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8 【金银/哨向】过度匹配（连载中 22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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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hen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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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3-1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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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8 【金银/哨向】过度匹配（连载中 22F更新）

哨向paro，对照原剧大概是从葛仙川死亡之后，倦收天感觉到茫然郁郁的时间，所以倦收天会显得有些沉郁，自主归类为战后ptsd了（）配对大概是金银。

（所以什么时候产生结合热呢）限制级大概在后面（大概）

[ 此帖被qinghen12在2022-10-24 17:55重新編輯 ]

笔名：伏刀。感谢阅读，喜欢我的文请一定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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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hen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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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03-18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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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倦收天在流雾一样的白噪音里醒来，天已经亮了。哨兵对时间的感官在这种特定波段容易毫无抵抗力地融化，因此他极少用。这不是他的房间，他的耳朵捕捉到整栋房外嘈杂的落雨声，知道塔预报的台风天气已经开始了。整片世界都是狂乱的白色。

他猛然翻身坐起，一切声响与气味瞬时苏醒一样向他狂涌，好在不是象征危险的声音——“滋滋”的声响，是有人在煎蛋。

“原无乡？”他疑问道，旋即想起向导的听力不足以让厨房里的好友听到自己这声自言自语般的疑问。

捕捉到他清醒的生理反应，房门“咔哒”一声轻开，门边探出一条轻灵的雪豹尾巴，接着高大的精神体悄无声息地一跃上床，厚重的爪子几乎将他推倒。

它亲昵地用耳朵蹭倦收天的脖颈，表达许久未见的欢欣。

“好了。”他抚摸它的耳根，用力安抚。但在这个当口他更想做的事是走出房门去，他闻到原无乡的蛋煎好了。

他穿着原无乡的睡衣，顶着散乱的金色头发，一路走到厨房。雪豹不肯离开，在他的脚边绕行，尾巴长长拖着，尖端优雅地翘起一点，左右摇摆，十分兴奋。

原无乡把两块白面包摆好，关掉炉灶，才听到倦收天的脚步声。他舔了舔沾到盐粒的手指，不好意思地开口：“你醒了？抱歉，我开了白噪音，睡得太久会不舒服吗？”

“……没有。”倦收天隐去了一连串的疑问，只是顿了顿，又回到餐桌旁边。

“你应该知道，这是你第三次在战斗结束后的休憩期间毫无征兆陷入昏迷了。”原无乡状似不经意地解释，“经过塔的评估，哨兵委员会认为应该让你强制休假，至少是一个短假期。”

“还是强制退役的假期更长。”倦收天的手放在桌上，也语气平静地回答。

“想不到你也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原无乡把两个盘子端上桌，“这证明问题还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超过五次可就不好说了。”

在他的精神触手细微的查探中，倦收天目前的精神状态就如同一片狂乱而混沌的海，节律不稳的浪涛尚算平静，但深流处的漩涡已经开始出现失控的前兆。如果这样下去，精神负荷过载，陷入狂乱甚至意识迷失只是时间问题。

“吃吧。”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倦收天甚至在原无乡发出邀请之前就双手捏起了早餐，他咬了一口，温感蛋黄浓稠的浆液恰到好处地溢在白面包上。

“所以我是在昏迷状态下来的？”倦收天问。

“差不多。”原无乡咬着自己的吐司，含混不清地回答，“但是客观来讲，你当时的状况更加接近失控——塔方面是这样描述。我不得不在封闭的治疗室对你进行紧急的精神梳理，之后……对，之后你就昏迷了。”

“然后呢？”倦收天问。

“然后自然是——作为S级向导的我申请了特殊护理，并且提交了一份说明居家治疗可行性的报告，然后把你带回来。”原无乡三下五除二地搞定手里的早餐，两手的五指指尖对起来，笑了一下，“盐粒少许，有助于刺激味觉，并恢复体力，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的强制休假，有多长？”倦收天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抚一下眉心。

“初步申请是15天。”原无乡轻快地回答，“如果恢复效果不佳，可以酌情延长。”

他贴心地补充：“和三王那边目前进入谈判，军事行动暂时告一段落，不用担心。”

倦收天恍惚了一下，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问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但一时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他的思绪与语言就像一座跨海大桥的两端，当桥断裂坍塌时，思考与表达能力就同步地退化。

这是短暂失控的后遗症。他恍然意识到。

“这里是烟雨斜阳，我的私人居所，也具备静音室的各种功能，我说服了哨兵委员会，你的恢复将在这里进行，哨兵北芳秀。”原无乡向后一靠，“如果你暂时没有问题的话，就轮到我问啰？”

倦收天感受到精神力隐隐的波动，原无乡的精神网缓慢而绵密地覆盖上来，无声地贴合，他吐了一口气，点点头。

“哨兵委员会想知道，你是否仍然拒绝与向导进行稳定的结合？”原无乡盯着他的脸，语气近乎柔和，稍显残酷的只是话语的内容。

倦收天的目光落在他透亮的眼睛上，室内光调节如同夕阳下昏黄的湖水映照他的脸颊，这双眼睛明澈而温和，具有顶级向导特有的波光。在天地簌簌的雨声中，绝没有任何人想对这双眼睛产生攻击的意图，亦不想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哪怕他直视着自己，这在哨兵的本能认知里属于挑衅行为。

……也因为这双眼睛属于原无乡。

倦收天的视觉停留过久，几乎要在他脸上失神的时候，突然被原无乡的精神轻轻一扫，这如同他恍惚的时候一把轻推。

“是。”倦收天回答。

“如果是我呢？”原无乡没有停顿，快速地追问。

“……”

倦收天的瞳孔微缩，思绪再一次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我想知道，如果是我，你是否愿意？”

倦收天蹙起眉头，心跳加剧的声响在他感官中被无限放大，这种感觉使他觉得焦躁、茫然，他的手指攥起，犹豫着开口，却又失了语言。

“没关系，”原无乡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用手拢住倦收天的拳头，指温收覆，精神安抚自皮肤接触传递过来，他装了义肢的手指微微屈起，仿若原生一样轻轻摩挲，“任何难关，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好友。”

雪豹在倦收天的脚底盘卧，尾巴卷在他的小腿肚上，传递出放松的讯号。

倦收天最终抿了一下嘴巴，什么也没说。

由于倦收天仍然拒绝同任何向导建立稳定的结合关系，他们的治疗只能从简单的心理疗法开始，通过白噪音长时间包裹生活环境来降低他的感官负荷，同时辅以浅层多次的精神梳理，让他逐步找回对自己五感的控制能力。但是终究这是一时的疏通，当他再次回到战场，同样的问题依旧会累积，失控甚至会更快地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你最近参与的战斗太多了，”原无乡向他解释，“不用太担心。可惜的是永旭之巅现在处在塔与三王势力的监控之中，否则我想什么也不如看一场日出对你的治疗效果更好。”

“我没有担心。”倦收天披散着头发，握着原无乡递给他的茶杯摇了摇头。

“你最后一次进入失控状态，是在战场上遭遇葛仙川，”原无乡拿起静音吹风，阻止了倦收天想要自己动手的的意图，“这也是精神梳理的一种方式，放心交给我——你对那场战斗还有印象吗？”

潺潺流水一样的暖风吹过来，原无乡灵活的义肢手指按抚他的头皮，倦收天感到精神在逐渐被收拢规整，这让他的焦躁感缓解不少。他闭上眼睛，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我杀了他。”他言简意赅地说。

“当时你是否有察觉到自己出现异状？比如心跳剧烈、行动感官高度集中……有毁灭一切的冲动？不要回想，只需要告诉我直觉就可以。”

“……有。”倦收天闭着眼回答。

“战斗结束之后呢？还有持续的感觉吗？”

原无乡轻缓地拨松他的头发，让柔和的风力吹送，倦收天感到自己仿佛一只阳光下蓬松的猫科动物，几乎到昏昏欲睡的地步。就在他的意识沉坠同时，一阵剧烈如同针刺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哎呀，失败了。”原无乡眨了眨眼，无奈地开口，却也没有什么沮丧的情绪，“你接受的向导对抗训练是不是有点太扎实了？”

“……”倦收天睁开了眼睛，想了想又闭上，“抱歉。”

“道什么歉？”原无乡笑了一声，晃了晃吹风机，“要是这么简单就能做到，我反而要怀疑这些年你是怎么撑过来的了。”

“靠向导素药剂。”倦收天回答。

他感到耳后的义肢手指动作出现了不短的停滞。

倦收天接着解释：“这也是为了防止在战斗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向导精神攻击，对抗训练必不可少。”

原无乡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由于静音吹风的音量干扰，听起来有些渺远：“当然，这我了解。”

倦收天想了想，转而回答起他之前的问题：“战斗结束后，我感觉有一些脱力，方向感减弱。还有一些……恍惚，交接任务之后，我按常规程序去了静音室。”

原无乡关掉了吹风机，放在一边，接着追问：“你认为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反应？”

倦收天沉默了一阵，说：“我不知道。”

事实上他知道。

自从魄如霜战死，葛仙川叛逃，以及原无乡转而进入后方的战略情报研究室，故人丕变，人事动荡，他的生活与战斗逐渐开始机械化。当一场接一场的战斗被完成级别评定之后，死亡变成了任务中的加减数字。这一切在他杀死葛仙川，结束哨兵塔内绵延数十年的恩怨之后，空茫如同一颗无声坠落的氢弹，在他的精神世界降落。

但他已无法说出那句话：不知道在为什么而战斗。是否可以停止一切？或许一切在他这里终止？他亦无法回答。如果……他想，如果是原无乡，或许不会像自己一样迷茫。

转入后方之后，好友的生活看起来平静了很多，这样也好。

原无乡亦察觉一丝细微的情绪外溢，他的精神网顺延而上，弥合混乱的漩涡，悄无声息地摆平那些动荡。

数年以来，倦收天已经很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受到这么多次的精神梳理，他深感继续下去只会加重他对原无乡向导能力的依赖。

察觉了抗拒，原无乡也不多做停留，轻柔地撤回了精神附着。

“你的问题很严重啊，”原无乡笑着坐下来，“其他哨兵的问题最严重也不过是向导的精神疏导效果不佳，但你嘛……你可是抗拒向导的存在喔？”

倦收天抬起眼睛，金瞳的慑光轻轻一闪。

他看着原无乡足有半晌，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脑海中盘桓的问题。

“只要我们结合，问题就可以解决吗？”

“我说的是……和向导……”

“只能是你。”倦收天不留余地地说。

原无乡沉默了下来。

“你那天问我的时候，并没有想过真的和我结合。”倦收天看着他说。

“自从……那以后，我们没有再测试过匹配度了。”原无乡忍住别开眼睛的冲动，长舒了一口气，“我和其他的向导应该没有什么不同，甚至状况更差。而且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我们这几天的相处中并没有出现结合热，这说明……匹配度较低。”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原无乡。”倦收天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似乎是在考虑怎么开口，“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毕竟，起初拒绝结合的人就是你。”

-

进行一个拉扯和试探的往事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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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gu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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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2-03-19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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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看到金銀哨向文了，寫的真好太感謝樓主
銀豹超可愛，沒人可以抵抗他的撒嬌，怎麼沒有看到小鳳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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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hen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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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2-03-19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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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2樓megumi于2022-03-19 12:22發表的 : ZWo~!Z[Y
好久沒有看到金銀哨向文了，寫的真好太感謝樓主 =QGmJ3
銀豹超可愛，沒人可以抵抗他的撒嬌，怎麼沒有看到小鳳凰呢！！！ 4dcm)Xr

也因为没有饭饭吃所以只好颠勺做了好馋好馋，感觉哨向这个设定太适合双秀了！倦的精神体没出现有原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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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hen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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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2-03-20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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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3.18 【金银/哨向】过度匹配（连载中 4F更新）

（2）

他曾经短暂地进入倦收天的精神图景。

平心而论，在末日时代，尘世暗夜纪元的永夜过去后，大部分时间笼罩在苦境人类聚落上方的都是流体状的灰云，而在阴霾的云隙之间有不时闪烁的云层光芒，那是和他界的不稳定碰撞所形成的绮丽幻光，是这个时代的人类难得一见的美景，亦象征着未知可能带来的毁灭。但倦收天的精神图景则完全不同。

他被允许在没有结合的情况下，进入一个哨兵的精神图景。原无乡从不设屏障的孔隙将自己的精神探入，沉入一片苍茫的高峰。尖耸处是霞光氲蒸的云海，云海拱托的山巅如同一颗珍珠，站在珍珠般的云坪上仰望，那缓缓升起的是一线流金般旋转的旭日。他感到眩晕，巨大的融化般的太阳令他沉浸在奇异的静谧之中，冷冽的风簌簌地呼啸。面对着流沙般的朝阳，一身金红羽毛的长尾鸟类安静地注视着，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在向导的高阶知识中，往往会以实际案例来训练分析哨兵的精神图景，以此了解这种占比极少的人群的心理状态与个体性格。这种图景意味着主人的性格向往挑战，并带有少许孤傲的意味。

原无乡知道，那像末日时代到来之前的永旭之巅——隶属道真司下的一处可以观赏自然朝阳的休憩地，也是倦收天的私人居所。

虽然以哨兵的视力，直视朝阳毫无疑问会造成感官过载，但房间内拥有的光照处理系统能让他最大程度地欣赏旭日。

那时他常常在晨曦中沐浴着天光醒来，倦收天的精神体盘卧在床头，秀长的尾羽如维护领地一样盖住他大半身，回颈低头，等待他睁眼。原无乡再翻一个身，往往会看到落地窗外的倦收天安静的背影。他的精神网几乎无限制地覆盖整栋房屋，如同悄吐的云雾包裹着哨兵的精神波动，他们共享一切，感官嵌套，对彼此的一切无所不知。

过往后的很多年，他会梦到这只精神体温热的喙抵在自己的咽喉，而自己所发出的精神刃体几乎穿透它低垂的翅膀。

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倦收天的精神体，也同样没有再探查过他的精神图景哪怕一次。

此刻面对倦收天的问题，原无乡无声地撤回了所有精神网覆盖，不再感知倦收天的精神状况。他奇异地感到一丝荒谬，作为一个S级的向导，这样的行为只是让自己在一个哨兵面前形同盲人。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试图表现出一丝心理层面的从容。

那清脆的声响，与人体温热的血肉敲击桌面截然不同，是他曾经为了保护倦收天所牺牲的两条手臂被义肢取代的明证。

倦收天听见这声音，默然无声。

“在这个问题之前，”原无乡开口说，“让我看看你的精神体。”

倦收天盯着他，逐渐蹙起眉来：“它不在。”

“是不想出现，还是无法出现？”原无乡镇定地问。

“……”倦收天脸上浮现出一丝可见的郁结，“它现在很少出现。”

“你看，”原无乡说，“这就是问题之一。”

“那不是你的错。”倦收天打断了他。

“好吧，”原无乡笑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谈第二个问题。”

倦收天示意他说下去。

“塔对此明确表示反对。”原无乡说，“越是高阶的哨兵和向导结合，就越容易产生失控的后果，我们都知道通常来说，向导最好比哨兵低一个层级，当然，塔内部对于顶级哨兵和向导的结合也存在一定程度的谨慎倾向。”

“担心我们脱离掌控？”倦收天问。

对他已经自顾自地称呼起“我们”，原无乡不置可否：“这一点，恐怕我无从置喙。当时你坚持带我回来，塔的条件是对我的向导能力进行全方位的管控，以期……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所以在这件事上，我没有自主权，我的一切安排都必须遵从塔的决定。”

倦收天看着他，目光凝定。

“第三个问题，”原无乡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在相处的这几天内，我们都没有出现结合热，这证明在那之后，你和我的匹配度出现明显降低，已经不适合……”

倦收天“嚯”地一声站起来。

“呃……倦收天？”原无乡停住话头，难解地皱眉。

“要试吗？”倦收天说。

“什么？”原无乡神情空白地反问。

“要试吗？结合热。”倦收天向他迈了一步。

原无乡艰难地遏制住了伸出精神触手替他安抚情绪的本能，哪怕现在从肢体动作上看起来，倦收天也处在焦躁爆发的边缘。一丝极为隐秘的压迫感从哨兵身上蔓延，令他心头出现瞬时的窒息，挑动异乎寻常的悸动感。

心虚，这是心虚。原无乡反复对自己说，但那种焦躁的情绪一样蔓延过来，令向导敏感的精神波动陷入同样的起伏之中。倦收天并没有再询问他的意见，而是直接地走过来，低下头碰上了原无乡的嘴唇。

他抓住原无乡的肩膀，如同钳牢急欲摆脱的猎物，原无乡的眼睛微微睁大，毫无防备之间饱满的唇珠已经被扣开，倦收天的舌头伸进他的齿列，满含哨兵侵袭意味的吻令他喉头开始挤出细碎的呻吟。

原无乡听到一层几乎可感的破碎声响，他咬牙切齿地对抗鼻息之间的纠缠，脖颈之间很快浮现出缺氧的微红色。向导在精神方面压倒性的优势地位荡然无存，一股陌生而熟悉的躁动感从晕眩感中升起，他心中警铃大作，一把推开了倦收天。

他们看起来都有些狼狈。

“确认了吗？”倦收天慢慢地擦掉唇际的水光。

原无乡平复尚未形成燎原之势的喘息，一副久久失语的模样，盯着他看了半天。

“代号北芳秀，哨兵倦收天，”他好气又好笑地开口，“如果你刚才的行为在塔的监视之下，对于向导类似的袭击可能面临六个月到一年不等的监禁。”

“这是确认匹配度的正常行为。”倦收天滴水不漏地回答。

“所以呢？”原无乡说，“你想和我结合，哪怕塔反对？哪怕精神体曾经遭受对方毁灭性的攻击？哪怕匹配度数据极度紊乱？”

“那么你呢？”倦收天反问，“你希望我选择任何一个向导而换取存活的可能性，但唯独不能是你？或者你认为我只是需要一个向导？”

原无乡默然，尝试着回复：“你需要一个向导。”

倦收天回答：“确实，我从未说过我不需要向导。”

原无乡抬起头：“但你一直拒绝与任何向导建立稳定的结合关系。”

“除非那个向导是你。”倦收天平静地说，“你把你自己排除在‘任何’之外了，我没得选择。”

“我不能……”原无乡的手逐渐攥紧，他感受到一种被围追堵截的支绌，甚至能听到柔韧的金属积压敲击而发出疲惫不堪的声响，“我无法保证……”

倦收天抬起手，拢住他紧攥的拳头，沉声说：“所以我拒绝。”

原无乡抬起眼睛。

“你也很清楚，原无乡。除了你，我不可能接受任何人将刀刃或枪口对准我的可能性。”倦收天沉默地开口，看他的眼神仿佛一个无信仰的人袒露的虔诚，“我不害怕那种可能性，害怕的人是你。”

原无乡瞳孔微缩，呼吸几乎停滞，如果他的精神世界有漆黑而难以攻破的尖塔，此时一定轰然倒塌。

他几不可查地后退，悄无声息地松开倦收天的手。

倦收天察觉他的意图，不以为意地问：“所以你顶着塔和哨兵委员会的诘难申请了一对一的恢复治疗，但不想和我建立稳定的结合关系。你在想什么？”

“是希望我能在15天的疗程内完全康复，然后继续投入战斗，或是寄希望于15天之内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向导？”

他的问题坦诚而直白，也表达出了十足的疑惑。而原无乡只能滞涩地开口，再三措辞，才能回答他的问题。

“……或许，那是一种可能的希望。”他说，“原谅我当时太心急，失了方寸。”

“没关系。”倦收天说，“如果战斗是哨兵的宿命，那么失控同样也是，我对此安然接受。”

“你总是……”原无乡哑然，“这么坦然。但你在失控边缘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了什么？”倦收天稍显好奇地问。

原无乡怔了怔，在回想间浮现出挣扎的表情。

倦收天见他不回答，也无意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站起身来，伸手抚摸在刚刚静卧一旁的雪豹脖颈上。温暖的皮毛包裹他的手指，尾巴也同样诚实地弯卷过来，他的指尖在下巴轻挠，放空了思绪。

突然，他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话，似乎有意打破沉默的气氛。

“记得吗？很久之前你出现过结合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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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now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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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2-03-20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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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看他们立刻开始doi！！！（等等先把倦子心理疾病治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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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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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2-03-21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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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马上给我接受对方，马上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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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hen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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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2-03-24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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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5樓csnow29于2022-03-20 16:18發表的 : A|U0e`Iw
我要看他们立刻开始doi！！！（等等先把倦子心理疾病治好再说 VT~%);.#

我的丘比特之箭已经饥渴难耐

引用
引用第6樓望山于2022-03-21 15:59發表的 : _sL;E<)y(
立刻马上给我接受对方，马上绑定！！ DH i@ujr

是这样不按头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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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22-03-24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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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3.18 【金银/哨向】过度匹配（连载中 8F更新）

（3）

从理论上来说，每一位哨兵与向导都存在数值上的匹配度，塔以特殊的方式对双方进行评估，并告知是否通过匹配。一对固定的哨兵与向导搭配的组合首先需要进行结合，这个过程包括塔的批准、结合仪式、精神链接和肉体结合，结合热自然是肉体结合的催化剂。

有少数情况，不需要塔的测定，当事人也能够轻易地辨别出对方与自己的匹配程度较高——当匹配度在80%以上时，哨兵与向导在相处之间有更高的几率引发结合热。往往经历过肉体结合的哨兵与向导能够更加稳固地建立精神链接，而塔一般不会拒批这样的结合。

说到这回事，原无乡自然记得，而且想忘也忘不掉。

他笑了一声，并没有什么难为情地揶揄：“难道当时只有我一个人产生结合热反应？”

倦收天短暂地停顿一下，手指还在雪豹的耳根轻挠，神情仿佛回忆，格外镇定：“本来当时已经提交过匹配度测试的申请了。”

原无乡坐在他身后，处在自己的居所里，他的精神网又渐次蔓延开来，如同温和的水流铺满，他没有绕开倦收天，再次用精神触手覆盖上去。

察觉倦收天没有抗拒这种程度的附着，他将觉察程度稳定在这个层次，口中回应到：“是，是，但是那份报告也只有你看到了，后来我都没有看到具体数字。”

倦收天轻轻握了一下拳，问：“你想知道吗？”

原无乡问：“是多少？我猜至少有85%以上吧。”

倦收天看了他一眼，静静地回答：“93.2%。”

这次换原无乡沉默了，片刻后他又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们之间难得的相聚似乎总是在这样不停的试探与沉默中度过，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93.2%。他又咀嚼了一遍那个数字，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哦？所以因为我和你的匹配度太高，让你无法接受其他的向导了吗？”他笑了笑，“虽然哨兵和向导在高匹配度之下存在无法解释的吸引力，但对于结合抱有过高的期待可不是好事……比如发生一方陷入神游、狂乱或混沌的状态，甚至一方死亡，越高的匹配度就会带来越严重的……”

察觉了屋内的寂静，他在倦收天的目光之下，悄无声息地转开了话题：“我记得翠萝寒的向导评定申请已经递交了，很快她就有可能成为S级向导。”

倦收天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白地问：“今天的精神疏导还要做吗？”

“做。”原无乡叹了口气，“我们去静音室。”

倦收天躺在治疗床上，雪豹安静地伏卧一边，在哨兵与向导可视的精神景象里，属于原无乡的无数明亮、细密的精神触手正在包裹着倦收天，他努力地抚平混沌中失序的感官，降低信息荷载，逐渐使躁动的精神波动平静下来。

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五感混乱？原无乡理疗的同时，在走神间思考起这个问题。早年间倦收天就因为感官过载与心理症状同时爆发而导致过短暂失明，随后发现道真北宗一司的北斗指引可以完全消弭这种症状，于是成为名剑继承者的倦收天自然也就长年佩戴这种感官指引工具。但随着葛仙川叛逃，素还真所在的特别委员会证实了倦收天身上存在一种长期生效的神经毒素，在原无乡从黑海回到塔以后的几年时间里，已经完全治愈了。

现在想来，倦收天的五感失序恰巧也是从继承名剑金锋开始的，在起初的那段日子里，如果不是原无乡以极强的向导能力引导倦收天梳理感官，在北斗指引还未镶嵌的时候，倦收天甚至比正常的普通人还要像哨兵们形容的“盲哑人（Mute）”。

那时倦收天虽然没有因为五感失序而陷入神游或者狂乱状态，但也已经与盲人无异。他无法外出，亦无法执行任何任务，问题并没有出在感官的灵敏度上，而是由神经毒素直接引发的五感紊乱。

那段时间，为了防止倦收天做出任何危险的举动，塔以治疗的名义限制了倦收天的人身自由。原无乡只被允许每天在固定时间为倦收天进行一个小时的精神疏导。

塔内部的治疗室千篇一律。在昏暗中，烟雾流动一样的白噪音流淌着，光线、气味与声音带来的刺激都被最大程度地减弱，哨兵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束缚，坐在类似轮椅的医疗器械上移动，而探视者进入时，必须做一定程度的防护。他进入治疗室，先是和倦收天玩了五分钟的响指游戏，确认他的听力与视力状况，然后再开始疏导任务。

原无乡通常喜欢握住对方的手进行深层疏导，同时更由于他进入过倦收天的精神图景，那里对他全无抗拒，精神网附着一如既往地流畅。

义肢同样拥有人体一样材质和温度，表面覆盖的银色膜层之下，无数精密的仿生神经元在照常运作，他握住倦收天的手，手指相扣。他的精神沉入流雾环抱的山巅，金红长羽的鸟类清啼一声，自天顶飘落，在他的头顶缓慢地徘徊。那里安静、平和，没有任何狂乱的征兆，但四处都是晦暗的迷雾。他依靠熟悉的精神感官，在山顶的云坪处随意拣一处而坐，精神网同时无所限制地铺展开来。不再顾及外界的限制，顶级向导广阔的精神领域自峰头向下蔓延，无所遗漏地覆盖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石，直到那巨大的流金一样的太阳渐渐自地平线升起，山腰轻巧的云雾如见主人，在他闭目之间聚拢至身边的云坪，凝聚成一小片淡泊明亮的湖泊，蒸腾起温柔绮丽的云状霞光。

“送给你，好友，这可是我最中意的景色。”

原无乡在精神图景与现实世界同时说。

越沉越深，几乎在那里失去了时间的感受，原无乡在那片景色的细鸣中睁开眼睛，混沌中全身袭来不正常的情热，在昏暗的静音室中，他单膝触地，几乎半身伏在倦收天的腿面，而他们两个正在唇齿相接。

“唔……”他在临门一脚以极强的意志力收束起了所有的精神接触。

坦白来说，肢体接触对精神疏导的助益是经过科学证明的，所以发生这样的状况也无可厚非，但是在精神疏导这种治疗性的行为中过度接触继而引发结合热，就不是原无乡想要看到的局面了。

尤其在基础知识里，对方没有做出任何以释放性吸引力为前提的动作，这样出现的结合热简直毫无科学道理可言……

他仿佛撕开糨糊一样把自己的手从倦收天手中抽离，在热汗涔涔中，他发现倦收天的精神壁垒也在隐隐波动，因为闻到了熟悉的向导素气味，对方毫无疑问产生了结合热的征兆。

而倦收天因为五感紊乱失去焦距的眼睛动了动，又靠着刚才的位置抓住了他的手。

原无乡心神一动，听到倦收天在疏导即将结束的间隙抓住时间说：“我没事。”

“我知道了。”原无乡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不得不快速干吞了一片结合热抑制药片，用沉静的声音笃定地回答，“放心，一切都会好。”

并没有任何旖旎的交代，只是一个表明无恙的承诺。这次意外产生的结合热以双方迅速被分隔，而后分别注射向导素和服用结合热抑制药片结束。

虽然那并不是他和倦收天唯一一次产生结合热，但确实是在成为成年向导之后最为离奇的一次。后来倦收天的感官恢复至正常标准，他们常常一起行动间隙还会说起这件事。原无乡甚至认真讨论了一下在监控严密的静音室，他们双方都进入不可控制的结合热状态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

“或许这就是高匹配度所代表的含义。”倦收天很平静地回应。

原无乡后来当然常年服用结合热抑制药片。

此时，原无乡的精神触手如同水母柔和的须，轻抚倦收天的精神海，波光一样游荡。和过去相比，他的精神力经过彻底的紊乱崩溃之后快速恢复，一直在稳定增长，变为一个更加游刃有余的向导。倦收天精神之海表面的躁乱短时间内再一次暂时褪去，而原无乡却在精神壁垒地孔隙处犹豫地逡巡。

事实上，经过几天的调整，药物治疗与话语疏导，他已经确信倦收天在心理层面隐藏了许多累积的创伤反应，同时，因为长期没有稳定的精神链接与定期的精神疏导，在连续的高强度战斗之下，感官过载是必然的。即使有北斗指引的辅助，没有在战斗中直接进入失控状态，已经表明出倦收天的精神控制能力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强度。

那么浅层的梳理将永远是隔靴搔痒，隔日复发。

而倦收天的精神壁垒坚实得如同一座无声的堡垒，拒绝任何深入的探查。

甚至原无乡自己也没有想好是不是要进去。

就在这时，那个从前他熟悉的孔隙慢慢地波动，倦收天的声音低沉地响起来：“进来吧。”

原无乡怔了一下。

“你希望我痊愈，我也同样，这是我的责任。”倦收天说，“进来吧，不必多想。”

这是在说不用负责的意思吗？原无乡哭笑不得。

“也好，也不知道故地重游的感觉怎么样。”他开了个不轻不重的玩笑，没有再犹豫，沿着熟悉的孔隙向里延伸。

由于多年没有实行深入精神图景的行为，他指挥精神触手深入精神图景的动作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滞涩。

一方面是倦收天的精神之海仍然在抗拒稳定链接，另一方面则是他在那件事之后，受到了这片精神图景的拒绝。

他将精神触手极尽可能柔和地探入，本来以为能再一次见到那片苍茫秀丽的山巅与巨大的流金旭日，他却在沉入的一瞬间怔住了。

残破的峰头嶙峋地矗立着，山石枯败，在碎裂而生野草的云坪尽头，一望无尽的黎明如同永夜一样取代了曙光，再也没有冷冽的风，这里沉降着巨大而不可言说的静谧——墓碑一样的黑色。

只有那片他曾经引云为湖投照出的霞光在云坪中央静静流淌，色彩黯淡，一片温柔地氤氲着。

“你的精神图景……”原无乡被这里的破碎感吹拂得发丝起伏，精神海同样黯淡地波动，他在吃力地低语。

“还撑得住。”倦收天的声音一如往昔。

笔名：伏刀。感谢阅读，喜欢我的文请一定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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