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18 6.18 难得有情人（风月，1f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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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樓主發表於: 2017-06-18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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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8 6.18 难得有情人（风月，1f完结）

旧文搬运~希望明天考试顺利~
风月无边啦XDDDD

难得有情人

  苗疆的雪不似中原那样滋润美艳，苗疆的雪粗糙而伤人，像狂风卷起满天的白沙。

  风逍遥骑着马逆风而行，时不时打开酒壶喝上一口，风雪太大，他不敢贸然前进，只好让马儿缓慢地向前探去。马铃声在呼呼的风声中格外响亮清澈，马蹄踏雪，却只能踏出一个浅显的印子。

  霎时一道剑风裹挟杀气横面劈来，斩开一片飞雪，风逍遥向后一倒躲过此招，仍是八风不动地骑在马上。马受了惊，一时间不敢前行。风逍遥手搭在补风刀柄上，一下一下摸着鬃毛安抚马儿。

  他抬眼向前望去，四周都是茫茫无边的雪原，唯有一条人影，持剑独立。

  那是一把奇异无比的剑，剑身赤红通透犹如凝血，诡异的花纹缠绕至剑柄，周遭妖氛环绕。持剑者飒飒立于雪中，狂风卷起他的长发，身后是几具新鲜尸体，头上黑布蒙面，目珠爆出——这是被一剑封喉的惨状。

  那名剑客也抬眼，与风逍遥目光交接。透过漫天飞雪，风逍遥认出了那把剑，那双握剑的手，那个持剑的人。

  无情葬月。

  风逍遥挑挑眉，敛出三分笑来，翻身下马道：“他们是来杀我的吗？”

  无情葬月点头。

  “那你——也是来杀我的？”

  无情葬月点头，旋即运起剑法，长剑一扫，惊起三尺白雪，足下踏雪生风，剑尖直指风逍遥命门。风逍遥起手，只见一道寒光掠过，补风出鞘，挡下了无情葬月这夺命的一击。无情葬月不愿与他缠斗，右腕翻转，剑锋掠过风逍遥下盘横劈过去。风逍遥足尖点地，霎时间腾空而起，又稳稳落在无情葬月剑上。

  “月，那你又为何要杀我？”风逍遥提起葫芦来喝了一口，无情葬月并不理会他，握剑的手上真气一沉，就将风逍遥震落。不等他收身落地，又笔直刺过去，风逍遥欲再横刀格挡，却见无情葬月的剑势由刺转挑，长剑仍是直削而下。

  风逍遥心下一惊，嘴上却直道无奈，堪堪躲过无情葬月一击，随即运起小碎刀步，一斩四周邪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身似惊鸿照影，在无情葬月身旁游走。

  补风勉强架开血不染，风月二人僵持在咫尺的距离之间，风逍遥看进无情葬月的眼睛，犹如被雾气笼罩无法聚焦，腕上用力一转，刀锋划过剑锋，“你是不记得我了吗。”

  无情葬月越攻越猛，剑光扫向风逍遥门面，风逍遥闭上眼不愿伤人，却不得不刀剑相向。刀尖对剑尖，誓要在这冰天雪地中搏出个生死！

  一瞬无言，连呼吸声都静止在这片刻间。风逍遥感到左肩传来轻微的刺痛，他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血不染只是擦过他的肩膀，但自己手中的刀刃深深刺入了无情葬月的肩上，滚烫的鲜血溅满他的手。

  无情葬月收手了，他却没有料到。

  “月啊！”风逍遥急忙收刀，喷涌而出的血浸湿了无情葬月的衣襟，他伸手将无情葬月揽入怀中。无情葬月握着血不染的手微微发抖，侧过头闭上了眼道：“是我技不如人。无情葬月，任你处置。”

  不是的，不是的，风逍遥心中一片茫然，他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才不愿伤我。想到这里，风逍遥又有了一丝希望：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说明小弟对我还存有一星半点的印象。

  风逍遥将无情葬月平放在地上，对方却仍是紧紧阖着眼，似乎是在等待死讯。风逍遥看了他一眼，伸手去解无情葬月的上衣。无情葬月被他这个举动吓到，连忙握住风逍遥动作的手，眼中满是惊恐。风逍遥悄悄瞥了他一眼，又将他的手推开说：“怎么，怕我折辱你吗？”

  无情葬月咬着嘴唇。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你一向可都是很乖的。风逍遥心想，又说：“你都说任我处置了——”随后他如愿以偿地看到身下人一抖。

  “我就帮你包扎下伤口，免得你过会儿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风逍遥扯下一圈衣摆，轻手轻脚地缠住无情葬月肩上的伤口，“我要你跟我走，不许你再出剑，说不定走着走着，你就想起我了。”等伤口差不多处理完，风逍遥又架着无情葬月站起来，棕色长发落了几缕在他衣领之间，闻到的却只有血的腥味。

  “月，你不说，我可就当你默认了。”

  风逍遥想扶无情葬月上马，却被他拒绝。

  无情葬月：“我不信任你。”

  风逍遥被气得发笑，从他手上抢过血不染一层层用布包好再塞回去：“你都肯以命让招了，却又说不相信我，这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无情葬月接过血不染，听他这话转身便要走。风逍遥见状，欺身过去揽住无情葬月腰，另外一只手拽住缰绳，说：“既然你不想上我的马，那我就舍马陪小弟，陪你走这一段路咯。”说完，风逍遥又搂得更紧一些，一甩缰绳，马儿就温顺地跟在二人身后。两人一马，缓缓向雪原边缘走去。

  入夜时分，风逍遥与无情葬月找了个山洞休息，马儿就拴在洞口站着歇息。风逍遥生了火烫酒，又从包袱里取出干粮分给无情葬月，他一边喝酒，一边看向无情葬月。无情葬月没有动口，只是把馕饼握在手里，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吃的不合胃口吗，”风逍遥凑到无情葬月跟前，把酒葫芦往他嘴边抵，“那不如陪我喝会儿酒？”

  无情葬月偏过头表示拒绝，默默地把馕饼塞进嘴里，小口小口咬着。风逍遥看他把嘴塞得鼓鼓囊囊的，笑了几声，又转过身去喝酒。

  洞外的风雪逐渐小下来，风逍遥往火堆里扔一把柴火，看到无情葬月已经靠着岩壁睡过去了，他便将外衣脱下来披在月的身上，又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唇与唇不断接近，最终却还是在只相隔分寸时放弃了。

  寒风入洞，倏而扑灭了火焰，

  长夜寂静，只剩下呼呼的风声，风逍遥翻来覆去睡不着，猛然起身下意识看向无情葬月，刚刚好同他目光相接。片刻间无情葬月闭上眼别过头去，似乎在因为伤口的疼痛而颤抖不止，风逍遥抹黑挪到他身边，轻轻抚上伤处。

  “还痛吗？”

  “……”无情葬月抿起嘴，又稍稍往另外一边靠过去，风逍遥便直接伸手，把他压到自己怀里。月不得不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对方肩膀上，对这份亲密有点懊恼，却又不愿拒绝。

  良久，无情葬月开口：“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人。”

  风逍遥的声音闷闷的：“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知道。”

  “好吧，”风逍遥放开压着他脊背的手，转而去摸无情葬月垂下的长发，“你以前特别喜欢粘着我，喜欢往我怀里凑，晚上睡觉也要和我一起。”

  无情葬月脸一红：“你骗人。”

  “哈哈，就算忘记了我是谁，你还是一样的沉默寡言，一样的容易害羞。”

  无情葬月垂着头，又重新靠回岩壁。

  但是忘记这一切，对你而言是不是一种解脱呢，风逍遥看向无情葬月埋藏在阴影中的脸庞，忘记你所背负的仇恨，忘记风花雪月，忘记我，你才能真正快乐。

风逍遥把衣物重新盖在无情葬月身上。

让风月无边睡在这片永远不会解冻的雪原，会不会才是我们真正的归途。

第二天风逍遥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三尺多高的积雪，令人寸步难行，风逍遥牵着缰绳带着马走在前面，无情葬月在后面慢慢跟着。风吹过山壁，二人行走在寂寥的雪原上，下了山就有一个小镇子，他们可以在那里的客栈暂时歇脚。

风逍遥回头看无情葬月，无情葬月垂着头盯住自己的脚尖看。风逍遥挠挠头，说：

“我再给你讲一些以前的事情吧。”

无情葬月闷闷地嗯了一声。风逍遥思考片刻，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该从何结束。花和雪死了，风花雪月的事情也早已结束，但是活下来的人却仍需要抱着痛苦的回忆在人间挣扎。他讲他们年少时的相遇，讲道域的酒没苗疆的有滋味，然后他不可避免地讲到了花与雪，他讲，他们四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相知相识，花写得一手好字，雪弹古琴优美动听。风逍遥绝口不提后来发生的事情，只讲那些阴谋表面不堪一击的温和假象。他讲得入神，好像过去真如同自己所说的那般美好。

然后风逍遥讲到那一年他们四人去看月轮花，那一年去赏花的人都说那是几百年来月轮花开得最盛最美的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见过这样的盛况。那年赏花的人大都死了，而活下来的人都各自奔向了无法预料的人生。

后面的事情，风逍遥什么都没说。他运功跳到旁边一块巨石上向下看，沿山而建的小镇尽收眼底，此时大概是正午时分，有炊烟袅袅升上天空。

无情葬月站在下头望向他，风逍遥讲的那些事情，他大都不记得了，但是他觉得，过去的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讨厌的不得了，他觉得。

“月，我们要到了！”风逍遥从巨石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在无情葬月旁边。他拍拍身上的雪，又凑到无情葬月跟前，抹掉了落在月睫毛上的雪花。无情葬月本来想往后退，又还是站在那边闭上眼，风逍遥用手指轻轻挑掉雪花。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是你大梦初醒，发现自己身处无间，脑中除了杀人的念头别无其他，于是你握剑斩人，没有了前尘往事的人与幽灵无别，最后你找到了你真正要杀的人，但是在最后一刻，你放弃了，你明明只见过他一面，却能从他的眼里看到很多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决定死在他手下，他也放弃了。你忽然就有了走出黑暗的勇气，你想走到太阳底下，你知道有人挂念你，知道曾经有，现在有，未来也有。

无情葬月睁开眼，看到风逍遥翻身上马，骑着马在他身边打转。

“你现在改变主意，想要杀我了？”

风逍遥听到这话，大笑几声，然后打开酒壶喝了一口。

“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最后一段路，少侠可否赏脸与我同骑？”

风逍遥向无情葬月伸出手。

无情葬月伸出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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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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