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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推開房門，射入的光線愈來愈粗，神秘的室內漸漸由漆黑變至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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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進腳步，尚韻維努力讓雙眼適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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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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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窗而坐的黑影擬著槍音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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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韻維一怔，下一刻，整個房間燈火通明，開心的笑聲隨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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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歡迎歡迎，辛苦啦。”大翹二郎腿的青年搖著晃椅，舉起的手沒有放下，“要是真槍，你可就輸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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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滿面春風、得意洋洋的青年，尚韻維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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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兇手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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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別開玩笑了，世界上哪有像我這麼心地善良的兇手，尤其還是對付你這樣出色的員警，不把你打到不能自理，哪能那麼容易讓你走到我身邊啊。”青年咬著手指，美滋滋地笑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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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耍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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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的室內，只有一張鐵架大床，尚韻維戒心驟升，死死盯住穩坐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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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啊！嘿嘿…不就是想見見你，看看你有多關心我嘛。不好意思，讓你白擔心一場。”青年抓了抓頭，笑得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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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你竟然還玩得出來！你到底長沒長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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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嘲諷、愚弄的做法不能原諒，尚韻維氣得一把揪起晏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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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反正也沒耽誤你什麼，就當演習了。再說還讓你看了我家新買的房子呢，嘿嘿，這傢俱還沒買全呢。”晏薔嬉皮笑臉地握住尚韻維揪緊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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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一個！整個局裏的人都被你耍了！做得太過分了！”打開晏薔包住的手，尚韻維轉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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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都是你的問題！！我要不用這種辦法你能來找我嗎！？誰叫你平時對我愛搭不理，我有那麼討厭嗎！？”反手揪住尚韻維，晏薔也竄起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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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你確實很討厭！！要不是這起案子，誰願意跟你這種人走這麼近！？鬆手！！”狠狠推開晏薔，尚韻維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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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正處在緊要關頭，卻被這麼無聊欺騙，換誰也不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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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討厭了？！怎麼討厭了？！什麼叫我這種人！”晏薔怎肯甘休，追著尚韻維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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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玩樂！好吃懶做！不務正業！胡亂揮霍！趣味低級！品性惡劣！最重要一點還沒有腦子！！這些還不夠麼！？”尚韻維被糾纏得忍無可忍，指著晏薔一頓痛駡，這大概是他有史以來說得最氣憤、最難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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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緊嘴唇，晏薔覺得委屈，扯著嗓門喊叫，“我在你眼裏就這樣麼！！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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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我眼裏，是所有有腦子的人眼裏！你好好反省吧！”尚韻維努力平息怒氣，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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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小員警！？”一直對此事耿耿于懷的晏薔，今天一定要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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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沒關係。”尚韻維離開的腳步並沒有因此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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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站住！我…我要是說喜歡你呢！？”一著急，衝動讓晏薔不經大腦地把心底話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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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的話，如潑出的水，無法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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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味地不想讓他走，沒想到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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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脫口的話好象起了作用，尚韻維還真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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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薔緊張望著尚韻維的背影，不想剛恢復自信的心下一秒便被優美唇型裏吐出的淡漠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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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關係麼？你也配？有時間還是補補腦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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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砰”的一聲被撞上，呆滯只在晏薔臉上停留了數秒，轉瞬火山爆發，受傷者捂著隱隱泛痛的心，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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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你也配’！？是‘你也配我喜歡你吧？！’咱倆誰不長腦子啊！！有腦子的人會這麼愣地上當嗎！？讓你往東就往東，讓你往西就往西！混蛋尚韻維！！！”猛踹了幾腳樓梯欄杆，晏薔憤怒得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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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侮辱那樣一番話，要再追出去，那可真叫死皮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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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晏薔沒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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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人]還沒想完，心中竟又湧起沖出去追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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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性格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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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讓尚韻維鄙視了，一忍再忍，百無聊賴之際，晏薔摸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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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大哥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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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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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電話另端的聲音，晏翔似乎還在公司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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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幫我想那計畫辦完了…就是…效果不好，他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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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千叮嚀萬囑咐自己要心平氣和，老實坦誠，認真說出自己內心所想，誰想到最後卻又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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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什麼把他氣走了？”晏翔的聲音有點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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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不給我機會說…發現上當了就怒了，反正…那傢伙嘴挺毒的，我更沒信心了。”想起尚韻維輕蔑的神態，淡漠的言談，晏薔一下成了洩氣的皮球，蹲坐在樓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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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是關心你的吧，呵呵，聽說你被綁架了，竟然一點兒都沒懷疑就來了。等一下。”晏翔忽地捂住聽筒對其他人說話，聲音沉悶含糊，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到和晏薔的聊天中，“喂？小薔，大哥現在有事要忙，先不和你說了，我讓司機過去接你，你要在那等得無聊，就好好想想新家怎麼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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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放下手機，晏薔長吐出一口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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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這樣憋悶還是從小到大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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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愁錢花，不愁吃穿的二十多年沒有煩惱，從小就認定金錢和權勢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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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多昂貴的東西，只要自己喜歡就能輕鬆到手；朋友圈裏，自己始終是核心，欣賞羡慕崇拜的男女數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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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尚韻維這樣無動於衷的人還是第一次見，所有手段都用上了，效果反倒越來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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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工作的時候，他鄙視；找到臨時工作了，他還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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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麼做才順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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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媽倒楣！怎麼偏偏對他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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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區中心警署三支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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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薔那小混蛋是不是生活太空虛無聊了？把咱們當成什麼了！？太他媽可氣了！！”小高邊捶玻璃門，邊怒氣衝衝疾步走進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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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他自編自導，怪不得咱們一直分析不出綁架的動機和意圖，這小子這次做的確實過火。韻維你也別氣了，上面沒放下話，咱們還得繼續暗中保護。”相比下，小李比小高沉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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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惡作劇過不過分，起碼被保護的人還安全，對上級也有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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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最他媽倒楣的是我，現在還得返回去繼續盯梢。韻維一會兒把他指給你的路線再告訴我一遍，我開車過去。”隨意在大廳瞥了幾眼，小高披上外套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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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個外賣帶過去吧，別累著自己。”小李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關心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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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樓道還燈火通明，但大部分人已下班，空蕩的走廊比白天安靜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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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資料室，屋裏沒有亮燈，尚韻維抬手看了看表，都九點多了，尹航應該早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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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不會虧待我自己的！沒事你們趕緊吃飯去吧，我走了啊！”拍了拍尚韻維和小李，小高重展笑顏跑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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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我也走了，老婆孩子還在家等著呢，呵呵，明天見。”見小高離開，小李也準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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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快走吧，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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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小李奔走的背影，尚韻維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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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越來越覺得一個人吃飯沒有意思，有人能陪在身邊除了開心，也算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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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韻維翻查著手機號碼，不知不覺鎖定在[尹航]的名字上，猶豫了片刻，手指還是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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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願不願意出來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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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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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奇怪…這個時間怎麼會不在服務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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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大概信號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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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想的尚韻維苦笑著搖搖頭，還是第一次產生找人陪的衝動，沒想到卻還是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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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連老天都覺得還是孤獨更適合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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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手機，尚韻維收拾了東西離開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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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歡路邊那家飯館的鄰窗座位，坐在那兒可以看到很多[風景]，春夏秋冬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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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人已到了飯館中，選好位子坐下，尚韻維點了最愛吃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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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餐館裏形態各異的食客，尚韻維的思緒飄來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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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嗶嗶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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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手機忽然興奮振動，翻蓋一看，螢幕上顯示著[尹航]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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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悄悄勾上唇角，尚韻維溫柔接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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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尹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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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空白了幾秒，突然，傳來一陣刺耳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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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http://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indextext.asp?free=100150551
http://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freshact/push.asp
http://www.tunsnow.net/snow/?u=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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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紅的昏暗天空飄著幾縷慘澹薄雲，誰能想到此時已是深夜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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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區中心警署三支的辦公大廳仍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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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葛源在內，在場警員無一不愁眉苦臉，面色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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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的神秘失蹤證明危機已經潛入，兇手的魔爪隨時可能伸向在場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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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情況到底怎麼回事？我一天不在就出這麼大亂子！？”葛源雙手抱胸，瞪了一圈面面相覷的警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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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韻維接到一個聲稱綁架晏薔的電話。”小李抬眼看了看葛源，繼續說道：“所以我們就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調查和解救人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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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和我說！？”葛源一聽立刻火了，有案情竟然不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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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事後我們發現…原來…”說出來都覺得慚愧，小李有種被耍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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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什麼？別吞吞吐吐的！晏薔怎麼樣了！？他可是咱們重點保護對象！他要是…”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可不光是家屬抱怨投訴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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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事。那場綁架案從頭到尾都是他設計的…”說到最後，小李已面無表情，“他就是為了見韻維，想看看咱們警方對他的關心度…真是過分低級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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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真的？”葛源一怔，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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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和員警開這種無聊玩笑的，晏薔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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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們晚上回來都快十點了。那會兒除了夜班和少數加班同事，其他人都回家了，所以開始我們都以為尹航也回家了，誰想到…”小李斷下話，看向尚韻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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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本以為綁架案是真的，所以只讓小高和小李暗中跟蹤，其他人留守；外加尹航那會兒查看小周遺物，覺得歷史資料有必要再重查一遍，所以我就沒讓他跟著，這幾天工作重點就是查記錄…沒想到…”尚韻維搖了搖頭，重重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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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昨天你們誰最後一個見到尹航離開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葛源只好以這種辦法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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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六點走的時候還看到資料室的燈亮著。”小趙首先舉起手，提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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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好象八點多還在樓道裏見過他，他剛從資料室出來，和平時一樣挺正常的，沒什麼慌亂不安，再後來就不清楚了。”繼小趙後，小孫也提供了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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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還有誰見過他？”初步瞭解大概的葛源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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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除了“沒有”，就是紛紛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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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和韻維到局裏是九點，那麼八點多還看到了尹航，就是說他是這段時間失蹤的。”小李根據線索，推算尹航失蹤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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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有幾種可能性。”小趙翻開記錄本，在剛記錄的紙上圈圈點點，“第一種可能，就是尹航在回家的路上被綁架了；第二種可能，尹航也許接到過某個電話，而罪犯又以某種條件威脅，所以在沒通知咱們任何人的前提下，他單獨去付約了；第三種可能…他在歷史記錄中發現了什麼線索，然後…去調查那個線索。但以他的性格和經驗來說，他應該不會單獨行動。往往是向上級彙報，然後再由上級選派人手去調查。就算想先發現線索…也該跟咱們打聲招呼…但從小孫昨天見到他的反應，後兩種可能性又不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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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你這幾種可能分析，兇手為什麼要綁架尹航啊？他剛來咱們這兒沒多久，不可能得罪過誰啊？再說連環奸殺案那兇手不是一直盯著晏薔呢嗎？怎麼沒有預兆就突然轉移了？”到現在小王仍接受不了尹航被綁架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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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是尹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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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是想單純向警方挑釁？還是以前和尹航有什麼瓜葛？或者選擇尹航作為下一個無辜犧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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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遊戲還在繼續，真想知道下一個輪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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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遺書上的字跡再度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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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歇緩蠕動的蟲豸重新開始行動，接踵而來的，是更具破壞力的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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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汗水順著背脊緩緩淌下，尚韻維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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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利用晏薔轉移咱們視線？一切都是幌子？！他真正想下手的是尹航？！”直性子的小孫又說出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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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每起案子的發生，多少都和晏薔有關，這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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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環奸殺案開始不久，晏薔曾被誤認為小偷第一次進警局，似乎從那時起，錯綜複雜的關係就被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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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該不會是晏薔那傢伙搞的鬼吧？調虎離山啊！如果是那樣，絕對饒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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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晏薔那小子才是真正的幕後兇手吧？別折騰了幾個月咱們一直保護的都是兇手！要不然為什麼總抓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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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得趕緊把尹航救出來啊！！越多一天，他危險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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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落在那幫人手裏…尹航要有個三長兩短，絕對把那幫畜生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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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r
想起前幾個死者受害時的慘狀，尚韻維胸口燃起的怒火就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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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滿血絲的雙眼盯向掛在牆上的鐘錶，六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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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依然血一樣紅，冬季本應遲亮的清晨，如今已被天空映得濛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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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恐怖電話沒有再打來，目前為止，根本無法判斷尹航所在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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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搜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如果兇手能那麼輕易現身，該死的遊戲也不會進行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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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嗶嗶嗶嗶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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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y(
一連串鈴聲打破沉默的擔憂，所有人腦中緊繃的弦再度上緊，各個瞪圓雙眼盯向尚韻維振動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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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 -6n1O
仿如黑暗中降臨的光芒，尚韻維“騰”地站起身，迅速翻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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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高…”緊張的神情略微和緩，尚韻維立刻告之在場有著同樣心情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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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啊，你們還在局裏討論呢嗎？有沒有尹航的消息啊？”昨晚得知消息的小高心急如焚，守夜都不塌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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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你那邊情況還好吧？”尚韻維吐出口悶氣，揉亂了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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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點兒情況啊…”小高的聲音因走路有些起伏不平，“我怎麼看那個晏薔現在都是朝局裏的方向去啊，你沒告訴他你們在局裏一夜沒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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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昨天從他家走，我就再也沒和他聯繫過。”尚韻維也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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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晏薔這個時候應該還在被窩裏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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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奇了怪了，跟了這麼多天，頭一次見他這麼早起啊，不會是想蹲點等你上班吧？知道把咱們惹怒的後果了吧！”小高口氣中帶著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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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現在沒心情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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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韻維此時的心思完全鋪在尹航身上，根本沒空理會惡作劇的始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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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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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四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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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大廳接到了報警，並非來自社會外界，而是門口保衛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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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R:F|9
保衛員一次又一次遭受那個“外來者”的言語騷擾，已經發展到忍無可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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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 r8J G&,
“小兄弟，你們尚警官到底幾點上班啊？有沒有提早到的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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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xmsrQ>av
“小兄弟，你是木頭啊？怎麼從頭到尾都那麼挺著啊，累不累啊？”
$I<\Yuy-M9
}%^ 3
“我說小兄弟啊，你怎麼也得陪我聊聊天呀，我來了這麼久都快凍僵了，你不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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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lygx
“小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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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薔！！！”
Vl'rO_?t
Xo 6zeLHO
一聲怒吼叫回正圍著警衛瞻仰觀看的晏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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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 I[kaH"J
“喲尚警官！你竟然在局裏！怎麼不早跟我說啊，白讓我等那麼久，我都不行了…”撓頭摸腦，晏薔見了尚韻維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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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v)DSl
一晚上沒睡好覺的他，決心痛改前非，首要的就是承認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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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韻維冒火的雙眼死死盯住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的厚臉皮，真不知他哪來的自信，在自己說完那麼多惡毒的話後仍能笑著出現。
Z2-"N B
j %':M
“你要是再不走，我真要懷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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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懷疑我？懷疑我什麼？”晏薔指著自己凍僵的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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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你和兇手勾結。”尚韻維逼近晏薔，狠狠盯進他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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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呢？我都不知道兇手是誰，上哪勾結去啊！”晏薔覺得受了天大的冤枉，“你們不會破不了案，硬把罪名強加到我頭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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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麼？”尚韻維面無表情，語氣冰冷到零下幾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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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什麼啊？還真要給我罪名啊！我不就騙了你們一次嘛！再說也沒造成什麼重大損失，就當替你們練練兵了！”晏薔哪知道自己的一騙，竟引來這麼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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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敢恬臉說！都是因為你！局裏現在失蹤一名警員！”尚韻維恨不得暴打眼前這個無知的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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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是你們搞錯了吧？哎喲喲，你不會以牙還牙，現在反著騙我吧？”晏薔怎麼想怎麼覺得尚韻維是在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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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你那麼無聊！！我告訴你！要是找不回這名警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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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這麼激動，該不會是那小員警失蹤了吧？換作別人，你能這態度和口氣麼？”晏薔挺起胸脯，質問回尚韻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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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你，誰失蹤我都種口氣和態度！我現在非常懷疑你當初說的那通恐怖電話是編出來的！”晏薔對這種厚臉皮的人絕不能客氣，否則不會刺激到他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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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是真的！！我沒撒謊！！就是有人打過！！我這次騙你就是想讓你多關心關心我！我沒別的意思，我也沒想到怎麼會這麼巧有人失蹤！我和這沒關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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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吧！”不能再容忍晏薔的胡攪蠻纏，尚韻維狠狠一推，眼睜睜看著晏薔打著趔趄摔倒在自己面前，“都是因為你，知道嗎！因為你！他才被綁架！！我告訴你！他要真出什麼事，我饒不了你，有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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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嗶嗶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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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晏薔反應，手機鈴聲打斷尚韻維的怒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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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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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你快上來，別和那小子廢話了！！剛才尹航打來求救電話，沒說完就突然斷了。”小李的聲音萬分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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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這就回去！！他有沒有說具體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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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把怒斥晏薔的話忘得一乾二淨，尚韻維轉身朝樓裏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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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高大的背影在視線中消失，晏薔也沒等到他施捨的一眼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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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認真緊張的神情，大概永遠不會在自己眼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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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絲冰涼忽然觸摸溫暖的後頸，晏薔呆滯地張開手掌，向映紅的天空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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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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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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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I_ by
臨近年末，一場又一場漫天飛雪為火紅聖誕渲染氣氛，鵝毛般的雪片紛紛揚揚自天穹飄落，不知不覺已為寒冷大地覆上一層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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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兩旁大大小小的店鋪前早在十二月初擺上形狀各異的聖誕樹，把冬日慘澹的街景映得紅紅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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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同陽光不能照耀每一寸土地，熱鬧與繁華不可能遍及城市每一個角落，X城除了洋溢著濃厚的聖誕氣氛，還有不被多數人知的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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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廢的辦公大樓早無往昔人氣，塵土遮擋了玻璃的通透，就像此時被陰鬱蒙上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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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整，接到尹航求救電話的C區中心警署三支警員已把大樓出口圍住，兩個窮兇惡極的兇手此時正挾持人質與警方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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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什麼不滿可以說出來，快把人質放開！別一意孤行，這樣只能加重你們的罪！”小李舉著播音器對陰暗樓內的兇手勸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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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各方面都安排得怎麼樣了？”葛源雖然問向尚韻維，但雙眼卻沒有離開樓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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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安排好了，小孔在對面矮樓上待命，救護車也在二百米外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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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防止兇手的無理威脅，尚韻維安排了狙擊手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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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保證尹航安全的前提下，最好活捉兇手！對進一步破案也有所幫助。”葛源繼續下達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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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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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內的人你們聽到沒有？有什麼不滿可以說出來，快把人質放了，我們保證不會傷害你們。”雖說心急如焚，但小李仍不厭其煩地一遍遍耐心規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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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那兩個混蛋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帶人進去了。”跟蹤保護了晏薔一夜的小高因為實在擔心尹航安危，清早也隨隊執行營救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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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現在還不清楚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尚韻維努力保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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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誰先亂了陣腳，就先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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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峙的時間越拖越長，就這樣，雙方僵持了足有一個多小時，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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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門口晃出幾個人影，定睛一看，兩名兇手正挾持尹航，謹慎提防地往外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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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的一聲，在場所有警員都舉起手槍，齊齊瞄準兩名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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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槍！都放下槍！！！聽到沒有！！？”稍微魁梧的男人一手勒著尹航頸項，一手揮動手槍，逼迫員警放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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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放下！！快點！！”另一個精瘦男人亂舞著手中明晃晃的尖刀，惡狠狠盯著警員們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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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看上去受了傷，除了眉角泛著青紫，唇側還掛有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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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看在眼中，痛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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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說對尹航開始萌動異樣情感的尚韻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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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放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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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源一聲令下，被逼無奈的警員們只好不情願地放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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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看對面矮樓上的小孔如何隨機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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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們準備一輛車！！”精瘦男人仍不惜餘力地左右亂揮尖刀，在確認在場警員都放下武器後，提出接下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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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沒問題！你先把人質放了！！”葛源忙示意讓出一輛警車，這種時候只能先行敷衍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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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管我！別放下槍！他們是有目的的…他們根本就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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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尹航掙扎著說完，魁梧男人一把捂緊他的唇，目瞪凶光，齜牙咧嘴，“你們都躲開！！讓我們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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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嶄新的警車已經讓出，精瘦男人警惕地向車內掃了兩眼，確認沒問題後，才伸手去拉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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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車門拉開的瞬間，卻聽到身側響起的一聲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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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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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一回頭，只見魁梧男人手中的槍已落地，覆著白雪的地面鮮血滴答，男人正痛叫著捂住血淋淋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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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偏不倚的一發子彈正來自對面矮樓的狙擊手小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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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一時間，警員們迅速撿起扔下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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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奮力推開魁梧男人的挾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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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亂揮動尖刀的精瘦男人再度撲向尹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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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聲槍響劃破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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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瘦男人的額頭正中由一個血點慢慢變成一個血洞，卡在尹航頸上、已沾上淺淺一層血跡的尖刀“啪啦”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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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瘦男人雙眼凸瞪，帶著似乎完成任務的得意，直挺挺仰天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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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部泛著涼氣，冷颼颼的風兇猛鑽進血管，忍著巨痛，尹航身形開始搖晃，“我…知道…兇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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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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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本已歪斜的魁梧男人一個猛竄，用另一條沒有受傷的手臂掄住尹航，半握的手掌劃過頸項之際，又一聲槍音響徹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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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豬般的嘶叫從男人口中冒出，中彈的左腿正汩汩向外噴著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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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透出的光線，射亮自男人手中墜落的微小物體，輕輕掉在雪中，幾乎無法引起他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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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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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下槍，尚韻維箭步沖出，一腳踹開翻滾慘叫的男人，轉身接抱住無力倒下的尹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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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尚韻維首當其衝，其他警員一轟而上，抓的抓，按的按，幾下便制服身挨兩槍的魁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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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皚皚的雪把雙眼刺得一片昏盲，尚韻維不敢、不願相信眼前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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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近距離看清尹航頸部的傷時，一股熱流猛地湧上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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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叫救護車過來！！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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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白皙的頸項，如今已經血肉模糊，溫熱的鮮血正不斷外溢，濕透衣襟，染紅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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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你振作點！！醫生馬上就來！！沒事！一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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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韻維極力壓住自己顫抖不平的語氣，一邊焦急望著救護車的駛近，一邊低頭觀察尹航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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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已經侵透血管，體內熱氣順著流淌的濕滑漸漸消散，未停的飛雪紛紛揚揚飄入深深刀口，迅速融成冰水竄遍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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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睜大眼睛，尹航凝望眼前愈變模糊的俊容，翕合的乾澀嘴唇，半晌也沒有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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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話了，等治好再說，好麼？”揉著尹航的發，尚韻維雙眼已被淚水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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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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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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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來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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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的焦急呼喚越來越遠，眼前模糊的俊容慢慢被黑光遮蔽，已經無法再感到溫暖，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比冰雪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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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後，再也看不到這溫柔的神情、再也聽不到這關心的呼喚、再也感受不了這溫暖的抱擁、再也體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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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濁空白的腦中，惟有一件事要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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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出最後氣力，尹航微抬起頭，盯住尚韻維已顯痛苦的臉，每說出一個字都在耗費所剩無幾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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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哈…手…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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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眉頭緊擰，尚韻維忙垂下頭，貼近尹航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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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喘息了一陣，已經…不能再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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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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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懷中身體沉下，吊在尚韻維胸口上方的鐵錘在那一瞬也跟著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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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緩抬起頭，多眶而出的淚水掉進尹航不能瞑目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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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恢復清晰的視線，這才看清那濕潤的眼裏還留著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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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趕快緊急救護！！！”身著白大褂的醫生放下擔架，將尹航自尚韻維懷中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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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花的身影和漫天飛雪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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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頂旋轉的紅燈，車身上的紅十字與雪地上攤攤血跡刺痛了在場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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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一定得給我治活！！！治不活我和你們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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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儘是小高悲痛欲絕、幾乎瘋狂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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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醫生在抬起尹航的瞬間已知道無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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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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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區中心警署三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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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輛警車鳴笛先行開回局內，部分警員隨後步行至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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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大批警車呼嘯歸來，躲在一旁小店裏取暖的晏薔忙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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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一個個垂頭喪氣、憤恨至極、悲痛欲絕的暗沉臉色，晏薔感到事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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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倒的時候，只聽尚韻維在詢問具體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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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和他那被綁架的同事有關。看他那麼著急、頭也不回地跑走，事情一定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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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讓那個混蛋說出什麼！！不能白讓尹航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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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太可惡了！！為那個人，尹航白搭上性命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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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犧牲前和韻維說什麼了？你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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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聽得見，估計韻維聽清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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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韻維抱著他那麼傷心，我都難過，當時差點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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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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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聲音傳播得遠，晏薔沒有落下警員們說的一字一句，專注的他們似乎完全沒有注意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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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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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你，誰失蹤我都這種口氣和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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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為你，知道嗎！因為你！他才被綁架！！我告訴你！他要真出什麼事，我饒不了你，有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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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韻維的怒吼仍在耳邊回蕩，晏薔的心隨即低落至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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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向漫天密密降落的雪片，晏薔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形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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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已盡，黎明來臨，紛飛的飄雪早已停歇，東方的天邊微光初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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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有時預示希望，有時卻是痛苦的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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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窗簾一天一夜沒有拉開，因為屋內主人並不期待暖陽的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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偎靠在沙發一角的男人似睡非睡，佈滿血絲的雙眼呆滯無光，沒有心情修理的唇邊生了一層淡色胡渣，昏暗的房內不覺間多了幾分陰鬱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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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分到你們重案組的尹航，總部調過來的，在警校成績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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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尹航，今年剛從警校畢業，工作上沒什麼經驗，被分到重案組非常榮幸，希望大家以後多多關照，我一定會盡全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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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的見面還歷歷在目，那時的他還帶著剛畢業的清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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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DEWVd
[啊…我二十三啦。你比我大四歲？真看不出…希望四年後的我能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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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hP^C3>
那樣天真的笑容永遠都不會再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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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歲…連人生的一半還沒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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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沒關係，我帶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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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的時候自己就做過飯，不過太複雜的也不會啦。你會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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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Z0%J5
[哦…那…今年如果不忙,咱們就一起過吧,一定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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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djZ!
雨中的撐傘而行，吃飯時升起的溫暖，還有那主動邀請時的真誠…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S#|5&SR
9tB :1n}
眼見耶誕節來了，可他…卻走了。
5I5#LQv0
N'8}5Kx5
[從小我就想當員警，但爸媽就是不願意，說這工作太危險，我沒聽他們的話，後來有點鬧翻了…但最後還是考到了X城，當了員警。不過我還是會經常寄東西回去，雖說他們還是不太能接受我的工作…唉慢慢來吧，等我做出了業績，他們一定會支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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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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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AT_Zmy
一口接一口的歎息吐不盡胸中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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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P e\W
想起尹航的隻言片語，尚韻維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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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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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錯…我相信你也是被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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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緊！我要和你一起查到水落石出！咱們都是受害者，你也要給我報仇的機會啊。總不能因為這樣就不當員警了吧…]
2tdr1+U?g
)n$RHt+ :>
為了我，他曾經獨自承受痛苦；為了我，他決心勇敢面對兇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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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幾個月的磨礪，尹航就已變得自信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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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哈…手…他…哈…]
zY\MzhkX,
J ?H| "
[他…資…料…]
c +]5[6
(\$=+' hy
頸間的血肉模糊，唇齒的努力翕合，還有不能瞑目的眼中流出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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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humNP <M
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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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偏偏要選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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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_^g-P[o-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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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j -&
尚韻維一次次揉亂頭髮，翻湧的熱流把雙眼刺得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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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 AN@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對不起…]
X5Ff2@."y|
-n C!kpo
多希望醫生說的是謊言。
[ }=/?(5
ryoD 1OE
[不行！！！你們肯定能把他救活！你們騙人！！！給我治！！治！！！]
>,QW74o
%%Z|6V74
同事強行把瘋狂吼叫的小高從醫院樓道拉走的一幕還在眼前浮現，在耳邊作響。
naWW i]9
8i?h{G IMV
[導致尹航致命的是頸部深淺不一的兩次刀傷，在現場我們找到了兇器，除了一把尖刀，還有一枚掉在雪地裏的刀片。身上除了幾處被打過的青紫，沒發現其他傷痕…很慶倖沒有被那些禽獸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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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9 |-
張法醫的屍檢結果讓大家懸吊的心放下，如果真檢查出尹航曾被侵犯的跡象，他絕對會讓兇手死的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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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D6w){
[對尹航的犧牲，局裏深表遺憾和惋惜，局裏已經派人去通知他的家屬，過兩天會開大型追悼會。被捕的兇手現在暫時還在醫院搶救，等傷勢穩定會立刻轉回局裏，期間我們會加大人手輪流看護，所以一晚沒睡的同志們先回家休息，有消息會馬上通知。]
PEHaH"|([=
*[[TDduh&
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這麼在自己眼前、自己懷中逝去，讓他怎麼可能睡得著。
fW.)!EPO
@mrGG F
一切來得太突然，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qECta 'b&
,mW-O!$3W
現在，已有四十八個小時未合眼的尚韻維，一絲困意都沒有。
~ V<62"G
b py576GwA
尹航的犧牲，對自己已經造成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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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kK)78}k
“嗶嗶嗶嗶嗶嗶嗶…”
Um\_G@
~J,e^$u
手機鈴聲忽然劃破室內寂靜，讓一動不動的人終於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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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7gtR |[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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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xN
許久未開的口，說出的話都沙啞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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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你睡好了嗎？兇手已經從醫院押回來了，準備來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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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的聲音似給了尚韻維一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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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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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未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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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C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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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區中心警署三支，審訊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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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審訊室門，屋內殺氣騰騰，小高、小李、小張和小趙正恨恨瞪著坐在輪椅上、身纏數處繃帶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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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回去沒睡麼？”見走進的人頹廢了一圈，小張忙起身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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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了搖頭，尚韻維目不斜視盯住輪椅上正緊盯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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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開始了，葛隊在後面的監控室看著。”小李偏過頭向尚韻維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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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身，尚韻維自上到下打量輪椅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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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梧的身材，健壯的四肢，眉間橫的幾道傷疤，嘴角習慣性地不時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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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麼名字？！”小趙首當其衝嚴厲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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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沒聽見，男人只是半垂著頭，帶著笑意緊盯尚韻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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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叫什麼名字！！！”“啪”的一拍桌子，平時很少動怒的小趙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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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搐的嘴角不屑一撇，男人雙眼眨也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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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問名字沒必要了。”小高攔下小趙，眼冒凶光，“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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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小高，男人依舊盯著尚韻維，似在他身上發現了什麼財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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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媽你話呢！？別以為這樣我就不敢揍你！！”一腳踢開椅子，小高咆哮著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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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瞟了眼小高，男人嘴角又是似笑非笑的一陣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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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我指使的，我，就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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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明白了！！！什麼都是你做的！？”沒想到男人會毫不猶豫承認，小張頓感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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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現在最關心的案子，就是我做的案子。”男人將視線重新落回尚韻維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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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廢話！！為什麼要這麼做！？”小李的怒氣也被男人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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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貪婪的眼睛隨後望進尚韻維眼底，說得有聲有色，“刺激。嘿嘿…我就喜歡男人，尤其是年輕的男人，喜歡摸他們緊繃的皮膚，喜歡聽他們慘叫，喜歡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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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給我住嘴！！！”重重揮起一拳，小高氣得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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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看他們死時掙扎的樣子…呵呵呵呵…我是同性戀…呵呵呵呵…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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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壓怒火，尚韻維咬住牙根，攥緊雙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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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閉嘴！！！”一把揪起男人頭髮，小高已經出離憤怒。“你變態！！！你是變態！！你為什麼殺尹航！！你為什麼要把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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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就是想看你們痛苦！！看你們一個個哭喪的臉！！哈哈哈！！！尤其是他現在的模樣！！哈哈哈哈哈哈！！！！漂亮極了！！！”男人一張臉變得扭曲，眼球快似瞪出，猙獰盯著尚韻維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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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瘋子！！！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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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小張怒得站起身；小趙更為衝動，一氣之下把從不離手的記錄本投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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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恩！哥哥為你報仇了！！啊哈哈哈！！我終於看見他們痛苦的臉啦！哈哈哈！他臨死前拜託我一定要好好欣賞你們現在的臉！哈哈！！我做到了！！”男人抖著身體仰天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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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潛入局裏殺了謝恩！？是你後來殺了小周！？”抓住要點，小張立刻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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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哈哈哈！都是我幹的！！”笑聲忽然停止，男人面色隨即沉下，一字字蹦出，“我很厲害吧？尚、韻、維？[雪祭]的禮物還喜歡麼？我殺了你喜歡的人！！我把他殺了…刀片就那麼一抹，那喉管就破了，你有看到血吧？呵呵…你當時痛苦變形的臉可比平時英俊一萬倍啊！哈哈！我看得好清楚！！啊…對了，被我殺的那個小員警味道果然鮮，怪不得你不能自拔，哈哈哈…他那屁股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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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一聲巨響，幾人面前的桌子突然被生生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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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推開愣在男人身旁的小高，尚韻維掄起鐵拳，朝男人仍掛著無恥笑容的臉上、受傷的身上狠狠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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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不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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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起殺豬慘嚎的男人，尚韻維又飛起一腿，重重踢上他的要害，隨後又猛踹向他中彈的左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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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沒有被侵犯過！你這個畜生！！不許詆毀他！！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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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冷靜的尚韻維邊吼邊一腳腳踩向躺倒在角落嚎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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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警殺人了！！員警殺人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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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快制止尚韻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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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葛源焦急的阻止訊音後，小高等人才從發怔中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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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工作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尚韻維這樣完全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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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四人忙拖抱住尚韻維，強行將他遠遠拉離已經血跡斑斑縮成一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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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你怎麼回事？冷靜！！”審訊一室門猛地被推開，葛源和張法醫焦急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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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進來的同事試圖扶起男人，不想卻聽到戰戰兢兢的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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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好了…他…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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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區中心警署三支的樓道內，警員們行走匆忙，神色揣揣不安，更能聽到角落不時發出的私下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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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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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把犯人活活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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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後怎麼辦？會不會定他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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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罪有應得！！韻維算為尹航、為咱們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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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不太可能，那麼健壯的人…怎麼可能被韻維兩下就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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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我也這麼認為…不過現在什麼都不好說，張法醫他們正在進行屍檢…結果估計還要等一會兒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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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看到韻維在座位上坐著，小高他們都在安慰。哎…誰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大概真挺喜歡尹航吧…呃！葛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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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聚在一起討論的同事一個眼尖，看到了走過的葛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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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在這討論了，所有人到會議室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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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你還好吧？剛才發生的事兒我們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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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死的絕對有問題，屍檢馬上就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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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我看你睡眠不足，要不你回家先睡會兒覺，你眼睛太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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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等人圍在面無表情的尚韻維身旁，你一言我一句，生怕他情緒再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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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積在他心中的壓力太久太大，以致在失去了親密同事後，才引發剛才一系列的失控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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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韻維對自己是不是失手造成兇手身亡沒有一絲悔意，將近六十個小時沒有休息的他，想不了更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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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馬上到會議室開會。”葛源已從樓道走進辦公大廳，當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昔日戰將如此憔悴，心中不由一陣難忍，“韻維，你先回家休息，我讓小高把會議內容轉告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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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無表情，眼圈泛黑的尚韻維搖了搖頭，站起身慢慢挪進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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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源望著那沒有精神的背影，歎了口氣也隨後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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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隊！檢查結果怎麼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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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韻維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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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先靜一靜，現在開會，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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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燈光暗下，葛源這才翻開張法醫的屍體鑒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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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清了口嗓子，葛源再次確定鑒定事實後才洪亮開口，“嫌疑犯身亡和韻維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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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太好了。”此起彼伏的舒氣、放鬆聲接連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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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望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尚韻維，那憔悴的面容沒有絲毫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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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張法醫鑒定，嫌疑犯突然死亡是因為他將自己牙裏事先埋好的毒藥咬破造成的。同時，我們也對毒藥進行了分析，結果發現他所服用的毒藥和謝恩、小周服下的致命毒藥完全相同。而且在審案過程中，嫌疑犯也承認了曾參與過前幾起連環奸殺案，並和小周裏應外合陷害尚韻維，及殺死謝恩的犯罪過程。”看著疑點一一被解開，葛源總算可以放下一直懸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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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案子可以告破了？兇手就是一個變態殘忍的殺人魔，在犯案過程中，因為咱們抓獲了他的弟弟，所以為了報復，故意設計了接下來的行動，最後看確實打擊到了韻維，所以服毒自盡，前提他還天真的想把自己的死嫁禍給韻維。”就葛源提出的一系列證據，同事們開始紛紛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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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變態了！！一命搭一命，尹航死的也太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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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先安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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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葛源說完，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忽然自台下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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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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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眾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開口講話的尚韻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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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一定另有他人。這個疑犯和謝恩、小周一樣，只不過是幕後真凶放下的棋子。”尚韻維抬起眼，充滿血絲的眸子亮起光，“第一，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尹航被挾持時對我們講的話，我記得兇手讓我們放下武器時，尹航拼命在喊不要放下武器，說他們根本沒想…現在想一想，[根本沒想]後面的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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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什麼？”話題突然被尚韻維一轉，在場人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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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根本沒想…放我。”話閉，尚韻維雙眸痛苦地閃了閃，“尹航中間還喊過一次他知道兇手是誰，如果幕後真凶就是這個嫌疑犯，尹航一定沒有必要再說，而且在尹航喊出後，嫌疑犯非常恐慌地去阻止，才割下致命一刀；尹航臨死前還曾試圖告訴我兇手的名字，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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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哈…手…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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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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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和什麼資料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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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說的資料到底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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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調整了悲憤情緒，尚韻維再度開口，“如果當初嫌疑犯和小周裏應外合，他有十分的把握可以救出謝恩，根本沒必要殺他滅口，一定是為了阻止日後謝恩會說出什麼，所以才做此決定。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頓了頓語氣，乾澀的嘴唇緩緩翕合，“從案子的受害者都是男性，嫌疑犯又挑明在報復我，還有以前小周的暗示來看，兇手…是朝我來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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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葛源似乎明白尚韻維要說什麼，突然打斷。“我除了想說案子並沒告破外，還想在今天的會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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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葛源嚴肅的神情，在場人心中都在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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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開始，這起原來由韻維負責調查的連環奸殺案改由小高全權負責，韻維暫時退出這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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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麼會這樣？”話落瞬間，引起全場一小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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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由…我？”沒有預知的小高指著自己同樣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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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為什麼要這樣！？”意料之外，尚韻維拍案而起，一臉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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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源對尚韻維的反應早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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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你冷靜一下，我和領導已經商量過了，這麼決定並不是要降你的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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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考慮那麼多！尹航犧牲是我的失職，但這件案子請一定讓我負責到底！我一定儘快找出兇手！”欲沖到葛源面前，尚韻維探出身子強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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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尹航犧牲並不是你的失職，這和你沒關係，我們暫時讓你退出案子是為你好，你辛苦了這麼久，壓力確實太大。而且現在尹航又不在了，對你情緒造成很大影響，所以我們想讓你先休息一段時間。你不會不相信小高的能力吧？”葛源苦口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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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現在的尚韻維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冷靜，休假比繼續作戰對他恢復有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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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不相信小高，但我想親自找出兇手！！調查了這麼久現在卻突然讓我放下，我根本放不下！！葛隊！！讓我繼續負責吧！！”甩開拉扯自己的小高，尚韻維大步沖至葛源面前懇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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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文已經下來了，你好好休息吧。另外，尹航的追悼會後天在局裏辦，大家準時參加。好了，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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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尚韻維肩膀，望著他無精打采的面容，葛源萬分難忍，卻又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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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們還想再勸尚韻維，可看他失落的樣子，溜到嘴邊的話也生生咽回，一個個默默走出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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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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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手掌拍上自己肩膀，尚韻維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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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有太多顧慮，雖說現在由我負責，但我還是會聽你意見，畢竟你是局裏洞察力最敏銳的。”小高誠心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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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信任我…”工作了這麼多年，尚韻維瞭解小高性格，他不是趁火打劫、邀功逞強的人。“只不過…這種事還是這麼多年的第一次，突然讓我放手一個負責了幾個月的案子，心裏覺得一下子空了，太不適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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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就安心在家休息，這邊一有情況我們就偷偷通知你；或者你有什麼線索也告訴我們，到時候我們就去調查，咱們和以前一樣經常通信兒。尹航的事你別自責，這是誰也沒想到的…只要咱們能儘快把幕後真凶抓住，我想對他也算一個安慰和交代…雖說即使這樣…也仍很不甘心吧…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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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小高的情緒也開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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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可以懲治以法，但好同事的生命卻永遠不能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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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尹航…咱們一定要把兇手揪出來，不管他躲到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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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X+
C區中心警署三支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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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垂落的紅幕此時被挽卷的黑紗取代，朵朵白花沒有生氣地盛開；禮台正中擺放的黑色鏡框中展露如今不在的笑容；深色衣著的人們默默低垂頭顱，抽泣聲間歇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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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警署局長哀惋立在台前，主持追悼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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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親友，各位同事，今天…我們懷著十分沉痛的心情深切悼念尹航同志。只有二十三歲的他，前幾天因工殉職。尹航同志出生在X城邊的O縣，家中除了父母，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妹妹。從小上進好學的他，在班中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高中畢業後，他立志作一名員警，考入J警校，在校期間成績突出，畢業後順利分到中心警署三支。雖然他來到這裏的時間不長，但為人忠厚，虛心好學，平易近人，所以很快融進和其他同事的工作配合中，共同調查棘手案件。尹航同志的犧牲，使我們失去了一位好同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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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局長的聲音愈漸哽咽，斜前方男女的悲泣聲讓人心痛，感到自己喉結微微顫抖，尚韻維抬眼望向最前排肩膀不住抖動的老夫婦及他們身後的兩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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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傷，比起痛徹心扉，更多的是失去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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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最後…大家向尹航道下別吧。”說完，中心警署局長走向台前老淚縱橫的親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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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航啊…小航…媽媽都沒見到你最後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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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節哀順便，尹航同志勇敢面對歹徒，不怕犧牲的精神值得所有同事學習。以後您生活上有什麼困難，我們都會盡力幫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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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們一直反對尹航當員警，但這孩子就是不聽…現在變成這樣…我們真是…”話到一半，白髮蒼蒼的老人再也說不下去，忙捂住雙眼，哽咽不止，不一會兒淚水順著指縫緩緩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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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淚盈眶的中心警署副局長，三支隊長葛源跟隨中心警署局長同家屬一一握手安撫，排排遵守秩序，接著是支隊警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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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站到老人面前，尚韻維的心再次被刺傷，那滿是皺紋的面孔流露無法言表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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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身旁的女孩低頭啜泣不止，瘦弱的身體因過度哭泣瑟瑟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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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身旁的兩個高個男孩雖然都沉默不語，但神情卻大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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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紅腫著眼望著一一伸過的手；一個盯著尹航的遺照，神色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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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用不著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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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悲泣中冒出一句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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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立刻將視線轉向說話者，他正是剛才盯著弟弟遺照、神色憤然的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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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現在到底有沒有抓住！？不能讓我小弟就這麼白白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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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你冷靜一下，這起案子比較複雜，我們一定會給你滿意答復。”葛源忙試圖安撫眼前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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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觀察，不論身高和長相，尹航更像這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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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男孩開口，禮堂門“嘩啦”一聲從外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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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 d`({/@:
在場人齊刷刷向門口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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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墨鏡的高大男人走在最前，他稍後的位置跟著一身黑色西裝的時髦青年，兩人身後則是數個捧著花圈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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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場人定睛一看，不滿聲陸續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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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擺放好花圈後，數個男子紛紛退出，留下高大男人和時髦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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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摘下墨鏡，走到尹航遺照前，深深鞠下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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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時髦青年彎腰，已有人攔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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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幹什麼？這兒用不著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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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髦青年抬起頭，打量了幾眼攔在眼前的警員，一頭霧水，“我為什麼不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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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拖累，尹航才不會死！你還厚著臉上這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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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就沒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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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說不準他就是幕後兇手，從頭到尾都是他下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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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個男人思忖了幾秒，微皺起眉頭，不明話中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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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為什麼這麼說？怎麼和我弟弟聯繫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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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下套玩綁架，把我們注意力都轉移了，偏偏在這個時候，尹航就被兇手綁架了，你說怎麼就發生的那麼巧啊？”同事逼逼咄人，刹時間把時髦青年圍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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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憤怒視線不約而同射向自責但又感到委屈的晏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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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是受害者，你們分析不說兇手的目標是我嗎！我…我那麼做…其實就是想讓他…多關心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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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圍在人牆中間的晏薔望不到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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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自己這麼做很自私麼！？你多大了！？這種事能隨便開玩笑麼！？你到底受過沒受過教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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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開始懷疑，從頭到尾都是你和兇手聯手策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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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斷一下，你們可以先靜一靜麼？”晏翔輕輕撥開一面人牆，眼神盡現鄙視，“第一我要說，這是犧牲的同志的追悼會，你們這麼大聲喧嘩、不顧他人合適麼？第二，最好調查清楚情況再下結論，不要隨便冤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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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哥哥，當然這麼說了！不過你也別太信任你這弟弟！他要能有你一半出色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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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要能有你一半通情達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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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翔沒有說話，看了眼立在人牆中表情複雜的晏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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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叛逆的造型下，眼神卻流露無助與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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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轉移視線，晏翔又望向站在一旁始終保持沉默的尚韻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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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失去同事的幾天內，他竟變得如此憔悴不堪，仿佛禁不起輕易一擊便能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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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g6^
恐怕，內心所受到的傷害更疼、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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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害我弟弟死掉的！？”尹家次子怒火攻心，忙大步欲沖進人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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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還沒走出幾步，肩膀就被按住，同時一條手臂也攔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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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衝動，我們一定會給你滿意答復。尹航也不想見到這樣的場面發生吧。”尚韻維的雙眸靜如止水，抬起的手臂沒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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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二弟，你冷靜一下。”原來按住男孩肩膀的是尹家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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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咬了咬牙，終於還是停下腳步，恨恨冷哼了一聲，白了眼晏薔才轉回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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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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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反常態，尚韻維從包圍圈中拽出晏薔，向禮堂外快步走去，留下還未反應過來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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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你幫我解圍啊…那個…”來到露天空地，晏薔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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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幫你解圍，只是希望你不要在有他的地方再出現，你趕快走。”話落，尚韻維轉身打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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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緊緊抓住尚韻維胳膊，晏薔撲上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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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直視禮堂大門，尚韻維沒有看晏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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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事我真不知道…我沒想到因為我的惡作劇給了兇手可乘之機，害他…我…承認自己有時太幼稚了，做事沒想後果，給你們造成那麼大麻煩…還讓他…真對不起！！”晏薔結結巴巴道出心聲，這恐怕是他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自責，“小員警死了，你也別太難過，畢竟…人死不能複生…你要老這樣，他也不會安心的…幾天沒見，看你都成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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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也和你無關，你大可不必在這假惺惺安慰我。尹航的死，絕對和你有關！”冷冰冰打量兩眼晏薔，尚韻維語氣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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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沒有關係！我真不知道！你不相信我，我幫你破案好不好！？幫你找出兇手！”繞到尚韻維眼前，晏薔用力拍著自己胸脯，眼神充滿了害怕被厭惡的擔憂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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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發現麼？從第一起案子開始，所有死者多少都會和你有關。”推開擋在眼前的障礙，尚韻維緩緩轉過頭，凝視目光抖動閃爍、盡露不願的晏薔，意味深長，“因為你，那麼多無辜的人都死了…你卻活得越來越安心…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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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呼嘯的狂風鑽過僵立的兩人，颼颼大聲狂笑，刺痛耳膜，穿透胸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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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asEk 3
喧鬧的街市熙熙攘攘，商廈前棵棵造型奇特的聖誕樹還在閃爍五彩燈光。
8Pb ~`E/
io&FW!J.
牽手的戀人，說笑的朋友在這年的最後一天慶祝，準備迎接新年。
#BLx +mLq
G 6r2 "
不屬於歡聲笑語的人群，不習慣煙火繚繞的場所，身披黑色大衣的男人慢步在燈火通明的高樓背後，夜色吞沒光鮮，只有幾家簡陋店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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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m8PV;N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轉眼又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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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和事物不斷變化，惟剩不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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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g%3M8-W~
聖誕夜和往年一樣，由自己獨享孤單，因為曾經邀請自己的那個人如今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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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的作弄太無情，賜予的禮物還未接到手，卻突然沒有預示地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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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9&DfX
期待落了空，剛要動的心，轉瞬凍得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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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59
尹航一家抱著兒子骨灰回了家鄉，他們想讓他好好安睡在出生的地方，安息在純淨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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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QH15_
那樣純潔的男孩，不適合這渾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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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的人皮笑面下，有人有著火熱跳動的心，有人卻藏著沒有溫度的尖刀。
#c%F pR4
L*#W?WMM v
“先生，您要的速食麵一共十五塊零三毛。”刷完手上最後一碗盒面，店員小姐笑眯眯看向尚韻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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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_!_8 o
將二十元紙票交到店員小姐手中，尚韻維抬眼望向懸吊的小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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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四個小時就到新的一年了，跨年時將會有盛大煙火！]電視中的主持人興奮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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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i 8m
“今年的煙火一定特別好！真期待！呵呵，這是找您的零錢，東西拿好。新年快樂！”店員小姐笑著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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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親身體驗渾濁的人對這個世界還抱有期待和希望，然而這些美好期盼在父母雙亡那年全部遠離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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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FcG;i+
“謝謝，新年快樂。”回以淡淡微笑，尚韻維拎起塑膠袋走出小店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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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k']Ma2J}
高樓背後的徑巷，只能感受街燈的昏黃，愛湊熱鬧的人們如同喜熱的飛蟲紛紛湧向繁華，惟獨尚韻維慢慢融進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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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p
推開家門，室內一片黑暗，落地窗簾阻隔了月光。
#&}j'oD|N
B,fVNpqo
隨手按下燈源開關，光線立刻照亮整間房。一室一廳的房間對一個人來說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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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by (?yg
因為平時很少在家，所以房間一直保持整潔。
U#G<cV79
k`((6
撕開盒面一角，灑進作料和醬包，熱水徐徐倒入，面香緩緩飄出…
b_ vKP
c6T[2Ig
[你還沒吃飯吧？剛搬進來東西沒買全，做不了豐盛大餐，熱湯麵也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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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4N H9-U'
尹航執意留自己吃飯的樣子還時常浮現在眼前。
dczq,evp
Cq -URih
回想當初兩人一起吃飯，竟不知不覺萌生了家的感覺，那種快樂和溫馨因他的離開，如今也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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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7[Zk
打開電視，不論新聞或娛樂節目都在播放跨年內容，雖然紅火熱鬧，但自己完全感覺不到眾盼的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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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J#>C0}
捧起面碗，攪動泡軟的麵條，尚韻維坐上沙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x R<]~g*
`\r <3?
[韻維，假休的如何？我好慘，今年最後一天還要值班。]
jf.Wmi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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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新進的手機短信，是小高極不情願的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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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5.m }
[最後一天還不再加把油？明年一到我就上班去。在家休得太無聊，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資料查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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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QtHU6
不論前半年工作如何出色，眼下棘手的連環奸殺案沒有破，就是今年工作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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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兇手到現在仍是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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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bCQZ{-Lh
犧牲了這麼多生命都不露一絲破綻的人，確實很想見見。
3a[ LM!
I7\T :Q[
[這些天一直在資料室查呢，大部分檔都查完了，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還有一小部分，希望能找到線索。反正今年是查不完了…]
+ K s 3
_< GXR ?
放下吃完的面碗，尚韻維靠躺上沙發，對小高短信中的文字遊戲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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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Ir^n>Z<k
[你要是忙不過來，我現在就過去幫你查好了，反正在家也無聊。]
"g*`G< W_s
Ng2 Z7k
剛編輯發送成功的短信，沒過十幾秒就收到了回音。
|~@ yXc5a
'h@&rr@5
能以這麼快速度回復的短信內容，一定來自小高乾脆果斷的[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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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k%,:B
不料，新進的短信內容卻並非一個字那麼簡單。
_F(Np\%_
->*~e~T
[我真的承認錯了，你就表太生氣了，我知道再怎麼約你，你也不會出來見我，所以就在這說了。我保證在新的一年裏改過自新！好好學習！絕不蹺課！我知道你失去親密同事後很難過，情緒也低落，是我不懂事兒給你們工作造成了困難和麻煩，所以我會盡最大努力幫你們找線索，來彌補我的過失。你以後千萬別不理我啊，別討厭我…好嗎？再過一會兒就到新的一年了，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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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jl|F* T
合上手機，尚韻維望了眼牆上的表，快十點了。
+s6v!({Z
E5 #ff5
回想最近一次見到他時說的話，大概是自己有生以來最狠的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詛咒某人死去。
qnb/zr)p
,|Gjr T{vf
出口的話猶如潑出的水，既然說出，就不應再後悔，沒有必要憐憫這種年少輕狂的闊家少爺。記不得他對自己發過多少次誓要改過自新，可往往越發誓，之後的所作所為就越過火。
?,] eN&`
9f/l"
半晌，短信音響起，這才是小高的回復。
Kf6 D)B 26
6XHM `S
[不用不用，你就好好在家跨年吧。十二點整別忘了看煙火！不過你那要是沒有視線良好的地方，就來警局和我一起上樓頂邊喝酒邊看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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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尚韻維放下手機，笑著自沙發上坐起。
/6F \]JwU
^G 'n z
這樣的邀請，怎麼可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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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i}g$yjZ<
處理掉盒面，尚韻維直接向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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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76
在今年的最後一天，洗掉不順，準備迎接新一年。
0>46ZzxUZ
ZN l1e'
高溫洗去疲乏，讓僵硬了許久的四肢變得舒軟，澡後的尚韻維本想在沙發小憩片刻再動身，不想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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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他又看到了尹航…
A^$xE6t
4c qf=
又吃到了他為自己做的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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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 _
“嗶嗶嗶嗶嗶嗶…”
Q"uK6ANp'
h6IO ;:P)
急促的電話鈴聲把美夢中的尚韻維驚醒，睜開惺忪睡眼，這才發現此時竟已差五分就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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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來電人是小高，尚韻維更是焦急，忙一骨碌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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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9vYaA$
還想整點和他一起去樓頂看煙火，這回一定趕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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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 `ECn
“喂？小高，真不好意思啊！我洗完澡睡著了，沒想到一下子就這個時間了…”揉了揉睡亂的頭髮，尚韻維忙套上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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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 j vH1
“那個…韻維…”小高的聲音猶豫不決，準備迎接跨年的熱情大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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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TmjsKzS
“恩？怎麼了？”剛穿上一隻袖子的尚韻維，隨小高的語氣放慢了穿衣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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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這年也過不好了…出事了。”小高的一聲歎息透過話機吐露。
@ULWVS#t2
*z#du*f[
“什麼事？你慢慢說。”繞到窗前，尚韻維不禁鎖緊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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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FaqE
“剛收到接線員轉記的報案記錄…又是一起兇殺案，死者一男一女，我本想咱們繼續負責連環奸殺案，把這案子轉交第二小組負責，誰想當看到報案者提供的第一現場時…”小高頓住話語，迷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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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E
“什麼地址？”拉開窗簾，尚韻維望向無星的夜空。
C@\5%~tW+
nz'6^D7`r
“E區V路第一別墅區三十三號…”直接念出地址，小高把最後的定奪權交由尚韻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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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區V路第一別墅區三十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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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熟悉的地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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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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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貼身保護過晏薔的尚韻維腦中一下冒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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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T2EN:$
“恩…我記得你和我說過晏家位址，好象…就是這個。”有了尚韻維的肯定，小高才道出自己的想法，“看電話報案記錄…男女死者的年齡都是五十多歲…所以…在那幢別墅裏符合這幾條的…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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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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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幕下的夜空忽然爆發出聲聲巨響，轉瞬，絢麗奪目的朵朵彩花綻放，照亮還未沉睡的大地，回應嬉笑歡呼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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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Fvcmx+e
零點整。
5~T+d1md
dFh yT.Y?
新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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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時四十五分，E區V路第一別墅三十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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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V\~[I^u
推開鑲金大門，昔日華麗空曠的大廳此時嘈雜紛亂，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嚶嚶哭泣，一旁垂頭喪氣的中年男子正在回答小趙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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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向樓上望去，圍欄邊站有幾名警員，樓梯口已拉起一道黃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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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尚警官，您來了。”護在黃黑線旁的年輕警員看到來者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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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尚韻維跨過警戒線直朝前方一小簇人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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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腳步邁進，血腥味漸濃，強烈刺激嗅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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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韻維你來了！”眼尖的小高一下看到了尚韻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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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聲分散了眾人注意力，大家這才紛紛轉過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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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你怎麼來了！？”滿面疲憊的葛源怔了怔，完全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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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聽說有人被害了，我想看看現場。”尚韻維擠進半個身子，邊向內望邊回答葛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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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血腥味正源於眼前，兩名死者死狀恐怖，面目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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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躺在地的男子雙眼凸瞪，已無往日清高的臉上此時扭曲得只剩一絲憎惡與不敢置信，除了身下一大灘暗紅血跡，自滿身血洞噴出的血水也濺染了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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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身名牌衣裙的女人卻面部朝下，從她身下拖出的半條血痕來看，臨死前曾做過痛苦掙扎，值得注意的是，女人右手食指努力伸出，拼命似的指向斜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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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假期還沒結束，不能…”不等葛源說完，卻被尚韻維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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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隊，我假期已經結束了，你放心，我現在恢復得很好，可以歸案了。”望了眼小高，尚韻維又繼續說道：“如果你堅持不讓我負責連環奸殺案，那我現在就申請調查這起兇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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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退路，案情已經急轉直下，不能再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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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啊…”望進尚韻維堅定的眼中，葛源沉默了片刻，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看樣子案子越來越棘手，那…還是交由你負責吧。現在首先需要確定的是，這起案件是不是和連環奸殺案一樣屬於同一兇手所為，如果是，立刻並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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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被重新任用的尚韻維頓時來了精神，馬上進入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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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韻維，你接回案子我就塌實多了。”小高笑著拍拍尚韻維以示祝賀，“還有，家屬已經通知了，估計一會兒就到。哎，雖說晏家平時挺招人煩的，不過出這樣的事兒，還是挺…我看最好還是在他們來前把初步的屍檢做完，要不他們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肯定得大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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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避免血案再發生，知道兇手的動機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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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力集中的尚韻維沒有過多發表評論，只是簡單“恩”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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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掉沾滿血跡的手套，張法醫站起身開始向葛源和尚韻維彙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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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死者年齡大約五十歲左右，都是身中數刀，其中男子致死的一刀在胸口；從女子身上的刀傷來看，都不是致命的，因為她後來還有爬動的痕跡，初步分析應該是因失血過多導致死亡。兇手下刀很兇狠，刺的程度也深淺不一，具體分析我要回局裏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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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女人費力伸長的手臂，尚韻維慢慢將視線移至二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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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間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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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邁過兩具屍體，尚韻維來到臥室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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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第一間，室內乾淨整潔，寬大的軟床對面立有一張辦公桌，四周深色的書櫃裏擺有工藝品和部分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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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間臥室同樣整潔，只不過房內的佈置風格與第一間完全不同，少了沉穩，多了活潑。明亮的顏色搭配充斥整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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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解晏家兄弟的個性，尚韻維輕而易舉辨出兩間臥室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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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指向這兒…是什麼意思？”小高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別告訴我…兇手是他倆之一，或者…兩人都是兇手？哎喲…說完我都覺得毛骨悚然，直起雞皮疙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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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了眼小高，尚韻維又繞回兩具屍體旁，凝視男女的神情和動作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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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晏薔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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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憎惡和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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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猙獰與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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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身，尚韻維以低角度再次向女人手指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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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的說，無光的指尖指向的是兩間臥室中間的隔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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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什麼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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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簡單詢問完的小趙把中年男子帶上樓，尚韻維站起身若有所思地看向他，問道：“是你報的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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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啊…沒想到老爺夫人突然…而且還死得這麼慘…”中年男子捂住眼，不敢望向橫倒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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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 rNH:Z:5
“怎麼發現的？”尚韻維上下打量了幾眼中年男子，神情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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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老爺和夫人說晚上要參加宴會，叫我們不用太早過來，我想十點多到就行了唄，沒想到坐的車還半路壞了，等再到這已經十一點多了，本以為會被罵，誰知這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腥腥的怪味，開始覺得是廚房的東西壞了，後來在樓下轉了半天也沒找到，正溜達著…我當時就站在那…”說著中年男子指了指二樓橫欄的正下方，“就覺得有水滴到我身上，這一抹，全是紅的！抬頭一看才發現那血正往下淌呢，嚇的我趕緊跑上樓，就看到老爺瞪著眼睛已經死了。當時看夫人伸長手要夠什麼似的，我就想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可她光直勾勾盯著我，說沒說出來就斷氣了…那眼神太可怕了…我這心現在還不塌實呢，活這把年紀第一次遇見這種事…真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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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著中年男子的話，尚韻維再次確定時間，“你還記得到這兒的具體時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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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反正肯定是過十一點了，具體時間…十五、二十左右吧。”中年男子思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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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說…夫人像要夠什麼東西似的？她想爬到哪去？還是在指什麼？”不放過男子所說的每一個字，尚韻維忙又提出疑問，這是破案線索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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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在暗示兇手是晏翔和晏薔，那她想要說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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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這可就難說了，我當時嚇得都六魂無主了，您還讓我分辨什麼動作啊。反正就是手指著那個方向還想爬。”中年男子不停摸著自己的手臂，越回想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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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的是這個方向吧？”尚韻維抬手指向二樓盡頭反問，“我剛才看了一下，二樓一共有四室兩衛，其中一間是他們自己的臥室，自帶衛生間；另外一間是書房，這些都在她指的反方向；而另一個衛生間就在他們身側，那麼剩下的…只有那兩間臥室了。你既然在他們家幹活，一定知道這兩間房的主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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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間…”中年男子探了一下頭，老實交代，“一間是大少爺的，一間是小少爺的。不過他們在外面都有自己的房子，只是逢年過節才回來住，所以房間一般都沒人，但我們也會按時清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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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尚韻維點了點頭，“那麻煩你一會兒再和我們回局裏做進一步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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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閉，尚韻維示意小趙把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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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中年男子下樓的背影，尚韻維轉過身對一直沉默的葛源和小高說：“確實如你所說，兇手可能是他們其中一個，也有可能是他們兩個；但另外我想到的…會不會他們房間藏有什麼東西？而女人想通過這個暗示告訴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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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也有可能。那兩間房到時候肯定會進去查的。”小高重重點了點頭，完全贊同尚韻維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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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另外，咱們資料室肯定也有線索，抓緊時間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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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在一側的張法醫等尚韻維說完才敢打斷，“呃，檢查都做完了，現在可以清理現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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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準備收拾一下吧。”葛源退後兩步，為拿著屍體袋的清理人員騰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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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尚韻維忽的抬手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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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怎麼了？”在場人均是一愣，誰也沒敢做下一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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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若有所思，尚韻維說得不緊不慢，“看看他們兩個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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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讓他們看這麼慘的場面還不大受刺激？以後留陰影啊？”清理人員無法理解尚韻維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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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如果他們是兇手，看到的反應應該會不一樣吧…兩個都是，就沒什麼了；就怕一個是，一個不是，或者兩個都不是…那就慘了，肯定刺激不小。不過為了能找出線索，咱也豁出去了。”小高掃了眼慘不忍睹的屍體，語氣變回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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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所以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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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尚韻維說完，門“砰”地被推開，晏翔和晏薔竟一先一後奔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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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剛沖進的晏薔大吼大叫，驚慌失措地看向被小趙領下的中年男子和啼啼哭泣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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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向二樓圍站的警員，晏翔慌張跑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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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大哥上了樓，晏薔也不顧一切跟著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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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凸瞪的男人，痛苦掙扎過的女人，猙獰的神情，飛濺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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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沖上來的晏翔，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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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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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到唇邊的話語支離破碎，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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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緊嘴唇，晏翔痛苦地擰皺眉頭，望了眼死不瞑目的男人，又看向身體扭曲的女人，一下跪坐在地，掩面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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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麼事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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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踏上樓梯頂的晏薔看到眼前的血腥場面時，不禁驚得瞪圓雙眼，瞳孔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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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哪個畜生？！啊？！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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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薔瘋狂吼叫，身體因過度刺激顫抖不已，扭曲的臉不知何時已被淚水打濕，腳下打著踉蹌朝屍體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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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過去，別破壞現場！”尚韻維和小高一把攔下如脫韁野馬的晏薔，緊緊勾住他的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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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他媽幹的！！我操他不得好死！！你們讓我過去看看！！我要把兇手千刀萬剮！！我要殺了他！！！讓我過去！！！你們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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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薔拼命掙扎，顧不上攔在眼前的是尚韻維，連踢帶打；質地優良的衣服經受不起如此劇烈的動作，沒兩下便傷痕累累，殘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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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讓我過去！！！我還沒見到他們最後一面！！爸！！！媽！！！告訴我到底是誰？！誰啊！！！！！嗚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求你了…讓我過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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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勾晏薔的尚韻維沒有絲毫放鬆，映入眼中的悲痛欲絕、淚流滿面，不由讓他回想起四年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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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情緒失控的晏薔分散了注意力，誰也沒有仔細去留意坐在地上的晏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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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已拿開遮擋視線的手，抹掉掛在臉上的淚，正順著女人手指的方向，向隔斷兩間臥室的牆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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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區中心警署三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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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葉窗遮住窗外淩晨四點的風景，睡眼惺忪的警員打著哈欠紛紛走入燈火通明的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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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案子比較棘手，所以各位就辛苦一下。”一宿未眠的葛源身心疲憊，並不是因為熬夜，而是案情的撲朔迷離。“咱們有幾位同事一直在配合工作，到現在還沒合過眼。初步檢測搜查的情況已經出來了，分別和大家說一下。從小李開始，大家就坐著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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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張法醫做的屍檢結果已經出來了。兩名死者身份也已得到確認，分別是VO貿易公司的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兩人均身中數刀，其中男子因心髒被刺破致死，而女子雖然沒有致命刀傷，但卻因失血過多身亡。死亡時間推斷為昨晚十一時左右。”小李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就張法醫檢查分析，男子身中二十刀，女子身中十一刀。從刀口刺入的角度和力度分析，都是由淺至深，力量越來越大。可以看出，凶手刺入第一刀的時候還比較緊張，所以刀口很淺，隨後的十幾刀都越來越深，最後用很大的力氣刺入心髒；相對男子來說，凶手在女子身上留下的刀口深度比在男子身上留下的都略淺，但從刺入的刀法來看，卻沒有第一刀刺入時的緊張。照此推斷，凶手行凶的目的不是為搶劫財物，就是報複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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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凶手可真夠狠的…不過樹大招風，他們家那麼有錢，難免會有賊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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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從現場看，不太可能是搶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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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員們的困意早被精彩分析驅走，不由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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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下面我來說說現場的情況。”小趙清了清嗓，將全場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整幢別墅我們都檢查過了，沒有發現任何疑似為盜竊的跡象，每間臥室都很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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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報複凶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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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凶手沒有安排各種假象…看來目的很明顯，也很想讓咱們輕易看出來。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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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現場沒發現任何指紋和腳印，從做案謹慎這點看，倒和連環奸殺案的凶手有相同之處；以死者的表情和掙紮跡象分析，兩名死者除了不願，更多的是憎惡和不敢置信，當然，好好活著的人被突然宣判死刑肯定不情願，但從憎惡和不敢置信的神情看，凶手一定是他們認識的，而且也是他們從未想到會對自己下毒手的人。範圍一下子就縮小很多，可以是同事、也可以是朋友、當然…還有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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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VO貿易公司的董事長和夫人，人際圈怎麼也要比正常人多很多啊，調查起來還是有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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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很有難度，但現場還給了我們其他線索。剛才我只說了死者的神情，還沒說掙紮的跡象。”小趙翻過一頁，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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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現在怎麼說話大喘氣啊。趕緊說呀。”見小趙一副大偵探的模樣，同事們都急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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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輪到自己主持分析現場的機會，小趙哪能不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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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重要線索就來自女死者。從地上拖出的半條血痕來看，女人開始時倒下的位置並不是我們發現她時的位置，她使盡全力，費勁心思爬到另一個方向，還伸出手臂拼命指夠，就是想告訴我們什麼。那個方向正好在她兩個兒子---晏翔和晏薔的房間正中。”又在關鍵時刻停下話語，這回小趙卻略顯失望地瞥了眼靜坐在不遠處的尚韻維，爾後才緩緩開口，“遺憾的是，在他們的房間裏我們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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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xevVj
話音剛落，小趙余光便感到尚韻維銳利的視線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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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本書都翻過了，每個抽屜和角落都查過了，但是什麼都沒有。而且兩間房中間的隔牆也敲過了，完完整整的實體牆，裏面不可能藏有機關。所以說…在房間裏試圖找到線索的可能幾乎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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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指那兒到底有什麼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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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房間裏沒有任何線索…那女人指向那個方向的目的就很明顯了。”尚韻維慢慢環視周圍同事，“這種時候采用換位思考，如果在座各位是那個女人的話，你們在即將失去生命前，在無法用言語表達事實前，還想指明線索…或凶手…那…你們會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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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認識凶手，就寫凶手的名！哪怕是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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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能想到和凶手有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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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如果凶手是我意想不到的人，還在我意想不到的時候下毒手，我一定會在臨死前把他的名字告訴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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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韻維慢慢垂下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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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人還活著，當然得趕快送醫院啊，急救車沒來，也不敢動他啊。想問他點話，可他那會兒已經說不出聲了，大概是被勒的，就看見他眼睛直勾勾盯著牆，嘴在慢慢動，好象在不停重複[他]這個音，後來急救車來了就馬上送到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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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被發現的時候，他曾經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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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n[R.u(l
[凶…哈…手…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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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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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臨死時蒼白的唇中也說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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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維你的意思是…凶手不是晏翔，就是晏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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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x", Zb
閉上眼，尚韻維點了點頭，“或者，兩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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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真的不懂遊戲規則麼？警察和罪犯本來就是遊戲的兩個主角，要學會自己動腦，不要指望我告訴你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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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恩當時的暗示，似乎正是幕後凶手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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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遊戲還在繼續，真想知道下一個輪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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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麼，分析這起凶殺案的時候總會不經意和連環奸殺案連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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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8 qk G
總覺得…某些地方很相似，但卻又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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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真把兩起性質不同的案子連在一起，凶手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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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是凶手…能為什麼？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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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晏家的孩子，肯定都有份，根本沒殺人的必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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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想也想不出來他倆會有動機呀。韻維啊，你是不是被什麼誤倒了？那女人指的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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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b\\i
“總之，這就是按目前情況分析出的線索，晏翔和晏薔作為這段時間調查的主要對象，其他線索大家也注意著點，有情況隨時彙報，我們再做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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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源及時平息了場下的紛紛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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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發展到這一步，已經變得很複雜，這也是他為什麼會頭疼失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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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後的尚韻維並沒有因為一夜未眠而歇息，再過一會兒，就該與被關注的兩個對象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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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點，坐在審訊二室的四人，心平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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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筆記錄的小趙、整理問題的小李、細心留意的尚韻維及神色黯然的晏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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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來並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目不轉睛凝視晏翔，尚韻維說得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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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會盡最大努力配合你們工作，希望早日找到凶手。”除了悲戚，晏翔臉上看不出其他神情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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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這麼腫的眼睛，恐怕一晚都沒睡好。我們只是簡短問問，別有什麼負擔。”小李配合尚韻維緩和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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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十點半到十一點半間你在哪？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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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浪費時間，尚韻維問出第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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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下班後，我和客戶們在酒店慶祝，酒會大約將近十點結束，之後我和女伴去了酒店。在接到警方電話前，我們都在一起。”晏翔正視尚韻維，眼底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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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問一下你們去了什麼酒店？做了什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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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已猜到百分之九十的答案，但尚韻維還需要他的親口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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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區marriott酒店。先談了談工作，然後就發生該發生的關系。有什麼問題麼？”晏翔沒有絲毫閃避，答得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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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尚韻維微微一笑，“只是如果將來有需要，希望她能為你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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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有什麼能幫你們的，我都會盡力。不知你們現在有什麼線索了麼？家裏出這麼大的事，給我打擊太大，感覺一下子什麼都亂了，到現在我還不能接受他們遇害的事實…”話閉，晏翔眼底又浮上層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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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場分析，應該屬仇殺。所以，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你父母和什麼人有過爭執和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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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接觸他父母那段日子看，那種傲慢性格得罪的人應該不下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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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晏翔微皺了下眉頭，“倒沒聽他們說過，工作上一向都很平穩順利。如果有，這種事恐怕也不願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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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尚韻維緊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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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他們，他們性格都很剛強，而且做事精明，能解決的事情一定自己解決，不會輕易流露；另一個原因，怕我們擔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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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翔誠懇的臉上沒有絲毫提心吊膽與局促不安，悲傷中依舊保持往日的沈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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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審訊三室的門，不等邁進腳步，坐在屋裏的晏薔倒先“騰”地站起來，焦急地撲向尚韻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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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你們查的怎麼樣了？！凶手到底是誰？快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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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回去。”望著眼睛紅腫似桃，眼圈黑似熊貓的晏薔，尚韻維冷冷命令。“有問題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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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尚韻維衣服，晏薔委屈地退回兩步，哭喪著臉乖乖坐回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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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十點半到十一點半間你在哪？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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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問題，尚韻維等待另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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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給你發完消息，你也沒理我，挺難過的…就找幾個朋友出去喝酒跳舞去了…那個時間應該在酒吧。就是C區8號酒吧，很有名的，不信你可以問我那些朋友去。”晏薔低著頭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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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場分析，你父母的案件應該屬於仇殺。知不知道他們和什麼人有過爭執和過節？”尚韻維把話題轉移，希望從這裏得到更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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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們的朋友我見的不多，生意上的事也從不和我說，如果有也只和大哥說。”猛得抬起頭，晏薔雙手扒住桌子問道：“你們的意思是，凶手就在這些人裏！？要不我去幫你們調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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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的話就老實回答，其他的別胡說八道！輪不到你調查。”小李瞪向晏薔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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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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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忽然打斷問訊，來電顯示是[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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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韻維啊！我可算沒白熬夜！資料讓我找到了！你趕快過來！我現在就在資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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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PgDb[V+
C區中心警署三支，資料室。
NWuJ&+gcO5
V3<baxdE
排排書架似衛士一樣守在房中，盡頭的長桌上堆滿翻開的資料夾，兩個男人正靠在一起，同捧一本檔夾專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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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檔都找完了，沒有和那幾個相關敏感詞接近的…”小高指著資料解釋，“只有這個還稍微貼近一點，看完檔案當時就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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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_ n u>
乍一看，整張紙都找不出與連環奸殺案、別墅兇殺案相關聯的犯案歷史，右上角照片中的犯人也是年輕英俊，純潔的相貌實在看不出會與罪惡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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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JlbVe[<
從犯人的出生日期到犯案日期，從讀書時所在的學校到犯案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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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賢，男，二十八歲，X城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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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畢業後，在J公司工作兩年，跳槽至VO貿易公司，工作三年，但後來因出現重大業務問題，年底被解除合同。同年，因涉嫌走私大量毒品，在同犯罪團夥一起抗警的過程中被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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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案子？”尚韻維回想起了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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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L#2n
“恩，那年你正好剛分到三支，這案子咱們一起參加的。”小高點點頭，把自己回憶起的內容講出，“我記得那個犯罪團夥一共有十多個人，而且手上都有武器，借著人多先是抗警，後來看打不過就開始四散逃跑，其中有一半人都被擊斃了。記得當時有個嫌疑犯就是你先打傷，後來不知誰又跟上一槍擊斃的。那會兒你還比較生澀，要是換做現在肯定直接就擊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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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q,Gsg
“恩…我也想起來了…怎麼覺得，我當時打傷的就是他呢？”尚韻維盯著照片中的男人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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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他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條！看，[跳槽至VO貿易公司，工作三年，但後來因出現重大業務問題，年底被解除合同]”小高興奮指著檔案，“他在VO貿易公司幹過，後來被開除了！這次晏家夫婦被殺應該是和他有關吧？整個資料室我都翻遍了，沒有和兩起案子再相關的資料了。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再查一次，查查當年葉賢到底因為什麼業務問題被開除！再瞭解一下他曾經和什麼人來往比較密切，沒准就是他同夥想為他報仇！”
{H]xA 3[]
6S#Y$2 P
“確實是這樣，不過我在想另外的問題。”尚韻維捏著下顎，微蹙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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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小高邊將文案從文件夾中取下，邊不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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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航所說的資料…是不是也是這份呢？他因為知道了兇手才被殺，所以如果是的話…兩起案子就可以並案了。”
6 #A g^A
yc4?'k!
順藤摸瓜，尚韻維希望葉賢能成為案子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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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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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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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尚韻維拿著葉賢的照片和小高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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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v4;0l]
此時晏薔正耷拉著腦袋，情緒低落地摳著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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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你認識麼？”尚韻維把照片推至靠近晏薔的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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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沒聽見，晏薔沒有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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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呢？抬頭！看看認不認識這個人！”小高一拍桌子，嚇得晏薔打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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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w
半晌後，他才抽著鼻子，緩緩抬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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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撲撲的面頰掛滿淚水，紅似桃的雙眼腫得更大，濕潤的嘴唇不住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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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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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和尚韻維望著晏薔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禁怔了怔，好在聽到小趙及時的悄聲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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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他父母了，你剛走沒多久就開始哭，哭得可凶了，現在剛好一點…我都快被他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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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儘快找到殺你父母的兇手，你要早些振作起來…”尚韻維冰冷的話語中流出一絲同情的溫柔，“看看這個人你認識麼？他對破案很重要。”
Xk9mJ]31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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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掉淚水，晏薔努力睜開腫痛雙眼，向桌上的照片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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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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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好好看看，以前有沒有見過這個人。”小高也和緩下語氣，不再厲聲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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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晏薔帶著濃重的鼻音，搖了搖頭，“但又有點眼熟…好象在哪見過，可能長的像哪個明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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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你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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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尚韻維問出個不著邊際的問題，引來小高和小趙不約而同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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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我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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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薔對尚韻維的問題也感到意外。他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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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你在做什麼？對你父母公司的情況有什麼瞭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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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薔不認識這個人的可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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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每天就是玩…經常去夜店…到早上才回家睡覺…睡到下午再去跳舞，然後晚上再去玩…不怎麼去學校…公司的情況我什麼都不知道，那會兒一起玩的朋友太多了，和家裏溝通也少，基本上不怎麼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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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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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看了一會兒又說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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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葉賢長的英俊，但貌似某某明星卻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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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不是說了嘛…可能像哪個明星…就是眼熟…估計是以前什麼片，或者什麼什麼電視上的吧…”擦幹掛在臉上的淚，晏薔坐直身體，不再去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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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強行逼迫沒有用，尚韻維打住對晏薔的提問，“今天就到這，你可以回去了。好好想想到底在哪見過他，想起什麼都可以，然後馬上打電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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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你願意接我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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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尚韻維肯和自己講話，晏薔絞盡腦汁也要想出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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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4%UkBpM
“暈…這傢伙好象完全沒理解你剛才說話的意思…嚴重偏離重點啊…”小高無奈捂住臉，探到尚韻維耳邊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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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答話，尚韻維起身拿回照片，示意小高和小趙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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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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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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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尚韻維、小高及小趙進入，晏翔不慌不忙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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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稍等一下，我們想問問你認不認識這個人？”尚韻維目不轉睛望著晏翔的同時，將照片輕輕放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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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看了眼照片，晏翔卻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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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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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他叫什麼名字嗎？”尚韻維也拉過椅子坐下，雙眼沒有離開晏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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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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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小趙刷刷的記錄聲，尚韻維心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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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還能記得這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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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公司至今唯一出現的嫌疑犯，而且又是在抗警的時候被擊斃，當年這件事鬧得轟轟烈烈，還一度影響了公司生意…不只是我，其他人也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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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段話的時候，晏翔一直沒有抬眼正視尚韻維，似十分不願憶起那段不愉快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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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品行有問題的人，恐怕在你們公司工作期間也有不少麻煩吧？據我們調查，他是因為業務問題被開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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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因為晏翔的不愉快而停止發問，尚韻維索性直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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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晏翔猶豫了片刻，“是因為一份檔的誤簽，導致公司損失了幾十萬…由最高決策層直接宣佈開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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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知道平時他和什麼人來往比較密切麼？”尚韻維思索了幾秒，抿住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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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我工作很忙，沒時間注意。”晏翔雙手交插，一代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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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好…謝謝你的配合，今天先到這，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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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拖遝，晏翔起身禮貌向在場警員點了下頭，簡單整理過西裝，走出審訊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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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韻維…你覺得他倆誰比較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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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門外腳步聲遠去，小高才靠上椅子問向尚韻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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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知道。”收回照片，尚韻維站起身，“都隱藏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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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倆的表現都和平時挺相符的，這哥哥一向很冷靜，就算家裏出這種事也絕不會像弟弟那樣哭天嚎地，傷心藏在心裏；弟弟那小子平時就愛外露，一下就能看穿他在想什麼，沒什麼心眼，不過不知道是真沒心眼，還是裝沒心眼。”小趙邊玩轉手中的筆，邊分析，“雖說晏家挺煩人的，那對男女又那麼毒舌，但畢竟晏翔和晏薔是他們兒子啊，虎毒還不食子呢，更何況自己孩子…所以肯定格外溺愛，要不爹娘一掛，能哭那麼慘烈？想想，也夠可憐的…不過他們要是兇手，那就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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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誰，披著人皮的禽獸，扮演著羊的狼已經進入獵手捕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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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是把假面撕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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