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4.14 續蓮緣1-10完+番外篇--元宵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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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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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樓主發表於: 2005-04-04 16:4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14 續蓮緣1-10完+番外篇--元宵節

午後，正是帶著愛人到環境美、氣氛佳的咖啡店裡喝個下午茶的好時光，唉！只可惜我沒這個命…

一名年約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哀怨地坐在公園裡嘆著氣，自己的愛人正在上班，聽說最近在接一件大案子，若有成的話，今年的年終獎金就夠他吃一年了，而自己一大早就被總編臭罵了一頓，真是夠衰的！

才剛從大學畢業的他，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一家雜誌社當個小小的採訪人員，沒想到才剛執筆沒多久，就有一堆讀者誓死效忠，讓總編特別為他開了特例－自由辦公，也就是想到公司時就到公司，不然就算是十天半個月不出現也沒關係，只要有按時交稿就好。

偏偏最近他的靈感好像被吃光、榨乾了一樣，別說一篇稿子了，就連一個字也交不出來，而自己又是完美主義者，寫不出好東西，那還不如不交，一大早總編便下了最後通碟，下期的稿子再交不出去，自己就要喝西北風了，畢竟不能讓出版品開天窗呀！更何況自己也不過是一個月交一篇的作品，其餘時間不是幫忙潤稿，就是在幫忙排版或是採訪、找靈感。

毫無形象地大字形坐在公園的木椅上，從樹葉縫隙間灑下的陽光，讓身子不怎麼冷，前方一大片人造草皮上有孩子的玩耍、老人的運動跑步、街坊鄰居的八卦談話，但這些聲音都進不了男子的耳裡，他選擇仰天閉目，想讓頭腦清醒放鬆，看是不是能有些東西閃過，好為快開天窗的版面補上一篇稿子。

沒想到靈感沒飛來，倒是天外飛來一枚不速之客，一顆球不偏不倚就砸在正在閉目沉思的男子臉上，痛得他連喊的機會都沒有，捂著臉起身想找出是那個混小子砸到他，正巧靈思枯竭、又沒愛人陪伴滋潤的他，心情不怎麼好，可以拿這個渾蛋小子來開開刀、洩洩忿。

正在尋找是那個渾蛋小孩時，一名童顏鶴髮的男子，披頭散髮地跑來就往他身上撲去，口裡直叫著：「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他騙我，你根本就沒死，我就知道你沒事」

「你是誰呀？別壓在我身上啦！」真倒楣，今天黃曆上沒說散步、發呆不宜呀？那一定我出門前忘了燒香祭祖了。

年輕男子怎麼推都推不動眼前這名狀似瘋顛的白髮人，明明看起來就是文文弱弱的樣子，沒想到力氣挺大的，就在兩人還在地上拉扯之時，又有一名白髮男子跑了過來，連哄帶騙半強迫地把人拉了開來。

「還真，他不是你兒子，你別這樣，快起來了」拉起人兒，緊抱著不讓他再次撲倒這名黑髮人。

「他是我兒子，你騙我，續緣根本沒死，臭小釵騙我，續緣…」白髮散亂地披在身後，雖是瘋顛但目光卻炯炯有神，一身已被弄髒的素色衣裳更顯得人兒身子骨的單薄。

「這位先生，對不起，嚇到你了，他的神智不太正常，抱歉」另一名白髮男子手仍緊扣著，向黑髮人行了個禮，臉上的一道紅色疤痕觸目驚心，但卻不叫人害怕，而是有種敬畏的感覺。

年輕男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草屑，看著眼前的兩位白髮人，一個雙手還在亂舞著要撲到自己身上，另一名則是用盡全身力氣緊扣著人兒，連忙說道：「沒關係，沒關係」

「嗚…小釵壞，不讓我抱續緣，你最壞了啦…嗚…」方才雙手還在亂扯的人兒突然哭了起來，淚珠兒還越掉越兇，另一人見狀連忙哄著：「還真，別哭了，他真的不是你兒子呀！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不要，不要，不要，我要抱我兒子，續緣，快幫我把他趕走，他不讓我抱你，續緣…」像是不成熟的孩子在要糖似的鬧著。

「呃…他…怎麼了？」看到這人哭了，突然心裡有種疼的感覺，就像是一年前父母親在車禍裡喪生時有過的感覺，父母親救了他，自己活了，可是至親卻不在人世了。他在找他兒子，找到瘋了，是不是像那時自己思念父母，思念到極盡瘋狂的感覺？而他有愛人拉著才回到真實的世界，眼前的兩人似乎是戀人，但他卻拉不回他…

「他因為兒子死了，無法接受事實才會變成這樣，只是，你…說句實話，你真的很像他兒子，或許是因為這樣才會…呃…對不起打擾到你了」

「能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嗎？」「我叫葉小釵，他叫素還真，請問你…」

「正巧，我也姓素，單名緣」

「續緣，你看他說他叫續緣耶！是我兒子回來了，小釵快放開我啦！」雙手胡亂地搥在寬闊的肩上，試圖掙脫人兒的箝制。

「呃，你…真的只要抱抱我？」還掛著兩行淚滴的人兒抿著嘴，點點頭。

「…放開他吧！今天我就先當一下替代品好了，不然他回去還是會吵會鬧的」，張開雙手，微笑地看著兩位白髮人。小釵看了看，「不好意思，麻煩你了」，他知道眼前的酷似的人兒真的只是替代品，但因為實在是太像了，卻能讓懷裡的人完全安靜下來。

「續緣」，破涕為笑的人兒用力地抱住黑髮人，像是要把人揉進自己身體裡一樣，笑著，但眼淚還是噗藪藪地掉，口裡一直唸著『續緣』這個名字，果然跟自己的名字很像。

「續緣你沒死，為什麼不回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知不知道爸每天都在想你呀？知不知道那天爸有多傷心難過？我以為我見不到你了，可是爸相信你沒事，果然我的續緣福大命大，沒事的，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爸一直都想你，續緣…」

小釵忍不住別過頭去，這些年來他發了瘋似的在每個續緣到過的地方找著懸念的人兒，不肯相信他已經在那場事故中往生的事實，於是，他辭了工作陪著他、照顧他，昔日的同事雖然三不五時會來看看他們，替他們張羅些生活上的東西，陪著自己聊聊天，但就是救不了、喚不回這個日漸瘋顛的人兒。

大概是哭久了，素還真居然就抱著素緣，趴在他的肩頭上睡著了。葉小釵連忙把人兒撈回自己手上，「真的很謝謝你！他已經很久很久沒像今天這樣正常地說過一句話了，謝謝，我要先帶他回去了」，轉身正欲離去，又被素緣柔柔的聲音叫住。

「呃…那個…我可以知道你們住那裡嗎？我想…我想…陪陪他…」小釵瞪大了眼看著素緣，這個素昧平生、毫不相識的人居然要陪還真？要陪一個近似瘋顛的人？這世上應該沒有一個陌生人願意這麼做的，有企圖嗎？平日的訓練讓小釵立刻起了警覺。

「我知道這樣講很唐突，可是…我真的只是想陪陪他，什麼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我真的沒有惡意」很誠懇，素緣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想陪著這個第一次見面就把自己撲到在地的人。

「我和他住在前面轉角的安養院內，想過來就過來吧！」或許有他的陪伴，還真會好起來也說不定。

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熟睡的人身上，打橫抱起離開。目送著葉小釵的背影離去，那背影和腳步很魁梧、很厚實安全、很安詳，但也很孤單、很悲涼，素緣心裡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漣漪，思索著到底是怎樣的變故，讓這兩個面容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的男子變了白髮、嘗盡滄桑？

口袋裡的手機響起拉回了思緒，「喂…臭美，誰想你呀？…成了，那今晚你請客吧！…嗯…好…你不准遲到哦！OK！七點見」

哇！今天真是好天氣呢！突然之間靈感泉湧，素緣快步地回到住所振筆疾書，寫稿子去了，希望在赴約之前能把稿子寫完，哈！素緣，太佩服你的才思敏捷囉！

[ 此貼被晏雪在2008-08-27 14:1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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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1樓發表於: 2005-04-04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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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蓮緣2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愛人，素緣穿上一件水藍的襯衫，下身搭了件牛仔褲和球鞋，再搭一件簡單的牛仔外套，捧了剛出爐的稿子便出門去了。

「老總，我來交稿囉！」神采飛揚地走進總編的辦公室。

「哦，素緣，你終於可以交稿囉！整本雜誌就等你的稿子耶！看你得意的，說，遇上什麼好事呀？」接過素緣的稿子翻了幾頁，順手交給旁邊的助理去處理。

「好事呀，不就是靈感回來了，這算是好事吧！我可是一次交了三期的量哦！可別再跟我催稿了，我要放三個月的假行嗎？老總」大剌剌地坐在總編對面的沙發上。

「你哦！要不是你的文筆好，又是我兒子的親親愛人，我會這麼讓你予取予求嗎？呿！」真不知我那兒子是看上這小伙子那一點，從大學追到現在，好不容易追上了，可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不對，是忘了爹…

「哎呀，老總，別這樣嘛！你兒子昨天才接了大case，你吃穿也不用愁了啦！我走囉！放心，有稿需要修的話，我隨call隨到，總可以了吧！」

「去去去，別礙我的眼」心煩還要被你這小子開條件，真是招誰惹誰了？

「是…啊！對了，老總，風之痕總裁昨兒個來找你哦，只是你剛好出去了，他說今天會再到雜誌社來找你，你可別再亂跑囉！走啦！掰」

他…他…他來找我，死小子幹嘛不call我回來呀！那我今天要穿什麼衣服呀？「黑衣，把我今天的行程通通取消掉」

捧著一束香水百合加了點紫桔梗和粉色的玫瑰花，素緣站在『照世安養院』前，應該是這裡吧…

推開玻璃門，向櫃台詢問了素還真的院房後，旋身來到一棟白色的屋子前面，這…這是安養院？跟其他聽到的安養院不同，這裡可是五星再五星級的環境與照顧。就算等級再低的病人都有獨自的小套房和專屬的照護人員，那這個叫素還真的人等級到底有多高呀？居然他能有一棟小小的白色木屋，起碼有三十坪吧！屋子前還有個前庭，種滿了各式花草，還有涼亭、搖椅，延著外圍走到後院，哇塞！居然還有個小小的蓮池，裡頭朵朵白蓮、粉蓮搖曳生姿，翠綠的荷葉將花朵包圍著，葉面上滾著幾滴晶亮的露珠，風輕吹，葉輕搖，花輕吐蓮香。

再次繞回前院，扯動圍籬小門旁的一個風鈴，叮叮噹噹的清脆聲響在風間傳送，沒多久昨天那個叫葉小釵的人便前來迎接，「你真的來了？進來吧！他一早就在等你了」

一進屋，人兒沒有昨日的瘋顛，一頭白髮整齊的梳在背後，用水藍的絲帶簡單地束著，依舊是一身素白衣裳，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見到人進了門，連忙起身迎接：「續緣」

「送你的」將手上的花束交給了素還真。

「哇，好漂亮，好香哦！我去把它插起來，續緣你先坐一下哦！花瓶…」

看著愛人在儲物區找著了花瓶，認真地插起花來，不禁笑了。

「他今天看起來好多了」「那是因為你，謝謝」

「可以跟我說說你們的故事嗎？我是個雜誌社編輯，如果可以的話，能讓我寫成故事嗎？當然我會有所改編」

「你先回答我，為什麼願意來陪他？只是因為在他身上找靈感嗎？」

「不是的，我不知道為什麼，真的！我父母親在車禍中喪生，看到他這樣，跟我那時思念我父母的樣子很像，只是我回來了，而他還在迷失的世界徘徊，所以…」

「是嗎？」讓他來陪還真是對還是錯？

「他的身份應該很特別，對吧！這個安養院雖不同於其他，但他的待遇更是特別」

「這裡的院長叫慈郎，一家子都是素還真救回來的，而素還真本身就很有錢了，這樣的待遇不算什麼，坐吧！」

「續緣，你看，好不好看？」素還真興沖沖地捧著花瓶跑到素緣的面前，像是獻寶似的拿給素緣觀賞。

說真的，他插的花還真是頗有風格呢！素緣點點頭說好看，樂得素還真把花瓶擺在客廳的茶几上，又忙著去切水果、泡茶水去了。

「叫他別忙了吧！」

「不，讓他去忙吧！這是他這幾年來第一次這麼正常過」拉住已起身要喚回忙碌的人兒，小釵用堅定的語氣說著。

「這…」

「續緣，來，吃水果，爸爸餵你，啊…」面對著認真的大眼睛，續緣張了嘴，「素還真，我自己來吧！」

「我是你爸爸耶，要叫我爸爸，怎麼可以叫我名字呢？續緣，爸教你的都忘了嗎？」

叫爸爸？我…我只是想陪陪你呀！我並不是你真正的兒子耶！這…

「續緣，你是在埋怨爸救你救得不夠快是嗎？別生氣好不好？爸答應你，沒有下次了，真的…」一把抱住素緣就哭了起來。

「我…」真是的，算了！他是個病人，一個神智不清的病人，是自己說要來陪他的，如果把他再激怒了，病情更惡化的話，那我不成了個罪人？

「還真，別勉強人家」小釵要拉回還真，卻被素緣搖手示意不用。

「…呃…爸…」止住了哭泣聲，素還真用袖子抹掉臉上的淚，高興地說：「叫我爸爸了，你原諒我了是嗎？續緣」

「爸，我沒有怪過你呀！吃水果吧！」又不發生在我身上，我怎麼怪他？

小釵在旁邊看著兩人的互動，真像！若不說破，兩人真像是父子，可嘆老天捉弄人呀！

玩了半天，素還真打了個哈欠，「還真，想睡了是嗎？」，素還真點了點頭，依著習慣往小釵的懷裡偎去，不到幾秒卻又驚醒：「續緣呢？續緣呢？」

原來是怕自己消失呀！素緣柔聲說著：「我在這裡，爸，你先睡一下，我保證待會兒你醒來我還是在這裡，好嗎？」

「你不能又走掉囉！把手給我」依言給了自己的手，素還真用蒼白又帶著厚繭的手掌握著，才又沉沉地在小釵懷裡睡去，等到人兒睡了，素緣想抽回自己的手卻怎麼也抽不回，便自動放棄了，免得吵醒了素還真。

「對不起，讓你這樣陪著他」「沒關係，可以說說你們的故事了嗎？」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續緣二十歲，才剛進入刑事霹靂小組，是那一屆最優秀的警員」

「霹靂小組？那素還真是…」

「我和他是刑事組的迅雷小組的成員，他是總隊長，我是副隊長，霹靂小組是我們下面的一個分支」

「難怪他的手掌上都是厚厚的繭」接過小釵遞過來的茶杯飲了一口。

「我們自小就接受訓練，沒選擇的進入了迅雷小組，舉凡你知道的槍法、柔道、劍道、空手道和跆拳道等武術，我們都有十段以上的功力，另外游擊戰、肉搏戰、各式彈藥的製作和裝卸，都是訓練課程之一」

「那你們不就跟頂級殺手沒什麼兩樣？」

「呵，是呀！所以，在小組裡的人，心是很重要的，你知道三年前有件大案子嗎？」

「三年前…你是指天嶽集團大樓被入侵，在整棟樓裡安置了炸彈，綁了所有的人員當人質的那件事？我記得人質全都在爆炸前救出來了呀！」

「那是人質！我們迅雷小組和霹靂小組的成員不知犧牲了多少？」

一陣震動，素緣掏出口袋裡的手機，一封愛人的簡訊。

「有事嗎？」「嗯，我朋友要我過去一趟，這…」

「沒關係，我幫你吧！」輕輕地把手指移開，讓素緣的手得以解脫。

「對不起，明天我再過來吧！你再說給我聽吧！他醒來應該吵上一陣子，抱歉！」

「不，是我才該說抱歉和謝謝，你先處理自己的事去吧！」

男子轉身離去，懷裡的人兒咕噥了一聲：「續緣」，望著懷裡的人，大手撫上沉睡的臉龐，你什麼時候才能清醒、才能認清事實呢？

熱鬧的街頭，一名墨綠衣裳搭著白色西裝褲的男子，背靠著騎樓的柱子，不停地翻看錶上的指針，秒針每走過一圈，眉頭就多皺一分，怎麼這麼慢呀？他又不是得坐辦公室的人，憶老頭可是依著自己的話給了他絕大的自由耶！

「子商，對不起，來晚了」氣喘噓噓地道著歉。

「你先休息一下再說話，有事耽擱啦？」忙著幫愛人拍背順氣。

「嗯，先說你找幹嘛？不用上班嗎？」

「找你約會呀！接了那個案子，總經理可樂的，所以就放了我一個星期的假呢！」

「這麼好？那…你要帶我去那兒玩？不用去陪老總嗎？」

「他呀？他有風老頭陪著，那需要得到我？他沒刁難你吧！」

「開玩笑，我是何許人也？當然沒問題囉！對了，明天我帶你去見個人」

「嗯？誰呀？該不會你移情別戀了吧？嗚…」捧心皺眉…

「三八、神經呀！再說我就真的去找別人愛，哼！」每次都給我來這招，當我素緣真的只能跟他哦？

「好嘛！別生氣啦！開玩笑的嘛！」親親愛人發起脾氣來，我可受不了，到時候要是三天不跟我說話就慘了，說不定連小手都不能牽…

「我跟你說…」拉著子商邊走邊說這天的事情，去享受兩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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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樓發表於: 2005-04-04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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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好可憐喲....
素緣因該是他死掉以久的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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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3樓發表於: 2005-04-04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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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果然素緣還是被認成了素素的兒子......
這篇是舊文了, 會趕快放後續上來..
第一次來這裡po文 , 希望這裡的看倌們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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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4樓發表於: 2005-04-05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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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蓮緣3

安置好還在熟睡的人，小釵慣例地整理起四周的環境來，風鈴響了，從二樓的玻璃窗探頭看是誰來了，慈郎？這麼晚了？

迅速整理好東西後，幫慈郎開了門。

「今天聽說來了個人探望素還真？」「嗯」

小釵把素緣的狀況通通告訴了慈郎，慈郎思考了一下才說：「這應該算是好事，但是我怕素緣萬一真的得離開的話，還真就見不到他了，這樣反而會讓他的病情更加惡化、更不可能復原的。」

「我也知道，可是…唉！先順其自然吧！也許沒我們想得那麼糟，其他人在小組裡還平安嗎？」

「嗯，現在是由青陽帶隊，他們說明天會來看還真」

「是嗎？平安就好」

在隊上，沒人問好或不好，只有平安與否，誠如素緣所說的，他們是頂級的殺手部隊，除了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外，只要出了任務，那絕對是和死神在打交道，談判贏了便活命，輸了就可能連屍骨都找不到。

「續緣呢？續緣呢？小釵，我的續緣呢？他不是說我醒來就可以看到他？嗚…他又不理我，他又走了，續緣…對不起…續緣…」

一早，小釵替來探望還真的朋友們開了門，招呼他們在客廳坐著等他睡醒，也跟眾人說了這兩天的情況，大家不免好奇素緣這個人是怎樣的一個人？能讓還真以為是續緣回來了？

「糟了，還真醒來了」才剛要上樓去看看人兒的，才走沒兩步，就看到素還真披頭散髮地跑了下來，直抓著小釵的手臂喊：「續緣呢？他又不理我了嗎？小釵，他人呢？一定在公園，我要去找續緣」

說完便往門外衝，好在這情況大家似乎見怪不怪了，青陽第一個動作便是擋在門口，不讓人兒衝出門去，素還真除了瘋顛之外，記憶和身手倒是都沒退化的跡象，「青陽讓開」

「素還真，你清醒點，你兒子死了」試圖給他一個當頭棒喝。

「不，他沒死，他昨天還跟我有說有笑的，他回來了，他沒死，青陽，你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只是長得像而已，不是你兒子」

「素還真，三年了，你還不能接受事實嗎？」生怕這極度瘋狂的人真的會動手，莫召奴也上前勸慰。

「他沒死，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放開」在眾人的攔阻下，反而又刺激了素還真的顛狂，一個拳頭就這麼樣狠狠的落在莫召奴的肚子上，掄起拳腳向眾人攻去，小釵、青陽、慈郎和隨行等眾人無一倖免。

青陽護著大門，不敢讓出路有所縫隙，素還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劈頭而下，青陽只好閃身而過，就在掌要落在青陽的肩上時，人兒的動作頓時定了格，所有的人還不知是怎麼回事時，素還真又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向前撲去。

「嗚…哇…續緣，他們欺負我，他們一直說你死了，你明明就沒事，他們不讓我去找你…你說我醒來就可以看到你的…嗚…」

子商和素緣被剛剛那一掌的氣勢嚇得說不出話來，直到這一陣哭聲…

「好了，爸，不哭了，我不是回來了嗎？我只是要工作，所以才會離開你呀！不哭了哦！」柔柔的聲音，輕輕拍著素還真的背，彷彿是在哄個大小孩似的，如果不是事先跟子商說過，子商鐵定又打翻了一海的醋。

「你是…素緣？」青陽等人不禁看傻了眼，像，真的是太像了，只是沒有那漩渦眉，少了那抹蓮香，其餘的…真是像極了。

「你們是…」昨天寧靜的小屋，今天多了好幾個人…

「我們是素還真的同事，我叫青陽，這位是莫召奴、風隨行，這位是這裡的院長慈郎」

「你好，我是素緣，相信葉先生都跟你們提過了吧！我身後這位是我的愛人，洛子商」

「還真，我們進屋去了好不好？先去換衣服吧！」小釵勸著，但趴在素緣肩頭啜泣的人兒去卻不為所動。

「爸，聽小釵叔叔的話，別哭了，去換件衣服，這麼多人在會笑你的」

「可是…萬一你又不見了怎麼辦？」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素緣。

「不會的，如果你又沒看見我，那下次就把我跟你綁在一起好了，可以了嗎？」得到了人兒的保證，素還真開心地跟著小釵上樓換衣服梳洗去了。

「沒想到剛剛發狂地跟眾人動武的素還真，居然一秒之內全乖順了下來」莫召奴揉著剛剛被擊中的肚子說。

「大家先進來坐著聊吧！」慈郎招呼大家重新坐定，並把剛剛打鬥時散落的東西整理了一下。

「緣兒，剛剛那人就是你提到的人嗎？他的武功可是深不可測的耶！你在他身旁太危險了啦！」

「你剛剛不也看到了？他見到我就馬上撤了所有的殺氣呀！」

「你不會真的把他當成你爸爸了吧？」

「或許吧！當初是你救我出那個迷失的世界的，我想…」

「想救他出來對嗎？你哦…」輕捏了一下愛人的鼻尖。

「所以我需要你的支持，或許我會因為他而沒辦法陪你、沒辦法跟你走得太近，行嗎？」

「我在你旁邊，你放心！」抱了一下素緣，如果當初他沒有整日陪在他身旁，或許今天的素緣會跟這叫素還真的一樣，他知道的，所以就不再阻止了。

「謝謝你，子商」輕啄了唇瓣，算是感謝吧！

「可是有空時，可得好好補償我哦！」邪氣地在耳邊說了一句，惹得素緣滿臉紅暈，「這麼多人，你在說什麼啦！」轉身進了屋和大夥就坐。

「續緣，續緣」素還真才剛換好衣服，就咚咚咚地跑下樓來看看素緣是不是還在。

「還真，別用跑的，小心樓梯」後頭的小釵手上拿著髮帶，還沒來得及替素還真綁上。

「小釵叔叔，我來吧！」拉過素還真，讓他坐在自己前面，接過梳子和髮帶便開始替素還真梳起髮來。而素還真則是乖乖的，一副很滿足的模樣，「續緣，以後你可不可以天天幫我梳頭呀？」

「嗯，可是我有工作要做耶，這樣吧！只要我沒事我就會來幫你梳頭，可以嗎？跟你介紹一個人哦！他叫洛子商，這些年是他在照顧我的哦！」

「子商？」洛子商走到素還真的身邊跪著，好讓還在束髮的素還真能看到他，「嗯，續緣的眼光真不錯，子商，謝謝你照顧我們家續緣」。

「好了」這頭髮真柔，銀白的髮色，很美。

「續緣，我來煮你愛吃的蓮子羹，你等等哦！當然也會煮青陽你們的」跟常人沒什麼兩樣，只是孩子氣了些，深怕久未下廚的素還真會燙傷或割傷，小釵連忙跟進廚房幫忙。

「蓮子羹？」

「平常沒事時，隊長都會煮蓮子羹給續緣吃，他們父子兩個都愛吃，我們則是沾續緣的福氣」啊！好懷念隊長的蓮子羹哦！

「青陽，別一副口水快滴出來的樣子，注意一下你現在的形象」召奴打趣地說。

「唉！只要續緣還在，他就很正常，只是委屈你了」

「院長別這麼說，我只是…」望著廚房裡的背影，素緣的話哽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

「他只是把素還真當成爸爸而已，因為當初有人拉他回來，他也想拉這個人回來，如此而已」回頭望著替他接話的子商，素緣心裡甜甜的，把頭輕靠在肩上，「是呀！只是如此而已」

「小釵叔叔在陪素還真作蓮子羹，那麼他們的故事能不能由你們告訴我？雖然可能會讓你們又心痛一次，可是我還是想知道」

面對素緣的要求，眾人默不作聲，最後，青陽吸了口氣才說：「我來說吧！再不能面對也是過去了，小釵應該跟你提過三年前的那個案子吧！」

「有，就是天嶽集團的案子」

「嗯，當時裡面埋設的炸彈，除了能把整座天嶽集團大樓給炸毀之外，就連半徑十公里之內的建築都無一倖免，所以隊長便要霹靂小組掩護防暴小組進入內部先拆除了炸彈，再救人質，整棟樓有二十樓高，人質都被他們集中在第十五層樓的宴會大廳裡」

「昨天小釵有提過他兒子也在霹靂小組」

「是的，續緣是個優秀的警探，跟他爸爸一樣，擔任霹靂小組的隊長，他們父子倆都明白職責所在，如果是一般警力就可以解決的事，上頭是決不會要我們出任務的，所以我們只要出任務，就是在賭生死」

滔滔不絕地述說，把眾人的思緒全都拉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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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5樓發表於: 2005-04-05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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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蓮緣4

天嶽集團大樓前，警方拉起了封鎖線，大批的警力圍著爭先恐後要採訪的記者，封鎖線內的迅雷小組成員蓄勢待發，隊長素還真利用無線電與擔任霹靂小組隊長的兒子素續緣通話著，為了保住大樓以外的人，必須先由霹靂小組掩護著防爆人員進入拆除每一層樓的炸彈。

素還真雖然相信自己兒子的能力，但為人父母豈能不擔心？更何況父子同是拿命當賭注的警察

「續緣，裡面情況如何了？」

『隊長，第一到十四層的炸彈都拆除完畢，你們可以進來準備攻堅了』

「收到，over，小釵，青陽，召集弟兄們按大樓的四個方向進入，三個人一組，千萬別落單了」

「是的，隊長」

荷槍實彈的警員暗自從四個大門進入救人，外頭的署長還在和歹徒喊話周旋。歹徒要的只是三億伍仟萬的贖金，指名要天嶽集團的總裁親自送來，再準備一台直升機給他們，不然集團裡的三千名員工每過一小時，他就扔一個人下樓，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三個人被扔下來了，但他人在國外，根本就不可能馬上飛回來，這筆贖金的金額又太大，根本來不及籌措。

很狗血、傳統的戲碼，似乎只有電影裡才看得到，但就是發生了。

迅雷、霹靂兩小組人員潛入後，熟練地先破壞了監控系統，讓控制室裡的螢幕上仍是尚未潛入前的狀況，再一一以搏擊、空氣槍等無聲殺人的方式，殺了駐守在通道上的小兵，漸漸地接近第十五層樓。

匡啷…玻璃窗破碎的聲音伴隨著一名女子的哀叫聲，又一名人質被丟下樓了。

「續緣，先用紅外線看看人質在那個角落」

『隊長，人質被分成三區，一區在玻璃窗旁，一區在餐桌附近，另一區離樓梯比較近』

「小釵，樓梯的這幾個人交給你和召奴處理，續緣，你和隊員負責先把樓梯的人質疏散下樓，記住要他們安靜，不然的話就打暈送出去，叫他們只准走樓梯，青陽，你跟我負責中間那一區，隨行負責玻璃窗的那一區，續緣，人一倒便立刻把人質送下樓去，他們的頭兒一定在裡頭等著我們去，務必小心，都了解了嗎？」

隨著對講機裡傳來的回答，素還真下了指令：「行動！」

四、五十名迅雷及霹靂小組的成員，以飛快的速度迅速掠倒了看守人質的持槍歹徒，續緣和隊員們則是分成三個小組護送人質下樓，一場惡鬥的槍戰就此展開。

看過槍戰電影嗎？是的，十五樓的宴會廳成了槍戰現場，警員們雖是訓練有素，但歹徒也不是省油的燈，火力之強讓素還真心上為之一驚，不到半小時的時間，人質已平安救出，但殺進去救人的警員們只剩半數之多。

混亂中，素還真遇上了作亂的領袖，「快投降吧！你已經沒有人質可以威脅了」，持槍指著一名有著捲髮，手上還叼根煙的男子。

男子冷笑著說：「你開槍呀！有膽就開呀！哈…哈…哈…」狂傲的笑聲在掀開自己衣裳的那一剎那震盪在宴會廳裡，他綁著的不只是炸彈而已，而是可以把整個宴會廳都炸毀的火藥，一旦開槍，別說兩個人都不能活，而是在場的每個人都活不了。

素還真看看人質應該放得差不多了，擺了個手勢，示意所有隊員們都退下，其餘的歹徒一見到自己頭兒身上居然有這麼可怕的東西，深怕一不小心連命都沒了，乾脆逃了，就算被抓，關個十年、二十年後還是活人一個只留頭兒一個人，當然還有幾個很忠心的人猶作困獸之鬥。

「哈，你的手下都逃了，你還想在掙扎嗎？放下武器吧！」

「哈…我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而你，素還真，正是個很好的墊背呀！」男子不退反進地逼近素還真。

「爸，危險」他叫我們逃，那他呢？打算跟那人同歸於盡嗎？

現場只留了素還真、素續緣、副隊長葉小釵、青陽和莫召奴、風隨行等六個人，和歹徒仍在僵持中。

小嘍囉跟著頭兒慢慢向出口逼近，正因為他的身上綁著火藥，素還真等人不敢開槍，萬一把大樓震垮了，下面的一堆圍觀民眾、記者、警察全都會變成陪葬品，所以只能步步後退。

「不敢開槍是嗎？怕樓下的人變成陪葬品嗎？素還真，你不夠狠，不夠無情，所以你不能成為殺手，而我就跟你不一樣了」一閃身，躲到一名手下背後拿著手下的手朝著素還真開了兩槍，素還真矯健的身手一一躲過，但他卻出奇不意的抓了素續緣當人質。

「你兒子是吧！受過訓練就是不一樣，沒有恐懼害怕，在想怎麼逃脫對嗎？素還真，我只要你跟我陪葬，不反對的話，你們六個人跟我陪葬也行，再不然就加上樓下看熱鬧的人，你覺得怎麼樣？」

素續緣一手被反扣在背後，頭被槍抵著，空著的手向上一摸，指間藏著的刀刃一口氣切斷了綁在人兒身上的火藥包，歹徒一驚，沒想到他居然敢直接拆了火藥，連忙加緊了手勁，把人和火藥緊緊地跟自己扣在一起。

「好小子，居然有這麼一招，太低估你了」

事情的發展是令人那麼措手不及，續緣一個轉身，指間的利刃劃上了歹徒的左肩，手一鬆給了續緣脫身的機會，而夾在中間的火藥包也隨之掉落，續緣右腳一勾，將火藥包勾到了自己身上，立刻推著歹徒往玻璃窗衝過去，口中喊著：「小釵叔叔，好好照顧我爸」

兩人破窗而出，在跌出窗外的剎那間，續緣朝著火藥包開了一槍，頓時摔出窗外的兩人化成一團火光，爆炸威力震動了方圓百里，天嶽集團大樓的所有玻璃窗皆被震碎散落，火光、玻璃四散，嚇得下面的人全部驚慌逃竄，有受傷的人，但沒有死亡的人，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眼見愛兒自我犧牲，素還真腦中頓時一片空白，輕聲喊著：「續緣，續緣回來呀！」

沉默，呆愣，剩下的幾個小嘍囉正想趁此逃脫時，只聞素還真狂叫一聲：「你們都該死，都該死啦…都給我陪葬去，哈…哈…」來不及阻止，一槍一命，毫不浪費，解決完了剩餘的人，素還真衝到窗台邊，作勢就要往下跳，幸好被小釵一把攔住。

「放開我，小釵，我要去救續緣，我要去救續緣，放開」旋身，一拳一腳擊中小釵的頭部和腹部，青陽和召奴見狀立刻上前攔人，同樣也遭受了素還真的攻擊，雖然大家的訓練都一樣，但素還真的近身攻擊技巧就是比大家好了一點。

砰地一聲，素還真的腿部和肩部各中了一槍，隨後便昏了過去。

小釵望著槍聲的來源，是隨行開的槍，「你…你怎麼可以…」

「這是讓他安靜下來的最好辦法，快送他去醫院吧！」

是呀，讓他安靜下來的最好辦法就是打昏他，近身攻擊打不贏，隨行的辦法大概是唯一的辦法了吧！只是…

數日之後，由於人質平安救出，所以上級長官特地放了大家一個月的假期，並將續緣的靈位迎至忠烈祠供奉，而已清醒的素還真則是每天吵著要見兒子。

「夠了，素還真，我再告訴你一次，續緣死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你要認清事實，別再這樣下去了，你知道大家有多擔心你嗎？聽見了沒有，續緣死了」青陽用力地搖晃著剛剛還在吵鬧的素還真，希望他能夠接受事實。

突然的沉默，讓旁人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呆滯的眼神，訴說著人兒的悲痛欲絕，平淡地說了一句：「我累了，我想休息了」，便拉上被子，將頭埋了進去。

小釵和青陽看著人兒如此地自虐，心裡有如刀割，但也不知該怎麼辦？世上已經找不到第二個續緣了呀！默默地退出病房，只能靜靜地守在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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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6樓發表於: 2005-04-06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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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蓮緣5

客廳中的幾個人隨著青陽述說的段落而沉默，廚房裡忙碌的人兒在此時端來了一碗碗冰鎮過的蓮子羹，開心地很。

「續緣，你離開這麼久，一定吃不到跟爸煮得一樣好吃的蓮子羹對不對？來，快吃，爸很久沒下廚了，你吃看看合不合味口？」

素緣舀起一匙入了口，點頭連說好吃，一個不小心就嗆到了自己，子商連忙幫他拍背順氣，素還真更是直接摟過素緣幫他順氣、揉背，輕聲問著：「還好嗎？都這麼大了，吃東西還會嗆到，這蓮子羹先別吃了」拿走手上的那碗蓮子羹。

「別…咳…別拿走，我還要吃…咳…」

「伯父，你的蓮子羹這麼好吃，他捨不得你丟了，你還是放著吧！」

「好好，我放著，小釵，為了慶祝續緣回來，你陪我去買東西好不好？我要親自下廚做菜給續緣接風」

「不用了，爸，別麻煩」拉著素還真的衣袖想阻止他破費。

「不，一點都不麻煩，小釵，走吧！青陽你們坐會兒，待會留下來一起吃飯哦！」

就這樣，小釵被似乎恢復正常的素還真給拖了出去。

「他恢復正常了嗎？」子商望著素緣問著，素緣搖搖頭說不知道。

「他現在是因為有素先生在才會比較像正常人而已」慈郎嘆息著說。

「對了，剛說到他醒來了，那又是怎麼會變成這副德性呢？」

召奴接話了，「那是一個月後他出院了，我們也都收假執勤去了，只有隊長還在療養中」

「本來我們是排假的人負責看著他的，那天正巧大家都得出勤，沒人能守著他，心想隊長的狀況似乎也穩定多了，所以也沒多心去想，誰知小釵一回家就看到他把一些衣物和護照都帶走了，只留了一封信說是要去找續緣，就這樣一去不回」

「啊？失蹤了？那又怎麼回來了？」子商開始好奇著這人真的拉得回來嗎？如果拉不回來，那是不是愛人就會陪他一輩子？

「在他失蹤的一年內，我們透過各種管道和方法就是找不到他，直到有一天我們署長接到英國的來電，說隊長在他們那裡鬧事被抓了」

嚥下最後一口蓮子羹，青陽繼續說著往事…

「他到了英國，闖進了我們設在英國的訓練基地，打倒了數十名堪稱高手的警探卻沒人能阻止他，他嘴裡一直喊著要找續緣，要他們把續緣交出來，直到他戰到無力而暈厥才被捕，幸好我們有個同事被調派到英國任課，他連忙打電話回來跟我們確認，我們才知道他到了英國，據說他到過埃及、法國、德國、匈牙利、日本、韓國….等訓練基地鬧事，因為續緣也曾到這些國家受訓或是任課，我想他是因為這樣才到那兒去找續緣的吧！」

召奴接著青陽後面說著：「接到他回國的飛機，他是被打上麻醉藥一路送回來的，見到隊長的第一刻，我和小釵，還有其他人都哭了，好好的一個人，一年出去過後，竟變得面如槁素、瘦骨如柴，我差點都不認得那是昔日帶領我們出生入死、英勇殺敵的隊長，天嶽集團為了報答他和續緣，替他在慈郎開設的安養院內建造了這裡，並資助安養院內的一切開銷，但在隊長清醒後，便一直是瘋瘋顛顛的，有時瘋了要衝出去找續緣，有時又一個人蹲在這房子的某一個角落暗自落淚，院裡的看護人員實在是看不住他，所以小釵才辭了工作陪在他身邊，畢竟我們的訓練他並沒有忘記，這些普通的看護人員是抓不住他的，反而有可能被他打傷」

慈郎替大家再添了茶水，「他那時候來到院裡時，我也嚇了一跳，好好的人居然瘦到只剩下四十公斤不到，天知道他在外面是不是都沒吃東西，現在的他算是比一年半前好多了，只是我擔心素先生，如果你不能再陪著他時，情況不知道會不會更糟，給了希望，如果再被滅一次的話，傷會很重的」

「緣兒，你真的決定了嗎？」「嗯」

「素先生，我們替續緣在這裡謝謝你了」召奴淚眼婆娑地說著感謝的話。

「召奴，一個大男人哭什麼？」

「你還說我，青陽，你自己還不是在哭？」

「我那有？那又不是眼淚…」用力地抹掉臉上不聽話的水珠，旁邊不多話的隨行早就不知在什麼時候站在屋外吹風去了，手指偷偷地揩去臉上的東西

這個晚上的餐會很溫暖，也很傷感，青陽在替小釵收拾完後便和其他人起身告別，而素緣和子商也要離開。

一聽到素緣要走，素還真立刻巴在素緣身上，緊抱著不放，狂喊著：「你不能走，你一走又不回來了，不要走，續緣，爸好不容易盼到你回來呀！」

「爸，我和子商住在一起，就像你和小釵叔叔一樣呀！明天我會再過來的，你別鬧嘛！」

「不要，之前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好不容易你回來了，待不到一天又要走，不要，不要」

「爸，你愛我，我也愛你呀！可是我也愛子商，我答應你明天一定會過來陪你，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就打電話給我，我會讓你聽到聲音，知道我在那裡的」

「是呀，還真，續緣長大了，得有自己的家，他又不是不回來，如果你再這樣鬧下去，小心真的把續緣嚇跑囉！」

「好，好，我不鬧，續緣要跟子商回家，續緣明天會再來看我對不對？續緣，你不會被嚇跑不見對不對？」像個受驚嚇的孩子，深怕好不容易抓在手心的鳥兒一放手又飛回了藍天白雲裡，再也看不到鳥兒的蹤影。

「我保證明天會再過來幫你梳頭的，晚安」輕輕地抱了素還真一下，在額上落下一個晚安吻，給了素還真一個承諾後離去。

等到素緣的背影一消失，素還真又像是個斷了線的傀儡、失了魂的娃娃般地喃喃自語著：「續緣明天會來的，續緣會來幫我梳頭，續緣要回家睡覺…」

「還真，我們進去了，去睡了哦！」半哄半騙地帶著人兒回房。

街上漫步的兩人無語地並肩走著，素緣停下了腳步，眼眶裡止不住的淚水滾落，發覺到愛人的異樣，子商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緊抱著在哭泣的人兒，他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又感動了什麼，懷裡的人曾有過溫暖的家庭，一個不小心的碰撞毀了他們，在親眼見到父母親把自己推了出去，用自己的身軀只為了救活自己，那是一件多殘忍的事？而肇事者居然一點悔意也沒有，還說是緣兒的父母不會開車、沒長眼睛。

那是他和他都剛升上大學時的事，他幫他辦了休學一年，也幫自己辦了一年的休學，就只為了陪著他，因為他休學之前，緣兒一直認為是自己害死了爸媽，尋死了好多次，每次都是在千鈞一髮之際把他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左右手的手腕上還殘留著當初的痕跡，連自己的老頭都忍不住數落起自己，何必為了一個人而犧牲自己的學業，但，就是愛上了，能怎麼辦？

啜泣聲漸停，子商笑著說：「哭夠啦！可惜了我這襯衫被拿來當手怕擦眼淚呢！瞧你哭得眼睛鼻子都紅紅腫腫的，像隻兔子一樣」

「你…你就只會虧我！」

「別哭了，你哭我也會心疼的，你說過你已經跳出來了，別又跳進去了好嗎？」

「我才沒那麼笨，那像你，大笨蛋！」

「是呀，不笨怎麼會愛上你呢？走吧！回家了」

「嗯」相摟著漫步回家，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只要是一個情字，愛到刻骨銘心了，就跳脫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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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5-04-06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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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蓮緣6

清早，吃完了早餐，子商和素緣相偕來到素還真的住所。

「續緣，我有乖乖睡覺、乖乖吃東西哦！快，來幫我梳頭」拉著素緣往樓上走去。

「好好好，爸，先別拉，走慢點，小心跌倒啦！」人兒一頭未梳理的頭髮就是等著素緣來幫他梳頭。

「子商，謝謝你跟素緣這樣陪著他」收拾完桌上的東西，招呼著子商在客廳等著。

「小釵叔叔，這個謝字你說了很多遍了，等到素先生真的好了的時候再一起說吧！不過，也真是巧，這兩人都姓素，不知道事情真相的話，還真以為他們是一對父子」

「小釵，小釵，續緣答應要帶我出去玩耶！你趕快準備準備，我們一起出去，呵…出去玩…出去玩…」

子商瞪大了眼看著下樓的素緣，「你要帶他出去？萬一有狀況的話該怎麼辦？」，「有小釵叔叔在，不會有事的」

四個人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子商開口問道：「今天要去那兒玩？」

後座的素還真想也沒想就直接說：「小釵，我們去七彩湖好不好？續緣還記得那裡嗎？那裡是在你小時候，爸只要一休假，就會帶你躲在那裡休息的地方，還記得嗎？」

車子已緩緩開動，「七彩湖？是指湖色會有七彩變化嗎？」這地方聽過，可是沒去過，聽說是私人領地，不會是這個瘋顛之人的吧？

「子商，你說的沒錯，這湖在黃昏時，會因為陽光的照射角度不同而有不同顏色的變化，像是七彩彩虹一樣，所以叫七彩湖，而那裡是素還真第一筆財產，他建了棟小屋供他們父子倆個放假時休閒用的，當然裡頭仍有許多練習的設備」開著車的葉小釵回答了子商的疑問。

「爸的…財產？」天呀！這個素還真可不是有錢而已吧！

「我說過他很有錢，因為續緣小時候第一次到了那裡就說喜歡那裡的風景，於是素還真便把那邊的土地都買下來了」

「只是一句話？」子商瞪大著眼，回頭看看正在和素緣玩得不亦樂乎的素還真，那他的財力豈不是可以跟風老頭相比了？

「到了」小釵把車子停在小屋旁後，開了門鎖讓大家下車。

「還真，你先和素緣他們去附近走走，我去打掃一下小屋裡頭，待會兒再叫你們進來，素緣，麻煩你了」

「我也來幫忙吧！緣兒，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沒問題的」素還真興高采烈地就拉著素緣到旁邊的林子裡去探險了。

「你一個人照顧他，真辛苦」「不會的，你照顧過，應該知道」

是呀！為了所愛的人，辛苦也是一種甜蜜的負擔呀！

整理完屋子，小釵開始動手準備晚飯，子商則是四處逛逛，除了一樓大門進來是客廳和廚房之外，大門旁的木梯上去是可供四人睡的閣樓，對面的木梯則是通到地下室，開燈一看，果然是戰警所需要的練習場所，射擊、沙包應有盡有，只是沒槍沒子彈就是了，不然他還想拿拿看開槍是什麼感覺。

屋外的嬉鬧聲說明了愛人們回來了，「哇，你們是怎麼玩的呀？弄得這麼髒，咱們可沒帶換洗的衣物來耶！」，子商瞧著兩個人身上盡是泥土草屑，拍也拍不乾淨，只見小釵不知從那兒拿出來的兩套衣服，對著素緣說：「這是專門放在這裡的備用衣物，不好意思，先將就著穿吧！我先帶還真去清洗，要麻煩你等一下了」

「沒關係」

「還真，我們先去洗澡，把髒衣服換下來好嗎？放心，續緣不會跑掉的」

看看小釵，再望望對著自己猛點頭的素緣，素還真乖乖地走到浴室去淨身換衣去了。

晚霞滿天，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好，小釵把飯菜端到外頭，好讓大家可以邊用餐邊觀賞這瑰麗的美景，他忘了告訴子商這裡其實經常是雲霧繚繞的，想像今天一樣晴朗無雲、雲霧盡散，見到七彩湖的多變姿態是需要不少運氣的，而素緣和子商則是運氣很好的人，第一次來就看得到七彩湖的丰采。

回程的路上，玩累的素還真將頭枕在素緣的腿上，讓素緣輕輕拍著背哄睡了，睡臉上漾著一抹很幸福的微笑，素緣看得癡了，他笑起來真是好看，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素還真的笑靨，在心裡偷偷發誓要讓這熟睡的人兒不再哭泣，永遠都能綻開這朵絕美的笑容，只要他開心就夠了。

至此之後，除了該趕的稿子、該修的稿子之外，絕大部分的時間，素緣會在安養院內陪著素還真，陪著他下棋、看報、翻翻舊照片，陪他到公園散步、放風箏，陪他去採買東西，如吃的、用的、穿的，陪著他上山下海地玩。

素還真的狀況越來越穩定，也漸漸地不會再大吵大鬧，素緣即便是臨時得離開，他也會安靜地讓素緣離開，他知道素緣答應過會回來陪他的，而素緣也都有做到，給了素還真極大的信心和力量。

小釵和慈郎看到這種改變都替素還真高興不已，也都由衷地感謝素緣真的把素還真漸漸地帶回現實世界，雖然他還是認定素緣就是續緣，就是他唯一的兒子，除去這一點，以前的素還真正在慢慢地恢復當中。

但兩個月以來，隨著素緣陪伴素還真的時間增多，相對地陪伴子商的時間就減少了，子商心裡也知道照顧一個病人是需要多大的精力和時間，自己當初也承諾過素緣要在旁邊支持他，但愛人的時間被奪走了是事實。

以前，他們總有用不完的時間可以談情說愛，早上輕輕一吻道別，晚上談天說地、聊聊心事外，還能纏綿一整晚，放假時兩人也是相約去遊山玩水，非踏遍每一寸土地才甘心。

只是，公司最近忙得很，推案的壓力讓他快喘不過氣來，想找愛人訴訴苦，卻是見不到人、說不到話，不是他加班晚回家，愛人早已沉沉入睡；就是愛人為了趕稿子和照顧素還真，太累了，回家後倒頭就睡，幸運的話還可以得到愛人嗯、呀、哦…的回應，有時卻連這幾個單音節的回應都得不到。

天曉得素還真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總有用不完的精力，拖著緣兒上山下海，總是玩到緣兒精疲力盡了，他卻仍是神采奕奕，害得緣兒回來根本沒力氣跟他說到話，如果再趕稿子，那鐵定不用說了，愛人根本甩都不甩他就睡了。

緣兒又不是他真正的兒子，子商的心裡莫名地浮出一種感覺，他的親親愛人被搶了，被一個錯認兒子、名叫素還真的人給搶走了，幾天下來，自己公司壓力纏身又找不到愛人傾訴，子商有個想法在漸漸成形，如果…如果素還真不在了，那緣兒就可以回到自己身邊；如果素還真清醒了，知道緣兒不是他兒子了，那麼緣兒就不用再照顧他了；如果…

子商吃醋、嫉妒，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就這樣硬生生地介入他們的兩人世界裡，這不應該是會被破壞的，為什麼？都是因為他，因為他的病，可是…自己也答應過緣兒要支持他的，怎麼辦？怎麼辦？

望著公園草地上的兩個人兒，正玩得很開心，風箏越放越高，今天小釵不在，子商一個人坐在樹蔭下看著前方已玩了兩個小時還不累的人兒，心中的那股醋意和脾氣正在蘊釀之中。

放完了風箏，素緣帶著素還真回到子商身邊稍做休息，「爸，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買個飲料，子商，麻煩你陪一下他」

「我去買吧！」他不想和素還真單獨在一起，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脾氣可能隨時爆發，他在忍耐，忍耐著自己的衝動，如果單獨在一起，不知道自己可能會說出什麼話來。

「不用了，我去買就好，你陪著他哦！」壓下要起身的人，絲毫未察覺愛人的不對勁，轉身到不遠處的販賣機去挑飲料。

素還真把玩著手上的風箏，子商則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瞧著他高興的樣子，一股氣又衝了上來，但還是忍著說：「你的病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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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5-04-07 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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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蓮緣7

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用種疑惑的眼神看著子商：「啊？你說什麼？我又沒生病」

「你的瘋病早好了吧！素緣不是你的兒子，他只是長得很像而已，你兒子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子商，你怎麼了？不要生氣，你生氣，續緣也會生氣」

「你知不知道他為了照顧你，瘦了！為了照顧你，就算工作要趕稿子熬夜，他還是早起陪著你到處跑，告訴我，你的病早好了吧！你聽清楚，素還真，他是我的素緣，不是你的續緣，你的續緣早就死了，死了，聽到了沒？你看清楚這張照片裡的人才是你的續緣，他有漩渦眉，我的素緣沒有，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你看，你看著呀！」

一股腦兒地把心裡的話通通說了出來，強拉回別過頭的視線，他要素還真清醒過來，手上的照片是在七彩湖整理小屋時發現的。

「不，我的續緣沒死，他在三年前沒死」喃喃自語地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照片，指尖撫上照片裡的人兒。

續緣正巧買完了飲料回來，便見到一臉怒氣的子商和在流淚發抖中的素還真。

「爸，你怎麼了？」

「素還真，你看清楚，你眼前的這個人和照片裡的人有什麼不一樣？」

「子商，你在幹嘛？你這樣會刺激他的」

「我不管，他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了，素還真，你看清楚了沒有？這是我的素緣，不是續緣」

顫抖的手摸著素緣的兩道濃眉，是的，他沒有續緣的漩渦眉，那我的續緣呢？他人在那裡？

「你不是我的續緣，你不是我的續緣，我要去找續緣，我要去找續緣」飛也似地推開兩個人，素還真便往街道上跑了出去，素緣連忙追上，但到了紅磚道上卻不見人影。

折回來的素緣責問著一臉錯愕、後悔的子商：「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他好不容易才被我拉回來這麼一點，你卻把他再次地推進地獄裡，你說你要支持我的，你的承諾呢？」

「我…對不起…我受不了你對我不理不睬，我…」用力地抱緊素緣，說出話是這麼傷人，但已來不及收回。

「放開我，如果他真是我爸，你也是這麼對他，洛子商，我真是對你看走眼了，他要是有個什麼，我永遠都不理你了，哼！」推開子商的懷抱，狠狠地撂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緣兒…」

子商垂頭喪氣地走在街頭，慢慢地踱步回到住所，開了門就見到自己的老爸正坐在沙發上，微笑地問道：「回來囉！喲，看你的樣子好像心情不好，跟素緣吵架啦？」

「沒事啦！」

「我是你老爸耶！有事就說出來吧！說不定我還可以跟你拿個主意」

被憶秋年煩著，子商只好把剛剛在公園裡的事都說了出來，「爸，我該怎麼辦？」

「道歉呀！找人呀！還能怎麼辦？商兒呀，你這次真的踩到他的地雷了，話是你說的，禍是你闖的，是男人就得擔起責任，而不是躲在這裡無精打采」

「可是我…」

「你可別忘了那次我出車禍躺進醫院裡，你也是一、兩個月沒理人家，還虧他把你的筆記都整理得好好的，他也沒抱怨一句話呀！道個歉有這麼難嗎？今天他把那個人當成自己的爸爸對待，就這麼兩個月你就這樣，這還算是愛他嗎？」

千思萬慮被一聲手機鈴響打斷，「喂，緣兒，你在那裡？對不起…好…你等我…我馬上過去跟你一起找人」

掛上電話，「爸，我想我知道怎麼做了，謝謝」，沒來由地抱了憶秋年一把，還在臉頰上輕輕落了吻，旋身出門和素緣會合去了。

哇！今天沒下紅雨呀！他不是叫我憶老頭耶，是叫我爸爸？還抱了我、親了我？呃…看來我得去收收驚了…

找到了素緣，一個人在安養院的住所裡不知所措，小釵也趕到了，怒視著趕來的子商，「你…你為什麼要傷害他？」

「對不起，我…」低著頭，他不敢抬頭看葉小釵盛滿怒氣的雙眼。

「小釵叔叔先別怪子商了，素還真還有可能去那些地方？我把這些天去過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都沒找到」

「會不會去了七彩湖還是翠蓮峰？」「我只找了市區裡的」

「素緣，再麻煩你找找其他地方，只要是你能想得到的，郊外的地方就由我去找，手機開著保持聯絡」

「嗯」

奔出公園，跳上計程車的素還真靜靜地坐在後座，只跟司機說開車，但沒說要去那裡，司機回頭問了好幾次，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答案，就這樣像無頭蒼蠅般地在市區裡繞了兩個小時，司機終於忍不住了再問一次：「先生，我們已經繞了兩個小時，你到底要去那裡呀？是在耍我嗎？該不會你沒錢付，想坐霸王車吧？」

手裡緊握著子商給他的照片，伸手從口袋裡掏了兩張千元大鈔出來，「你的車，今天我包了，不夠的話再說，到忠烈祠去，開車吧！」

突然而來的威嚴，讓回頭的司機噤聲，從腳底升起一股涼意，這人…有著不容他人侵犯的氣勢和表情，踏了油門往忠烈祠的方向駛去。

續緣，我的續緣…

十指道盡人間事
一筆點化古今人
悲歡離合有時盡
虛實真假無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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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9樓發表於: 2005-04-07 08: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續蓮緣8

「多的，就當你的小費吧！」砰地一聲關上車門，素還真駐足在一座高聳宏偉的牌坊前，朱紅色的柱子，高高的匾額上有著深藍色的底漆，上頭是金色的三個大字『忠烈祠』，是為國捐軀、有功於社稷國家的英魂落腳之處。

群山環抱，四周寂靜無聲，廣大的前庭，除了來弔念裡面英魂的親屬朋友之外，當然還不乏來
此觀光憑弔的遊人，莊嚴肅穆，讓人不自覺地安靜下來，跨過牌坊下的那條線，就是忠烈祠了。

素還真面對著是愛兒長眠的地方，不禁又畏怯了。看著照片裡的人，他自始至終都沒相信過續緣已死亡的事實，三年了，自己放著他在這裡三年了，都沒來瞧過他，他不敢面對事實，所以選擇逃避，選擇沉淪、墮落，然而最終，他還是來了。

緊捏著手裡的相片，企求能給自己一點勇氣，佇立許久，緩緩地舉步跨過那道無形的界線，一步一步低著頭、看著手裡的相片，慢慢地穿過偌大的廣場，明明只有十分鐘的路程，素還真走來卻是異常的遙遠，約莫半個小時後，汗涔涔的人兒喘著氣，終於走到了忠烈祠的大門前，遠望著裡頭一排又一排的名字，猶豫該不該進入，一道聲響喚回了失落的魂。

「這不是素隊長嗎？你終於來看兒子了是嗎？」

「你是…」他肯定面前的人他絕對不認識，那又怎麼知道自己姓素？

「我是這裡的管理警衛，我女兒當年也在那棟大樓裡，是你和你兒子救了大家，我帶你去他那裡吧！」

帶著素還真到愛兒骨灰存放的櫃前，打開了櫃子，裡面放了一個瓷玉罐及一張續緣笑靨燦爛的相片。那時，他住院鬧著，沒打理過他的喪事，那全是小釵和青陽他們幫的忙。

撫著裡面白玉瓷製的瓷罐，平靜的臉龐上看不出悲傷或是其他表情，久久才問道：「續緣的牌位在什麼地方？」

「那邊第三排，從這兒數過去第九個便是了」指了方向給素還真。

「可以拿下他的牌位嗎？我只是想摸摸他」望著那遙遠的牌位，他想摸摸兒子。

「呃…很抱歉，這恕我不能答應，素隊長，上面的牌位是不能拿下來的，對不起」

「這樣嗎？」有點失望，落寞的神情讓旁人更感不捨，瞥眼瞧見一旁的角落堆放著尚未雕刻噴漆的木牌。

隨著素還真的目光看到那堆木牌上，管理警衛解釋著：「哦，那是還沒用過的牌位，等著有名字入祠堂的時候用的」

「能跟你買一個嗎？」「素隊長，你要那個做什麼？」

「我想跟你買一個木牌，再跟你借把雕刻刀，成嗎？」

「我可以再幫你刻一個，你不用自己刻啦！我怕你會受傷」

「不，我要自己刻，成嗎？」

「唉！好吧！既然你堅持的話，這木牌也不用買啦！反正不差這一個」

拿著木牌及雕刻刀，素還真就坐到祠堂前的石梯上，開始一刀一刀地刻了起來，膝上放著快被揉爛的相片，嘴裡念著愛兒的名字。

原本澄藍的天空似乎是感應了他的悲傷，細細的雨飄了下來，有一點沒一點地落在銀白色的髮上，無視於遊人來來往往的眼光，只是很專心地刻著『素續緣』三個字，這雨不大，細雨紛飛給了這忠烈祠更強烈的傷感，莫名的人看著他都紅了眼眶。

一個下午，素還真就這麼坐著、刻著、念著，直到木牌上的三個字完全浮現，早已是黃昏時分，遊人亦已紛紛歸去，廣大的庭院只剩素還真一人獨自坐在階梯上望著照片和木牌。

管理警衛見狀連忙打電話給迅雷小組的青陽，告訴他素隊長在這裡的情況，深怕他又情緒激動起來，做出什麼自殘的行為，由於青陽還在執勤，趕忙地聯絡了小釵和素緣，請他們趕快去忠烈祠找人，自己和召奴等人也在請了假後迅速前往。

一手拿著雕刻刀，一手握緊木牌，將木牌置於膝間，刀起刀落，腕上便多了一道鮮紅，正涓涓滴在木牌的三個字上，「素隊長，你在做什麼？別想不開呀！」

「別過來，誰靠近我，誰就準備受死！」狠絕無情的語調，讓旁人不敢親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腕上鮮血沾滿木牌，由原木色轉成鮮紅，再黯淡下來。

等到全部的顏色都變成了暗紅色後，往衣襬上劃了兩刀，割下兩條布條，一條綁在上手臂的止血點上，一條則是包住還在流血不止的傷口上。地上、手上、木牌上都是斑斑血跡，紅得嚇人，雨下得更大了些，滴滴答答地落在人兒的身上，替他把手上的血漬沖刷乾淨。

續緣，你在哭嗎？用你的淚幫我把血洗乾淨是嗎？別哭了，好不好？最後一次，讓我任性最後一次，好不好？

趕到的葉小釵和素緣、子商三人，看著被大雨淋溼的人兒還傻愣愣地坐在階梯上，連忙撐著傘圍了過去替他遮蔽風雨，腕上被染得鮮紅的布條告訴了三個人一件事－他在自殘！

小釵抓起尚未止住血的手腕激動地說：「還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子商，快叫救護車」
「不用了」，子商沒聽話，他還是去聯絡救護車來比較保險一點，看那地上好大一灘血跡，誰知道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爸…我是續緣，別嚇我！」握住素還真的手，企圖喚回那空洞的眼神、喚回只准掛在臉上的笑容。

迷濛的眼睛對上了素緣，沾滿血漬的手掌撫上眼前人兒的臉龐，他仍是笑了，笑得苦澀，「你不是我兒子，我的兒子在這裡，你看，這是我替他刻的，用我的血替這牌位染色」

「還真，你清醒了嗎？這又是何苦呢？」小釵這才注意他手上的牌位刻的正是他兒子的名字，旁邊還放著把雕刻刀。

「你叫素緣是嗎？謝謝你這幾個月陪著我，我真的很快樂，但你就是你，永遠都不會是我真正的兒子，而我的續緣也沒有人可以代替，是我一直不敢面對事實，所以選擇逃避，如果不是子商敲醒我，我想我還是會選擇瘋顛，因為我不想再失去你，怕你會離開我，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不，不會，你不自私，真的，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當你兒子，可以做你的續緣，可是你別嚇我，我已經失去一次至親，這種滋味我不想再嘗一次，我是真的把你當成我爸爸的呀！」

「素…緣…」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昏迷在素緣身上了，「爸…醒醒」，「還真，素緣、子商，快抱他上車去醫院，他可能失血過多了，快」

七手八腳地將人抱進了車子，火速地開往最鄰近的醫院救治。

一路上小釵加足了油門闖過數個紅綠燈，也闖過兩個臨檢站，引來了數輛警車追逐在後，車上的子商則是暗暗祈禱著素還真千萬別有事，不然他會內疚一輩子的，後座的素緣抱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人兒，看著他手裡還緊握著那張相片和牌位不放，心痛、無語，天上的續緣呀！若你真有靈，就保佑你爸爸千萬別有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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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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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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