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08 【宫本赤羽】吾寐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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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參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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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樓主發表於: 2022-02-08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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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 【宫本赤羽】吾寐思服

还未走上分歧之路，他们很难不去配合彼此。

——

那对于他们来说是平和的一日。战争即将打响，在海岸另一边，但战争也只是执意而行，既然他们四人被义父收作弟子，便要终生服其劳，为西剑流的壮大鞠躬尽瘁。天宫伊织放下筷子说：“今日，义父点了我作下一任圣主。”笑得恬静、温柔、客气、楚楚动人，就像在和泪谈论着今日午餐不合胃口这样的小事，具体为什么人选是泪，是因为泪有个养在外头的爱吃甜食的幼弟，小孩子嘛，偶尔食量惊人些也可以理解；她一笑，赤羽信之介便辗转反侧。

尽管腹内有如火烧，他仍一动不动躺在被子里，听见最后一只木屐被天宫伊织踢掉，而后再摆好的声音。他等的就是一切安静之后。他翻身坐起，沉默地对着镜子将中衣带子绑好，浅红色外袍随意披在肩上；神社后堂是西剑流四天王的安全区，若他想见谁，没必要穿戴得如白日那般齐整，相击的佩饰不适合夜行；月光洒过树叶，落在纸做的窗户上，印下重叠斑斓的碎影。

“帮我个忙吧。”赤羽信之介直言道。那扇门没锁，赤羽信之介按着把手推开，房主亦遂他的意，宫本总司侧身，让出一人宽的空隙。二人相对屈膝坐在矮几两侧，赤羽袖袋里滑出一把铁骨的扇子，吊起茶壶。离开炉火，水面立刻停止沸腾。

“信。是做了噩梦吗？”宫本总司说。他将书卷放到一边（赤羽信之介偷眼看去，是一本《诗经》），关心道。

赤羽信之介摇头：“我睡不着。”

“因为伊织接任神官吗？”

“不。这件事没什么可意外的。”赤羽信之介说，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滚烫的井水烫麻舌头，伤口留滞甜味，“义父的决断很明智。”

“那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你要拒绝伊织？”赤羽信之介说。

宫本总司愣住，烛火照出他颧骨上升的一团浅桃色。赤羽信之介的胃在掌下抽搐，恐慌从木地板上吱吱呀呀地裹住他冰凉的脚。若他所料不错……

“我看得出你有悔意。”他镇定道。

宫本总司的眼眉有一些合时宜的疲劳。灯火幽微中，他说：“你也是来做说客的吗，信。”

“我对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没有…“赤羽信之介恍然醒神，“泪来过。”

比他更早。的确，这可以是宫本总司此时仍未就寝的理由。但不全是。赤羽信之介这边的茶杯是新取的，水温透过厚实的粗陶层。月牙泪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

“你对泪说了什么？”

“无外乎这些事。他只说，希望朋友能幸福。我现在能确认，你才是伊织的军师，信。”

赤羽信之介说：“这都是为了西剑流的安宁。”他把扇子抵在下颚，怪模怪样地向东边行一个礼，惹他们都笑了一顿。宫本总司对着拳头咳嗽，说：“义父了解我们每一个人。”然后笑容淡去。

“……你现在，肩负着所有人的期待啊。”他说。

“信。”宫本总司把干茶弹进他的杯底，“我想把这封信交给你。”

信需要人的口吻。赤羽信之介警戒道：“你想做什么？”

宫本总司失笑。

“我想做什么……若我想有个交代，这也与你相关吗？”

从那双褐色眼瞳中，刺出无极剑法的寒芒。若说宫本总司的剑刃曾经无上锋利——四天王年幼时，为打发枯燥的练习时光，也会捉对厮杀。天宫伊织的锋芒谁都要避开，月牙泪则太柔，只肯以鞘还击，宫本总司失于仁而他则劣于势，这说出来谁信呐？小时候，他们任何一人都不是很好的喂招对手，赤羽信之介往往因为各种因素处于败势，但托宫本总司的福，他能够有机会教养神田京一。

“别让我事后后悔。”赤羽信之介警告道，“譬如，不向义父——或者泪，告发你。”

“你想要赢我吗？”宫本总司问。

他乐观地想：这总不会是最后一盘。“总司，我既然到此，就是为了输给你的。”

赤羽信之介叹息道。宫本总司果然转身而去，往书架上翻找，拿出一封未拆的信来。赤羽信之介在灯光下那期待的年轻面颊充满了隔岸观火的愉悦，宫本总司无奈一叹，把信封往自己这边抽了抽。

“啊，抱歉。”

“没有关系。”

话是这么说。他捏得死死，恨不得信封当场破损，字迹有如转印在山体上那样清晰地展露在眼前。两道剑气在蝉翼般薄的纸页下缠斗直到消散，还未走上分歧之路，他们很难不去配合彼此。多年后赤羽信之介仍会忆起那场相对而坐，模糊的宫本总司，留给清晨冥想。自那之后便只能从情报里探查到他一丁点线索，萧无名不虚此行，很快成长为他们最大的敌人。抱在一起的蒲公英最终还是得有第一根先散去，赤羽信之介变得更加成熟、更加缜密，不放过任何细节。幸而大部分敌人并不需他如何。

对宫本总司他仍感到悔意。那悔意太复杂，什么动机促使他抛下一切也要出走西剑流？他们的一切都和彼此有关。也只能因为和彼此有关，赤羽信之介不必去思考更复杂的因果。谁比他更想知道，谁比他更想不通？

赤羽信之介开口。“她知道吗？”

“什么？”

“伊织，她知不知道有关这封信的事？”

“只有在你给了她之后，她才会知道。你很难欺骗自己的心，信。”宫本总司说。

过度的警惕使赤羽信之介难以入眠。宫本总司摸了摸他的脉，说出一大篇话来。赤羽信之介手腕一动，宫本总司分心去望他的脸，清楚看见一个哈欠从他嘴里飘出来。他们谁也没有笑，都有点强撑。

“你就在这里睡吧。”宫本总司轻声说。赤羽信之介背对着他，榻榻米外侧给他腾出窄小的空间。就像年幼那样。再不会像年幼那样。第二天毕竟会到来，赤羽信之介还是睡着了。

他梦见送行的场面。宫本总司站在岸边，木屐踩着水边的植物。

“他知道你不会私开我的信。”天宫伊织说，“过来，一起看！”她刚耍完一套刀，口吻难免肃杀和命令式的，赤羽信之介认命地迈着碎步跟上，红发铺垂在背后如一席披风；天宫伊织把顶格写着赤羽信之介名字的信纸塞给他。满满当当好几页。惊讶浇灭了离愁。

月牙泪插话：“他给你写了什么？”

“一首汉诗。”天宫伊织说。她笑起来又有些无端的温和，和宫本总司的面容常带的同样。蓬蒿摇动，绒花飞散，她脸上一丝郁色也无。

END

配对严格来说是宫本伊织+宫本赤羽，这篇的原脑洞要更好看一点：年轻赤羽一日忽然来到宫本的房间，对他说，请你不要走，我知道你要走了，将一些细节有条理地说完，宫本说，你不必害怕，信，做什么噩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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