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03 【千宗】揮斥方遒（鰲千歲/宗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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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8)

樓主發表於: 2017-06-03 0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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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 【千宗】揮斥方遒（鰲千歲/宗酋）

雖然感覺能寫的素材很少，但是這對妥妥的有JQ！肯定！為免被打臉我要趕快把文寫起來放！

目前是大綱寫完但不一定會把坑填完的狀態...吧...所以把第一章寫得像個單篇一樣，要直接當成已完結也是可以的唷（？

總之，有時間或正劇有細節可以寫的話，會盡量填好填滿的～

－以下正文－

一、
　　成排的白楊樹綠蔭遮天，即使陽光正好，依然照不亮樹底一個個破敗蒙灰的石碑和微微隆起的土堆，僅有幾縷從樹葉間隙溢出的光線，隱約閃過了石碑上輕淺的刻痕。
　　一陣微風拂過這座久無人煙的墓園，蕭蕭而下的白楊樹葉色澤依然堪稱翠綠，幾片枯捲了邊的葉子，隨風輕巧地掩上了沙塵飛揚的荒塚。
　　此時園外有兩道人影緩緩走來。前方身形高大偉岸的人，一身藍紫色的華美衣袍，手上戴著精細的白紗手套，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巍然氣勢，與這座荒煙蔓草的墓園格格不入；後方的寬鼻老者有一頭草綠色的長髮，手裡提著精緻的食籃，背上背著一個飾有水藻紋路的織錦緞布包，衣著倒是樸素許多。
　　領頭的男人很快走到一方墓碑前站定，抬眼望著那株白楊封樹的蓊鬱樹頂，目光沿著一條條向外伸展的樹枝游走，彷彿要理清那如四通八達的幹道，又如曲折彎繞的迷宮般錯縱的布局。
　　然而即使理清了又能如何？就像當初捆了他八隻靈動善舞的足爪，也沒能鎖住他志在四維八紘的心。
　　「鉛，開始吧。」
　　北冥皇淵收回了游離的神思，淡淡地吩咐著自覺立在遠處的鉛十三鱗。
　　「是，鱗皇。」
　　鉛十三鱗恭謹地應了一聲，隨即手腳俐落地從布包裡拿出了布巾和水瓶，用沾濕的布巾仔細地撥掉了碑上的塵土。
　　期間北冥皇淵一直專注地凝視著石碑上略微風化的字跡，碑上依稀還看得清正中央那行字寫著「鰭鱗會宗酋　八紘穌浥之墓」，旁邊的落款則是「摯友　夢虯孫」。
　　難得穌浥到死都還剩了一個摯友，交出去那麼多把精心冶煉的兵器，倒也不全是白費。第一次來掃墓時，北冥皇淵是這麼想的，當下面上還牽起了一抹彷若自嘲的微笑。
　　接著鉛從食盒裡拿出了一壺葛汁放在墳頭，又給鱗皇斟了一杯木槿茶。
　　北冥皇淵拿過了茶杯，拇指隔著紗質手套摩娑著杯壁，一如往常地遲疑半晌，才緩緩舉杯飲茶。
　　「此花朝開暮落，一如人生苦短，偏有助眠功效。穌浥，你的意思是，人生如夢，繁華一瞬，轉眼成空？」
　　八紘穌浥第一次把自己喝的木槿茶遞給北冥皇淵時，北冥皇淵完全不想喝，只是以戴著白紗手套的手指，用優雅的姿態擎著茶杯，語氣調笑地問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睡不著時便泡此茶來喝罷了，況且這泡的是木槿葉，並不是花。」
　　「我只是開個玩笑，穌浥你太認真了。」
　　看著八紘穌浥不見絲毫笑意的嚴肅表情，北冥皇淵笑得更開懷了，只是手上的茶杯在唇畔轉了一圈，終究是原封不動地放回了桌上。
　　北冥皇淵一直想不起當時八紘穌浥對此事的反應，只是記得以後每一次他再拿什麼粗劣的食物給自己，自己總是勸他改吃自己所能給的最精細的吃食時，他臉上越發嫌棄的神情，最是惹人困惑。明明他總抱怨波臣的生活苦，自己因此想給他富貴無憂的生活，徹底改善他的處境，為何他還能有諸多不滿？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直到後來，自己替他造反，他卻推舉了另一個王，而他也被那名虯龍好友背叛，死在了他最痛恨的鯤帝手裡。說起來，皇兄北冥封宇，其實是個宅心仁厚的人，如果不是狠下心來殺了自己的親兄弟流君，如果不是穌浥對皇室的恨，自己其實完全不會想蹚這淌渾水。
　　然而到了最後，卻是這番結果。難道，這就是命嗎？當初不信命，身有殘疾也試圖篡位，只為博君一笑，換來的是滿盤皆輸。是技不如人，還是執迷不悟？
　　「癡迷。」
　　「寡人確實癡迷。」
　　癡心妄想，迷途未返。聰敏睿智如他，顯然深知箇中之道了。
　　這時鉛十三鱗已在墳前擺上一碟炒藜藿和一籠荻芽饅頭，便算打點好供品了，於是靜默地退到一旁，將空間留給鱗皇和宗酋。
　　「你說過木槿茶助眠，總在勞神時泡上一壺，還曾邀我共飲。那時我不願喝這般粗劣的茶水，如今喝了，你是否會願意入我夢中？」
　　北冥皇淵輕輕地將見底的茶杯放到那壺葛汁旁，順手從蒸籠裡撈了一個綿軟的饅頭，咬了小小一口，學著當年八紘穌浥那樣細嚼慢嚥，把清脆的荻芽研磨出絲絲甜香。
　　然而對於那壺葛汁，北冥皇淵至今沒有勇氣嘗試。除了味道，更令人心生隔閡的，還是藥效。
　　「這就是你常喝的葛汁。你說醉得再沉，只要喝下兩升葛汁，便能解酒。或許這就是你一向嗜酒，卻總能保持清醒的原因了？然而我卻寧願你爛醉一場，糊塗一次，也好過這樣由始至終的…不忘本。」
　　北冥皇淵其實知道，那句「醒，豈忘本；昏，豈忘本」除了斥責自己沉昏不醒以致忘本，更多的是警醒他本人，無論何時皆不可忘其本心。
　　於是，八紘穌浥時刻牢記著他的初心，一意孤行地擁戴夢虯孫帶領波臣賤族，然後落入皇兄和外人綿密織就的細網之中，無路可逃。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歲月能把當年燦爛的笑語，模糊成斑駁的記憶；可是有些人，卻只剩回憶。如同八紘穌浥不曾貪戀過往，而北冥皇淵，卻只能緬懷往昔。
　　從樹葉間的縫隙跌落的點點光斑顏色轉深，在白淨的饅頭和鮮綠的藜藿上撒了一層血色，也染紅了那方清灰色的墓碑。
　　正是如血殘陽。那年深秋，也是這樣的夕暮時分，滾著金邊的霞雲一片紅彤，映著地上一片血紅，叫人怵目驚心。
　　只是，他的心，卻不會再跳了；而自己那份有情的心，也像是在那時，就隨他而去，一世沉寂。
　　從此，世世稱孤，而有喬松之壽。

－未完待續－

◎註釋
1. 封樹：墳邊種的樹。平民種白楊，貴族種松柏。
2. 葛汁：葛藤搗的汁。據說不論如何酩酊大醉，飲兩升葛汁即可解酒。葛藤是一種在野外隨處可見的植物。
3. 木槿：常見的庭園灌木。嫩葉煮茶可助眠，花朵朝開暮謝。
4. 藜藿：音離或，古人常摘的一些野菜。
5. 荻芽：荻的幼苗，筍狀如芽，幼嫩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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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6.03 【千宗】揮斥方遒（鰲千歲/宗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