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6 凶性難辨 1~完限,慎入| 耽美文學| 文學創作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文學創作耽美文學 10.06 凶性難辨 1~完限,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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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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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樓發表於: 2007-10-07 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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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C區中心警署三支。

晚十點，辦公大廳內還有兩個身影遲遲沒有離去。

“小高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值班。”尚韻維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安靜的街巷。

“沒關係，我陪你好了，反正回去也睡不著，還不如咱倆一起再好好分析分析這案子呢。”小高坐到窗邊的桌子上，也向外望去。

“我總覺得…兇殺案和連環奸殺案有關。”尚韻維遊移的目光漸漸定下。

“是因為都和晏薔有關麼？”小高索性站起身，歎了口氣走到窗前，“如果…這兩起案子有關…到底暗藏什麼聯繫呢？”

“如果這兩起案子有關…先是幕後兇手殺害了J大四名學生，這期間發生的事多少都和晏薔有關，咱們那時曾一度認為他就是兇手，但在抓獲謝恩後，才漸漸排除他的嫌疑…接著，局內臥底成為焦點，根據大家提供的線索順利查出了小周，但沒想到兇手卻快一步把他殺了。有一點沒想到的是偷拍照片竟然在晏薔電腦中發現，這不得不讓我們再度懷疑晏薔的所作所為。雖然局裏的內線斷了，但他留下的線索卻相當重要，尹航就是因為發現了資料室的秘密才被挾持殺害，與此同時第二和第三個兇手也現身了，而這正好和晏薔的那次惡作劇同時發生，可以說有分散警方注意力的動機。那兩個兇手一再承認是幕後真凶，但我卻覺得可能性極小。真正的幕後兇手做案隱蔽謹慎，能連續操縱殺害那麼多受害者的人，不會在最後表現成這樣…”尚韻維垂下眼簾。

“恩！我也這麼認為。倒著推理他們說的話，兇手是想報復你抓獲了他的弟弟，才想殺掉一個和你親近的人，他大概調查過你的背景，知道你沒什麼親人，才通過小周，把開始並沒有和你有緊密關係的尹航牽扯到一起，以殺掉尹航來解他失去親人的痛…最後還在你揍他的時候來個自殺，更方便陷害你。”小高捏著下巴分析，可越分析越覺得疑點重重，“等一下，這也不對呀。他要有那麼大能耐不被發現地潛入警局，自然也有能耐把他弟弟救出去，而且那時還有小周幫助，大可沒有必要把謝恩殺了，我倒覺得是在封他的口，而且誰也證明不了謝恩就是他弟弟。再說了，如果他們獸性大發，開始作案時沒有別的動機就是為單純泄欲，但到最後怎麼卻變成報復你了？而且前幾次作案暴屍的地方都在警局附近，還寄過錄像帶，明顯從一開始就是報復挑釁。”

“不錯，幕後兇手的確有要報復我的動機，而小周遺書中說的[死亡遊戲還在繼續]也並不只暗示尹航的犧牲。如果兩起案子相關，從連環奸殺案到兇殺案的跨度未免有些太大，目標仿佛也有著天壤之別，但卻一定暗藏著什麼聯繫。從J大學生，到VO公司董事長及夫人，這幾個人都和晏薔有關，而尹航也是發現了資料內容才被殺害，那份資料的主角葉賢也是和VO貿易公司有關。照此推理，這個幕後兇手一定和葉賢、還有VO貿易公司有某種關係，因為葉賢被警方擊斃，所以兇手對員警懷恨在心，而葉賢又是因為工作中出現了重大問題被開除，所以兇手對VO貿易公司的最高執行層產生恨意，這兩點就足以證明兇手到目前為止的動機！”似看到了希望，尚韻維抬起明亮的眼眸。

“所以和葉賢走得最近的那個人就是第一嫌犯！”小高聽了尚韻維的分析贊同地點了點頭，“而晏家夫婦死時又指向晏薔和晏翔的房間，證明兇手有極大可能在他們兩人之間。”

“恩，而且這個人尹航和小龍都應該認識…他們死前都想說出那個熟悉的[他]…”尚韻維轉過身，不再看向窗外，“所以，晏薔和晏翔有一個肯定是在撒謊。是把自己置身於被陷害和隨時有可能受害的危險處境下來隱藏自己的真實動機安全，還是通過種種陷害他人的行為來隱藏自己更為安全…”

“憑主觀臆斷…我認為是晏翔，畢竟他看上去比較深沉老練，和葉賢的年齡也相差不多。而且能當總經理的腦筋絕非簡單，但有時真相就能被假像蒙蔽，現在想想那個晏薔倒覺得可怕…我覺得…”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忽然，尚韻維口袋中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小高的猜測。

“喂？韻維，我沒跟住晏薔！”

自上午晏薔和晏翔離開後，尚韻維部署了緊密跟盯計畫，不管在這兩個人身上發現什麼問題，都要及時彙報，沒想到接到的第一個電話就是這麼個壞消息。

“怎麼回事？別急，你慢慢說。”尚韻維試圖安撫下電話另端的小張。

“快十點的時候我跟著他到了這家叫[夜太美]的店，裏面亂七八糟鬧哄哄的，除了喝酒的就是跳舞的，人員比較嘈雜，開始他坐吧台喝酒，喝下第四杯後，就鑽舞池裏去了。裏面人多得要命，我擠了半天才進去，反正一直處於被動的跟蹤狀態，後來看他朝後廳去了，等我擠出去後廳裏根本就沒他影子了，後來就問有沒有人看到他，有個人說看他從後門出去了，等我再追出去已經沒有人影了…這不就跟丟了麼…你看現在該怎麼辦呀？”小張此時別提多火急火燎。

“那你現在馬上去晏薔獨住的公寓，看看他是不是回去了，如果沒有，馬上打電話告訴我。”

晏薔離開後前往的第一場所，有極大可能是自己的住處。

“好，知道了。”

放下電話，尚韻維立刻撥通跟盯晏翔的小李電話。

“喂？小李，我是韻維，你那情況怎麼樣？”

“目前一切正常，晏翔剛從自己獨住的家裏出來，和一個女人在喝咖啡呢。”

“哪家咖啡廳？”尚韻維看了眼表，十點四十五分。

“D區A街的星巴克，從他家到這兒開車十多分鐘。”

“好，我知道了，繼續盯著他，有情況隨時聯繫，辛苦了。”

待尚韻維放下手機，小高趕緊插進問話。

“怎麼回事？晏薔跟丟了？不會他又要搞什麼鬼吧？”

“還不確定，等小張到他公寓確認了再說…”

窗外，月光皎潔，一絲薄雲剛剛浮過。

* * *

夜色籠罩的街景匆匆倒退，遮蔽了人類的視覺，吞噬著黯淡的心。

[爸！給我改名，這名也太噁心了，哪有男生叫這個‘薔’字的啊！多女人啊！]自懂事開始，自己就不下一次提出不滿。

[呵呵，那得問你媽去，她給你起的，她做主。當時起這名還有段小故事呢。]男人的笑容還歷歷在目。

[什麼故事啊？媽！趕緊改名改名！！]

[呵呵，小薔知道媽當初為什麼給你起這個名麼？因為你剛生下來的時候，皮膚粉嫩粉嫩，比女孩子皮膚還好，還美，真的跟薔薇一樣嬌豔！再說你媽媽我最愛薔薇花，所以就給你起啦。]

[不是吧？！哪有這樣的啊！我可是一堂堂男子漢！以後別人拿這當笑料取笑我怎麼辦！？]

[哎喲，那怎麼了！有我們在，誰敢欺負說你呀！再說，算命大師都說你這名起的好，八字好，風水好，什麼都好！就這樣吧！]

雙眼又是一陣酸痛，抹掉淌出的淚水，晏薔抽了抽鼻子。

“少爺，別難過了，咱們到了。”

黑色轎車停在一所高級公寓前，晏薔清了清嗓子，下了車。

大腦一片空白走上樓梯，按過幾聲門鈴，屋內有了回應。

“啊，小少爺來了呀，快請進。”女傭笑著把晏薔迎進屋。

“哥呢？”呆呆站在寬敞的廳中，晏薔揉了揉肩膀。

“大少爺剛有急事出去了，他說你要來了就稍等一會兒，在屋裏看看書什麼的，他很快就回來。”女傭握著雙手，彬彬有禮。

“哦…他還真忙。”一屁股坐上沙發，晏薔撫了撫額頭。

“那小少爺我先走了，大少爺說你來了，我就可以先回去了。”

“恩。路上慢點。”晃了晃手，晏薔沒有睜開眼。

不一會兒瑣碎的聲音停下，門被輕輕扣合，房內立刻變得安靜。

直到雙眼酸脹褪去，無事可做的晏薔才站起身，開始漫無目的地在廳中走來走去。

掃過廳中整齊擺滿書籍的書架，惟有一本顯得與眾不同，半探出來的身子仿佛在召喚來者的閱讀。

似被吸引，晏薔溜達到書架旁，無聊地將書抽出。

哦錯了，原來，是本相冊。

翻開相本，裏面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張相片，數量還不夠晏薔一次拍得多。

真掃興，就這麼五頁。

隨手向後一翻，不小心自厚厚的白頁內滑出幾張相紙。

晏薔皺著眉，蹲在地上撿起。

照片中兩個男人摟在一起，笑得快樂。

咦？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眼熟…

對了！這…這不是…尚韻維今天給自己看的那個人麼…怪不得覺得他眼熟…原來和…

收起照片，晏薔又好奇拾起一張膠片，舉在燈光下仔細琢磨。

兩個人形赤裸裸地交疊糾纏…

雖說膠片模糊，但晏薔也能認出壓在上面的人形。

他…那晚的照片怎麼…怎麼會在…

不會是…

這時，門鎖突然被擰動。

晏薔匆忙把相紙和膠片塞回相冊，顫抖的手有些不聽使喚，插了半天才插回原位。

猛一轉身，發現晏翔赫然已站在身後多時，此時正笑得溫柔。

“大…大哥…你回來了…”

“恩，等時間長了吧。”似沒看到晏薔剛才的一系列動作，晏翔不緊不慢坐上沙發。

“呃，沒事沒事…那個…大哥…我突然有點急事…先走了…明天…明天我再來吧。”晏薔坐立不安地抓著頭髮，邊說邊強笑著移到大門口。

“好吧，既然你有急事我也不留你了，用人送你回去麼？”翹起二郎腿，晏翔關心備至。

“不用不用！我夜路走多了，啊哈啊哈…”拉開門，晏薔乾笑著退了出去。

[好好想想到底在哪見過他，想起什麼都可以，然後馬上打電話給我。]

滿腦子全是尚韻維，要不要告訴他…

拐下一層樓梯，餘光中忽然多了兩個高大人影。

不等晏薔回頭，後頸已撲來一股強有力的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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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樓發表於: 2007-10-07 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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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薔獨住的公寓黑著燈，沒有人啊。]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聽，怎麼打怎麼都是這個！]

難道說…

晏薔也失蹤了？！

辦公大廳內，眾警員情緒低落，各個默不作聲，只是偶爾瞄一眼附近同事的神情。

“因為目前不知道晏薔的下落，所以暫時認定他失蹤，大家對此有什麼想法？”葛源雙手插兜，沈重歎息。

“不是遇害，就是凶手，只能這兩種可能。”小趙搶著說出大家的心聲。

“廢話！這還用你說！現在只有這兩種可能了，決定不了到底是遇害，還是凶手，都叫沒突破！”小高瞪著小趙叫喊。

誰也沒想到晏家夫婦剛遇害不久，晏家的小兒子竟也失蹤。

“你不會分析麼？如果遇害，那凶手不是晏翔就另有其人，咱們不早就認為晏薔是被害的主要目標嗎！幕後凶手這叫成功分散注意力！不過我覺得晏薔更有畏罪潛逃的可能！他已經看出咱們開始懷疑他了，所以先跑了！”小趙猛地合上本子，音量加大。

“那結論到底是什麼啊？你有事實根據麼？說到最後不還是自己的猜測嗎？”小高用力點著桌子。

說實話，到現在他都被搞糊塗了。

“呃…那個打擾一下…”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名警員，此時正小心探進半個身子。

大廳內爭論的高溫立刻降下，所有人這才注意到門口說話的同事。

“晏翔來了，我們已經把他帶到第一審訊室，您看…哪幾位去問？”

“謝謝，知道了。”葛源點了點頭，看向尚韻維，“告訴他我們馬上過去。”

* * *

第一審訊室。

和前一天在審訊二室的分組一樣，晏翔今天面對的還是尚韻維、小高和小趙。

只不過此時的心情…

“知道你弟弟現在在哪麼？”小高輕敲著桌子，盯向沈靜的晏翔。

“不知道。”眉頭莫名其妙一皺，晏翔緩緩開口，“他怎麼了？”

“你沒和你弟弟聯系麼？連他在哪都不知道？”小高繼續狐疑盯著晏翔。

“真不清楚。我今天一大早就趕去公司，聽說你們要我來配合工作，我以為是父母的案子有頭緒了，才抽時間來的。”晏翔一本正經解釋，看不出任何異常。

“那換個問題。”尚韻維輕握雙手，“昨天你和晏薔離開警局後有聯系麼？”

“白天我直接回公司了，他去哪我不知道。不過…”晏翔頓了頓。

“不過什麼？”小高迫不及待忙接過話茬。

“不過他晚上倒去過我的公寓，只是沒呆一會兒就走了。”晏翔試著回憶昨晚發生的事。

“什麼時候去的？什麼時間離開的？”這是尚韻維關心的問題。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但好象是十一點多走的，看他那時慌慌張張，好象有什麼事，我不太放心，讓司機送他回去的。”晏翔雙手交插，鎮定自若。

“他為什麼會慌張？”尚韻維不放過晏翔說的每一句話，跟進提問。

“不清楚，只說突然有急事就走了。”晏翔回望尚韻維，平靜的眼底沒有絲毫回避。

“是麼…”尚韻維盯住晏翔的雙眼也沒有移開。

“恩，後來他還給我發了一個消息。”說著，晏翔拿出手機，找出晏薔發送的短信，示給在座三人。

[大哥我到了，你放心吧，哪天再去找你。]

發信人：晏薔。

時間：十一點五十。

“所以說…昨天他給你發過消息後，你們就再也沒有聯系過？”尚韻維掃過短信，繼續看向晏翔。

“是啊，我很早就睡了，今天一早趕著上班，然後就是現在了…”收回手機，晏翔忽似明白了什麼，忙露焦急之色，“他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現在我們聯系不上他…所以懷疑…他失蹤了。”

尚韻維說得字字清晰有力，音調有起有落。

“怎麼會這樣？！父母剛剛過世，現在弟弟又…請你們查清楚再下定論！”晏翔有些憤怒，可是撥出的晏薔號碼卻一直回應著[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這件事我們自然會去查。只不過把現有的這麼一個情況告訴你，請隨時做好心理准備。”小高補充道。

“你現在可以回去了，方便的時候希望能請你的司機來配合我們調查，畢竟從你口中知道他是最後一個見過晏薔的人。”尚韻維凝視著晏翔，又道：“還有如果你知道他平時常去的地方請告訴我們，這樣也方便我們調查。”

“好，我知道了，我會全力配合你們工作的。希望他沒事…”臨出門，晏翔還頗為擔憂地低語了一句。

* * *

辦公大廳。

“韻維怎麼樣？晏翔說了什麼？”

“到底晏薔是遇害了？還是凶手啊？”

見尚韻維幾人走進大廳，留守的同事忙問個不停。

“小李，昨晚你有見晏薔從晏翔住的公寓出來麼？”尚韻維回到大廳的第一個問題直沖小李。

“沒注意啊。十一點多送晏翔那車開進的地下車場，好象沒多久，就又開上來了。當時太晚又太黑，我看不清車裏有幾個人，不過那時家裏還亮著燈，應該是有人。而且按以前跟盯晏薔的習慣，知道他們家好象都是司機把車開下去，再開上來，所以…我當時就以為是司機開回去了，沒太注意…就沒跟著那輛車。”小李點頭肯定著自己的想法。

“恩…根據昨晚的情況…現在有這麼一條線索…”尚韻維邊整理思路，邊拿起紙筆。

“韻維，你的意思…晏薔是遇害而不是凶手？”看尚韻維的神情，聽尚韻維的語氣，小高更加疑惑不解。

簡單看過小高，尚韻維沒有回答，而是在紙上畫出幾個點和幾條線。

“這個圓點代表晏翔公寓，這個圓點代表[夜太美]。昨晚十點多小張在這裏跟丟了晏薔，而這個過程中晏薔極有可能前往晏翔所住的公寓，幾乎同一時段，小李報告晏翔外出有約，那麼等於在晏薔到達晏翔公寓時，公寓門前是沒有咱們警方的人；剛才審問晏翔，他說有派司機送他離開，但因為天太黑的緣故，在車子出來的時候，小李並沒有看清車裏有幾個人，所以，我認為這並不能絕對證明晏薔一定從晏翔的公寓出來…而且…如果有人一直知道咱們暗中跟盯，抓住了他家司機接送的習慣，很有可能會利用這點躲過我們的監視…”

“韻維你覺得…都是晏翔搞的鬼？他才是凶手？”

“可是後來晏薔有發消息告訴晏翔平安到達啊。”

“或者說…晏翔和他弟弟聯手？一起騙咱們？做幌子呢？一個先玩失蹤，另外一個再找機會跑掉？”

“這只不過是我個人的推測，至於是不是事實，還得在審問其他幾個人後再判斷。”

尚韻維背過身，不再解釋。

作了多年警察，直覺告訴自己，晏翔這個人很危險，而且絕不是表面看的那麼簡單。

正當大家紛紛猜測之時，不想尚韻維口袋中的手機再次響起。

屏幕上[未能顯示號碼]。

不詳預感爬上心頭，讓在場人登時警覺起來。

“喂？韻維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咱們精彩的遊戲還在後面呢，嘿嘿嘿嘿…”

是晏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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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樓發表於: 2007-10-07 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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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咱們精彩的遊戲還在後面呢，嘿嘿嘿嘿…]

咱們精彩的遊戲還在後面呢…

嘿嘿嘿嘿…

晏薔詭異的話語一遍遍在耳邊縈繞，沈重吐出堆積在胸的悶氣，尚韻維點起許久未碰的煙。

煙氣繚繞的吸煙室，接下來是此起彼伏的歎息，仿若尚韻維鬱悶的回音。

“這案子越來越難搞了，我已經糊塗了。”小趙隨意翻著記錄本，不住搖頭。

“好不容易有點偵破方向，看來這回又得重新分析了。”小李掐滅抽到一半的煙，“晏翔似乎沒有說謊。”

“其實我還是覺得那個司機很可疑。”小高邊吐煙氣邊道：“不是我說的，就看他那身材，那相貌也不像個好人啊，我看倒像晏翔的保鏢。再說了，他說送晏薔回公寓了就真的回公寓了嗎？誰也沒看見啊！”

“你意思還是晏薔被他害了唄？那上午晏薔打來那電話怎麼解釋？”一聽小高推理，小趙就反射性地找漏洞。誰讓他今天一直和自己作對。

“那通電話…”小高眉頭一擰，瞪圓了眼睛叫道：“和上次他幹的事一樣，惡作劇啊！”

“你是說晏薔根本沒有失蹤？又和上次一樣涮咱們呢？”小張順著小高的推理分析。

“嘿嘿…我相信他是幹得出這種事的人！”撇撇嘴，小高仍對晏薔上一次的惡劣表現耿耿於懷。

“那他這次玩失蹤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一直不語專注吸煙的尚韻維終於開了口。

“呃…這個…”小高轉了轉眼珠，強詞奪理，“還想吸引你注意，讓你關心他唄。”

白了眼小高，尚韻維搖了搖頭，“你有時不能太感情用事，你想想這有可能嗎？他父母剛被殺，有這個心情嗎？”

“所以說他是神經病！”小高揚起唇角，堅信道：“他是凶手。因為只有凶手在這個時候才有心情繼續和你玩，他既然能殺了自己父母，自然沒有悲哀，即使有也是做出來給咱們看的。”

小高堅定有力的推理，讓尚韻維暫時陷入沈默。

晏薔是凶手的可能確實存在。

而且依目前表面搜集的情況分析，他的嫌疑最大。

故意讓警察跟丟，使自己在失去跟盯的條件下失蹤，再向警方挑釁，以示最終目的？

“怎麼樣？覺得我分析的很有道理吧？”案子在自己手中有所突破，怎能不讓小高開心。

沒有理睬小高，尚韻維翻開手機，仔細琢磨著一條條來電記錄。

撥出的號碼依舊回應，[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我現在有一點不明白。”尚韻維扣合手機，望向吸煙室內的同事。

“為什麼，晏薔不用自己手機打電話呢？”

“當然是怕咱們找到他啊！你忘啦，上次他惡作劇打電話來就是[未知號碼]，這次當然更有可能，早說過他幹這種事幹多了。”小高擺擺手，以為尚韻維會提出什麼高深疑問。

“可是這次和上次不同啊。”尚韻維抬眼望向室內唯一的排風口。

“上次的惡作劇，如果是晏薔一手策劃，那麼開始打電話要挾的那個聲音又是誰？”

“有可能就是他自己嘍！用什麼變聲器之類的吧？再說開始寄錄象帶的時候，技術科小龐不就說過那帶子裏除了死者外，其他人的聲音都處理過嘛。”小高沒有多想，繼續為尚韻維答疑。

“所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尚韻維環視過每一個在場同事，“晏薔的聲音並不一定是他本人的。”

“啊？你是說這是凶手的障眼法？”小趙等人突然恍然大悟。

“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敢肯定，只是有這樣的直覺和想法。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打來電話。”尚韻維站起身，打算離開吸煙室。

“我看現在不管怎樣，找到晏薔是最重要的！”小高也跟著站起身。

“不錯。”尚韻維點了點頭，終於贊同了小高，“現在一部分人暗中去找晏薔，不要把事情鬧大；另外一部分人暗中盯著晏翔的司機，我覺得一定能從他身上發現什麼。小高，你現在和我去技術科小龐那一趟。”

話閉，尚韻維拉門離去。

如果案情照我推理的發展，那麼…

* * *

時不時因通電發出的嘈雜音響，如鋸銼般割磨著酸痛的肉體，脆弱的靈魂。

僵硬的雙臂被迫呆起，繩索緊套的手腕承載身體懸空的重量。

擠了擠脹痛的雙眼，不自覺扯動的嘴角登時引來唇邊一陣撕裂疼痛。

“嘶…”

模糊的視線裏，兩個人影在不遠處晃動，他們搬弄的黑色巨物就是噪音之源。

“恩哼…”

兩腳似踩風一樣騰空蹬了蹬，碰不到地面。

用力踮下腳尖，才稍能感觸到地面冰冷的溫度。

我…這是在哪？

“喲，醒啦，看你還想往哪跑。”走近的男人再度緊了緊被綁人套在手腕上的繩索。

哦，對了，我被綁架了…在離開大哥公寓後，被人從身後襲擊了。

醒來本想逃跑，不想竟被發現，跟著記憶裏全部充斥著粗野的拳腳與暴力。

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你們想幹什麼？”說出來的話，有氣無力。

他們不會就是警方一直緝拿的連環奸殺案幕後凶手吧。

想起小龍淒慘的臉，晏薔不禁打了個冷戰。

“我們想…”另一個男人也靠了過來，淫糜地舔舔嘴唇。

“想…”站在晏薔身側的男人心領神會，摟過晏薔的腰，俯在他耳邊，輕聲道：“給你講講史上最動聽的故事，看看世上最美妙的圖象。”

“呃？”本能向後閃躲，晏薔一頭霧水。

“有個人比我們還迫不及待想見你，我們還是把時間先留給他吧，因為他想說的話太多了…呵呵…”

話音剛落，沒有窗戶的昏暗密室透進一線光芒，又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每走近一步，晏薔的心就縮緊一分，欺身而來一股強大的無形恐懼。

可這走路的身形卻如此熟悉，他是…

“大…大哥…”

憨厚的笑容清晰再現，晏翔溫和的笑臉實在不適合這冰冷的密室。

“你在叫誰？”

出口的話卻未攙雜一絲感情。

滿意望著晏薔怔住的神情，晏翔抬起手溫柔整理起晏薔淩亂的衣服。

“你…你…不是晏翔麼？”

“我是晏翔，但我不是你哥哥，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吧？”湊過嘴唇，晏翔不放過晏薔臉上任何微小的表情變化。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別過眼，晏薔竟不敢直視晏翔的眼睛。

“真奇怪，他們什麼都沒和你說麼？”輕撫著晏薔的亂發，晏翔故作惋惜，歎了口氣，轉而一笑，“看來還有很多故事沒和你講，那我就好好給你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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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樓發表於: 2007-10-07 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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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隔絕的黑暗空間，幾個高大身影團團圍住被束青年，整個室內盡是齷齪的侮辱及憤怒的喊叫。

而西裝筆挺、衣冠整齊的男人卻無視眼前的下流，充耳未聞青年掙紮下的求救。

“大哥！大哥你幹什麼呢！？快讓他們都滾開啊！！啊哈…你們別碰我！給我滾開！！！”

晏薔面目通紅，粗喘連連，雙眼因羞憤早已濕潤，任憑他怎麼喊叫求助，晏翔都跟木頭人一樣毫無反應，積壓在胸口的鬱悶不禁愈來愈重，逼迫得他快要窒息。

兩個男人粗壯的雙腿如鐵鉗般，分別扣夾住晏薔兩條掙動的腿；四雙不老實的手在他身上隨意遊走，把衣服摩挲得淩亂；不時噴出粗氣的兩張潮濕嘴唇盡情在被束住的軀體上下落。

之所以盡情，是因為他們知道，眼前這個貌似青年親人的男人絕不會阻止。

“大哥！大哥！！！你到底怎麼了！？怎麼一下子…”晏薔邊奮力扭動身體，竭力掙脫令他惡心的侵犯；邊放聲喊叫，試圖問清晏翔這不能理解的表現。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不是你哥哥…”男人雙手抱胸，笑得溫柔，“你是傻子聽不懂我的話麼？”

“我就是不明白！！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這樣了！？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不等晏薔喊完，胸前忽然一陣吃痛，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的乳尖已被男人叼在口中啃咬，登時暴怒不止，“混蛋！！混蛋！！把你的髒嘴拿開！！！變態我宰了你！！！”

“我就是變態…嘿嘿嘿嘿…一會兒我這髒嘴還要咬你隱秘的小嫩肉呢…嘿嘿嘿嘿嘿嘿…”

詭異的笑聲讓晏薔不寒而栗，一時間竟讓他想起當初接到的恐怖來電。

“大哥！！大哥你快點放我下來！！大…啊！”

恐懼陡然驟增，不想喊出的話卻被迎面一拳打斷，眼眶眥裂，眉尾隨即裂開一道血口，眼前陣陣泛黑，鑽心地痛。

“他已經說了不是你哥哥，你還沒完沒了的叫，果然傻得可以！”另個男人被晏薔的執著逼得忍無可忍，一把揪起他的頭發，惡狠狠道：“不是你哥哥的意思，就是和你沒有血緣關系！這回聽清楚了吧！？”

“當著我面，別下手這麼重…”撥開緊揪晏薔頭發的手，望著眼圈青紫的晏薔流露出的驚詫，晏翔微微一笑，“真沒想到他們竟然沒和你提過，呵呵，那我告訴你吧…其實我是一個棄子，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八歲那年被你父母看中領養了。”

晏翔講述故事的震撼力遠大於晏薔身體所承受的痛苦，忘了眉尾的裂痛，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反抗也漸漸變弱，顧不上自己正被侵犯的身體，所有注意力似乎都轉移到晏翔那一開一合的唇上。

“我這三十多年，大概只有那三年過得算快樂…可是，因為你的出生，那份屬於我的寵愛漸漸被剝奪了。他們原本就沒有生你的打算，但似乎他們經營的生意越來越好，外加又迷信算命，在一次外出旅行的偶然機會被某個高人暗示指點，這才決定生下你。偶然間我從他們的談話中知道了那個高人指點的內容…”晏翔面部溫和的表情逐漸褪去，轉而換上一臉憤恨，“他說，要想真正飛黃騰達，世代相傳，必須要親生骨肉來繼承家產…一句話就這麼斷送了我今後的快樂。我從不相信被別人暗示指點過的命運，我只相信自己的命運自己把握。我的本意只要能享受家庭的快樂和溫暖就夠了，對什麼繼承家產根本沒興趣，可沒想到有經營頭腦，卻濫信迷信的他們，從你出生就對你百般溺愛，逐漸忽視我的存在。我再怎麼關心他們，再怎麼取得優異成績，都不能打動他們。他們只想利用我，為你打造好一片天空，讓你不費一點力氣地接管…”說罷，晏翔捏緊晏薔下顎，貼近嘴唇，雙眸冒出嫉恨鄙視的凶光，“憑你這種低俗、沒有禮貌、囂張猖狂、不長腦子的混混也想！？哼！可能麼！？”

“你說的那些我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們對你很好，有什麼事也想著你，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晏薔辯駁晏翔的偏激。

“虛偽！什麼都是在滿足了你之後才想到我，明明我做任何事都比你出色！不，咱們做事根本不是一個級別能衡量的，而且你這種人也沒資格和我相提並論！從來沒有通過自己的勞動去努力做過什麼，大把大把花出手的都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最後一切好處甜頭還都落在你身上，就因為你是他們親生的？我忍你忍了太久了！！”

“所以你要這麼報複我？！找這幾個變態來羞辱我！？你瘋了！！瘋了！！”眼見四雙罪惡之手不懷好意地朝自己褲紐伸去，晏薔嚇得又開始拼命掙紮。

“呵呵…你不是一向風流開放麼？這又算的了什麼？說不定他們接下來做的會更讓你喜歡呢？”晏翔摸著下巴，欣賞晏薔聽後驚恐憤怒的神情。

“不！！我沒你變態！！！是你！！是你讓他們打的那通恐怖電話！！我除了有點嬌生慣養，和你無怨無仇，就算咱們沒有血緣關系，可這麼多年兄弟都做下來，你犯不上這麼對我吧！！”晏薔邊怒斥晏翔，邊不時抬頭望向自己從未停過扭動的雙手。

只可惜，手腕磨得生疼，粗繩卻絲毫未損。

“當然…犯得上。”晏翔陰晴不定的臉上再度露出溫和笑容，“你以為自己有足夠魅力讓我只報複你一個麼？哼，你只不過是我整個計劃裏利用的一顆棋罷了。”

“你…你說什麼？啊！你們這群畜生！！放開我！！放開我！！！”

驚訝之際，不想腰間一松，外褲已被褪至小腿，暴露於冷空氣下的身體因憤怒和害怕不住顫抖。

“嘴巴甜點，再叫畜生一會兒絕對讓你生不如死！！”

隨著惡狠狠的教訓，本已腫起的臉頰又中一掌，打得晏薔滿口鹹澀，眼冒金星。

“聽點話兒，你不想變得和小龍一樣吧。”說著，晏翔走到搬進不久的大型液晶電視前，“想念你朋友了吧？好好看看他，懷念一下。”

抖動的屏幕中，幾個禽獸在輪流虐待被吊起的小龍，破敗的身體青紫不說，胸前還有大片大片殘燭紅印，透過音響一次次傳出震碎人心的慘叫。

晃動的身影裏，其中就有自己現在身旁的兩人。

“你變態！！你是變態！！！小龍是你們殺的…是你們殺的…救…救命…來人啊！！！快來人啊！！！！”

自眉尾滴下的熱血淌下側臉，凍結住晏薔縮緊的心。

“呵呵呵呵…你叫吧…這間密室隔音效果其好，小龍也是在這叫破了嗓子的，哈哈哈哈！！”男人放聲狂笑，大手迫不及待握上晏薔柔軟的下體。

“啊…不要！！！”突來的抓捏讓晏薔羞紅整張臉，掙紮的同時，不想又聽到晏翔一番震驚的話語。

“除了你，另一個我想報複…”回身掃了眼電視中已開始被侵犯的小龍，晏翔笑道：“警方一直追查的這起連環奸殺案的幕後凶手…呵呵…就是我。”

瞳孔猛然緊縮，晏薔顫抖著雙唇，完全呆住。

“你…和小龍有仇？還是和前幾個死者有仇？你…你…”眼前展露柔和笑顏的男人此時卻如此陌生，陌生得冷血可怕。

“都沒有…”晏翔眯緊眼，重新走回晏薔身旁，雙手落上他的肩膀，“我要報複警察，尤其是你喜歡的那個…尚韻維。”

“為…為什麼？！哈啊…把手拿開！別碰我…啊…啊…”不能閃躲，眼見下身被兩個變態玩弄吸吮，屈辱的淚水即刻湧上，胸口漾上一陣惡心。

微笑著觀察晏薔痛苦的神情變化，晏翔隨後垂眼盯向那正被玩弄的分身，“為了今天，一年前我就開始策劃，一個偶然的機會，在夜店裏認識了一些社會混混，他們尋求的就是刺激，要的就是錢，這兩點滿足了，什麼樣的事都願意做…本來…我並不想以連環奸殺案開始，但沒想到他們居然在遊逛的時候看上了第二死者，後來打聽到了他所在的學校，呵呵，真沒想到他竟然是你的校友。誰知後來他們越玩越大，又瞄上了第一死者，想脅迫他和他們一起強暴第二死者，可惜第一死者沒從，一氣下他們就解決了第一死者，還把犯案成果拿回來給我展示，呵呵…我看他們那麼有犯罪天賦，就依他們去了…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的克隆案件，不過我給了他們範圍…自然是慢慢靠向你，過程還不能忘了向警察挑釁，所以每次屍體都放在離警局最近的居民樓，讓那幫笨蛋在短時間內能發現，同時也留給他們一些相似線索。”

“恩…是啊…老大一直不讓我們下手，早就想得到你，癢癢死我們了…嘿嘿嘿嘿…終於等到今天了，我們也順帶把死了的那幾個弟兄的份算上…一起疼你。”說罷，男人朝晏薔細嫩的大腿內側咬下一口。

“啊！！痛…你們這群變態！！！都給我滾開！！啊！！別碰我！！別碰我！！”如被掐在手中不停搖擺身子的脫水之魚，晏薔恨到極點。

落在這群窮凶惡極的變態手上，之後的事，他不敢想。

“他們看小龍經常和你在一起，所以目標就瞄向了他，呵呵…要問誰害死了小龍…”晏翔抹掉挂在晏薔唇角的血跡，緩緩道：“是你，不是我。”

“不是我！！不是我！！是你！！！”晏薔別過頭，甩開晏翔的鉗制，搖頭否認。

“哼，這種殺人遊戲，如果一方總占上風，就沒意思了，所以…也該到警察得到些線索的時候，如果不是這個原因，謝恩怎麼可能那麼輕易被他們捉到？至於警察內部的那個內線，也是個沒用的家夥，本來還希望他能多給我些情報，沒想到那麼早就被尚韻維識破，怕他會被發現，我才把照片發到你電腦裏，沒想到尚韻維竟然沒上當，還相信了你，直接抓出了小周。遊戲當然不能這麼快結束，我要報複的人還沒報複完，所以，不得已只好在警察動手前把他殺了。他死的那麼快，要怪就怪他開完會後還不知危險沾沾自喜向我彙報吧…不過這之前的一切，只是單純想毀掉尚韻維的名譽，限制住他破案的權限，可沒想到…哼。”

似未得到滿足，晏翔面上流露一絲不甘，但轉而又笑得燦爛，“不過有一點做的很成功，從頭到尾都沒有偏離我的計劃，首要功臣，就是你。”

強行掰過晏薔的下顎，晏翔逼他正視自己，“這麼多年，我要多了解就有多了解你。呵呵，你確實很白癡，腦子裏也缺好幾根弦，我本來只想試試，給你出個主意看你會不會喜歡上尚韻維，呵，但…沒想到你這麼聽我勸告、聽我話…竟然能在這麼短時間裏喜歡上他，還真讓我感到意外，不…應該說我低估了你白癡的程度。”看著晏薔眼中的迷茫，晏翔更加開心，“尚韻維對你不理不睬的時候，你是不是很難過？他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是不是很寂寞？他指責罵你，不再信任你的時候，你的心是不是在疼？多好啊，呵呵，看著你，就像我手裏的玩偶，被我操控在玩一場感情培養遊戲，我站在遠處嘲笑你的愚笨，而你還深陷其中賣命出演，我讓你去勾引他，你就去勾引他；我讓你故意被綁架，你就聽話來演戲；哈哈哈哈，因為你不長腦子，所以我希望的結局也實現了。”

“你…你簡直卑鄙透頂！！！！無恥到極點！！”如今才知道眼前男人的凶險，晏薔氣得怒紅了眼，喊得嗓子陣陣撕痛。

“嘀嘀嘀嘀嘀嘀…”

晏翔不屑一笑，背過身只簡單說了一句[知道了，我馬上回去。]，即又轉回身。

“卑鄙無恥的不是我。是你太傻！太笨！哼呵，你喜歡尚韻維，好可惜他不喜歡你呀。”晏翔高傲戲謔的眼神轉而變得冰冷，吐出的熱氣在晏薔耳邊卻比寒風還刺骨，“他只喜歡尹航！眼裏只有尹航！只對尹航溫柔！他看不起你！！鄙視你！因為你太無能！腦子不好，脾氣還壞，經常趾高氣揚擺架子！不僅嬌生慣養，人還低俗無聊。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因為你的‘狼來了’害死了他的尹航。是你害死了小龍！！是你害死了尹航！！”

“是啊！！是你害死了小龍！！是你害死了尹航！！”

“那個尚韻維一定恨你一輩子！哈哈哈！！”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也和你無關，你大可不必在這假惺惺安慰我。尹航的死，絕對和你有關！]

[因為你，那麼多無辜的人都死了…你卻活得越來越安心…]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啊啊啊啊！！！你們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都給我閉嘴！！！”

尚韻維冷冰冰的目光凍住晏薔渾身血液，滾燙的淚水軋過傷痕累累的面龐，苦澀地溜入口中。

喊叫的同時，身上單薄的衣服也在淫笑指責聲中被扯破。

其中一個男人索性繞到晏薔背後，邊嗅著他的清香，邊肆無忌憚地揉摸。

“你這兒現在是不是很難受？”晏翔揚起唇角，輕輕戳點晏薔裸露在外的左胸，“我不用力，你也會感到痛吧？是刀割的痛？還是撕裂的痛呢？呵呵，你在這受折磨，尚韻維恐怕還不知道吧，不過即使我給他個口信，你相信他會來救你麼？[狼來了]的教訓，我想尚韻維那麼聰明的人是不會上第二次當的。沒准他現在已經把你當作凶手緝拿呢！哈哈哈哈哈！！！”

“啊！！！晏翔你不是人！！！啊！！！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吱扭”一聲，密閉的房門被擰開，又一高大身影走進。

“大少爺我來了。”提著箱子的男人快步走至晏翔身旁。“這裏交給我們幾個好了。”

來者不是晏翔的專職司機麼？

沒想到…他們竟是一丘之貉。

掃了眼神秘的箱子，晏翔哼笑著向門口走去。

“別玩得太過，我沒講完的故事還要有聽眾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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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

54樓發表於: 2007-10-07 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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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夜幕籠罩，家家戶戶早已燃起溫馨燈火，下班高峰剛過，一輛黑色轎車便駛入E區別墅群。

拐過幾條街區，車子在一棟別墅前停下，待男人下車後，才緩緩離去。

“大少爺回來了。”才打掃過書房的中年男子剛出門便見晏翔。

“恩。這幾天你一直為家裏的事忙，辛苦了。”晏翔站在廳中央，環視了一圈。

“這是應該做的。呃…小少爺沒和您一起來嗎？”中年男子探過頭，沒有發現晏薔的身影。

“我下班直接從公司過來。老爺和太太的後事就這兩天辦了…”

不等晏翔說完，中年男子忙點頭接道：“是啊，小少爺也不回來看看，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晏翔搖搖頭，坐上沙發，“家裏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變故，一時間恐怕咱們誰都接受不了，以後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我想…你也跟了我們家這麼多年，現在他們去世了，這所房子也就空下來了，等喪事辦完，你就先暫時回老家去。以後如果有需要，我還會再請你回來。”

中年男子對晏翔突如其來的話有些不能接受，他怔了半晌，忙上前懇求，“大少爺我不想走，我想在這繼續做，別趕我走，我這麼大歲數，工作也不好找了…我…”

“你辛苦了這麼多年，我們自然不會虧待你，當然這次也不會讓你空手回去。”晏翔自隨身攜帶的包中掏出一個大紙袋，塞進中年男子懷中，“喏，這算你的退休金，如果不夠，我可以再給你。”

掂量著懷中沈甸甸的紙袋，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低頭向袋中一望。

呵！隨手就十摞…十萬…

“這也太…多…”

“沒關系，拿著吧。這幾天的准備工作你還要多費點心，我工作實在太忙走不開。”晏翔從中年男子的眼中望到了滿足，“好了，你今天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在這呆會兒。”

“哦！好！那我先回去了…”不再多說，中年男子抱緊紙袋，簡單收拾了幾樣東西，轉眼就消失在廳內。

哼…還不是為了錢。

晏翔目中流露出不屑，鄙夷地撇撇嘴唇，反鎖了大門，走進車庫。

移開車庫內貼牆擺放的書櫃，推開後面一排釣魚杆，一個暗門出現了。

鑰匙插入門鎖，一擰一轉，門開了。

黑洞洞的前方對晏翔來說，卻沒有任何恐懼。

踏著熟悉的樓梯來到地下室，門把一提，人像蛇一樣無聲潛入。

“啊！啊！啊啊…”

痛苦自發幹的嗓子眼中間歇喊出，聲音淒慘無力。

“呵呵，大少爺您回來了。”高大男子將手中的攝象機轉向晏翔。

掃了眼攤開在地的箱子，各種奇形怪狀的道具都已離開原位，不用想，大概都在仰躺在地的人身上用過。

“剛才他咬我，所以給他點顏色看看，嘿嘿，玩得不過吧。”把玩的男人邊旋轉手中蠟燭，邊又狠狠踩住腳下那雙被綁得發紫的手。

“啊！啊、啊、嗚恩…啊啊！！”

癱軟在地的身子隨著濺落在腰間的灼熱紅液猛地抽搐幾下，以往白皙的胸前此時盡布滿血紅的燭液痕跡。

蹲下身，晏翔借著微光，扳過眉頭蹙緊的慘白小臉。

傷痕累累的濕潤面頰攙滿汗與淚，青紫的眼眶滲著血，雙眼痛苦緊閉，帶動沾濕的睫毛不住抖動，嘴唇已經幹澀得裂開，扭曲的面容寫滿屈辱與難忍。

“咱們的故事講到哪了？”假意撫撫晏薔被揪亂的頭發，晏翔故意環視了一圈，輕聲笑問：“你的尚警官還沒來救你嗎？呵呵…看來他真的很討厭你…”

鋒利的話語一箭穿心，渾身的疼痛似乎都集中在胸口，裂開的傷繼續被無情撒著鹽。

往日尚韻維冷漠的態度、輕蔑的眼神、責備的言語、無情的舉動在眼前閃過、耳邊回響…

晏翔說的沒錯，尚韻維的確不喜歡自己…

但因為自己傻到白癡的天真，讓最初的[不喜歡]竟演變到如今的[厭惡]。

[你閉嘴吧！都是因為你，知道嗎！因為你！他才被綁架！！我告訴你！他要真出什麼事，我饒不了你，有你好看！！！]

[除了你，誰失蹤我都這種口氣和態度！]

是真的…除了我，誰失蹤他都會焦急和擔心。

自己根本沒有讓他擔心的資格，我算個什麼…

心揪擰得死緊，眼角又溢淌出熱淚，狠命咬住嘴唇，幹裂的蒼白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呵呵，難過就放聲哭出來吧，哭得越慘烈，還可能博得大家的同情。”說著晏翔席地一坐，勾掉晏薔滾出淚水的同時又揚起唇角，“哎喲，故事太多，某些細節我還忘了告訴你，你能看到尚韻維和尹航那次做愛，並不是巧合，呵呵…是我故意讓你看到的，特地安排了小周告訴你他們的房間號，沒別的原因，就是想看看你看到那場景後的樣子…哈哈，當時你的臉上寫滿失落和嫉妒呢，我真開心！是不是特別渴望尚韻維也能那樣抱你？哈哈哈…”

“我沒有…我說過了…我沒你那麼變態！”沙啞的喉嚨早已喊破，辯駁卻因哽咽聽起來軟弱無力。

“其實，我這麼做也是為你好。”手指在晏薔胸前醜陋幹涸的燭液上滑過，最後晏翔將視線落在那雙腿間沒有生氣的軟體上，“做了這麼多年兄弟，你也該親身體會了。從小就被溺愛，只知道錢能買通一切的你，其實說句實話，比尚韻維要冷漠得多，因為在這之前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感情。你有算過自己到底談過多次戀愛，玩過多少女人麼？你有真正發自內心去關心過別人麼？即使是我的事？當年沒有主見也就罷了，做什麼事還要任聽於人，不管對錯，他們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

晏薔並沒有領會晏翔口中所指的[他們]，此時的他昏昏沈沈，根本不想再聽男人傷害侮辱自己的話。

“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吧？所以，為了幫助你成長…我也很想讓你嘗嘗愛上一個人的痛苦，好好體會什麼叫感情，最好…愛上的還是男人。於是，我就設計你和尚韻維見面，還記得你有生以來第一次去警察局吧？被商廈誤認為小偷…其實那就是我讓你們第一次見面的創意。自那以後，每起案子都多少和你相關，這也是為了能引起尚韻維對你的注意…你們住在一起的日子，也是為讓你有更多時間靠近他，果不其然，我稍稍推了些波，瀾就不可收拾地卷起來了，呵呵…你真的很容易被外來的行動和言語幹擾。”捏緊晏薔的下巴，晏翔目不轉睛等待受傷的神情，“不被喜歡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雙眼緊了緊，黑長的睫毛還是忍不住顫抖，晏薔咬住牙根，一聲不吭。

“少爺問你話呢？！啞巴啦？！操！我就不信這邪！”撐開晏薔雙腿的男人使勁捅了捅插在那青腫後穴中的假陽具。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厲痛叫，隨後引發身體一陣強烈痙攣。

“嘿！原來不啞啊！少爺，聽你說他以前的惡劣行為，哥們幾個還真沒想到他是第一次，以為什麼都試過呢。才插了幾樣道具呀，就流那麼多血，操，真不禁玩，等一會兒咱幾個一起上的時候，估計還沒用繩子就斷氣了。”男人望著挂在晏薔大腿內側的幹涸血跡，不以為然。

“哎喲！那得趕緊把嘴套上，萬一咱還沒上，他先咬舌自盡了呢！”說罷，把玩蠟燭的男人示意司機拿過嘴套。

男人放下攝象機，粗魯掰開晏薔的嘴，強行將口嚼套上。

“我有答應你們可以上他麼？”平靜的面容並沒有因說話內容而籠上慍色，晏翔抬眼掃過三人，壓力無形升起，“沒有我同意，誰都不准上他。該上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

* * *

C區中心警署三支。

連續十多個小時，會議室持續緊張氣氛。隨著疑點的增多，漏洞逐漸開始暴露。

挂在牆壁中央的展示板上，兩條推理線路各占一半。推理圖頂端的照片主角分別為晏翔和晏薔，假定其中一人是幕後真凶，根據線索逆向反推，犯案者的動機基本掌握。

葉賢之死　　 →　　動機：晏家夫婦遇害
　 ↓　　　　　　　　　　　　　↑　　　
　　　　　　　　　　　|─→謝恩之兄服毒自殺
動機：報複警察尚韻維　|　　　　↑　　
　　　　　　　　　　　|─→ 尹航犧牲
　　　　　　　　　　　　　　　 ↑　　　
　　　　　　　　　　　　　　小周死亡
　　　　　　　　　　　　　　　 ↑　　　
　　　　　　　　　　　　　　謝恩被殺
　　　　　　　　　　　　　　　 ↑　　　　　　
向警察挑釁，引起注意　　　連環奸殺案　

如果晏薔是幕後凶手，整個過程都把自己設在最危險的境地，被懷疑、被陷害，只為混淆目標，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晏翔是幕後凶手，整個過程都在陷害嫁禍晏薔，把自己藏在事不關己的暗處，繼續實行殺人計劃。

但不管凶手是誰，警方、晏家夫婦和尚韻維都是他報複的對象。

唯一不同的，如果凶手是晏翔，那麼他已經向晏薔下手；如果凶手是晏薔，晏翔有可能正處於危險之中。

“恩…韻維啊…”小高撫著下巴，盯著分析圖，沈默片刻，忽問道：“你說…晏薔是真喜歡你麼？”

“啊？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小趙捧著本子，一頭冷汗。

“我問韻維呢！又沒問你！”瞪了兩眼小趙，小高又轉向尚韻維，“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說…如果你覺得那小子對你是真心的，那凶手90%就是晏翔！”

“這有什麼關系啊，萬一他虛情假意，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呢，再說開始他對咱態度多惡劣啊。”小趙搖著本子，甩著頭無法相信。

“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演戲，韻維應該比誰都清楚，要不哪對得起洞察力第一啊。”小高笑瞟了眼尚韻維，坐回原位。

“打擾一下…”推開會議室，小龐拿著資料探進身子。“我這邊有些進展。”

眾人眼睛登時一亮，忙請進小龐。

“錄象帶前陣子破密後並沒發現什麼異常，最近我又把和那幾個嫌疑人的談話錄音拿出來對比，其中晏翔司機的音頻和錄象帶中的一個音頻完全吻合。”

“果然那司機不是什麼好鳥！看那樣就知道！”小高一拍桌子，忙轉向小張。“你那邊跟蹤的情況如何？”

“那個司機也是我今天想說的。”小張起身在白板上邊畫邊講，“以前跟盯過他幾天，大概知道他們的習慣。除了個別時候，那個司機都是接送晏翔上下班，而且只有去晏翔自己獨住的公寓才會開到地下車庫，其他時候都只停在地面。今天上午跟盯的時候發現，他竟把車子開進晏家別墅，而且再開出來的時候卻已換成晏翔。白天我看的很清楚，駕駛位上的人絕對不是司機！所以這點我覺得很可疑！”

晏家別墅…

“走！咱們馬上去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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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樓發表於: 2007-10-07 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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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E區別墅。

被囚禁在不能見光的地下密室，與外世完全隔絕，連續數十小時未進食的人早已饑腸轆轆，但無休止的折磨與虐待卻沒有因此而停止。

“唔！唔唔！！唔…”

密室中央，晏薔橫臥在地，鎖在頸上的鐵鏈正被騎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大力猛拽。

“才爬兩圈就不行了？又找揍呢吧！？趕快給我爬！”

“他餓了，呵呵，沒看我剛喂完，得讓他消化吸收完營養啊！哈哈哈哈！！我的好吃吧？”

站在晏薔身前的男人扔掉皮鞭，提起褲子，強行揪住他滿是精液的頭發，逼迫濺滿點點白斑的臉頰仰起。

“操，太他媽折磨人了！少爺不讓下手，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我都要饞死了！”

躲在晏薔身後的男人無視傷痕累累的穴口，濕漉的幾根手指還未完全抽離，卻又插進深處。

“唔唔唔！！！！唔唔！嗚嗚…”

不爭氣的熱淚再次打濕腫痛交加的臉龐，如果嘴裏沒有套著口嚼，晏薔絕不會猶豫一秒，一定咬舌自盡，死也不想這樣飽受侮辱。

到底渾渾噩噩過了幾天，他不知道，只知這宛如世紀的折磨還在繼續。

但更另他痛心、感到絕望的是...

尚韻維到現在也沒有來救自己…

自己原來在他心中，真的分文不值。

父母離他而去，喜歡的人卻那麼厭惡自己，白癡地中了圈套，此刻自尊又被任意踐踏…

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心意已決，不顧掙斷的頭發，晏薔閉死雙眼，狠狠將頭朝地面撞去。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父母是被誰殺的麼？你難道沒有想過要為他們報仇麼？哼，真是懦夫的舉動，你以為死了就真的什麼都可以逃避了麼？”

撞下的頭剎那間停住，晏薔雙眼瞪向地面，而後緩緩盯向剛進門的男人。

“最有趣的故事，我留在了最後。”晏翔目光一掃，示意騎壓在晏薔身上的男人離開，“上次你問我為什麼要報複尚韻維，我還沒回答你。你難道不想聽聽我為什麼要報複他嗎？就這麼死了你心甘情願嗎？”

不去聞自己臉上沾染的惡心味道，不去想身旁男人對自己的惡行，晏薔努力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晏翔身上。

“如果當年他沒有死，我一定不會下這麼大決心報複。養父養母對我冷漠，我咬咬牙，可以忍；感情上受到重重阻隔，我相信只要愛在，暫時的困難也能克服。”晏翔蹲下身，摘掉晏薔嘴裏的口嚼，凝視著面部青紫的可憐人，忽然狠下語氣，“但如果那個愛死了，那個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你還能相信困難也能克服麼？更何況他死的還很冤。”

“你…在說誰…”被反綁的雙手慢慢攥緊，晏薔似乎回憶起一些早已淡忘的事。

“你認識的、當年也見過幾次面的那個哥哥。”晏翔隨手拽過鐵鏈，俯在晏薔耳側，“就是你在我公寓裏發現的那些照片，不出意外，他就是尚韻維也曾問過你的那個人。”

真的…是他？！

“他就是我這個世上最愛的人，他就是被尚韻維一槍打死的人…”晏翔撿起扔在一旁的皮鞭，順著晏薔背上條條紫紅鞭痕滑走，“你還記得麼？你曾經還勸過我和他決裂，還鄙視說他沒什麼了不起，只要有錢，有的是人會圍在我的身邊？你不知道…你當時說完那些蠢話時，我多想揍你…”

溫柔的話音落下，響亮的鞭聲響起，鞭傷交錯的後背又冒出一道血痕。

“啊！！啊…我沒有惡意…因為爸媽說他不是好人…他會把你影響壞…所以我才去勸你…我不知道你們有這種關系…”

“所以…我才說當年你沒有主見也就罷了，但做什麼事還要任聽於人，不管對錯，他們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你被他們騙了，傻瓜…”晏翔將鞭根抵住晏薔下顎，“你現在覺得…喜歡上同性有錯嗎？”

緊閉雙唇，晏薔別開眼睛，不再說話。

“沒有錯吧？其實，不管喜歡上異性還是同性，愛的感覺都是一樣的。但偏偏，不了解的人往往會對你的作法無法接受，甚至還覺得你是變態，於是我原本正常的生活就這麼被打亂了，他們對我冷言冷語，越來越冷漠，還密謀了一次商業詐騙，把無辜的他卷進去，因為這可以作為他被開除的最好理由…事後他們又以卑鄙方式，間接讓他和走私毒品的人進行交易，並把消息透露給警方…好讓他們一網打盡…當時尚韻維和另一個警察在一起，小賢先被擊傷，後面跟上的一槍才是致命…如今尚韻維大名鼎鼎，當年一槍擊斃小賢的肯定是他。”晏翔咬緊牙根，閉上眼沈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這些都是他們告訴我的，非常殘忍地在小賢和他們交易時告訴我…他們知道我會去…他們想讓我看到小賢被警察抓走…被警察殺死的現場…好讓我徹底死心。所以殺掉尹航，為的就是報複尚韻維，讓他知道失去情人的痛…”

“他…他們…”不好預感在升騰，晏薔渾身發冷。

“哦，是啊，忘了告訴你…剛才我說的[他們]就是你爸媽…”晏翔拾起口嚼，似乎已料到晏薔接下來的反應，以防萬一，示意男人們再給他戴上，“呵呵…還有…策劃殺死他們的也是我！親眼看到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感覺…真爽…”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呆滯了幾秒，預料中的反應出現了。

晏薔在地上連滾帶爬試圖站起，充血的眼睛不停淌出熱淚，沙啞的嗓音只能以“唔唔”來宣泄憤怒，直至喉嚨撕裂，無法出聲。

“看住他，我去樓上看一眼。”

白了眼已被鐵鏈拽倒的晏薔，晏翔平靜拉開大門。

* * *

天色已暗，四輛警車分別停在E區別墅前。

“哦！韻維你們來了。”一直跟盯的小李雖見到大部隊，但提到嗓子眼的心卻未能放下。

“情況怎麼樣？那個司機離開過嗎？”簡略觀察整套別墅的外圍，尚韻維最後把視線落在小李身上。

“沒有人出來過。所以…人應該還在裏面。”說著小李拿出一張圖紙，“這是我畫的草圖，別墅只有這一個正門，所以他們要逃肯定會從這兒離開。你看咱要不要先用喇叭喊，讓他們自己出來啊？”

“喊什麼喊…這群沒有人性的畜生，殺了那麼多人，肯定不會出來的！”小高奪下小李的話，“對他們不能用平和方式，再說這附近是別墅區，驚擾了其他居民不好。”

“所以…不能再拖延時間了，大家帶好武器，准備破門。”

有備而來的刑警火速靠近別墅，在保護下，打掉門鎖，警惕進入別墅。

“都出來吧！別躲了！你們現在已經被我們包圍了！！”隨尚韻維沖進別墅，小高這才在房間喊開。

眼見警員快速自每個房間出來，尚韻維更加疑惑。

每個角落都搜遍，卻沒有任何收獲，竟然一個人影都沒發現。

“小張我記得你剛才說過，晏家司機每次都把車停在別墅外，可這次卻開進了別墅的車庫。”轉過身，尚韻維一把拉住准備再搜的小張。

“沒錯！只有他們自家車才開進庫的。”怔了幾秒，小張忙肯定答複。

“好！那你們馬上跟我去搜車庫。”

松開小張，尚韻維忙自側門進入車庫。

黑色的車子安靜停在庫內，沒有任何試圖開動的痕跡。

零散的家具圍在車子四周，被昏暗的光線籠罩。

“把車庫門拉起來，這樣還亮點！”

隨即，庫門應聲升起，光明灑滿庫內。

“不要放掉每個角落，都給我好好查。”小高卷起袖子，幹勁十足。

再小的洞也要把你挖出來。

繞過書櫃，尚韻維低頭望到倒在腳邊的魚杆。

車庫裏除了車子外，只剩這樣物品保持幹淨。按常理，藏在落滿灰塵的書櫃後的魚杆也應該浮塵滿面，可…

探向書櫃後方，不同的構造出現了。

這裏並不像其他牆面一樣潔白光滑，而是…多出一扇門的形狀。

果不其然，細心觀察，能發現驚人秘密。

拖開書櫃，白牆已被取代，換上的，赫然是一扇門。

高度警惕的警員撬開房門，黑洞洞的樓梯延伸在腳下。

開啟高亮度手電，身著防彈衣的兩名警員步行下樓梯，只聽“桄榔”一響，有門被打掉的聲音，隨後便聽到警員的高呼。

“韻維！！你們快下來，他們在這！”

幾乎是沖下樓，四壁漆黑的密室中，除了站立的警員，還有橫倒的兩具屍體。

不遠處的地面，另躺著一台微型攝象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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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樓發表於: 2007-10-07 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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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C區中心警署三支。

淩晨三點半，技術科的燈還亮著，幾名警員盯著早已轉為黑屏的電視，沈默。

繼匿名錄象帶後，無休止的暴力與虐待再一次上演。

這次，帶中的主角，正是被大家猜忌懷疑為嫌疑犯的晏薔。

往日還算英俊的臉被打到雙眼失焦，口鼻冒血；勻稱光滑的身體被吊起抽得傷痕累累，青紫間還布有燭雨留下的紅痕；後庭因各種道具的過度侵犯，血流不止；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人還要被當作狗一樣任男人們輪流駕騎，噴濺體液…

“看的我渾身發冷…”打個冷戰，小趙最先打破寂靜。

“哎！”沈重歎了口氣，小高瞥了眼尚韻維，抓抓頭發站起身，一時間也啞了言。

“看來…和咱們開始想的還是有誤差。晏薔似乎不是幕後凶手。”小李扣緊手指，低下頭。

“雖說晏薔平時挺招人煩的，也給咱們添了不少麻煩，但淪落到這種下場…也夠慘的。”小張說出了大家此時的心聲，在場人多少都有些同情晏薔的境遇。

沒有流露太多感情，尚韻維閉上雙眼，沈默半晌後走向工作中的小龐。

“你這邊處理得怎麼樣了？”

“正在試這最後一種辦法，希望能從剩下的這些電腦碎片裏發現有用東西。”

望了眼在小周房間發現的電腦碎片，尚韻維點點頭轉回身。

“小張小李，你們確定那兩個死者都不是晏家的司機麼？”

“確定，雖說身材差不多，但臉還是不一樣的。”小李看看小張，肯定作答。

“小高你這邊和晏翔聯系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打他手機一直說不在服務區，給他公司打電話，公司人說這幾天基本沒見到他人影，聽說晏翔最近一直和檢察院的人來往。”雖不理解，但小高還是一字不落地彙報。

“韻維你怎麼想？”小趙翻開記錄本，不等尚韻維開口繼續又道：“從現場的情況看，那兩個死者表情都有點猙獰，似乎死於意料之外。還有這個攝象機，在表層沒有發現任何摔傷痕跡，所以我們推測它是被故意留在那裏等我們發現，目的就是讓咱們看到晏薔被虐的一幕。另外…現場還有一個重大發現…”

“什嗎？！有重大發現你怎麼不早說啊！？剛才幹嗎來的！還不趕緊說！！”聽到敏感詞語，小高立刻竄起火氣。

“我剛才要說的時候你說錄象開始了，讓我一會兒再說！怎麼什麼都讓你說了啊！？”狠狠瞪了眼小高，小趙帶著怨氣轉向尚韻維，“恩…現場勘察的同事發現，那個房間其實並不是密封的。也就是說看上去的黑色牆面有一處是門。”

重大發現，這絕對是重大發現！

“怎麼回事？！門外邊是什麼？！”

在場人的注意力都被小趙吸引，連小龐也放下手中緊迫的工作。

“門外又是一條通道，爬到上面正好是他家後院的圍牆外。跟上去後，我們發現了兩個不同的腳印，應該是兩個人一起從那跑出去的。”小趙小心翼翼讀完記錄，抬眼等看大家的反應。

“怪不得小李盯那麼長時間都沒見到有人出來，原來他們提前從那跑了！”小高已然氣的吹胡子瞪眼。

凶手果然不是一般狡猾。

“咚、咚、咚”三聲敲門過後，張法醫出現在門口。

“大家都在啊。屍檢報告做完了，這兩個死者致死原因和這系列案子前幾個人一樣，都是服毒身亡。從死亡時間來看…幾乎是咱們到現場的時間，前後不差半小時。凶手一定早有預感，或者說看到咱們到場才開始逃跑的。”話閉，張法醫將報告交到尚韻維手中。

“和我想的結果一樣…”尚韻維望著報告中的數據說道：“凶手把他們兩個留在地下室就是為拖延時間，以便逃跑。又死了兩個犯人，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兩種不同的腳印是誰的。按小張和小李的跟盯分析，晏家司機自從進入別墅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而現場死者裏又沒有他，逃犯之一一定是他，至於另一個…”

“現在我敢肯定另一個逃犯不是晏薔！被虐待成那樣要還能跑，那我簡直太佩服他了！”小高眉一挑，滿口都是自信，“所以，另一個就是晏翔嘍。最近他神出鬼沒，絕對和這事有關！”

“恩，我們也這麼想的，而且從腳印來分析，有一個明顯是負重前行的，因為他的腳印比另一個陷入土地的深。沒錯的話，應該是司機背著晏薔，跟隨晏翔一起逃走的。”聽罷小高的分析，小趙忙又補充兩點。

“腳印到什麼地方沒的？”尚韻維輕捏下巴，思索著望向小趙。

“馬路邊。我們也到馬路對面去查看過，都沒有腳印，所以他們不是開車走的，就是打車走的。”

“韻維，我覺得咱們現在有必要冒一次險了。他們平時開的車在庫裏沒有動，剛才張法醫又說凶手可能是咱們到現場後才逃跑的，所以他們自己開車走的可能性不大，還是准備一下，通過電台向各出租車公司發通緝令，仔細描述這三個人，看有沒有人能提供線索。”小高雙手叉腰，滿面紅光，興奮不已。

“是啊韻維！雖說這帶子裏晏薔沒被輪奸，但我覺得凶手最後還是會殺掉他的！留這攝象機還是在向咱們挑釁啊。得趕快爭分奪秒，說不定他們現在就准備動手了。”小張也沖上來勸說。

決斷片刻，忽然傳來小龐一聲驚叫。

“這張碎片恢複了一部分，快來看，裏面有這麼一段話！像信草稿的一部分。”

拋開話題，眾人忙圍聚在儀器旁。

[照片…做完…弟弟進…的照片我…有，要不要也發…警局…造…多混亂…事成…付…分之二…錢…反正…你們晏家…]

“這一定是那會兒小周和凶手通的信！”小高脖子伸得最長，“又是[你們晏家]、又是[弟弟]的…他是要發給晏翔吧？果然晏翔那人面獸心的混蛋就是凶手！！”

“茲啦茲啦──茲啦茲啦──”

不等大家發表意見，電視中突又傳來響動。

“咦？！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黑屏了嗎？怎麼又開始有影象了？”小趙奔到電視機前，膽戰心驚，“不會貞子要現身吧？現在都快天亮了啊…”

“哦，別怕，應該不是…”小龐起身繞到播放設備前，“你們剛才看完，我忘停設備了，應該還是這盤帶子，它一直在走…”

“好象是，咱們那會兒都沈默了，然後又開始討論，誰都沒關電視，也沒人注意它。看！有影象了！”小李忙拍拍大家，示意所有人看向電視屏幕。

“這…這不是那兩個死者嗎？就是咱們到現場看到的場景啊！這會他們就死了！”小張忍不住喊著指向屏幕。

昏暗的室內，只有兩具橫臥的屍體，攝象機的鏡頭正對准兩名死者猙獰的臉。

“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看到這裏，如果可以，還真幸運…”

瞪圓的眼睛沒有動，發青的嘴唇愈發幹裂，血水慢慢幹涸，鏡頭前的男人確實已經死了，但這個聲音…

“這場遊戲差不多該到結束的時候了，想要找到晏薔，想要聽這背後所有的故事，來這兒找我吧…地址…尚韻維你應該知道，如果記得沒錯的話，你來過…”

屏幕轉瞬又一片漆黑，錄象帶走到了盡頭。

“這聲音這麼熟啊！”小趙抓抓腦袋，斜眼看向眾人。

“你白癡啊你！分明就是晏翔的聲啊！靠，真沒想到那混蛋竟然來這手！！幕後凶手還真就是他！！！”小高推開小趙，忙立到尚韻維眼前，“韻維到底是哪？哪個地方是你去過的，他還知道的啊？”

“我看不行，還是由電台向社會發通緝令吧…這樣可能還…”

打斷小張的話，尚韻維搖了搖頭。

“這個地方，我應該知道…讓我好好想想…”

[地址…尚韻維你應該知道，如果記得沒錯的話，你來過…]

* * *

黑暗天際的邊緣，漸泛魚肚白色，晨曦即將灑向大地。

牆邊靠坐的人無聊望向窗外，空曠室內不時傳來鐵床“支呀”的響動。

“鎖好了少爺！保證他掙脫不掉！”拍拍手，男人走到窗邊。

“跟我這麼久，苦了你。你和他們不一樣，收拾收拾，在警察來之前，走吧。”晏翔掃了眼床上奄奄一息的晏薔，平靜對司機道。

“事到如今還上哪去，我就跟著少爺你，我不怕死！只要能跟在你身邊！想想這麼多年來，晏家只有你對我最好，他們那一家子，哼！”狠狠瞪了眼有進氣沒出氣的晏薔，男人怒色漸起，“他們就沒把我當人看！恨死他們一家子，早想收拾他們了！尤其看他不順眼！太早以前我就想虐他！少爺你什麼時候讓我上他，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一定把他脖子勒斷！！”

“呵呵…上吧…我看你也忍了很久。不過慢著點，留他條小命…男主角還沒有來…”

“知道了！謝謝少爺！”

脫了衣服，男人邪笑著壓住床上人，虛弱的反抗只能激起無限淫欲。

望著青腫的眼中又流出清淚，男人沒有同情地抬起身下人的雙腿…

警笛的鳴叫呼嘯而來，男人停住准備侵犯的動作，目中流露驚慌；

而靠在牆邊的人，唇角卻勾起一抹結束等待的期待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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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樓發表於: 2007-10-07 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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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F區，冰封已久的河水慢慢在解凍，河堤半坡歪垂的楊柳，仍如條條荊棘皮鞭在隨風擺動。

晨曦透過暗黑天際，交通燈晝夜不停地變換，顏色還是那紅、綠、黃。

坡度和緩的小徑兩旁，一排排、一座座別墅仍在沈睡。

十五、十六、十七…

此時，第十八幢別墅已被警車圍得水泄不通，警員們手持武器，蓄勢待發。

“這兒有一個視頻器，屋裏的人應該可以看到外面這個範圍的情況。”尚韻維為站在後方的葛源指明，“這就是晏薔上次惡作劇的地方。”

“你對整幢別墅的內部情況都了解嗎？知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可以逃跑的暗門？”葛源雙手環胸，望向沒有燈光的別墅內。

“我那次是晚上來的，對裏面的格局和構造不太了解，只知道這房子似乎是剛買的，因為裏面很空，基本上還沒裝修。”尚韻維邊回憶當晚情況邊道。

印象裏，只有一道通向二樓的樓梯，正對門口擺有一張桌子，當時晏薔就坐在那裏朝自己嬉笑，余光中，還有一張鐵床。

“恩…不過周圍早已布下警線，即使他再挖出個洞來，咱們也能找到他，除非他們一直在地下活動。”葛源信心十足，成敗就在今晨一舉。

“你們看這房子裏那麼黑…會有人嗎？不會晏翔玩個空城計，又跑了吧？”盯著鴉雀無聲的別墅，小高更加狐疑。

“咱們直接闖進去吧，反正他們也不過兩個人，對咱們這麼多人不會造成威脅！”小張大膽提議。

“不行。”葛源擺手否定，“還有人質在他們手裏。”

“他們無非是想挾持晏薔逃走，咱們先…”

“你錯了，他們這次根本不想逃走。”尚韻維挺起身板，微眯雙眼，輕吐，“如果他真想逃走，就一定不會在錄象帶最後告訴我他們在這。他，是有目的的…”

* * *

“少爺你看怎麼辦？房子四周全被警察包圍了！我沖出條血路，保護你出去吧！”忠心耿耿的司機緊握手槍東張西望。

“還是保護好你自己吧，我不要緊。”兵臨城下，晏翔依舊翹著二郎腿，不慌不忙。

“那怎麼行！？要走一起走！只要咱們手裏有這家夥，就一定能走！”說罷，司機從包中摸出另一把手槍遞給晏翔，“能打死一個是一個！”

似對待玩具般，晏翔竟把玩起手中射殺力極強的武器。

“我下樓看看情況，少爺在樓上先別下來！”司機咬了咬牙，拉開房門。

隨著腳步聲遠去，晏翔這才站起身，轉著手槍，立在床邊，望著半死不活的晏薔。

“警察來了…”

沒有氣力睜眼，晏薔抿住腫痛的嘴唇，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

“不知道你的王子會不會舍身上來救你…呵呵…不過我想他那麼厭惡你，應該是不會的。”揀起一條薄毯，晏翔將它蓋到床上赤裸、且遍布傷痕的人身上。

“……”

望著嘴唇翕合的晏薔，晏翔並不在意他想說什麼。

“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哪麼？呵，就是你上次和尚韻維玩惡作劇的地方。”晏翔輕踱腳步，開始在房間走動觀察，“這幢別墅是買給他的，剛想裝修的時候，公司就出了那件事。如果他沒死，也許現在我們正在這裏開心…不過既然他死了，這裏的回憶也沒有必要保留了…就都隨他一起去吧。”

* * *

別墅外圍機敏的警員，絕不會放過獵物現身的機會，任何動靜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葛隊、韻維，剛接到局裏小趙打來的電話，從檢查院那得來些消息，晏家所有房產裏並沒有現在這幢別墅，它一直挂在葉賢名下，應該是晏翔當年買給他的。”

從連環奸殺同性的案子開始，晏翔報複的目標就具有多重性，而引發這一連串複仇的導火線就是葉賢，在搜查晏翔家時，還發現了多張他與葉賢親密的照片，無庸質疑，兩人關系密切親昵，因情人而殺害父母的案件極為罕見，這其中一定還有其他外人不知的秘密。

“葛隊，葛隊，發現別墅內有動靜，好象有嫌疑犯人下樓了。”來自前方的及時報告。

“接著盯緊，先別出擊，看看他附近有沒有人質。”下令後，葛源繼續部署戰略，“狙擊手做好准備，嫌疑犯一旦進入射程，擊傷即可，不要致命。”

“收到。嫌疑犯在一層窗邊，已經進入射程…”

話音落下的片刻，清晨的寂靜祥和，便被一聲慘叫劃破。

破碎的玻璃掉落，嫌疑犯正捂著胳膊，急於躲避。

隨後“砰！砰！”兩聲槍響，自別墅發出，無情的子彈向警員飛射。

“小心嫌疑犯手中持有武器，反擊。”是小高指揮的聲音。

“砰！砰！砰！砰！砰！砰！”

隨著警員反擊，大面大面窗戶中彈擊得粉碎.

“我宰了你們！啊！！！”

* * *

“劈裏啪啦”玻璃的破碎響動混雜著慘叫，不一會兒，一切恢複了平靜。

死一般的靜。

晏翔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吐出堵在胸口的悶氣，盯向晏薔。

“警察又殺人了，你說他們是不是很該死？”

回應的只有晏薔那奄奄一息。

“我會讓尚韻維死的很‘體面’，很‘光榮’！但如果他死裏逃生，我也會留給他禮物…呵呵…無限的煩惱與痛苦往往對於他那種堅強的人，會比肉體上受到的折磨更強烈更難過，你說我讓他生不如死好不好啊？‘弟弟’？”

“……”

撫著晏薔紫黑的唇角，晏翔半俯下身，凝視著那張雖然憤怒但又毫無辦法的臉。

“恩？你想說什麼？”

“S…SH…殺…了…我…”沙啞的嗓子吐字不清。

直起身，晏翔微笑著舉起槍，將槍口貼上那青紅的額頭，對准閉眼等死的晏薔。

“你想讓我親手殺你？”

微弱地點點頭，晏薔不再回答。

“我會的…”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晏翔抵緊壓在晏薔額頭的槍口，“呵呵…不過…不是現在。”

雙眼因充血過度腫大得無法完全睜開，晏薔模糊的視線裏，晏翔在漸漸遠去。

“你…要…做…什…麼？”

“去給你的王子講故事…”晏翔收起槍，拉開門最後掃了眼綁在床上的人，“再見了，弟弟…等著我為你准備的禮物吧…”

* * *

圍在城外的警員們沒有放松絲毫警惕，進一步部署已經開始執行，幾名特警分別躲過門口視頻器的範圍，順著牆側，爬上二樓樓頂，等待營救人質的命令。

“晏翔，晏翔，你現在已經被包圍了，你的同夥已被擊斃，趕緊把晏薔放了，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了！”小高舉著喇叭高喊。

“要不要直接進去啊！？我看咱們一直在外面等也不是辦法。幹脆讓特警從二樓直接進去，咱們從正門沖進去，兩邊一包抄，晏薔也救了，晏翔也抓了。”小張再次大膽提議，此刻的他已迫不及待看到勝利的希望。

“恩，我看是時候了，各小組准備破門。”同樣懷著期待心情的葛源這次沒有否決小張的提議。

“尚韻維，我的故事還沒和你講…”

突然，視頻器中傳出男人的話音，在場人登時為之一怔，而後等待命令地看向尚韻維和葛源。

“有什麼故事出來講，先把晏薔放了。”站到柵欄前，尚韻維看向門口的監視眼。

“你會在乎他？他可是間接害死你喜歡人的罪魁…”

視頻器另面的聲音笑得諷刺。

“有什麼事出來講，是男人就不要躲躲藏藏。”尚韻維面無表情，語氣冷冰。

“好…”

話落，別墅正門開啟，晏翔，出現了。

所有警員立刻高度警惕，同時舉起手中的槍，對准最大嫌疑犯。

看著數十個警察認真嚴肅的神情，晏翔不由覺得好笑，微扯起唇角，扔掉手槍，攤開雙手，緩步走下幾階台階。

見最大嫌疑犯的晏翔手無寸鐵，警員們與小高交換了眼色，飛撲上將他按住。

剛抓住晏翔手臂，不想頭頂上方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眾人耳膜“嗡”的一陣，痛到發麻，於是本能護住頭頂，這才免於被落下的針雨紮傷。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回…！？”

“砰！”“砰！”“砰！”

又是三聲巨響，這時眾人才看清自樓上不同窗口分別吐出的三條巨大火舌，強烈的爆炸幾乎把所有玻璃崩碎，埋伏在樓頂的特警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震傷摔落。

爆炸過後，散出濃濃黑煙，火苗高竄，仿佛在瘋狂大笑嘲諷警察的無能。

本以為會借爆炸逃脫的晏翔卻仍站在原地，似早料到這幕發生的他，此時正笑看著亂做一團的警察。

“你這個畜生！！！變態！！！竟然在居民區制造爆炸！！！”小高一把揪過晏翔，怒不可遏。

“你是瘋子！！！”

“快打電話叫消防車！！！！”

因高溫引發的爆炸仍在斷斷續續，場面已由剛才的全員警惕，變成搶救同事、防止其他車輛通行的火災現場。

“哎呀不好！晏薔還在別墅裏！！”

不知是誰喊出的一句，頓時讓眾人意識到眼前面臨的嚴重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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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樓發表於: 2007-10-07 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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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短短幾小時，平靜祥和的清晨被徹底打破，第十八幢別墅此時身披烈火，爆炸不斷，火光沖天，濃濃黑煙四散，燒得慘烈。

“六名特警同事已經全部救出，正送往醫院。”

“已經打了消防電話，不過別墅區這條路歪七扭八，再加上路邊停放車輛又多，消防車開進來比較困難，不過小張他們已經在通知疏導，希望一切都能及時！”

聽著不時上前彙報的信息，葛源愈來愈急，凶手雖然抓住了，但人員傷亡、損失慘重卻不是他想見的。更何況，隨時有可能坍塌的高溫別墅中，還有一條生命。

望著匆忙奔跑在自己身邊的警察，欣賞著他們驚慌失措的神情，雙手被銬牢的晏翔似在觀看表演，平和的臉上無動於衷。

“都是你他媽幹的好事！！！你到底布了多少炸藥！？混蛋！！”小高氣急敗壞，一拳掄倒晏翔。

“哼…我哪來的炸藥，只不過點燃了煤氣，這點小火，你們都沒能力撲滅麼！”舔掉唇角的血，晏翔若無其事站起身。

“你管這叫小火？！你…咦？！韻…韻維！你想幹嘛？！”揪起晏翔的小高，余光卻掃到掀起警車後備箱的尚韻維。

“韻維你這是…”緊隨其後的葛源見尚韻維提出黃瓶滅火器，大為不解，“火已經燒到這種程度，靠咱們車裏那幾個備存的滅火器根本不可能撲滅啊…你…”

沒有回答葛源，尚韻維又迅速奔向等候在旁的救護車，扯下一條薄毯。

“不是吧韻維…你別…”看明白尚韻維舉動的小高忙松開晏翔，上前阻止。

“等消防車來恐怕就來不及了，我去。”熟練將滅火器中的藥劑噴至整條薄毯，盯著火勢凶猛的別墅，尚韻維語氣異常堅定。“你們放心吧。”

“呵呵…精彩…”晏翔雙眼隨即放出喜悅光芒，唇角高高翹起。

不去理會晏翔的調侃，尚韻維將沾滿阻燃藥劑的薄毯裹住身體，咬緊牙根，在眾人的阻止聲中沖進噴火入口。

未經曆火災現場的人根本無法體會身陷火場的灼熱與痛苦。

“恩…”

剛踏入別墅，憋悶的高溫便席卷而來，險些被濃煙嗆住的尚韻維立刻彎下身體，捂緊口鼻，頂著黑煙，躲著隨時掉下的牆頂碎片，先向樓上摸去。

整幢別墅除了火光，一片黑暗，借著清晨的光芒，尚韻維終於摸到門口，不想身後一聲劇烈響動，回頭一掃，只見樓梯中部被歪倒的牆體砸斷，二樓大面積開始傾斜，搖搖欲墜…

* * *

“咳…咳咳咳咳…咳…啊…哈…咳咳…”

濃煙彌散，吸進肺部，引發晏薔一連串痛苦的咳嗽哮喘，喉頭似被煙氣黏住，嗆得無法呼吸。

僅有的一絲氣力正漸漸遠離軀體，渾身仿佛已經著起火，暴露在外的面頰及手臂被高溫灼燒得巨痛難忍，化膿的傷口似被熱力熔化黏結，頭愈來愈沈，眼前一陣火光一陣黑暗…

身下的鐵床現在一定燒得鮮紅，自己就要被燒死了…

就要同這裏的一切熔掉了…

[警察來了…]

[不知你的王子會不會舍身上來救你…呵呵…不過我想他那麼厭惡你，應該是不會的。]

所剩不多的淚還未滾出眼眶，便被炙熱灼幹。

早知道尚韻維不會來救自己，可事實被別人如此殘酷地說出，如同一顆本想遮掩的心被迫暴露，接受無數根尖針的戳刺。

心痛遠比身上的燒痛疼上萬倍。

真的受不了了…

就這樣死了吧，活著只會更痛苦…

死了吧…

“砰！！”

身體一震，耳膜劇痛，新一輪爆炸已臨近身旁，濃煙蔓進，嗆得睜不開眼，死神來了…

“咳咳…咳咳咳…哈…哈…啊咳咳…”

尚韻維…尚韻維…

韻維…韻維…

韻維…韻維…

反複默念他的名字，疼痛和恐懼也許會減輕...

真的很想再見你一面…很想…

迷迷糊糊睜開眼，神智逐漸渙散，身旁的一切開始變為幻象。

呃…死神滿足我的要求了麼？

似乎看到了尚韻維…

呵呵…死前能有這麼好的幻覺…真好…

“咳！咳！晏薔你堅持住！啊！”踹開房門闖進的尚韻維一下發現了傾斜至角落的鐵床，不想剛碰到鐵床的手，卻被熾熱燙得生疼。

呵呵…連說話的聲音都很像，簡直和真人一樣。

要是能再對我笑一笑，就更好了…

眼前活生生的晏薔比錄象帶中更加慘不忍睹，受高溫灼燒，青紫的面容混著血水，綁在床頭的受傷手腕已經血肉模糊，扯斷燃起星星火苗的繩索，迅速掀掉蓋在晏薔身上火星點點的薄被，不想展露出的卻是一具傷痕累累、燒得發紅的赤裸身體。

沒時間再憤怒，尚韻維忙摟過灼熱燙人的晏薔，將阻燃薄被裹緊兩人。

“再堅持一下！醒醒！！”

是在叫我嗎？這難道不是幻覺嗎？真的是尚韻維！？

“你…來…救…我…咳咳…真…”

“我帶你從這出去！”

不想，剛抱起晏薔的尚韻維卻聽到懷中人一聲慘叫，低頭一看，才發現一條燒紅的鐵鏈牢牢鎖住晏薔的腳踝與床尾。

該死！

“你…走…吧…咳！！咳咳！！別…管…我…”晏薔無力推著尚韻維，對自己已經不報希望。

“不行！我既然來了，就不能不管你！咳！咳！”附近沒有可以打斷鐵鏈的利器，兩人逃出去都是困難，更不可能拖著這張鐵床逃生。

“你…來…我…就…很…高…興…了…快…咳…快…走…吧…”

能被尚韻維這樣緊抱，能聽到他關心自己的話語。

死，也沒什麼可怕。

只是…此刻…真的…已經…喘不上…氣了…

* * *

火舌不知疲憊地吐著烈焰，不把整幢房子吞噬絕不罷休。

“韻維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出來，我去救他們！”急得團團轉的小高，狠下決心，說著就要開後備箱。

“消防車已經開進來了，我不能再讓人去冒險了！！相信韻維會沒事的…”葛源攔下小高，在冬日的清晨，竟急得滿頭冒汗。

“可我不能看他…”

“你去了也是送死。”身後突然插進晏翔冰冷的話語，“讓他在裏面好好抉擇吧…哼，看他怎麼對待晏薔腳上那條生死鏈。要麼，他倆一起死，呵呵，不過尚韻維那麼厭惡他，怎麼可能陪他一起死；哈哈哈！！明智的還是放棄晏薔，自己逃出來，然後譴責自己的懦弱一輩子吧！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啊…”

“你這個變態！！心理變態！！！我踹死你！！我踹死你！！！”無處發泄的小高，被晏翔徹底激怒，瘋狂地連踢帶踹。

“還有幾個人困在裏面？”條條救命水柱及時射向燃燒的別墅，消防隊長第一時間趕到葛源身前詢問。

“還有兩個人！拜托你們一定把他們救出來！”似看到希望，葛源激動得忙握住消防隊長的手。

“放心好了。”

刻不容緩，消防隊長拍拍葛源，叫上另一名消防員，戴好面罩迅速消失在火海入口。

“哈哈哈哈！我就是要你們難受！！尚韻維！晏薔！你們都統統死吧！！燒死在這裏，算對小賢的祭祀好了！！我恨你們所有人！！恨你們所有人！！！”倒在地上的晏翔早已失去平日風度，此時正不顧一切地歇斯底裏。

“瘋子瘋子…把他押起來帶走…”

為尚韻維揪著一顆心的小高沒時間再搭理晏翔，邊敲拳頭，邊緊張不安地來回走動。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進入火海的兩名消防隊員也失去了蹤影。

叫囂的火焰之口，有進無回。

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在場警員萬分焦急，望眼欲穿，恨不得自己變成水柱撲滅烈火。

忽然，

“啊！！出來了！！出來了！！他們出來了！！！！”

眼尖的小高見火口有人影出現，忙興奮喊叫，顧不上領導的阻攔，第一個沖上前。

隨後，警員、救護人員也一擁而上。

“我…我沒事…”面部泛紅的尚韻維在消防員的攙扶下，踉蹌走出。

救護人員不由分說將氧氣罩蓋到尚韻維臉上。

“隊長還在後面！啊！他們也出來了！”攙扶尚韻維的消防員忙指向眾人身後。

只見消防隊長大步走出，懷中抱著被阻燃薄毯緊裹的青年，那只露在外面滿是灼傷的腳上，還挂著半條燒紅的斷鏈。

“他還活著嗎？！趕快送醫院搶救！！”

凡見到晏薔慘狀的警員無不皺眉歎息，短短幾日，那個活蹦亂跳、惹人生厭的男孩已被折磨得面目全非。

尚韻維手扶氧氣罩，在臨上救護車前，盯向正被押制上車的晏翔。

回視的眼中，充滿失策的怨恨與複仇失敗的憤怒。

斷壁殘垣的上空，隱約浮現幾縷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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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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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

59樓發表於: 2007-10-07 04: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59
嚴寒被濃煙繚繞的大火燒得無影無蹤，暖風始吹，萬物開始抽芽，百花相繼綻放。

轉眼，1月已成為遙遠的昨日。

進入6月的X城不知不覺迎來盛夏。

[那個傷者送來還算及時，再晚一會兒命就保不住了！雖然搶救過來，不過傷者吸入大量煙氣，除了身上部分面積中度燒傷，此前應該還受過虐待，左肋骨斷了兩根，右腳踝骨折，還伴有嚴重性脫水，看樣子已經有好幾天沒進食，而且他精神上好象也受了刺激，目前抵抗力非常弱，所以仍然比較危險。]

經過十多個小時的搶救，等候的警員們暫時松了口氣。

[我現在需要傷者家屬簽字，不知他家屬在…]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語塞。

“……”身著病服的男孩站在窗前發呆，背影看上去甚是孤單。

[作警察也夠辛苦的，和你一起送來的那個警察，在你搶救過來後沒多久，就回去辦案了，本想讓他在醫院多休息幾天的。不過他們那個四十多歲的隊長挺好的，估計和你也素不相識，開始他們誰都不願在家屬簽字那欄簽名，最後沒辦法還是他簽的。哦，我又多話了，你好好養著吧。]

攥緊手中的淡色窗簾，男孩微微垂下頭。

* * *

冰冷的監獄會面室，面對尚韻維，晏翔已恢複平靜，面無表情張合著嘴唇。

[這就是我要講給你的全部故事…該報複的人都已經得到他相應的懲罰，雖然你還活著，哼，不過聽完我的複仇計劃，尹航的死是不是除了留給你傷痛，更多的還有自責和遺憾？呵呵,這，就夠了。至於那個晏薔，我想即使他被救活了，也不想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吧，從小依靠慣了的白癡，根本無法在這種殘酷的社會上生存，如果他再收到我特意留給他的‘禮物’，說不准很快你們就會接到他自殺的死訊。呵呵…尚韻維…我不介意你好人做到底去照顧他，不過，看到他的時候，你一定會不自覺想起是那個沒用的家夥被我指示間接害了尹航吧。你是怨恨他的，去照顧一個你永遠不能接受的人，一定很有意思。]

[我相信他不會的，不管你留給他什麼禮物。]尚韻維直視窗口對面的晏翔，[你還是等著接受你該受的處罰吧。]

唇角翹起，晏翔笑得坦然。

[呵呵…從小賢離開我的那天起，我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爆竹煙花，辭舊迎新，紅紅火火的春節，在歡聲笑語中度過。

連環奸殺案的告破讓警局上上下下的同事們終於可以過一個安心節。

除夕夜，尚韻維同往年一樣，獨自在電視前默默度過。

大年初五，他一個人坐上了去尹航家的長途車，他想告訴他及他的家人，凶手已經受到懲罰。

同一天，晏薔被推進手術室，接受第一次燒傷局部整容恢複手術。

手術後的他孤零零躺在病床上，聽著病房其他人滿是親情或愛情的幸福歡笑，留下了淚。

四月，中心警署三支終於來了人。

可是，來者中並沒有尚韻維。

他們說晏薔恢複得很好。

可是晏薔知道，他們只是同情的安慰，無論再怎麼恢複，自己還是無法和以前一樣。

小高態度和氣許多，他說，罪魁禍首的晏翔即將被判死刑，大家也都知道了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

晏薔還是忍不住問了尚韻維為什麼沒來。

小高只是一笑，說他現在很忙。

忙是借口，他是不想見到自己。

送走一批又一批康複的病友，迎來新一批的病人，沒人看望陪護的晏薔已經慢慢習慣。

五月，晏薔的第二次恢複手術同樣成功，只是在鮮花盛開的季節，他的桌旁沒有收到芳香的鮮豔花束。

同月，聽說，一直表現出色的尚韻維得到高層領導的認可，被提升到中心警署。

晏薔發自內心為他高興，可是，他也深知兩人的距離因此比以前拉得更遠，遠到遙不可及。

就在上個星期，小高受葛源派遣，來醫院看望。

他說，自從參加完尚韻維的慶升會後，他也有很久沒見到他。

他原以為，尚韻維會來醫院看他。

已經習慣自己失落的苦笑，晏薔搖了搖頭。

[他大概會來吧。]

晏薔記得小高這麼對自己說過。

同時，小高此行帶來了另一消息：罪魁禍首的晏翔，死了。

在宣判死刑的前一晚自殺了。

他服下了和前幾名嫌疑犯一樣的毒藥。

[他是懦夫…是因為他沒有勇氣面對，他那種人…死，罪有應得。]

晏薔揪緊床單，盯著床尾，說得冰冷。

火海中，貼在耳邊的那個聲音還在回響…

* * *

[晏薔你堅持住！！我一定能帶你從這出去！咳！咳！死可是懦弱膽怯的表現！醒醒！醒…咳咳咳…好好活著…咳咳…]

六月的天空，蔚藍無雲，植物鬱鬱蔥蔥，知了躲在其間嘶叫。

半年來男孩已習慣把衣袖揪長，只露手指輕扶在窗沿，過長的時髦頭發也在手術前被護士小姐剪短，身著條紋病服的他，從背影看上去，平凡、簡單。

“九號床，有人來看你，好象是警察。”護士小姐走至門口輕聲道。
警察？

[他大概會來吧。]

尚…韻維...嗎？

男孩滿懷希望轉過頭，陽光隨即映灑上他期待的臉龐。

現在，若不仔細觀察，已看不出他額頭及眉尾的傷痕。

只是，那立高的衣領卻擋不住頸部側面延伸至耳根的大片淺色燒傷疤痕，他堅信只要再做一次修複手術，就一定能把它們完全去掉。

至於身上其他地方…

“你…就是晏薔吧？”先後進屋的三個陌生男人，把男孩的失望盡收眼底。

還是…沒有尚韻維…

點點頭，泄氣的晏薔懶得回答。

“我們是法院的警察，判決書已經下來了，你父母詐騙高額巨款，證據確鑿，後天我們會去你家，涉及到他們的財產都要上封。這之前你把自己的東西都拿走。”男人展開白紙黑字的判決書，舉到徹底震驚的晏薔眼前。

“你…你說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他們怎麼會詐騙？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覺…”晏薔搶過判決書，瞪大了眼睛也不敢相信。

“證據確鑿，這半年來我們一直在調查，是你哥哥晏翔親自提供的證據，要沒有他幫助，我們還得再費一段時間才能查清…”

男人的嘴唇仍在一開一合，可晏薔卻再也聽不進半個字。

[再見了，弟弟…等著我為你准備的禮物吧…]

本以為那場火災就是晏翔所謂的“禮物”，沒想到原來他指的是…

“我們只是來告訴你這個消息，至於你能不能接受，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好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如果後天你不來，就當你自動放棄可以拿走的東西了。”

話閉，繃著臉的男人收回判決書，和另兩人匆匆離去。

手還僵在半空，晏薔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大腦被震得空蕩蕩。

所有…都要…查封…

怎麼會這樣…

那以後怎麼辦…

“哎！！你看看這事鬧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幾名醫生火氣沖沖闖進病房，“你在醫院也休養了大半年，現在情況都基本恢複了，沒什麼大礙你收拾收拾明後天就出院吧。”

“呃？為…為什麼？”剛才的事還未緩過神，晏薔又被接踵而來的驅趕震到。

“為什麼？！你看看哪有人願意一直住在醫院啊？再說你也恢複差不多了，骨折也養好了，能走能跳，你還賴在這幹嘛？！”醫生的態度轉瞬間變了。

“可上次你說過還要給我做一次修複手術…我…”晏薔的胸口在翻江倒海。

“你什麼啊？做那麼精細的手術是要錢的！你帳戶裏的錢已經快花完了，現在連家也要被抄了，還想做手術！？你知道把你恢複成這樣，做一次手術要多少錢嘛啊！？哎！！！！我們可被你害慘了！！！前幾次花的手術費，不等於在幫你們家洗錢呢嘛！這下可有的處理了！哎！！！你怎麼不早說啊！！早說當初根本不收你住院啊！！你快收拾收拾，越早走越好！我們可真受不了了！”醫生煩躁擺擺手，懶得再聽晏薔解釋，說完便氣沖沖離開。

錢就真的這麼重要？

十幾分鍾裏，晏薔深刻感受到從天堂墜落地獄的無奈與痛苦。

樹倒猢猻散，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這麼不堪一擊？

* * *

六月驕陽火紅刺眼，天氣燥熱得讓人心煩。

晏薔兩手空空，穿著醫院展出時發剩的T恤和長褲，踩著醫生“施舍”的拖鞋，被趕到街上。

走在街上，頻頻有視線向自己投來。

不再是以往的羨慕和崇拜，而是隔著有色眼鏡的打量。

捂住頸上的疤痕，無疑是在展示手臂及手腕上的燒傷，感覺快被這些視線點著，晏薔一路低頭快步，花了身上僅有的錢打車回[家]。

踏入大門，大部分家具已經貼上封條。

“你回來了？哼，你們家還腐敗了不少東西，光這幾套別墅，來來回回就折騰我們好幾趟。你房間裏的東西還沒動，拿上衣服和日用品就趕緊出來吧。”男人盯著晏薔，生怕他會偷拿其他物品。

“真的…要全封掉嗎？我以後…”打開衣櫃拽出手提袋，晏薔試著求情，希望法院不要做的那麼絕。

“當然得全封了！哎喲，你這東西也件件是奢侈品啊，少拿幾樣啊，快點。以前奢侈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有今天？！快點快點！”男人環視屋子，開始不耐煩地催促晏薔。

隨意塞了幾件衣服，晏薔又挪到洗手間，以拿洗漱用品為借口，偷偷把抽屜中幾枚昂貴戒指扔進包中。

沒有錢的時候，也許它們還管用。

“好了好了!怎麼這麼半天！出去吧！出去吧！！”男人見晏薔磨磨蹭蹭，一下把他拉出屋。“大家再辛苦一下，最後這套別墅封完，所有任務就都完成了。”

“好！！”

在場人幹勁十足地貼著封條，把立在門外、眼睜睜看著卻又無可奈何的人的心封死。

豪華的鑲金大門緩緩閉合，最後一張封條，無情橫上。

工作完成的人們無視晏薔存在，說笑著紛紛上車離去。

夏日臨近傍晚的余輝還閃著金燦燦的光，似不願把寒冷留給世上孤獨的人。

無處可去的晏薔，扔下手提袋，坐上別墅前的台階，無助垂下頭。

明天、還有明天的明天…

該何去何從。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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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