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2.09 淡然，漠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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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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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1)

樓主發表於: 2006-02-10 03:1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09 淡然，漠視

淡然，漠視

只是偶發的感觸而已……=__=

……………………………………………………………………………………
其一

牠，是從什麼時候出現在雲山的，一頁書並不清楚，只知道當一日的禪修結束時，睜開眼，就看到牠在身旁趴臥著。

一頁書有些好奇的觀察眼前的生物，柔軟的黃毛，夾雜著些許白絲，雖然有些凌亂，但不失平順；瘦弱的身軀，雖然不到骨瘦如柴的地步，卻可以看的出牠沒有受過人的飼養，過的大概是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

或許是牠平和的氣息，讓禪定中的僧人，察覺不到一絲的脅迫感，進而讓牠自由的靠近了僧人；也或許是牠根本不在乎身在何處、立在何方，無心思、無雜質的純淨，讓牠得以不影響僧人的觀想，從容的進入了僧人的戒備範圍。

無論是哪一種，牠出現在這兒，已然是事實。

也許是感覺到了一頁書關注的視線，黃狗懶洋洋的抬起了頭，瞥了一頁書一眼，微微的動了動蓬鬆形如鐮刀的尾巴。

這算是對此地主人的示意吧！？一頁書莞爾。

黃狗很沉默安靜，來了這些天，還不曾聽牠吠過，任何的風吹草動，只能驚得動牠豎起凝聽的雙耳；黃狗很冷淡獨立，朝牠招招手，也只換得黃狗輕輕搖著牠的鐮尾，並不因此而去親近僧人，或許是對人還保有著一份戒心吧，一頁書淡笑，並不在意。

之後幾天，每當一頁書禪修時，黃狗有意無意的，會趴臥在離一頁書不遠的地方，睡著，或是靜靜的凝視著某處，而暖黃色的僧人，也漸漸習慣了有這麼一隻動物陪著。

又過了幾日，遲鈍的僧人，似乎才想起自己從來沒有幫這位新來的夥伴準備過食糧及飲用水。

雲山上不產果樹，也鮮有小動物出沒，雲山主人更是早已練就辟穀，不食人間百穫，居處自然是無任何食糧。

牠非如雲山主人，只是普通芸芸眾生之一，無法不吃不喝；那牠這些日子，到底依靠著什麼東西過活？

僧人難得陷入苦惱。

自這日起，在閑餘時間，一頁書悄悄的觀察著黃狗的動靜。

黃狗似乎沒有察覺一頁書突然加諸的青眼，依然旁若無人的拉直了後腿，張開了嘴，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然後趴下來闔上了惺忪的小眼，睡個懶覺。這一覺，睡到了天昏地暗，山搖地動皆不醒，日過午時，黃狗才懶洋洋的爬起，踱著慵懶的步伐，走下了雲山，直至夜色攏罩天幕，才再見到牠緩緩的踩路而回。

牠去覓食了吧！？

雖然雲山的主人依舊不清楚牠到底食了些什麼！只依稀覺得，原來，黃狗是將雲山當作家了，不管雲山主人是否同意。

而後一頁書總在黃狗踏著夜色回來之時，候著牠，而黃狗似乎也感覺到了僧人溫柔的心，圓轆轆的眼，細細的瞧著僧人白淨秀麗的顏，帶著期盼，而後伴著他，走回雲山，自然的，宛若家人。

黃狗不覓食了，靜靜的躺在僧人平日打坐禪修蒲團的一旁，已有些時日。

僧人感到莫名的心焦，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離開雲山。

「好友，吾需要飯！」僧人無暇注意到自己出口的第一句話，有多麼的突兀和無頭無尾。

也難為笑情山鄉的海色主人，只讓詫異震停了輕搧的羽扇一剎那的時間，不動聲色的只留下「稍待」二字，即消失在庖廚的方向。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磨人，長年的歲月裡，走來走去的僧人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雖然只有二刻的時間，海殤君就將豐盛的佳餚，齋菜素食一一擺上桌。

只掃了桌上菜餚一眼，僧人就將所有的菜至入了自備的提籃中，匆忙轉身離去之前，不忘了對愕愣的友人言聲謝。

回到雲山，僧人遍地尋不著黃狗的蹤跡，最終，在蒼蒼嶙峋的老松下找到了牠，清風拂過，松針沙沙作響，伴著牠，睡的安眠。

僧人憶及下山前，倉促的回望一眼，黃狗坐直著身子，朝著他離去的方向看，輕搖著久不見晃動的長尾，似感激、似珍惜、似…不捨。

輕輕收攏了一座土塋，清聖的梵唱縈繞雲山。

「梵天好友，這是？」擔憂的海色男子，跟隨而至。

「家人。」一頁書輕輕柔柔的微笑，如清風般。

其二

細弱的聲音，又再度在耳邊響起。

連接幾日，盤旋迴盪，纏繞心頭，愈來愈微弱的聲音，終究讓盤坐的佛者餘心不忍，尋聲而去，在新生的翠松旁，抱回了這一只小小的瘦弱身軀。

擾人心神的聲音是沒了，可這小小的生物該怎麼辦？！

餵了點米湯，似乎不合小貓的意，伸出粉色的小舌舔了幾下，頗不賞臉的就棄置於一旁，不再光顧。

金眸瞧著這似未斷奶的小貓，佛者第一次感到了困擾。

「佛劍，汝還真是讓人想不到！」紫色的友人魅顏上有著掩不住的訝異，晶燦的褐眸，好奇的瞧著眼前的小生物。

「好友，這隻貓跟你還真像！」不知為何也出現在疏樓西風的仙風道者，一根指頭撥弄著小貓，嗤嗤的笑著。

吾像貓？佛者金眸閃著疑惑，對好友的話不置可否。

經過道者的提醒，優雅華麗的儒者倒是注意起這隻舔著乳水的小生物，一身銀白色的柔順短毛，亮金色的瞳孔，柔軟的小小身軀及修長的四肢，的確，這隻貓，有佛者的影子。

小貓舔完了香濃的乳水，伸出粉色小舌濡濕了自己稚嫩的腳掌，慢條斯理的開始整理起自己的小臉及銀毛，忙碌了一陣子之後，似乎才想起重要的事情。水亮的圓眸，迷茫的左右張望，直到那一抹熟悉的銀色身影躍入牠的眼簾中時，茫然才轉換為嬌喜。

親暱的蹭著佛者的腳踝，撒嬌之情，溢於言表。

佛者輕輕的拎起不安分的小貓，讓安穩的牠窩在自己的臂彎裡，順手撫了撫了柔軟如棉的銀毛。

小貓理所當然的接受佛者的撫摸，舒適的將圓眸瞇成新月般，細長的尾巴，怡然的微微曲扭擺動，彷彿極度的享受。

「好友，我有點羨慕起這隻貓了……」道者似感嘆，又似自言自語，盯著受寵的小貓，溫和的眼眸透露著欣羨。

如仙般的道者，為何羨慕這隻貓？佛者不解，細細思索不得果，決定棄置。

佛者不明白，倒是有心的紫色儒者瞭然，心有戚戚焉。

「吾倒是覺得有些妒忌這隻貓……」似回應道者，又似剖析自己的感覺，儒者犀透的眼眸，不離安偎著佛者的小貓身上。

妒忌？這話更是讓佛者納悶，一隻普通的小貓，有什麼地方值得才藝卓絕、才氣無雙的儒者妒忌？

這二人，打著什麼禪機？竟讓吾都聽不懂！佛者暗愧……

「好友，汝在修行，有隻貓跟著汝…不甚方便吧，疏樓西風物資豐沛，不介意多個小食客！」

雖然儒者更希望的，是留下那如黑空中的銀月，可望不可及的佛者。

佛者洋溢著笑，婉拒了儒者的好意。

「佛劍，貓兒吃雜食，豁然之境雖不如疏樓西風之富庶無倫，但尚可自足…」擔心這隻貓會變成第一隻茹素的貓的仙風道者，話雖未完，但相信佛者懂他的意思，只是話中的另一層期盼，可就為難佛者了！

佛者銘感於心，辭謝了道者表達的善心。

為何婉拒、為何辭謝？為何攬上這個責任？佛者不解，望著小貓信任的睡臉，佛者只知道自己放不開，即使牠擾了佛者的清修，亂了佛者的寧靜，也甘之如飴。

「好友，這隻貓變好動了。」看著小貓追逐撲襲飛落下來啄食的鳥兒，騷擾殘害園中珍貴的夜曇，龍宿雖有惜花之意，卻無阻止之心。

「哈，大概是不解巖能活動的地方太少了，悶壞了！」反正被破壞的不是自個兒的家園，道者安然自在，對小貓探險的行為，不為所動。

看著日漸長大的小貓，佛者心已有所決定………
………………………………………………………………………………..

「這樣好嗎？」知道佛者的不捨，畢竟和牠相處了些許時日。

該是清心寡慾的佛者，已染上了思念。

「已有謀食能力，就該讓牠回歸自然。」放牠在離村落不遠的原野裡，讓牠小小的身軀自由跳躍著，隨著迎風搖擺的芒草漸漸消逝。

「汝不擔心？」

擔心是必然，只是……

佛者低垂著首，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是這麼做，是對？是錯？

佛者已然分不清。

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小貓殘破的屍體，佛者只能選擇無言。

倔強的頑童瞧見忽然出現的三個大人，嚴肅的神情，莫名的讓他們心生懼意，畏縮的躲在看似帶頭小孩的身後。

「為何這麼做？」溫和的嗓聲，似嘆息，道者半闔了眼眸。

「我們…我們只是玩遊戲……誰..誰曉得這貓兒…就這樣……又不是故意的！」小孩大聲說著，強力為自己辯解。

「汝之名？」微瞇著燦金的眸，龍宿細眼瞧著天資頗高的小孩。

「不關你事！」咆哮後，小孩轉身跑走，躲進了不遠處的私塾。

「好友，如此問的用意？」瞧著小孩的逃離、避責，縱使默契十足的劍子仙跡，此刻也不解儒者這時的想法。

輕嗤了一聲，儒者陡然失了嘴角的笑意：「儒門天下，未來，必將無此名之門生！」

收埋了小貓，佛者不發一語，頭一次，對世情，冷了眼，寒了心。

[ 此貼被藍石在2006-02-09 23:0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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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月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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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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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9)

1樓發表於: 2006-02-10 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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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資優異但卻沒有愛物之心
這位小朋友，你沒未來了

出家人需捨去一切世俗
但看看這兩位高僧
其實他們也需要陪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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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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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6-02-10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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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家人不一定住在一起吃在同処。
即使在千里之外，及時不在同個時空，這樣的情感都不會改變吧。

兩個僧人所做的無非就對家人不同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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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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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6-02-10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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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翼是很喜歡狗狗的人~藍石大描寫的狗狗好有靈性啊
=/ / / / /=..只是淡然的陪伴.就這樣很自然的成為家人
梵天的溫柔.狗狗的信任陪伴.交織成這個溫暖的故事啊

對小貓的遭遇.U_____U小翼覺得很惆悵.不懂得珍惜生命
的孩童.真的很可悲.這是最基本的人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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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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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6-02-12 11: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Andrea大您好^^
的確,就算天資優異,就算他是難得一見的人才,
一旦少了一顆珍惜尊重生命的心,
再多的天賦,也是枉然,
只是又培養出一個自私自利的人而已,
所以儒門之首直接拒絕將來儒門裡有這個人哪!!^^

雖然說出家人不該被世俗牽絆,需捨棄一切,
但若真的如此,
佛門裡,就不會出現如一頁書和佛劍為人捨己之人了,
所以有一顆柔軟的心,
才是佛門該有的!!
所以說是這二位高僧需要陪伴,
倒不如說是他們陪伴著需要陪伴的生命吧......

南蛹大您好^^
>>兩個僧人所做的無非就是對家人不同的關心<<
說的真好......^^
關心的方式很多,並不是時時的叮嚀照顧就是關心,
以書書的方式來說,
給黃狗需要的陪伴,就是他關心的方式;
而以佛劍來說,
給小貓成長謀食的機會,不翦除牠的天賦,
就是他對待''家人''的方式,
雖然最後他這樣的用心,
被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破壞了......Q__Q

小翼大您好^^
謝謝大大的稱讚,
藍石也很喜歡狗,(握握手^0^)
家中曾有一隻狗(已經去世了QQ)就非常有靈性,
有一次家姐因一些事而一個人躲在廚房偷掉淚,
''皮皮''原本去廚房喝水,喝完正要離開時,
突然回頭看了家姐一眼,
然後就默默的走到家姐的身邊趴下,
我們這是才發現...
牠竟然懂得人的悲傷,而給予默默的陪伴......
所以這篇故事有些是根據''皮皮''給我們的感動來寫出,
有一部分則是對附近有人亂扔狗的感慨寫的.......
有人不懂得尊重生命,遺棄''家人''的感慨~~~~~~

藍色月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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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2.09 淡然，漠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