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5.21 迢迢牽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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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飄綺

遠謫、漠視、古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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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92)

樓主發表於: 2006-05-22 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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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1 迢迢牽牛星

迢迢牽牛星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
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漢‧無名氏‧古詩十九首

手握著水煙管，讓丫環在煙槽內添上一點菸草，用小桿兒輕輕推了推，菸草燃起，紅紅的火苗兒閃了閃，但終究是及不上他衣裳上的首飾艷光。
「呼……」吸了吸，讓嗆辣又帶著甜香的煙氣在鼻腔繞了繞，閉目感覺那股味道在鼻梁間竄走，一忽兒爬上雙眉間、額上，轉轉悠悠地再呼出一口，輕煙墮下由檀口吐出，帶點津蜜的濕潮。
濛濛地再睜開眼，眼裡濕霧霧地塞滿了閃亮的星辰，他看著美得如幻的夜空，心裏頭突然冒出了「迢迢牽牛星」這句話，唉地嘆了口氣，旋而又不作聲了。

枕在精緻的棉床上，疏樓西風新添的他愛不釋手，精巧的裁工、柔白發亮的羽毛，冬暖夏涼。觸感是細織的絲，隨手一挲、腳一劃，柔柔的感覺像從肌膚一路延伸到心窩，讓人忍不住想吟一聲，彷彿在那人的胸懷裡一樣。

鍛練的結實肌肉，卻並不如岩石般硬質，倚靠在上頭彷如可天荒地老的舒適。陣陣隱約的體香成熟粗獷，帶著那人特有的仙人氣味，一聞好似腳也軟了，只想更靠近一些。

這時那人的手會輕撫過他的長髮，攥一綹在唇邊吻著，然後以那略粗的指安撫他的身體，每一寸每一寸。

在自己淪陷之前，他不會忘了先惡質地勾引那人，提起腳輕輕蹭著，提臀在兩人結合處壓一壓動一動，舔舔那人的頸窩、吹吹那人的耳朵，使得那人情不自禁：「──啊…龍宿……」

可惜棉床沒有此般的反應，此刻的自己衣鬢完好，哪裡有那人霸道獨占的痕跡？
只有滿天的星，兀自對著他閃爍。

一顆流星墮了，好似落入他的眼裡，札人得想流淚。

他記起了他的琴，記起了簫音，記起了那人最愛玩他的秀髮，記起了那人的體香。
但此時只有煙味繚繞。

感覺從肩頭開始冷了起來，仙鳳呢？要她取件被子來。
雙手環抱著自己，珍珠墜飾只有涼涼的冷溫，沒有他想要的味道。

拋走了煙管子，把頭埋進衾被中，但越鑽越只有自己的氣息。是了，這床是在跟劍子鬧翻後買的，怎可能有劍子的溫度？
索性就這麼悶著了，反正他不會死。只有這般縮著，才能藏起自己的悲傷與懊惱。

劍子。劍子。劍子。劍子。

這兒是疏樓的新址，再不是隔條小路便著著豁然之境。
所以並不是偏頭一望或皺鼻一嗅，就能得到那人的愛慰。

就算此處是以往的疏樓，怕也不得了。
不論咫呎天涯，他與那人心間的距離已再難挽回，不是幾句玩笑、幾個台階便能撇下的。

但他想見他。
「迢迢牽牛星……」不由又吟起，那古老的相思。
他起身來到案邊，信手撥了撥白玉琴弦，錚錚清響，打在心頭。
墜了的流星，真的落入眼了嗎？

他仰頭，黑暗席捲，不久光明。又是個於他無意義的白日。
盡管不懼陽光炙照，但血液裡還是厭憎著的。
可至少，已不再是滿天惹人煩惱的星，不會令他再不自主地思念。
於是就在猶疑不定間，一日開始。而他有許多俗事羈絆，不會，再有時間掛念起不應該的人事了。
思，就留予夜晚──
脈脈，不得語。

＊＊

算是【庭中有奇樹】的對篇吧。
雖然曾稍稍想過開個古詩十九首系列…（笑）
不過這種沒營養的東西還是省著點吧，丟人也別丟的太過份。（汗）
且私以為，此篇比劍子篇寫的稍差了。

他們的一切都慢慢地，所有愛，所有恨。－－靜水流深。

Plu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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