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2 【南北】南宗访谈（访谈体、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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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旱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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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12-22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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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2 【南北】南宗访谈（访谈体、完结）

“内冲做到了天羌族也没能做到的事情。”

谨以此篇致敬：

发表于 CQ的《咪蒙：网红，病人，潮水的一种方向》BY 靳锦

发表于触乐的《在三和玩游戏的人们》BY杨中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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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就打個滾好了。這裡是俠菩提腦殘粉&雙子粉【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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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旱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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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12-22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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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早上卯时，日头还没完全起，南宗直字一辈的师兄领着我去见长老。

路过演武场的时候，我看到里面的弟子稀稀落落的，师兄看了演武场一眼，把目光挪开了。“十年前这个时候这里都是人，”他告诉我，“五年前人少了一半。”

他说的五年前是指道羌大战，那场战争中，两边都没讨到什么好，天羌族灭了族，但南宗的大师兄断了双臂成了半废，北宗也死了几位已有名声的长老，底层弟子的死伤更惨重。

“但那时候还有一半人，还叫道真一脉。”师兄说，南宗有早课的传统，除非生病，否则不论寒暑，弟子们都该在七点之前到演武场修习两个时辰的武艺，他指着人没满四分之一的演武场告诉我，“可到了南北内冲之后，就只剩下了这么点人”。

师兄外貌很年轻，但岁数已经上了四十，道羌大战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底层弟子，无法出战，但也上过前线，“我会点医术，当时帮上了点忙，长老派我组织一队弟子去收敛尸体，寻找伤兵，吊住命后赶紧送回后方，如果遇到天羌族就顺便补上一刀”，这份工作危险性不算大，但仍然算提着脑袋干活，不过师兄说起来的神色相当平静，“收敛的尸体、救下的伤兵里南宗的北宗的都有，那时候还没有决裂……”他说，也许是因为战场上的这份情谊，他对北宗的态度很复杂，也是南宗里少数对修复南北关系还抱有一线希望的人。

他说，放在以前，他们这一辈的人不可能有资格分管宗内事务，因为“在长老们看来我们还只是没磨练的孩子”，道羌大战、南北决裂之后，南宗北宗死伤不少，各受重创，庶务打理不过来，才破格提拔了不少年轻弟子。

“要是没打仗前，也就原师兄能在我这个岁数就被提拔上去，”他笑着说，讲起南宗现任银骠当家时挺起劲，还用力地摆了摆手加强语气，“在北宗也不过一个倦收……”对面走来几个弟子，他停了口，也许是因为北宗现任北芳秀倦收天的话题在南宗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禁忌，也许是因为面前这几个迟到的弟子。

他没有为难这几个弟子，但也没有放过他们，因为“规矩如此”，毕竟“以前原师兄多和蔼一个人，还不是罚我们去站桩”，他表示，“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把弟子们交给今日当值的同门，他又下场指点了会儿武艺，回来的时候他朝我道歉，心情说不上好。

“比不上以前了。”他说，“以前如果在演武场被拖住，我一天都未必能脱了身来。”

“都是些刚招进来的生面孔，还不熟，也没几个出挑的”，他眼睛望着空落落的演武场，“南宗每隔五年招一次弟子，只是先是道羌大战，后是南北内冲，就算招到了弟子，这之前被坏了的底蕴，又哪里是一个五年就能攒回来的。”

“也没有道真同气连枝的南一脉和北一脉了，”他说，“只有道真的南宗和北宗。”

“内冲做到了天羌族也没能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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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和直字辈的师兄不同，没经历过道羌大战的新生派弟子在北宗这个问题上，更为态度鲜明。

在长老到来之前，负责接待我的弟子是通字辈，入门时恰逢南北大战，前任掌教抱朴子身亡，“人心惶惶”是他进入南宗后的第一感受，“入门的时候见过掌教一次，人很和蔼，勉励我们要大道直行”，后来大家都说是北宗胜之不武，他也这么认为，因为“公证的长老们也作如此论断”，听到北宗领导人葛仙川自尽，北宗各脉尽散的时候，南宗人人拍手称快，“我也觉得出了口恶气”，他坦言。

到了倦收天一路向南时，他战力低微，赶到现场时北宗北芳秀早已扬长而去，他们一脉离北宗近，是不幸也是万幸，因为在这一夜前期倦收天并未下重手，“师兄师姐们都受了伤，但不算重”，他抿了抿嘴，语气有几分后怕，因为听说越往后，战得越是激烈，死伤也就更重，“我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手下留情，但他伤了我的同门，这梁子也就结下了”。

“何况我在内门也有好友，被他废了一条腿，”他恨恨地说，“这笔账就不可能算数，总要讨回来。”

这一战过后，南宗重创，北宗重振，在外界看来，倦收天踏着南宗成就了自己的威名，偏偏南宗领教银骠当家在此战中无所作为，南宗上下多有不满。

“掌教看错了人，原……原师叔连打回去都不敢。”通字辈弟子说，他音量放大，情绪激动到打翻了给我倒的茶水，我注意到他只愿意称呼银骠当家原师叔，不肯承认银骠当家的掌教身份。

比起对北芳秀和北宗的痛恨，他对原无乡抱有更多的不满和失望，而这不满在原无乡驰援永旭之巅后达到了顶峰，“倦收天不是一路向南杀得真行吗？区区两个翼天大魔，还需要人救？”他在我面前出言讥讽，并坚持“这是北宗应得的报应”，认为“南宗坐视他们两败俱伤然后出来收拾残局”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当我拿出搜罗的资料，告知他道真九大剑阵被破其七，北宗败了，当时还没恢复过来的南宗也是唇亡齿寒，并不会讨到什么好时，他沉默了。

“但这样就是不对，北宗是敌人。”他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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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北宗怎么不是敌人。』

接受我采访的长老说。他向我展示他的右手，我注意到他的右手不像一般的剑者一样稳定有力，即使什么也不握，偶尔也会颤抖。

“伤了手筋，剑上的修为废了一大半。”他说，这是一路向南时倦收天给他留下的“馈赠”，作为长老，当宗门受难，他必须要挡在前面，只是没想到“没有伤在妖魔手里，没有伤在天羌族手里，倒是伤在曾属同门的北宗手里”。

当被问起对倦收天是否痛恨的时候，他表示仅他自己本身，对倦收天并没有什么恨意，因为“技不如人，无话可说”，然而，虽然倦收天没有取他性命，但同一役中，受伤的、重伤而亡的同样也有他的亲朋好友。

从入门就很照顾他的师伯被倦收天一剑伤了心肺，在床上吊了个把月的命，听着北宗重振的消息郁郁而亡，他的同门师弟本来前途无量，因为被废了胳膊一蹶不振，自请离开南宗不知所踪，后来再听闻消息就是师弟的死讯，因为被过往仇家找上只手难应，屈辱身亡，他亲自跑了一趟，用三个月时间带回了师弟的骨灰和仇家的人头。

更不必提他的弟子，当日看到他受伤后不自量力地冲上去挑战倦收天，被倦收天一招折了气势，心境不稳，现在虽然日日勤练不辍，修为却难以存进，他费心费力地看护，唯恐弟子入了歧途，“但没有用，这孩子早年是个孤儿，被我捡回来后一直很尊重我，所以败了，我自己都放下了，他放不下。”

“就像我放得下我自己的伤，放不下师伯和师弟的仇一样。”南宗的长老说。“我没资格指责他。”

如果不是因为对宗门有很深的感情，这位长老或者也会像濮阳刚逸（现名九指骄雄）一样脱离南宗，“留下来看北宗风光，看南宗抬不起头吗？”他直言，时间过了五年，这句话说出来仍然有很深的怨气，由此可以想象五年前南宗众人是多么的群情激愤和怒火滔天。他当时没有选择离开，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曾对银骠当家抱有很大的期待。

银骠玄解是南宗至宝，倦收天一路杀来无往不利的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北宗至宝天鞘晨曦，但比起天鞘晨曦只要是剑者即可使用，银骠玄解的使用条件相当苛刻，长老期待可以驾驭银骠玄解的原无乡能够打败倦收天，一雪南宗之耻，但原无乡的无所作为、甚至坚持谈和的行为让他深深失望了。

“接受了银骠玄解，他就是南宗的代表，就得承担南宗的恩怨与责任，就不能因为个人私情跟北宗妥协，这点，他怎么就不能明白呢？”长老深深叹了口气，“就像倦收天接下天鞘晨曦，朝南宗而来的时候，他就不只是倦收天，更是北宗了。”

期待有多大，随后的失望有多大，在两宗高层提出要禁止北芳秀和南修真两人过度私交时，他站在了赞同一方。

“如果来的人不是倦收天，是葛仙川，是央千澈，是北宗其他任何人，原无乡都不可能做出避战这种选择。”他笃定地说。他看着原无乡长大，深知他对南宗的感情，也对原无乡怀有很高的期望，十年前原无乡为倦收天断了双臂，他费了千辛万苦去极北之境找了良药缓解原无乡的伤势，也是他力挺抱朴子让原无乡接受银骠玄解的决定，在倦收天杀来之前，他深信原无乡能够带领南宗更上一层楼——

如果没有倦收天的一路向南，如果来的人不是倦收天，如果从来就没有倦收天……

“道真镇教双宝落在他们这两人手中，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疲倦地合上了眼睛，旁边接待的弟子恭恭敬敬地上前，给我们续上了茶水。

令南宗长老感到可笑的是，在高层交流的时候，发现“他们（指北宗）原来也有同样的顾虑”，长老告诉我，原来，北宗高层也因为倦收天遇上原无乡时选择避而不战，没有扬名到底，彻底杀灭南宗气焰而颇有微词，但倦收天威名已铸，支持者众多，北宗高层无法正面撄其锋芒，就选择迂回禁止两人来往。

“他们也担心原无乡对倦收天的影响力。”他对我解释。北宗认为，原无乡既是倦收天的恩人又是倦收天的好友，前几次他提出的和谈条件倦收天几乎全盘接受，这让北宗的高层感到深切的不安。

“和原无乡一样，倦收天能做到把宗门利益凌驾于自己的大部分感情之上，但一旦遇到原无乡，他的选择就不再只从宗门利益出发。”

“不得不禁止他们的往来。”他无奈地告诉我，两场大战，谁都没讨到好，北宗选不出人替代倦收天，南宗也因为元气大伤而一时间找不出比原无乡更合适的领导人选，再说两人对各自宗门都有很大的贡献，原无乡后期表现固然令人不满，但前期声望很高，没有合适理由不可能随意更换宗门领袖。

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杜绝他们对彼此的影响力，长老说，这样“能保证原无乡不会因为倦收天做出伤害南宗的事情”。

我询问他什么是“伤害南宗的事情”，他回答，和谈就是损害南宗利益的事情，因为“南宗被倦收天踩着上位的声名，不可能因为和谈而恢复”，也许南北双宗以后会有和谈的契机，但在当下，在南宗被北宗杀灭了威风，被倦收天重创的当下，对南宗而言，和谈是最可笑的一件事情。

除非道真面临着共同的危机，如翼天双魔，否则双方没有什么转圜余地。他看着我说。

“那一夜的血不能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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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在和南宗上下的交谈中，抱朴子、葛仙川、倦收天、原无乡、过度私交，这五个是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前两者是这场决裂的起因，而后三者影响了这场决裂的最终走向。

在南宗，无可回避的当然是现任银骠当家原无乡其人。我听了很多南宗门人对他的描述，他有少数但坚定的崇拜者，比如文章开头那位直字辈的师兄，他有长辈的殷切期许，比如南宗长老纵然不满，还是表达出了对他的信任和欣赏，他当然还有着为数众多的反对者，他的师弟师妹因对他的失望离他而去自立拳域，更别提一众不愿意承认他当家称号地位的南宗门人。然而，即使是反对者们，对他的感观同样非常复杂。

那位痛斥他“连打回去都不敢”的年轻弟子，师父是坚定的反北派，因为情感上接受不了原无乡的“绥靖”政策，所以他的师父愤而辞去宗内职务，在南宗附近的山头挑了块地隐居，“原师叔上门来过几回，但每次都被我师父骂出去了”。他对我这样描述。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不管怎么样，我做不到像师父一样去折辱原师叔”，虽然他进门时原无乡已经没了双手，但“他为人风趣，一点都不为这个事情伤怀，我们这一年入门的弟子，多多少少都受过他的指点和开导。”

他告诉我，在南北内冲之前，他见到的师兄师姐，提起原无乡，就没有一个说他坏话，哪怕是对原无乡极度不满的现在，他们也很少说。

“他们只是失望。”他神色黯然地说，“而我也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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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原无乡是我最后一位采访对象。

他见面的第一句话是向我道歉，因为“寻踪哭闹出门耽搁了几分钟”，我看了看时间，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其实还有几分钟。

我们交谈的地点是烟雨斜阳，原无乡被排挤出了南宗权力中心后新建的住所，我看到院子里栽着枫树、桃花和茶花，角落里一丛碧绿芭蕉，都被打理得很好。

在交谈过程中，他离去了两次，主要是因为他收养的婴儿、被起名莫寻踪的孩子不知为什么啼哭不止，但原无乡很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基本上两三分钟之后，屋里的哭闹声就会停下来。

原无乡说，莫寻踪是他前两年下山时发现的弃婴，因为正好“闲着没事”，所以就带回来悉心照料。他所称的“闲着没事”，是真的闲着没事，在之前的采访中，我了解到，虽然原无乡接上南宗至宝银骠玄解，受封银骠当家，但因为力挺倦收天、坚持和谈，他在短短五年内已经被放逐到了权力边缘，南宗高层保留了他的封号，但不允许他插手各脉事务，道磐式洞机成为了南宗的最高领导人，而底层弟子们对他满怀不解，不愿与他多加来往，除了少数支持他的人，他在南宗形同透明。

但从他的言谈中，我没有听到半句抱怨，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从宗门掌教到被边缘化的巨大落差，甚至幽默地自嘲，说自己大概是“南宗诸位掌教中第一位光杆司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直字辈的师兄会说“很少有人会讨厌原师兄”。

谈起断臂时那段经历，他兴致勃勃地朝我展示了几个小术法，其中包括道门挪物术的默发版本，凭借这些新开发的小法门，在那段没有手臂的日子里，他几乎没怎么麻烦同门就照顾好了自己，后来接上银骠玄解，他将这几个改进的术法写下来交给了宗门。

他对宗门怀有很深的感情，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我跟着他把南宗转了一圈，等于完整地听了一遍南宗的历史，生动活泼，深入浅出，他还没成为南宗大师兄的时候，每五年新弟子入门，长老会指派他去给新弟子们教授南宗历史，后来这些新弟子们成了他的师弟、师妹、师侄，而他能叫出他们中大部分的名字。

他教了八届新弟子，年岁渐长资历渐老，自己也变成了南宗大师兄，事务缠身，就卸下了这份职责，接任他位置的是他曾经教过的一位小师弟，间或过来跟他抱怨“新弟子一代比一代难带”，但他觉得小师弟只是“少了点耐心”，为此还重新给小师弟开了次小灶，专讲为人师表。

那他后来还来抱怨过吗？我问原无乡。“来得更勤快了。”原无乡摇摇头，笑着回答。

那现在呢？我继续问。

我们的谈话突然出现了好一阵子的沉默。不知哪里来的枯叶落在原无乡衣襟上，他一动不动。

“见不到了。”半晌后他冲我勉强笑了一下，“道羌大战的时候，他死在天羌族逸冬青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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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原无乡带我去后山凭吊这位小师弟，坟墓在陵园的角落里，汉白玉的墓碑被打理得很干净，刻着这位南宗门人的生卒年月日，我算了算，年纪不过而立出头，在先天满地走的世界里，他的江湖路只能说刚刚起步。

原无乡带了清酒，在坟前为逝去的小师弟满上一杯。他记得这个傻小子上战场前惶惶不安，当时他勉励了师弟几句，却没想到要教给他一些保命的法子。这是原无乡一直深感遗憾的事情。

另一件遗憾的事情是没能亲手送师弟入土，毕竟师弟死后没多久，他就失去了双手。

我们走过那些墓碑，每经过一个墓碑，原无乡会停下来说两句，多半是这位同门的一些趣事或者过往，有些他说得很详尽，有些他只能概括上一两句，但毫无疑问，他记得他们中的差不多每一个人。

我对修道人的记忆力表示了艳羡，他却哈地一声笑出来。

“哪有你想的那么神奇。”他抚摩着墓碑，说，这是他的一位师妹，好学上进，就是性子冲动，掌教抱朴子身亡后，她义愤填膺寻上北宗门人挑战，结果双方两败俱伤，抬回来后短短几日就咽了气，北宗的门人听说没死，但也伤了内腑，折了不少寿命，而这不过是南北决裂之前的一段小小插曲。

“有了空闲，每天来看看，每天仔细想想，总能记起来些。”

他这样说。

我想数数南北决裂后的新坟头有几个，他摆了摆手制止了我，然后说了几个精准到年份和个位数的数字，我挑了一个最少的随机验证了一下，没有错。

“这还只是南北正式决裂后的数字，”他看着我的举动，说，“当年道羌之战，南北大战……只会更多。”

和谈之后呢？我问。他笑起来，面容中的阴霾消散了很多。

我听到了一个数字，比之前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要小得多得多，在看过了这么多墓碑，了解了墓碑后那一个个鲜活的人之后，这确实让人备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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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到烟雨斜阳的时候，我们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他在用轻功甩开我之前先朝我说了一句抱歉。等到了烟雨斜阳，我抓拍了一张婴儿抓着他口水兜咿咿呀呀流口水的照片，他不介意自己的形象被破坏，反而问我洗出来后是否能送他一张，因为“以后这就是小寻踪的黑历史了”。

我同意了，问他为什么要给孩子起名莫寻踪。

原无乡抱着孩子走了两步，“起名吗？”他问，低头戳了戳孩子的脸，小寻踪含着他的大拇指，清澈无瑕的眼睛里倒映出道者的面容。

“原本无乡，切莫寻踪，不过是不见来处，不问归处……”

他露出一点笑容，点点胸口偏左的地方。

“但求初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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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采访快结束的时候，我问起了倦收天和过度私交的问题。

原无乡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几乎每个人都会这么问，也会这么觉得”。他盯着桌子上的茶杯看了半晌，笑了笑，说，其实不管有没有倦收天，他都会竭力促成两宗的和平。

但倦收天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不管是从私心或者大义出发。他说。因为倦收天北宗领袖的身份，“两宗和平不至于沦为纸上空谈”，而也因为倦收天的存在，促成两宗和平从他竭力要做的事情，变成了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何况我们对和平有着相同的共识。”他总结，很坦然，也很坚定。

“那如果有一日立场相悖不得不战……”

他抬起眼睛，沉吟了会儿。

“我会竭尽全力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他回答，“但若真有那么一日……”

他眯起了眼睛，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淡淡地说。

“那便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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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接下来我会去北宗采访，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北芳秀的吗？临别前我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摇摇头。

没有什么要带的。他说。现在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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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撰文：墨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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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yao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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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0-12-23 11: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体会到南宗的心塞，
期待北宗，估计是另一种不同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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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eyimo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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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1-02-07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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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许多事剧中都是一笔带过，然而仔细想想，都是太多的恩怨纠葛说不清，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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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2-06-20 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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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真的有種說不出的難受......誰都有過，卻也誰都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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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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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2.22 【南北】南宗访谈（访谈体、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