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25 [空俏]想不到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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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4)

樓主發表於: 2016-09-26 00:5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9.25 [空俏]想不到標題

標題是作者心聲，作者想梗還行，想標題就想跳崖
現代架空

＝＝＝＝＝

　　史仗義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戀，即便如此他仍是跟不少女孩交往過。
　　從國二起，他記得。那是個為交往而交往的年紀，他交了人生第一位女朋友，結果才短短兩個月就分手，進展也僅到牽手，連碰個唇都沒有。
　　交往期間對史仗義來說與平常一般無二，他以為交往就是這樣了，約會像兩人約出來做小組作業，牽手是既定動作不包含任何意義。
　　不如去跟人打籃球還快活些。
　　還是說是性別問題？對象換成男孩就會感受大不同了嗎？
　　──到頭來他還是沒能去驗證，因為他不敢。

　　高一時他交了兩任，一任半年，一任在即將邁入三星期時發現他手機裡的GV而離他而去。
　　附帶一個巴掌，脆響脆響的。
　　史仗義捧著發疼的臉，哭也不是罵也不是，是他自己太渣。
　　喜歡男人還交什麼女友？欺騙自己又傷害他人。

　　道理他都懂，但問題是他沒有勇氣。
　　對別人沒有勇氣，對家人沒有勇氣。
　　久而久之，他誰也不想靠近，誰也不想傾心。
　　反正沒有人懂他。

　　史仗義開始叛逆，且程度是嚴重到在外面三天一打架五天一住院那種。
　　大哥、父親、小弟，所有人都在勸他回歸正途。
　　回什麼正途？現在他有自己的圈子，那裡給他的歸屬感反而比任何地方都來得高。
　　回什麼正途？他一直羨慕小弟能有劍無極那樣堪比兄弟的好朋友，無話不說又彼此了解。諷刺的是，他是在新環境得到這樣的同伴，這樣難能可貴的同伴。
　　所以，是要他回什麼正途？

　　高二下學期史仗義輟學。
　　對這所讓他丁點留念都沒有的學校，他最後一次走出校門時只想對裡面的全里師生比出浩麗的中指。
　　再見，爛透了的校園生活。

　　史仗義是個聰明的孩子，沒人會否認這件事，包括他自己。
　　但千萬別忘了他上面還有個史精忠，史精忠上面還有個史豔文。
　　在兩個更優秀的存在面前，他的聰明算得上什麼？
　　性取向先是在他內心上了一道枷鎖，父兄又在他的狹小空間灌滿毒氣，他無以生存。
　　壓力，壓力，壓力。
　　壓力造成了悲傷，造就了憤恨，形成了隔閡。
　　當史精忠審視弟弟房裡殘存的物品，書頁上有數學計算式，字卡寫著英文單字和英標，籃球放在衣櫃深處，窗戶甚至維持卡住的位置不動。
　　看起來與往常別無二致。
　　就只是主人不在了而已。

　　壓力能靠很多方式舒緩，好的是計劃裡並沒有毒品這一項。
　　他依然打架，但也跟認識的人學了不少搏擊技巧；他和男人約砲，這比單純借助自己左右手的力量要好上太多了；他把記得的詩經、論語內容一一寫下，這點很瞎，他知道，網中人因此嘲笑他而被他揍過好幾次，直到對方交了一個半文青男朋友。

　　自己的生活費自己賺，史仗義不偷不搶不拐騙，除了霸佔網中人半個屋子當自己家，和利用對方成年人的優勢替自己辦了新手機。
　　他還是有點懷念以前的日子，但現在的生活也讓他感到滿足。在蕩神滅一邊高歌「我愛的人不是我的愛人」時陪他喝酒；在曼邪音抱怨沒半個男人配得上她時拍她肩膀以示安慰；在熾閻天面帶尷尬找上門時為他牽線。
　　他喜歡這樣的生活，但他最後還是被帶回去了。
　　被警察。

　　史仗義轉身要逃，卻像大貓叼小貓般輕而易舉地被羅碧抽回來。
　　「為什麼叔父會在這裡？！」
　　史豔文給了他一個心虛的撇頭。

　　史仗義出了櫃，然而全場只有史存孝一人表現出驚訝。
　　不然你以為他們是怎麼找到我的？史仗義翻了翻白眼。
　　還不是靠那群無情無義的「砲友」們。

　　回家不代表他要和同伴們斷了聯繫，相反的，史仗義總覺得他們的革命情誼比以前更深厚了。
　　像是前不久史仗義曾開玩笑說要創一個叫「修羅帝國」的組織，裡面的人都得用代號互稱，史仗義叫「戮世摩羅」、網中人叫「妖神將」等等。然後在史仗義還不被允許出門、無聊到要在小弟球鞋裡擠刮鬍泡時發訊息給他，說他們四人要合資開間酒吧，問史仗義要不要加入。
　　史仗義瞬間哭笑不得，酒吧名毫不害臊地就叫「修羅帝國」，代號則被應用到酒名上。
　　唯一例外是網中人的自製熊貓小餅乾，它們的名字叫做「黑白郎君」。

　　幾個禮拜前他和史豔文約法三章，他盡可能每天回家睡覺，而史豔文不得干涉他交友及工作狀況（即便史仗義知道史豔文一定會時時關注）。
　　於是他開始當起酒保，每天與看中他屁股或屌的客人周旋。

　　史仗義滿十八那天史精忠特別去給他探班兼慶生。
　　「初次光顧禮，招待你一杯『戮世摩羅』。」
　　「什麼？」
　　「你弟弟取的。」網中人手指著正裝死的史仗義。

　　史精忠的酒量不算太差，他曾為了應付那難纏的師兄訓練喝酒，縱使史仗義拚了命想灌醉他，史精忠還是在醉倒前問了二弟想不想繼續念書，他完全支持史仗義繼續充實自己，但若史仗義不想他也不會反對。
　　在把兄長抱去休息室安頓好後史仗義好好想了想，他貼了張便條在史精忠手指上，上面寫他會考慮之後去考個文憑，但首先他想先考到調酒證照。
　　回崗位前他看著史精忠的睡臉，看著看著就拿「史精忠的」手機拍了下來，然後設成「史精忠的」手機桌布。

　　史仗義開始向人借二手教科書，睡覺、健身之餘就來補充一些相關知識。
　　他忽然覺得從前那股壓迫感消失了，是因史精忠不再是他的「榜樣」的關係嗎？吃著網中人做的奶烙，史仗義一邊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

　　史精忠畢業在即，史豔文決定替他買套像樣的西裝作為畢業禮物，反正畢業服本該就穿得正式些不是？
　　史仗義也跟著去了（請記得他不是完全自願的），小弟在旁邊翻看著西裝外套，然後再看到價碼當下壓下心中震驚，默默把衣物掛了回去。
　　「好看嗎？」史精忠從更衣間走出，從沒穿得這麼正式讓他相當不習慣。
　　史仗義回過頭。
　　操。他心想。
　　他死後絕對會下地獄。

　　成套黑西裝，領帶、皮鞋、袋巾樣樣不缺，史仗義腦海立即浮現史精忠結婚典禮上的畫面，而他私心的不希望任何人成為手牽史精忠的終生伴侶。
　　諸多個「幹」都無法貼切表達他現在的心情。
　　他居然對自己的親哥哥動心了？他居然對自己他媽的親哥哥動心了？！
　　「有點不夠合身啊，還是量身訂製一套好了。」史豔文打量後道，「領帶也不太適合你，鞋子倒是不錯。」
　　「我要挑領帶！」史仗義毛遂自薦。

　　在史仗義堅持要綠色的情況下，他們買了兩條領帶，墨綠色和軍綠色。
　　回程路上史存孝問他為什麼要挑兩條類似的顏色。
　　「就像雙胞胎，即使長的一樣性格也不見得相同，即便都是綠色，墨綠色和軍綠色總是能帶給人不同的感受。」
　　史仗義答得冠冕堂皇，但說實話，他只是下不了決定罷了。

　　「啊。」
　　史精忠再度造訪修羅國度時，史仗義正送完酒要走回吧檯。
　　「怎樣？」史仗義挑眉。
　　史精忠湊近他，感謝酒吧裡燈光昏暗，讓人不易察覺到他臉紅，「你已經比我高了耶。」說完又踮起腳尖直到與他完全平視。
　　「……就這樣？大哥，我在上班，不要隨隨便便把我叫住。」
　　「抱歉，因為是突然發現……何況我以為稍微跟你講點話沒問題，不是很多人都會搭訕酒保的嗎？」
　　史仗義停下腳步，從小共存的惡作劇基因促使他有了個惡質想法。
　　「想不想知道搭訕是要怎樣說的？」
　　「什……」
　　不等兄長應允，史仗義先一步湊到史精忠耳邊，「大哥給虧嗎？」

　　反應沒有想像中的大，史精忠僅僅是紅了耳根和微微慌張，史仗義不是滋味的癟癟嘴回到吧檯。
　　「仗義。」史精忠跟了上來，坐在他面前的高腳椅上。
　　史仗義回了個眼神，默默拿起一旁的水晶杯細心擦拭。
　　網中人今晚不在，眼下彷彿是屬於他們的兩人世界，駐唱彈琴又唱愛，柔美的樂聲滑入每個聽眾耳裡。老掉牙卻經典的酒吧場景，客人與酒保的聊天談吐，久而久之擦出來的愛情火花。
　　史仗義承認他只是在幻想，他從不認為史精忠會配合他腦子裡的劇本演出。
　　「我和銀燕的畢業典禮撞期了。」史精忠垂眼盯吧檯裡的裝飾，他的倒影呈現在透明玻璃上，下方則鋪陳裝飾用的細沙和彩色玻璃粒，「學校臨時改期，就時間點而言父親再想要也無法兩邊跑。」
　　「所以？」
　　史精忠笑了笑，不難看出他心裡的無奈，「我希望你去參加銀燕的典禮。」

　　做為大哥哪能不熟悉弟弟的個性，在史仗義嘴硬沒打算去參加他們其中任何一人的典禮時立即搬出對方小時候的糗事，好給史仗義表面上妥協實質上留台階。
　　不是說史仗義心裡沒失望，明明是二選一卻又沒有選擇權，但若真要他選他又會猶豫不決，搞不好到最後乾脆窩在家裡睡整天。
　　他最近怎麼這麼優柔寡斷？
　　──一定是戀愛惹的禍。

　　畢典結束，史仗義難得沒和來看學弟的劍無極打成團，史存孝見到二哥來時只差沒有放聲大哭，但蹩腳的抹淚動作早已透漏他心中的欣喜若狂。
　　史仗義覺得他才是那個該哭的人，史存孝可是在他自甘墮落時沒少挨拳頭卻怎都不肯離開他。如今小弟看起來還是一樣呆、臉還是一樣圓，可是在某些看不見的地方似乎也變得更加成熟。
　　他知道史精忠讓他來參加這場典禮的理由，他和史存孝都對彼此太重要了，那怕他喜歡的是史精忠。
　　「哭屁哭，又不是要出嫁了。」

　　季節交替，史仗義得了重感冒。
　　史豔文替他煮了熱水裝在保溫瓶（那是他唯一能煮的東西），史精忠熬了白稀飯跟醬瓜一同冰在冰箱，但史仗義幾乎什麼也沒吃，他還算清醒時喝了些水，他反胃沒胃口，渾身又疲乏得連上廁所都有困難。
　　史精忠請了下午的假，他到家時史仗義還癱在自己床上──背對他裝睡。
　　「我幫你把東西熱一熱，你多少吃點好不好？」
　　史仗義緩慢搖頭，他不想吃一吃吐在床上。
　　史精忠走到床邊，他撥開弟弟臉上的髮絲測量額溫。
　　接下來就挺尷尬了，至少對史仗義是如此。一方面他希望史精忠在這裡陪他，一方面又不想讓對方看自己這副頹廢樣，史精忠替他把被子蓋好，正要離開時卻被他反手抓住。
　　史精忠僵了僵，史仗義覺得自己腦袋被燒壞了，他們誰也沒有說話，指尖都因為緊張而逐漸冰涼。
　　雙方都在緊張。
　　「雙方」。

　　話有「借酒裝瘋」一說，但史仗義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借病裝傻」還是真傻了。
　　他忽然很想吻史精忠。
　　血緣關係是道檻，親情倫理是另一道檻，他很想說讓那些都吃屎去吧，就像在酒吧鬧事而被教訓的人一樣。
　　他靠近史精忠，慢慢的，彷彿時間慢了十倍在運作。史精忠在顫抖，他的臉沒有變的蒼白而是泛起潮紅，他沒抽離他的手，也沒把臉轉向拒絕這明顯的舉動。
　　Holy shit。他從前的顧慮都是放屁，他早該這麼做了。
　　邱比特之箭還比不過他一次索吻。

　　這算是在交往了嗎？他們誰也沒對對方說過「在一起吧」這種話，日常生活照舊，依然維持「你上班我睡覺你下班回來換我上班」的型態，彼此間也沒增加多少親密。
　　好吧，姑且算在交往。他們總要在人前保持距離的不是？

　　酒吧二樓被打造成收費小套房，史仗義曾帶史精忠到那經歷他們的第一次。
　　他稱讚史精忠的表現，卻不知史精忠為此看了多少片子做練習。

　　戀愛中人難免愛耍浪漫，史仗義趁某次休假時弄了一盤果雕，各種不同顏色不同味道的花卉巧妙搭配，幾隻蝴蝶富有生命力的在花瓣上休憩。
　　感謝蕩神滅他們吃光了他所有的失敗品。
　　那盤果雕最終被全家人分食乾淨。

　　他不知道這段感情能維持多久，也不想管萬一分手處境會多麼尷尬。
　　把握當下吧，他想。
　　至少他現在挺快樂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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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6-09-28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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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有大家快快乐乐在一起的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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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4)

2樓發表於: 2016-09-29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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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樓athrun150于2016-09-28 09:22發表的 : ~Fx[YPO,
难得有大家快快乐乐在一起的文啊 l,X;<&-[

空俏文已經夠少了，歡樂大結局的文更少Q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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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naeto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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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6-09-29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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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好看好看！
特别喜欢这样的空俏，甜而不腻。
小空纠结的情绪表达得十分到位，从懵懂到领悟，从不敢尝试到大胆去爱，那点对大哥的喜欢并没有来得突兀，发展也合乎情理，让人看着都跟着他一起紧张或欢欣~
结局HE也是甜甜的！
总之写得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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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4)

4樓發表於: 2016-09-30 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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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3樓lunaetoile于2016-09-29 22:31發表的 : VZ,T`8"
=。=好看好看好看！ 3/AUV%+
特别喜欢这样的空俏，甜而不腻。 42u\Y_^ID
小空纠结的情绪表达得十分到位，从懵懂到领悟，从不敢尝试到大胆去爱，那点对大哥的喜欢并没有来得突兀，发展也合乎情理，让人看着都跟着他一起紧张或欢欣~ l#"alU!<^
结局HE也是甜甜的！ gctaarB&
总之写得好棒！ V4-=Ni]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