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4.23 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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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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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4)

樓主發表於: 2006-04-23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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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3 私語

「你陪素還真，我陪你。」

孺慕之情不溢於言表，神童看著葉小釵，心中有說不出的落寞。

於公，素還真與他生死之交，幾乎可以說是相識大半輩子的老戰友；於私，武林道上傳言紛紛擾擾，孰是孰非，盡在這兩人心中，然而，那個世界又豈是他人可以介入批判。

對葉小釵來說，長河南星又算是什麼？

萍水相逢，你憐我身為孩童無依，受正道委託的牽連無端招來殺機，今世，你我之間找不一絲關連羈絆…

感覺大掌輕拍頭頂，自艾就此中斷，神童回過神，抬起頭迎向葉小釵關切的表情，有股衝動就這樣將一切全都傾訴，告訴葉小釵，長河南星的真實身份，告訴他，自己有多後悔當初的種種…

啊。

「不可與葉小釵相認」，是刑天師最初也是最終的條件，以血立下的誓約萬萬不能違背，否則不但立誓人萬劫不復，就連天師以及那名愛自作主張的擔保者都會受懲，甚至…禍及葉小釵。

話到口中，又再度嚥下，朦朧濕潤的視線又再度清明。

何必頻頻計較重蹈覆轍，逝者已矣，但願今生只做你的好孩兒。

「啊。」不要勉強。

說不出個所以然，但這孩子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否就是人們常説的緣份？

有別於傲刀城內的主動親近，越接近九曜之門，神童回避他的次數就越多，每每望向他時，卻欲言又止。雖然不明所以，葉小釵還是拉起神童的手，一筆一劃，長指慢慢在小掌裏寫下四個字。

「不用擔心。」搖搖頭，縮回手，長河南星報以微笑，在袖中緊緊握住拳頭，藉以留住一點得來不易的溫暖，「我只是有點累，想進去裡面休息。」

我陪你入內。
葉小釵拍拍那顆又壓得不能再低的小腦袋，每當看見神童強顏歡笑試圖掩蓋心事之時，他便不自覺伸手摸摸神童的頭，或拍拍他的肩膀，這孩子總是微微發楞而若有所思，須臾才湊過來依偎在他的身邊，怯怯露出真心的笑靨。

這樣的神童，令他心疼。

「我想一個人。」再次抬頭的神童有著較他外表年紀還要成熟的眼神，淡淡委婉拒絕葉小釵的好意，悄悄拉開距離，轉身走向裡頭。

夕陽西斜，小小的身子隱沒於拉長的黑影之下，顯得既無助又徬徨。

縱使人人敬重人人稱神，孩子依舊是孩子，他不能放他一個人。
下定主意，葉小釵正要跟上前。

神童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停下來，深吸一口氣，輕輕說道：

「多謝你，葉小釵。」接著又低頭快步走開。

這一句，成功阻擋他的腳步。
此情此景，太過熟悉，尤其那蹣跚的身形，像極了某個時常故作堅強的人。

而那個人…
葉小釵回過身，那人就在不遠處，他緩緩踱步靠近大石邊。

面容枯槁如柴，憔悴萬分，萬毒珠之毒深深侵蝕素還真的四肢百骸，磨耗他的元神心智。

雖說是為了救人，但是聰明如你，為何又讓自己落入這種處境？素還真…

好友遭受如此折磨，自己卻無能為力，葉小釵不忍再看，索性倚靠石邊坐下來。

『你又因何讓自己陷入愁思？葉小釵。』忽遠忽近，似真非真，溫儒的嗓音如同以往，在身後笑道。

是誰讓我如此擔憂？

聞言，慣性皺起眉頭，不悅地輕斥。

『是誰天生就多操煩？哈，與其花時間來氣惱劣者，不如用來陪伴神童還來得有益。葉小釵，劣者相信你已隱約感覺，神童…時間所剩不多。』

頜首，皓白髮絲滑落肩頭，遮掩突如其來的擔憂，旋即又因熟悉的戲謔釋懷，面臨眼前難關，與其花時間胡思亂想，不如專注於解決之道，這是好友的用心，亦是兩人的默契。

既是如此，就不要語帶酸味，不情不願催促我離開。

『唉唉，劣者何德何能啊。在你葉小釵面前，素還真自是從不隱瞞，不好嗎？』日漸凋零的身軀困不住自在心靈，在天外南海這段日子悶了那麼久沒人注意，幸虧葉小釵奔波之際還有想起，順道探望坐困九曜的素還真，哈，真是「何以解憂？唯有摯友」。

話說得越輕鬆，事情就越棘手，素還真，你我不是第一天認識。

『欸，令你困擾非是劣者所願。』玩笑打住，隨之而來的，是語重心長的吩咐，『去吧，最後一段路有你相伴，神童應是不再有遺憾，而你，亦可了卻一樁心願，放下無謂的愧疚，好好珍惜僅存的時光吧。』

那你？還撐得住一陣子？

『許久未見，你還是這般直接。葉小釵，請對劣者有信心，吾乃清香白蓮素還真。』

正經沒多久，又是這般自我解嘲的言詞，葉小釵內心有數，親人與情義，依舊是難以抉擇的問題。

我相信，你不會輕言背棄對我的承諾。

『這是當然。葉小釵…』

何事？

『有件事，希望你不曾忘卻…』驀然吹來的清風撩開葉小釵的髮，將最私心的密語緩緩送進他的耳裡。

「啊…」我明白。

捂住熱燙的耳，葉小釵迅速站起身，此時外面傳來兵器的碰撞聲恰巧解救了他的窘迫，他警戒地奔向入口。

『保重。』隱隱約約，沙啞的嗓音在後面迴盪著，一如往昔，每次出任務前，那人總會在託付之後，細心叮嚀的一句話，而他也會回過頭，還給對方一個堅定的眼神，然後這麼回答。

你亦然。

[ 此貼被朧月在2006-04-23 19:0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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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23 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