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20 【軍兵軍】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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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yuefeiyuan

至高至命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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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0)

樓主發表於: 2015-09-20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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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0 【軍兵軍】命酒

命酒

1.徵兵

碎石，枯草，城郊廢村，荒涼詭靜。

鐵驌求衣不急不緩得邊走邊掃視路過的街口廢屋，腰間掛著的酒葫蘆隨著步伐嘩嘩而響。

在這空無一人的荒廢之地，找一個活人，太容易了。
更何況，這個活人早已發現了他，並且還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默默跟在他的身後。
鐵驌求衣仿佛感覺自己在釣魚。
他突然想起老三曾經炫耀過的華麗釣技，所以他決定遛遛魚再起杆。
走街串巷，鐵驌求衣漫無目的地打量破敗的街景，專心分辨遠處的腳步微弱地沙沙聲，小心翼翼地，間或還有突然冒進又突然縮回去的倉促。
有趣。鐵驌求衣遛得更來勁。
腳步時急時緩，左右那人跟著自己的步調。
跟隨者見跟著許久都沒有被發覺，膽子漸漸大了起來，跟得越發近了。

遛得正起勁的鐵驌求衣收了難得迸發的玩心，用一個急停轉身結束遛魚。
不能再遛了，再遛眼看就要出村兒了。
意料之中的，他直面到一張一臉被抓包的驚訝面孔。
突然碰撞的視線，開啟兩人的第一次對話。

小鬼。
大叔。

同時打出的招呼之後是一陣沉默。

鐵驌求衣眯起了眼睛。
風中捉刀瞪圓了眼睛。

隨即刀影飛撲而來。
風中捉刀狂利的刀式果然名不虛傳，即使是現在身體發抖力發不勻，也仍舊殺氣凜凜。
鐵驌求衣邊跟來人近身纏鬥邊將這人從頭到腳跟情報中的描述一一對號。
少年，褐發，短刀，刀式淩厲。
最重要的是———鐵驌求衣看準時機拍飛少年手中握不太穩的刀然後一把揪住他的後頸拎了起來———個頭夠小。

鐵驌求衣在風中捉刀被震麻的手緩過來掙扎之前將腰上酒葫蘆塞奶瓶一般塞進他手裡，還不忘適時打開葫蘆塞。

風中捉刀聞著這股酒香早有些把持不住，捧著葫蘆仰頭灌了起來。
鐵驌求衣就這麼拎著他，看那一葫蘆瞬間見了底，風中捉刀臉上泛出兩抹淡淡的紅條。
然後一個響亮的酒嗝就突破了天際。
鐵驌求衣壓下這孩子有點熊的想法開始對他驗明正身。就算是自己判斷這就是目標人物，但還是畫個押比較有保障。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人的嘴短。被重新放回地面上的少年撿了自己的刀，抱著酒葫蘆亦步亦趨跟在鐵驌求衣屁股後頭，走到一個大石墩子前面。
鐵驌求衣習慣性的甩披風要坐下。
結果他忘記了為了方便行事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普通的老農民裝。
壓根沒有披風。
結果風中捉刀就看到這個穿著裋褐的大叔瀟灑地掄了一把空氣。纏在脖子上的麻花辮都被甩直了。

咳。鐵驌求衣避開少年犀利的眼神，坐下。

小鬼。
大叔，拜託別叫我小鬼。
……我叫鐵驌求衣。
鐵大叔，我叫風逍遙。
我是軍人，我在徵兵。你願意跟我走麼。
鐵大叔，我不想當兵殺人。
酒管夠。
鐵長官，我們走吧。
跟了我，可沒有後悔的機會。
鐵軍衛軍長看得上我，是風逍遙榮幸。
看來你知道我是誰，不過你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有此好酒，永不反悔，乾杯，不對，幹葫蘆，哎呀喝完了。
那你只能忍到回鐵軍衛軍營才能繼續。
唉唉，軍長，你為什麼要穿的像個農民。
再問下去，鐵軍衛要禁酒了。

鐵驌求衣謔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
風逍遙趕緊捂住了嘴。

後來在三人對飲的酒桌上，白日無跡聽了這段說什麼也不相信，軍長徵兵征得如此匪夷所思，而且風逍遙還居然真的如此匪夷所思的跟了來，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鐘……
風逍遙拍著他的肩膀：我說尉長，你用詞這麼不嚴謹啊，要不然改名白目無跡吧。
鐵驌求衣放下酒杯，表示如果真的這麼做要改動很多名牌程式會很複雜。
白日無跡連忙擺手：軍長你其實不用真的考慮這種玩笑話的。

2.風月無邊

鐵驌求衣會釀酒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
早年在師門還自己動動手，既是天賦也是興趣，沒事灌灌師兄弟，尤其是喜歡老三變成醉魚，不用戳就會吧嗒吧嗒流眼淚，他總會塞一個大碗過去讓他抱著慢慢哭。
釀一壇美酒，換一大碗珍珠。
太划算了。
後來年紀輕輕就坐上軍長之位，有些忙不過來，便漸漸倦怠了，許久不再動手，反正以前還留下不少存貨，慢慢喝也能堅持很久。
但是，自從把風逍遙勾，不是，徵兵到鐵軍衛之後，酒窖存貨很快告急。
鐵驌求衣站在高處看著風逍遙一天八趟掂著葫蘆往酒窖跑，決定找他談談。

蝦米，老大仔，不是說酒管夠，怎麼現在要從軍餉裡面扣啊？跟當初說好的不一樣啊，老大仔，說好的信任呢，說好的感情呢，說好的———
要錢要酒？
酒！
我知道了，幹活去吧。
老大仔，你又凹我！

風逍遙扭頭喊著，被白日無跡給架出去了。

新酒入庫的時候，鐵驌求衣特地點了風逍遙來親自搬酒，並且囑咐他，這些都是你的錢，小心一些，有個閃失，概不賠付。

這就搬完了？
鐵驌求衣看著拎著葫蘆沖到自己面前的風逍遙，一腦門汗珠還晶瑩透亮。

老大仔，你買到假酒了，這酒根本不是那個味兒，你聽我給你分析啊，這酒首先……其次……再次……再再次……最後……這絕對不是我以前喝的那種酒！

鐵驌求衣靜靜聽完。
說完了？味覺不錯，這確實不是你喝過的那種酒。

蝦米，老大仔你知道！那為什麼用這個偷樑換柱魚目混珠欺騙感情……
因為那種酒很貴，你的軍餉不夠買。
……不行啊，老大仔，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坦白了。我，如果不喝那種酒就會發狂，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山崩地裂，蹬蹬蹬蹬蹬蹬———
猴上去了。鐵驌求衣面無表情的接了話，還配合得眼神向上飛了一下繼續道：再有年節，你在全軍前面說段單口助興怎麼樣？
老大仔我是說真的，你看，症狀出現了，我的手已經開始發抖了，我會努力壓制的，但是如果真的沒有那種酒，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啊……
風逍遙整個人都抖了起來，酒葫蘆被抖得直飛向鐵驌求衣的鼻子尖。
胡鬧。鐵驌求衣接住葫蘆怒看過去。
那邊的風逍遙已經抖出了殘影。

好了，喝我的酒，你拿什麼換。
命命命命命。風逍遙說出的每個字都在抖動。
命我收下了，你沒有反悔的機會。
是是是是是。
別抖了，暈。
可哥可是是……
酒在我屋裡還有六壇，再抖一下就減半。
是！謝謝老大仔。

風逍遙瞬間站好行禮抄過葫蘆飛奔而去。

晚些時候，鐵驌求衣看到風逍遙擔在樹杈上喝酒望天。
風逍遙。他叫了一聲。
那人像是沒聽見。
風逍遙。他又叫了一聲。
那人依舊沒反應。
風……第三遍被咽回肚子裡。軍人法則，事不過三。於是鐵驌求衣甩起披風一腳踹到樹幹上。
瞬間風逍遙噗嗤就掉下來了。

老大仔，我幹完活了，現在是休息時間啊。
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啊，都是無聊的往事而已，亂七八糟的。
你從未提起過你的往事。
都是小事不提也罷。
往事都是經歷，不能算是小……
老大仔，我才知道你這酒有名字啊，你也從未提及過呢。

鐵驌求衣一愣，心說是麼，我怎麼不知道。

風月無邊，當真是好文雅的名字，完全沒辦法跟當年來徵兵的老大仔那身裝扮聯繫起來，哈哈哈哈哈……
風逍遙邊說邊轉過身，避開鐵驌求衣的視線，笑得刻意，笑得狂放大聲。笑了一圈再轉回來面對鐵驌求衣，風逍遙揉著眼睛說，老大仔，你看我眼淚都笑出來了。

鐵驌求衣此時已經猜到，風逍遙應該是看到了酒案上一張寫有風月無邊四個字的紙條。實際上，那是一張情報。
不過被當做酒名也並無不妥。
反正都和風逍遙這個人息息相關。

鐵驌求衣有一瞬間想去摸風逍遙的眼淚。手伸過去，最終也只是落在風逍遙的肩膀上。
這名字有什麼不好？跟你很配。

從那之後，鐵驌求衣又開始親自釀酒。
和以往不同，這些酒統統都有了名字。
只有風逍遙和他知道的名字。
這讓他莫名有些欣喜的感覺。

看風逍遙樂顛顛地出任務，樂顛顛地叫他老大仔，樂顛顛地喝酒，鐵驌求衣真心以為，這感覺，不賴。

3.百壇

用酒凹風逍遙在之後的日子裡成了鐵驌求衣的日常。
風逍遙一直樂顛顛地讓他凹，從小兵一路被凹到兵長。
全軍各階層官兵基本都見識過兵長不止一次的屈服於禁酒令之下。
說是全軍禁酒，其實只針對兵長一個人。
因為大家平時根本也根本不能喝酒。

不過大家對這種相處模式的反應還是比較一致的。
白日無跡代表廣大鐵軍衛官兵表示大家對此喜聞樂見。
白日無跡還表示，有一部分見識廣有眼色的官兵表示願意集資九兩銀子，讓他們去附近縣衙登個記。
白日無跡還表示，有另一部分很懂的官兵表示生米已成熟飯，何必折騰那九兩銀子呢。

風逍遙聽到這口風哈哈大笑，神神秘秘跟白日無跡透露，關於登記這事兒吧，其實老大仔其實是個愛面子的人啊。然後喝一口風月無邊，笑得嘿嘿嘿嘿。
白日無跡憑藉敏銳的情報觸覺和超乎尋常的情報整理能力（風逍遙一般稱之為腦洞很大）迅速整理起來：愛面子→男人面子→登記→填表→男人的位置→填誰→……
白日無跡不可置信的看著風逍遙說，你這個情報細思恐極。

那就別讓老大仔知道啊。
那你穿女裝跳舞的事不能賴掉。
威脅我？
不敢。那我去跟軍長討論一下面子問題好了。
給我秀等幾梨！
如何？
好。
風逍遙咬牙切齒地應下了。

為什麼連你也學會凹我了？風逍遙不甘地問。
軍長一直都是我的榜樣。白日無跡用憧憬的眼神望向月亮。
學什麼不好，學老大仔這點啊你！
什麼都會，才能有效整合和利用情報。
那這一戰的情報你整合的如何了？
情報已經整合完畢，剩下的，只有戰場賭命了。
嗯，軍人，賭命是日常，說不定哪天就會輸得一乾二淨。對了，好多年前我跟老大仔說過，我要是賭輸了，要燒一百壇風月無邊給我萬一有那一天，你要幫我數數看，不夠一百壇可不行。
燒不夠你就會還魂回來？
當然。
哈，你這是賭酒還是賭命啊。
都賭。
那我告訴你個情報。酒窖裡這些年來都只有九十七壇。
你真的都數過啊？
當然。酒的增減也都是情報。
這情報有什麼用啊！
比如，有人裡應外合來偷酒……
噗——咳咳咳……哈、哈哈，怎麼會有人敢來偷老大仔的酒啊哈、哈哈哈……
是啊，怎會有人如此恃寵而……咳，有恃無恐呢……
白日無跡，來，我們換個話題吧。
好，軍長讓我問你，喜歡伴著什麼樣的曲子跳舞。
……白日無跡，跟你聊天我好累……
哈，那就喝酒吧。
敬賭命的軍人，乾杯。

此番抗魔之戰，你居功厥偉，我給你一個月的假期。
被放假二十多天了，鐵驌求衣的聲音還時不時在腦海裡想起來。風逍遙摸著身邊的刀，晃晃酒葫蘆，裡面早已不是風月無邊。
雪為他買來的酒，不可謂不好，只是全然不對味。
已經被風月無邊沁透的身心容不下別的味道了。
眼看期限要到，事卻辦得實在不怎麼樣，酒也沒了，事更煩心，往事的種種再度被回憶起來……這種感覺非常難受。
這難受讓他更加想念在鐵軍衛的日子，更加想回去做那個燒酒命的兵長，而不是什麼風中捉刀。

不知道老大仔有沒有想我。
風逍遙在紛擾的思緒中，用一個閃念胡思亂想。

一個月結束，他事沒解決完反而自己被王給揍進王宮養傷。
鐵驌求衣帶著一壇風月無邊來告訴他，收假了。

軍長，再給我一點時間，拜託了!
風逍遙誠懇嚴肅的使用了軍長這個稱呼，換到最後三天期限，飛身離開。

鐵驌求衣看著他離開，但沒能看著他回來。
有人太貪，過分了。

你不該動我的人。一向城府極深的鐵驌求衣有些壓不住自己的火。
白日無跡查的太深，而風逍遙，當初你帶他回來的時候，老朽就告知過你，他們必然會走到這一步。
是你留下的破綻紕漏太深吧。還有，從那個當初開始，他就是我的人了。而你，不該動他。人呢？
死了。
你該離開苗疆了。

回到鐵軍衛，酒窖一片黑暗，風逍遙已經兩個月沒有來喝過酒了。

風逍遙，逾期不歸，你可知罪。
風逍遙，你說以命換酒，我允你反悔了麼。
風逍遙，你看好，這裡只有九十七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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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
多謝你……
你傷的好重，差點救不回來。
我家老大仔欠我三壇酒，我怎麼可能不回來啊。

終

[ 此帖被muyuefeiyuan在2015-09-21 00:2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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