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22 【狼温/狼任】弦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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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ngg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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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樓主發表於: 2023-09-22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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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2 【狼温/狼任】弦音动

弦音动

千雪孤鸣走进这座别苑时，引来不少人侧目，无他，其气质与此地实在不相符。
狼主大人是个铁骨铮铮的苗疆好男儿，舞刀射猎驯马无一不精，但怎样都不像是与“风雅 ”二字沾边。再看别苑中的众人，两个在弈棋，三四个彼此对诗，正对面的大堂里好些人扎堆了在品评书画，而墙沿一棵柳树投下的影子里，坐着位头戴冠帽的蓝衣秀士，正施施然抚动琴弦。
这诸多文人雅士也都或多或少向千雪投以关注，却并没有谁上前招呼。千雪倒是乐得自在，在院中环视两圈，没看见要找的人，遂寻了块平坦空地一坐，身子顺势往背后假山一倒，翘起二郎腿，还要抖抖脚，好不悠闲。
阳光甚好，千雪坐不多久，就渐渐要闭上眼睛，若非那蓝衣秀士一曲终了，换了支铿锵新调，铮铮然似剑光凌冽，千雪只怕要就此睡过去。千雪于音律自然没什么研究，只是这琴音带来江湖波涛情仇爱恨，叫他听着十分顺耳，几乎不像是出自文弱书生之手。他又偏着耳朵细听一阵，蓦地睁眼坐直身子，狼似的目光将别苑诸君一一扫过，倏而拍着大腿，纵声高歌。
“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 …… ”
少年人音色清亮又辽阔，加上他那三分不羁七分潇洒，纵然并不如何美妙，却也有了十分侠客豪情。那琴音一转再一抬，已然同他歌声完美融合，仿佛飘荡在空中的不是乐曲，而是寂寂夜空下侠客肩头的一匹月光。
歌毕，千雪站起身，也不顾旁人目光，径直走到琴者身前：“诶，那个谁—— ”他一时语塞，想起还不知对方此时叫什么名字，但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清了清嗓子，叫道，“神蛊温皇！ ”
琴者缓缓抬头，是全然陌生的面庞，白净秀致，温文儒雅，只有眉尖一痕，红蓝交织出近乎妖异的色彩来。
千雪冲他挤眉弄眼一阵，便毫不见外地去拉他胳膊，把人拎起来了又顺势搂上肩头：“温仔啊，找你喝酒老是找不到人，跑这里来做什么啦，走走走，今天我请客。 ”
“神蛊温皇 ”竟然也毫不反抗随着他往外走，只是在踏出别苑大门的前一刻，悠悠然道： “好友，还有几位朋友，不得不请啊。 ”
“是吗？ ”千雪眉头一挑，随即仗义地拍拍胸脯，“不要紧，来多少请多少！ ”
话音未落，腰间笑藏刀凛然出鞘，劈出一道雪亮光华，那些在门外窥伺的视线还来不及反应，便丢下了好几颗人头。余下几人迅速绕开千雪扑向大门，而那位“神蛊温皇 ”一步不动，只是手中羽扇轻挥，绚丽的蓝色蝴蝶振翅飞舞，抖落的鳞粉沾染皮肤，立刻成了大片黑紫色的溃烂。
不过片刻，一伙人已经被杀了个干净，千雪拿刀尖随意拨弄着一具还算完整的尸体，很快就发现端倪，转头问： “他们是……？ ”
“神蛊温皇 ”则已经面不改色走到他身边，淡淡道： “好友，去喝酒吧。 ”

酒楼雅间，“神蛊温皇 ”还在抿了一口酒细细品咂，千雪已经啃了半只烧鸡，拿着根大腿骨咚咚咚敲桌面。
“神蛊温皇，好似是你上次斗蛊用的名号吧。 ”
千雪一下噎住，下意识要去挠头，举到半空想起满手是油，又放了下来，讪讪一笑：“你既然易容，我总不能还叫你任飘渺吧。 ”
“神蛊温皇 ”——或者说易容后的任飘渺，斜着眼睛看他： “再想一个。 ”
“呃……那……张二狗？哎哟别打别打！我错了！ ”
显然，狼主的急智完全无法体现在这方面，他从桌子底下钻出来，重新坐定，问：“那你说该叫什么？这副模样挺好看，应该要行走江湖常用的吧。 ”

任飘渺懒懒托腮： “正是还没想好，才问你啊。 ”
千雪叼着鸡骨头，一时也犯了难，咬文嚼字从来不是他专长，连神蛊温皇这个名号都是琢磨了好久才定下来的。当初他蛊术小成，自信得不得了，觉得自己总有一天凭此便可睥睨天下，故而一定要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又是神又是皇的全堆上去。
思及到此，千雪反而觉得这四个字十分妥当，身边这位可不就是蛊中之皇，他一拍桌子，笃定道：“就叫神蛊温皇！ ”迎着对方狐疑的目光，又说，“反正上次我没有现身，谁也不知道神蛊温皇长什么模样，反而这次，我叫你温仔，别苑里那些人可是听见了，万一他们就传出去了呢。”他越解释越觉得有理，越发理直气壮起来，还伸出两只手隔空向任飘渺比比划划，“神、蛊、皇就不提了，你如今这幅人模狗、咳，风度翩翩的样子，正好也算一个温字，这是上天注定啊！ ”
任飘渺看着他，与原本那双冷然紫瞳不一样，此刻这对蓝色的眼睛波光荡漾，加之他面上那丝温和笑意，竟让人有种含情脉脉的错觉。千雪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声音又不由自主小下去，狗腿子似的笑道： “你觉得呢？ ”
“狼主大人都这样说了，我又怎敢不从呢。”任飘渺——神蛊温皇慢条斯理回答，又给自己斟了杯酒，递到唇边，“只是毕竟夺了狼主心头之好，温皇惶恐啊。 ”
千雪才不管这话，挨挨蹭蹭靠过去，变着法儿叫他：“神蛊温皇，温仔，老温，懒人温…… ” “狼主，在，是，好……菜凉了。 ”
千雪又缩回去，继续啃烧鸡，在心里又翻来覆去把这名字读了好几遍，突然咂摸出一点独特的意味来。等到来日好兄弟名动四方，所有人都叫着这个名字，却只有他们二人知晓，每叫一声，其实指向的，是背后两个角色。
狼主一瞬间心情大好，饮酒的姿势都更豪爽几分，温皇挑眉看过来，他也不解释，只是冲着人嘿嘿嘿地笑，直到被一筷子敲在头顶。

大事敲定，千雪继续放心地大啖羊腿牛肉，等到肚子吃得溜圆，才迟来地关心了一下先前那场杀伐。
“咱们也不过半个月没见，你又惹上人了？看他们的模样，怎么像是…… ”
神蛊温皇轻轻颔首，肯定了他的推测：“巫教。”他垂下眼帘，盖住了眸中的一点亮色，唇畔笑容竟就陡然显得阴冷起来，像是某种在暗中窥探的毒蛇。只是还不待千雪再问，他便重新抬眼，悠悠吟道：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
他说得简单，千雪倒也听得分明，毫不客气地下了四字结论： “一群白痴。 ”
温皇随后的陈述也对上了他的猜测。带着亲父头颅投诚的天才少年，自然是让人又倚重，又忌惮，东风压倒西风时，他被接纳作尊贵的少族长，如今西风压倒东风，自然也就成了个留不得的祸害。千雪当然知道其中还有温皇其人的心智、性格种种因素，但这位是拜把子的好兄弟，哪里会有错，当然只能让那群死鬼当白痴咯。
“我不死，他们不会安心，只是一时找不到我，知道你我交好，就必定会盯到你身上。” 千雪恍然大悟地“哦—— ”一声，又惊叫一声： “啊！那我岂不是不该来找你！ ”
温皇羽扇一扬，掩住半张脸，只露一双眼睛，含着笑意斜斜勾过去，道：“非也，我正要感谢好友呢。他们在找我，而我……也在找他们哪。 ”
千雪点头，放下心来，一点不担心这样的追杀是否会对温皇造成真正的威胁，只怕巫教全族人死绝了，温皇还能好端端坐在这儿与他饮酒。
于是他不再理会这个话题，伸个长长的懒腰，摸着肚皮等那边还在细嚼慢咽的温皇，看他一根青菜还要分成两口吃，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与狼主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同，此人出身瘴气弥漫的深山老林，偏偏养出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做派矜贵得不得了。
如是腹诽着，千雪却还是没敢催，等温皇吃完了，身上到处摸摸，抽出一条巾帕。

温皇挑起眉，戏谑地问： “这又是收了哪位美娇娘的定情信物？ ”
千雪翻个白眼：“金池给所有人都绣了，不收又不好，但带在身上哪里像样嘛！ ”他嘟嘟哝哝地抱怨着，凑过去就将帕子按到温皇脸上胡乱搓一把，“正好，你用这玩意儿就合适。”
温皇将他手拍开，瞥一眼那针脚细密的同心莲，意味深长地“哈 ”了一声，将之又塞回到千雪怀里： “姚姑娘一番心意，狼主还是不可辜负。 ”
狼主眨巴眨巴眼睛，脸上写着三个大字——听不懂，但不妨碍他敏锐地抓住话头与好友抬杠： “怎么不说你老是辜负我的心意呢？ ”
温皇故作惊讶地抚胸： “哪里有？ ”一张文雅书生的面貌，神态显得无辜极了。
千雪默默握紧了拳头，谁料温皇立刻便接道：“从前只因时机未到，但如今，温皇已然无处可归，就不知王府的大门愿不愿意向我敞开了。 ”
王府的主人立刻忘记了憋闷，抬臂就将人肩膀一搂，豪气万状道： “这还用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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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9.22 【狼温/狼任】弦音动