以前，自己絕對不會這麼說的。

「不會啦！真不知道我燉的補品你是吃到那裡去了？半兩肉也沒長，還是那麼輕！」難道他都偷偷吐掉嗎？

「我的傷早好了，今天別吃了啦！」

「那…這樣餵你好了」自己含了一口，便一手壓著素還真的後腦，一手勾著他的下顎，將自己的嘴湊近。

「如何？」「你看啦！衣服都溼了」

「你這樣害我心神不寧的，要不是想到一個月後你有場仗要打，我早把你吃乾抹淨了」

「還說！對了，一個早上都沒見到小釵，人呢？」

「他說他在竹林裡做功課，你待會兒也得去修行，我呢就去找師父談談」

「小步，萬一…萬一我…你得替我活下去，知道嗎？」

「少胡說八道，我們三個都不會有事的，快去吧！我等等回來」

……………………

「聖僧，這是步公子交待小的送給您的信」「多謝！」

教書的秀才退了下去，一頁書展信看著，眉一挑，閉眼沉思著他的目的，是了…該是與他會面之時了。

……………………

「師父，請坐」「謝坐」

西湖曲院風荷的薰風閣中，僧人與儒者雙雙入座，平靜之中帶著點緊迫的氣息，夏日薰風陣陣，翻湧著蓮葉，吹皺一池湖水，卻吹不散兩人之間的對峙氣氛。

「師父，想必在下約您來此的用意，您已了然於胸，還請您高抬貴手，放了蓮一條生路吧！」

「步公子言重了，難道你還是決意要和素兒廝守？」

「我愛他，他也愛我，廝守一生有何錯誤？您又何必拆散一段姻緣？」

「倘若今日素兒未盜採仙草，也許貧僧還可視若無睹，但如今天界已下旨要擒拿素兒歸案，吾亦無法阻止，若你現在即時悔悟，離開素兒，那吾也許還能代為求情」

「師父，你明知道我和蓮愛得深切，離開他不如讓我死了算了，蓮救了那麼多人，難道不足以將功折罪？那要世人為善做什麼？一句犯了天條就要他萬劫不復，又豈是上天教化萬物的目的？」

「步公子，天界有天界的定律，又豈是你能懂的？」

「是，我不懂，但我知道，沒有情，這世界會是冰冷的，無怪乎有那麼多神仙甘願被打下凡受災受難，那是因為天界無情，成仙成佛之後就一定這麼無情嗎？」

「那只是把小愛化作大愛，去愛更多的人，而非是在個人情慾之中沉淪，步公子，為了素兒，離開他吧！」

「不可能，為了他，我更不可能離開，時間不會讓他淡忘一切，只會讓兩個人更加痛苦」

「既是如此，就休怪吾無情了」鵝黃的身影瞬間劈昏了步懷真，「原諒吾吧！只有這樣才能救你們呀！」

……………………

『還真，感覺如何了？』修練完自身後，便到白蓮居看看素還真的情況，他要變得更強來保護他，所以沒日沒夜的加緊修練自己。

「嗯，好多了，再一、兩天內傷應該也會痊癒」

『步懷真呢？他怎麼沒陪著你？』

「他說他去找前輩談談，看是不是能說動他幫我們，去了那麼久還不見他回來…難道…」

『怎麼了？』

「不，不會的，陪我等等吧！」『嗯！』

不會的，前輩不會這麼做的……

……………………

「師父，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我」一醒來便看到自己被麻繩綁著，一頁書則是背對著自己。

「步公子，要請你委屈幾天了」

「這是什麼地方？你要對蓮做什麼？他不是你心愛的弟子嗎？」

「這裡是淨慈寺的禪房，吾說過，吾亦無能為力，步公子，請暫屈幾日，待事情一完，必放您自由」說完便鎖上禪房的門，逕自離去。

糟了，師父一定是要跟蓮對戰，蓮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對他的心神有影響，這樣要取勝前輩就更難了，逃…我得逃出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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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31樓發表於: 2005-05-19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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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交鋒

「小弟弟，請問步公子和你師父有回來嗎？」小釵和靄地問著。

「沒有，他們去薰風閣了，大哥哥要找師父嗎？」

「嗯，步哥哥跟你師父好像吵架了，大哥哥來看看，你願意到大哥哥那裡等師父嗎？」

「不行，師父叫我在這裡讀書，大哥哥，等師父回來，我再幫你跟師父說不要跟步哥哥吵架好不好？」

「好，不過這是大人的事，委屈你了」一樣帶走了無慾，徒留著翻了一半的經書在桌上。

……………………

「小釵，這孩子是誰家的？你帶他來做什麼？」

『他是那和尚的徒兒，既然綁了步懷真，那就一人換一人』

「小釵，你這樣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僵的，快把他帶回去」

『還真，他都要取你性命了，你還尊他什麼？這件事就聽我的吧！你左肩上的傷好了嗎？』

「嗯」隱隱作痛的肩頭像是在諷刺自己的謊言一樣。

『放心，這孩子不會有一絲損害的，我也不會讓他受苦』

……………………

「無慾…無慾…嗯，人怎麼不見了？難道被青蛇帶走了？」一聲疑惑，隨即化成金光到琉璃仙境探個虛實。

……………………

啊…有了…

步懷真努力地挪動自己的身體，連扭帶滾地滾到一木櫃旁，為了找尋脫身之法，至少要先把身上的繩子解開，試著將背後的手磨擦桌腳，磨痛了手卻不見麻繩有幾分鬆弛。

正當苦思不得時，抬頭一望，有個花瓶擺在木櫃上方，努力地像隻毛蟲一樣爬到木櫃下，用頭撞著木櫃，砰地一聲，木櫃倒了，花瓶破了，人也被砸個正著，血流瘀青處處。

「好痛…要快點…」調了調姿勢，好不容易搆著一片碎瓷片，開始割綁著雙手的麻繩。

……………………

「師父真的把小步抓走了？還關進了淨慈寺？」素還真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小釵和桌上的一條褐色小蛇。

『還真，這是我請他們查來的，不會錯了，外頭還有結界護著，牠們進不去禪房裡救人，除非他自己逃出來』小釵摸摸褐色小蛇的頭後，便揮手讓小蛇離開。

「前輩真的要做得如此絕情嗎？小釵，走，我們去淨慈寺救小步」

『你的傷…不要緊嗎？』

「不礙事的，對了，把那孩子放了吧！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與他無關」

『怕是他已經找來了』

兩人出了房門，只見一頁書踩著雲光緩緩落下。

「素兒，無慾可是在你這裡？」

『是我帶回來的，不干還真的事，你不也綁了步懷真？』一手將還真整個人拉到自己背後，一手指著自己。

「青蛇，是你帶無慾回來的？等這事有個段落，吾自會放步懷真自由，素兒，跟吾回去，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前輩，為何不能成全我和小步呢？」

小釵不等一頁書答話，背上刀劍瞬間飛起，萬道劍氣與刀氣織成綿密的網子，向一頁書全身罩去，僧人只是微笑，拂塵輕揮，一個翻身便閃過了所有的攻勢，並回敬了一掌，正中小釵的肩頭。

「小釵…」素還真接住了小釵，硬拉住還想再打的人。

「前輩，三天後放了步懷真，素兒自然會跟您回去，也會放了那孩子」

「好，那麼三天後酉時，在淨慈寺前的雷峰塔見面吧！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反悔才是」素兒…

『不可以，還真，你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你說蓮葉不分的，你還有步懷真，你這一去要他怎麼辦？要我怎麼辦？』

……………………

「啊，終於解開了，再來是腳上的…」割得滿手是血的步懷真努力地跟腳上的麻繩奮戰。

好不容易割開了繩子，隨即起身要衝出門外，才發現門已上了鎖，不管自己怎麼撞就是打不開。

「開門呀！快放我出去，快開門」一個又一個的血掌印不停地印在白色的紙門上，只是沒人聽見他的呼喊。

……………………

僧人緩步在林間，夏日的晚風垂拂著衣襬，回首遙望著琉璃仙境，感嘆著這緣份早已在千年之前種下，直至今日生根、發芽、開花，看著素兒的淚痕，自己其實比誰都痛。

千年以來，僧者不曾特別關愛過誰，即使是寺裡的眾僧，他也一視同仁，唯獨這條白蛇，在他極力護持之下留在寺裡聽講。

總是在天方露白時，自己會習慣地走到蓮池邊和白蛇打聲招呼，偶爾讓白蛇纏繞著自己的臂膀，或是讓牠盤在掌上靜靜陪著自己誦經。

總是在明月高掛之時，撫著白蛇冰涼的身軀，安撫牠入眠，偶爾會讓牠伴著自己泡茶賞月，或是與白蛇以常人沒有的默契下著棋。

默然走到雷峰塔下，看來真的得這麼做才行了…素兒…原諒為師的作法，但這是唯一的一條路呀！

……………………

「小釵，把孩子放回去，既然要留在我身邊，就照我的話做」

『這…好吧！聽你的就是了』

半個時辰，小釵回來便看見素還真已換了一身的武服，將利刃背負於後，心中亦明瞭他做了怎樣的決定。

「小釵，現在你還能後悔，別跟著我，回山林裡做你的青蛇吧！」淡淡地語氣，不希望…不希望小釵會因自己而有不測。

小釵沒說話，只是緊抱著素還真，令素還真一時愕然。

「小釵，你…」

『別說話，讓我抱你一次就好，一次就好，在夢裡想過千百回，可是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如果我硬是跨越了那條線，那從此以後你不會再理我，而且還會恨我，所以，就這一次，讓我踰矩一次就好』

緩緩的，素還真的手亦環上小釵寬厚的背，給予暖暖的回應。

「小釵，對不起，是我一直在傷害你，真的很謝謝你」明知小釵對自己好卻也無可奈何，因為心早已給了另一個人…

『所以，你不要再說傻話了，你的事，我絕不會退縮，葉小釵這名字是你給我的，蓮葉相隨不是嗎？好了，我以前認識的素還真沒這麼懦弱、愛哭的，一定是那個步懷真寵壞你了，等他回來要先被我咬三下』

「不行，被你咬還得了，我不要有六個窟窿的小步啦！」

『還真，我很羨慕步懷真，你給他的永遠與我的不同，這次的天罰不論生死，都要好好活著好嗎？』

「不會的，我們不會有事的，走吧！時間快到了」

酉時…一青、一白、一黃的身影矗立在雷峰塔前，黃衣僧人後面躺的是雙手沾滿血跡的步懷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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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32樓發表於: 2005-05-20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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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雷峰塔

夏夜晚風，透著肅殺氣息，僧人背後的步懷真被點了啞穴和定身穴，只能睜著眼，不能動、不能言語瞧著一切。

「前輩，依照約定，我跟你回去，不過要先讓小釵帶走小步才行」將自身的劍放到了地上，以示屈服。

「好」拂塵以氣托起了背後的人，緩緩地降至小釵身後五步之處。

「小釵，他就麻煩你了，記著，別回頭」

別回頭…不可能！

『知道了，我先帶他走再來助你』不等回話，步懷真已被帶離雷峰塔

「素兒，走吧！」嘆息著。

正當一頁書帶著素還真要離去時，一副刀劍直飛而來，措手不及的一頁書只能鬆開素還真的制梏，閃避突來的攻勢。

『還真，不可以』再次提劍相攻。

「小釵，快回去，不然連你都有事的」

……………………

被送回仙境的步懷真，小釵前腳剛走，他後腳便跟了出去，直奔淨慈寺…

……………………

「青蛇，你不知好歹，那就別怪吾了」一頁書翻掌連發數道掌氣攻向葉小釵，一青一黃在黑夜裡來回交纏著。

「小釵，危險」眼見著左方露了空，一頁書抓緊了機會趁勢攻去，素還真連忙用己身護在小釵身前。

「前輩，別傷害他」「若他阻撓，就休怪吾無情」

『還真，別跟他廢話，吃齋念佛，念到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當什麼仙佛？今天我一定會把你帶回去』

「前輩，素兒甘願受罰，求前輩停手呀！」阻止不了戰事，素還真只好提前跳入戰圈，與小釵並肩作戰。

「素兒，你…那就別怪為師了，啊…」

三人激戰許久，從戌時戰到了子夜，雖是兩人合攻，但一頁書卻仍是游刃有餘，反觀素還真兩人，一者因傷未癒，一者道行不足，早已顯疲態，漸趨下風。

……………………

蓮…你不能有事呀！等我…

……………………

「素兒，別再做無謂的抵抗了，快束手就擒吧！」

『還真，別聽他的，戰到死也不能讓你被他帶走』青蛇殺紅了眼，將隱藏已久的獸性撩起，對於眼前的僧人只想除之後快，昂首一變，化出原形欲以蛇身纏繞僧人。

「小釵，快回復人形呀！」試圖想安撫下青蛇的本性，卻是徒勞無功。

「哼！不知悔改，青蛇，吾就將你先收服」取出一顆佛珠，毫放金光後便往小釵身上打去。

「啊…」素還真直接拿自身作盾牌，擋下了佛珠，立刻被打出了原形，在空中痛苦掙扎。

『還真！』一見到素還真的模樣，小釵才清醒過來回復人形，卻因佛珠散發的金光，沒辦法接近他。

「素兒…」怎麼會？他怎麼可以來擋住這咒殺印？

「啊…啊…」痛苦的哀號聲，巨大的白蛇在天剛破曉時，直直落入西湖之中，因痛苦而扭動的身軀掀起了巨浪波濤，一波一波地襲向湖岸的人家。

頓時，西湖方圓百里之內皆成為水鄉澤國，還在夢中的人們來不及逃生，都葬生在這一片汪洋之中。

剛趕到淨慈寺山腳下的步懷真，只看到白蛇落入西湖，引發了大水，被突來的大水嚇得只能先抓住浮木，以求安身。

「得快點…那是蓮…他被打回原形了…」以手代槳划著。

……………………

「糟了，收」一頁書眼見事情愈發不可收拾，即刻收回佛珠。

『還真，你在那裡？』

「天已明，吾已無法可救，沒辦法了，素兒，今天就收了你，休怪吾」取出了紫金缽，唸動法語，缽內散出柔和的紫光照向西湖，一條白蛇便被吸入其中。

「呀…起」拂塵揮動，雷峰塔起，將手中的紫金缽往內一倒，白蛇被丟進雷峰塔的基地上，隨後，雷峰塔緩緩落下，壓住了白蛇。

一頁書再度施法退了大水，唯獨退不去的是滿地的泥濘、殘破和屍橫遍野的景象。

『一頁書，還我白蛇來』

「蓮，你在那裡？師父，快放了他」剛趕到雷峰塔，只見那最叫自己心碎的一幕，雙手挖掘著塔邊，憾動不了半分。

「白蛇既已被收服，你們各自散了，好自為之吧！」略為落寞的神情轉身進了塔內，將塔門緊閉。

塔外，獨留著恨不得把一頁書咬碎的青蛇和跪倒在地的步懷真。

……………………

走進雷峰塔的一頁書來到最底層，佈著結界的底層之下，壓著的正是早已奄奄一息的白蛇，一頁書忍不住自己的心痛，終於滴下第一滴淚。

「素兒，你等等，吾先幫你恢復人形」說完便渡上自己的真氣。

有氣無力的素還真面無表情的，不知是悲傷還是憤怒，伸手一碰那結界，卻讓他痛得連忙收回手。

「素兒，你別說話，聽吾說，這是吾唯一能救你的方法，也是唯一能讓你再和步公子相見的方法，一旦把你交到了天界，你會魂飛魄散，這張法網是吾佈下的，而雷峰塔已被吾施法隔絕了與外界的聯繫，即便是天界也無法得知你的生死，但從星宿上可以推斷，所以，如果你能突破這張法網而尚能存活，那麼星宿上代表你的那顆星，會因為你過了法網而自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顆星宿的產生，如此一來，你便是另一個人，千年道行會剩下多少，吾也無法保證，或許會變為凡人亦說不定，你必須在七天之內闖出，否則法網會吸收你的精魂，只能看你的造化了，明白嗎？」

素還真點點頭，只是…以他現在的功體要如何才能闖出這結界？

一頁書退到一旁守著，不敢離去，只等著素兒闖出後便可立刻為他療傷，倘若不然，至少自己還能送他一程。

……………………

「你要做什麼？」拉住了提劍往雷峰塔內闖的葉小釵。

『救人』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要救誰？」

『難道你不想？』劍眉怒揚。

「我何嘗不想？只是鬥了一夜你們都打不過他了，更何況是現在受傷連連，還是隻身前去的你？蓮也不希望你有事的對吧？」

『難道要放棄？』

「小釵，我是個凡人，沒有你們的道行術法能去救人，但我知道如果我放任你去，蓮會不理我，也會不理你，他擋下所有的攻勢都只是為了保住你，難道你要讓他白白犧牲嗎？」

『我…』

「你先回仙境吧！我想再待一會兒，回去再商量怎麼救人」

『這…好吧！不過，你別做傻事』第一次覺得步懷真的話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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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33樓發表於: 2005-05-23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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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辯駁

整個西湖因這次莫名其妙的大水毀了所有的村莊，地勢高的才能倖免，有人看到了那天白蛇自空中墜落的一幕，也看見了小釵半浮在空中，於是，素還真的住所沒人敢接近，醫廬也沒人敢去，因為大家都說那條被收服的白蛇就是素大夫。

苦思不得進雷峰塔之法的步懷真來到醫廬，整理著裡頭的東西，沒人光顧的蕭條和之前的門庭若市還真是個諷刺的對比。

第三天，白蛇被關進雷峰塔已三天了，他還好嗎？…

小釵正在找尋進塔的方法，自己也得做些什麼才行…

外面的喧鬧打斷了在醫廬內思考的步懷真，不知是什麼狀況發生，步懷真只能走到醫廬外探看。

醫廬外，一群人圍著醫廬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討論著那一天黎明破曉時的白蛇和這素大夫。

「各位有事嗎？」大概也猜想到這些人在說什麼，不過還是得問問。

「步…步公子也是…也是…」其中一個膽子比較大的人怯懦地說著。

「是蛇妖？我…不是」「那…那素大夫是那條白蛇？」

「是又如何？」挑了眉回問。

「我看步公子一定是被蛇妖迷惑了才會跟他在一起，這蛇妖收了好，免得他再害人」一名大漢說著，引得其他人紛紛點頭稱是。

「哈，哈…哈….哈…」「步公子，你笑什麼？」

「笑什麼？我笑你們這群無知的人，真是這麼愚蠢，我並沒有被迷惑，我是很清醒地決定要跟他住在一起」…也決定愛他到永生永世…

「你…你瘋啦？跟蛇妖…那是妖耶！」

「哼！妖又如何？我請問各位，自素還真來此，你們有誰沒被他救過的？他沒害過人，來此也是來向我報恩的，山林鬼魅都尚知有恩必報的道理，而你們卻要趕盡殺絕，還有良心嗎？」

「可是…他是…」

「蛇妖又怎樣？李大嬸，我如果沒記錯，去年那場大風雪冷得緊，你的寶貝兒子燒得糊里糊塗的，沒有一個大夫願意外診，如果不是素大夫，你兒子早就不成人樣了，那還有今天活蹦亂跳的狗兒？更何況他分文未取，想想看，蛇都怕冷，在那種時候他還冒著死亡的危險去救人，不感激就算了，還想落井下石？」惱得步懷真直指一位微胖身材的婦人，說得她抬不起頭來。

「還有你劉叔，如果不是素大夫救你，恐怕你現在早就缺了一臂一腿，只能躺在床上當廢人了，還能在這裡指責他嗎？還有你，趙掌櫃的，如果素大夫沒施法幫你媳婦接生，你現在早在佈置靈堂了，會有白胖的孫子可以抱嗎？」

「還有你，你，你，你或你們親人的命，有那一個不是素大夫施力救回的？即使是禽獸都尚知報恩，即使是修練成精亦是如此，你們呢？你們又做了什麼？一旦知道他是妖精便對他大聲撻伐，都忘了是不是？難怪小釵會說人心險惡，就是有你們這種忘恩負義的人」

原本沸沸揚揚在討論著妖怪罪行的一群人被步懷真說得默然，低頭不語。

「你們不報恩，我不能說什麼？但別再讓我聽到你們說素大夫的一句壞話，不想來這醫廬就給我滾，滾呀！」拿著放在門邊的棍子往人群揮去，嚇得所有的人一哄而散，才轉身將門緊閉。

步懷真頹然坐在門邊，差一點…差一點自己也是這些庸人之一…好恨自己為什麼沒能力救人？
『我找到方法進塔了』「小釵…真的嗎？」

小釵在屋頂上隱了身，看著步懷真為素還真辯駁一切，算是欣慰吧！

『今晚我就去，你在仙境等著』「不，我也要去」

『別忘了你是個凡人，去了只會礙手礙腳』

「那我在旁邊躲著看行吧？要我在這等，我沒辦法…」

『哼！隨你，別妨礙我行動就好』

……………………

聚元守氣的素還真，緊守著自身的元神，並想辦法再恢復些氣力好闖陣，雖然一頁書每日都會渡真氣給自己，可是傷得太重，只恢復了六成而已。

「啊…」好不容易穿過一隻手了，但至少比之前好多了。

第四次闖陣…失敗！

……………………

「嗯…素兒，吾到塔頂一趟，你好自為之」

「前輩，別傷他」「吾自有分寸」

……………………

黑夜，一道人影躍上了雷峰塔頂，尋找著守護最微弱的地方竄進。

『還真』自塔頂向中央鏤空的通道看去，便可見素還真被困在一張散著金光的結界網中。

「住手，青蛇，你這樣做會害死他的」一頁書急忙出聲喝止了小釵。

『哼！交給你才是害了他，閃開』狠勁的字跡在地上劃開。

「還有四天，如果素兒闖不出陣，那吾也沒辦法，這是他的劫數，你這一救反而會讓天界知道吾並未下手」

『什麼意思？』

一頁書將自己的佈局說了一遍，葉小釵恍然大悟，要求著只要到底層見到人就走。

『還真，還真，你…你還撐得住嗎？』網下的人滿身的傷，看得小釵恨不得就馬上救人出來。

「我沒事，小釵，快回去，相信我，我會回去的」

『喂，你這和尚，設的結界法力這麼強，還真怎麼闖？』

「小釵，這法力如果沒這麼強，怎麼造成我的假死？回去幫我先安撫步懷真，我不希望你們兩個出事」

『你還在擔心他？』

「青蛇，該出去了，不過不能這樣出去，明白吾之意思嗎？」

『明白，走吧！還真，我會在仙境等你』沒回頭，和一頁書再度回到塔頂，隨即便傳來小釵的慘叫聲。

「前輩，你…」

「你放心，他死不了的，如果沒這樣做，那不只他會死，連你吾也保不住了，擔心你自己吧！只剩四天的時間了」

「小釵…」

……………………

被一頁書一掌轟出雷峰塔的小釵直直落到地面，摔得不省人事，步懷真連忙把人扛回仙境治療。

『唔…好個一頁書，這一掌打得真重…』撫著胸口，雖然掌力並不致命，但也得休養上半個月。

「醒了？裡面的情況到底怎麼樣？為什麼你被轟了出來？還受這麼嚴重的傷？幸好我跟著，不然你還不橫死路旁？」

『天機，安心等吧！』

「安心？叫我怎麼安心？蓮呢？有見到他人嗎？還是…還是…」

『別亂猜』

「別瞞我，小釵，他到底是怎樣了？」

『煩！』想也不想，一掌劈昏了步懷真，省得他胡思亂想，吵得自己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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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的天空--醉楓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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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

小心子彈不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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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34樓發表於: 2005-05-24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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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星逝

守了兩、三天，塔外呆坐了一人，一個只能眼巴巴望著高塔的人，一個還存著點希望的人。

「蓮…」

「蓮兒乖，蓮兒寶，步步懷真擁蓮鬧，夜夜思蓮…」

小釵將飯菜放在那哼著不知曲的人身旁，總是在勸到黃昏之際，忍不住把人打昏後再扛回仙境，一沒注意人兒就溜到這裡，像現在這樣呆呆地看著雷峰塔，像得了失魂症似的，就連吃喝也得小釵強迫著才肯吃下。

不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不能說…這一說就完了…只是塔裡的人還安好嗎？只剩一天了…

……………………

「啊…」忍著結界帶來的痛楚，第三十次的闖關，好不容易可以出來半個身子了。

不停的試圖闖越這張網子，聖潔的佛氣與高深的法力，讓素還真全身佈滿大小不一的傷痕，自身的道行也因一次又一次的闖關而愈趨薄弱。

「…呀…小步…小釵…我…」已經半個身子了，不能在這時放棄呀！

一旁的一頁書只是緊閉著雙眼，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就躲起來，不看不聽素兒的淒厲喊叫，只是自己是他現在唯一的心靈支柱，走不得。

第一次有這種想殺了自己的衝動，記得以前也有過這麼一次，那是什麼時候呢？好久了…久到已經忘了…

一頁書不曾逃避過什麼，不曾害怕過什麼，可是這次連自己也沒把握。

……………………

『回去』

「蓮兒…小步在這裡等你…」

不行，再這樣下去，步懷真會發瘋的，想定又劈掌要把人打昏，沒想到步懷真一個轉身將手中暗藏的液體潑向小釵。

「我要在這裡等他，別想再把我打昏帶回去，我很清醒，我沒瘋！」

『你…』閃身而過，但仍是有些地方被那液體灼傷了。

「我知道你怕雄黃，要不就陪我等，要不你自己回去，別逼我用雄黃對付你」

這傢伙居然藏了雄黃在身上！

可惡，我要是被你牽制住，那我就不是青蛇！

站到五步遠的距離，抽出背上的刀便往步懷真的背後殺去，步懷真也立刻將雄黃往後灑，不過他沒想到來的是一把刀…砰！刀狂完成任務，又回到主人的身上去了。

哼！死腦筋，以為雄黃就治得住我？忘了我有法術呀！笨！還真怎麼會去喜歡上這麼笨的人呢？

扛起被打昏的人，回頭望了一眼…還真，第五天了，你可得沒事呀！

……………………

「啊…可惡…剩…剩一…點了…呀…」

雙手忍痛撐著法網，要將自己的下半身拉出結界外，結界正一點一滴地吸收著素還真的精元，導致素還真越來越虛弱，只能憑著一絲的意念掙扎著。

「素兒，你可以的…」千年平靜的心湖再也攔不住掀起狂濤，淚只是狂濤的宣洩表象罷了。

「我…啊…」剩腳了，不能…不能…斷在這裡…

素還真心裡明白著，如果這次再被打回法網之下，那自己就再也沒機會逃出生天了，也再沒機會見到小釵和小步兩個人。

……………………

仙境裡，小釵將步懷真的睡穴點了，讓他陷入長眠之中，凡人…尤其是沒練武的人，是不可能衝破穴道的控制的。

看了兩天，確定步懷真沒事了，轉身到了雷峰塔前…

還真…第七天就要到了…

……………………

淨慈寺的山下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李嬸，你要去那？」「啊，是老劉…沒…沒有呀！」

「沒有？三更半夜的，妳後面拿著什麼？」

「問我呢！那你又來這兒做什麼？還提了個籃子，淨慈寺晚上又沒開門，你拜誰呀？」微胖的婦人回著嘴。

「我…我…哎呀，我要去雷峰塔啦！想想步公子說的話也沒錯，所以…」五、六十歲的男子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呵，原來你也是要去雷峰塔呀！不瞞您說，我也是要去雷峰塔那裡，求看老天能不能放了素大夫，不然咱們一起走吧！」

……………………

「快了…快了…」已經沒什麼功體的素還真，漸漸地現出了白蛇的原形。

「素兒…」

「我…我一定…啊…」一聲驚叫，撐著最後一絲氣力，終於出了法網，白蛇就只是白蛇，漸漸開始化成光點散去…

一頁書見狀趕緊將白蛇抱離結界的地方，免得再觸碰到。

……………………

『啊！還真的星芒消失了，他脫困了，他辦到了』心喜若狂的小釵望著雷峰塔，欣喜素還真脫困的心情，忘了去想脫困後的人是否還有一絲生命跡象。

一陣吵雜聲漸漸逼近，小釵連忙隱了身子。

「趙掌櫃，沒想到你也來了，還把你媳婦都帶來啦！」

「是呀！上次被步公子這麼一說，想想也沒錯素大夫是蛇妖，可他也沒傷過誰，還救了很多人，這樣好像說不太過去」

「一定老天爺沒看到他做好事，咱們替他跟老天爺說說，說不定他就可以脫困了」一位老者拄著柺杖說著。

……………………

「素兒，撐著點，為師的這就幫你」一頁書扶起白蛇的頭部，緩緩的將自身的功力導入白蛇體內。

半個時辰過後，白蛇的身形不再渙散，開始恢復人形，但頭上的舍利也逐漸剝落。

「前輩快停手，你不能把你的功力都給我」

「別說話，靜心」

素還真過於虛弱而無法阻止，只能任由一頁書將數千年的修為一併給了自己，但這也只能替自己續命，和恢復約莫一成的功體。

……………………

塔外的一群人擺好香案，人手一柱清香望天祈禱著，看在隱身的小釵眼裡不知該做何感想。

若不是步懷真的那番言語，恐怕這些人還在數落、斥責還真吧！又豈會自動自發地來這裡感念口中的素大夫？

人…真是愚蠢的動物…

蛇…也是愚蠢的動物…

十指道盡人間事
一筆點化古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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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樓發表於: 2005-05-25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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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返璞歸真

「…呃…噗…」一頁書灌輸了畢身的功力救回素兒，卻換來一陣氣血翻湧而吐了口鮮血。

「前輩，你不需要…」

「吾無事，你現在只剩不到一成的功力，不過有青蛇護著，吾亦可放心了」散去舍利修為的一頁書，一頭的烏髮披散，和身上的鵝黃袈裟似乎搭不太上線。

「前輩，你…」訝異著一頁書的轉變。

「不必懷疑，吾仍是吾，只是散去畢生修為，回到前身面貌罷了，功體再修行便是，你無須掛懷」

「為什麼？」

一頁書摟過素兒，將之安放在自己懷裡，一手輕拍著背膀，像是在哄孩子似的一樣。

「為什麼如此救你嗎？」為什麼？一頁書不禁苦笑著，現在的自己退回了原點，是不是就可以提起這事了？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不過他沒你幸運，是吾太晚明白」含笑的眼神飄向遠方。

「那為何前輩又身處佛門？」感受著千年來一貫的輕撫，素還真有些安心地偎在一頁書的懷裡。

「這只是他對我的心願，吾不過是替他完成罷了，如今看來，這心願該是了了，才會讓吾重回原點」

「前輩也…」

「嗯，你跟他很像，為情癡傻，千年之前步懷真救了你，吾便知這場劫是避不了了，只不過沒想到連吾自身也賠了進去，這大概是要吾再去體悟一遭吧！素兒，天界並非無情，而是與其沉溺私慾，不如廣博其愛；阻其慾念，方能無爭，方能安樂，吾也是很久很久以後才懂得這層道理，但對人世而言，它的確無情」

「前輩，慎防隔牆有耳呀！」萬一被天界聽到了還得了？

「放心，吾說過，這裡除非塔倒了，不然是與外界隔絕的，好了，現在吾該想個法子讓你出去才是」

「那前輩你呢？」

「吾自有辦法，你再不出塔，那人就要得失心瘋了」

……………………

塔外的人跪了一夜，直至天明，爐香氤氳，冉冉飄上至天際後，消失於無形之中。

不知是恰好，還是村人的禱念真的傳進了天界，黎明破曉時分，一道驚雷劈空而下，正中雷峰塔的塔頂，嚇壞了跪在塔前的人們。

隨後又有數道驚雷劈下，震倒了雷峰塔，塔下的人們紛紛逃避至遠處，以免被壓傷。

塵煙濛濛，隱約可以見到一黑髮僧人懷抱著一白髮紅衣之人，隨即一道青光竄入，塵土落定，並不見有任何白蛇或是素大夫的蹤影。

……………………

『還真，你真的辦到了』緊抱著剛脫困的人兒。

「嗯，不過前輩為了救我而散盡功力，成了凡人，先讓他歇息吧！」抱著累暈的一頁書，滿心愧疚地說著。

『先抱到我房裡吧！你去換下這件血衣，看得我很難受』

「呵，這次死裡逃生該偷笑了，我只剩一成功力，以後你還要跟著我嗎？我沒辦法再教你什麼了」

『笨蛋，你是跟步懷真處久了，也變笨了是嗎？蓮葉不離，別忘你說過的話，去，等等我會把步懷真的睡穴解了』

……………………

「小步，我回來了，醒醒」搖著還在睡的人。

「還我蓮來…嗯…咦？蓮？我眼花了嗎？」揉揉眼，還把自己的臉頰往兩側拉開，直到痛了才放手。

「是我，小釵也在這兒呀！」指了指旁邊的人。

「吼，小釵，是你把我打昏的對不對？我要去找蓮，讓開」推開兩人就往外衝去。

啪！

「是我，我都回來了，你要去那找我？」一個巴掌打上去，瞬間步懷真像是清醒了一樣，只是愣愣看著打他的人。

「真的回來了？小釵，你沒找人化成蓮的樣子吧！」

小釵聞言，差點沒暈過去，白了兩人一眼，乾脆出去，省得自己會拿刀狂劍癡剁了步懷真。

「你真的是蓮？那你化成白蛇給我看！」

「我只剩一成功力，化不了，所以現在我跟凡人沒什麼兩樣」

「蓮…我…」不想管那麼多了，人…不就在我面前嗎？

「放…放手，小步，很痛…好痛…」「怎…怎麼了？」

掀開衣袖和前襟，天呀！

「你…」「我說了，我現在等於是凡人，這些傷不會那麼快好的」

「那你現在是人還是妖？」

「妖！去謝謝一頁書前輩吧！是他幫我脫困的」

『還真…』小釵敲了門，神情顯得有些慌張。

「怎麼了？後面兩位是…」才開門，就看到小釵的頸上架著把刀，後面跟著兩個人，但身上並無殺氣。

「蓮…」看到這種情況，步懷真想著是不是天界又派人來抓他了。

「沒關係的，這位朋友可以把刀還給小釵了嗎？想二位前來應該不是為了抓人才是，直說吧！」

「他在那裡？」一身海藍的人神色緊張地問著。

「素還真，一頁書人在何處？這位是他的朋友，請告知下落」明黃色衣裳的女子說著。

「請問你是…」「不必多問，帶吾去就是」

「好，請二位隨吾來」

素還真帶著兩人到葉竹居，葉小釵和步懷真則是不明所以地跟在後頭，只見素還真推開房門，作了個請進的手勢，海色的男子一個箭步搶進。

『還真…』「沒事的，老朋友相逢而已」

「素還真，對不住，吾必須帶走梵天」望了一眼熟睡的人。

「請問兩位名號？」

「吾叫海殤君，至於這位你不必知道」抱起一頁書的男子回答著。

「嗯，前輩，他…等你很久了」

「吾知道，望你好自珍重，告辭」男子帶著梵天和女子一同離去。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可以將師父交給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步懷真看著這一切。

「並非來歷不明，只是沒我們幸運的人而已，小步，無慾在書院吧！」步懷真點點頭。

「認他做義弟吧！前輩走了，沒人可以照顧他，你也算是前輩的弟子不是嗎？不過，不能讓他知道前輩的情形，孩子知道越少越好」

「小釵，我們再找個地方住吧！這裡已經不適合我們居住了」

『那到會稽山裡吧！那裡有片紫竹林，應該很隱密』

……………………

後來，後來有什麼嗎？

有，當然有…故事可多了…

杭州西湖畔的醫廬早已荒蕪，只餘留一個永世不滅、關於白蛇的故事，提醒著後人要知恩圖報，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琉璃仙境恢復成原有的一片荒煙蔓草，鬧鬼的傳言依然有增無減。

步家的宅院也成了鎮上的公有私塾，讓貧苦的孩子能有機會念書識字。

倒塌的雷峰塔又重新修建，一樣是五層、八角造型，見不到傳言中的白蛇，但卻成了西湖美景之一。

紫竹林中，小釵用術法隱了這一片林地…

素還真和步懷真是理所當然的一對，由步懷真教無慾讀書識字，素還真教他琴、棋、畫，小釵教他武學，唯獨沒提起的是他念念不忘的師父，只說他雲遊四海去了，要他跟著步懷真好好念書。

而在進駐這片紫竹林不久，三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孩之間，又多出了一位嬌客，這位嬌客不是別人，而是葉小釵的另一半，是個美豔動人的女子，同樣是青衣打扮，但卻讓小釵吃足了苦頭，不時向素還真抱怨著，怎麼這麼難捉摸？

至於被帶走的人，也許正在五湖四海的某個角落，偎著海色衣裳的男子同賞美景，而他們之間，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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