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6 【赭墨】清明柳.夢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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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9)

樓主發表於: 2020-07-16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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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6 【赭墨】清明柳.夢棗

作者:阿蕪

【這也是去年清明時應景的懷念文章。本來我個人是喜歡寫悲文的，可是愛看溫馨文，總不得治癒，於是自己寫。可自己寫的反而不是自己想寫，常常陷入糾結。哈，至少那個時候，還是有心情的。如今，每開文檔，總覺得一片枯槁，什麼也擠不出來。大概，三次元的事情無法解決，二次元的東西也難以為繼。
2015.8.12】

赭杉軍夢見望天古舍的棗樹結了棗子，顆顆粒粒的垂落到屋頂，連屋頂也要不堪重負了，於是他問墨塵音：“梯子在哪兒？我上去摘些棗子。”

墨塵音於是笑：“打棗用竹篙就好了，好友你何必多此一舉呢？”

他竟也沒有異議，更不去想什麼不對的地方。

大概是那次墨塵音為試他功體恢復情況，兩人過招時不小心轟塌了青梗冷峰，古舍自然難以倖免。他自己倒是不介意，反正混沌岩池也待習慣了，但總不好讓墨塵音也跟著委屈在岩池，雖然墨塵音未必反對。但他本來是那樣一個講究的人，以前在玄宗，風雪佳事樣樣放在心上，也總有一番見解的。自從到了苦境，一切從簡，便也越過越湊合。赭杉軍恍惚憶起墨塵音不知什麼時候好像說過很久沒共賞風雪這樣的話。

——想來，總歸是有些難以彌補的遺憾。

於是赭杉軍便陪著墨塵音下山採買物資重建草屋。

苦境遠比道境熱鬧，即使一個小鎮，也是五臟俱全，物資齊備。

柴刀劈斧鐵錘鉚釘……木頭山上有現成的，茅草要換新的了。另外，鍋碗瓢盆要重置，柴米油鹽就下次再辦，對了，差點忘了席子。床板的話，暫且用飛脫門框的門板代替吧！

還有什麼……他不是會過日子的人，這麼多年對著一壁岩石也安之若素，因此，許多需要的事物還真想不起。

墨塵音走到布莊扯了幾匹紅布，見他疑惑，笑謔：“好友你的披風在池上飄了這麼多年，你不會以為它真的還是原先的威風樣吧？”

“但是……你會縫衣服？”並非是不信任，但是記憶裡針線活似乎他是不沾的吧？

“哦——那我平常都是白過的？”於是又拐到雜貨鋪去買針線。

“好友……”赭杉軍看他興致高昂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煞風景的提醒：“好像已經拿不過來了……”

確實，東西已經不少了。茅草和鐵鍋背在背上已經足夠引人注目了，何況這些個大大小小叮叮噹當的鐵器瓷器。

“嗯，是差不多了。”打道回山，但是恰好又看見有人賣樹苗花草的，還是沒忍住上前一觀。

大概因為曾被某個人物掃興，於是連梅花也憎惡起來。幸好他不是林和靖那樣的“梅妻鶴子”真隱士，要不然不知多難過。裝腔作勢扮隱士，沒多久就原型畢露了，他卻是義正言辭的反駁：“有哪個隱士過得向我這麼湊合的？”是說“是真名士真風流”就對了啦！還真是嘴不饒人。

“不如買棵棗樹吧。”他眉眼笑意溫潤的跟他打商量：“《增廣賢文》說‘牡丹雖好不聞香，棗花雖小結實成。’我這麼附庸也算做一回‘賢人’罷！”

反正即使有反對的聲音他也不會聽，那就只管附議了。

大包小包，連帶“黑鍋”一路背了回來，接下來就開始重建古舍了。還好有能熊幫忙，也不是很困難，實在不行，就暫且無視那人的念叨，動用一回功力。非妙也要幫忙，不過女孩子不適合幹粗活，被墨塵音招呼去理繡線牽布匹了。

儘管如此，新居落成也是兩日後了。

墨塵音把棗樹種在了屋前的空地上，其實這個時候的棗樹還只是棵樹苗。

他笑嘻嘻的拍拍手，而後叉腰而立，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兒，轉頭問他：“赭杉，你不要說些什麼嗎？”

“？”他是沒想到這個時候要說什麼，辛苦總是有回報的？萬丈高樓平地起？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這時候是非妙開口了：“是說恭喜‘喬遷新居’嗎？”

“哈哈哈……”於是他就仰頭大笑起來，“同喜同喜呀！”

墨塵音說，等到結了棗子，就做棗糕來給他們吃。非妙一臉嚮往，能熊也手舞足蹈。

只不過，赭杉軍看著那棵樹苗，話說“十年樹木”，那這至少也是十年之後的事情了吧？

但是，之後就沒有時間再去過問棗樹的事了。

記憶裡一片慘烈，有魔火有鮮血，有雨有雪，唯獨再沒有那人的念叨。

赭杉軍有些後悔，自己應該如法炮製，也來個“白紙黑字”逼他簽字畫押的：棗糕之事，不可食言！

但自己終究給忽視了。或者，自己從來也沒想過，他會離開的那麼突兀，那麼猝不及防。

墨塵音向來比他自信，比他樂觀，所以有他在，自己就無需過多擔心。無需過多擔心，於是也就忘了他是最需要擔心的。

很長的時間裡，他都不知該如何自處，總是下意識的以為還有他在，自己無需操心，但是事情還是要自己去完成。

看到天草和孟白雲感慨情字坎坷，他不知怎麼的就接了句“幾條楊柳，沾來多少啼痕；三疊陽關，唱徹古今離恨”，也無關風月，不過是恰好想起了那些別離之人。

故人不入夢，怨我未相思？

於是，他想起了那棵沒有下文的棗樹。日有所思，便當真夢到了那棵棗樹。

棗生屋上，故人魂歸！

完。

ps夢棗：《酉陽雜俎.夢》“楊子孫堇善占夢……一人夢棗生屋上……棗字重來，重來呼魄之象。二人俱卒。”

20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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