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6.23 回首煙雨蓮初綻1~24(完)，7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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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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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

樓主發表於: 2006-05-01 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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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3 回首煙雨蓮初綻1~24(完)，79F

回首煙雨蓮初綻

火不止的燒，不止的燒，好像要將一切消滅才甘心般的燃燒。

它不只燒了人、燒了物，也燒盡了……他的心。

曾經有的歡笑，父母的寵溺，都化成了灰化成了影。

他好想就這麼也跟著跳進去，但他不能！他不可以！他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剛剛還好好的娘對他說：“真兒、真兒，要替我們家報仇，害我們的，就是燒了這房子的人，而他們之所以燒了我們家，是為了寶藏，你如果不找出他們來報仇，就是不肖，聽到沒有！真兒．．．．．”然後，她就跳進了火裡…………

火繼續的蔓延，熱風也不斷的拂來，吹的他有絲飄飄然，更有些暈眩，他混沌的腦袋不住的想：如果不是娘的提早發覺，他恐怕也葬身在裡面了吧！而如果不是自己的後知後覺，娘也不會有機會進去殉情吧！……他的家……就這麼完了嗎？

他聽奶娘講過：“大部分的孩子，在這個年紀，都是很快樂的，畢竟不管窮不窮，他們的父親或母親都會疼著、護著，只有少部分的，才會……不過少爺絕不會有這種機會的，老爺和夫人是這麼疼著你阿。。。。。”

寫著『素府』的匾額落下，火仍是燒，但好像有些小了，卻依舊的有著魄力，並且慢慢的往他延去，只是他還沉浸在往日的對話裡，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畢竟他雖是人人眼中的神童……卻依舊只是個小孩，今年……四歲。

“真兒！真兒！要替我們家報仇！”腦中，只剩下這句話盤繞在他心上。。。。。

===============

驚醒！那日的事就好像昨天一般清楚，偶爾，我會作上那麼一兩次那天的夢，不過，那又如何？找了十二年，依舊是沒找到仇人，甚至連一點線索，都在那場大火後煙消雲散，但是我雖然恨，卻不會把報仇當作生存的目的，依舊是過著我自己該有的人生。

望著窗外暗灰的天空，現在應該還不到寅時吧！

客棧外是洛陽大街，卻因為時候尚早而一反平日熱鬧的景象，只有一家買燒餅油條的攤販立著，我暗自慶幸，因為我肚子實在是餓了。

隨意向老闆買了一份早點正要付錢離開，旁邊卻跑出了一個人搶我的早點，雖然他有把錢放在攤販上，但這不代表我就必須把手裡的早點給他吧！心中頓時覺得這個陌生人是故意的，所以我輕輕一閃避了開去，而他好似也沒料到我竟避開，愣了幾秒便挑眉看著我。

“你是誰？幹什麼跟我搶早點！”他說的很小聲，卻可以清清楚楚的傳到我的耳裡，並讓他人聽不清楚，可見得他是一個練家子，不過我卻覺得這人真夠無聊，沒必要為了早點跟我吵架吧！自己去跟老闆買不是更快嗎？何況是誰想搶誰的早點………

仔細看了他幾眼，這人的面目清俊、逍遙自若，雖有些像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但我知道他和他們是不同的，一般的富家子弟怎可能有這等凌人的氣質，麻煩不是我樂見的，所幸就把手中的早點給他，去取另一包早點。

顯然是沒料到我會這麼做，他又呆愣了會，我不再理會，趁此時使出輕功躍走，總覺得跟他纏上不會有好事。

可不知怎地，他竟追了上來，還一邊處理著原本該是我的早點，腳步卻依舊沒有慢下，反而有加快的趨勢，追了很久仍是平分秋色，我知道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果把麻煩惹回去就遭了！看來只好停下來，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這位兄臺，不知有何貴幹？”

“我覺得你這個人很不錯，想認識一下，不知你叫什麼名字。”

對於他這種說法我只感到奇怪，不過他笑容很真誠，語氣也呈現著不拘小節的瀟灑，讓我對這人的印象好了些，語氣自然也放軟了些：“在下何無真，江湖閒散人一個。”看了下他思索的神情，我知道他是在想江湖中裡那一個門派有我這麼一個人，但他苦思後依舊茫然，讓我也汗顏的在想我竟然無名成這種地步。

他放棄了對我背景的思考，配著他英俊迷人的笑容，他瀟灑的道：“在下雁初行，也是一區區江湖閒散人，你可以直接稱呼我雁。”但我總覺得不對勁，因為他在說這句話的同時，眼睛笑的好開，卻瞇成了一直線讓人看不清其中的神采，知道他可能在說謊，不過江湖本身就阿諛我乍，我又何需執卓於此？

“我還是叫你雁兄弟好了！不過現在在下有要事在身，不如改日我們再互相認識吧！下次我一定請你上館子，告辭。”看他有點愕然的表情，我知道我話是轉的太快了些，但時間不容許我跟他再這樣耗下去。

不等他回答，旋身就走，在江湖行事本就不應拖泥帶水，所以我這麼做雖有些不禮貌，但卻是很正常的，而我也相信他不會追上來。只是他那思考的神情，我還是忍不住注意一下，畢竟他應該很在意吧！在意剛剛我躲過他搶早點的攻勢。

現在想想真是有點後悔了………這麼不錯的身手，俊俏的面容，再配上那等不同於常人的氣質，如果說他什麼都不是，大概沒幾人肯相信吧！希望他不會因為早點而記恨才好………阿！這燒餅油條還真好吃。

維持一定的速度前進，心中卻慢慢泛起一股不安，一手探入懷中，那不安感漸漸被壓下，還好東西還在……希望一切會很順利才好。

================

我一路趕路，終於來到了荷花山莊的山腳，因為這幾天，就是荷花山莊何老夫人的大壽，來的人也特別的多，所以我決定跟著人群一起走上去，順便看看有沒有人是來鬧場的。

“小兄弟，你一個人阿？”身後傳來了聲音，我反射性的轉頭，在確定他的確是在叫我的時候，我走了過去。

“是的，前輩，有事嗎？”很疑惑，我並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阿！

“也沒什麼啦！我叫段季緲，看你一個人走，怪可憐的，所以看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我笑了笑應了聲好，便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叫我的人看起來大約四十來歲，一身衣服雖不華貴，質料倒是最上等的，一定是個重要人物，不過我沒有拒絕的原因，卻是因為他的熱情，還有著與他年齡不稱的聲音，雖然他壓低了，可是仔細點還是可以聽出一些端倪。

看他們易容，再聽他們刻意的閒話家常來掩飾身分，在心中嘆了口氣，看來這場壽宴不會平靜了。

跟旁邊的客套了幾句後，便被紅衣女子與藍衣男子的對話給吸引了去。

“含山，荷花山莊有什麼特別的阿？”

“妳不知道？真是被妳打敗了！荷花山莊可是天下第一莊耶！”

“我住在大理，哪知道那麼多。”

“好啦好啦！不賣你關子，荷花山莊的莊主何耀日是武林十大高手之列，而老夫人又貴為郡主，何夫人還是武林盟主之女，妳說說還不夠特別嗎？”

“是喔！可是我剛剛聽到不少人談論的都是二少莊主耶！”

“這當然啦！荷花山莊的二少莊主可是新起之秀呢！聽說他玉樹臨風、天資聰敏，又拜投八趾山人門下，更懲處了不少為惡之徒，不過最近最熱門的，還是點蒼派的首席大徒弟主動挑戰他，卻以一招之差輸了一塊價值連城的紅玉最較人稱道。”

“原來這麼厲害阿！那少莊主呢？既然二少莊主都這般不凡了！少莊主肯定也不賴吧！”

“這……你可能要失望了，聽說少莊主不但相貌無鹽，資質也是普普，大多都聽到是拿這兩兄弟做對比的比較，不過江湖有個謠言倒是跟他有關。傳言………他其實不是莊主的兒子。”

“阿！”

“我也不清楚啦！你嘴巴不要張這麼大好不好，很好笑耶！”

他們繼續說說笑笑，但我的心情卻有點沉重，感嘆著江湖上如此多的謠言，卻沒叫一旁的段季緲給看了去，不知不覺間，我們這一行人竟已到了荷花山莊。

段季緲向前交付了請帖，守門的兩個侍衛卻只是鄙夷的瞄了瞄一行人樸素的衣裳，但在看到段季緲帶來的豐厚大禮時，又換上一副歡迎的面目，不過最可笑的是在翻開請帖後的表情。兩人連連的叫了幾聲段王爺長、段王爺短，還我都要開始懷疑是誰要過壽宴了。

不過他的身分果然特殊，大理段氏的三王爺，但為什麼要易容改裝呢？就在我思考的當時，守門的叫住了我。

“少莊主，你怎麼在這！”心底又不禁再次感嘆自己的透明，我都已經進來了才認出來，會不會太過分了！

然後接著的，便是同行一群人的驚訝之聲，看來……我得換掉這兩個侍衛才對。

==================

“真，你回來啦！”一身白衣的他對我露出燦白的一笑。

“是阿！無忌。”看了看四周“怎麼不見傲笑師父呢？”

傲笑師父是我們的代理師父，劍法超絕，琴藝也是上流，平常大多待在無忌的身旁，我知道……他其實喜歡著無忌，只是不敢開口，不過不敢開口也好，畢竟無忌喜歡的並不是他……

“他今天去找他的義弟了，不過他說明天會趕回來，參加奶奶的壽宴。”

“是嗎……那我先去向父親請安，待會兒見。”我也對他一笑，但心裡想著念著的，卻全然是另外一人。

傲笑紅塵呀傲笑紅塵，你大概不知道我的心吧！你眼睛裡所看到的除了無忌，可還會有一個我？只怨當出被你救的是我而不是別人，否則我也不會為你所苦了……真是可笑，第一次愛上的人便沒有結果。

停在父親的門外，緩和心緒後正要敲門，卻被內中的話語給定住了。

“我們還要留著他嗎？”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這聲音我熟的不能在熟了，那正是我的母親。

“當然，他可是妳的骨血。”

“騙人！你才不是因為這樣想留下他，你明明是因為他是他的種，就算長的不像，你還是會因為他是他的兒子而疼他，你期望在他兒子身上找到他的影子，我說的不對嗎？你哪一點是為了我？”

“別說了！妳越來越不像妳了。我說留下他就留下他，妳不用再說了！”

“呵！呵！你心裡果然還是只有他，你心裡果然還是只有他。”笑聲中帶著哭腔，那是悲哀至極的絕望，而後便衝出了門口，完全忽略了還有我這麼一個人。

母親妳不了解吧，父親他其實是愛妳的，不然他怎麼還會留著妳呢？以前的往事只能是雲煙，可惜忌妒容易矇蔽一個人，不然你們應該會很幸福的吧！一切果然都是我害的……看來我得早點預備離家了。

“進來吧！你在外面也站了一會兒了！”

父親發現我了阿！武林十大高手之列果然是名不虛傳，我靜靜的走了進去，道了聲安。

“無真給父親請安”望了望父親的臉，他似乎還很在意母親方才的舉止，我只能盡我所能，安慰著眼前的父親“父親請放心吧！母親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父親聽我這麼說，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淡道：“你的心思卻是玲瓏，跟當年的他好象，可惜你的資質不好，相貌也沒遺傳到他，不過這也好，這也好……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聽著父親若有所失的語氣我感到悲哀，他還是不能完全的放棄過去嗎？過去發生過些什麼我並不知道，也不想追究，不過既然已選擇現在，又為何不好好把握？感情阿總是容易主導著人的一切，就如我也深入這般的泥沼，只能不動的讓自己減速沉淪……不過剛剛父親那一番話，我該解釋成是他對我的讚美嗎？

============

離開了父親的房間，我開始巡視著荷花山莊，但礙於身分，我只能假裝是在閒逛，想想也真是的，這身分真不是普通的麻煩，而且也不是我所希望的，唯一好處就是生活的不錯。

荷花山莊的少莊主阿！第一次出江湖時，就發現沒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倒是無忌他就算不拿出二少莊主的身分，也沒有人會不知道他的存在，不過也對，無忌的資質卻是不錯，相貌更是不用說，但最重要的是父親對他的期望，所以他才那麼努力，可惜有點名不符實，無忌無忌……每次最杞人憂天的就是無忌，好險這只有家裡人才知曉。

感受到一股不對勁，輕輕的跳上屋簷掩去自己的身影，望向四周，正看到不遠處一名黑衣人跳上跳下：躍起、點地、察看、離開，動作非常迅速，但武功好又如何？如果走的路早被人預料到，還不是白忙一場。不過也有一絲讚許，竟出奇不意的選在白天動手，如過今天不是因為心情不好而提早巡視，恐怕就這麼錯過了！

繼續在暗中觀察，很快便發現這名黑衣人應當只是個探子，白天行動該是有人吩咐，因為這黑衣人實在是不怎麼聰明，竟踏到『他』管理的柴房上，莊中誰都知道他是無忌的師兄呢！

搖搖頭，就算這黑衣人是莊外人，不了解荷花山莊的民情，好歹也得看到那麼明顯的五行陣吧！看來……根本不需要我出動了。果不其然，踏上柴房的黑衣人發出了一聲慘叫，不！是兩聲、三聲、再來，繼續……唉，我懶的數了。

然後一身黃衣的他拎著那黑衣人走到了門外，觀望四周，在看到我的時候吼了起來：

“何無真，自己家的敵人自己解決，不要叫他污了這塊地。”說完便將那人往我這丟了過來，我為那黑衣人哀悼，因為……我並不想接住，輕輕一閃，耳後傳來『碰』的一聲，看來……那黑衣人今天是醒不來了。

旋身跳下了屋簷，被無慾發現並不感到驚訝，我這身黑衣在日光下可是特別的明顯，稍微細找很容易便發現了，這再一次證明那黑衣人是多麼的不靈光。

“無慾，別這麼生氣嘛！很失格調的。”

“格調！你跟我說格調，在柴房裡當小廝能生出什麼格調？何況你也不想想，是誰先把我騙來這簽約的，後來卻讓我拜八趾為師，才讓我形成這高不成低不就的身分。”

看著他生氣的模樣，我卻是一點也不後悔當初的決定，無慾他太過驕傲，也太放不下，雖然這也是他的優點，但如果不磨磨他，便難以有什麼大作為，這可是很辜負他的資質呢！當然這不可以讓他知道，所以我對他一笑，不對此事做任何回應，他卻定定的看著我。

“我問你，為什麼是我？”

他問的口氣很嚴肅，我也知道他是指我為什麼要把他帶給八趾作徒弟，但是我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因為那天也實在只是碰巧。八趾叫我物色兩個人選給他做徒弟，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就走進了小乞丐群裡，當時每個人都巴巴的望著我，就只有無慾的眼睛不大一樣，甚至是……不屑？不太清楚，只記得就這麼把他帶回家簽約，接著交給八趾做徒弟，至於無忌……則是找不到人便把他出賣了。

不過，這種真相告訴他們兩個，那合該不是好玩的，但是無慾逼問的眼神，還真是讓人倍有壓力。

“這是……這是……因為你好看阿！”這話我可沒亂說，無慾有著一對神采亦亦的星目，與英俊的臉蛋，再配上獨特的傲氣與一絲少年稚氣，不知迷倒了莊中多少小俾，還有不少人悄悄對我說要幫他做媒，可見他的威力多大。只不過……他當乞丐的時候臉很髒，我根本沒看清。

看著他怒氣漸深的臉龐，可見敷衍並沒有成功，我轉身便跑，因為我對言語轟炸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何．無．真……別以為你輕功好我就追不上你。”

暗笑，這算是什麼話，無慾所有武學裡，最差便是輕功，而莊裡誰不知道我輕功了得，連父親都讚賞不已，還傳我一套踏水行雲之步，雖然之後又說什麼可惜輕功好在江湖上也沒甚大用處，但此時我可知道，這用處可大多了。

“你沒機會的啦！”

大聲往後叫囂，也不理他聽不聽的到，只不過還是很好奇，無慾會不會追一追便輕功進步了呢？

===================

全身……好酸，昨天跟無慾從白天追到了晚上，他開始只是一時意氣，後來卻越追越認真，而我又不想離開荷花山莊，反惹得一身累，好險最後他放棄了，不然……我也會放棄的。

看看天色暗叫不好，太陽竟已經出來了！今天雖然是奶奶的生日，但也是練武的日子，而傲笑師父又會回來，又得防外賊，真是一團亂都搞在今天了。

走至練武場，無忌已經練完第一式紅塵劍法，正準備耍弄第二式，紅塵劍法一式七十二招，可見我耽擱多久，而傲笑師傅只是皺起雙眉望了我一眼，道：

“無真，怎麼這麼晚。”

“我……我睡過頭了。”訥訥低頭難以作聲，真有種辜負之感。

他眉頭皺的更深，“練武最好的時辰即是清晨，而每次最早到的都是你，今日竟然因為睡過頭而遲了！無真……你怠惰了。”看著我深有悔意的表情，也不再為難，“算了，從第二式練起吧！”

我慢慢的走至無忌身旁，有絲眷戀的，盯著傲笑師父堅毅的臉，但也就這麼一下下，不敢作太多的停留，擔心被他發現一絲異樣，儘管他的目光盯著的，始終是無忌。

不再做其他的思想，緩緩的練起紅塵劍法第二式，說起練劍，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我並不怎麼喜歡被人教授練武，因為太多師傅嫌我慢，所以很多父親請來的師傅，都給我打發掉了，父親也隨我，不同於對無忌的要求嚴苛，但既然是傲笑師傅教授的課，怎有不學的道理，我每每都是最早來，最後走。

最早來的原因是為了看他，最晚走還是為了看他，加上紅塵劍法實在太繁雜，剛好可以用這個藉口慢慢的練，才不負我在眾多師傅口的『慢』名，不過喜歡慢慢練，難道不行嗎？這讓我忽地想起，傲笑師傅大概也受不了我的慢吧！不然怎麼不叫我從頭開始練？好可惜呀……

腦中胡思亂想，手上無意識的練著紅塵劍法，不知不覺有些加快，讓一旁的傲笑師傅看了頗感欣慰，但只有自己曉得，這不過是做給他看的，因為我實在不怎麼喜歡這劍法，使的並不順心。

紅塵劍法以快御慢，行雲流水卻太過侷限，雖說是適合出奇制勝，但……真的很繁雜，沒有想學的慾望，平常當然慢慢玩。

傲笑師傅看著越來越烈的太陽，又看我今日學習的不錯，再加上今天是老奶奶的壽辰，看著我便說道：

“無真，辰時已過，今日還有壽宴要忙，你可以先離開。”又轉頭望向無忌，“無忌，聽說你前幾日打敗了點蒼派貝鳴峰，以一招之差勝於他，將那天你和他交戰的情形與我訴說一番。”

我暗自苦笑一聲，不回頭的往大廳方向前進，雖然他們兩人之間甚是清白，不過看著兩人之間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也甚是難過，不如不見才好。當然我也清楚，就算點蒼派那個大師兄是自己打敗，他也不過一句客套，一聲欣慰，絕不會留我在這細聽，這麼懸殊的差距怎會不知？我還是有自知之名的，只是苦了無忌……下次該教他把別人看緊點，別露了口風才對。

=============

雖然還不到午時，但大廳裡已聚了一群武林人士，一個個坐在桌椅上，互相噓寒問暖，或是互比家勢，也不難看到幾個易容拙劣，不知有何貴幹的人，不過今天人多且雜，該是可互相制衡，真是希望維持這般，不要再生出什麼亂子。

無所謂的，便站在一旁的角落，靜待。雙眼卻剛好對上了那個帶點疑惑的段三王爺，想來他是疑問我怎地不坐在主桌，我示意他主桌沒人，我不可亂入，又偏頭望一旁，這一望更是吃驚，那個人竟是雁初行，此時和那段三王爺一桌，到底又是怎麼回是，真是太巧了吧？是一夥嗎？

還在思考當時，奶奶與爹娘已姍姍而來，正入主桌，我當然也迎了上去，頓時四周一片安靜，而父親也開始主持，場下歷時一片道賀之聲絡繹不絕。無忌來的也巧，剛好就在我落坐那一刻，大家的目光頓時望向他，但他只是對我一笑，這時大家才注意到還有一個我……不過不用表現的這麼明顯啦！

“爹、媽、奶奶，孩兒來的遲了，見諒。”福福身，他如是說道。

“沒關係、沒關係，快入坐。”這是母親的聲音，她大多是這麼溫柔。

“等等！我先將禮物給了奶奶再說。”說著便向袖中伸去，拿出一只盒子，打開，正是罕見的紅玉，眾人聽過傳聞，馬上便猜想到是從何處而來，接下來的話也應證了傳聞。

“奶奶，這是點蒼山的紅玉，通體一色正如奶奶的為人，孫兒祝奶奶長命百歲。”

無忌送了此般大禮，可給足了莊裡面子，我伸手探入懷中，也拿出了自己的禮物，那是一只藥瓶子，裡面有三顆丹丸，是我看了藥道生作的藥後加工改良的，內中的材料可是煞費心血，不過有解百毒亦有延年益壽之功效，心中感到甚為值得。

“奶奶，這是我的禮物續延丹，是用藥道生的玉延丹改良的，可解百毒和補身，孫兒祝奶奶福泰安康。”

底下歷時也是一陣竊竊私語，卻不若剛剛談論無忌的坦蕩，我知道是大多數的人不知道藥道生也不相信解百毒之功效，認為我誇大了，至於剩餘的，大概就是知道藥道生這名，卻不認為我有這等資格的人了……也對啦！藥道生那人被傳說性情古怪，決不輕易贈藥，不過他們大概不知，藥道生剛好是我朋友兼道友，只是其中原由，又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人生本就是這樣，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不再說什麼。

================

宴會的最高潮，是在我和無忌祝壽完以後。

“恭喜何老夫人、賀喜何老夫人……”每個人嘴上說的都是這麼一番話，但每個人也都不厭其煩的一說再說，可自己也不能失了何家面子的早退。

其中當然很多人心不在此，都跑去巴結父親或無忌，偶爾也是有幾個人順便的跟我攀談，想套出一些什麼武林軼事，但見我扯東扯西或密而不宣，也都自討沒趣，轉而逢迎其他的人，畢竟在荷花山莊的也不只有何家人。

我落得清閒倒也高興，暗暗的吃著酒席卻不沾杯酒，也不是不想喝，就是酒量差的可以，看著一群群酒來酒往的賓客賓主，不禁暗暗佩服，打定今天要睡在荷花山莊了嗎？

眾人酒酣耳樂之際，更是喧鬧聲不絕於耳，看看站在不遠的無忌，不禁皺眉，周圍可圍上不少人呢！連那個段三王爺也湊了過去。不過最是奇怪的，便是神態，壽宴上的每個人雙眼幾近渙散，連無忌或爹親都無可倖免，但段三王爺的眼神卻異常清晰，四周一望，竟發現清醒的人過分的少了。

有些警覺，隱隱約約還聞到一絲香味，但卻不動聲色，看著一個個倒下去的賓客與爹娘奶奶和無忌，我也順勢倒了下去，慢慢默記還清醒著人的位置。這其中……必然是有著陰謀，不可能單單只是醉倒了而已。

聽著腳步聲，想的出有人是在巡視，並把一些還未醉倒的人打昏，果然絕阿！竟有這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荷花山莊下藥，並且施放迷香，再思及剛剛記憶中還清醒的人，……是他吧……段三王爺段季渺，難怪有這等能力。

“含山，都處理好了嗎？”語調響起，更證實了我的猜測。

“是的，王爺，都昏了！要不要全殺了？。”話中含有著笑意，這含山我記得是昨天的紅衣少女。

“不用！不過除了我手上這位，其餘的都在臉上畫個記號。”說出的話似有些玩意，口氣卻卻陰毒的很，我想他會這麼做，應該是為了讓我們何家丟臉與示威，但他手上的人是誰？難不成是無忌！

“等等，小段，此事我不想管，但賣我個面子，何大少主不要畫。”從旁竄出的聲音，有些熟悉，瀟灑不拘……不正是雁初行！果然是一路人，但又不太像，不然怎會公然的替我求情？

“哦？也可，他也無關痛癢，不過怎地，你認識他？”他的口氣，雖是詢問，但我卻覺得多了些什麼不好的思想。

“沒什麼，剛好有一面之緣，就算是有緣吧！”

“含山，妳也聽到了吧！銀竹、秋光、樺平也一起幫忙，除了荷花山莊的少主們，誰都畫上黯府的標記！”果然被抓住的是無忌，但黯府又是……？

可惜現下沒有時間想了，如果真出了這等事，荷花山莊在武林將會威名盡掃。不知眾人之中還有幾人剛好是醒著的，大概是沒有吧！誰會那麼剛好滴酒不沾而且裝昏呢？這就好了！沒人知道代表還有機會補救，不過這迷香讓人暫失武功，也是沒法對抗他們。那……唯有如此了！只能一搏，對方人員雖多，但只要他來，合該就沒事了。

緩緩抬起頭，故作悠閒向他們一望，不難看到他們吃驚的眼神。

“有話好說，不知何故來荷花山莊做這等無謂的遊戲？”眼神直視著段季渺，很是擔心他手上的無忌，並且暗暗放出傳遞訊號的小蟲，這是無忌發明的，其實他最喜歡便是發明東西，練武什麼的，他根本無甚興趣。

“原來你沒昏！”他的嘴角微微上翹，卻陰沉的可以，在他一旁的雁初行則是朝了我揮揮手，十足十的看熱鬧。

“在下不才，不善飲酒，所以滴水未盡，只是稍作休息，看來您今天是無法達成目的了。”話不可說全，如果我說看到了他們的破綻，那他們只會越加精進，儘管他們可能已經猜到了！

“好說好說，只是，聞了那些迷香，怕你也沒法阻止我吧！”他笑的更是蒼狂，我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傲笑師父……快來阿！

“這可難說……”瞄到了御劍而行的身影，大叫：“堵住口鼻。”

這話我是對著傲笑師父說的，在場的沒一個人聽的懂，有些睜住。等他們回神時，傲笑師父早就準備就緒的進來了。

“放下他。”傲笑師父對著段季渺說，語氣是不容否定的絕決……但眼睛也太尖了，馬上看到重點。

“你敢命令我？”大笑數聲，又轉頭看向我：“很厲害嘛！我還以為你剛剛怎麼這麼鎮定，原來是在拖時間”說到這，他已是咬牙切齒，傲笑師父的厲害，想必他也有耳聞。

“含銀秋樺，去。”他使了個眼色給那四人，傲笑師父擺出架勢提防，但我心裡卻覺有詐，他們的表情怎麼那麼有自信？

果然，正要動手，他們卻使出煙霧彈，等煙霧一散，他們幾人早不見終影。

傲笑師父氣急敗壞的走了過來，“你怎麼讓他們跑了！”言下之意是我離他們那麼近，卻沒有看好他們。苦笑，我也是無能為力阿！

“可惡！”他正在氣頭上，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只一直計掛著無忌，等他冷靜下來，天色已晚……，他還是這麼一個性子呢！失態的時候那麼莽撞、那麼失禮、那麼正義、那麼……那麼像當初。

“師傅，沒事的。”我淡淡的說，不是我在安慰，而是我有絕佳的自信，他們是不可能從前門走的，前門看似空空如也，其實卻比莊內還更加森嚴，以他們的能力，該當知道這回事，而如果走後門，那麼……是更不可能逃的掉了！我早在那做了迷幻陣，而且應該已經驚動無慾，那還何必我動手？

“沒事？”他的語氣仍有些生氣，卻已平復不少，只是他不了解，我何出此言。

“無慾在外面守著，更重要的是，他們進入了迷魂陣。”看著他有些放下心的表情，我這才得以釋然。

“那無忌呢？……不行，得去救他。”他講的很急走的更快，我還來不及阻止，他便揚長而去。

“………”我功力還沒有恢復耶！而且當年……傲笑師父吃過這個陣的虧，我不會認為，如今傲笑師父就破的了。傲笑師傅雖然很聰明，但太過正直，向來對這些小門小道沒興趣，唉！還是得自己去。

================

我走、我走、我快快走，後山真是遠阿！

終於到了目的地，我吁了一口氣，看著眼前兩方人互相開攻的氣勢，再看看只有三步之遙的陣法，思考著該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無忌用出來。陣法從裡面是看不到外面的，可要破陣卻必須從由內而外才行，那最直白的方法，也最有效的方法，就只有那樣了！

傲笑師傅一個人對付最多只能打個平手，但既然無慾也在，只要他不出什麼奇怪的思想，那我方便勝券在握了！不過雁初行跑到哪去了？怎麼從傲笑師傅出現開始，就沒看到他？不過他沒有惡意，該構不成威脅，只要不出面阻擾就好。

再往旁繞一大段路，仍是以陣外三步為界，直到離無忌只有十步之遙時，將迴旋索拋了出去，準確的勾在無忌的衣服上，另一手再將五行鏢射出，改變迷魂陣的方位，趁此時將無忌從改陣的缺口拉出，一切無誤，向內發出只有無欲了解的訊號。

“傲笑紅塵，西南方左缺口，跟我來。”無慾說話當時，我旋即再拿一手五行鏢射出，讓缺口變成無慾所講的方位，但這次射的五行標不同，是子母五行鏢，所以無慾和傲笑師傅出來後，子鏢又將陣換了一個方位，段季渺他們幾人即被困在陣中。

我看了下傲笑師傅和無慾，他們都沒受什麼大傷，連皮肉之傷都微乎其微，安下心的同時，傲笑師傅也往這邊看來，甚至走了過來……抱起了無忌。我真的不了解，為什麼他的眼中所看到的、有的，都只有無忌呢？

“別再看了！”無慾的聲音輕輕的由我耳瓣旁撩過，“他根本看不到你。”

是阿！他看不到我……浮游於天地，滄海之一粟，但只要我看的到他就好。

“你不也是嗎？你應該喜歡著無忌吧！”我笑了笑問他，雲淡風清。

“你……”他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知道，被說出來總是會害羞嘛！嘆了口氣，他又說：“算了！你什麼都不懂。”我不懂？難不成你喜歡傲笑師傅……你沒跟他打架就不錯了！

“你在想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絕不是你想的那樣，給我停止。”他真的有些生氣，我也就作罷，喜歡無忌並不可恥阿！無忌長的的確很好看，喜歡他是很正常的嘛！

正要說些其他的扯開這個話題不讓他為難，迷魂陣卻突起變化，它竟被人破了。囑咐傲笑師傅小心提防，無慾也已擺開了架式，武功尚未恢復的我只能乾瞪眼，空中又再度傳出那瀟灑不狙的聲音……雁初行！真沒想到你對術法也有研究，只是……有些事還是只有我知道的。

“親愛的小真真，再見啦！謝謝你露了一手行鏢換位的手法，讓小弟我長了見識。”

我無語……帶人走就算了！也不用假借捧我之名來捧自己吧！不過接下來段季渺的話更讓我吐血，我今天是招誰惹誰了？

“何無真，我一定會回來雪恥的，今天得不到的，改日我會加倍討回來！”

討回來？親愛的段王爺，荷花山莊不是每天都有那麼多人給你畫記號的，而且，我並不想讓你們『記住』我阿……

=============
我沒有分集的習慣，所以每個地方看到的集數應該都不一樣
雖然我已經寫完了，但我想慢慢貼到我考試那一天^^

[ 此貼被朧月在2006-06-24 20:5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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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6-05-01 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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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可愛的素素啊～～
大人筆下的少年素感覺好好吃的樣子....（羞）←？！
敏捷的思考能力和慵懶的態度....真是令人想來個熊抱啊（心）
這該不會是雁素文吧？（說不定人家正常文都被你說的不正常= =#）
雖然我跟初行雁不熟....（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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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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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5)

2樓發表於: 2006-05-01 0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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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亭嬛來這裡貼這篇文章
我等結局有點等到望眼欲穿說
不過，裡面素素愛上不愛他的人
情路崎嶇坎坷
真是讓我很心疼

【素氏家族-蓮心琉璃小天地　品茗笑談武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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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6-05-01 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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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筆鋒很有味道，好看。
雖然看起來是雁素文，不過......
(搖頭搖頭)
無慾喜歡你吧？你似乎也是那個看不到的人之一喔。
好奇無忌喜歡誰，希望會有好結果啊^^
期待續....

雲山過客、行於水，自情鄉內帶走一葉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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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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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6-05-01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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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悲雨

？？？很好吃？？？好吃的定義是什麼？？超好奇的^^～不過，素素一向很好吃（旋轉）
我想寫輕鬆的素素，我想當年的阿素應該很隨性吧……他剛出場時，有人說他是冷面笑將，所以就把他寫成這樣了（乾笑……素素這麼多種面貌，管他的……）
不是雁素，事實上，除了素素，其他角色出場率都不高（私心）
寫完後……還是沒什麼配對感，不過，番外預定是談素，但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我還沒開始寫番外，考完再寫QQ）

to：ching63

對，是素素（握手）
會po這麼長，就是因為寫完啦……不然照字數，我應該會分三篇吧||||
po慢一點，是因為我希望，考完試剛好再寫……不然，暑假或許會很無聊吧……

to：凌秋

唉……原本貼在山青，山青關了，前陣子貼在創線，創線最近小掛（所以我忘了貼到哪……）再來貼到幾時蓮，雖然有貼完，但因為換新站的關係，所以中間露了好幾篇（我懶的補了bbbb……改天再說）
終於發現這裡，就貼這了（我發現的真晚……）
有人等，真是受寵若驚，亂感動一把（淚～）
情路……我不了解感情，所以感情一直寫的很糟，裡面的感情，都是我看了無數文後，歸納的想法，我不知道對與不對，但，總不能等到懂了才填文（無奈= =|||）

to：重嬰

俺的筆鋒……很多『……』嗎？？？我忍不住就『……』，這個實在是太好用了（笑）
真的很像雁素文喔？？我每次看文，配對都會失敗（淚…），所以我寫文時，難免有點不清不楚吧（或許，誰知道呢……）
我可以先說，大家都喜歡素素，因為當時我在寫這篇文時，心理充滿了yy的感覺，所以，別怪我如此膚淺，畢竟，我真的不是很有深度（再淚～）

感謝，大家的賞文，好開心喔……（瘋狂的大華麗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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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

5樓發表於: 2006-05-01 10: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5.01 回首煙雨蓮初綻(二)

結果，我還是忍不住多貼一點，太手癢了……不行，我要堅持，好險真的只多貼一點，不然，我怎麼撐到七月
============
回首煙雨蓮初綻（二）

莊內風波已平，一切都照正常運作，雖然有些聰明人隱隱察覺不對，卻沒說些什麼，畢竟荷花山莊勢力如此之廣，既沒發生什麼事，身為聰明人就該懂得明哲保身這種道理，更何況，如果真有什麼事，牽扯的將不僅是荷花山莊。

江湖就是這麼多禁忌，活在內中不只僅靠問心無愧，還得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是矛盾卻是不二法則，簡而言之，江湖即是惘局﹔至於總而言之，江湖就是麻煩。只是于世沉浮，理當有所承受。

傲笑師父告訴了父親一切原由，無忌卻覺有辱家門而自請閉門三月，無慾則被父親讚譽年少有為，至於我，父親也是對我的反應讚嘆有加，可惜我在他眼裡看到更多的是歎息……不用這樣吧！我也算有出力了！只是剛好被迷香害的暫失武功阿！

不再想那麼多，無所謂的回到自己房間，看著乾淨空曠如席的屋子，真有些感慨，畢竟這十幾年來，除了自己和打掃的人，都沒有人踏入過這間屋子呢！

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椅子、一個櫃子，除了其上的附屬品外，竟連一本書或一些紀念物都沒有，倒是有些佩服自己阿！這麼清心寡慾？卻又為何放不下這許多事？或許該從今天開始，放棄這個家、這裡的事與對那個人的情，當然……錢是不能放下的，我還不想餓死街頭。

想到即做，打開唯一的櫃子，拿了裡面的包袱，便走出了房間，離開了荷花山莊，連一個人也沒有通知。這是我好幾個月前就預想好的了！只不過是提前了幾天出發，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眷戀的，再望了一眼山莊的大門，十二年了呢……不長不短，整整十二年，人生有多少個十二年？比十年還多了兩個頭，比生我的地方還多了三倍的時間，如今我既然如此無情的走了，卻也不能忘本的將名字給拋棄，我還是叫何無真，此時是一個流浪江湖的新人。

但當下最重要的事，還是去找她吧！一年沒見了，她不知會不會認不出我？

=============

百鳥林，我感動的看著這個地方，依舊如席的翠綠，有著無數優美的飛禽，在自然中散發著傲氣，卻是翱翔的、自由的，就如同這裡的主人百鳥谷主一般，可惜了裡頭卻是女多男少、女尊男卑，每次進去都萬分彆扭，倒不是容易被欺負，而是裡頭的女人都太豪放，讓自己無言以對，希望她不要變成這樣才好。

走到百鳥林唯一的道路，靜靜的欣賞四周的風景，如果沒有人打擾該有多好，可惜總是事與願違。

“閣下，請出來吧！”不知道對方是誰，只能暗自戒備，我何德何能，竟會被跟蹤？

“阿哈！我怎麼會被發現呢？是我影子跑出來了嗎？是我腳步聲太大了嗎？還是你聽力太好了呢？”這人……竟又是雁初行。

“或許都有，但最重要的是，鳥飛了。”暗笑，這傢伙總是讓人覺得有趣。

“咦？鳥飛了怎麼著，人來了他就會飛阿！難不成它還認人？”

我點點頭，算是回答，雖然我不是這地方的主人，但我也來過好幾次了！這裡的鳥都受過訓練，認的出熟人生人並不稀奇。

“雁兄三番兩次跟我周旋，不知所為何事？”我雖有意和他成為朋友，但他每每的行徑都好似跟我作對，這點我倒不能不防。

“阿哈！其實一切都是誤會和碰巧。”看我有些不信，他又補充：“這樣好了，我就說給你聽，我一開始搶你的早點，是因為那家早點是出了名的好吃，而且最好吃的是第一份，再加上看你一副書生樣，讓我認不住就動手了！”

我挑了挑眉毛，就因為這樣去跟我搶早點，害我還以為惹了什麼麻煩。

“那山莊那件事呢？”不是我小心眼，而是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得問個原由。

“阿哈！這個嘛！其實也是有點誤會，那個王爺剛好跟我有些關係，所以我就和他一道上山，至於他要做什麼我是不便阻止，只是出於關係我還是得救他。”看他說的不像是假話，我也就認了，這就是命阿！

“那你現在是要如何？如果是作朋友我們已經是了！”

“阿哈！也沒什麼，我也說過啦！只是很好奇罷了！你這個人很不一樣，不像荷花山莊裡的人。”他再看了一下我的包袱，“而且還離家出走跑到百鳥谷，我記得這裡的百鳥谷向來不歡迎男賓吧！所以想進來跟你看看，你不會拒絕我吧！”

不再說什麼，算是默許，何況他一點也沒有讓我拒絕的氣勢，那我還有選擇嗎？所幸便繼續走，自顧自的欣賞我的風景，偷得浮生半日閒有何不可呢？

“小真真阿！雖然到了百鳥谷我就可以知道答案了！但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進去阿？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他的話語帶了些搖尾乞憐，雖然因為在我身後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想如果配上他的模樣，該當是好看又好笑的緊，忍不住回眸一笑，大方的告訴他：“我要去見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話畢便轉回頭，也不管他是怎麼想那人和我的關係。

“………”他沉默了一下子，讓我忍不住再轉回頭。

“怎麼？”他竟然在發呆，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沒…”他好像還沒回神，話語中帶些結巴，喃喃的說了些我也聽不清楚的東西。不想管，管太多只有麻煩。

我倆又繼續走，不過這回他可安靜多了。

==================

“真兒，你怎麼突然來了阿？”黃綠兩色的衣裳，雖有些單薄卻落落大方的襯出好身材，百鳥谷主還是這麼熱情，瞄了瞄身旁的雁初行，再看了看我，皺起了眉頭又道：“難不成……你和他私奔？不……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鶯姨，你想太多了！”

“咦？咦？不是嗎？那你帶著包袱還帶個男人進來做啥？”

“我只是離開荷花山莊，又『剛好』碰到他罷了！”

“喔，還好還好，真是嚇了鶯姨我老了十年，你也真是的。”拍拍胸口，表示著她心有餘季。

一旁的雁初行卻在此時插話：“鶯姊姊，此言差矣！妳就算長了十年，還是一樣一點兒也不老。”

“唉呦！你嘴真甜。”她又轉頭對著我：“真兒，你這朋友好風趣，不錯不錯！”

真是……，雁初行你夠厲害，馬上就買通了認識我十年有餘的鶯姨，不過話倒不假，鶯姨雖然三十有半，雖依舊風韻尤存，活脫脫一個大美女。

只是那眉梢眼底耐不住的都是寂寞，我不欲深究，因為那已不是我能管的範圍，縱然當年她經歷了多少事，對我而言也僅僅就是她的當年了！現在我想知道的，也不過就她的近況。

“她呢？”

“哦？你說柔雲嗎？”見我點頭，她繼續講：“她在花谷呢！你要去找她嗎？那快去快去，她很想你呢！”

答了聲嗯，便挾著雁初行走了，把他留在這實在太危險，容易殘害百鳥谷的幼苗。

“喂！小真真，別走那麼快阿！柔雲是誰阿？”皺眉，這傢伙又來了。

“我妹妹啦！”直接而言道，不想再扯那麼多。

“咦？”驚訝的聲音傳出，就知道他會說這句話……

==================

花谷在百鳥谷深處，是一個很大的花園，四季如春所以遍地花團錦簇、美不勝收，遠遠地，在一堆爭顏鬥勝的花朵裡，便可看見一個白衣的身影，她抬起了頭，剛好就和我的眼睛對上，雖有著七分驚喜卻含著三分陌生，我和她畢竟是聚少離多，難免有著隔閡。

我迎了過去，雁初行卻滯留不前，看著他猶豫的模樣，我想他也不習慣這片花園。的確，香是香，但不知怎地，就是不大喜歡這撲鼻的味道，不似菊花的幽香，不似蓮花的清甜，也不似梅花的冷傲，連桂花的淡雅都沒有，反而是濃郁的令人抽不開的，窒息的香味。太過吸引人的罌粟，反倒讓我害怕，只是她喜歡這裡的感覺，一種可以沉浸的感覺，所以我迎了過去。

“這麼久不見，柔雲……你長高了呢！”

她點點頭，很靦碘的，“哥哥，你也是，不過你怎麼突然來了？”她也看了我手上的包袱，然後說：“是要帶我走的嗎？”說到這，她竟有些心慌。

看來她把這當成了她的家呢！不過也對，她出生不過三月便到了這裡，直到現在都已經好多年，怎麼可能捨得這裡的一草一木？

“沒有，哥哥我只是要出去遊歷一番，順道來看看你。”看她吁了口氣，我莞爾，她還是這麼喜怒形之於色呢！

“那……哥哥，你什麼時候會走？”

“你這麼希望我走？”我表情故作嚴肅的問，她竟信以為真，慌慌張張的回答。

“沒有沒有，哥哥，我只是問問。”

“我知道，我只是逗逗妳罷了！”可是妳卻這麼認真，唉！繼續說：“不過我也是等會兒就要走了！”

“是嗎？那……再見”她沒再說什麼，就這樣突愕的結束。

我也跟她說了同樣一句話，但其實可以不用這麼早走的，只是我知道，我和她之間的隔閡，已經因為時間而越來越大，竟叫我說不出別的話來繼續接著，讓我有一些苦澀。

花園外的雁初行也是沉默，他的確聰明，懂得事情的輕重，所以他什麼也沒說，很多事……不是想彌補便救的回來，這些我都知道……但從很久以前，我便沒了選擇的機會。

================

向鶯姨道別，對於柔雲的事卻只是談笑間帶過去，我不希望鶯姨不開心，她已經苦了很久，縱使她從來不說，我依舊看的出她到現在對某些事還不能釋懷，而柔雲和我還有百鳥谷是她目前僅存的驕傲了！我怎麼可以辜負了她？……更何況鶯姨剛剛還給了我一大筆的盤纏，看來這一年都不用愁吃穿了。

出百鳥谷的路上雁初行特別的吵，如果說他平常是隻鴨子，那現在肯定是隻蟬。不過心裡沒有半絲責備他的意念，因為任誰都看的出，他只是希望轉移我的注意力，可惜他多心了！我並沒有不開心阿！我只是心裡有些悶悶的難以化開，僅此而已……

望向一片蒼芎，還是那般的湛藍，鳥兒依舊南飛，白雲仍是在飄，什麼都沒有變，不是嗎？連雁初行都還在吵呢！

“喂！小真真，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阿！”他突然一聲大吼，震的我一陣耳鳴，有些不明就理的看著他。

“咳！”他清清喉嚨，“敢情我剛剛說的話，你都當作耳邊風？”

皺眉，不是敢情，我壓根沒聽，一隻雁子唧唧嘁嘁會有什麼重點？不過這話又不能說出來，惹白眼是小事，他再長篇大論下去，那就不好玩了，我只好展開我的專長，把聽到的話再敘述一次。

“你看今天的天氣多好，我多麼的瀟灑，風多麼的和煦，有我在身邊真是一大美事，阿哈！是不是感到很榮幸阿！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不過我想告訴小真真你一件事，我曾經聽過一個故事，就是百鳥谷谷主曾經愛過一個人，那時的百鳥谷主可是江南三大美女之一，傳出他有喜歡的人時，江湖不知道有多麼的震驚，但是最令人嘖嘖稱奇的卻不僅如此，而是江南三大美女都喜歡上了同一個人，那個人是江南素府的……”

正在重複他話的我定了定，江南素府……當年江南有幾個素府？就算是武林，當年也不過就那麼一個，我生我長的家。原來……鶯姨如此多年來的情殤，竟都是為了爹爹。

“再來呢？”我詢問，腦中有些序亂，已記不起他剛剛說了些什麼。

“你不是有聽嗎？”睨了我一眼，我卻是莞爾，擺明了就是裝蒜，兩人就這樣對看倆無言，直到他嘆了一口氣：“好啦！我講。”

“三大美女都喜歡上江南素府的素乘風，而一開始最被看好的，是李翩翩，也就是你娘。”我點點頭，我還清楚我是誰生的。“但後來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兩人就分開了。你娘嫁給了你父親，素乘風娶了三大美女之一的蕭娘，至於百鳥谷主則與他義結金蘭，此事從此變成了定案。”說到這，雁初行換了一張表情，不過卻是帶著玩味。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嗎？”總覺得快聽到我一直以來所尋找的，忍不住問。

“阿哈！沒錯，事情可大了！他倆結婚不過三載，有一天，素府突來一陣大火，那場火燒了七天，真不禁感嘆那木材之好……但重點是，事後沒有人知道這火是為什麼而發生，據說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活口。再加上江南素府本身就偏僻，除了因江南美女曾轟動一時，是任誰都不曾注意過它，所以此事便不了了之。”

我暗笑，我怎麼還敢期望聽到真相，連唯一活下來的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還奢望著由其他人口中聽到，這不是癡人說夢麼？不過……為什麼雁初行知道這許多？但我不能多問，也不能聲張，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只是關於寶藏的秘密，就該屬於秘密。

隨意扯開了話題，表示對此話題的興致已經結束，雁初行也沒發現什麼，就與我閒聊其他的話題。

“阿哈！小真真，我想問你一件事，就不知你願不願意告訴我。”他眨了眨雙眼，向我送了兩記秋波，我心裡卻在想：你問我的事何只一件。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可以告訴你的，我自然會告訴你。”

“阿哈！那我就不客氣了。”揚起一抹笑，問﹔“你荷花山莊這少莊主何時多出了個妹妹？”

“她叫素柔雲。”給了個莫名的答案，雁初行也應該了解這代表著什麼，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猜了！

一個答案可以衍生出更多的問題，尤其是這種回答。他可以知道柔雲是爹爹素乘風的孩子，卻不會知道我也是，畢竟他再怎麼厲害，頂多就猜我收了柔雲做妹妹，絕計猜不出父親何日耀竟會收容情敵的兒子，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荷花山莊莊主雖處世隨和，對待敵人卻也是不容情面。

“你怎麼都給些奇怪的答案阿！”

“就是要你多動動腦阿！”

“真的不直接給我答案。”

“嗯！自己猜比較好玩。”

“好！你不說我就不猜了。”

“隨你。”

“阿哈！沒關係，這無損我的聰明。”

那為什麼看著我的表情寫滿了期望……這話沒說，只是放在心裡講，不然可就沒完沒了。

============

[ 此貼被亭嬛在2006-05-01 18:3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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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6樓發表於: 2006-05-01 10: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4.30 回首煙雨蓮初綻(一)

很心疼这个素素.虽然他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可是抱着"希望"被人遗忘.或者已经"习惯"被人遗忘"都是很痛心的事情.
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呢",文里面都是素素在想,在考虑.素素似乎也很赞同自己的想法.就算想法发生错误.他也照单全收.唉!!!这种情况,一直下去.不知道啥么时候才会"开窍"呢.

没有华丽的外表.我是外貌协会的呢.不过文很好.这点就忽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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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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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

7樓發表於: 2006-05-03 02: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嗯……我用素素的角度去寫，就是希望可以用他所想的，來看他所面對的
素素是一個渴望美好的人，不然不會一直致力於武林和平，但世上難免有些不美好的，卻總要面對。所以我用素素的視角去寫，就是希望可以用他想的，來看他是怎麼看待一切，也許不一定是對，可總不會是黑暗面……這裡，我讓素素的個性，非常樂觀|||
若換一種方法說，也算是逃避啦………
我也是外貌協會，可若我讓素素用本來的樣子，會接不到霹靂的劇情（汗bbb惡趣味也有在作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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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

8樓發表於: 2006-05-03 02: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

幾日以來，不論我到哪裡，雁初行便跟到哪裡，我住客棧，他必住在我隔壁，我以天為被，他就以地為床。這讓我越來越不清楚他意欲為何。

如果目的是為了荷花山莊，那他該找的是無忌或傲笑師父，畢竟當日他們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以他的能力要假意接近並不難﹔而如果是為了百鳥谷的疑問，那他應該會去找柔雲，未出世事的少女總是容易套話的多，這道理誰都懂。

那又是為何？

正在思考當時，雁初行便從身旁走來，手上更多了一副琴。

“阿哈！這幾日一直奔奔走走，戲遊江南，這便是你離家的原因麼？倒也是風雅阿！所以……當然不能缺了一些娛樂。”說罷將手上的琴放在桌上，作勢便要彈將起來。

我望了一眼琴身，有絲訝異：“無弦琴！”

他聽我這麼一說，停下了動作道：“是阿！真沒想到小真真你會知道，原來你對琴理也有研究。”

“沒，偶爾彈彈自娛罷了！”

“那不如一起合奏，互相切磋切磋。”忽又想到什麼，皺眉道：“可惜琴只有一把！”

看他這可惜的模樣，我亦有所同，想起小時後，爹爹總是會與我一同操琴，一邊誇讚我，縱然只是逗我開心，我也歡喜的很，不知怎地，心下竟冒出了一種想法，再看向四周並不茂密的樹幹，不禁一笑，想到辦法了！

“無妨，稍待。”

拿出身上的鋼絲細索，那本是爬高牆所用，現在被我繫在樹幹上左纏右繞，雁出行本不明所以，等到完工後他卻也眼前一亮。

“阿哈！甚好、甚好。”指著兩樹幹間被繞成琴弦的細索，如是說。

“那便開始吧！”

跳上最上層的鋼絲當起音，雁初行的琴音也雖之傳出，切磋琴藝的合奏與一般合奏不同，是要靠臨時應變與兩人的默契來成就的。

我便這麼跳上飛下，他也與琴在左張右拉，一下如鶯啼燕語綿延不絕，一下猶如高山深谷恢弘壯闊，風起雲飄、雪花紛飛。春起，百花爭妍﹔夏承，荷柳依依﹔秋分，菊楓相映﹔冬至﹔萬物潔清。兩人倒是挺有默契，不亦快哉，一曲畢了！皆相視而笑。

算了！算了！敵人也好仇人也罷，人生但求知己者矣，至少我現在是這樣想的，更何況剛剛在琴聲裡，他故意洩漏了一些情緒，我知道，雁初行這幾日便要走了！卻不知他竟還會親口說出來。

“你應該聽出來了吧！我要走了。”

“是阿……所以你可以不用講的。”

“阿哈！但我還是想親口跟你講……我要回去了！”又說：“要想我這隻英俊瀟灑的雁子喔！”

“當然。”這傢伙果然是死性不改。

“阿哈！你有沒有一直聞到一種香味呢？”不等我回答，拿起無弦琴，他便這麼瀟灑又突然的走了！

藥香嗎……仰或蓮香……？

再看這四周，自己綁上的琴弦還在，自己還在，而人卻不在了！忽而想到他早決定今日便要走了吧！所以才會來彈琴與我道別……真的把我當個朋友呢！雁初行。

可惜……這真的是你的名字嗎？

不再多想，畢竟人生在世，為歡幾何？

==============

雁初行走了以後，我依舊在江南徘徊，戲遊其實不過是欺敵與自娛的技兩，畢竟我雖離開了荷花山莊，但難保有人對我出來的舉動產生懷疑，更何況此時我要去的地方，是江南素府的遺址，這讓自己更加馬虎不得。

再逡巡三日，買了一些香，我終於到了江南素府，對於已成為一片荒無草地的家，我不知要做何感想。當年的家阿……有個很慈祥的奶娘，雖不是親生母親卻很疼我的蕭姨，還有那總是帶著三分愁緒的爹爹，但可回憶的實在是太過短暫，自己也記不全了。

多望了幾眼那雜草叢生的地，便頭也不回的繞去後山……爹和娘的衣冠塚，當年我就立在那呢！而偶爾，只要有機會，我就會回來祭拜一次……

一群群的衣冠塚，那是素府的三十四口，一一的奉上香後，我跪在我的雙親面前。

“孩兒不孝，給雙親拜上。”一叩、再叩、三扣，我知道他們不會因此而回來，但心理悶悶的感覺，總想藉此而散發出去。

自己是如此的無用，竟無法找到這兇手，感覺這太多年的光陰，都有些虛度，一切都是蕭姨最後一句話的影響吧！……要替我們家報仇……

我知仇恨無義，報了什麼也拿不回來，但蕭姨最後只有這個遺願，我怎能拂了她的意？

站起，望著記憶中已不覆見的爹爹，只想起琴棋書畫，爹爹當年，最喜歡帶著我學這些呢！

真兒，彈的很好喔。
真兒，走這一步那爹爹可就要輸了呀！
真兒，你說孔曰什麼孟云什麼阿？
真兒，我們偷畫娘娘好不？
真兒……真兒……

轉身，不忍再想，我不希望落下任何一滴淚，我還要快意江湖……只是可能無法一笑抿恩仇了！

================

素府雖位處江南，卻是在較偏僻的地區，所以佔地廣泛，了解的人卻也不多。

祭拜完了素府三十四口，我向後山的偏谷走去，那裡有著關於寶藏的秘密，這世界上……知道這事的該也就我一個了吧。

停步，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已被砍的七零八落的樹藤，那些人是什麼時候來的？這裡離素府可有一小段距離呢！看來那些人為了寶藏，還真是無所不用其及阿！是要將此處整個毀掉才甘心嗎？而會不會有一天，當我回來時，連墓都被掀掉了？唉！可惜，就算如此，仍是無法找的著的……

繼續往前走，走到已被砍掉的樹叢堆中，竟有些想笑，其實他們離寶藏，不過幾步之遙呢！看來主腦者從未親自涉足此地，不然最少會找到密道，而不是只在山洞中搜尋。可是……山洞裡倒也放了一些稀奇的東西，是有關於『三六金言』的手抄本，分別是儒教、道教、佛教的至陽之招，他們既然拿走了，合該可以蒙混一陣子吧……

話說回來，那些金言的招式是用來做什麼呢？忘了耶……

不繼續想這無關於己身的事，走入山洞內，對著凸出的石頭按了一下，馬上出現了一個走道，又不禁在心內暗嘆一聲，唉……虧我開關做的這麼明顯，真不知道那群人的眼睛是怎麼了！看到有東西便走人了，最近的人也太隨性了吧！真正的機關，是在裡面才開始的……

一張琴，密道裡只有一張桌子一張琴，暗自的坐下，輕輕的彈了一曲什麼也不是只是有關於我與爹爹的曲，只是淡淡的柔柔的簡簡單單的曲。一揚手，流不盡的相思意﹔再揚手，訴不完的古道情﹔站起身，依舊是那般……一簑煙雨任憑生，也無風雨也無晴……

那是爹爹當年唯一教過我的曲……

密道又打開一個暗門，那只有彈這曲才有這等效用，換了別首會通往另一個地方，那是欺敵之用。

一盤棋，如剛剛一般只有桌子與一盤棋，上面所擺的黑白子，已是一個殘局，將一只黑子放上，生機再起，暗門再開一個暗門，那棋子的擺設……也是當年我與爹爹下的其中一盤……

這次的暗門裡只有一大箱盒子，裡面有很多個鐵做的字，牆壁上還刻著孔孟二字。將曰、成、仁、云、取、義幾字從盒子拿出，讓牆壁吸附著，又出現一個暗門。

很多人看到孔孟二字總會被誤導，貼一些似是很有道理，卻無法解開這一關的字，其實這關沒什麼迷思，不過就將孔孟兩者分開而論，迷思是人自己造成的……就像父親以前常常問我：孔曰什麼孟云什麼？雖然相近卻得分開而論。

而這裡已是一間小暗室，有著一隻筆與墨，牆上掛著一幅美人圖，那是爹爹畫的蕭姨──顧盼生姿躍然與紙上，讓人不知還有何處可改，這便是這關之絕妙所在。

提起了筆，輕輕往美人圖的右眼下一點，原本的靈動更添了幾許媚然生煙，這才是這圖的原樣，蕭姨特有的淚痣，以前她總喜歡用粉掩飾過去，孰不知那點才有畫龍點睛之妙。

圖自動向上捲起，又是一道暗門打開，那是一個很大的書庫與金庫，這便是素府的寶藏，或者說……這是身為三教授命者，所被負予天下人的一種責任，不過身為責任者的爹爹卻已經死了！恐怕這將成為天下的一大秘密吧……三教授命者……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將上次拿的書從包袱取出來放回書庫去，再看著諾大的書庫，總覺得頗有成就，近半以上的書都已被我看完了！剩下沒作記號的那些，都是繁雜又不實用的招式武功秘笈，不過成書者多少有其優點，所以我仍是挑了幾本放入包袱內。

書貴在精而不在多，但於我而言的解釋卻不只如此，精為重，但博學也是一種要素，其實這裡的很多秘笈因為修為不夠，我也是學不得的，但我卻可以從其找出缺點，藉而蒙混過一些人倒也是一種好處。

爹爹當年留書在此共有兩封，一封是交與我，信中提及要我好好學習這的武功典籍與處世道理，還有照顧好妹妹柔雲……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為什麼爹爹好像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那又為何不說？另一封是交給名叫翟光的人，不過我從沒打開過，只等待著有天能遇到這人將信轉交與他，所以倒也不知內容，只是能少知道一些事，我相信也是一種幸福。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悠遊人間，是一種很美的期望。

==============

從金庫裡的小道出來，卻一點也不擔心別人從此而入，因為這個設計是只許出而不許入，就算如我這般熟悉這機關，也是不得其法。至於內中已被我破的機關，在我破下一關時就會恢復原樣，美人圖上的墨痣約莫一刻也會消失，一切都不留痕跡。

這出口卻設的甚是驚險，離斷崖只有五步之遙，記得第一次出來時，便真的摔了下去，如果不是傲笑師父相救……如今可還有這麼一個我？畢竟當時第一個開導我、關心我的人，就是他阿……雖然他是有些會錯意，我並沒有想自殺。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事事豈是盡如人意？告訴自己何妨笑看過去，悲喜留於心底……只是還是做不全阿！我缺少一個不愛他的理由，一個讓自己心死又信服的理由。誰叫我這麼有主見勒……

繞至山洞的入口附近，準備從那裡下山，卻聽到了一些人的說話聲，怎麼了？去而復返的人還是偶然來此的人更或者是另一批人？不管如何，目前先躲在岩石後面好了！突然的從山洞後面竄出，是會嚇壞不少人的。

“奇怪……明明除了那幾本書，便什麼都沒有阿！”女子的聲音響起，竟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聽過，而且應該是在最近。

“含山，妳想會不會是有什麼暗道我們沒發現？”含山……？對了！不就是那段三王爺的人！

“我也是這麼想，但這地方幾乎都給我按遍了！仍是沒出現什麼暗道。”

“妳確定？那塊突出的石頭妳沒按耶！”為什麼不按呢？我也疑惑著。

“拜託！哪有人會設計的那麼明顯阿！”聽到那女子這麼說，險些被嚥下的口水嗆到，我怎麼就從沒想過，這也是欺敵的一種……她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嗎？

“也對……還是妳聰明，不過如果王爺在就好了！他一定找的到。”我暗暗搖搖頭，只怕那段三王爺還會被你們誤導吧……不過他現在該是來不了才對。

“是阿！想到這我就生氣，主人也不知著了荷花山莊誰的道，前一陣子竟……竟……”女子聲音有些結巴，我知道他是不知該如何形容。

“不要再竟竟竟了啦！就瀉肚子咩！現在還在修養。”那男子嘆了口氣：“可惜我們就要遭殃了！回去要怎麼跟翟光大人交代？”聽到這話，心一驚，翟光……？

“你就自求多福吧！誰教你的主子是翟光，我的是王爺，同是黯府，你可悽慘的多。”

“不許這樣說，翟光大人不會因此事而責罰我們，來這尋找素府的寶物只是大人的心願，我不想讓他失望。”

“好啦！算我失言，找不到就回去吧！”旋即又碎念：“不過也真是奇怪，為什麼翟光大人看到我們上次帶回來的東西，馬上就說不是？他既然都知道，為什麼不自己出馬？”

“這種事不是我們兩個人能管的，走吧。”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我也從岩石後出來，但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黯府會是我的仇人嗎？還是純粹為了寶藏？那之前到荷花山莊作亂又是為哪一樁？跟我有沒有關係呢？還有為什麼翟光會是黯府的主人？既然爹爹都留書一封要我交付與他，那他該當和爹爹是很好的朋友才是……那怎麼又垂涎素府的寶藏？

心中好像快理出什麼頭緒，卻在接近答案時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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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客棧一向都很雅致，離開了素府，我隨意的挑了一家客棧，點了幾盤小菜，叫了一壺龍井，落坐在窗邊，單純地，我只是想欣賞這煙雨江南。

喝幾口茶，看著窗外江溪上的畫舫，聽著身後越來越多的落坐聲，突覺今日好像特別熱鬧呢！現在不是還未到亭午嗎？

“聽說了沒，最近崛起了一個勢力叫『黯府』”聽到旁桌的人談到黯府，忍不住側耳傾聽。

“當然聽說了，而且我還聽到，他們最近要對荷花山莊不利。”

心一驚，段三王爺那些人上次前來，就已經開了個那麼大的玩笑，這次有備而來，肯定更不簡單，雖然我已經離開荷花山莊，但不代表我不擔心，嚥下口中的茶，便走到櫃檯準備結帳。

“呿！原來你都知道了！那我們來講別的好了！知道素府吧！”我又停了下來，懷疑著為什麼會提到素府。

“？”

“十幾年前的江南素府阿！沒聽過這邊的艷史喔！江南三大美女愛上同一個男人，也就是素府之主。”

“嗄？三大美女愛上的人，原來是姓素。”

“嘿嘿…這你就寡聞了吧！就只記得美女。”又說：“不過也是有點關係啦！當年素府唯一活著的小孩，現在由當年三美之一的百鳥谷主養著。”心中的懷疑在聽到這句話更深了！當今世上知道柔雲在百鳥谷的人，並不多阿……

“這有什麼特別的阿！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老古板。”

“就說你寡聞咩！素府唯一活下來的小孩素柔雲，日前救了霹靂門少主接天道，接天道為了感謝他，決定將素府重建呢！這裡不是很多人嗎？都是為此而來的喔！”

聽的出他的絃外之音，意指客棧裡無故來了這麼多人，大多數都是來興建素府的。柔雲阿……妳倒是有所成呢！不過妳可知道，素府就算重建了，人也只有我們兩個阿！

暗嘆了一口氣，柔雲是很難了解的吧！畢竟她才三個多月時就待在百鳥谷，又怎會了解這許多呢？

離開這個客棧，對於興建素府一事其實總覺得不太單純，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多巧合？但心繫著荷花山莊的安危，也只好先放下了！

冉冉紅塵，我身在其中，剪不斷，理還亂，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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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兩日一貼，貼完大概就是我考試了吧……希望沒算錯

絕大多數人都不是死在自己討厭和恐懼的事物上，而是死在自己所喜愛和依賴的事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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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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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

9樓發表於: 2006-05-05 02: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一直覺得，有把素素花癡的傾向……但是，本來就喜歡玩笑的我，已經這樣寫了，也就只能這樣了
就像無慾好了……我把他寫的過於輕傲，也實在是沒想到，無慾你竟然會復活O口O||||，而且格調又回到當初的水準（霹靂王朝那附近就當我沒看到QQ），但是，我也沒法子改了，都已經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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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煙雨蓮初綻(四)

連夜趕路，順道打聽消息，已經到了荷花山莊的山腳，可是除了謠言被傳的風風火火外，倒是一點事也沒有發生。唉！敵暗我明，倒教他人給佔了先機。

山腳的大石碑，雄健瀟灑的刻了荷風二字，讓我想起了段季渺，第一次便是在這看見他呢……段三王爺、翟光、雁初行，都跟黯府扯上關係，不過沒道理這麼厲害的組織，荷花山莊會一無所覺，竟無端端的冒出來，可見背後一定有更大的組織撐腰，又或者……

但論中原大勢，尚有其餘幾個世家和宮闋相爭，沒道理先拿荷花山莊開刀阿！何況荷花山莊地域優良，根本難攻難守，如若真想取之，也該由內部擾亂才是！應當沒有人這麼無聊，想捨近求遠吧？

唯一能解釋的，便只有……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在想什麼呢……咦？我怎麼已經到家門口了！

四處張望一番，思索了一下，決定不要進去，既然已經留書說要離開山莊，就不能隨隨便便的又回去，不然自己多沒面子阿！當下便縱身一跳，隱入樹內。

而待在樹上倒也不會無聊，剛好可以將祕道裡的書看一看，嗯……先看哪本書呢？菩薩印嗎？可是好多重呢……不過好像比其他幾個簡單些而且變化廣，就先看這本好了！有時間再來練……

我很認真的翻看第一重第二重第三重……第十重，怎麼好像沒完？它該不會唬我吧！其實這武功還頗有淺力，像我這等內力還不甚深的人也可以學，卻為什麼有這等缺陷？

是未盡之招嗎？難怪練到第十重者十有八九會因此而死，記得那八趾老頭曾說過……嗯，有殺氣！

未再踟躕於招式之下，暗罵自己太專心了些，竟沒發現翻書聲不太小聲，所以被發現了！不過……會是誰呢？

“誰在樹上！下來。”感受到一股劍氣，卻教我有些暖意。這種語調，這等氣度，這還沒等人回答便已出招的手法，除了傲笑師父還會是誰？看來我中了個大獎。

忙喊道：“等等，是我，傲笑師父。”再出招下去，待會兒我就要跟閻羅王問聲安嘍！

輕輕躍下，看著那有一陣子沒見到的傲笑師父，真是忍俊不住的想對他傻笑，還是一樣的帥阿！不愧是傲笑師父，何時都充滿著凌人的氣度。

“無真？你怎麼在這，這幾日何莊主一直找你。”聽他這麼說，我歷時感到不對，我明明是留書出走阿！都已經出去一個半月有餘，傲笑師父還問我，那我留書的意義在哪裡？

傲笑師父卻未等我答話，撇了一眼我手上的書，又道：“學武，貴在專精，如若雜學太多，會適得其反。”他說的是疾言厲色，我也不想再辯駁，免得待會兒深究秘笈出處，又不知要從何說起了！

“是！無真曉得，不知父親找我何事？”當然……最好是沒事啦………

“不清楚，你去書房找他便是。”傲笑師父落下這一句話，便走進大門內，嗚～連背影都這麼帥。

而這等同步而行的機會，我當然會好好的把握住，不過如果他不走向無忌的房間，我想我會更開心，早知道便晚些進來，至少……眼不見為淨，看到不一定會比看到好。

無忌阿無忌！有時想想也真是好笑，你如果就直接跟他在一起該有多好，至少我會死心，偏生你對他除了師徒之誼便無其他，目前又正值單身，這不是讓我們三人的處境更加詭譎嗎？天阿～～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走向父親的書房。

===============

“父親，找我何事？”看著父親俊朗的臉，突然想到無忌只像了三分，另外七分都像極了母親，我好像都沒怎麼遺傳到呢！

“真兒，想必你也聽到傳聞了！對這事有何看法？”連說話語氣都比較像母親呢！沒有父親那麼單刀直入，不過我怎麼就不像呢？嗯……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嘛！我不像母親是當然的嘛！因為我比較像爹爹阿！嗯！沒錯！就是這樣。

“真兒──”父親微拉了一點長音，“你走神了！”再帶個義正辭嚴“你該改改這個習慣。”

我也想阿……可惜不能說出來。

接著父親巧妙的帶回主題：“對日前黯府的行動，作何感想？”

用著很恭敬的態度，回答：“不合常理。”父親聽我這麼說，不做任何表情，這通常是代表他有興趣聽，更代表這我得浪費口水的繼續講。

“哦……說說看。”

“黯府是莫名竄起的組織，雖還未明朗，大抵還是猜的出是為了爭中原之勢，但現有四大世家三大闋，外加除了我們的四大莊，先挑上我們實屬不智，背後應該有更大的組織撐著。”而且一定是四大世家之一……

其實我是很想隨便扯謊的，但對象是父親，是我目前以來除了爹爹外最尊敬的一個人，所以我據實以報，剩下的……只是不說罷了！以父親的才智，剩下的怎可能猜不到呢？說不定可以猜的更遠些。

“的確不錯。真兒，你的思慮夠廣，荷花山莊需要像你這麼一個人，可是為什麼？你要離家出走呢？荷花山莊待的不好嗎？”

聽父親的言語，應當是有看到我留下的信，卻為何山莊中無一人所覺？信如果從丫環傳到父親這，就不可能只有父親知道了阿……

“無真絕不是覺得荷花山莊不好，我只是想出外長長見識，而且我很久沒看到妹妹了！”

我雖有隱瞞，卻句句屬實，父親是個久經風霜的人，在他面前說謊是沒用的，這點我很明白，就算父親最放任的是我，也是不會放任我在他面前說謊的。

“是嗎？也罷！如果真想出去見識見識我也不好阻擾你，而依你的輕功在武林中該不會出什麼危險，但不要總是認識一些江湖雜人，像上次你說的藥道生，我知道他的醫術的確很厲害，可聽說這人行事並不正派，還是小心為上。”

“無真知道”知道是一回事，行動又是一回事，好吧！我承認，我偶爾不是很聽話，偶爾。

==================

這次既然又回來了，就先逛一逛再出去，反正父親已經有所防範，我也不必徒增煩惱。

但老天你為什麼每次都不太眷顧我呢？

當我看到那隻腳綁著綠色字籤只差沒寫上八趾山人的鴿子從我眼前停下，我在心裡如此吶喊，不過八趾那老頭品味還是一樣，差！不是說鴿子腿上綁著綠色書籤不好，而是鴿子養的太瘦，拿去送給無欲還會被嫌沒誠意。

“何無真，你出去了那麼久，禮物就是這麼一隻扁鴿？”果然，當我將這隻鴿子送給無欲的時候，他一臉很不以為然的神態問我。

“別這麼說嘛！無欲，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鴿子可是從八趾山來的呢！路途可遠著。”不過卻是它自己飛來的……

一貫性的，我選擇忽略性說法。

“哦？你想就這麼打發我，你可知道我發現你留書出走的時候，我多生氣。”原來信是被無欲拿去給父親，難怪只有父親知道。

“怎麼，想我？真是折煞我了。”故做小兒女態，開開無欲玩笑。

“是阿！我想死你了！”沒想到他卻一臉認真的回答我，害我嚇了一跳，但只限前半句，下一句可以自動略過“我想死你手中的賣身契，你不要忘了我是你拐進來的，竟然把我丟在這裡。”

唉！時代真是變了！對他好他當草，只差沒把手架在我的脖子上，不過，也快了！

“無欲，冷靜，形象阿形象，都不知是第幾次說你了。”慢慢的，無欲伸出了雙手。

“那也是你招惹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覺得脖子有點涼涼的，可是跟他玩你追我跑，那我正事就不用做了！

“無欲，看著我的眼，你現在覺得很平靜很平靜，你覺得你的雙手很沉重很沉重，你該睡了！”

“你唬我阿！”他終於放下爽手，不過表情絕對沒有比剛剛好。

“沒有，我是在催眠你。”

“那就算唬我。”

“不算，我是在騙你，不是唬你，因為我不會催眠。”

“你……”

糟糕！我玩笑好像又開過頭了！看個他越來越黑的面色，無數暴起的青筋，或許我該轉移話題。其實，我也不是故意惹無欲的，只是看到他，我就忍不住嘛！

“我……我很好，不勞你慰問了！無欲你也長大了！不要這麼小家子器嘛！而且我這次有事要辦，你也不希望我出師未捷身先死吧！”看著他的手再次抬起，我趕緊阻止。

“又要走？做什麼去阿！”無欲果然又放下了他的雙手。

不過，無欲，你真像我娘，不……是比我娘還娘，這麼愛管我，當然這句話還是只能忽略性跳過。

“無欲，這次的事可重要囉！”雖然我心裡不這麼認為啦……“你的那個師父說有事，叫我去找他。”

“他會有事？喜事還喪事，我看都不是。”無欲挑起了眉，果然跟我是同一陣線的，反應都一樣。

“這跟無忌閉門三月有關喔！你師父擔心無忌耽誤練功，才叫我去他那拿祕集和口訣。”

“無忌一個人練就夠了吧！”無欲一臉不屑，我也忍不住想點頭，幸好我忍住了！不然就少了個藉口。然後他又說：“那為什麼是叫你去？”

“這什麼廢話，第一，我認識他比你久﹔第二，我長的比你順眼﹔最重要的是第三點，我輕功比你好。”無欲的臉色又黑了一點，但這次他在忍。

“那我跟你一起去。”良久，他吐出這麼一句話。

“不用吧……”哀嚎一次，哀嚎二次，哀嚎三次………

“反正我已經很久沒見那死老頭了！還有那個死傢伙……”

無欲，你很久沒見是你的事，是你自己負氣溜出來的，為什麼要拖累我阿！

絕大多數人都不是死在自己討厭和恐懼的事物上，而是死在自己所喜愛和依賴的事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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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6.23 回首煙雨蓮初綻1~24(完)，7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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