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挹藐/愈和]烽云错 50F更新10（上）|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1 [挹藐/愈和]烽云错 50F更新10（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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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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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

50樓發表於: 2023-10-01 21: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10（上）

觉得一整章信息太多，朋友也说看完要倒回去再看，才能确定要评论什么。于是尝试每章分上下来发，更新也轻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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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愈者”回大营换了玄魁装束，一脸八风不动，应付完满身戾气的劫鏖主，又安顿了劫脉前锋一行入营，已是入夜。他照理还应设宴接风，不过劫鏖主甫来南境便吃了败仗，还是被一名医者闯入阵中单挑所败，再摆宴席不过更添尴尬，为劫鏖主颜面着想，倒免了两人再假惺惺一遭了。

总算得隙，他便命军士去唤师宸。待藐烽云进了帐，玄魁挥退左右，叫他坐到帅案旁，便道：

“今日辛苦你了，也多亏你教我的话，方拖了他这许多时候。”原来白日里愈者讲那些削劫鏖主颜面的话，逼得他为保住威信，不得不应战比武，拖到失了攻城之机，都是藐烽云早间在客栈献的计。

紫衣谋士低声笑道：“是吾应为之事。幸赖吾主为救百姓，不惜贬损自己面子，方愿意演这出戏。”

玄魁只是摇头。他披着愈者的皮，装作挑战玄锋诀，还扬言让玄魁撤兵，本是好笑，但其时因劫鏖主滥杀村民，他正忿怒非常，那点好笑早都抛到九霄云外，倒是演得天衣无缝了。

藐烽云又端详着玄魁，神情忽转严峻：“主上，你今日渴血症发作过——是在打斗的时候么？”便伸手要去摸他的脉，却被玄魁一把攥住，反问道：

“今日我方知，‘锋海一归舟’竟是我族的寂狼，还领着侠音剑鸣的人协守停云城。当年他来寻愈者医治残脉之症，是不是你指点他的？”

藐烽云却无意外之色，看来是料到玄魁今日见了识归舟，必定会有此一问，只从容答道：“是。寂狼是劫脉‘八凶’静狼之子，虽是吾族少数能领悟玄锋诀者，但天生残脉，出不过三招便会心慌气短，无法再战，主上应有听闻。”

见玄魁点头，藐烽云又续道：“吾调查过，他曾周济劫脉地界中困苦的南人，且狨姓子弟相约去南人村中劫掠为乐，唯他不肯，竟被那些酒囊饭袋耻笑欺侮更甚。”他嗤了一声，又道，“吾便知此人或可成止战之助力。吾主仁慈，必也不忍这等人才被先天疾患所误，吾便指点他来南境寻愈者医治。他协守停云城，或许与他在南境得了愈者医治之恩，也不无关系。”

玄魁一时不语。五年前，有一名残脉少年寻上愈者求治，他看得出少年渴血症不轻，应是猂人贵姓，待到他要少年运出上层武学，以察其残脉症结，少年使出玄锋诀时，他便知此人是寂狼了。愈者虽治好了少年，但他心里清楚，劫脉与南境相距遥远，自己又从未以治疗武人著称，寂狼会知道他，绝非众人所传，而是有人指点。治者曾与他一同行医，最清楚他能治疗何种武学疑难，当时他自然不疑，可现下知道藐烽云为他排布甚多，又看出岳云深的伤必定是愈者所治，也难怪他会认为藐烽云便是那个“有人”了。

其后寂狼却销声匿迹，直到今日在停云见了识归舟，玄魁方认出他来，尤其是识归舟招式间的玄锋诀痕迹，虽已刻意掩饰，却瞒不住他。照藐烽云方才所言，或许寂狼是明白自己治好了残脉，成了高手，必被劫脉召为军将，却不愿做对南人暴虐的帮凶，这才出走。识归舟素有侠名，不知是另有难处，还是本意如此，但确是减少了南境伤亡。玄魁本也只是要厘清此事，并无问责之意，遂道：

“原来如此，吾倒是要谢你了。”

“不敢。为谋士者，本该时刻留心能助其主达至目标的人、事、物。”紫衣谋士微一欠身，抬眸直视着祇脉之主，容色郑重了几分，“面对吾主，藐烽云不敢稍藏锋芒以求自安。”

玄魁怔了怔，他晓得藐烽云这后一句，非仅指方才的事：今朝在客栈时，自己亦疑问他是否早料到劫脉会来袭城。一日之内便疑他两次，虽只是问他作为，并非疑他居心，但欲天九宸何等气性，非但没有回嘴揶揄，反而如此委婉解释，倒令他心中暗自有些赧然了。

只听藐烽云又道：“只是停云城此战之后，劫鏖主怕是要借口必须歼灭侠音剑鸣，以及停云等部有了中原势力撑腰，未必肯降，是以坚持要先强攻打下这些部族。当如何应对，主上须定下方针。”

祇脉战神又蹙起了金眉。在猂都时，劫鏖主便主张强兵硬攻，铲除南境余下诸部。玄魁自是反对，说南境已得十之七八，余下的部族之中，唯最南端的殊城有反抗之力，应绕道将其翦灭，再合围余下部族，令其畏惧归降。荒禘也不定夺，只说让两人商量，最终还是主帅做主，虽看似给了玄魁面子，其实分明是借劫鏖主来迫他。

他看着藐烽云若有所指的眼神，忽尔有些恍然，顿时沉下了脸：

“劫鏖主去抢攻停云，未必是不知城中有中原后援。或许他去攻城，恰恰是为了牵出中原势力，让你所说的这些兴战理由成立，煽动更多军将支持强攻南境……但劫鏖主恃武慕强，直截了当，不似会有这般盘算，亦不重视谋士。是谁让他这样做？”

“吾主果有举一反三之明。”紫衣智者轻哂一声，“吾不能肯定，但大约能想出，如果有人对他说：玄魁心慈手软，一心想要兵不血刃，令南境部族投降，却不察如果南族有了中原势力撑腰，又何肯投降呢？不如你去攻打一座城池，一试便知……如此，劫鏖主做了别人棋子，或许还自以为揭露了南境已有中原势力渗透，免得吾主手软误事，是大功一件呢。”

玄魁面色更沉，藐烽云说着“不能肯定”，可形容这“有人”挑唆劫鏖主攻城的语气，分明便是指荒禘。但自己曾因藐烽云说荒禘的不是，呵斥于他，现在又怎好怪他故意避开荒禘名字？一阵气闷，他握拳咚地一声敲在案边：

“若实在无法调停，吾便用主帅身份压人、便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不能让南境再兴屠戮。”

“吾就要主上这句话。”智者扯了扯乏血色的唇，“吾必会为你设法，尽最小杀伤取得南境。但……”

他说着垂下了眼，仿佛要避开他之主的目光似的：“愈者今日以一人救一城，此为侠义之行，却非将帅之道，不可能再三用之。且南境战事愈顺利，朝中、军中得不到教训，愈是会赞同扩张，到时候迫你进军中原的，远非荒禘一人。吾只怕……只怕再多智计，终有帮不了主上的一日。”

他愈说声音愈低哑，说罢深深吁了口气，双肩都塌了些许，过去两个日夜奔波的疲态，一发尽显出来。

玄魁一时默然，他懂得藐烽云的未尽之言：仅以智计止战，非是长策，而智者心中的扭转大势之法，便是自己屡次警告他不可再提、甚至刚刚还为此责打过他的谏言。治者傲气如山，得是如何百般筹划、终是无解，才说得出那句“帮不了主上”？

隔了一息的功夫，他方解开了护手，将手腕摆在案上。

见玄魁支开话题，藐烽云也不再言，便去诊他的脉。按了一会，他只摇头道：

“吾之主，你日后能少动武便少动武罢。你日日练武却无碍，是因为没有战意。但你今日情绪激动，战意高昂，渴血症便激发了，这亦是我所见的首次。”

“确是首次，吾的病程又发展了。”玄魁坦言道，“战到你快来找劫鏖主的时候，我已感到眩晕，双眼也如同火灼，运起弥争之风方才缓解。”

藐烽云紧抿起薄紫的唇，看了玄魁一眼，抬手便伸向腰间悬挂短匕之处，却被玄魁欠身越过桌案按住：

“治者，吾与你说过，吾不会再饮人血、再因此病伤及他人，望你尊重。”

藐烽云抬眼望他，细长的眸张大了些，尔后轻轻“呵”了一声：“治玹天也算是‘他人’么。不过是一捧血，难道比弃武不修更重？”

玄魁转开了眼，手却不肯动，只缓缓道：“生死有命，勿太执着。”

智者瘦削的肩抖了抖，胸口深深起伏了两次，才抽出了手，道：“让吾为你推脉。”

玄魁点了点头，解下锦鳞软甲，背对他坐回案旁。他虽见藐烽云甚是疲乏，并不愿他再耗力为己施治，但藐烽云已让了一步，不好再起争执。

他背心第一个穴道被叩之时，忽听身后之人道：

“愈者。”

玄魁心中一跳，才偏过头，又被藐烽云另一只手推着肩，似是提醒他正在医治，不宜动作。叩在他背上的手稳稳推挪，说话的人嗓音却更哑：

“吾不会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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