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22 【羽國正劇向】寰羽錄（4F更新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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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悟紅塵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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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樓主發表於: 2016-01-21 13:4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22 【羽國正劇向】寰羽錄（4F更新之四）

據說羽國誌異這個萬年深坑平坑有望，那就得抓緊時間把腦洞寫一寫。
有原創人物，因為有關羽國的設定都是個人猜測，各位隨意一看就好，畢竟有些想法是在雁王方登場時候產生的，與正劇現有的某些設定已經有所出入。
配對方面的話，主要為策天鳳與霓裳公主，劇情需要給雁王配了妻子，介意勿看。

引

暮春之月，日在營室。行夏令，則雨水不時，草木蚤落，國時有恐。

——《禮記·月令》

羽國之主已經默默無聲坐了許久。

大殿上空空蕩蕩，只有一名婦人跪在王座之下。

一身素衣與蓬頭垢面沒有遮掩住婦人的姣好容顔，甚至如今這卑微乞憐的姿態，都還能看出舊日里矜貴生活與良好教養的影子。

「只苦了你……」王者良久之後才默默歎息，「只苦了你……」

婦人身形似乎略略顫抖，卻仍舊跪伏在大殿之上。

「那個孩子，孤會善待于他，你放心。」

又過了許久，才聽聞到仿佛喃喃自語的一句回應。

「多謝……王上。」

三日之後，先王那位自外邦遠嫁而來的王妃因罪自戕，罪名是私通臣下。

司正上疏奏禀異象已除，又逢太子降生，地氣匡複，仲春之後國都內必定風調雨順，並陳情准許下诏安撫民心，雁王一一都准了。

只到司寇請旨如何處置那位王妃留下的世子時，雁王目光掃過堂上幾位近臣，不緊不慢吐出一句「衆位……以爲孤應當如何做？」

無論是依律還是依例，這個孩子似乎都難逃貶黜流放的命運，即便是君王有意施恩，能得個偏遠郡王的位置已經難免招人诟病。

于是有人上前一步「世子雖是王上唯一的幼弟……」

「孤，打算廢黜他世子的身份，接進宮中撫養。」

此言一出，方才出言的臣子已是愣在當場，其余衆人更是面面相觑。宗廟社稷，世子的身份出自血緣，即便是滔天的罪名，也萬不致如此。

可雁王的話語中分明是不容人辯駁的口氣「由世子降爲臣籍，孤仍保留他原本定下的「鳳君」封號，飨三公之禮。」

「由君爲臣，孤這樣的讓步，可能堵得住攸攸衆口？」

衆臣默然。

三年之後，羽國鳳君年屆十五，行過成童禮便自請外出遊學，雁王允准。

一輛馬車悄無聲息離開都城，又于數年之後悠然而歸。

[ 此帖被談悟紅塵欲在2016-01-25 00:0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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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6-01-21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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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十年後，羽國國都，正是晨曦破曉時分。

都城城門甫開，換崗的兵士在春寒里打了個哈欠，遙望天邊的云蒸霞蔚。只是沒等他們瞧上多久，未散的霧氣後邊就傳來了馬蹄聲。

那是一輛半新不舊的馬車，青色棉布簾子，趕車的是一個中年漢子，長相普通到了模糊，臉上不見什麽表情，只朝著門口幾人一拱手，便從座上跳下來，畢恭畢敬挑起車簾。

盤查登記的是個年輕士兵，被來路不明的人如此輕慢還是第一遭，語氣也就生硬起來，手中長槍也不曾放下，就這麽走到馬車跟前來。

天還未亮透，年輕人並未看清簾子後邊的人生做什麽模樣，只見到一只白皙文秀的手伸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塊翠色的牌子，牌子上刻著鳳棲梧桐，栩栩如生。

羽國的王宮向來莊嚴肅穆，玄瓦朱牆，在都城正中巍巍而立。只是傳說如今的雁王在做王子時曾廣結名士，也好山川風流，加之王後家中亦是名門，便在王宮中修葺了一處風雅別致的小花園。

只是王後誕下一雙兒女之後身體虧損得厲害，時常需要在屋內靜養，花園里便冷清了許多年。直到王子公主稍大些了，有時會到花園中玩耍一陣。

如今春寒漸消，花匠們替換上早開的植物，晨霧消散之後，日光烘熱了空氣，便已經能見到零星的蝴蝶穿花飛舞了。

可惜今日的蝴蝶只在花上停了半刻，便被紛亂的腳步聲驚飛，倏忽不見蹤影。

「公主，時辰不早了，也該早早梳洗打扮才是，這可是大日子，若是亂了禮數……」

被幾個宮侍團團圍住的小女孩不過十歲左右的樣子，身量未開，頭上還梳著髽鬏，系著五色絲縧，一身鵝黃柳綠的春衫，罩了件大紅的鬥篷。

她這會正爲著平白飛了的蝴蝶懊惱，嘟著嘴，白皙臉盤上修得齊整的桂葉眉緊緊蹙起來，卻有不曉得如何發作，只好跺了下腳「能有多大的日子，早早梳妝好了也不過是坐著，大活人都要悶死了。」

「可是……公主、公主您去哪兒？」

小女孩生得身量纖纖，宮侍們在她面前只得伏低了身子。這時她一轉身就要走，幾人想要攔下卻又不敢，只好繼續貼身跟著。

沒想到剛剛轉過回廊一角，女孩子迎面和人撞了滿懷。

來人也是行色匆匆，這一撞之下兩人各自朝後倒去，只是對方明顯比女孩子敏捷許多，非但自己很快站住腳，還能伸手把女孩一把拉了回來。

誰知等到兩人各自站好，女孩卻一把甩開了來人的手。

那人也不惱，反而笑了起來，稚氣未脫的面容同女孩竟有五分相像「霓裳，怎麽脾氣越發大了啊。」

霓裳公主籠著手，還是方才薄怒的樣子「你叫我什麽？」

對方沖她擠擠眼睛「莫非你不中意這個封號？」

「那是旁人叫的，你不能叫。」

「原來是我得罪了公主大人，失禮失禮……」

「上官鴻信！」

「我的好妹妹，」上官鴻信上前牽過她的手，「我這大名你也直呼過了，咱倆就算扯平？這樣氣鼓鼓的可不好看。」

霓裳公主由著他牽著往寢殿走，許久之後才低低問出一句「今日冊封禮之後，哥哥是不是要搬去東宮了？」

「嗯。」

「我不想和哥哥分開。」

聞言上官鴻信停下腳步，將霓裳公主另一只手也牽起來「可是你要留在母親身邊，這是你的責任。而東宮，是哥哥的責任。」

「我都明白，」霓裳抽出一只手去揉眼睛，「可就是因爲明白，才加倍難過……」

太陽慢慢攀上中天，上官鴻信張開手，將小聲啜泣的雙生妹妹抱進了懷里。

是日，正是上官鴻信與妹妹霓裳公主的冊封禮。

典禮盛大而又繁瑣，對于兩個不過十歲的孩子來說實在算得上是個負擔。最終收下金印寶冊，由禮官引領著去拜見過王後和公親後，沒等宴席開始，霓裳公主便已經打起瞌睡來。

雁王召來平日貼身照管的嬷嬷，囑咐將霓裳公主送回王後宮中，接著又差人將上官鴻信叫到了跟前。

「不知父王此時單獨召兒臣過來……」

「莫聲張，孤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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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6-01-21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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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約見雁王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是在雁王平日獨自處理政務的偏殿之中。

上官鴻信是第一次踏入這間宮室，平日有時來給父親見禮，最多只在殿外問安，從未獲准入內。此時他雖然恭恭敬敬跟在雁王身後，仍舊忍不住用最克制的姿態四處打量這間並不算寬敞華麗的房間。

攢枝青銅燈內的燈油方才填滿，火焰安靜而又穩定地燃燒，映出室內寥寥幾件擺設。沈水香的煙氣從青鳥銜云的香爐里慢慢逸散開，濃厚而又涼薄的香味弄得上官鴻信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畢竟還是個孩子，這樣壓抑的氣氛已經足夠讓他感到不安。

一位老先生已經坐在右手邊的偏席上，見到兩人進來也只是虛虛拱手，倒是他身旁跟著的幾個隨從對著雁王行了大禮，隨後默默退了下去。

「老師年歲已高，肯再次入宮相見，實在是學生之幸。」雁王對著老者作揖之後，才在主位升座，接著卻未曾切入主題，而是話頭一轉「不知這位是……」

聞言老者露出微笑「承蒙王上召見，可老朽年老力衰，實在無法擔此重任，本意是親自進宮請辭，卻沒想到有意外之喜。」

「哦，敢問老師喜從何來？」

「王上應該也是許多年沒見到鳳君了吧……」

旁側一直沈默不語的人這才起身，擡手摘掉了頭上的兜帽，行至王座之前伏身行禮。

氣氛忽然就冷到了極點，仿佛室內燃著的炭火瞬間熄滅。上官鴻信滿臉不解地打量眼前這個渾身書卷氣的年輕人，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突如其來的尴尬氣氛爲何會出現。

那是上官鴻信第一次見到默蒼離。

第二次見到默蒼離，是在上官鴻信十五歲那一年。

當時冊封禮之後見到的老者，乃是羽國德高望重的耆宿，亦是從前雁王的授業恩師。默蒼離在王宮中的那幾年，也曾得到過他在學問上的指導，同時也得到過對方極高的贊賞。那次會面中雁王的初衷乃是讓上官鴻信拜老者爲師，可陰差陽錯撞上一場意料之外的重逢。

雁王那時的陰鹜，不只爲內心來不及應變的考量，也是多年以來內心的介懷作祟。

可他終究無法強硬拒絕，只得暫時推脫說上官鴻信年紀尚小，先由宮中的謀士們教導便可。等到成童禮之後開府進學，再正式拜師受教。

五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昔日還有些懵懂的少年不只是躥高了個頭，東宮廊檐下的風云變幻，畢竟同後宮花園里的蝴蝶穿花相去甚遠。雁王膝下人丁單薄，他本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儲君之位，只是年歲漸長，有些念頭好像在不經意之間就會在心里發芽生根。

直到東宮正殿後的垂絲海棠開了花，上官鴻信才恍然發覺自己已經許多天沒有進宮去探望母親和霓裳了。

下個月便是他與霓裳十五歲的生辰，除卻預料之內的繁瑣儀式之外，更讓他難以招架的應該是來自于妹妹的壓力吧。

十五歲，一個已經年滿十五的女孩子，談婚論嫁是再正常沒有的事情，上官鴻信也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找到一個真心愛護她的好人，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只是生在帝王家，錦衣玉食不是奢望，身不由己才是平常。

霓裳很少在父母面前提到這些，但會在上官鴻信面前抱怨。旁人眼中她絕對是冰雪聰明又知書識禮的一國公主，別扭無賴或是嬌蠻小性兒，這些女孩子身上會有的小毛病，都只有上官鴻信才會見到。

當然上官鴻信也會有等價的不爲人知展露在妹妹眼前，他對于這種雙胞胎之間的小秘密倒是可以說得上樂在其中。

所以通常進宮時，他會先到霓裳那里略坐一坐，接著再拖著妹妹一道去見母親。

內宮當然沒有外朝的風起云湧，但脫離幼稚童蒙之後，上官鴻信有時面對母親，內心的畏懼惶恐竟絲毫不比在雁王面前時要少。有時他暗暗在心中自嘲，只有這個時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父母也是如此「般配」的一對夫妻。

可今日他剛剛踏進後宮，已經有黃門官迎上來，說是有貴客到來，王後同公主一道先行會客去了，請他也快些前往。

既然是會客，地點自然選在正殿。上官鴻信到達的時候，出門來迎他的正是霓裳公主。

「哥哥你來得倒是巧，母後正打算去東宮請你呢。」

可等進到殿內，上官鴻信看到坐在首席那個人時，卻是無比驚訝。

五年時間不算短，他雖然記不清楚那人的樣貌，可是對他這個人印象深刻。

衆人見太子到來便紛紛起身，那人也不例外。只是還未等他躬身作揖，上官鴻信已經幾步上前托住了對方的手臂，接著退後幾步，雙手交疊拜了下去。

「先生久見了。」

他這一舉動本是不合禮法，除了霓裳公主面露難色之外，在場無人出言提點。直到默蒼離拱手回禮之後，王後才自正座上走了下來，站到了默蒼離身邊。

「鴻兒，下月之後，便不該稱先生了。」

「是。」上官鴻信依舊畢恭畢敬，「只是父王那里……」

王後淡淡一笑「你父王一定不會食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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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6-01-22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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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正式的拜師禮之後，上官鴻信並不是時常能夠見到自己的那位老師。

　　關于這件事，默蒼離不說，他也從未開口問過。

　　反倒是霓裳有時來東宮探望，會有些不自然地問起默蒼離的事情。

　　這倒是讓上官鴻信有些意外「你怎麽想起探問師尊的事情了？」

　　「當然是因爲好奇，」霓裳手指繞著衣帶，「我長這麽大了，從來沒聽說過「鳳君」這號人物。這個人沒緣沒故出現，若說父王倒也罷了，連母後都對這件事情半點異議也沒有。東宮里盡是父王請來教授王兄的學究，我看他那樣年輕，究竟有什麽過人之處，把所有人都能比下去？」

　　「師尊他……」上官鴻信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突然頓住話頭，接著微笑著給霓裳倒了杯茶，「哥哥我拜師不過數月，也實在說不出師尊的過人之處來。」

　　霓裳挑起眉毛眯著眼，歪過頭去瞄上官鴻信「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不肯告訴我？」

　　「我什麽時候有事情會瞞著你？」

　　「那可未必，萬一那位默先生當真有通天之能，短短數月便將我羽國的太子殿下調教得精明能幹也說~不~定~哦~」

　　規規矩矩坐在霓裳身後的小宮女聽了這話「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上官鴻信見狀露出個恍然的表情來「我看，是你有什麽事情瞞著哥哥吧？」

　　霓裳鼓著腮幫子側過臉，故意不去看他。上官鴻信于是轉而去看那個小宮女「餅兒，你說呢？」

　　「這……」李餅兒看看霓裳，「餅兒哪里知道什麽……」

　　「唉……」上官鴻信假模假樣歎口氣，「平日里被父王勒令在東宮靜心讀書，好容易盼著可愛的妹妹來了，連知心話也不願意同哥哥講上一講……」

　　李餅兒見他這樣，扯扯霓裳的袖子「公主……」

　　扯回袖子，霓裳一撇嘴「少在那里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先故作深沈，反倒賴到我頭上了。果然母後說的有理，早早給你娶個太子妃才對。」

　　這話一出口，上官鴻信一下怔住「霓裳你說什麽？」

　　「我說，哥哥你也到了該尋一位王妃的年紀啦！」霓裳收起笑容，「文定之前尚有許多禮節儀式。況且待你繼位爲王，我這位新嫂嫂可就是名正言順的王後，自然是需要早早定下來，好把人接進王宮教習……幾大望族遣人來王畿的事情，你該不會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上官鴻信苦笑「我只沒想到，這件事會來得這樣快。」

　　未等到霓裳接著說下去，房門突然被人叩響「太子殿下，有貴客來訪。」

來通信的是平日跟在上官鴻信身邊的東宮少保，聽出對方語氣有異，上官鴻信皺皺眉問道「如何可知是貴客？」

門外的聲音依舊是畢恭畢敬，卻稍微加重了語氣「是……丹鳥氏的羽華公主。」

　　這下上官鴻信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羽國除卻玄鳥氏與鳳鳥氏之外，當屬伯勞氏與丹鳥氏爲尊，非但封地遼闊富饒，同玄鳥氏也是源出一脈息息相關。

　　此時來訪的羽華公主更是現任丹鳥氏雉王的嫡女，撇開品貌不談，單是顯赫的出身，已經令許多人認定她會成爲上官鴻信未來的妻子。

　　即便作爲雁王獨子，上官鴻信依舊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後盾來鞏固王權，而最快的方式，莫過于借助妻子方面的勢力。

　　可上官鴻信卻開口吩咐道「既然母後已經言明爲我選妃，此時同公主見面怕是不合禮法，去請公主回去吧，記得替我向她致歉。」

　　東宮少保稱了聲「諾」便退下，室內一時無聲。

　　直到霓裳終于放開咬緊的嘴唇，開口向上官鴻信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母後叫我來的？」

　　「那看來是真的了……」上官鴻信歎口氣，「我方才並不知道是母後叫你前來，直到……」

　　「直到羽華登門是不是？」霓裳突然好似生起氣來，「原來你們都瞞著我！」

　　「霓裳……」

　　「明明同一天出生，卻只當我是小孩子？！」

　　上官鴻信抓過她的手「若真可以，我的確希望你能一直當個小孩子。」

　　霓裳冷著臉「早在搬入東宮的那一天，哥哥就應該知曉，生在帝王家，本來就應當比其他孩子成長得快些。」

　　「你方才不是問我師尊有何過人之處嗎？」上官鴻信突然打斷她，「方才這件事的應對，是師尊上次離開前囑咐我的。」

　　「他、他怎麽會……」霓裳睜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我不知道，師尊究竟是怎樣的奇人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否助我我不知道，前路究竟爲何我也不知道。」上官鴻信轉頭看向窗外，「可是霓裳，自從我搬入東宮那日，我便別無選擇。」

　　「只有不斷走下去，哪怕這條路上……」

　　這句話他沒能說完，因爲霓裳已經探身過來，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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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6-01-25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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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

　　自古以來，太子冊立正妃乃國之重典，即便非關國本，亦涉國體。況且羽國之內士族女子也可入仕，太子正妃同王後一樣，並不僅僅是王族之中繁盛意味的象征。

　　上官鴻信的父親爲太子時，便迎娶了與王脈同出一源的玄鳥氏嫡女，在登基之後對待嶽家依舊甚爲看重，連太子封地都選在了玄鳥氏部族疆域之內。

　　因此這次選妃，必然依舊是各大部族之間角逐博弈，留給太子本人意願的余地，實在是太少太少。

　　對于上官鴻信來說，與其說「選」，不如說是「等」。

　　無論是哪方勢力勝出，他都不能拒絕那個被送到自己面前的太子妃。

　　只是默蒼離提出不許他接待任何一位在備選之列的小姐時，他仍舊有些吃驚。

　　同時還有不解「師尊應該明白，這當中必然有王後母家的勢力。」

　　默蒼離手中還拿著他剛剛完成的議政策論，聲音不急不緩「羽華公主更加不能見。」

　　上官鴻信皺起眉「那若是母後……」

　　「若需一人前來告知你選妃事宜，這人是誰？」

　　「是……」上官鴻信一時語塞，旋即茅塞頓開，「雖不十分有把握，多半應是霓裳……是學生愚鈍。」

　　能膽量對太子選妃有所置喙，而又願意爲上官鴻信考慮些許的人，只能是同此事沒有半點利益牽涉的霓裳公主了。

　　而如果對象是霓裳，上官鴻信單單只是一個「避而不見」，就能夠傳達足夠多的訊息。

　　哪怕此舉乃是默蒼離授意。

　　可那日之後，上官鴻信沒等來王後宮中的傳召，卻先被雁王叫了過去。

　　眼看春時將過，國都中應作大合樂之禮，恰逢宗伯上禀吉日，太子既然到了成家的年齡，外界又盛傳得名師輔弼，自然要做出些榜樣來。只不過雁王雖是耳提面命，上官鴻信卻並不惶恐。一來樂禮乃是大禮，仍舊需要國主率三公九卿親臨款待諸侯，雁王雖然命他監理，實際並沒有什麽太重的擔子；二來自己並未加冠，許多禮節並無資格親力親爲，唯一可說得上重頭的只有退席之後的學論而已。

　　然而真到大合樂當日，上官鴻信才發現自己仍是思慮太過單純。

　　往年春日祭典，因爲各部仍需安排春時行種，許多封地較遠的權貴並不會親臨王畿。可如今因爲太子選妃一項，就有半數諸侯權貴進入國都，繪制著各色禽鳥的族群旗幟獵獵飛揚，全是看不見的權力傾軋與刀光劍影。

　　上官鴻信自然早就瞧見了王後喚來了羽華公主，沒來由晃了晃神。

　　直到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在旁側響起「專心。」

　　在這樣的場合見到默蒼離實在讓人太過意外，上官鴻信剛剛回神，又跌進慌張的無措中「師尊竟然也來了……」

　　「你不知道我要來。」

　　「學生的確不知。」

　　想不到默蒼離竟然點點頭「很好。」

　　很好？這話是什麽意思？上官鴻信實在有些想不明白，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由不得他繼續細想。

　　人群中不知爲何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上官鴻信下意識把視線投向人群中央的高台之上。

　　宮廷樂伶們不知何時已經退下，幾名重甲長戟的武士簇擁著一名女子走了上來。

　　一時間靜籁非常，直到那幾名武士高舉起手中的青銅戟。

　　「喝！」

　　那名戎裝女子拔刀出鞘橫于眼前，刀鋒面甲均是明光晃晃。

　　隨即刀刃抽開空氣，女子一聲清叱，高台下幾面大鼓同時被敲響。

　　正是一支入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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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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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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